可以当作独立的战后文阅读,但篇幅不会太长,主要是写一下故事开始前的、正文里不会出现的、但我认为同样也很重要的内容。
(一)
「向哈利·波特寻求帮助,这绝对可以列入他“人生中最不愿意做的十件事”之首」...
「向哈利·波特寻求帮助,这绝对可以列入他“人生中最不愿意做的十件事”之首」
咖啡厅玻璃门上反射出来人百般踌躇的身影,黑色尖头皮鞋踩在街头的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当店员第十一次将目光投向这个奇怪的客人——又或许不能称之为客人,毕竟这位胆小的来者并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
没有从麻瓜店员的眼神中感受到半点恶意,德拉科松了口气。战争方才结束半月有余,尚未满十八岁的他,已然成为世界上负面情绪感知系统最为敏锐的人。
淡蓝色的风铃挂在屋檐上,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沉重的门,这小巧的玩意儿随着气流交错,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店员冲他晃了晃手中的裱花器,微小的动作让他有些颤抖的右手从装着魔杖的风衣口袋上放下,礼貌性回应的笑容微不可查。
这间名为“LostEYES”的咖啡厅坐落在众多高大建筑的中央,门面并不起眼,来往的客人却不少。上午十点半,几乎所有人都沉醉在伦敦少有的阳光中,顾不上在意这个举止怪异的新客——除了等待他已久的救世主。
当德拉科第一眼精准落在角落中黑色的发旋上,他的目标也抬起头,明亮一如既往的绿色眼睛看过来,须臾间打碎他落荒而逃的冲动。哈利向他挥了挥手,指向对面空着的藤条椅。
“......好久不见,波特。”已经没有再犹豫斟酌的余地,德拉科大步走近,在他对面坐下,打招呼的语气和神情都是硬邦邦的。同时,他尝试着用不易被察觉的目光打量这位熟悉又陌生的“老同学”。
与他不同,哈利显然对战后翻天覆地的一切接受良好:平整的白衬衫、笔挺的黑色长裤,条纹领结与实习傲罗的徽章一同放在手边,深红色的制服搭在椅背。他大方地望向德拉科,没有掩饰自己毫无恶意的好奇心。
“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来见我。”他眨了眨眼,将桌面的菜单推到德拉科面前,又将点单用的铅笔递给他,语气轻松。
“说真的,马尔福,你本可以直接联系我。”哈利在心底偷偷嘲笑着对方嗜甜一如既往的小习惯,面上不显,“你不知道,赫敏收到你的联络申请时有多么震惊。我们都以为,审判之后,马尔福家遗留的财产足够你们移居海外。”
德拉科摇了摇头:“我的父亲面临为期五年的阿兹卡班刑期,他并不准备再用马尔福家的财产换回威森加摩的宽宥。失去摄魂怪的威慑,五年监禁对他而言,着实不算什么大事。而且,马尔福庄园的防护魔咒早被黑......”他的语气顿住,有些不习惯地将那个称呼咽回去,“被神秘人破坏的差不多了。至少在阿兹卡班,他的生命安全不会受到威胁。他巴不得可以把这些烂摊子扔给我。”
哈利愣了一下。其实他知道,自从以伏地魔死亡、食死徒队伍如鸟兽散后,数十代在斯莱特林扎根的纯血统家族们正不约而同地处于危难之中。出身麻瓜家庭和混血巫师们掀起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报复行动,刊登在各大报纸刊物上的舆论攻击、夹杂攻击魔咒或魔药的恐吓信件如雪花般飘进纯血统巫师的窗户。
毋庸置疑,马尔福家族必然在这场灾难中首当其冲。但是,哈利以为按照自己曾经对卢修斯·马尔福的了解,这个如同眼镜蛇般狡猾又狠毒的男人,会采取与第一次战争后全然相同的做法。夺魂咒、吐真剂,或是古灵阁中足以堆满十几个金库的财产,换取一个重新崛起的机会。
哈利从来都不喜欢马尔福们,他甚至一度将卢修斯奉为小天狼星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即便到现在,他也做不到大度给予他原谅。然而,纳西莎救过他的性命,而他现在使用的颇为顺手的山楂木魔杖也属于德拉科,对卢修斯所作所为的厌恶无法盖过他的良心,哈利不能让自己的仇恨成为裁决无辜者命运的砝码。
战争结束,重新开启的威森加摩审判中,马尔福一家三人是第一批受审者。作为二度杀死伏地魔的救世主,哈利的证词毫无疑问是最受重视的证据。半个多月里,他参与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场审判,如实提供一切关于战争的记忆,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斯内普的双面间谍身份、禁林里纳西莎的谎言和德拉科在马尔福庄园中的缄口不言。
因为成为食死徒时尚切没有成年,德拉科受到法律的保护,不必出席战后的审判。当威森加摩通过对马尔福家族的裁决,卢修斯入狱五年、纳西莎和德拉科无罪释放后,这还是哈利在战后第一次见到这位与自己纠葛颇深的“死对头”。
还没等哈利想到,该如何回答德拉科关于他父亲的话题,对方反而率先转换了谈话的方向。“不说这个,波特,”德拉科的平静不似伪装,他的目光再度落在属于哈利的傲罗制服上,唇边扬起一点假笑,“还没有拿到足够数量的N.E.W.T.证书,已经参与进实习傲罗的训练了?”
“哦,你说这个,”哈利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可以理解为救世主应得的一点小小特权。”
现在的哈利·波特,确实和他学生时代认识的那个鲁莽又爱出风头的格兰芬多全然不同,德拉科再次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不知是否是因为战后百废待兴的需要,他看上去和魔法部希望树立起的光辉雕像一模一样——拥有丰功伟绩、形象良好又魔力强大的领袖,足以给动荡的英国魔法界带来所有人期盼的长治久安。倘若他现在参与魔法部部长的竞选,德拉科甚至找不出自己不给他头上一票的理由。
“你听说了吗,最近那几场突发的袭击事件?”服务员端上拉花精致的咖啡,和撒着可可粉的提拉米苏一起摆在德拉科面前。哈利向他比了个“请”的手势,又抛给他新的问题,“傲罗的人手已经不够了,我们这批实习生同样会被抽调进正式的调查和追捕队伍。”
德拉科轻轻点头,今日晨间,他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看到关于哈利所说的那些袭击事件的详细报道:一共三起,分别发生在霍格莫德、对角巷售卖草药的小店和某座位置较为隐秘的巫师村落。袭击者的手法并不高明,只有一位受害人没能成功逃脱。他是某位在战争中牺牲的凤凰社成员远方亲戚,生前受到了钻心咒的折磨。
“据我所知,从袭击者施咒的痕迹来看,对方的魔咒水平并不高。”德拉科弯起食指,习惯性地用指节轻轻敲着桌面,这是他正处于思考之中的标志性动作,“很难想象,一个星期过去了,傲罗还是没能锁定嫌疑人的身份。”
“马尔福,我们傲罗也不是破案机器。”哈利翻了个白眼,“不过,和赫敏说的一样,你果然对这件事有所了解。如果你有什么特殊的线索,一定记得告诉我。”
“这三起袭击事件针对的可都是战争英雄的亲人,波特,你居然没有怀疑我是他们的同伙,并因此每天尝试着跟踪我,”德拉科扬起眉毛,“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哈利摆了摆手:“得了吧,第一起袭击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你的不在场证明就已经摆在我的桌子上了。何况,我们确实怀疑过残余食死徒作案,但最终定型仍然是模仿行凶。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成功的袭击事件里并没有黑魔标记的影子,而不是食死徒的巫师无法使用“尸骨再现”这个由伏地魔创造的魔咒。德拉科叹了口气,他知道哈利说的正是这个。
“不过,事实证明,六年级时你那些小动作背后,确实没安好心。”哈利得意地冲他扬了扬下巴,“你该赞叹我直觉的准确。”
“确实如此,准确的直觉是你们格兰芬多为数不多值得称赞的地方。”德拉科反唇相讥,“毕竟如果没有这个,我不认为这些鲁莽又愚蠢的家伙可以在那种惊人的作死行动里存活下来。”
“你们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恶意还真是至死不渝。”哈利举起咖啡杯,眼里露出怀念的笑意。
“能得到格兰芬多这样的夸奖,是每个斯莱特林的荣幸。”德拉科也笑了起来。
哈利呷了一口杯中略有些苦涩的拿铁,并不是很能欣赏这种麻瓜的饮料。他突然开始怀念霍格沃茨每天供应的南瓜汁,进而想起了大礼堂中那四条排列齐整、似乎永远不会发生变化的长桌。“你呢,最近在做什么?”他下意识地问出这个一直在好奇的问题,“魔法部已经通过了麦格教授的申请,我们这一届学生可以在下个学期开始时重返霍格沃茨。这大概是一次前无古人的‘八年级’尝试。”
“......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回去读八年级,”德拉科没有想到哈利会问他这个,在他的认知里,他们根本称不上多么体面的朋友,充其量只能算是老同学,远没有亲密到可以询问对方人生规划的地步。然而,他还是回答了。
“上一任斯莱特林的级长拿到了十个N.E.W.T.优秀的证书,伏地魔拿到过十二个。”哈利耸了耸肩,“这是你们学院的什么传统吗?”
“十二个‘优秀’证书,我不能保证。”德拉科意有所指地说,“但我的魔药学一定能拿到‘O’。”
哈利撇嘴。
德拉科宛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突然想起自己还并没有完成今日真正的来意。想到父亲和其他纯血统家族的那些嘱托,这一方空间内的平静祥和瞬间无影无踪。他反复琢磨许久的请求哽在喉咙处,像是一柄生锈的钝刀,让他痛得说不出话来。
而他从到达这里的一刻开始,所有佯装的镇定和在谈话中逐渐袒露的心脏被哈利一眼看破。这大概也是救世主特有的能力,轻而易举地掌握每个人不断起伏的情绪和连自己都难以控制的意识。
“说说吧,马尔福,你和赫敏说要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哈利一点都不委婉地问。他知道,德拉科并没有脆弱到需要和自己虚与委蛇,先前的寒暄只是他出身与纯血统家族的礼貌。哪怕学生时代,德拉科从未对他和颜悦色,但哈利同样清楚,如果一个成熟的马尔福需要别人喜欢他,他可以很轻易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大脑和生理反应的斗争中,德拉科的理智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向哈利·波特寻求帮助,这绝对可以列入他“人生中最不愿意做的十件事”之首,然而这一次,面临声色存亡的家族们却容不得他再有丝毫任性。
“我知道,纪念神秘人真正死亡、战争结束的‘光荣日’定在下个月初,会有一场庆典活动在霍格沃茨的城堡外举行。”德拉科垂下眼睛,声音干涩,“波特,你会在光荣日致辞,是么?”
TBC
正文修到第五章了!相信我,很快的!
开饭!
搬运原作者x_:ahndory
禁止商用转载请注明原作者
重度ooc不是原剧设定平行世界
ABO设定
清酒味alpha和白桃味omega
接受不了左上角别来找骂
合集合集合集!!重要的事说三遍
这是预告看点赞数或流量(圈子太冷只好自己产粮)
预警:年逆,28家里蹲茂夫x14国中生灵幻。由于是取名废,所以就用Oneandonlyone当标题了(擦汗),想传递即使在截然相反的设定里,茂灵也能在充满不健康因素的情况下慢热着成长。
话说,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做出救人这种蠢事……?在跌下悬崖的前十秒,灵幻短暂地思考这个问题。下落速度过快导致的劲风刮的他脸疼,被迫闭上眼睛,而他紧紧拽着衣袖的人依然毫无意识的样子。
然后他的脑海不可避免地出现所谓走马灯的情况。
灵幻新隆,盐中初二的学生,此刻的他本应该享受着回家部难得拥有的特权,在家里乖乖吃着最爱的章鱼小丸子,喝着快乐肥宅水,...
他的悲催,是从家里人突如其来安排的聚餐时光开始,起因是姐姐带了新男友回家,家里人二话不说就决定去山上度过美妙清闲的时光,全然不顾灵幻大吼大叫,强烈想要留在家里的不满。
“新隆,那么高兴的日子就不要胡闹了。”灵幻的母亲露出绚丽的笑容,一脸慈爱地看向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同女儿交谈着,“我年轻时候和你爸呀,可跟你们一样恩爱。”
“啧……”灵幻不爽地踢走脚边的一颗石子,完全不理解姐姐的恋爱有必要把他拉进来吃狗粮吗?
“好啦,车都装好东西了,趁着现在天色早,还能找个好地方扎帐篷呢。”灵幻的父亲将后备箱关上,招呼大家上车,见灵幻迟迟没有动作,叹着气地将自家儿子拽进车内,“新隆,你姐姐可是满怀期待地带着男朋友回家,就不要摆出那么难看的脸色去野营啦。”
反抗无果,灵幻新隆干脆缩成一小团,侧坐在后车座,眼睛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一棵棵树影。
不知道他爸妈又选了那块僻静的深山老林,他坐的位置十分不幸地能够看到前面正在卿卿我我的情侣。于是灵幻捂着耳朵,翻着白眼,勉强遮住前排那两人越来越放肆的俏皮话。
天照大神呀,快来救救我……灵幻面如死灰地望天,突然他注意到天际一架直升飞机路过他们的车辆,以极快的速度向深山出发。
“欸?”灵幻愣了愣,拼命揉了揉眼睛,刚刚,他是看到了一辆直升飞机吗?一辆只在电视里才能看到过的直升飞机?可当目光注意向家人,显然前两排的人压根毫无知觉,自顾自做事情。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还是错觉……?灵幻又打算从窗外探头看,却招来父亲的斥责:“新隆,不要老是想把头探出窗外,乖乖坐好!”
啧,内心深处不爽地咋舌。老实下来的灵幻乖乖躺在座位上,留出心神注意窗外再无任何异动。
灵幻想:果然是错觉呀,毕竟那么大个直升飞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小山上?而且像是找什么东西似的飞那么快?
索性闭目养神,不再想刚刚的那些。
等下车后,一家人忙碌着搭好三人份帐篷,父母准备在山间寻找什么野味,让孩子们留下来照看。
灵幻一脸鄙视地看着平时对他耀武扬威的姐姐在男友怀里小鸟依人,默默在心里比了一个中指,表示自己也要出去玩,他才不想在这里继续当电灯泡。
“记得早点回来,万一爸妈问起来下落,我可不会帮你撒谎。”这焦急的语气,显然他姐姐也迫不及待弟弟赶紧离开,不要耽误二人的甜蜜时光。
“嗯。”灵幻随便敷衍一句,连忙逃似的跑出来。幸好春季,山上还没有那么多让他难以忍受的昆虫,只是高耸入云的树木包围着他,如同牢笼一样,总让他有种窒息感。
在下坡的时候,灵幻一不留神,不知道是踩到什么石头,脚一滑差点摔跤,急中生智以跑步的姿势将这段惊悚的下坡路跑完,靠着双脚刹车,勉强使自己没有一头撞在突然出现的石头上。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灵幻大口喘气,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等到完全放松下来,这才注意到拦着他去路的大石头不太对劲,似乎雕刻着什么花纹,这好像……他伸出手抚摸着花纹,脑海中思索着。
界石?
刚想完,食指处传来痛感,他将手收回来,沾上血的界石不太对劲了。怎么说呢,就是在开始摇晃!
不会吧???我不会激活什么了不得的存在了吧?这不是应该动漫里才有的剧情吗???
越看越不对劲,灵幻想往回跑,却见来路被树木遮盖。
不至于吧,难不成这里镇压什么妖怪,我刚刚不小心把它封印破了……灵幻咽了口唾沫。
面前的界石眼部发出白光,发出可怖的声音:“人类……”啊啊啊!界石会说话!真有妖怪啊!惊慌失措的灵幻也顾不上什么了,按照他看番多年的经验,这种需要靠人血激活的玩意铁定都不是好东西!
于是,刚刚才狂跑休息没多久的灵幻,再次为躲避妖怪的追杀而奋力狂奔!巨大的界石在他背后边滚边讨论将他捉起来要怎样生吞活剥,以报复人类居然将他封印在此的仇恨,听的灵幻心跳不止。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跑了不知多久,头晕眼花的灵幻看清眼前有人的时候,几乎飙泪!天呐,有人!有人意味着什么,他有救了!
“救救我,请救救我——!”灵幻想也不想地开口喊道,完全没注意自己由于长期奔跑导致嗓音哑的出奇,求救声甚至破音。
背对着他的人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小下,不过很快就侧身将手一挥,一直在灵幻身后滚的界石顿时停在那儿,不甘心地碎成一地。
“天呐,天呐!恩人,你是我大恩人!”灵幻缓过神来,本想放松地笑一下,却见他恩人没有任何想回答他话的意思,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然后……灵幻这才注意到他面前是悬崖。
“喂,等等!你想干什么!”身体的本能反应远超于思考,趁着那人纵身一跃的时刻,灵幻一把紧紧拽着他的衣袖。紧接着,完全忘记自己还是个14岁未成年,而对方明显是成年人的体型差距,论力气灵幻根本拉不上来。
灵幻被他连带着掉了下去。
极速下落导致的巨大的风让灵幻无法开口,他一开始只是死命拽着衣袖,但是越来越大的阻力迫使他将双手从脆弱的衣袖转移到对方的腰上,以防止自己被风刮走。
我今天是真的不应该上山,哪会想到居然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把命搭在这儿!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紧紧抱着的人居然来寻死的!倒霉,呵,已经完全不能用倒霉来形容他短短几小时的遭遇,完全是血光之灾!
灵幻忍不住地想家人要是从电视上看到他坠亡新闻的话会怎么伤心,想家里还有没喝完的牛奶要怎么办,想他的人生才短短十四年,正是最美好的人生开端,就要葬送在不知名的山沟里。
可是,他还不想死!于是他拼尽力气地圈紧面前的人,在即将掉到谷底时,拼命道——
你醒一醒!
不知道有几个字能被听到,喊完这几个字,喉咙都快废了似的疼,在灵幻紧闭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刻,他感受到刮疼他的劲风奇迹般的停止下来,下坠猛然停止了,他尝试性的睁开一只眼想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却见到他们已经来到巨石林立的谷底,只差一点,二人都将粉身碎骨。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让他们停在一块锋利的岩石上方。灵幻略微侧头,见到一双无悲无喜的眼。
只不过这双眼睛的主人,属于他紧紧抱着的人。
神秘人是很清秀的长相,不过肤色很苍白,眼底也有点乌黑,方才的风将两人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他们应当掉进过树丛,衣服被树枝划破的没眼看。
那个人一直盯着灵幻,像在思考为什么会突然出来个国中生抱着他。灵幻被他那什么情绪也没有的眼睛盯得心里更加发毛,不知不觉将紧张情绪反应到手上,攥紧他腰上的衣服。
那人终于有了一个表情:皱眉。
最终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保持这种别扭的姿势,带他远离这里。
灵幻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如同坐电梯一样就那么直直地从谷底飞上来,然后安全降落在原先的地上。
灵幻脚刚一落地,就被身边那人扶了一把:因为他腿软了,差点跪下。再然后那人垂下眼眸,更加看不出来情绪。经过这么一扶,灵幻方才的腿软喉疼竟然缓解下来,好歹能平稳站着,呼吸也顺畅许多。
灵幻本来想说: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寻死?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傻了,却变成:“你待会又想跳下去?”
说完就感到一阵后悔:人家想死不想活了,关自己一个国中生什么事?热心肠有他这样做的吗,差点把命给搭上。那人也被问愣了。就在灵幻疑惑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哑巴的时候,他惜字如金地说:“不会。”
短短两字,听得出来是很温柔的声音。
“那就好。”自己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气氛莫名有些尴尬,灵幻从来没有遇上过话那么少的人,有点担心他是害怕差点就让别人被他牵连死掉,尽量笑着说,“你别在意刚刚的事,是我不对,突然跟着你跳下去。”
他有些僵硬。
完了,不会加重罪责感吧。灵幻自责的想:这人在名不见经传的山上跳崖,动动脚指头想都能明白是希望他的死亡可以不牵连到别人,我这么一搅和,现在再想死是不可能了,保不准还对我内疚。
结果那人还真铁青着脸道:“对不起,我没想害你……”
完了,完了完了……灵幻忍不住想扶额苦笑:我居然害一个想死的人对我内疚。
“你别说对不起,要是真感到抱歉的话还是快点回家好了。”
灵幻不知这句客套话戳中他哪个痛点,那人握在小臂上的手劲明显大了,直接捏疼他这个惊吓过度的病号:“疼疼疼!”
那人松了手,脸色难看。灵幻趁机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家伙,肿了!
“我,我知道了,我会回去。”他看起来有些失神,“我会回去。”
灵幻怀疑是不是他误会自己话里面的意思,但是那个人连名字也没和他说,又自顾自往别的地方跑了,他怎么喊都喊不住。
灵幻只好眼睁睁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可惜他腿是真的又酸又软,走不动路,不然真想冲过去问问你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可惜他只能站在这儿无奈地撇嘴。
——TBC——
*影山茂夫前期有女友*背德HE*酸溜溜的ooc致歉*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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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制药厂出来一直走到现在,灵幻新隆腿有些酸痛。毕竟被那混蛋厨师踹了几脚,他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
可一路走到人行天桥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但…这都不算什么。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他的弟子。
“喜欢。”
灵幻新隆愣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但面前影山茂夫直勾勾的眼神不是假的。
他们鼻尖贴着鼻尖,近得要命。
他看着影山茂夫,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什…什么?”灵幻新隆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可影山茂夫的眼睛还是那样亮,只是爆红的耳朵揭...
可影山茂夫的眼睛还是那样亮,只是爆红的耳朵揭露他此刻心情。
好,好紧张——
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
灵幻新隆不那么规整的领带随风轻晃,头发也被顺势掀起一两簇,露出一侧眉毛。
想拍下来。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攥了攥拳,打算再说一遍。
“我…我喜…唔!”
他被捂住嘴,那股淡淡的、独属于灵幻新隆的味道从手腕飘过来。
“啊…我,我也喜欢mob哦,”灵幻新隆眼神飘忽不定,“大,大家都喜欢mob!”
影山茂夫对于他这种反应不那么意外,且尚在情理之中。哪怕灵幻师匠根本不喜欢他,此刻听到自己的告白也会是这种反应。
不过,师匠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把灵幻新隆的手从嘴上拿开,紧紧握在胸前,影山茂夫打算解释一番。
“这些天我…非常想念师匠,也思考很久,不如说本来我也一直在困惑”,他紧张着,个别字音还会发抖,“但是现在,我非常确定,我对灵幻师匠——”
“mob,”灵幻新隆突然打断他,手还保持着被握住的状态,但顾不上挣开:“有些事情不是紧靠思考和推理就能得出结论,相反,它更容易被一些假象错误引导,继而顽固相信自己的判断。”
【果然…】
影山茂夫想。
“不要说出来比较好”,灵幻新隆继续着。
“最近…我们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你一直烦恼不解,所以…肯定想了很多有关我的……嗯,大概就是这样的朝思夜想才让你有了…错觉…”
灵幻新隆语气看似平静,可每句话结尾时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否定男孩的情谊,给这还未经历爱恋的情感扣上错误的帽子。
mob喜欢他这种事,不会发生。
他本就不抱有任何幻想。
这件事也不能发生。
“为师我明白的,”他轻松把手抽了出来,手背上覆着另一个人的细汗,“有这样的错觉不怪你。”
“走吧走吧,这么晚我们该回去了。”
灵幻新隆转身自顾自往前抬步。
毕竟他说的那些话,不全是假。
他确实不太相信,也不敢信mob对他有爱恋之情。
如今,灵幻新隆只希望mob在未来的日子里不要讨厌自己就好。
哪怕见不到面也希望是不可抗因素,而不是mob主观不愿见自己。
若是刚刚口快心急地答应影山茂夫他自己都未必搞明白的爱情告白,只怕在他清醒之日,便是两人最后见面的日子。
灵幻新隆必须要做把握二人分寸的那个角色。
他往前走着:
“今天就不吃拉面…唔…喂!”
突然,影山茂夫猛地拉住灵幻新隆,再次拽到自己面前。
他双手握住灵幻新隆的手腕,瞳孔发红,细细的眉毛皱着,明明是生气但看起来却是一副可怜样。
“骗人。”
“…喂…”
“师匠又在骗我了。”
“…不,我…没有。”
“您亲口说,不会离开我,不想离开我难道也是假的,哄骗小孩子的吗。”
影山茂夫低着头,回想在梦里灵幻新隆贴着自己说的话:
“想和您在一起,喜欢您,而您也恰好不想离开我,喜欢我,就这样在一起不可以吗?”
“我的这份感情,是认真的。师!…”
影山茂夫抬起头看向灵幻新隆,却在瞬间呆住了。
他的师匠整个人染成粉红色,能看到的,露出的,展现在他面前的皮肤都泛着红。
灵幻新隆微微张着嘴喘气,他觉得脖子以上是可以热到烫手的程度。
他羞到眼睛发酸,差点失去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脸面。不过现在看来也没剩多少了。
“你…你怎么可以进到别人梦里…!”灵幻新隆结结巴巴,手颤抖着指向影山茂夫的胸口。
影山茂夫瞬间慌乱起来,他连忙攥住灵幻新隆的手指道歉:“对不起师匠,我不是故意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您梦里了。”
【喜欢喜欢,mob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不会离开你,也不愿离开你】
…
那日梦里,他见到幼年mob,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可除去那份喜悦的心情,更多地是对二人多年来情感的酸涩感慨。
但幼年时期的师徒是纯粹的依赖和信赖关系,不包含七情六欲。
他在梦里做了很多以前做过的事,也做了没做过的事。
灵幻新隆醒来后眼睛酸酸的一时半会不能缓解,怀念和羞涩并存。
他对着梦里的假象诉说无法传达的委婉爱意。
也算是满足了。
可现在,竟告诉他那是mob本人。
mob不仅听到了,还记在心里。
他忽然害怕除去这次,影山茂夫还进入过他的其他梦境。
“…你经常这样进到我的梦里吗?”
“没有的!”
影山茂夫马上回答。
可灵幻新隆不相信,他看着影山茂夫的眼睛,虽然脸还红,声音也抖,但带着一丝长辈命令的压迫感:
“看着我,不可以撒谎。”
影山茂夫脑中闪现在山上那次意外入梦,可那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慌了一秒钟,虽不擅长撒谎,更做不到欺骗师匠,所以,
“我从未主动进入您的梦中。这样超能力失控入梦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他没说谎,上次是因为灵在作祟,不是失控。
闻言,灵幻新隆松口气,虽然还是觉得难为情,但这一插曲总归使氛围轻松许多。
“…好吧,错怪你了。”
“那么,请认真考虑我们的感情。师匠。”
他的手还被影山茂夫攥着。平日里二人的一些身体接触并不算少,偶尔搭搭肩膀,偶尔会在跑起来时牵手拉一下。
只是现在,影山茂夫的体温向他传来,36℃的手掌心却烫得灵幻新隆受不了。
连脚趾都发麻。
面对这个几乎也算是他养大的孩子,灵幻新隆发现事到临头竟然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
总的来说,这几年影山茂夫的表情逐渐丰富,但也只是相对。而今晚他露出了许多灵幻新隆都未曾见过的样子。
这…不能随意糊弄他了啊。
灵幻新隆想。
却也不能就这样胡乱掀过去。
“如果只是任性的说不管那些,说明你还是个孩子。到了我这个年龄会发现,有些东西是无法忽略的。”
mob原生家庭幸福美满,灵幻新隆不愿因为自私的情感而伤害那一家人。
“明白了吗?”他终于平静地,正视眼前的弟子。
只是鬓角还有汗,脸颊还在红。
“…嗯,我明白了。”影山茂夫垂着眼睛答应着,但还攥着灵幻新隆的手指,显然后者也注意到这个问题,稍微蜷缩了一下指头。
他们明明接过吻,如今却因为触碰对方的掌心而慌张不已。影山茂夫连忙松开,不停地道歉。
“抱歉师匠,有没有弄疼您?”
“没…”
“新隆?”
夜间八点,天桥上来往的下班族逐渐增多,他们身上带着各色料理的香气,脚步急促,赶着回到自己的一窝天地。
已经遗忘的声音再度现于身后,被叫的人僵硬一下,缓缓回头。
几天没见的远山悠斗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颇为惊讶的看着二人。
灵幻新隆皮笑肉不笑表示回应。
此时此景,尴尬二字充斥全身。
“师匠,这是?”影山茂夫虽然带着困惑看向灵幻新隆,声音却平和到有些冷淡。
“啊,是,是以前公司的后辈”,灵幻新隆眼神躲避,“不是很熟…”
自己解释个什么劲啊。
“原来如此。”影山茂夫点点头,继而越过灵幻新隆,将他挡在身后,“你好,我是灵幻相谈所的员工,灵幻师匠的弟子影山。请问您有什么烦恼?”
远山悠斗看着面前领地意识以及占有欲强到要把灵幻新隆藏进怀里的男人,不禁觉得好笑。
他本想说新隆不会喜欢你这种毛头小子,还是早日放弃比较好。可向后面看去,他的前辈正面红耳赤的站在这男孩身后。
诶?
这种小孩?
新隆前辈这么不理智吗?
怎么可能?
这名为影山的弟子看起来普通得不行,身高也矮自己半头,脸更不用说,非要计较有什么相同,只能说都是黑发。
而且还是最普通的直发,一点造型都没有。
他不太能接受自己被这样的人打败,分明自己更优秀。
“新隆前辈,他还只是个孩子吧,有成年吗?”
远山悠斗没有回复影山茂夫,而是直接向灵幻新隆发起提问。
闻言,灵幻新隆果然浑身一抖,看到如此反应,远山满意的笑了,然后瞅着影山茂夫。
“影山君是吗?”男人漂亮到极致的脸渐渐靠近他,“上次有幸光临相谈所,可回来后便觉得浑身无力沉重,还生了病,不会是店里不干净吧?”
“害得我请假没了全勤奖,可要负起责任。”
“什么?”
影山茂夫愣了,相谈所不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表情木讷。
而远山悠斗抓住他无措的瞬间,摊开手对灵幻新隆说:
“他无法保护你啊,前辈。”
“金钱,地位,头脑,甚至形象”,远山悠斗往前走一步,和影山茂夫并排站着:“您还是慎重考虑比较好。”
灵幻新隆面前的两个男子,一个面向他,一个背对他。不同发质的黑发发丝随风浮动,衣摆也飘动着。
“请问,身体不适之前,您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现象吗?”
影山茂夫突然在他耳边继续发问。
远山悠斗满脸不可置信
他无法想象这个男孩在遭受接近于“羞辱”的评价后,还要问他有关“灵”的问题。
这件事很重要吗?
还是说,在努力找回面子?
“啊?现象?”他有点不耐烦,也不想陪这个影山再继续争什么。现在的气氛刚刚好,说不定灵幻新隆在看到其他男人与自己的差距后可以重新考虑自己。
“非要说的话,有看过一坨绿色的东西,飘来飘去的有点恶心。”
灵幻新隆:…
影山茂夫:…
“呼——”影山茂夫松了一口气,“这位客人请放心,那并不是相谈所的不干净东西,您并无被恶灵附身,不舒服只是工作太累了,好好注意休息即可。”
“如果遇到其他事情,欢迎再来灵幻相谈所。”
远山悠斗有些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的看不懂气氛和话中话,此刻他甚至怀疑灵幻新隆是否真的喜欢这个男孩。
骗人的吧。
“太好了,师匠”,影山茂夫笑着,“不是相谈所的原因,所以不用赔偿全勤奖。”
灵幻新隆点点头,眉眼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慌张,仿佛早就知道弟子能够解决这件事。
他把手插进口袋,经过远山悠斗。
“干得漂亮,今天四片叉烧。”
“谢谢。”
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的走远,杵在那里的远山悠斗再也无法保持风度。他何尝被这样无视过,原本气氛的天平已经倾向于他,却被着看起来不知道哪里好的小孩子搞得一塌糊涂。
现在看来,他才是最好笑的那个。
他真的,真的不甘心。
“灵幻!”他再次叫住他,试图用世俗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缠住灵幻新隆,“他和你差太多了吧。”
今晚,灵幻新隆一句话都没有主动和他讲。
远山悠斗所有的挫败,失策,几乎都是在这个人身上尽数体现。
灵幻新隆是他的执着,是他的执念。
甚至超过最开始单纯的喜欢。
似乎得到他就能证明自己是成功的。
灵幻新隆顿了下脚步,又继续走着。
“这种事,我一直都知道。”
那晚他们吃了拉面。
灵幻新隆兑现承诺,给他四片叉烧。
吃完后,他们就在店门口道了别,像往常一样。
“别忘了,师匠。”
“…啊…嗯。”
“晚安,师匠。”
“晚安。”
在回去的路上,影山茂夫走着走着跑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体力跟不上,扶着电线杆喘气。
呼,呼。
他浑身散发热量,脸红,脖子也红。
说不好是跑得,还是别的,
衣服和裤子当然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竟舒畅得要命。
他很少有这种感觉,马上要得到什么期待已久的礼物的欢愉感。
类似小时候知道父母要送自己朝思夜想的玩具那样。
可那不是玩具,也不是势在必得。
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影山律最近忙于学业和补习,和当初哥哥考大学那样,每天坚持上补习班。他目标是名牌大学,所以需要格外努力。
“我回来了”,律换好拖鞋,走进客厅,准备喝点水————
“诶?你们这是?”
影山父母正坐在茶几前,上面摆着茶水,还冒着热气。表情紧张严肃。
“律回来了啊,妈妈太紧张了没听见。”
“紧张?”律放下包,也坐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茂夫!”
“哥哥?!哥哥怎么…”
“茂夫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们!”
“…诶?”
“嗯…好像,是有关另一个人的”,影山爸爸点点头,眼底露出一丝期待,“律,听妈妈说你好像知道茂夫的恋情,先提前告诉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吧~”
影山律僵坐在那里,神游起来。
哥哥,恋情,父母?
不不不,哥哥不是说分手了吗,和小葵。
复合了?那也不需要现在就告诉爸爸妈妈吧?
重要…
重要…?
…不是吧。
“抱歉,爸爸,这件事我也…”
影山律有点想逃。
“律,你回来了啊。”
影山茂夫走进客厅,挨着他坐下:“努力学习真是辛苦你了。”
“谢谢哥哥…我听爸爸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他看着对方,额头紧张到出汗。
“嗯,”影山茂夫点头,转而面向父母,没有等待也没有前摇,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爸爸,妈妈,律。”
“我,喜欢上一个人。”
影山律对灵幻新隆的感情和印象是复杂的。
他一边觉得这个成年男人是个十足的骗子,一边从心里感谢他将影山茂夫拽出死循环的泥潭。
他承认灵幻新隆能力超群值得信赖,却无法像哥哥那样依赖他。说到底,他也不需要依赖谁。
从最初有些介意哥哥和他扯上关系,到后来也逐渐信任他,本来一切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影山律从灵幻新隆的眼中看到了其他东西。
是在阳光下躲进阴影里的炙热爱意。
四处逃窜。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想错了。
直到那日街头,哥哥主动亲吻女朋友的脸颊,而他恰好看到路对面的灵幻新隆。
露出那样的眼神算什么,悲情给谁看?哥哥吗?别想了。
影山律很想对他这样说。
可,说不出口。
毕竟,他的表情已经那个样子了。
影山律以为哥哥就会这样步上人生正规,结婚生子,而他作为兄弟,会送上最衷心的祝福,期盼哥哥幸福美满。
只要是哥哥喜欢的,他都支持。
本,该如此的。
虽然自己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是另一回事。
爸爸妈妈对他们兄弟二人的自我决定从不会过多干涉,但今晚却也沉默了。
他们从难以接受到讨论如何接受,再到开始关心影山茂夫多年情感状况讨论一整圈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那个男人是谁。
影山律在旁边都要原地昏厥了。
终于,那四个字被影山茂夫说出来。
而爸爸妈妈更是肉眼可见的震惊。
听他们结结巴巴不成句的只言片语里,大概可以理解为,他们想象中的男人会是一个比哥哥年龄小,会说甜言蜜语讨他开心的娇小男孩。
而不是这个比他们儿子大了14岁的,快要一米八修长身高的32岁男人。
“茂,必须是他吗?”
妈妈和爸爸讨论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最后问了这句。
影山律的腿坐麻了。
“这件事,我已经想明白了。”
讲真,每次哥哥越是平淡地说出什么,影山律越会仔细倾听。
影山茂夫会把既定的常理和客观事实毫无顾虑的表达出来,所以他越是轻松平淡,对应的事情越是无法轻易改变。
爸爸妈妈也知道。
那晚最后又讨论了多久说了什么,影山律已经记不清。
依稀听到一些“分手”“社会”“结婚”“礼钱”“孩子”以及越来越离谱的词语后,他便麻着腿和哥哥打了声招呼去休息了。
走之前,他说。
哥哥,我会祝福你的。
楼下的讨论声持续到了凌晨三点才渐渐平息。他们家很少有这样的大事,他理解。
而且这夜睡得还不错,第二天一早,影山律便再次开启学业冲刺模式。
哥哥的事固然重要,但对方是灵幻先生,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差子。
他早在不知不觉间,信赖灵幻新隆的处事。
另一边的相谈所迎来惨淡营业时期。
就算有一些委托,也是些不值钱的小事,和灵异没有任何关系。干脆改名叫万事屋好了。
mob几乎每天都会来,因为大学课程紧凑而走不开时也会乖乖请假。
“你是和相谈所谈恋爱了吗”,小留这样评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另外两个人瞬间不自在的挠挠脖子摸摸头发。
“还有,灵幻先生,”小留端来一杯茶,“你这黑眼圈有些太重了吧。”
不及年轻。现在只要熬夜或是没睡好,脸色就会非常憔悴,看起来确实有三十岁的样子。
“最近也没什么委托,你在熬什么夜,要有三十二岁的自觉啊。”她好心劝着,却不知正戳灵幻新隆。
距离mob向他表明心意已有几日。
他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平等、尊敬。只是往日里经常会发生的一些身体接触再次发生时,两人的反应都有些大。
猛地缩回手,或是不知所云的道歉。
简直,简直…
简直像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一样。
灵幻新隆暗暗捶了一下腿。
要不就好好的拒绝,要么就…
但这小子自打那天就没再提过这件事,自己主动提起来反而显得非常自作多情。
该不会他已经想明白放弃了吧?
那也要说一声啊笨蛋。
而且更重要的,是知道了mob可以进入他的梦境。做梦时,他常常无法辨别是否是现世。
所以灵幻新隆害怕在梦里对影山茂夫再次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
甚至偶尔会失眠。他会整夜看着窗外的天空,从黑色变为蓝色,再喝一杯咖啡起身工作。
日子就这样过着。
他们三天两头便会吃一顿拉面,再散着步回家,有时聊一聊学业,有时聊一聊以后想要做的工作。
有学校的趣事,也有影山茂夫自己的烦恼。
在九月中旬时,大学社团忙碌了一阵,灵幻新隆时而看到但他时而看不到,最长一次,大概有四五天没有见到影山茂夫。
可就在某天傍晚,灵幻新隆准备回家时,mob推门而入。
当看见熟悉的身影进入相谈所时,灵幻新隆难以控制自己雀跃的心情。
不管何时何地,他总是期盼着,看到他。
他从心理角度变得更加依赖影山茂夫。虽然控制着肢体和行为,但心底的焦急和矛盾却是实打实的。
可这么多天过去,影山茂夫没再提过二人的感情问题。
灵幻新隆几乎可以确定,他大概是放弃了。
也就没兴趣再进入自己梦境了吧?
终于能睡个好觉。
拉面被端上来,他往mob碗里夹着叉烧,一片一片一片…啊放多了。
影山茂夫看着四片叉烧,说了声谢谢。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对了师匠。”
“呼—呼—”灵幻新隆吹着拉面,挑起来放进嘴里:“嗯?”
“我父母想要和您见一面。”
拉面被咬断,汤汁也溅出来,灵幻新隆剧烈咳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咳…什么?”
影山茂夫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爸爸妈妈想约您见一见。”
“为什么?”灵幻新隆抓狂得要命,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你…说了我们的事?”
呸,什么我们的事!
分明八字还没一撇。
“嗯,从制药厂回来那晚就说了。昨天回家,妈妈说她和爸爸商量了一下,打算邀请您见面。”
一瞬间,灵幻新隆脑子里闪过自己士下座接受枪林弹雨的场景,闪过被警车带走的画面…啊,这不太可能毕竟mob已经成年…不,问题不是这个!
这碗面是吃不下去了。
“那个,令堂令尊的态度如何?”
这很重要,直接关乎他的性命。
“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区别。”这些日子他都回家住,昨晚妈妈进了他的房间,放下一盘水果,提出了见面的想法。
虽然妈妈看起来有些紧张,但语气还是比较轻松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师匠请放心,我父母是很平和的人。”
爆发前的平静吗?
就是这样才不放心啊。
灵幻新隆仿佛看到自己的死期。不管怎么解释,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他这个年长的一方诱骗小自己14岁的孩子。
而且在灵幻新隆的责任观里,年长一方应该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可事实上,尽管他没有提出在一起的要求,却是他酒后主动跨越了二人的关系界限。
怪不得谁,全是他的错。
必须由他来承担。
不论会受到何等对待,都是应得的。
灵幻新隆既希望早日解决让影山一家回归平静,又心里发怵不太想去,毕竟是真的非常抱歉。他看着影山茂夫见底的拉面碗,用力把自己那碗使劲吃了吃。
可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
“走吧”,他起了身。
mob说要送他回家,灵幻新隆没同意也没拒绝,两人就这样慢慢走着。
可他心不在焉,一会踩空台阶,一会被行人撞到肩膀,在第三次差点撞上电线杆后,影山茂夫拉住了他。
灵幻新隆看着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还没回过神来。
“师匠。”
被叫的人抬起头。
“不要紧张,我会一直在您身边。”
影山茂夫的眼睛很亮,视线也很率直火热,他诚恳的语气突然让灵幻新隆感到,面前的弟子似乎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也不是有什么误解错觉。
这个眼神,灵幻新隆好像在哪里看过。
“这周六下午四点,我去拜访。”
“师匠,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什么。
影山茂夫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头发也弄得很帅气,看得灵幻新隆有些脸红。
他低下头,忽然发现自己也穿着白色西装。转头左右观察,他们竟然是在教堂里,周围站着二人的好友,都笑着向他们鼓掌并送去祝福。
原来,是我们的婚礼…
“我愿意。”
灵幻新隆点头答应。
他们在欢呼声中接吻,从淡淡的轻吻逐渐加重加深,等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倒在了床上。
灵幻新隆被亲得有些头晕目眩,他看了一下是自己的公寓。
结婚了也没换个公寓住吗?嘛,算了,能和
mob在一起就好。
影山茂夫很激动,他炽热的看着自己,那眼神烧得灵幻新隆眼睛发酸。短暂对视后,二人再次难以等待的疯狂拥吻。
瞧着mob红透的耳朵,大汗淋漓的额头,灵幻新隆忍不住说了一遍又一遍喜欢。
他们拥抱彼此,融合在一起,灵幻新隆也仰着脖子,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随着眼前景象模糊,攀上高峰时,灵幻新隆公寓的房门被猛地打开。
他瞪大眼睛,一边找东西遮住身体,一边连忙坐起。
来的人是他父母,还有影山茂夫的父母。
他看到这些人的脸上无不充满着失望和厌恶,就在自己母亲抬起手掌的同时,灵幻新隆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次是真的从床上坐起来。
屋子周围昏黑,从窗外透进来淡淡光线。
他浑身是汗。
灵幻新隆摸了摸湿透的短裤,不禁苦笑。他很久没做这种梦了。
细数一下,这是第九次。
可今天这场梦,爽到了,却也让他害怕的想要呕吐。
灵幻新隆再次意识到,这段感情是自私的。
是会给双方家庭带来痛苦。
即便…
即便他们未来有可能会彼此相爱。
影山茂夫好不容易成长到今日这般勇敢强大,他拥有着最真挚的亲情和友情,得到了很多足以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但如果和自己在一起,这些来之不易的关系…
灵幻新隆不愿这样做。
他冲了一个凉水澡,重新躺在床上。
短短几分钟,他甚至想了好几个狗血又离谱的方法去处理与mob的这段关系,但又没几秒都被否决了。
他没办法忘记天桥上男孩颤抖的声音,也无法忽视昨晚男孩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那双视线。
灵幻新隆更不愿伤害影山茂夫。
他看着窗外天地混为一体的深蓝色,忍不住托着下巴欣赏一会。
嘴巴里却尝到咸味。
算了。
日子是要过的,该来的总会来的。
在到周六之前,影山茂夫仍旧坚持每天都来相谈所,勤快到灵幻新隆都想给他放假。说来也巧,正好接了两件委托,mob在能够帮忙轻松解决。
而且这几日灵幻新隆有特意去观察影山茂夫。
比如他给自己倒茶的频率,或者偷看自己的次数…
再比如他看的是…
喂臭小鬼在看哪里。
灵幻新隆不动声色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
二人仍和往常相处一样没什么区别,只是灵幻新隆似乎在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去确认影山茂夫对自己的心意。
他打从心底想确认这件事。
如果说见面以后,影山父母要求自己和他保持距离以及切断联系,他大概会答应下来。就算是会有其他过激行为,他也会一一承受。
但相应的,现在就让他再多看几眼mob吧。
在第四次两人视线对上,灵幻新隆马上移开后,影山茂夫叹口气:
?这小崽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过,灵幻新隆能感觉到mob的心情一天比一天要好,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也让他紧张的内心平静许多。
一直到周六。
虽然是下午见面,但一大早他就起了床。
床边挂着的,正是今天要穿的衣服。
几天前就已挑选好。
下午两点,他出发了。
灵幻新隆身着藏蓝色西装,领带也是正儿八经的蓝色条纹。他吹了头发,带了很多礼品,终于走站到影山家门前。
还未按响铃,mob就和影山母亲开了门。
灵幻新隆挺直了后背,然后弯下腰。
影山母亲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这让灵幻新隆松口气。他被迎进客厅,那里坐着影山父亲。
mob一直跟在灵幻新隆身旁,拉着他坐下。
简单寒暄后,他们开始唠家常,比如mob小时候的糗事,一些灵幻新隆没听过的黑历史。
还包括他的超能力,几乎什么都聊,有些mob听到后还会红着脸阻止。
真是体面啊,灵幻新隆想。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每个地方都有条不紊,一家人不管来客是谁,都保持着尊敬。他也开始明白mob养成今日这样性格的原因。
四个人相处交流得很愉快,灵幻新隆并没有应用那些对待客人的语言技巧对待mob的家人。他真诚且率直的样子,连他本人都很少见到。
“那个,灵幻先生,今天邀请你过来,最重要的还是有关茂夫与你的事。”
灵幻新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骤然握拳,他点点头,心想终于还是来了:
“是,关于这个我很抱歉,但是我会负责的。”
刚刚聊天在说到mob时,大家都会笑着调侃几句,气氛好到灵幻新隆有点享受。
可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闻言,影山父母点点头,露出欣慰的表情。
“能听到灵幻先生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影山妈妈笑出来,“我们担心是茂夫一厢情愿任性和您在一起,现在看来是两相情悦。”
什么…
灵幻新隆大脑宕机中。
“啊啊,真是太好了~”影山爸爸给他倒上茶,“不过结婚的事,我们觉得还是双方父母交谈一下最好,灵幻先生你觉得呢?”
从影山家出来时,已经下午六点。
灵幻新隆看着身旁的影山茂夫,还觉得有些恍惚。
他手里提了袋子,重重的。
“茂夫说有个地方想带新隆出去吃,所以我们就没准备晚饭”,出门前影山妈妈拉住灵幻,“不过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腌菜,新隆拿走吃吧。”
他受宠若惊的道了谢。
离开影山家,他们走到了以前经常路过的架桥上。这里也是灵幻新隆鼓起勇气,问弟子是否知道自己真面目的地方。
“我来拎着吧,师匠。”影山茂夫再次提议。
“啊…不用。”他脱了藏蓝色的西装外套,挂在了影山茂夫的胳膊上。
一罐又一罐的腌菜很沉,甚至在已经颇有凉意的九月底傍晚,他的后背依旧拎出了汗。
可他想自己拿着。
这份沉甸甸的礼品,包含了太多。
他要用心的抱着,拎着。
但是,灵幻新隆想问他。
“mob,你怎么可以先和父母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是抱怨的语气,可心底其实没什么抱怨。
“抱歉,我没有说,好像是他们自己就那样认为了。”影山茂夫连忙解释。
秋高气爽,今天的空气质量也很好。
他们站在桥中央,马上就要落下的夕光从二人中间穿过,发丝都透着些金色。
“那师匠,我可以再向您,告白一次吗。”
影山茂夫睫毛不长,但在日落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它们的抖动,以及那不太明显的红色瞳仁也微微放大。
他正值最好的年纪,不论是身体,容貌还是头脑。而且毋庸置疑,影山茂夫是个值得信赖和依赖的人,即便他自己好像不这样认为,甚至与他不熟悉的人对他评价可能会偏低。
但那都不重要。
在灵幻新隆的眼里、所知所遇里,他从未见过比影山茂夫更值得爱的人。
他宠爱着弟子,但实际上,他也早就被弟子宠到无边无际。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深陷其中。
“可以。”
他笑着说。
影山茂夫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金发男人。
就在那晚和父母彻夜交谈时,他才忽然发觉,自己或许在更早之前就爱上了灵幻新隆。
只是这爱太平常,爱太习惯,爱成自然。
妈妈问他,你想过以后两个人要做些什么吗。
茂夫大概只愣了一秒钟。
他想在每个跨年夜和他说新年快乐,想在春日里拉着他去赏樱,想在炎炎夏夜里一起躺在榻榻米上吃冰镇西瓜,想在每个深秋的枫叶中对他一次又一次的说生日快乐…
无穷无尽。
这些事,他早就想过。
只是被他轻松划进师徒关系的安全屋中。
他后悔发觉的太晚,却又庆幸及时发现。
但足够幸运的是,这个人同样爱他。
他双手捧起灵幻新隆空出来的那只手:
“灵幻师匠,我喜欢你,请和我结婚。”
灵幻新隆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眼里闪过一起惊讶,又不禁觉得像是mob说出来的话。
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求婚没忍住笑出来,灵幻新隆回握抓住他的那双手,将影山茂夫缓缓拉近自己——
“笨蛋mob,哪会有人不交往直接结婚啊。”
他好像得了花粉症,不过及时忍住了。
后背出汗,手里腌菜很沉,被握住的手也很热,似乎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穿过二人之间的夕光在轻轻相贴的唇瓣间波动着闪来闪去。
没多久,灵幻新隆就红着脸推开他,看向别处:“快走吧,饿死了。”
不是第一次接吻,但却是两个人彼此相知相恋的第一个吻。影山茂夫呼吸急促,腿都在抖。
他闷闷嗯了声,松开灵幻新隆的手,有些别扭的挡在身前。
“…”
灵幻新隆移开视线,“你要带我去哪吃晚饭?”
影山茂夫抬起红透的脸,眨着眼睛:“在我学校那边,他家烤肉很好吃。”
“大学吗?走过去要2个小时吧?”
“要近些大概一个半小时就可以。”
头顶有归雁向南飞去。
灵幻新隆想了下,然后迈起步子:“帮我拎一下,待会还给我哦。”
影山茂夫把西装外套重新叠好挂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接过腌菜袋子,快步跟上:
“没有特别沉,让我拎着就好。”
“…那就轮流拎吧。”
“好的。”
///
(九梦完)
一些闲话。
《九梦》是我首个中长篇幅同人小说,粗略算下来可能10w字左右,我也是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能坚持下来,既是因为茂灵的浓烈情感,还有大家的支持。
缺少任一项我都无法完成这篇。
给大家鞠躬———
灵感就是躺在床上突然想,如果mob有了正式的女朋友,师匠该怎么办呢,一定背德感满满吧!爽!
然后大概一晚上九梦1就写好了。
没有多想直接发表,目标是2-3章就可以结束。可写着写着,却发现想要“贴合人设”的完成这篇,不能简简单单就用背德两字轻松将茂灵二人捆在一起。
所以几乎是严重超出字数预算,一直到今天才写完。
我都记得!真的非常感谢!
我很珍惜这篇,同时也希望这是一个开始!
最后,也打算为《九梦》写一些番外,比如师徒二人刚刚谈恋爱的这个那个嘿嘿嘿…一直是我想写的嘿嘿嘿…嗯这次一定会控制字数的!
是美高au的犬莉cb向!也是上一张图的另一个版本(目移)注意是cbcbcb!因为好朋友是莉推所以画了!!
清晨,唤醒自己的,不是鸟鸣,不是阳光,而是嗡嗡的手机震动声。
灵幻正在做着噩梦,梦里自己成为了一只被黑色猛兽穷追不舍的狐狸,眼看着野兽的獠牙要触碰到自己的后颈,那福音一样的震动声正好响起,将灵幻从被咬断脖子的恐惧中拉回现实。
几乎带着感激的摸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大概是推销吧,灵幻猜测,按照往常他可能就直接挂断了,但是今天不知是不是出于那一点点感激,他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
“打扰了,我是影山律,听声音灵幻先生还在休息么……?我待会儿再打给您吧。”
“已经睡醒了,有什么事么?”
灵幻新隆!你在说什么呀灵幻新隆!灵幻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虽然还是个小孩可是这是一个已经开始怀疑你的哨兵啊!
自己一急居然放出了精神兽,灵幻表情复杂的摸了摸几乎没被人见过的精神兽,狐狸安静的摇了摇尾巴,松口将小黑猫放到灵幻怀里,又消失不见。
作为精神兽的小猫浑身滚烫,意味着他的主人现在恐怕处境危险。接触到灵幻的小猫明显浑身一松,恨不得身上每一寸皮毛都黏在这个人身上,或者和这个人滚烫地融化在一起。灵幻将小猫举在眼前,和这个巴掌大的小东西眼对眼,“你能听懂我说话吧,带我去你主人那里。”
等了许久,职工宿舍才风风火火地出来了第一个人,一直耐心地等待着的影山茂夫这才站了起来,“请问——”
“灵幻教授住在这里么?”
两人同时说道。
灵幻揣着小猫心急如焚,准备失礼的直接走了,却没想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疑惑地看向眼前这个少年:普普通通的锅盖头,普普通通的身高,苍白的皮肤,就是掉在人海里捞不出来的普通水滴。“你找他有什么事么,小弟弟?”
“我不想用哨兵能力,而且有时候无法对力量控制自如,感到很害怕。”少年虽然不知道灵幻是谁,但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灵幻以为自己是耳花了,或者是塔里那些力量至上派的哨兵想出来取笑他的新点子。“……是有人指使你对我这样说的么?”
“啊,没有!我找不到人商量。”少年慌张地回答,“我觉得灵幻教授可能和我一样,不想使用力量……”
这孩子……怎么回事,怕不是有臆想症……灵幻定定地看了少年一眼,算了,拿点话安抚他一下吧,“我年轻时也经常烦恼。”
“啊。”少年听到这句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他,一直阴沉的盖着双眼的额发也随着抬头散开,落入了几点清晨的微光。
灵幻也明显看到了少年的专注,也跟着楞了一下。喂喂,不会是认真的吧,看来这孩子真的被臆想症折磨的不轻啊。灵幻把小猫换了个手抱着,对着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的少年束起一根手指,“听好了,哪怕有超强的哨兵能力,你也是个人类,就和跑步快、学习优秀、体味重的人一样,这不过是种特征,只能接受这一个性,积极地活着。”
“魅力的本质是人情味,变成一个好人,就是这样。”说完,灵幻勉励地拍了拍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的少年的肩膀,已经打算拔腿就走了,“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我还能再找你商量么?”少年轻轻扯住他的袖子,带着恳求的问道。
“说不好呢……毕竟我也很忙。”灵幻暧昧的态度意思就是拒绝了,没想到不仅少年没松手,自己裤腿上也出现了一样轻轻的拉扯感,灵幻一低头,看见一个巨大的家猫——或许是一只幼年的黑豹,也伸出爪子轻轻勾着灵幻的裤脚,和主人一模一样地仰头看着他,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一定要比喻的话,就像看到了一个人形的猫薄荷。
或许是灵幻脸上的不妙二字太明显,影山茂夫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奇怪的发现自己的精神兽居然跑了出来,眼巴巴的勾着眼前人的裤脚。
“估计是怕西装被刮破才他表情才这么惊恐吧。”影山茂夫带着歉意想把小豹子收回体内,但是这次自己的哨兵能力好像又不听指挥了,小豹子不仅没有消失,还在地上呼噜呼噜地打起滚,邀请灵幻摸摸它软绵绵的毛肚子。
看着这个明显在努力吸引向导的精神兽,灵幻之觉得万事休矣……没想到自己隐瞒了14年,居然昨天一朝被识破,还霉运当头的梅开二度。他想找一些借口解释,但是嘴里干干的,那只语灿莲花的灵舌好像被猫叼走了,说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我又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能力了,我收不回去他。”影山茂夫看着灵幻“高深莫测”的表情,以为灵幻因为担心西裤被划破生气了,急忙像按着宠物猫一样按住自己翻腾的精神兽,牢牢攥住小豹子想往向导身上扑的小爪子,惹的小豹子发出气呼呼的低吼。“我记得您还有事,我会管好它的,您先走吧。”
影山茂夫只看见灵幻又“高深莫测”地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并且越走越快,全然没有一开始指点他时候那种举重若轻的自信。看着灵幻有些狼狈的背影,影山茂夫不知为何有些牙痒痒,好像扑过去在他脖子上磨磨牙会好受一些,他被自己无礼的念头吓了一跳。只见灵幻新隆在快要离开他视线时可以说是有些劫后余生地狂奔了起来,很快便无影无踪。
“?”影山茂夫莫名其妙,和自己完全还没有脱离幼兽这个阶段的精神兽对视了一眼,得出结论:“你长得太凶猛了,吓到他了。”
小豹子没精打采的冲少年吼了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灵幻一定要感谢这个哨兵的缺心眼,摊上影山律一个麻烦就已经够了,他可不想多多益善。随着他的一路狂奔,怀里在遇到影山茂夫时装死的小猫也越来越急躁。
“是快到了么?”灵幻焦急地问道,小猫发出了不像猫咪发出的吼声,突然重重地踩了灵幻一脚,借力跃过了院子的围墙。
灵幻望墙兴叹,还没等他兴叹出个所以然,突然树上传来了一阵窸窣,那个正在被担心的哨兵就像某种猫科动物一样,从树上一跃而下,扑向那唯一的目标——
迷茫的向导就这样被推倒在了草地上,影山律坐在灵幻身上,俯视着自己的向导。因为恐惧,他躲在了不易被发现的树上,因为向导,他抛弃了隐蔽处。这个人就是安全之所在,是性欲、生存欲、繁衍欲等所有欲望的连接,他应当在他身上筑巢,在他身上繁衍……影山律混沌地想着,如同野兽一样对着灵幻的脖子张开了嘴……
人类虽然也有虎牙,但是虎牙又短又钝,远不能和野兽的相比。但是从灵幻视角看到的影山律下排的虎牙,又尖又锐,像某种俊秀的野兽。虽然不像虎豹一样有着血盆大口,但是小口小口的撕咬更为难耐。
也许平时灵幻会夸一句野性的帅哥,但是现在这一嘴下去绝对要命——不是那种意义上的要命,但是会在两人之间建立一种要命的联系。这种关系会打破灵幻现在的生活,甚至让他陷入万劫不复。
眼见得那小虎牙离自己脖子越来越近,情急之下,灵幻两手重重地拍向影山律的脸,急切的呼声带着颤抖,“哨兵!清醒点!你是人,不要被兽性支配!”
影山律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把眼底的浓雾拨干净。少年被拍红的脸就这样被灵幻捧着,也没有试图再贴近身下人的脖颈。“是……灵幻先生么?”
“是,是我……”灵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抱歉,灵幻先生,再一次在你眼前失态了……”少年缓慢眨了眨还带着雾气的眼睛,像是要看清身下人的脸。他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却脚下一软倒在了灵幻的身上。
“影山?”灵幻慌忙扶住少年的身体,这才发现少年正在发低烧。等他扶着少年站了起来,才发现在这个少年并不高大,甚至才到自己肩膀。也许陌生人看可能觉得是我劫持了这孩子吧,灵幻苦笑着想,可是刚才和哨兵的对峙却让他现在手还在发抖,腰还在发软,腿还在打颤。
灵幻就这样半搀半扶把影山律送回家里,影山父母都不在家,家里的窗户紧闭,窗帘也全部拉了起来。灵幻知道这是哨兵对于声光敏感,但黑暗是哨兵最好的狩猎场,他不敢松开握着的手臂,因为松手后他永远不知道这个善于伏击的哨兵会从哪个角度袭来。
影山律轻轻地关上了门,把最后一丝阳光拒绝在门后。
抓住你了,我的向导。
嗷嗷嗷忍不住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abo主律灵但严重茂灵提及
我小子来造谣了(。
很短的我流!只是突然想写
灵幻新隆犯了一个错误。他错在以为自己是成年人就能游刃有余地应付,他错在高高在上又有点混蛋地戳破了少年人藏了许久的隐秘心事。他错在想当然,以至于那样傲慢又自负。
他错了,十恶不赦。
所以他合该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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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风恼人地卷起胸前粉色的领带,连嘴唇上的水分也一并裹挟着带走,灵幻新隆从西装口袋中摸索出了柑橘味的润唇膏,是他旗下艺人影山兄弟代言的产品,影山茂夫的代表口味,唇膏的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脑中又被撩拨起了一些令他发毛的场景,迟疑了一下,粗鲁的将润唇膏盖上又扔回了口袋。
对面是生活助理小酒窝,告诉他楼下的直播工作已经结束了,准备要送影山兄弟回家,灵幻的公寓也正好顺路,是否要和他们一起乘车。
偶尔也会搞不懂青春期小孩的想法,灵幻新隆有些苦恼,现在影山茂夫已经高出了他大半个头,还没有做造型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头,有些长碎发已经触到了他黑色的长睫毛,距离太过于接近,影山茂夫的鼻息也暖烘烘的抚过他的脸颊。
“mob…“灵幻新隆伸手轻轻抵制住影山茂夫的胸膛,开口想要打破现在这个尴尬又暧昧的氛围,他一出声影山茂夫就好像被唤醒的机械人偶,慢慢灵幻的脸被一双干燥的大手拢住,一股若有似无的柑橘香味不时的触过他的鼻尖,“师傅,请不要说话,我想要...“后续的话语迟迟没有说出口,只是灵幻新隆的嘴唇感到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又瞬间分开,面前的影山茂夫捂住心脏僵硬的往后退开了一步,一片粉红迅速晕上了脸颊。
推门进来的影山律看到僵持在墙边的两人,马上关心的问着哥哥为什么脸这么红,还捂着胸口是不舒服吗?
没事小孩子过生日都比较开心,听说今天还有神秘礼物,太期待了,灵幻笑哈哈的打着圆场本想拍一拍二人的肩膀却被影山律敏捷地躲开,他只能扶着茂夫做到化妆镜前,悄声告诉他等开完生日会再来解决刚才的事情。一开始灵幻还能有条不紊的跟进生日会的各种事项,但随着灯光暗下,影山律推着蛋糕走向台中央时,灵幻新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烦躁,默默的退出会场跑到了天台上。
车里的气氛带着微妙的尴尬,影山茂夫挨着灵幻新隆一起坐在后排,突然灵幻新隆感觉有什么东西悄悄爬上了他的手指,对于小男孩看似不经意实则带着亲昵地触碰,灵幻新隆原本懒散的坐姿瞬间规矩起来,并拢了原本双方贴近的一侧大腿,灵幻新隆开始后悔一起坐车的决定了。
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把脸瞥向窗外时,眼神短暂与后视镜中影山律相对上,瞬间又二人又默契的错开,第一次感觉回家的路途是如此坐立难安,终于到了灵幻新隆租住的公寓,在影山茂夫开口前灵幻新隆迅速先说了再见,堵住了影山茂夫的话头,果断地催促小酒窝踩下油门后溜之大吉。
回到老旧公寓的灵幻新隆终于卸去了伪装,将身体狠狠砸在沙发上,影山兄弟的突然蹿红,导致他也只能跟着两兄弟连轴转,应付着一个又一个假面笑人,终于荷包鼓鼓的公司大发善心同意在影山生日会后施舍灵幻新隆一个私人假期,而影山兄弟的行程也将由小酒窝负责,也正好让他终于不用操心工作的同时还能暂时挣脱开青春期男孩缠绕在他脖子上那根名为爱意的红线。
突然想写文,突然写了几千字,突然就发了
残念捏,这次灵幻还是没遇见人类栗子……但是快了,下一章他们就能狠狠相见狠狠左哎了(?)
文笔差预警,ooc致歉
“阿萤你在家啊?”月岛明光推开门,看见客厅的弟弟时愣了一下,“不用参加社团活动吗?”
“哎?明光前辈的弟弟?”但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少年音,他没忍住扭头去看,就见一个橘子脑袋从哥哥推门的手臂下探出来,看见他没忍住感叹,“和明光前辈很像呢。...
“哎?明光前辈的弟弟?”但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少年音,他没忍住扭头去看,就见一个橘子脑袋从哥哥推门的手臂下探出来,看见他没忍住感叹,“和明光前辈很像呢。”
先前哥哥从来没带过社团朋友或者同学回家,月岛萤知道原因,也因此看见日向时难免震惊。
月岛明光被他的动作逗笑,提着便利店袋子的手揉了把日向的脑袋:“先进去吧。”
“打扰了——”对方拖长了尾音喊了一声,才踢下运动鞋踩进客用拖鞋里。
没等日向从玄关进来,月岛萤先快速回了自己卧室然后关上了门。
“我弟弟…有点怕生。”前因后果讲起来沉冗又不堪,月岛明光略过了这个话题,上前推着他的背去了自己卧室,“录像带在房间,走吧。”
日向应了一声,看出对方兴致不高,也无意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转而兴高采烈地聊起别的话题:“宇内前辈的打手出界好帅哦,我想学学看,明天明光前辈陪我练吧!”
“行。”
“今天教练又骂我了……”
那个橘发矮个子的声音很轻快,就算戴上耳机也无法隔绝。
月岛萤背靠在椅背上发了会呆,听着两个人的脚步和说话声逐近又逐远,直到清脆的咔哒一声后,门被关上,声音彻底消失不见。
或许哥哥带同学回家算一个好消息,至少说明他个人的期待并没有造成超出预料的后果。
手里的笔转了好几圈也没落下字迹,月岛萤在心里啧了一声,想把耳机声音调大一点
但手指刚摁在按键上,卧室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久违而熟悉的,来自哥哥的试探。
拉开门,门外果然站着月岛明光,只是那个小个子不在旁边。
“刚刚去便利店买的汽水。”对方把一罐粉色包装的饮料递过来,“要过来一起看录像吗?反正明天是周末,作业不用那么急。”
听到对方的邀请,月岛萤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到哥哥房间门口。
月岛明光的卧室在走廊更深处些,在月岛萤房间对面,因此现在从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橘子脑袋,对方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两手捧着罐橘子汽水,专心致志地盯着面前的屏幕。
“他…是你的朋友吗?”月岛萤握在门把手上的食指无意识地滑了滑。
月岛明光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开口,继而又笑起来:“对,日向是排球社新入社的学弟。”
橘子脑袋可能是听到了,扭头朝这边望过来,笑着跟他挥了挥手:“我叫日向翔阳!”
月岛萤有种被抓包的不适感,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握着易拉罐的手朝上递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了句谢谢,退回了卧室内。
日向翔阳来月岛家里的频次很高。
再次见面是两天后的下午,这次是月岛萤推开的家门。
日向翔阳正和哥哥坐在沙发上看比赛,大概刚到紧张处,沙发边沿穿着白袜的脚都绷紧了。
“我回来了。”他无意打扰两人,在玄关换了鞋就想躲回卧室。
“阿萤!”日向却突然从沙发上蹦下来,月岛明光立刻按了暂停键。
“上次过来也没给你带见面礼,”日向把茶几角落的草莓牛奶拿给他,“小孩子多喝点牛奶可以长高哦。”
月岛萤握着还带有水珠的纸盒,一时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该先反驳称呼。
“……虽然我没长高但是牛奶也有用哦。”日向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开了个玩笑想缓和一下,“…明光前辈也在每天喝牛奶。”
“谢谢。”月岛萤点点头,又像觉得有点难开口,别别扭扭接了一句,“日向…前辈。”
刚升入高一的日向对这个称呼很受用,硬拽着人坐到了沙发上陪着看比赛录像。
月岛萤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就被日向拉着坐到了月岛明光旁边。
啊,故意的。
他这样想着。
起初月岛萤觉得很别扭,生怕日向找个理由躲进卫生间让自己和哥哥单独相处,又怕这个热情过头的家伙贸贸然抛给自己话题。
但很显然他多虑了,因为直到比赛快结束日向眼睛还一直黏在屏幕上,并且时不时因为队员的精彩表现发出惊呼。
“刚刚的快攻好帅…!”
“打手出界!宇内前辈也很爱用!”
“接住了!!”
月岛萤陪哥哥和山口都看过比赛录像,没有一个像日向翔阳一样吵。
更灾难的是月岛明光几乎会应和他的每一句夸赞,我说,你们真的听得清比赛解说吗?
他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扭头看那边激动到几乎手舞足蹈的人,对方正盯着坐在两人中间的哥哥,喋喋不休。
日向的眼睛在谈到排球的时候总是格外亮,他对排球的爱大概比哥哥还要多吧,月岛萤盘膝坐在沙发上,能感受到底下软垫随着日向浮夸的动作而动弹,他手撑着脸听对方的豪言壮志,比赛早就抛到九霄云外,这次日向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目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
这个前辈是个笨蛋吧。
日向离开前,月岛明光起身去送他,两个人刚走出门,门外就传来日向懊恼的声音。
“明明想着趁这个机会让明光前辈和阿萤好好相处来着!结果一看比赛就忘干净了……”
果然是个笨蛋。
暑假的时候在日向翔阳的建议下月岛萤加入了家附近的一个排球俱乐部。
他偶尔会跟日向发消息,垫球总是垫不好,接球很难,虽然长得高扣球却并不强劲之类的。
日向难得有做前辈的机会,自然是细心教导。
加入俱乐部的第八天傍晚,月岛萤跟山口忠告别,推开门先看见了玄关熟悉的白色运动鞋。
日向和哥哥回来了。
但两个人并不在客厅,估计是在哥哥房间。
他无法唐突地加入,于是只好假装不知道地抱着排球回自己房间。
在推开自己卧室门的时候,月岛萤不由自主地朝对面哥哥的房间看过去,明明知道大概只能看见关紧的房门。
门并没关严,开着一道拇指长的门缝,月岛萤透过门缝,看见日向翔阳和之前一样坐在地毯上,
和哥哥接吻。
或许大脑还没彻底回过味来,身体却快一步反应,他立刻躲进卧室,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是否会惊动他们,他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操心,即使坐到了书桌前,手已经下意识翻开了桌上的作业,脑子里却仍然是日向仰起脸的画面,白皙的脖颈随着动作绷直。
或许喉结也会滚动。
或许会有汗珠滑落。
“阿萤回来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日向独有的清脆嗓音。
这时候已经渐渐回过了味,他又在心里叮嘱了自己几遍才推开门出去,尽量若无其事地看向对方:“日向哥在哪集训啊?”
日向的嘴唇很红,是因为喝了冰汽水还是因为接吻?
他突然很怕哥哥或者日向像说什么喜事一样把交往消息告诉自己。
但所幸,哥哥只是从冰箱拿来草莓牛奶给他,日向抱着膝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人坐过来:“去了东京哦,阿萤怎么好像又长高了?”
“这个年纪长得很快的。”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哥哥自然地坐到日向另一侧,“阿萤应该能比我更高。”
“可恶…!我也想一米八啊!”日向半真半假地埋怨着,猛拍了一下两个人的背,“基因好的人真讨厌!”
月岛明光笑起来:“可是日向跳得很高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一米八真的很帅啊!”
很帅吗。月岛萤捏着牛奶漫不经心地想,如果长得高是帅的话,我会比哥哥高吧。
次年三月,月岛明光毕业了。
那年乌野春高打入了全国大赛,虽然月岛明光没有上场,但拿着毕业证书和排球社的人合影时他还是笑的很开心。
月岛萤看着他把装着合照的相框小心摆在书桌上,问了他。
“哥哥不会觉得很不甘心吗?”
月岛明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当然还是会有点不甘心,但就算去了大学,我也会继续打排球的。”
月岛萤就没再说话,盯着相框里哥哥旁边笑得灿烂的橘子脑袋走了会神。
最后一个春假,日向翔阳来得更勤了,偶尔两个人会一起出去,但更多时候是三个人一起找附近的队伍打排球。
哥哥即将去的大学离宫城很远,月岛萤不禁有点恶劣地想,他离开后,家里就只有我和日向哥了。
然后在春假结束前一天,他又猛得意识到,如果哥哥不在,日向哥或许不会再来了。突然发现这点,当晚他辗转反侧好久都没睡着。
想发消息问日向,但聊天框删删减减了很久,最后发出去的却是【日向哥,明天哥哥要去大学了,你来送哥哥吗?】
第二天去送月岛明光时,日向来了,他没提消息的事,可能是觉得既然来了就不必回了。
哥哥依次和弟弟日向拥抱,说希望阿萤好好照顾自己和爸妈。
但抱住日向时,他什么也没说,一只手却不像对自己一样落在背上,反而轻轻抚在日向白皙的后脖颈,像是接吻的动作。
月岛萤站在一边看着,过了几秒又收回视线盯光滑的地板。
“暑假再见了。”哥哥终于退开,手也渐渐松了,转而落在日向肩头。
目送着人进了车站,日向和月岛萤一起转身回家,一路上没人主动说话,直到走到分别的路口。
日向终于开口,指了指路边的便利店。
“吃包子吗?”他问着,腿却已经迈上了店门前的台阶。
“…明天日向哥还会来吗?”但月岛萤抓住了他的卫衣衣角,阻止了他往前的步子。
日向没反应过来,扭头看他:“啊?”
月岛萤闭了闭眼,才视死如归一样开口:“明天可以来找我玩吗?……我也可以去日向哥家里…”
日向就笑起来,揉着他的脑袋说阿萤真是有够别扭的。
“那你会不会……”
“会去的。”日向半玩笑半认真地许下这么个承诺,又接着问,“你吃什么口味的包子?”
他很能和小孩子打交道,山口忠很快也成了他的跟屁虫。
初中后月岛萤就比日向要高了,山口长势也很喜人。
“真是的,一个个都长这么高,最后别人都把你们当高中生了!”现在日向想勾肩膀都必须按着人弯腰,他气冲冲地揉乱了两个人的头发,“给我像个中学生一样啊!”
月岛萤一手抵着眼镜另一只手揽在他肩上:“你不是已经扣了他很多球吗。”
说到这日向才高兴:“我已经成为正选队员了!很厉害吧。”
为了庆祝,日向翔阳带着两个人去买小蛋糕吃,结果乐极生悲,出门踩到石子滑了一跤不小心崴了脚。
“……别惦记那个蛋糕了,我背你回去吧。”月岛萤把自己的蛋糕放进他手里,然后背对着他蹲下来。
日向一边嘟囔阿萤真是长大了一边爬上他的背。
“…不要说得好像我的长辈一样好吗。”月岛萤手握着他的大腿把人往上掂了掂。
日向翔阳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腿:“我不就是你长辈吗。”
邻家哥哥算哪门子的长辈。
好在家附近有便利店,月岛萤买了袋冰块又买了镇痛贴。
敷冰袋的时候日向很不老实,因为月岛非要亲自帮忙,他个子很高,手也大,能整个握住他的脚踝,动也动不了。
又冷又热。
月岛萤快跟他哥差不多高了,垂眸的时候莫名让日向想起月岛明光。
月岛萤隔着镇痛贴抚在痛处的触感让他回神,日向下意识想缩回腿:“我自己贴……”
“都快贴好了。”月岛萤将边缘轻轻摁稳才松手,“日向哥真没前辈样子呢。”
“你说什么臭阿萤!”日向最听不得他这样说,当即想顺势踹他一脚,又被刚起身的人抓住了小腿。
“别乱动。”
日向顿了下,然后用另一条腿踹了他一脚。
长假外的日子是独属于月岛萤的乌托邦。
日向翔阳高三以后决定去巴西打沙排,乌养教练帮他找了白鸟泽的鹫匠教练联系人。
这件事高二的时候他就跟月岛萤提过一嘴,真正下定决心是高三。
高三春高的时候日向是队长,虽然最后的结局只是勉强闯进全国,但他依然想接着打排球,月岛萤明白他的意思,初二的他还帮忙找了很多英语和葡萄牙语资料。
离开日本之前,日向跟乌野一些后辈好好搓了一顿,结束已经是深夜。
见月岛萤只穿着件长袖睡衣出来,日向就把自己的外套给了他。
对方乖乖套上,也没说外套小了之类的讨厌话。
“就算我走了阿萤也要跟明光前辈好好相处啊,”日向翔阳示意人低头,揉了揉他的脑袋,“…长得也太快了。”
月岛萤低着脑袋顺势把蛋糕上的草莓塞进他嘴里。
“说不定以后阿萤会跟我一起打排球呢。”日向把草莓咽下去,接着说,“……阿萤成绩很好吧?想去哪个高中?”
月岛萤又挖了勺蛋糕塞进他嘴里。
直到两个人不知不觉分着吃完了蛋糕,月岛萤捏着纸盘很久没搭腔,日向才反应过来,扒着人肩膀让人低头。
对方却狼狈地往旁边偏了偏脑袋。
“…阿萤你不会哭了吧?”日向就埋在他拦自己的手臂上笑起来,“怎么越长大越爱哭啊阿萤。”
“前两年明光哥走的时候你都没哭呢。”
“……日向哥,我舍不得你,”月岛萤抓住他扒在自己肩膀的手腕,张口喊他时声音还带着哽咽,“我喜欢你,很喜欢。”
日向愣住了,手都忘了抽回来。
他脑子乱糟糟成了一团,直愣愣地盯着面前人红着眼眶述说,听了些什么都没进脑子,直到月岛萤垂头要吻过来,他才猛地推开对方,一边说着抱歉和阿萤你不懂之类的,自己都搞不清说了什么,总之乱糟糟地抛了一堆,然后推着人让人快点回家,自己则转身跑了。
月岛萤和日向断了联系。
联系方式都在,只是彼此都没主动发过消息。日向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月岛萤则是找不到借口,也知道现在纠缠没什么好处。
暑假的时候月岛明光回家,他说要去一趟巴西见朋友,几乎是刚回来就又开始收拾行李箱。
晚上他带着从大学带来礼物敲响了弟弟的房间门。
“哥哥?进来吧。”月岛萤的声音从里传出来。
月岛明光把礼物放在他书桌上,看见他手里的书,随口关心了一句:“这么晚还在学习?”
月岛萤嗯了一声:“哥哥要去巴西看日向哥吗?”
说完,他收回视线想离开,却注意到书桌上摆着的相框。
里面是月岛萤和日向的合照,一向对拍照兴致缺缺的弟弟在照片里被日向带着弯腰,虽然眉毛皱着,看着却还是开心的。
家里也有拍一些全家福,每个人都有一张照片,月岛萤从来没把照片摆在桌上过,更何况相框还是精挑细选过的,旁边贴着些草莓贴纸。
月岛明光看着相框发了会楞,脑子里的思绪转了好几圈,突然明白过来,竟然没有多感到震惊,反倒是“原来如此”这种情绪更多。
他第一反应是假装不清楚,不要挑明,或许是他误会了,但问出口后若是不尽人意的答案,一定会将彼此摆在比从前更难堪的位置。
月岛萤垂眸看着手中的书,没催他离开,也没接着搭他的腔。
手都放在了门把上,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高一的事,因为不想让弟弟失望,撒了个弥天大谎。
自以为能靠努力圆上,最后却把彼此割得面目全非。
现在呢,现在的选择,逃避和撒谎,带来的后果会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月岛明光再次转身,手上的动作也改拉为推,咔哒一声,门被再次关上了。
“阿萤,你喜欢日向吗?”他柃着椅子坐到月岛萤边上,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犹豫了一番才开口问。
月岛萤不由自主看了眼相框,回答的毫不迟疑:“喜欢。”
早有预料的结果,虽然心里依旧沉得厉害,他还是温和地开口,没直接挑明。
“你现在年纪还小,可能没分清崇拜和喜欢的区别。日向是很受人喜欢的性格,所以阿萤你可能只是一时没……”
“哥哥,”月岛萤看向他,“我能分清,我之前也很崇拜哥哥,日向哥不一样,我分得清。”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桌上闹钟数字跳动的声响。月岛明光看着弟弟,他已经快和自己一样高了,说话时也透着股大人一样的沉稳,接触到对方镜片后的目光,他突然移开了视线。
“可是日向,他是我的男朋友。”月岛明光很重地呼吸了几次,终于直截了当地结束了温吞的谈话,又像强调一样说了一遍,“他是哥哥的男朋友。”
月岛萤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转而开始接着盯桌面上的相框。
“……抱歉。”月岛明光轻声说。
对方没回话,他几乎松了口气。或许阿萤会为此暂时逃避自己,但总比漫无边际地拖着要好吧。
真是不合时宜的道歉,月岛萤在心里想着,也没看他,只是回了一句:“我才该道歉。”
这时候的不让步说明了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月岛明光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对方是个陌生人,或者不是阿萤,他都可以干脆地宣示主权,让对方放弃。
可月岛萤的回答几乎就是在说,让我主动退出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没那么好解决。
他既不想放弃可爱的恋人,也不想弟弟为此疏远。
过了很久,月岛明光才开口:“我不管了。”
第二天他还是去了巴西,太远了,飞了整整一天才到。
日向翔阳当时还在打沙排,他才来这里不久,不得要领,打得很烂。
月岛明光坐在旁边看,看他因为风接不到球懊恼,看他扣到球时的兴奋,简直像高一刚加入排球部的时候。
日向翔阳高一的时候排球打的很烂,除了扣球其他几乎什么都不会,但他很爱排球,也许是因为弹跳能力也许是因为扣球时虔诚到几乎让人感动的心情,教练最后留下了他。
他很勤奋,也愿意努力,教练不可能给他一个人训练,所以更多时候他是一个人做基础练习。
月岛明光偶尔会给他抛球,练扣球的时候他会过来接,两个人就这么慢慢熟络起来。
日向说他长得真高,说他扣球的劲很大,说他很温柔。
当时的乌野排球社人很多,像月岛明光一样努力了三年没法上场的大有人在,有的人自怨自艾,更多人选择逃掉练习。
有一回两个人一起在自主训练结束收拾卫生,那天高三的部员又有人没来,更衣室里月岛明光说起这件事。
“其实日向,虽然我现在还留在排球部,但我从高一到现在从来没有上过场。”
日向闻声看过去,说:“这样吗,那月岛前辈比我想的要更厉害呢。”
“哎?”
“连续三年没有上过场还能坚持训练打排球,对我的态度也特别特别好,说明月岛前辈对排球的热爱超过了部里的大部分人!实力上的事我很难说,毕竟我才刚入部…但能坚持这份热爱的人不是也超级超级厉害吗?没有人说只有高中打出成绩了才叫厉害吧?”日向说话时平静而认真,没有像往常一样上蹿下跳,就像他打心底里就是这样想的。
现在想来,对排球的热爱超过大部分人的,明明是他自己啊。
“明光前辈!”日向正好打完球,到场边看见他,立刻高兴地扑进了他怀里。
月岛明光接住他,日向黑了些,好像也长高了。
“明天见!我要和男朋友去约会了!”他用尚且蹩脚的英语冲球场的人摆了摆手。
那群高个男人边起哄边鼓掌,混杂着葡萄牙语和英语,很乱。
但月岛明光听懂了,他们说,“祝你们过个好的夜晚。”
他第一反应是偏头看日向的神色,对方耳根都泛着薄红,假装没听见,拽着他的手臂走得飞快。
祝你过个良宵。
酒店的床睡着比租的房间舒服,被褥很软,躺上去几乎要陷进去。
日向翔阳其实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之前连影片都没看过。
月岛明光也不算老手,扩张到一半想起没买byt,急急忙忙起身要下楼,结果被日向拽着手拉开了旁边的抽屉。
“………这里有。”
两个人耳朵都是红的,月岛明光更严重,几乎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他见日向直勾勾盯着自己,就俯身去吻他的唇。
进入的时候日向不太好受,脸埋在被褥里,被他抚着脸扒出来接吻。
日向艰难地从旁边被子底下翻出来,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僵了一瞬,然后直接挂断了。
月岛明光垂眸看他一会,又凑过来亲他。
日向这会其实连是谁都看不太清,捞过来又直接挂了。
但铃声很快再次响起。
日向想直接关机,月岛明光却伸手替他挂断了。
“他是不是跟你说了?”
日向翔阳点点头,有点难堪:“明光前辈…先出去再谈……”
月岛明光就笑了笑,低头亲他的脸:“不谈了。”
直到结束,日向想去浴室洗个澡,却被月岛明光搂住了腰,铃声仍然在响,但两个人都习惯了,也没人去管。
“日向,阿萤的事,我想代他跟你道个歉。”
“明光前辈不用道歉。”日向有点意外,“这件事怎么看都跟明光前辈没关系吧?”
“不,我不是为这个。”月岛明光脑袋抵在他光滑还带着薄汗的背上,“我一直都很宠爱阿萤,我们的关系在我高中之前都很好,之前跟你说过。”
“嗯。”日向点点头。
“所以啊,阿萤刚开始跟我说的时候我特别为难,我当时想,该怎么跟他说让他放弃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作为哥哥却被他当做情敌,毕竟这种关系太微妙了。”
“于是我就跟他说,说年纪还小分不清,他说他分得清,他把和你的合照摆在书桌上…家里人的照片他都没摆过,你的外套也被他收在衣柜里,虽然我作为哥哥好像一直在迁就他,但事实上很多时候是作为弟弟的阿萤在迁就我,但是对于日向,他不想迁就,我也不想。”
“我说日向是我的男朋友,他跟我说抱歉。”
“所以…日向,你有喜欢过阿萤吗?在那三年里,我不在的时候。”
日向已经把手机关了机,他看着月岛明光的眼睛表白:“我喜欢你,明光前辈。”
“当然,我也爱你。”月岛明光吻他的唇,又很认真地对他说,“但如果你有喜欢阿萤的话…或者未来喜欢上他,我愿意让他加入。”
日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你疯了吧?但平静下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平心而论,他一直在把阿萤当弟弟看。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他对我先变了,还是我对他先变了。他说不清楚。
日向几乎能想象到对面人的神态。
“你们是什么电池组吗,必须一次买一对。”最后日向用拳头怼了一下月岛明光箍着自己的手臂,埋怨道。
“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是。”对方无奈地笑了笑。
end
傻白甜流水账……想写多少写多少
天台禁止入内
(1)
秋高气爽,楼上发情期一直乱叫的小母猫终于被主人带去绝育了,家里的阳台从未如此安静,今天的食盆是我最喜欢的一款,花瓣形状的小碗,骨瓷表面和我的皮毛一样光滑美丽,里面盛着新鲜的生骨肉,香甜的肉汁泡得原先硬邦邦的鸭肉冻干也软硬适口,一切都很完美……除了蹲在边上的我的好铲屎官——灵幻新隆。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被别人看到自己吃饭的样子。要知道再优雅的淑女也有对自己的形象疏忽大意的时候,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吃饭时不小心失态的糗样被灵幻看到了呢?他知...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被别人看到自己吃饭的样子。要知道再优雅的淑女也有对自己的形象疏忽大意的时候,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吃饭时不小心失态的糗样被灵幻看到了呢?他知道了就意味着影山律知道了,影山律知道了就意味着很多东西要完蛋了:我的家庭地位,我的尊严,我和影山律在灵幻心中的分量之战……!
于是我把脸从饭盆里抬起来,冲灵幻喵了两声,意思是我要吃饭,在这期间你不能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儿干吗?
但我的笨蛋主人显然意会错了我的意思,他用手高兴地撸了两下我的脑袋:“哦帕芙!你吃饱啦,那我们赶紧出发吧?万一等会儿堵车就不好了。”
我翻了个白眼,灵幻的眼神一定出问题了,这里面还剩小半盆肉和猫粮呢。就算急着去听影山律的演唱会,也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吧?我伸出爪子把食盆按住,脑袋从灵幻的手底下挣开,生气地瞪着他。
这家伙还算识相,终于给我留出了进食的私人空间,因为他找到了一件事要干:写一块点歌牌。
但灵幻这样做属实有些多余了,如果他想的话,他可以在昨天晚上就决定今天影山律演唱会的所有曲目——我在卧室门外听得很清楚,影山律问灵幻有没有特别想听的歌。
虽然不大情愿,但我得承认有些时候影山律的声音确实是性感二字的代名词,尤其是叫「灵幻先生」时,他几乎不叫我的主人新隆,明明这样子听上去更亲昵,别的小情侣就那么干。
「灵幻先生」总给人一种距离感。不过显然灵幻不这样觉得,他习惯这个称呼就像习惯十年来和影山律的关系一般。但是在床上也这么叫,就很难让我不怀疑这其实是影山律某种闷骚的情趣了。灵幻听不得这个,这种礼貌的称呼和粗暴的支配形成的反差会让他很快就缴械投降……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知道这个。
至于想在演唱会听的歌?抱歉,我的主人哪有闲工夫能思考这种问题,他正忙着呢:太快了、慢一点……那边也要动一动……停、停——
我那正顺着排水管往上爬的狸花猫朋友停下来,问我:“帕芙,你的主人在干嘛?”
我首先纠正了它灵幻是我的铲屎官而非主人,而后大发慈悲地守护了铲屎官的底裤,告诉朋友他们正在模拟调速,因为灵幻要考驾照。
除了点歌板,还有另一件事也是多余的——明明有VIP通道,灵幻还非要和普通票的观众一样,提前两个小时就揣着我和那块点歌牌招摇过市地出了门。
之所以说是招摇过市,因为他那块点歌牌实在是让人不忍卒视:影山律的Q板画像,加了灵幻擅长的独特大眼滤镜,旁边还有一些放射的速度线和小星星。我越看越眼熟,过了半天总算想起来了,我这位主人以前是开相谈所的,这张图和他以前给自己p证件照时的风格如出一辙,我幸灾乐祸,也不知道影山律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块点歌牌!歌呢?
灵幻丝毫不感觉这玩意儿有丝毫问题,他大概正为提升了影山律的知名度而沾沾自喜,走起路来都昂首挺胸,回头率百分之两百。哦……这是在太丢人了,更丢人的还有灵幻给我套上的羊绒小毛衣,宝石蓝色,影山律的应援色,灵幻坚持说场馆里会冷。
暖和是暖和的,就是我为什么要把影山律的颜色穿在身上?!冷的话我明明可以挤在灵幻的大腿间取暖!我第一次对猫咪的身体构造感到无力,因为靠我自己根本没办法把这件小毛衣从身上剥下来。于是我干脆在他的大衣口袋里窝着不露面,直到进了车里,才钻出来跳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灵幻把摘下的围巾也放过来,我很满意,用它给自己做了一个暖窝。发动机响了两声,轿车朝演唱会场馆的方向驶去。
吃饱了本来就容易犯困,再加上后视镜下的小狐狸挂件晃得我晕乎乎的,我很快睡着了,等醒来时灵幻已经在VIP通道准备入场了,我还是被他窝在大衣兜里。
要说明一下,我6个月后体型就没有再变大了,这应该是基因的缘故,就像基因注定了缅因的大体格和德文的小精灵身材,我是野猫,不知道自己隶属什么品种,不过这也没必要,反正灵幻很喜欢这样的我。
他偶尔会对我抱怨,说为什么律不能像你一样呢帕芙,他以前只到我胸口高的,后来越长越不对劲,现在这小子居然比我还高了啊?
啊,我记得这一天,影山律坐在沙发上看剧本,看着看着睡着了,人也由坐变成了躺。灵幻去抱了一条小毛毯给影山律盖上,以防他在秋日着凉,当灵幻发现这条毯子没法盖到影山律脚的位置时,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影山律不抱着灵幻睡觉时睡眠都很浅,现在被灵幻的动静弄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听灵幻说:“律,你过来一下。”
不过很快我和影山律就知道我那笨蛋主人在想什么了。影山律被他请上了健身室那台精密的身高体重秤,屏幕上令人艳羡的BMI、体脂率和肌肉含量全都被灵幻忽略了,他只是对着身高位置的「180cm」惨叫:“你什么时候比我高了,律!”
影山律愣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说:“对不起,灵幻先生。”
……说不清他们之间哪个让我更无语一点。
灵幻备受打击,显然他没有做好不知不觉中影山律的身高已经超过他了的事实,嘴里嘀嘀咕咕着说明明出道的时候事务所登记的身高是173cm来着,那个时候也已经18岁了吧,怎么短短三年又窜了那么高啊,这不合理,不严谨,不科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打了个哈欠,对大惊小怪的主人非常无语,影山律还在发育期,又不是跟灵幻一样也三十几岁了。
灵幻距离一米八所差的一公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长出来了,但它只是影山律的起点,等影山律又长高五公分的时候,灵幻已经彻底放弃了这种让他自尊受损的比较,开始熟练地指挥影山律去帮自己拿头顶碗柜里的碟子、樱桃木柜顶端的书,哪怕这些东西他自己明明就能拿得到。
“物尽其用。”灵幻一脸正经——我又要翻白眼了,他只是比影山律矮六公分而已!又不是二十公分!
但影山律也有些恋爱脑——我说他恋爱脑是有根据的,不要被他那副闷葫芦表相蒙骗了,真相是灵幻一呼唤,这位大明星就穿着灵幻准备的臭熊睡衣、踏着灵幻准备的毛绒拖鞋哒哒哒地过来了,乖乖帮灵幻把需要的东西拿下来递给他,然后得到灵幻一声夸奖:“干得好!谢啦,律。”影山律笑了一下,抱住灵幻,把下巴垫进他的肩窝里,这个位置很舒服,我也喜欢在里面踩奶。
我看不得这种没羞没臊的场面,最重要的是我的肚子也痒了,需要一只手来揉一揉摸一摸。于是我跳到洗手台上,在灵幻面前躺下,我的主人便分出一只搂在影山律背上的手来给我挠肚子。
因为长不大的缘故,灵幻一只手几乎就能完全把我的肚子盖住,他感叹一声:“帕芙一直这么可爱,真是太好了。”
我不稀罕这种称赞,只是因为灵幻把我伺候得很到位才喵了两声,这两声被小心眼的影山律视作挑衅——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之后一周的猫粮里都加了我讨厌的鱼油,一定是影山律怂恿灵幻这样干的。
“不能挑食,帕芙,鱼油对你的毛发好。”灵幻哄劝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还是乖乖吃了,过了一会儿灵幻前来检查,我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他对着空碗露出一个满足快活的笑来。这笑容和他差遣影山律帮他干活时简直一模一样,好吧,其实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影山律总是会满足灵幻各种各样的无理请求了,因为我也挺喜欢看他这样笑的。
来听演唱会的人很多,我从口袋里探出个头来想透透气,没想到被正在检票的保安看了个正着。这下糟了,我心想,非常担心下一秒就会和灵幻一起被保安赶出去,因为从来没听说过演唱会能带宠物入内的先例。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保安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灵幻和我,然后仔细地看了看灵幻手中的票根,很快就予以通行,脸上还挂着一副讨好尊敬的笑容:“欢迎灵幻先生。”
我猜测一定是影山律在票面上写了什么,我们才通过得如此轻松。作为演唱会主角的恋人和猫主子,我们当然配得上如此待遇。只是两人的恋情还未公开,保安大概也不知道灵幻和影山律的关系,说不定内心只是把他们当成表兄弟或者好朋友罢了。你说灵幻和影山律相差得岁数太大了?拜托,如果你能亲眼看一下灵幻就不会觉得了。
或许是爱情滋润的缘故,灵幻看上去依旧和二十几岁差不多,再加上跟影山律呆久了穿衣风格也被调教了一番,那套开相谈所时的银灰西服套装和白衬衫被影山律雪藏在了衣柜里,现在的灵幻穿着一件棕色的长风衣,脖子上柔软温暖的蓝色围巾(灵幻有点太喜欢这个颜色了)衬得他看上去既温柔又有风度,也难怪他走到座位入口前对已经坐下的姑娘说麻烦让一让时对方会脸红。
我们左边是一个女孩,右边是一个妈妈带着自己的孩子,看来报纸上说的影山律转型取得初步成效一事所言非虚,他没有继续停留在仅仅吸引青春期小女生的阶段,这是个好事,毕竟他不可能永远都像十八岁时那样既青涩又勇敢。影山律大概也不满足于只做个流量偶像,虽然大多数时候我和影山律都不对付,但不得不承认灵幻有一个相当努力的恋人,他的生活几乎要被两样东西填满了,工作和灵幻新隆。
不过如果你同情影山律的话就错了,灵幻新隆是一个范围,是一站式服务的影山律的安乐乡,里面囊括了饮食起居、休闲娱乐、情绪价值等等所有你能想象到的生命与生活的必需品,是马斯洛需求金字塔的每一层。
我并不是在替影山律说话,但当偶像的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影山律背负的东西大概比灵幻认知中还要多。
过了很久,他动了,把钥匙拿出来,转动门锁,门刚开灵幻就在玄关出现了,我的主人给了影山律一个拥抱,而影山律埋进了他的怀里,像一面支撑许久后轰然倒塌的墙。在那一刻我就知道影山律不可能会离开灵幻。人们常说健康的爱是平等的、独立的,那么在世俗看来影山律的爱就是不健康的,但我常常觉得爱的健康与否不该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去定义,因为它是更为主观的存在,只有爱与被爱者本人才有讨论它的资格。
对周围的同好大都是同性别的女孩来说,一个活生生的男粉还是相当稀奇的存在,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目光在灵幻手中的点歌牌上来回移动。“好看吧?”灵幻得意洋洋,大大方方地把牌子展示给她看
女生发现了我,她叫道:“好可爱的小猫咪!”
哼哼,我当然知道我可爱,她的夸赞让我很是受用,但当她伸出手想要摸我时,我还是开始紧张起来。
我和灵幻处得很好不代表我喜欢人类。要知道最最开始导致我被遗弃在街角的就是我母亲的原主人,再加上刚出生时我差点被一只皮鞋踩死。
我知道这女孩并没有恶意,但还是抗拒地绷紧了身体。
灵幻轻轻地拦下了女生的手,他突然又露出一个笑来:“不如我们再来聊聊律君吧?”
我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至少跟爱影山律一样。
老虎影山×狐狸灵,年下养成
脱缰02
协议签署完成的一个星期之后,影山兄弟正式搬入了灵幻新隆的新家中。
指南手册上并没有专门推荐猫科动物的生活环境,而是强调不应过分迁就孩子们的要求,为了让这群变异的生物尽早融入社会,饲养者应该通过潜移默化或者更为强硬的影响逐步剔除他们根骨筋脉中的野性。
现在的房子对于一个成年人、一个小孩和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人的小老虎来说不算大,但也能勉强应付,鉴于资金问题,灵幻没有选择立刻搬迁,而是打扫了公寓房间,把原先的卧室清理出来让给影山茂夫,并且为影山律准备了一个特大号的猫窝,自己则在客厅腾出可以放置折叠床的空间。
不过...
不过后来那个猫窝似乎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影山律睡遍了灵幻家的每一个角落——有一天灵幻甚至在浴室墙角的置物网上找到了它,就是没有乖乖呆进过猫窝里。
相较之下,影山茂夫就要乖得多。在走出抚养院的大门时,他弯下腰,恭恭敬敬向藤原小姐行了个礼,笔挺的尾巴直愣愣地竖在身后,一半迎光一半逆光。藤原这次没有选择后退,而是蹲下来,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头,向他递了两张画满卡通图案的纸,他们分别属于影山茂夫和影山律。纸上印了一些祝福的话语,右下角落各印有一枚小红花。
“恭喜你从这里毕业了,茂夫。”藤原如此说道。
影山茂夫懵懵懂懂地点头,他能在离开之时体会到不舍和悲伤,但暂且无法理解人类这种对阶段的仪式感,就像他那轻得灵幻可以用两根指头提起来的行李,里面甚至没有男孩想要带走的玩具或图书,他只是依旧抱着那盆蔫蔫的植物,叶子又掉了几片,冬天离得更近了。
影山律的行李就是影山律自己,并且这件行李还拒绝灵幻的帮助,蹬着粗短的小腿四处乱跑。灵幻有些头疼,深刻地同情天下所有的母亲,他屏住呼吸,悄悄凑了上去,看准时机,把正在墙角乱蹭的幼虎揪着后颈皮毛提起来抱在怀里:“小家伙……我带你去新家,高兴吗?”
小老虎表达“喜悦”的方式,是张开嘴咬住灵幻新隆的手腕,四颗尖锐的虎牙叼着那节细白的手腕不放,幼虎比花猫大不了多少,再加上灵幻作为一只分化出狐狸特征的成年人,生性大胆狡黠,此刻被牙尖嗑在腕上,非但不怕,反而是饶有兴致地伸出另一只手,拨弄影山律小矛头一样的尖牙,偏头问着站在一旁紧张不安的男孩:“茂夫……龙套,可以这样叫你吗?你弟弟的牙长齐了没啊?”
影山茂夫为难地看着正在张牙舞爪的弟弟和笑眯眯的灵幻新隆,后者似乎玩上了瘾,时不时把食指探进幼虎的嘴里,又在对方咬下去前及时抽离,一来二去,影山律被逗得甚是窝火,干脆伸出尾巴绞住男人的手指,然后扯开嗓子冲着一旁的兄长嗷呜乱叫。
律,在生气啊……茂夫也跟着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脑门。白虎并不讨厌现在的场景,也许是刚见面时男人的温声细语,又或许是小盆栽享受到半个下午的阳光,茂夫在心里悄悄把这位外貌颇为英俊帅气的监护人归类为好人,尽管事实上在茂夫的坏人类别中还空空如也。
被问及牙齿后,茂夫想到了上个星期被自己扔上屋顶的乳牙,于是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齿列里的小缺口,认真答道:“没有长齐,因为我也还没有。”茂夫把嘴巴微微张开,牙医例行检查时他都会这么做,但他很快意识到事实上男人并没有观察自己右下角的刚冒出的恒牙的打算时,又稍带失落地闭了起来。
“这样啊,藤原小姐说他早就已经断奶了,所以能和你一样吃肉食了吧。”灵幻撸了撸老虎脑袋,他已经在冰箱里做了些准备,塞进了好几公斤肉类、一些蔬菜谷物和乳制品。那台款号老旧的银灰色冰箱塞得如此满当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以至于灵幻在关上门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感受到一种囤积食物用以过冬的满足感。
这些东西,包括那个猫窝、一些儿童用品和衣物(他没把还上十分之一的贷款、给自己买的碟片和酒精饮品算上)花的当然都是补贴金。灵幻属于能够毫无芥蒂拿到这笔钱花销、并且心安理得的那群人。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教养。藤原眼里的厚脸皮行径,在灵幻看来是最基本的交换而已。他伸出一只手,虚虚扶在茂夫肩上,另一只手拎着那只别了老虎图案金属徽章的行李箱,在回家的路上思忖着晚餐该做点什么东西。
而影山律正在闹脾气,因为那盆凋谢了的小番茄,哥哥没法抱他,而是鼓励他呆在灵幻先生肩膀上或者怀抱里。影山律拒绝这样做,他讨厌那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还有男人手臂与胸膛上传递而来的暖烘烘的体温。更确切地说,幼时的经历令影山律厌恶狐狸。
他想要跟在哥哥后面行走,但最终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安置在了行李箱上,一晃一晃地跟着二人前进,男人行走的幅度令小老虎不得不伸出四爪牢牢抓紧了把手,以免自己被晃到人群中无数双走走停停的腿里。
茂夫的耳朵从踏入街上时就在不停地抖动,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人,人,人,他们中有些或许是人化兽或者分化出兽类特征的人,但几乎都掌握了自由控制尾巴和耳朵出现与消失的能力,这还是影山茂夫办不到的事情。但使他显得格格不入的,或许不是因为耳朵和尾巴,而是它们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在理性压抑野性的人类社会中,远远没有自然界中那么血腥,而是更加不动声色以及兵不血刃。
然而,动物特征以及人化兽的出现,食肉动物面对食草动物会萌生进食欲,独居动物会想要攻击靠近自己领地的人,但如果放任这种野性发展,人类花费了上千年进步至今的文明很快就要四分五裂,破败荒芜,只剩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
这就是国际极力试图压制野性的原因,只有这样,社会才能在一种文明开化的状态下继续发展下去。诸如影山兄弟这样的存在,最理想的发展状态就是能和谐融入人群,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最糟糕的结局就是同化失败,未能通过严苛缜密的考核,被注射无法继续化人的药物后遣返回来处,任由其自生自灭。
给异己的包容终究有限,人可以喜爱饲养猫狗作为宠物,也可以接受枝头有雀池中有鱼,但无法忍耐与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共同生活。换言之,是无法忍耐存在于自身基因之中那些被诱发而出,不受控制的脱缰本性:对食物链顶层的俯首称臣之情,以及对脚底踩着的生物的践踏破坏之欲。
现在的茂夫就是一个例子,无论他看上去如何温和无害,头上的耳朵远远望去像是游乐园中戴上的动物发箍,但是始终是一头白虎。茂夫还没有学会收敛自己的身体部位,克制住猛虎特有的压迫感更是天方夜谭。
……不要这样看着我。
男孩失落地抱着盆栽,看着脚尖,努力忽视拥挤电车内周身半米范围的空白和四面八方传来的探寻目光。偶尔有好奇的人类孩童跃跃欲试,想要捏捏那对看上就去触感良好的奶油虎耳,但又被拉住,止步于母亲不赞许的摇头中。
或许是察觉到了兄长的低落,影山律从手提箱上探出脑袋,揪着亚麻裤脚,跳上了哥哥膝头,呜呜了几声,并且伸出爪子,气势汹汹地拍向正在一旁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般的打瞌睡的灵幻新隆。
灵幻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向一人一虎,一边打哈欠,一边伸出尾巴,拦在了茂夫膝上正分出一只前爪拍打自己大腿的影山律。伴随着鸣笛声的停止,电车突然启动,没有站稳的幼虎一个趔趄,歪倒在蓬松柔软的大狐狸尾巴里。
“啊,律——”茂夫短促惊叹一声,感激地望向及时伸出援手的男人,“谢谢大哥哥。”
小老虎支棱起耳朵,扭头怒视着欣然接受这个称呼的灵幻新隆,选择恩将仇报,一口咬在了狐狸尾尖上。
“嘶——”灵幻低低抽了一口气,把尾巴收了回来,心道万幸不是咬在尾根上,不然半条命也要去掉,“龙套,你弟弟还挺护食啊,要不然你换个称呼?”
“啊。叔、叔叔?”
茂夫的脸颊腾地红了,垂下头,一个劲儿地盯着男人软蓬蓬的大尾巴瞧,简单的音节在嘴里含糊不清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口。
“怎么了?反应那么大。不愿意的话,那就换一个吧。”
男孩慌忙摇摇头,一双晶亮的眼睛用力注视着面带疑惑的男人:“不,因为,师匠,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厉害的称呼……您是很厉害的人,我会好好向您学习的。”
“哈、哈哈……”幼童的眼神澄澈得可怕,以至于灵幻在这种目光中难得窘迫起来,他在心中轻轻嘟囔了一句,“恰恰相反啊,我身上没有什么可学的东西。”
灵幻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车窗外逐渐下垂的暮色中慢慢吐出来,仿佛刚才那个瞬间,心中某种微妙的空虚感与内疚感一并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后,才问起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今晚想吃什么?传统的日式料理吗,还是什么都可以。”
“嘛,不过问是这么问,我也不是什么都会,大概不能什么要求都满足你。”灵幻随意晃着尾巴,任由影山律气势汹汹地抱着尾尖那撮白毛瞎折腾,“抚养院那边都吃什么?喂,律,别用扯的。”
茂夫掰着手指,罗列了几种家常料理,在灵幻一句“你有偏爱的菜品吗”提问后,又苦思冥想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犹豫片刻,开口道:“以前的时候,喜欢新鲜的鹿肉和小牛肉……”他舔了舔嘴角,抬眼偷偷观察了一下师匠的神色,发现男人并没有为之皱眉或撇嘴后,才放下心来,继续小心翼翼说道:“不过藤原小姐和别的阿姨们都说,食物要完全熟透才好,等到律能够分化后,也要吃熟了的东西。”
灵幻笑道:“他们还真是在仔细地步步为营啊,你想吃吗,龙套?”
男孩的肚子非常兴奋地主动回应起来,好在电车碾过轨道的咣当声遮住了那阵令人羞窘的咕咕声,茂夫揪了揪衬衣最下面的纽扣,说道:“老师们说这样不好……”
“为什么不好?”
“……”
“因为你在怕自己看到或者吃到没有剔除干净的脂肪组织、还在渗着血丝的肌肉纹理,就会像怕看到律受伤一样,身不由己地变身成白虎吗?”
正在舔着狐狸尾尖的小老虎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脸冲灵幻呲了呲牙,后者对这种莫名的敌意已经非常熟悉,此刻明智地进行选择性忽视,而是继续严肃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男孩:“龙套,人类已经习惯了熟食的味道,再加上如果现在吃生肉,会腹泻,也就是会拉肚子,生病,所以觉得这是危险和不文明的行为。但是身体里的野性不是你应该逃避的东西,想吃的话就吃下去,你甚至可以为自己不会生病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茂夫不知道听懂了多少,但乌黑的眼珠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灵幻,仿佛这样就可以只字都不漏地消化吸收那些话。
“重要的是如何不让自己被它支配,而是学会和它一起生活,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嘴唇嗫嚅片刻,最终鼓起勇气,辩驳道:“可是师匠,好像大家都不吃生肉的。”
“唔,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偷偷吃,或者在朋友面前吃。”灵幻伸了个懒腰,嘴巴又不受控制地跑起火车来,“就像我不会在大庭广众面前看三级片一样的嘛。”
“……三级片?”
“咳咳,没什么。不过我觉得你如果尝了一次,也不会喜欢的就是了,你们的味觉在人类化后,其实就已经改变了。”灵幻弯起嘴角,仿佛想起了什么陈年趣事,眼睛开怀地眯成了一条线,“所以我刚才讲的东西差不多都是废话。走吧!到站了。”
他拎着手提箱站起来,把玩累了的小老虎夹在腋下,回头朝茂夫笑了笑:“跟紧我,别走丢了。”
————
我究竟在写什么……(陷入怀疑
想起失忆梗还是会掉泪
【1】ふたり前半部分「memento」双人自汉化,此为前半部分,禁止任何形式的二改二传,发现立即销号跑路
灵幻身体变小了意识失去重新长大的故事。なんこ老师真是砂仁的老手……不是he也不是be,请谨慎观看!
なんこ老师21年的既刊,booth已停售,请期待补货
老师p站id:29261885twi:@nanko19
※不忍心折老师的本,图源拍的歪歪扭扭的,介意请慎看!在个人号发布过前五p,翻译问题已修正。Staff:图源&嵌字:尘翻译:火探戈后续可能会继续汉化なんこ老师的本,也招募新的图源和校对!
*分岔点
*IF①:Kirawins.
IF②:NoDeathNote.
两个夜神月突然交换到了对方的世界的故事。
L·Lawliet冷眼看着Kira在他的脚腕上带上新型的链条。常规下不那么显眼,但明显科技水平更高,防范系数也更高。
“别这么看着我,L,”夜神月起身,自高向下的按住床上人的肩膀,属于捕食者的眼神紧紧盯着猎物,附身贴在对方耳侧,“你也不想松田他们死于心脏麻痹的,对吧?”
L的表情没有波动,“那么,我们可以睡觉了吗,基拉?”
夜渐渐深了。...
夜渐渐深了。
夜神月抱着怀里的人缓缓睡去,黑发青年顺从地呆在怀里并未有太大反应。黑夜里一双睁的很大的黑色眼睛与窗外月光一样,格外明亮。
夜神月猛地从睡眠中惊醒,哪怕是刚睁开双眼,也全然不见迷蒙。
得益于他与L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的那段时光以及L的追随者给他带来的麻烦,夜神月总是善于让自己的大脑处于最清醒的状态。
更何况他是主宰新世界的神,绝不允许有一分一毫出错的可能。
不对。
周围的环境与他休息之前截然不同。怎么可能?
基拉塔,死亡笔记,基拉的信徒们…..不可能全被抹去。那么,这是什么可笑的幻境吗?总不能是在期望于基拉-------新世界的神沉迷其中,“改邪归正”吧?可笑。
夜神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嗤笑一声。不认为目前阶段有什么危险可言,夜神月将目光落在了一旁安睡的人身上。
夜神月轻轻抚上L的睡颜,“你居然还有在我身边睡的这么安稳的一天..…”
夜神月的动作逐渐过分起来,“啪”的一声,绝不该是一个正常安睡的人该有的速度,夜神月的手被L拍下去。
每当龙崎被案件吸引不分昼夜时,夜神月总将渡搬出来压他一头。
年长的联络人在这方面总是很纵容夜神月。虽然从不明说,但是从渡万年不变的微笑中龙崎感受的出来与自己最亲近的两人在为自己的健康着想方面会毫不犹豫的联手。
礼尚往来,龙崎有时也会在夜神月意想不到的场合呛回去。
渡?L在说什么?
夜神月嗤笑一声,“新世界,基拉塔通通不见了,这副温馨的场面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可笑的幻境手段吗?还真是穷途末路了啊。”
龙崎肉眼可见的僵住一瞬,慢慢坐起身。世界第一侦探不自觉的将手指放在唇边摩挲,直直对上夜神月轻蔑的眼神。
“新世界?月君,你是还在梦里吗?”
夜神月拉近两人距离,龙崎没有后退也没有波动,依旧是平淡的表情。
“月君?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以往必须要把你逼入绝境才有可能听到呢。你有多久没在平常的情况下这么叫我了?”
龙崎果断抽身离开,有什么东西不对。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与他出色的侦探水平一样。从刚才他就有所怀疑,只是在这之前没有察觉到丝毫波动,夜神月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他没有一开始点破,是想要试探一番以找寻蛛丝马迹。
但,眼前人的磁场太过危险,他的直觉不停叫嚣,远离眼前的男人。
“还有,告诉渡?你要怎么告诉一个死人呢?”
龙崎背过去的身体僵住了,空气的温度仿佛凝结。龙崎缓缓回头,眼神仿佛淬了冰。
“月君,很过分的话哦。”龙崎彻底转过身面对着夜神月,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棕发男人,“不,你不是月君吧,你是谁?”
似乎是觉得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龙崎率先打破了局面。
夜神月只是笑笑,一副很坦然的样子。
“那么不如换个说法,死亡笔记和新世界是怎么一回事?”
夜神月的眼睛在暗色的灯光下闪烁着异样兴奋的光芒,“很高兴你的敏锐度没有下降,这么快就从一串陌生信息里找出了最关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