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有这样一位真性情奇女子,她长得倾国倾城,被皇帝看中并册封为贵妃,过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日子。
但是她却不慕荣华富贵,一心求得自由身,后又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浪迹天涯……
这位女子就是唐德宗李适的贵妃王珠。
唐德宗李适是唐朝第十位皇帝,在位期间也算小有成就,尤其在“安史之乱”后所发布的一系列政令,对“元和中兴”也奠定了基础。
唐德宗还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古文运动,以被后世称为“唐宋八大家”的韩愈和柳宗元为首,牵头发起运动,也让唐德宗得以彪炳史册。
大唐广德二年(公元764年),唐代宗李豫封长子李适为太子,这一年李适22岁,正是意气奋发的年纪。
李适当太子的时候,虽说唐朝经过战火的焚烧已呈衰微之势,但长安的教坊乐司,仍然繁盛依旧,不减当年,香车宝马,络绎不绝。
唐人飘逸,李适贵为太子,自是诗酒风流,他和长安的一个公子哥儿王承升声气相通,十分投机。
王承升是长安大户,世代为官。二人诗词曲画,各自相矜;投壶射鹄,又互相风标。王承升好琴,德宗亦好琴,遂引为知音。
二人常在勾栏留恋,鼓琴弄操;也去公侯之家,曲杯流觞。一次李适闲来无事,踅到王承升家喝酒聊天。
二人正在庭院高坐欢会,开怀畅饮之际,忽然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从后花园徐徐度出,越过水榭,落在面前的亭亭荷叶上。
微风飘袂,如仙子临世。那美人妩媚的倩影,如电光石火一般重重地撞击着李适的心扉。又只听得那琴声时而如玉落银盘,铮铮淙淙,时而如雨打芭蕉,连绵起伏。轻拢慢捻,莫不合度。
李适听呆了,看呆了,也想呆了,一曲刚罢,不禁忘情的拍案叫绝,赞不绝口。
莫不是那红衣少女就是王珠?但李适不敢肯定,就问王承升道:“适才弹琴的是你什么人?”王承升不敢隐瞒,如实作答:“是愚妹。”
李适情不自禁夸道:“早就听说令妹才艺双绝,何不令出相见?”
王承升自然高兴诺诺,妹子能得太子青睐,这是多少富贵人家求之不得的好事呀!
他急忙屁颠屁颠的跑进后花园,请他的妹妹赶快梳洗打扮,与太子相见。
在古代,女性的社会地位很低,“嫁个好人家”成了几乎所有古代女性最大的梦想。
而古代最有权势的人家自然就是皇家。能嫁到皇家去,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很多古代女性梦寐以求的事。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听到太子钟情于自己,恐怕早就欢天喜地了。
然而王珠却不同于一般流俗之人。
她是一个傲气清高,淡泊名利、热爱自由又勇敢追求自己理想幸福生活的独特女子,很具有现代少女的精神,对与皇太子见面毫无兴趣,回到闺房以后,久久不愿出来。
王承升哪敢得罪太子,好说歹劝,只差点跪下喊王珠为姑奶奶了。
王珠说道:“太子也无非是个臭皮囊罢了。你至于这样吗?”
见哥哥为难,王珠才勉强同意同意见太子一面。
不过,她既没换衣服,也没梳妆打扮,穿着平常的衣服就来到了厅堂,因此见了太子也不奉承,只道了万福,算见过礼了。
王珠虽不施粉黛,也不换裙裾,却难掩天生丽质,如风荷净植,动静有姿。
德宗心中立刻恍惚,呼吸急促,心潮如浪溅堤岸,冲动不止,本想当场求婚。但王珠不给他机会,一转身又退下,回自己的房中去了。
德宗就这样非常惊奇地看着她翩若惊鸿似的转身离去,竟自痴了。
太子痴痴地立着,王承升招呼太子重新入席就座。
德宗哪还有心?便起身告辞,回宫去了。
也就从这一刻起,德宗的脑海里刻下了王珠冰清玉洁的倩女形象,挥之不去。
因为太子从没遇上这么特别的女孩,竟得了相思病。从此食不甘味,寝不安枕。
皇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是为着王承升之妹的绝世姿色,十分着急,便奏闻代宗皇上,遣宗室大臣李晟夫妇,至王家传谕,欲纳王珠为太子贵嫔。
王珠听说宣召她进宫去做太子妃,她便娇声啼哭起来,说:“皇宫是最见不得人的地方。自古以来女孩儿一旦进宫去,一窝子女人争宠,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我宁为贫家妇,不做帝王妃。”
王珠宁死也不愿进宫做太子妃。
然而,圣命难违,一家大小也都来劝王珠要以家族安危为重。
他哥哥进来劝说:“妹妹你特糊涂,你被皇家看中,是咱祖上的阴德隆盛。你想,他是今日的千岁,便是明日的万岁;妹子一旦进宫,得了千岁的宠爱,将来是要做娘娘的。一旦违抗圣旨,则可能给王家上下带来灭顶之灾。”
王珠有烈女性格,王承升是知道的,也不敢过分相逼,只好把妹妹的这番话奏明李适,李适一听,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何况又听说王珠愿做他的贵妃,耐性等待也无妨。
这也正是王珠所愿望的,在这一点上,王珠无疑是最有主见的奇女子了。
大凡帝王,凡遇美色,都想猎艳在手,但也不过三几日,也就忘了。
但既然已被太子相中,王珠便不能再嫁人了,这又是王珠所苦恼的,她只愿李适在脂粉花丛中,把自己完全彻底的遗忘干净。
德宗悲伤万分,随后,又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赐谥号为“昭德皇后”。
诸事已毕,德宗十分想念皇后,每日愁眉泪眼。
虽然王皇后已去世了,但皇帝身边不缺美女,也没有立刻想到王珠,大概经过几年的乱离,已经忘了。
一天,一位宦官提醒德宗:陛下还记得王承升的妹子王珠吗?她还一直待字闺中呢!
德宗这才猛然想起那王家美人。
这回王珠没借口了,因有前约在先,王珠万般无奈,只好来到德宗身边。
宫中岁月
自王珠进宫后,德宗立刻化悲为喜,把她当珍宝一般的捧着,隆重的册封她为贵妃,想极力讨她欢心。
王珠排在众嫔妃之首,皇后王氏已死,实际上她已取代了皇后的位置。
这是古代多少白领女子梦寐以求的职位啊!可见德宗对她的重视。
为逗美人欢心,他把宫中收藏最好的宝珠,串成衣服,赐王贵妃穿着;粉面脂香,更衬着珠光宝气,不似天仙,胜似天仙。
德宗看了,又不知如何宠爱才好。唯吟道:“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如此粲者何?”
王贵妃素来爱清洁,入宫后每天洗三次澡,更三次衣。每一起坐,都有宫女挟着帔垫,在一旁伺候更换。
每当贵妃吃饭时,必有八个宫女端茶盛饭。尤其王贵妃在宫廷里活动时,数百个宫女、宦官前呼后拥,十分威风。
虽然王贵妃极尽宠爱,赏赐丰厚。但王贵妃内心并不欢愉,自打进宫后,原本天真烂漫的少女变得整日不苟言笑,蛾眉紧锁。
德宗见了,却更加喜欢,因为她平添的忧郁气质,是皇帝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便格外在美人身上用工夫。
怎奈神女无心,愈弄愈坏,王贵妃仍然不露笑脸,整日低头沉默,少言寡语,弄得德宗皇帝不知如何是好。
潘郎用巧,美人不笑,真是平生第一恨事。
德宗有一次对身边宦官说:“朕如见王贵妃一笑,即便抛弃了皇位也在所不惜。”可见德宗皇帝也是一个用情极深的帝王。
为了逗这位美人高兴,德宗便命人建造起一座水晶楼来,人行室中,影在四壁,气派非凡,穷极华丽。
水晶楼落成之日,德宗便在楼下置酒高会,宣召大臣命妇和六宫嫔嫱,在楼下游玩,一时笙歌叠奏,舞女联翩。
众人正在欢笑的时候,忽然不见了这位王贵妃。
德宗问时,宫女奏说:“娘娘上楼休息去了。”
德宗皇帝心中最宠爱的就是这位王贵妃,今日欢会也是为着王贵妃。
如今王贵妃不在跟前,便觉满目凄凉,酒也懒得吃,歌也懒得听,舞也懒得看。便急令宫女上楼宣召;那宫女去了半天,却不见王贵妃下楼来。
德宗忍不住了,便亲自上楼去请,只见王贵妃坐在牙床上,低头抹泪。
德宗看了,心中又是痛惜,又是诧异。
德宗问:朕究竟怎么做,你才能开心呢?
见德宗发问,王贵妃愈是哭得凄凉。德宗大惊,问其缘由。
王贵妃边哭边抹眼泪求道:“万岁爷饶放了俺这贱奴吧!贱奴自知命薄,受不住万岁爷天一般大的恩宠,因宫中礼节繁琐,行动监视,宛如狱中囚犯。我性爱自由,受不了宫中拘束。虽万岁爷百般宠爱,而贱妾受之,则如芒刺在背。万岁爷如可怜贱妾命小福薄,务求放妾出宫,还我自然。”
正在兴头上的德宗皇帝,却不料王贵妃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十分扫兴,十分不解,也十分委屈。
本想训斥她几句,又看她哭得带雨梨花似的,十分可怜,十分动人,自己也十分不忍,既心疼又无奈,劝慰了几句,只好悻悻而去,自寻一班嫔妃饮酒作乐去了。
德宗皇帝没法子,其他的妃子可乐坏了,见机争宠,她们巴不得王贵妃失了宠,自己可以爬上高枝儿去。她们在德宗面前进谗言,德宗便逐渐疏远了王贵妃。
一次,德宗又到王贵妃住处,一看目瞪口呆:只见王珠头发散披,钗横裙乱,身着宫女的粗布衣服,杂在宫女之间,与她们一起洗衣舂米,浇花种草,自得其乐的干活儿。
德宗哭笑不得,也恼火异常,问她究竟要怎么样?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窝囊的了。
王珠伏地跪求:“妾乃布衣女子,喜耕种,不慕荣华,生平只追求心灵的自由,皇宫于妾来说,不啻为豪华监狱。今虽富贵,终无意趣。望吾皇降皇恩,赐放妾身还家。”
德宗很是气愤地骂道:“你真是天生的贫贱命,没福气,无可救药了!”
宗虽然得不到王珠的爱情,心里不爽,但知不可违天强留。
再者,唐朝是个开放的朝代,妇女有绝对的自由,皇帝也不是太专制,况且德宗是一个比较宽厚的帝王。
当年他母亲因战乱失踪,后有农妇冒充他的母亲进宫,他也没有怪罪。因此等待王珠的不是冷宫,也不是三尺白绫。
德宗皇帝很大方地下令废去王贵妃的名号,让她身穿入宫时的衣服,用一辆小车把王珠送出了宫门,退回王承升家。
但毕竟心里不爽,就与王珠约法三章,不准她再嫁仕宦之家,也算稍稍求得心里的平衡吧!
王珠回到家中,如小鸟出笼,恢复了女儿本色,竟日笑逐颜开,娇憨可怜,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态,和丫鬟小姐妹们整日玩耍,一点也没觉得丢了贵妃头衔有多难过。
或在花前月下,奏琴一曲,引得那班婢媪听了,一个个的手舞足蹈的快乐起来。
由此可见,人的幸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涵义。过什么样的生活是自己选择的,屈从是一种选择,坚持自己也是一种选择,选择自己所热爱的或许有风险,但未尝没有好结局。
布衣红颜
这时朝中有一个中书舍人,名叫元士会,长得眉清目秀,深通音律,当时被文人圈内称为“才子”。
得知王珠宁为民妇不为皇妃的另类传奇经历,元士会大为叹服,就想找一个合适的日子前往王家拜会,一睹这位终于俗违的奇女子。
元士会和王承升原是知己朋友,是王家的常客,往来也便不需要特殊的借口。
这王珠小姐,未入宫之前,也曾和元士会相见过几次,曾一起探讨过宫商音律,切磋过围棋艺术,彼此留有好感。
虽然王珠也曾多次在一班婢媪跟前,夸说元士会才子风流,也只不过是年轻女子对异性产生好感的本色流露。
彼此虽起知己之感,但也只是感慨而已。
因为王珠小姐,早已被太子李适下了定金。
李适不久即位,王珠很快被德宗宣进宫去,册立为贵妃,便也断了两边的来往,不曾深入的交往下去。
不料如今这王珠小姐,又从宫里放了出来,住在家中,依然做了待嫁的孤鸾。
元士会去王承升家拜会,适值王承升不在家中。
他自然也是以拜会王承升为借口的,心里想的,自是闺房中的王珠小姐。
正在迟疑之际,忽听得婉转悦耳的琴声,从后花园传来。
这琴声元士会是熟悉的,便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跟着琴声寻去。
听得呆了,也看得呆了。
王珠停下手,推开琴,转过身来一看,果见元士会痴痴地站在甬道的花架下听琴,笑着站起身来说道:“琴声入徵,必有佳客。”
王珠笑道:“舍人别来无恙,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王珠屈身道了万福,元士会尴尬万分,上前搀扶也不是,不搀扶也不是,赧然说道:“娘娘屈煞小生了。”
元士会只因王珠是册立过的贵妃,心有拘束,少了先前两人见面时的和谐,便杂了些官腔。
王珠一听,内心不高兴起来,嗔道:“想不到舍人也是一个俗夫子。”转了身去,装了不再理他的样子。
元士会急忙赔了不是,说:“因近日家中俗事缠身,说话多不合体,望小姐见谅。”
王珠这才仔细端详元士会,见他容色郁郁,急问缘由。也有知道内情的仆妇,邀宠似的告诉她元士会的情况。
王珠知道他新丧了妻子,心中还有忧伤;便用好话宽慰了一番,元士会见王小姐左右有婢媪陪伴着,自己又是一个男子,也不便在此地久立,当即告辞。
回到家中,这王珠小姐是他心中久已羡慕的人,又是一个妙解音律的美人,叫他不想也难,从此便坐立不安起来。
他二人各怀心事,志趣也相投,一来二去,不知不觉间,忍不住互诉衷肠,都把心事吐露了出来。
原本积存在心中的旧情就像火一样的燃烧起来,他们很快相恋了起来。
王承升也看出了端倪,也有意成全。时不时的邀请元士会到家中来,元士会与王珠相见就有了更充足的理由。
一次,元士会问王珠:“听说小姐在宫中,深得圣上怜爱,珠玉装饰,绮罗披体。又是挑选数百个伶俐的宫女伺候,又是为小姐建造水晶琼楼,极尽华美;皇恩如此,小姐却为什么定要请求出宫?”
王珠小姐见问,却不觉动了娇嗔,伸着一个纤指儿,向元士会额上轻轻的一点,说道:
元士会听了,甚是高兴,也不禁发自内心的佩服:
“小姐之心,正与小生有戚戚之处。你虽身为退妃,在外人看来,因曾承接过帝王,已视同禁脔,不敢起求婚的妄想。在我看来,只觉着小姐可爱。如今我孑然一身,愿辞阙与小姐耕织民间。田舍之家,齑盐布帛,鱼水相依,得遂天伦之乐,与愿足矣!”
两人山盟海誓,表示终身不相捐弃。
元士会是个重情的士人,为了能与王珠小姐结为夫妇,不违背“不许嫁与仕宦之家”的圣意,甘愿放弃仕途,让王承升代奏皇上,辞了中书舍人之职,挂冠而去。
然后携王珠双双返回故里,过起自己隐居的恩爱生活去了。
一个追求爱情,一个不慕荣华,这一对奇男奇女演绎的真情故事,成为后人流传的一段佳话。
这在如今的物欲社会,这种爱情更是难得。
浪迹天涯
家乡有几亩薄田可以耕种,有几间房子可以遮风御寒,夫妻二人,很是满足。
贫寒不惧,夫妻恩爱胜似糖饴。
郑州地方,山河壮美,民风淳朴。
元士会的左右邻居,也都是些蓬门小户。人们质朴善良,互相帮助。
元土会又是一个读书人,深得邻里看重,与在首都相比,生活虽清贫了些,但心里快乐。
小两口朝弹一曲,暮下一局,晴天耕种,雨天绩麻。常与邻人开玩笑说,这样清闲自得的日子,怕是神仙也羡慕了。
那王珠小姐,自从嫁给了所爱的元士会,隐居乡间,要过清静日子,正遂了自己心愿,便终日和颜悦色,笑逐颜开,再不如从前在宫中一般地愁眉泪眼了。
村里的姑娘媳妇们,见她随和,天天来与她说话,她也乐于和她们周旋,觉得和乡村妇女在一起,另有一种趣味。
也不知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人们知道了元士会夫妇,原来并非凡俗之人。
一个曾为当朝大夫,一个曾被当今万岁爷册封为贵妃。
就像风生水起,引暴了12级的台风一样,方圆百里之内,众人奔走相告,说是亘古未有的奇事,娘娘嫁给了一个布衣百姓。
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像看稀奇一样,不分白天黑夜,争相前来围观。
更有先前熟悉的乡村妇女,把个王珠,当做天仙一般看待,个个上门来拜见。
夫妻二人正常的生活秩序,被彻底打乱了,身心十分疲惫。
更有那好事之徒,穿凿附会,说她从皇宫出来,屋内定有珍宝无数。
这样以讹传讹,越来越玄虚,早惊动了一帮强人,趁着某一天深夜,蒙面打劫,把王珠家的细软财物,好似水洗过一般,掳得干干净净。
这帮强人见没有抢到想象中的珍宝,一气之下,放火烧了茅屋。
这一场火直烧到天色微明,虽有左邻右舍相救,但也破败不能住了。
可怜元士会王珠夫妇,顷刻之间,陷入赤贫。
所幸夫妻恩爱,并不把财产看得太重。
在好心邻里的接济之下,方能艰难度日。
他们暂时移住在祖上的祠堂里,但等秋后有了积蓄,再起房盖屋,从头开始生活。
但每天来围观她们的外乡人,还是络绎于途,关于他们的传说,也是五花八门,褒贬不一。
他们受不了这种骚扰,王珠对元士会说:“贫穷咱们不怕,只要夫妻恩爱,比什么财宝都珍贵。可像这样的生活,总不能平静,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底细的地方,关起门来,过我们自己的幸福生活。”
元士会说:“夫人所言极是,我想等秋后有了点积蓄,再考虑上路。夫人金玉之质,怕路上受不了风寒,所以迟疑。”
王珠说:“夫君多虑了,只要你我心中有爱,风寒雨雪算不了什么。我们有手有脚,就是安居的家园。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内心的安静。”
两人议了半夜,在鸡叫二遍的时候,两人悄悄的出了还在沉睡中的村子,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心中的方向。
从此元士会与王珠双栖双飞,云游天涯,风雨任之,花月美酒,逍遥自适。
曾贵为皇妃的王珠看来是对富贵最看得开的人,她不慕容华,甘愿出宫嫁为民妇,追求最真挚的爱情,确乎超凡脱俗之举,在唐代甚至在古代的美女史上,也确属于一个传奇女子。
宁可失去富贵,也不愿失去自由。
可见生活的快乐归根结底是心灵的快乐,是名副其实的真实的生活,是心静如水的自适的境界。
王珠因而成为后世文人歌咏的对象,至今读来,还是令人感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