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s:“供养人”一案后,运送金桃入宫前,如果苏无名因金桃失窃而被新天子降罪,遭刑求。私设两人在宁州鼍神酒案时就在一起了。
“小环儿,把马车停稳了就进来歇着吧,今晚咱们住的可是官家驿馆,那金桃安全着呢,不用人盯着了。”
“知道啦,老费。”
长安万年县,落日的金芒涤荡着熙熙攘攘的街市。西街正中的官驿大气周正,即便历经百年时光,也尽显都城气派。
卢凌风,苏无名等一行六人将金桃运入长安城时已是黄昏,此时不宜入宫呈上康国贡品,便寻了官驿寄宿。
裴喜君久未回长安,入城时又恰好偶遇闺中密友,相谈甚欢下,便随友人回其家中居住。而费鸡师放下东西就要去酒楼寻酒,说是对长安的...
裴喜君久未回长安,入城时又恰好偶遇闺中密友,相谈甚欢下,便随友人回其家中居住。而费鸡师放下东西就要去酒楼寻酒,说是对长安的美酒烤鸡想念的很,今晚就不和大家一起吃了。
可结果到了亥时人都还没回来,只来了个小二,说费鸡师在酒馆醉倒了,需要人去接他。
这活儿本应该是薛环去的,但薛环刚刚被公主府的人请走了,说是公主殿下想了解他们一行的旅途情况。故而这接费鸡师的活儿就落在了樱桃头上。
樱桃一向敬重费叔,此时也是二话不说,便随了酒馆小二出去。
苏无名看着空荡荡的半个桌子,放了茶碗道,“你看,养了孩子有什么用,到老了还不是只有我陪你。”
???
卢凌风挑了眉毛,对这胡言乱语表达震惊,但也只有一瞬,随即便换了一副“郑重”之色,“儿大不中留,所以夫人要和我再生一个才好。”说罢,卢凌风抓了苏无名的手腕儿就往二楼上房带。
这一下来的突然,苏无名没吃住劲儿,刚踉跄了两步,便忽然感觉身上一轻,被人勾着膝弯抱了起来。
“卢凌风,你个疯子!这是官驿,被人看见就麻烦了。快放我下来!”
“早没人了,苏主簿。”卢凌风轻松压制着不断挣动的苏无名,拾级而上,“但你要是再喊两嗓子,把人都招过来就不怪我了。”
“卢凌风!你……”这时苏无名说话已是咬着后槽牙发的气音,却还是被中郎将的吻堵在了喉咙里。
子时正,月上高空。一支短箭直直射入窗下小几。卢凌风翻身而起,拆了小箭上的字条,阅毕便拿起横刀出门。
这一套动作,因卢凌风是习武之人,再加上刻意避免扰到榻上人的睡意,故而放的极轻。却不想,他刚一走,苏无名便睁开了双眼。
“杨内侍,你半夜三更来这万年县官驿,意欲何为呀?”苏无名衣冠整齐,站在十八箱金桃前,面对杨内侍带来的一队官兵面不改色,出声问询。
杨内侍也没慌,只是轻声一笑,“大胆贼人苏无名,你偷盗康国贡品,还妄图伤人逃跑!来人,给我抓起来!”
杨内侍身后的两个官兵瞬间走上前来,一人一脚重重踢在苏无名小腿上,逼他跪地之时再顺势擒住他双臂,将他手腕一错。苏无名还没来得及痛呼,就又被刀柄锤了下腹部,顿时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丝丝抽气。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杨内侍一边用细布擦着手心,一边骄矜地问道。
苏无名回头看了眼那完好无损的十八个箱子,忍痛张口,“金桃被…被盗,云鼎县尉卢凌风作为押解官员,要……要受何惩处?”
杨内侍不忿地低哼一声,“卢凌风年纪尚轻,定是受了你这老奸巨猾的贼人蛊惑。他的罪责,陛下暂不追究。”
苏无名听到便松了口气,“多谢杨内侍。”
!杨内侍本来还以为苏无名会喊两句冤,质问几句天子不公,好让他能抓到些把柄去禀告陛下,让陛下更加厌弃苏无名。可这人果然狡猾,竟然丝毫不为自己辩驳,真是可恨!
“廖耆长,这贼人巧舌如簧,最擅蛊惑人心。我真担心你也会被他骗得心慈手软了。”
“杨内侍放心,我一定会照上面的意思好好招待这位苏先生的。”
是夜,一只巨型金雕划过万年县的夜空,消失于远处山林之中。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裴喜君一大早就从朋友家赶回官驿,却没想到一众四人站在大堂里,鸡师公站在樱桃后面,薛环站在卢凌风旁边,而樱桃和卢凌风隔着个方木桌对峙。
“我,费叔还有薛环是被人设计骗走的,你呢?”樱桃一掌拍在桌子上,对着卢凌风责问道,“昨天夜里,你去哪儿了?!”
卢凌风没有说话。其实他这一早上就没说过一句话。
他寅时初回到官驿,一推开门便闻到一股血腥味。他顿觉不妙,连忙跑上楼去找苏无名。发现他不在房内,便又出来寻找。可最后他只找到了那名守夜驿卒的尸体,连那十八箱金桃也不翼而飞。
卢凌风镇定了一下,打算去公廨向万年县县令报案,但仅迈出一条腿便停住了…
而后薛环回到官驿,好像跟自己说了什么,大概是他没见到公主,刚离开官驿没多久就被人绑了。老费,樱桃也是。那喜君被请走应该也不是巧合了……
“卢凌风,你说话呀!你!”
“樱桃,”喜君出声劝阻,“你别急,这事儿可能没那么简单。”她又转向卢凌风,“无论出了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卢凌风,你不能一个人抗。”
卢凌风深吸了一口气,“把我调开的人是大将军。”
“什么?!你说的可是陆仝陆大将军?”喜君很震惊。
樱桃紧忙问,“那你见到他本人了吗?”
“见到了。”卢凌风闭目凝神了一瞬又睁开,痛声道,“带走苏无名的是太……不,是当今天子。”
待到官驿内的住客都起身之时,驿卒的尸体已经被公廨带走。此前,樱桃已然为那名驿卒初步验了尸。验尸结果再结合喜君打听回来的消息,让卢凌风站在了公主府的门前。
“稷儿,快让为娘看看,此次西行,一路上可还好?”
公主疾步走到卢凌风身前,还没碰到他,便看他直直跪了下去。“卢凌风请求公主殿下允我探查万年县官驿驿卒张鹿被杀之案。”
太平收回伸出去的双手,“我以为你今天来是求我救苏无名的。”
公主的声音里没有惊讶,只是隐隐有一丝遗憾的感觉,卢凌风没有细想,回答道,“苏无名是由天子近侍亲自逮捕入狱,臣不愿殿下与天子再起冲突。”
“冲突?”公主很是不屑,“你是觉得他坐着皇位,为娘就怕了他不成?不怕直接讲,就是我现在要岑典军去把苏无名从万年县县牢里提出来,也没人敢拦!”
“万万不可!如果这般,那苏无名就真的活不成了!”卢凌风望着他的生母,“此时天子带走苏无名是试探,若殿下直接与天子正面冲突,那苏无名即便躲过此劫,也难防暗箭啊!”
公主静静地看了卢凌风一眼,回身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看他,“为什么要查这个驿卒的案子?”
“经初步验尸,驿卒张鹿于丑时三刻死在自己房中,而苏无名在子时末已被带走。故张鹿之死可以说与金桃被盗毫无关联。我乃康国贡品的押解官。贡品失窃,我虽未受罚,但理应回避此案,不参与任何调查。可是…”
“好了,我明白了。”公主拢了拢袍袖,避开卢凌风的眼神,轻声叹息,“你知道他们给苏无名安的是何作案动机么?”
卢凌风确实未有想过这一层,只得摇头,“臣不知。”
“盗取金桃是要买个大理寺的斜封官,好有朝一日成为大理寺寺卿!”
“混账!!!”
卢凌风一气之下,直接站起来转身欲走,却终是生生止住了步伐,又一次跪回了公主面前,“臣言语粗俗冲撞了殿下,望殿下赎罪。”
公主看着这个沉稳多了的孩子,甚觉欣慰,苏无名真的把他教的很好,“你还想和我说什么?”
“求殿下设法要苏无名少吃些皮肉之苦,求求您了。”
她这个儿子何曾如此苦苦哀求过她,又何曾苦苦哀求过任何人?公主抚上卢凌风的面庞,“好,为娘帮你。”
“谢殿下!”
从卢凌风离开公主府到上皇下旨要卢凌风以大理寺代少卿的身份彻查张鹿被杀案不过两个时辰。
万年县司法县尉王升看着浩浩荡荡的大理寺官兵也不得不吩咐手下衙役让开,任凭薛环一脚踹开上了封条的官驿大门。
与张鹿同为昨晚值夜的驿卒何谷正在接受卢凌风的问询,“我和张鹿是子时正交接的,我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
“回卢少卿,并未有任何异常。”
“师父。”薛环从后院回来,“我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车辙或马蹄的痕迹。”
昨夜断断续续一直有下雨,泥土松软。贼人如何能将金桃运出而不留下踪迹呢?
“卢凌风,”樱桃自街上过来,“我刚刚去问了昨夜的更夫,他说他昨晚看见有人乘坐一只巨大的金雕从官驿飞出向南而去。”
“什么时辰?”
“子时五刻。”
卢凌风眼神锋利,“樱桃,你速带喜君去寻那更夫要他画下那乘金雕之人的相貌。”
“好!”
樱桃刚走,刚去搜查客房的薛环,拿着一些衣服跑过来,“师父,你看。”
“这是在哪个房间搜出来的?”
薛环指向了张鹿住所对面的一个房间。
卢凌风回忆了一下当时这个房间的住客,心里有了些猜测,但还没有来得及去印证,便看到一个岑殿军的手下在官驿外向他招手,面露急切之色。
他的心瞬间就凉了下去。
卢凌风将手中横刀握紧,“即刻回大理寺升堂,我要提审盗取金桃的嫌犯,苏无名!”
这个命令不仅传到了万年县县衙还传入了皇宫。其实,卢凌风自入长安以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天子。他这招偷梁换柱看似高明,实际漏洞不少。没有苏无名在他旁边,这波云诡谲的朝堂斗争,他恐怕连两个浪头都挨不过。
但,苏无名选择了他。
苏无名没有选择自己,也没有选择姑姑,却选了卢凌风。
这也意味着卢凌风站在哪一边,他也会站在哪一边。
天子其实不怕卢凌风没有选择自己,却怕他选择了公主。
贬他出长安本是最好的法子,但陆仝惦记他,大理寺惦记他,金吾卫也惦念着他。有功被贬,军中将士会觉得这新天子不值得他们拼命。
那就剩一条路,召卢凌风回长安。
但不能让他回得这么容易。
天子用苏无名的性命为筹码,布好了棋局。卢凌风若是经受住这次考验,继续中立,他会把苏无名还给他,若是卢凌风从此跟随了姑姑,那他李隆基就打断苏无名的脊梁!
大理寺的审理主堂在卢凌风的印象里从来都是庄严明亮的。可今天,明明午时刚过,他却觉得堂内阴森压抑。坐于下首的万年县县令秦平,从入堂到现在只知会了一句,“苏无名系康国贡品被盗一案,天子有命,卢少卿问询的过程中,下官须在旁监察。”
衙役高喝:“带康国贡品失窃案嫌犯苏无名,上堂!”
只消一眼,卢凌风的心就被抓紧了。
当初就不该让苏无名跟着自己回长安!
他身上的衣服是卢凌风最喜欢的那件湖蓝,如今却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每一处暗纹都被血色染过,破碎的布条搅在背上的鞭伤里,竟成了折磨他的刑具。
鞋袜上也尽是血迹,但双腿被袍摆遮掩,卢凌风也看不出伤在了哪里,但看着苏无名极难跪稳最后只得趴在地上,估计是伤了膝盖。
他的下唇应该是被他自己咬破了,是疼的。额头也有处淤青,由于发髻未乱而十分显眼。他的发带还是尽职尽责的保留了他那一点点整洁,却终是不可能在浸透了血污下再次起舞......
“秦县令,”卢凌风松了刚刚不自觉咬紧的牙关,“苏无名并非凶杀案嫌犯,何至于用如此沉重的镣铐?”
秦平神色未变,“既在大理寺,自是听卢少卿的。”
随秦县令来的衙役当即拿出钥匙,却被卢凌风抬手阻止,“我亲自来。”
当真的贴近苏无名时,卢凌风竟不敢碰他。昨夜拢在掌心的手腕已被镣铐折磨的一片青紫。哪怕将镣铐卸了去也提不上力。
卢凌风一边小心翼翼地开锁,一边去寻苏无名的视线,却见他双目清明,向自己微微摇头。
他竟然是要自己狠下心来!
他卢凌风到此刻还未劫狱救人,难道还不够心狠吗??!
卢凌风赫然起身,走回主位,拍响醒木,“苏无名,昨夜从子时正到丑时,你在何处?做过什么?可见过任何可疑之人?”
苏无名勉强用双臂支起上身,回道,“苏某昨夜发现卢少卿离开官驿,便起身去查看薛环,樱桃和费鸡师是否已回来。当我发现他们均未归之时,我便穿衣下楼到后院看守那十八香金桃。直到子时末,杨内侍来到官驿要以盗窃康国贡品之罪名抓我入狱。我自知辩白无用,便跟随杨内侍离开。”
“苏无名,你是在说杨内侍在金桃未被盗走之时,已将你抓捕带走?”
“然也。”
这竟是如此荒唐的栽赃陷害!卢凌风刚转向秦县令欲要他重新考虑苏无名的供词,却见他用眼色暗示他带来的衙役。
那衙役心领神会,瞬间挥起刑棍就砸在苏无名的脊背上。
“啊!”苏无名痛喊出声。
“大胆役卒!”卢凌风豁然起身,“本官乃此案主理之人,我没说用刑,你竟敢擅自动手。来人,给我拉出去!”
“卢少卿,”秦县令高声道,“苏无名此人诡计多端,竟敢在大理寺的堂审上说出如此荒诞无稽的供词。若不责罚,岂能正视听?”
“荒诞无稽?”卢凌风冷笑一声,“来人,带官驿驿卒何谷。”
卢凌风将之前在官驿的问话又重新问了一遍后,便面向秦县令说出推理,
“何谷的证词能说明一件事,直到子时正,官驿周围并无任何异常。杨内侍自西街北街口步行来官驿须走一刻钟。这一刻钟之内也未见盗贼踪影。那只能说明偷盗贡品之人于三刻钟之内,在不惊扰任何官驿内的住客和驿卒张鹿的前提下将十八箱金桃带走。
秦平见卢凌风说得义正词严,也未有慌乱,只是说道,“卢少卿是要查张鹿被杀一案,可我听到现在却怎么都是和贡品被盗一案有关呢?”
卢凌风当即脱口而出,“若苏无名所言属实,那张鹿被杀极有可能是因为目击金桃被盗,故此间询问有助于探破张鹿被杀之案。”
苏无名暗暗叹了口气,卢凌风一时心急中了圈套。
秦平更是微露得意之色,“那按卢少卿如此说,张鹿被杀一案和贡品失窃有关了?”
这秦平果然心机深沉,仅仅数句便问得卢凌风哑口无言。而就在卢凌风犹豫的一瞬,秦平走到主桌旁,抽出签筒里的一支红头签,“苏无名,百般狡辩,扰乱公堂,杖十!”
“不可!”卢凌风高喝一声,人也挡在了苏无名身前,“这是大理寺,秦平,你没资格发话!”
此时,秦平终于拿出天子手谕,“我奉天子之命彻查康国贡品被盗案,凡涉此案的人,事,物均由我定夺。若有人敢阻挠便是对天子不敬,可直接打入大牢!”
但,卢凌风依旧没有让开。直到……
苏无名轻轻拍了拍他的脚踝。
苏无名也要他认……
要他亲眼看着苏无名被刑棍加身!!
苏无名的孤决惊的卢凌风退了半步,而这让出的空当便让刑棍悚然挥下!
苏无名的痛呼一声声在公堂回荡,而卢凌风只能怔愣在一旁,
……
为什么心滴下的血没有要了他的命呢?
“住手。”五棍之后,卢凌风发出了一声如同井底漫上来的低吟。那样的沉重与哀伤,竟骇得衙役停了手。
卢凌风向秦平行了一礼,道,“苏无名于贡品被盗一案虽有嫌疑,但请秦县令念在苏无名曾为长安乃至大唐探破诸多诡案,又在半年前在参天楼救过天子与公主,饶了余下的五棍吧。他不过一介书生,如何能挺得过去呢…”
语毕,又再添了一礼。
秦平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将天子手谕收于袖中,挥挥手叫役卒带苏无名回县衙,“卢少卿留步,秦某告退。”
秦平走后,卢凌风才惶然松开不知何时紧握的双手。掌心的鲜血终是流了下来,沾湿了衣摆……
tbc
嗯嗯嗯,虐虐更健康~~
病骨奄奄
卢凌风×苏无名
喜欢一些病弱文学,素日里工于心计的苏上官原来是个病秧子。小卢才不是小傻子,戳烂窗户纸这种事还得看中郎将!!!
ooc预警,文笔稀烂
自从南下赴任南州,苏无名便觉身子不爽,起初他也不甚在意,只当是来了这陌生地方犯了水土不服。只是随着在南州就任的日子渐长,苏无名的不适感愈发严重。苏无名本来忙着处理案子便一再强忍,就算费鸡师在身边时也只字不提身体不适。
直到薛环借橘子求助,苏无名入冰室验尸,他那副病气恹恹身子垮了下来。一连在冰室里待了四个时辰,加之来之前苏无名刚刚熬过两个大夜,原本就不甚康健的身子便病来如山倒。
苏无名被发现时是薛环来请他用饭,小孩在......
苏无名被发现时是薛环来请他用饭,小孩在门外敲了半晌门也不见冰室有动静,便强忍着内心对残尸的恐惧推开了冰室大门。这不探不知晓,却见冰室地砖上赫然蜷着个人影。
“苏先生?!”小薛环赶忙上前扶起苏无名,也不知这人何时晕倒在地,上手一模裸露在外的皮肉皆是一片寒凉。
薛环大惊,忙大声呼喊:“快来人啊!苏先生昏倒了!”所幸县廨后庭内的衙役还未来得及下值,听到薛环的呼喊声及时赶到了冰室。
卢凌风知晓苏无名病倒的消息还是半夜从人证那里回来时路遇下值回家的衙役说的,少将军一面气着苏无名隐瞒自己的旧疾,一面懊恼自己居然放任他在冰室里一连待了四个时辰。于是青年人脚下生风,远远抛开跟自己同行的衙役赶回了宅邸。
卢凌风来不及换下上值所穿的官服,推门入了安置苏无名的小厢房。原本县令得知司马大人在自己的地界上劳累晕倒,诚惶诚恐想要请苏无名安置在自己的府上,但苏无名本就是个低调廉洁之人,死活也不同意去叨扰县令,只是宿在卢凌风这方租赁来的小宅子。
那县令本着害怕得罪上官的心思,说什么也要派几名小厮到卢凌风住处侍候着,面上表现出的那是好一副讨好奉承之色。
推门入眼便是合了中衣青丝披肩的苏无名,素日里瞪着双玲珑目唇角含笑的苏上官此时少了那副狐狸似的狡黠,多了几分书生的文弱病气。
“快些将门掩上,这苏无名刚从那冰室出来再受不得冷气。”所言是费鸡师,原本晌午时刚打算在县上的酒家处喝几壶,却见面上带着焦急之色的薛环匆匆来寻,无奈今日的酒和鸡该是都用不成了。
卢凌风闻言才将眸光从苏无名身上移开,随手带上了门。他生的高大,几步便踱到了床榻边。刚才离得远了些,夜里烛火昏黄视物不清,等到近距离卢凌风才瞧见倚靠在床榻上的苏无名面色要比平日苍白几分。
苏无名微抬了一下眼皮,瞧见卢凌风阴着面便忍不住想要逗弄:“苏某瞧着中郎将印堂发黑,定时有邪物纠缠。中郎将一身正气,妖邪之物最为喜欢,不如苏某给将军画几道符箓驱赶驱赶?”
一旁的费鸡师收了银针,偷着瞥了一眼卢凌风,见那人因着苏无名的调侃脸色越发阴沉,轻咳了几声,留下一句“我去看着煎药。”飘飘然溜出了厢房。费鸡师最会做的一件事便是察言观色,虽说这卢苏二人素日里便总是互相呛词,但他一个外人看得最是清明。
他到底算作一位老前辈,混在人世里摸爬了数十个年头,人与人的那几种关系他最是知晓不过了。若是换了旁人,定觉着这两位是难求知己。但在费鸡师看来,苏无名工于心计最善于将心思藏起,眸子里的精光叫人难辨真假,而卢凌风到底才出仕个把年头,面上看似有些瞧不上苏无名,但每次无人时盯着苏无名的眼神可并不是对寻常好友的。
费鸡师想到这取了腰间的酒葫芦,拔了塞子夫一大白。末了回头瞧了眼厢房幢幢之影,轻哼着摇头离去。
房内只剩卢苏二人,卢凌风依旧直愣愣站在原地默不作声,这倒让想要缓和气氛的苏无名暗道不妙。他几欲开口破冰,却在瞧上卢凌风那快要冻出冰茬的面色时打了退堂鼓。本就不是个沉默寡言的,这一来二去苏无名便觉着要被憋死。
苏无名腹诽这人又在闹什么脾气,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角方觉着口渴了。自他快马加鞭赶来橘县验尸到现如今窝在病榻,他都滴水未进了。苏无名看了看面前立着的卢凌风,心里又暗骂费鸡师办事不利,光给他扎针也不知道给自己灌点水,不光水没有连那甚苦的汤药也没有。
本欲忍着些,但一旦起了想要喝水的心思,身子就更加叫嚣着口渴。自己这病恹恹的身体自是没法亲自下榻取水,思虑再三只得开口求人:“中郎将,苏某有些口渴,可否麻烦中郎将?”他指了指卢凌风身后的小几,拱了拱手颇有求人之意。
卢凌风抬眼看他,面前这人即使病着也不忘油嘴滑舌,心里气恼他活该被渴死。但手里的动作却到底没舍得停下,取了小几上的瓷杯斟了被清茶递给苏无名。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个多余的好脸色都未曾给予苏无名。
苏无名接过瓷杯,也不嫌这茶早已冷了,甚是口渴的他咕咚一口灌了下去。饮罢,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苏无名,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卢凌风开口本欲关心,出口时地语气就变成了兴师问罪。
苏无名料到他会这么问,却也只是无意摩挲着手中瓷杯的边沿,“过劳而已,多谢中郎将挂记。”回答滴水不漏。
卢凌风最讨厌他这副不甚所谓的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这身伤痛掩盖了。似乎在冰室里昏倒的不是他,而此时缠绵病榻的也不是他。“我都听说了,你这是旧疾复发。要不是薛环发现的及时,还真不知后果如何。”想到寒冷的冰室里不知几时昏倒的苏无名,卢凌风就一阵后怕。费鸡师说许是南州气候太过潮湿,又加之苏无名连日劳作处理积案便诱发了旧疾。
苏无名嘿嘿一笑,“苏某身子骨硬着呢,哪那么容易垮了?”本欲安慰却不曾想竟咳了起来。
书生有些孱弱的身子在剧烈咳嗽下不停起伏着,如面临暴雨的小舟那般飘摇。卢凌风见状忙去扶住他的脊背,用温热的手掌隔着中衣轻拍着。
“苏无名,你没事吧?”
苏无名捋顺了气,朝他摆了摆手。“无事......”
咳了一番苏无名的嗓音沙哑了许多,面色因为憋气涨成了粉红。方才咳嗽得剧烈,用尽了苏无名才攒的些许气力,但像现在这般卧在另一位男子怀中到底是有辱斯文。他苏无名再是面皮厚,自己的名声有损倒不打紧,要是损了中郎将的颜面就事大了。
苏无名支了手臂试图从卢凌风怀里出来,却似乎被人看出了心思用手臂牢牢圈了起来。“中郎将,这...实在是有辱斯文......”眼见着挣脱不开,苏无名只得出言提醒。饶是就算自己确实对他卢凌风抱有些别的心思,但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他也不敢奢求卢将军与他感情是否也是不一般。只是此时卢凌风这般作为,苏无名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卢凌风低头,不是闻言放开苏无名,相反他换了一个两人都更舒适的姿势继续从身后拥着苏无名。“苏司马素日里不是最厚颜吗?怎得如今只是抱一抱便就有辱斯文了?”
卢凌风的一句话呛得苏无名一时缄默,腹里酝酿着该如何反呛回去。卢凌风倒也不甚在意苏无名红一阵白一阵的面色。自顾自捏起怀中人僵硬着的腕子攥进掌里:“苏上官不是对我抱着别的心思吗?我如今就在身边,上官怎得选择缄口不言?”
被人一下子戳穿了心思,但苏无名依旧是那副让人不辨真假的笑面。“中郎将丰神俊逸,且不说女子,苏某自然是心醉魂迷。”上扬的尾音搔得卢凌风内心发痒,但瞧苏无名的样子竟猜不出他方才那句心醉魂迷是真是假。
苏无名,还真是如那狡黠的狐狸一般。
这种人就该跟他动真格。卢凌风干脆放弃去纠结对于苏无名随随便便就可以扯出的谎话,上手就扯人系紧的衣带,口里还振振有词道:“这些日子偶然去说书先生那听了几场话本,晓得了男子龙阳之事甚是好奇,既然苏上官对我爱慕如此,不如便陪在下实践一番如何?”
苏无名这才发觉卢凌风不再是那个几句谎话就哄骗地转了向的愣头青年,跟自己这番日子他早就谙熟了套路。眼见着衣带子被这登徒子挑开,苏无名罕见的翻了脸色:“好你个卢凌风!面上瞧着是位君子,私下做的却是狂徒行径!哪有说书先生讲这有辱斯文之事,定是你编话来诓我!”
苏无名一面气得瞪大了眼睛,一面死死护着自己敞开的衣襟。只是这副样子过了病气以后显得并没有多大的震慑,反倒在卢凌风眼里多了几分欲拒还迎。
“苏司马不说真话在先,现在反倒指责我不是君子行径。”卢凌风抱臂挑眉一笑,手指缩在袖筒里捻了捻,心道这书生皮肉到底是滑嫩不少。
苏无名胡乱裹上了被扯得凌乱的中衣,羞恼地窝在床榻的另一头。他羞恼的并不是卢凌风做出这等无礼行径,而是既知晓自己对他抱着龌龊心思,他却弄来这一出来羞辱于自己。虽说断袖之癖确实难以启齿,但自己好歹是个读书人,风骨脸面这东西还是要的。卢凌风若是嫌恶于他,何不早些老死不相往来,何必做这些来羞辱自己?
卢凌风自己也觉着此番行为欠妥,本欲袒露心意,却未曾想到适得其反。“苏司马,此番行径确非君子,卢凌风向你请罪。”
苏无名气哼哼睥了他一眼,他现在气坏了也不顾上以礼待人。卢凌风自觉理亏,但心里对苏无名的担心促使他迫切的想要解释清楚:“苏无名,你且听我说。”语气不再是轻佻又或是素日里的调侃,而是温和的郑重的。
“得知你病倒,我甚是担忧。不是出于好友间的忧虑......”卢凌风末了一句话没了底气,他到底是拿不准苏无名的心意,今日若是坦露了心意结果并未是自己想要的那番,那今后自己便与他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苏无名,自下南州以来你我因各种案子纠缠在一起,本以为我对你只是纯粹的至交友谊,但前几日我终于想明白了...苏无名我对你抱有龌龊心思......”这一句话近乎花光了卢凌风前半辈子所有的胆量。
语毕,二人便都缄了口。苏无名微蹙起了眉头似是在考量什么,几番欲言又止。卢凌风本以为苏无名跟自己有一样的心意,如今见他这副样子心却凉了一截。
卢凌风自嘲地笑出了声,“卢凌风自作多情,今日之事上官只当是听个热闹,卢凌风不叨扰了。”他失落地拱手行了一礼,起身便欲离开。
“慢着......”苏无名自他身后喊道,“中郎将方才说的可是真言?”
卢凌风见苏无名挽留,心里一瞬间觉着此事还存回旋余地,“自是真话,如若半句虚言,卢凌风不得好死!”
苏无名笑骂年轻他没分寸,竟发如此毒誓。但卢凌风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对中意之人的诺言理应如此。
“承蒙中郎将厚爱,苏某感激不尽。”苏无名眉眼一弯露出那副白森森的牙齿,“实不相瞒,苏某对将军揣着同样的心思。”意思昭然,他亦是心悦着他的。
卢凌风闻言一阵风似的来到苏无名身边,眸中的情愫此时浓烈的化不开。苏无名只是看了一眼,便觉自己此生要溺在其中了。
“只是还有件事......”苏无名面露难色。
卢凌风以为苏无名又要反悔,正准备了一大段说辞想要挽留,却不曾想对方闷哼一句:“好将军,不知可否再给在下倒杯水来?”
卢凌风大松一口气,随即心情大好,“可以是可以,不过需得再多叫我一声。”
苏无名眉头一挑,转了转那双精明的眼睛,勾唇一笑:“我的好参军,苏某口渴......”
“中郎将?”
“卢郎?”
卢郎这称呼属实惊到了卢凌风,“打住!我去倒水便是,休要说些奇怪的称呼。”
“好的,卢郎。”
好像是个脑洞,二哥去了一个世界,全员不正常(划掉)娇娇说不得重话(?)二哥自己吐血在里面算是正常的(?)然后二哥给所有人打出HE结局回到正常世界,觉得正常世界的他们身娇体弱,不敢逼太狠,然后众人眼中:我那身娇体弱的二哥?
呜呜呜有没有太太写了指个路嘞
简介:
内阁首辅孙逊因与先帝同谋除去当朝太师梁京冠一事饮毒酒假死,复出肃清梁党后便乞骨还乡,一去三年。
而在这三年中,京都巨变,先是皇帝驾崩,朝政四分五裂勾心斗角,后是三皇子起兵谋反,诛杀太子党羽,登基新皇,手段狠辣令世人为之胆战心惊。
正值此时,本以为告老还乡远离祸事的孙逊却迎来京都传下的旨意,命他即日起回京任职,不但不追究他身为太子旧党的罪责,还将他官复原职,随着动荡平息,往年旧事桩桩件件浮出水面,皇帝的心思却愈发令孙逊捉摸不透……
孙逊被新皇提拔起奉旨还京时,距他和先帝谋划为根除梁京冠而上演的......
孙逊被新皇提拔起奉旨还京时,距他和先帝谋划为根除梁京冠而上演的假死一事已过了三年有余,本以为以现在这副残破身子再难有所期望的他听小厮禀报传旨的马车停在门前时,还以为是膝下四子孙玉楼在京立了什么大功,竟要如此劳师动众让旨意直下到这江南小镇上来。
孙逊出门接了旨意,回府将上下人等安排妥当罢了才得闲细想这道突兀旨意究竟是何用意。
他与新皇并不熟络,先前做太子少傅时只是与这位并不得宠也看似毫无长处的三皇子有过几面之缘,因其当时未列东宫便未太过留意。
三皇子,北定王,朱昱淮。
孙逊遥记那少年眼中灼灼燃烧的权欲之火旺盛得令人心惊,令他一瞥之余讶异不已,但也只叹息三皇子虽有其欲未逢其时,皇帝已经定下太子人选,如何容得下三皇子兴风作浪——无利之事,孙逊向来疏于留意,也不曾与其联络,实在是想不出与这位先前的三皇子,当今的圣上有何处交集。
孙逊抬眼望了眼窗外,前年移来的柳树刚刚抽了绿,江南的早春时节本应温暖和煦,可他却从骨子里觉出些冷意。
新皇登基,正是稳定朝政之时,这时传唤他入京无非两件事:立威,佐政。
只是这事细细品来便显得蹊跷,他自假死事过后便在先皇授意下乞骸骨,远离朝堂日久,虽说还有几个学生在京中照应,但也是久不谙政事了,在朝中掂不起什么份量,杀鸡儆猴这事自是不应落到他头上。
至于佐政。孙逊扫了眼已然供在屋中的圣旨,疑虑更甚。这位传闻中手段狠辣的新皇怎会将首辅大权放给相知甚少之人,他自恃才学冠绝朝堂,但也未自负到认为对方是因自己才华出众破格提用。
更何况相比起他的漠不关心,先前被他和先皇合力抄了府邸的梁京冠反而对三皇子显得热络些,若要细细论来,自己当是新皇意欲啖肉噬骨的仇家才是。
不论如何揣度,圣旨终是不可忤逆,孙逊即日便收拾停当,随使者启程京都。
马车颠簸数日,孙逊昏昏沉沉睡了一路,虽是浅眠,依旧梦魇不断,狭窄的梦境时而被抄家林远道时遍地的血污充斥,时而被梁京冠被降罪时怨毒的目光占据,又或在间隙中,插入些他入京后被新皇问罪斩首的片段,看着自己头颅滚落,门庭破碎,眼前世界轰然崩塌,由裂缝中挤出无数只漆黑的手尖啸着要拉他下去。
孙逊急喘着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后脊衣物布料紧贴着皮肤,箍在胸膛,又似乎箍在他脖颈,箍得他喘不上气。
他缓了缓神,环视四周,手脚冰凉麻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不过是一场臆想,方才垮下身子,恹恹往椅上一靠。
他或是老了,忧虑多了起来,再不能恢复当年能身居高位意气风发的模样了,猜忌和焦虑将他推下高台,安逸与懈怠令他疏于政事。孙逊不甘于此,但事到如今,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否还能担此大任。
车轮碾上石砾,车厢被颠簸的上下起伏,孙逊几乎要被晃匀了脑浆,捏着*颞颥挑帘问向随行官员:“劳驾,距京城还有多少日程?”
官员受宠若惊似的勒慢了马蹄与车并行,附身恭声道:“孙大人暂且忍耐,再有三日便可抵达京都。”
只待谒京再看分晓了。
不过短短三日,孙逊又伏在车边吐了个昏天黑地,饭间用不下膳食,只能强喝些汤水不至虚脱,随行官员见了只觉得心惊:孙逊伏在车边几乎折过身子,只是干呕,也吐不出个什么东西,只见那充血的唇边流下透明涎水,混着丝丝血红滚落尘土,嗓音也由清亮转而沙哑,疲惫得讲不出话。
那位高权重之人也有今日之狼狈。
随行官员并非大发慈悲之心,乃是新皇指名道姓讨要孙逊,显然是及其重视这个应先皇打压被迫乞骸骨的前首辅,这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他丢的。
车轮碾的地面由沙砾转为靛青色的石板,举目已能隐约看见京城的轮廓,过浓的死寂在空气中横行交错,密密织就笼罩在京都上的罗网,过路人行色匆匆,见了驶往京城的官车皆是避之不及,目光怪异。
马车放缓了速度,在东华门处稍作停留便驶入城池。
京城内还是一片肃杀寂静,虽也有几家食铺开张,却远不及当初时热闹,似是那空气中的血腥气还未散尽,官道的青砖缝中都淤着些暗红,混着雨后泥土的腥气有些呛人,细想其中缘由便叫人头皮发麻。
孙逊倒是混然不在意,街上景致与他离京时相比无甚变化,桥边的古柳又抽了新芽,晕染出淡淡的翠意,路旁一簇簇的迎春抹着灿烂的明黄,映着叫卖的小贩。孙逊半挑着帘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之所,直至转过街角时未见得那家老字号的糕点铺开张,方才悻悻放了帘子,靠回车中。
孙逊半阖着眼盘弄手中的菩提佛串,脑中细细回想街道两旁面无表情机械得令人发指的禁军和森然林立的兵器,不由得有些叫苦,怎么又偏是新皇登基的烂摊子让他赶上,本以为躲到江南去便能图个清净,偏生小皇帝指名道姓的要人,让他躲也无处躲。
当年先皇登基时也赶上他在京任职,只是那时他稳居先皇一党,虽是被使作刀剑奉旨抄了不少朝中重臣的家底,但好在深得先帝信赖,京城动荡中竟也安稳度过,先下这阵仗与先前并无二样,新皇分明是不由分说要拉他搅这一淌混水。
只是此番任职更让孙逊胆战心惊——他本不是新皇一党,却被委以重任,于情于理都讲不通去。权不可轻易予人,尤其是底细不明之人,那杀伐果断又心思缜密的小皇帝怎会犯此过错?
宫里并没有给他留闲的意思,孙逊只来得及掸过冠袍便径直被引进了宫中。
转过回廊,孙逊随太监被引入书房,触目所及先是熟悉的布设,但又因细微的变动显出肃杀和压迫:桌案上横架的长剑,墙上挂着的强弓,以及皇帝此刻手中执着的,已然被朱笔勾去大半的名册——孙逊不知自己的名字是否也在其上,但是料想新皇也不会千里迢迢将他召来京都只为判他一死。
但他毕竟曾为太子少傅,被恭恭敬敬称过一声“老师”,思及先前传闻中新皇与太子兵戎相向你死我活之势,孙逊又有些打怵。
他想得有些慌乱,不觉便失神良久,回过神时皇帝已不知何时踱步过来,至他面前站定,提着那名册饶有兴趣的打量他。孙逊一个激灵,那名册上的朱砂红扎眼,仿佛是刚刚喷溅上去的鲜血,消减了无数性命,他也算是久经朝堂了,却也从未见过这般屠戮阵仗。
新皇眉眼深沉的笑笑,不过弱冠之年的少年,竟有一股隐约的阴鸷,仿佛那清秀皮囊下掩着只面目狰狞的巨兽。孙逊只略了一眼便顺眉低眉垂下头去跪拜行礼:“臣孙逊,参见陛下。”
大殿中寂静弥漫,空气凝重得能攥出水来,孙逊只觉得情形棘手,脊背隐隐渗出些冷汗,将姿态又放低了些。皇帝打量他的目光过于直白,又或许是本就不屑于掩饰,孙逊只得继续维持着面上的温顺,只得寄希望于新皇吃他这一套。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孙逊觉得自己这假死过后的身子怕是再撑不住下一盏茶的光景时,新皇悠悠开了口:“朕此番诏卿入宫,卿可知所为何故”
*颞颥:太阳穴
我真的以为他受伤很重,可是打开B站剪辑一看不对劲儿。
我都整不明白了。
昆仑山一战前,二哥神殿前几招打飞夜袭丁香,算是破除丁香大力丸谣言。
开天神斧洞穴外,二哥三招以内打走龙八,被梅山三人包围还展示了一下法术遁走。您怎么之前被包围没想起来用这个呢。
然后昆仑山二哥被十多人围攻,硬接了牛魔王,哪吒,孙悟空分别给他的大招。还能在和沉香打的时候差点掐他脖子上。
按理说此时他应该重伤了呀,毕竟积雷山那群不上台面的都让他重伤了,更不要说昆仑山下这一批人间大杀器了。何况此时他一心求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二哥没事。对手强大了,他挨的揍更狠了,他没啥事了。二哥擦擦嘴角没事人一样轻松飞到华山。期间...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二哥没事。对手强大了,他挨的揍更狠了,他没啥事了。二哥擦擦嘴角没事人一样轻松飞到华山。期间没有接受任何治疗。
华山下他把沉香送进宝莲灯之后,还隔空将自己法力输入进去了。
看来他法力剩得真不少呢。怎么看怎么觉得雷山被几个乌合之众打到法力尽失的不是他本人。
法力输入给沉香了,他竟然还有剩的拿来解除三妹水牢。看镜头里头他一举一动带风,那是真的没事儿啊。
之后被王母娘娘算计可算是受伤了,他竟然还能中气十足又说了三四分钟台词,扶着人自己走到小树林躺那,期间仍然没有接受治疗。他还觉得自己没事儿。
然后镜头一转,他就全好了,容光焕发在凌霄宝殿出场了。
忘记了,这还是他的天眼基本还没用上的情况。
沉戬亲情向,戬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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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沉香,实不相瞒,我刚刚劈了山救了母,从三界追捕的妖孽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救母小英雄。
我看了眼那个一直兢兢业业扮演反派结果被赶来的四姨母揭穿的舅舅,他现在正拉着我娘的手嘘寒问暖,整个人说不出的温柔,特别贤妻良母(不是),反正我是特别不习惯,总感觉他马上就要开始揍我了。
趁人不注意,我偷摸拿出草看了一眼,那草绿得和我的脸色有的一拼,我欣慰了。
我有一个秘密(虽然这个秘密小玉敖春他们都知道了但只要舅舅不知道那它就是个秘密),我有一颗测谎神草,很神奇的,在我刚跑出刘家村后的某一天,它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眼前,冥冥中的,我.........
我有一个秘密(虽然这个秘密小玉敖春他们都知道了但只要舅舅不知道那它就是个秘密),我有一颗测谎神草,很神奇的,在我刚跑出刘家村后的某一天,它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眼前,冥冥中的,我知道了这个草的功能,那就是测谎。
测试方式非常简单粗暴,就是别人说话的时候你看一眼,它要还是绿的就说明对方说的真话,它要变红了就说明对方说的假话。
然后我发现了问题。
那个在我决定要去救母后就一直要杀我的二郎神杨戬,每次他一出现,那个草它就没绿过。
“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我不动手,是因为你不配!”
草红得跟火一样。
“天庭是至高无上的,玉帝和王母的决议不容置疑!”
草更红了,晃得我有点儿眼疼。
“谁都想要权势,为了我的地位,我什么都不在乎!”
草扭曲了一下,似乎想变得更红一点,但它失败了,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草叶子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红”字。
……舅啊,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你这谎话说的连个草都听不下去了。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傲娇舅舅吧,哎,这真是一个甜蜜的烦恼。但是不得不说,舅舅还是爱我的,这一事实让我很是松了口气。我感激地看着测谎草,恨不得现在就亲它一口。
“……沉香,你在看什么。”
糟糕,忘记舅舅还在了。
就在这一刻,我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从我考试不合格被夫子打板子到我第一次遇到舅舅到我死了以后墓碑上要写什么,总而言之,我相信这一刻一定有什么蛊惑了我,才让我做出那种嚣张的行为。
我把红得也很嚣张的测谎草举起来,问舅舅说,你猜这是什么。
他不猜,并且揍了我一顿。
但我猜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揍我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不认识一棵草的窘迫。因为在我被揍得差点把草吃了的时候,我急中生智扯谎说这草是娘留给我的,他一下就住手了。
虽然因为我说谎这草更红了,但是反正在舅舅面前它就没绿过,所以我根本不怕穿帮。
一瞬间不知道该喜该悲。
总而言之,自从有了这个草,我再也没怕过舅舅。但是怎么说呢,去掉了反派滤镜,再看他顶着一张美得惊天动地的脸非得凹反派人设装得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好笑,还有点可爱。
然后我没忍住在他又一次发表反派言论的时候笑出了声,而且可能是我憋笑太久了,这一笑我居然停不下来,我在他眼前笑了一刻钟。
然后我被揍得我娘来了都不一定认识。
玩归玩,闹归闹,别跟舅舅开玩笑。
这是我刘沉香的血泪教训。
依然是发一章试试水哟~
*有私设:三妹知道二哥的打算,并很配合的演戏。
01
如凡人所见,华山极为险峻,非能者不可上。但武功高强之人自然不服,要在这险岭上相互比试,争个第一来,因此才有江湖上“华山论剑”一事。
各路高手云集,打的是酣畅淋漓,呐喊震天,一个个似要把这华山翻个个来显示自己有多能耐。
这日如往常一样,力大的就地一跺跳出九丈高,取巧的运起轻功踏叶而走,随从自山脚便一路助威呐喊,声势是极其浩大。...
这日如往常一样,力大的就地一跺跳出九丈高,取巧的运起轻功踏叶而走,随从自山脚便一路助威呐喊,声势是极其浩大。
却有一人早已在华山顶上等候多时了。
他不作什么声响,只消站在那,便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没见过这家伙。”赵老头皱着眉,“新来的?”
“不认识,江湖上也没这个人的传言。”张三娘仔细瞧了瞧。
近午时,前来论剑的人才到齐,不乏有剑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都来了?”杨戬淡淡地环视一圈,“我三妹说,你们吵到她了。”
有人叫道,“我等在此论剑,华山怎会有人居住,你莫不是在哄我们!”
“换个地方打。”杨戬道,“你们吵到我三妹了。”
“休要胡言,此地根本无人!”赵老头怒道。
杨戬挑眉,抬手召出三尖两刃刀,众人未见他有何动作,不过虚划一刀,就觉身体如遭受百斤重锤,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还有异议?”杨戬倒提三尖两刃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有异议者,来接我一刀。”
02
“你吓到他们了,二哥。”杨婵埋怨道,“好歹他们也算是我华山底下的人,下手轻点嘛。”
杨戬递过去盆洗好的葡萄,“好。”
“刚刚还没说完你就出去了。”杨婵吃着葡萄,“二哥,沉香他现在到哪了?”
“在孙悟空那学艺。”杨戬如实道,“这猴子上了玉帝的套,我逼了他好久才肯教沉香。”
杨婵奇道,“他不是知道你如何计划?还如此推三阻四?”
“戏是要做的。”杨戬把烤好的羊腿递过去,“吃啊三妹,瞧你瘦的。”
杨婵看了看自己日渐圆润的身子:……
她二哥每半年来一次,每次投喂半年的口粮。
杨婵有些怀疑,二哥是不是把她当猪养呢?
03
“他很好。”杨戬默默地擦拭三尖两刃刀,“肯下功夫练武,人缘也不错,现在天上的神仙大多数都向着他。”
杨婵有些心疼地看着杨戬,“那还不是你逼出来的。”
杨戬久违地舒展开眉眼,笑道,“沉香像你,幸亏了是没随了我这个不称职的舅舅。”他站起身,眉头又有些微蹙,“四公主在真君神殿,此番事了我必会偿还她受的苦。”
“二哥又要走了?”
杨戬施法打开门,“啊,得去峨眉山看看,孙猴子实在让我不太放心。”
04
话虽如此说,杨戬方才到峨眉山,就被王母娘娘一道懿旨叫走了,他本以为是要吩咐些什么事情,没想到王母娘娘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杨戬,本宫允你一日假期,把手里的事情交给你的草头神。”王母复杂道。
“小神不明白娘娘何意。”杨戬有些懵,但依然保持着淡定。
王母道,“你……”她罕见地犹豫了一会,“话这么多作甚,本宫允你假期还不乐意?”
杨戬忙道,“小神遵旨。”
还是说玉帝又起了想杀他的心思,王母娘娘于心不忍叫他快跑?
直到回了真君神殿,杨戬也没想出……
真君神殿呢?!
05
杨戬回头确认自己绝对没走错路,然后手指抹过额间,天眼金芒一闪,什么都没有。
“……”杨戬傻了。
不是,他也就下凡了半日,早朝那会还好好在这的真君神殿呢?哪吒也不会无聊到拆他家吧?沉香还在峨眉山呢,孙悟空也想不出来这一手偷家的吧?
所以真君神殿呢??
自己长腿跑了?
06
杨戬去找了哪吒。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哪吒向着沉香,早就跟杨戬闹僵了,他不耐烦道,“怎么了。”
杨戬诡异地沉默了会,“你……拆我家了吗。”
哪吒:?
“哪吒,就算你看不起我,你可以和我对着干,但哮天犬……”杨戬认真道,“哮天犬还在真君神殿,现在和真君神殿一起消失了。”
“不是,等等。”哪吒看杨戬一脸认真,也有些懵,“真君神殿不见了?”
杨戬点头。
“沉香在峨眉山?”
“所以我来问你知道什么。”
哪吒傻眼道,“不是吧哥,我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不会干这种蠢事儿啊,何况哮天犬还在里面——我去问问我爹。”
待哪吒离开,杨戬才幽幽叹口气。
哪吒也是确确实实讨厌他杨戬,但对于哮天犬,哪吒分得清楚,这狗子不过是听从命令而已,因此哪吒一向对哮天犬留有几分情面。
此时来找哪吒,便是利用他这点善心。
07
“我爹也不清楚。”哪吒回来后道,“莫非是你做的事连真君神殿都不忍心看了?”他幸灾乐祸。
“哮天犬何其无辜。”杨戬直接略过哪吒的嘲讽,“既然你不清楚,那便告辞。”
“等等。”哪知哪吒叫住杨戬,“你做的因不必让哮天犬来承这个果,我来帮你找。”
——
挖个坑就跑()
又名《二哥哥被偷家日常》
前情:新天条被青虬烧毁,杨戬带病凭记忆重写天条,写成后一病不起。沉香等人上天来探病,留在神殿,遭遇了哮天犬假扮杨戬上吊的闹剧,一时神殿鸡飞狗跳。好在因祸得福,天条的事看似顺利化解。此时小金乌突然找上门来报信于杨戬,杨戬犹豫该不该下凡看义子,玉鼎看他有心事,叫哮天犬去陪他说话...
以下正文:
【三百七十一】
哮天犬又跑回去。
杨戬仍没察觉,只是对着画像出神。
哮天犬想玉鼎叫他跟杨戬多说说话,必有用意,可是要怎样才能不显出刻意来呢?抓耳挠腮了一会儿,他...............
哮天犬想玉鼎叫他跟杨戬多说说话,必有用意,可是要怎样才能不显出刻意来呢?抓耳挠腮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瞟到画上的女子,正是杨构的娘亲。
哮天犬便用前爪碰了碰杨戬手臂:“主人,您还留着这幅画呐。”
杨戬:“先前一直放在密室里,避过了大火,竟给忘了。”他用手抚平画像蜷起来的边角,黯然道:“本该一起送下去,留给杨构做个念想的。”
哮天犬便说:“主人,天条的事也定下来了,您既然想念小主人,不如就下去看看吧。”
杨戬没抬头,淡然问:“看了以后呢?”
哮天犬听不出话音来,以为杨戬真的在向他征求意见,便扶住杨戬胳膊,抓紧了,兴致勃勃道:“看了,他要是过得好,您就放心了呀;过得不好,您还可以……”
“啪”,杨戬把手中的画搁在榻上,抬眼看他,“哮天犬,你跟了我几千年了,可知我是什么样的人?”
哮天犬:“主人心系三界,有情有义,又仁慈正直,是天下最好的主人。”
杨戬面色未改:“我是问你,可有偏私?”
【三百七十二】
这倒让哮天犬怔了怔,眼珠朝上思索了几番。主人也是人,有没有偏私,隐约好像是个难解的题。然而杨戬一路走来磕磕绊绊,还有近来诸多为难,连玉帝也觉他极为不易,不忍再苛责,若他要偏私,又何用处处受制约呢?这样一想哮天犬又果断道:“主人这个司法天神做得已经够好了,绝无偏私。天条被毁后主人也一力担责,重新编写,毫不推脱。以前呐,是天条有很多不公,才逼得主人不得不阳奉阴违,以后用新天条来治理三界,嘿,主人没了顾虑,只要按律行事,就更没什么偏私的地方啦。”
【三百七十三】
杨戬听罢语带笑意问他:“哦?按律行事就好,你这么想?”
哮天犬:“那当然,新天条是女娲娘娘留下的,公正无私谁还有疑问不成!”
“哼,天条。”杨戬忽然转笑意为冷哂,当中夹杂着一丝疲惫,他说,“你真以为我把那些烧掉的字一个个背写下来新天条就算回来了?”他说到这儿看了一眼哮天犬,表情严肃,仿佛极为认真地:“我要是篡改了呢?”
“篡、篡改?!”
他这说法太诡秘,哮天犬听得汗毛竖起来,没来由一阵惶恐,结巴道:“主人怎么可能去篡改天条呢!”
“为什么不能?”杨戬把目光投向神殿外的远处,眼神放空,“青虬纵火烧毁新天条,只余杨戬心中所记一份,凭记忆重写天条的任务落到了杨戬一个人的头上。女娲所遗原本被毁,从此无处查证,杨戬若趁此机会篡改天条,轻而易举,便由此心生不轨,为一己之私牟利。”
“再者新天条出世后本交给杨戬整理,陛下在此时遭青虬行刺,罪虬关押在司法天神大牢内,又恰好闯了出来烧毁新天条,不得已只能由记下了天条内容的司法天神将所记天条重新抄录——这当中连串事由便皆是巧合?没人操纵?”
“是以,新天条真伪已不可证。”
他说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来日整理一下,稍加修饰就能呈上去做弹劾他的奏章。
哮天犬哑口无言。
【三百七十四】
“我知道主人没有篡改新天条。”哮天犬沉默了一会儿把没有两个字说得很重又很无奈,“主人辛辛苦苦整理女娲娘娘留下的天条那么久,被那青虬一把火连主人娘亲留下的宅子都烧了,还大病一场,主人眼里那天条有什么好篡改,值得主人这样拼命来哉?”
杨戬看看他:“有没有已非你我能说清的了。你觉得我没有改,别人也觉得我没有改?天条只在我一个人的心里,我就是改了,又有何对证?五彩石中镌刻已经尽毁,再经我手的东西,已经没人能知道那是女娲定下的天条还是我杨戬的天条。人言可畏。虽然现在朝中无人提起,时日久了,人心易变,新天条虽设置公允,但并非对所有人大开方便之门,久而久之,人们对新天条出世的热情淡下去,就会发现这一点。到时候被新天条约束了的、认为天条仍旧“不公”的,早晚会怀疑到我身上。新天条来之不易,倘若因重新誊写于杨戬之手就惹得怀疑,授人把柄无法服众,杨戬罪莫大焉。”
哮天犬有些惶惶地看着杨戬,对于杨戬将要说下去的话,他似乎已有了模糊的预感和某些奇异的联想。
杨戬微笑道:“没错。想要这套新天条被认可就是女娲留下的那套,只有一个办法——杨戬死。”
【三百七十五】
从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所以玉帝要将我贬入九幽,我以为很好。
杨戬压在九幽,天条便能保全。试想倘若我杨戬有意篡改新天条为自己谋益,如何连自己都不救?
不救,就能救新天条。
当日同僚能因一时感愤,纷纷保我,来日也能因为同样的原因,置我死地。我死不重要,众人对新天条的信赖随我一并销毁,就危险了。”
哮天犬听他说完,震在当场。
……主人。
他心胆俱裂,以他的心智本以为主人数年来殚精竭虑在天条的事上做的已经够好了,万没想到杨戬竟为新天条未雨绸缪至此。
可是他主人说的却没错。这是大计、长久之计。
【三百七十六】
哮天犬忽然想起自己是玉鼎叫他过来跟杨戬说说话的,杨戬交代这些,让哮天犬也不知他的病到底有没有好转了。“可是主人,”他只是说,“你这样让好不容易盼你救回来的其他人怎么想?你出门的时候,沉香他们都很担心你,哪怕你生病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也会担心你!”
杨戬:“我都知道。”
他又说:“但他们也非昨日的他们了。假以时日,他们悟出了其中关窍的话,应会明白我今日所想。只要深明大义之人,也都会选择救新天条的。”
杨戬说到这里,笑问哮天犬:“若你来选,救我,还是救新天条?”
哮天犬:“救您!”
【三百七十七】
杨戬一扇子敲到狗头上:“痴傻!救我,那就什么也救不了。”
哮天犬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白挨了一下,却想不清楚。不过看杨戬虽然骂了他,却并没有不高兴,反而眼里有柔和的光在闪,弄得心里有些难受,又高兴。
哮天犬就又重复了一遍:“救您。”
这回杨戬什么也没答。
【三百七十八】
不过那些危机已经过去。
哮天犬没有上吊的时候,杨戬也没想过这个办法,还是从兜率宫出来匆匆赶往神殿的时候,急中生智编排了一番,却也是半真半假,险中求胜。好在来由也圆得感人,机缘巧合之下竟让玉帝出面下了诏书。
“我本来已经决定好了有朝一日得面对四面八方来的压力,可是要顶住这些压力推行新天条谈何容易。哮天犬,你歪打正着,做的不错。”杨戬抚了抚哮天犬的头说。
哮天犬难得得了杨戬嘉许,自是嘿嘿笑过。一番得意不表。
TBC.
是大小二哥的,到底是亲情还是cp,我还没想好。
避雷:宝前没有沉香,沉香是杨婵人造出来的,宝前后期的哪吒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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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华山开,新天条出世,而在背后谋划这一切的,却是那个故作狠辣无情的司法天神杨戬。
在云镜之中窥得真相的众仙震惊过后,心中不免产生了深深的敬佩。天庭大多数的神...
在云镜之中窥得真相的众仙震惊过后,心中不免产生了深深的敬佩。天庭大多数的神仙,他们对天庭不满,对腐朽的旧天条不满,但也只在心里抵触,顶多暗戳戳搞点小动作,不愿真的对上玉帝王母。
可那平时做出一副谄媚小人姿态的杨戬,却在暗地里筹划了那般大胆的计划,再多的不满、鄙夷、或是被算计的羞恼,一回想起青年那几乎从未在众仙面前展露过的舒朗笑容,也俱都烟消云散了,甚至还升起几分愧疚来。『虽说不知那人苦心,但他们的确骂过对方,这是事实。等事情结束,便去与他道歉吧。』众仙神如此想着。
天条改了,对三界来说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现在,天条已改,只是......被王母娘娘的咒语反噬、深受重伤的司法天神现在怎么样了?众仙心焦不已。
杨戬伤得有多重他们有目共睹,嫦娥仙子刚刚带着太上老君交与她的仙丹下界去了,只是事关王母的赌约和新天条,沉香那儿要更加重要一点,所以云镜中的画面一直显示的沉香那边。因此,他们现在无法看到杨戬的状况,但嫦娥仙子已经去了,有太上老君的仙丹,杨戬应该会没事的吧?众仙默默祈祷着,完全忽略了上方阴着一张脸的王母。
“哼!”
王母娘娘把视线从云镜上移开,扭过脸重重哼了一声。与观音的赌约输了,新天条也出世了,诸事已成,无法更改。虽说她大概也猜到了杨戬的心思,也有几分纵容的意味在里面,可不代表她心甘情愿啊!只不过她内心再怎么不甘,此时也已无计可施了。玉帝拽了拽王母的袖子,暗戳戳地问:
“咳咳,天条既改,依娘娘之见,这新天条,该交与何人整理呐?”
“想来陛下心中已有人选,何必再问本宫?”
王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她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一时的恼怒过后,便慢慢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只不过,王母表示,这玉帝纵情享乐了这么久,也该管管事了。
她原本是想等新天条出世之后就更换管理三界的方式,可谁曾想,新天条居然是人为推动的!不,不对……又或者,今日发生的一切、新天条出世的方式,早已在女娲娘娘的预料之中?王母悚然一惊。
不过,虽然与她计划的不同,但毫无疑问,新天条出世对天庭自是有好处的——别的暂且不论,至少不会再有哪个家伙突然跳出来说天条不公之类的话来找天庭麻烦,也不会有哪个戴着两幅面孔的神仙帮着对抗天庭。
——此处特指某劈山小英雄和某无间道天神。
而她掌权的这些年,为保证权势,维护天庭的统治地位,死守严苛的旧天条做出的种种,已然弄得不少神仙对她心生不满。如今,杨戬这块挡箭牌不能用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暂且退上一步。王母心中有了成算,开口道:
“是杨戬对吧?”
“娘娘所说不错,朕的确想让杨戬来做此事,可....杨戬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万一...”
“...”
玉帝瞥了眼云镜,压低声音,神色为难道。王母听懂了玉帝的意思,脸色一僵。
哦嚯,她把这事儿给忘了...那咒语反噬的威力她是知道的,若是全盛时期倒还好,但杨戬在那之前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再受到反噬,已然要魂飞魄散了,杨戬真能坚持到嫦娥救他的那一刻么?
王母迫切地希望杨戬能好好的。她倒不是怕无人整理新天条,她怕的是,若杨戬死了,刘沉香那帮人肯定会再闹起来,到时不好收场,恐怕连观音都未必能阻止他们。
王母眼中流露出一丝懊恼。早知如此,她就不替换那个咒语了,或者在杨戬撤光柱之前出声提醒一下也行。现在好了,报复一时爽,最后反倒把自己给坑了!
王母强装镇定,心里却恼得一批。所幸,嫦娥不辱使命及时赶到救下了杨戬。
在新天条出世、沉香和自家爹娘一家团聚快快乐乐抱一块的时候,她已随着杨戬与哮天犬一道回到了凌霄殿上。
见杨戬无恙,王母与众仙都松了口气,然后众仙的目光盯向那已经换上了朝服,站得笔挺的司法天神。
嗯,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伤似乎没好多少,老君怎么搞的,多给几颗仙丹会死啊,都不把人治好再上来的么?
『小气!差评!』众仙暗暗腹诽。老君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吐槽自己,不然他铁定要炸:都当仙丹是糖豆么?老道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小子担惊受怕到现在,老道就不想他好好的吗?!那是他师侄孙!阐教三代首座弟子!我比你们更在乎那小子的安危好吗!你们就站着说话不腰疼!
玉帝轻咳一声,将众仙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就推出新天条一事论功行赏,一一封赏过后,又让太白金星备了三份厚礼送到峨眉圣佛洞、净坛寺,以及南海普陀山,感谢佛门的帮助。
玉帝说完后,王母不情不愿地表示自己对三界体察不够,自请下界做一世凡人。王母话音才落,便听下方的众仙家齐声道:
“娘娘圣明!”
众仙像是怕王母反悔似的,将那四个字又道了几遍。而听到这话,王母只觉得一阵无语。她到底是有多不受待见?好气!
她瞅了眼那面色还白着的司法天神,杨戬对上她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用着恭敬的姿态说:
“娘娘圣明。”
谢谢,王母感觉更气了。心中不悦,偏偏还要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别提有多怄了。『哼,这么急着赶本宫走是吧?本宫就偏不如你们的意!就不现在走!』思及此,王母心情稍好了些,她扬了扬下巴,有些傲娇的说道:
“本宫可没说现在就下界。”
王母见众仙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瞪了眼某位司法天神,气哼哼地说道:
“蟠桃宴会迟迟未能开办,恰新天条出世,便大办一场,以作庆贺。而本宫在那之后,自会下界。”
众仙明白了。王母无语,王母生气,王母想揍人(这是不可能的)王母表示,你们除了这四个字之外还会不会说点儿其他的!
而蟠桃宴会上来了许多人,因为此次宴会是为了庆祝新天条出世,因而不止是各路神仙,推动新天条的人也在,也就是三圣母一家。哦,刘彦昌不在,毕竟他跟此时没啥关系,也不是神仙。沉香好歹是让天条出世的人,不然,估计他也不会在。
。在蟠桃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一身穿藏青色道袍,腰佩长剑,气质出尘的道人翩然而至,然后走到某位司法天神的面前停下:
“师傅,许久未见。”
看着来人,杨戬暗自叹了口气,勾起一抹笑容,说道。那人撇了杨戬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难为你还记得我这师傅。”
“舅舅的师傅?”
沉香好奇的看着来人。三圣母将来人的身份告诉了沉香,沉香瞪大了眼睛。『舅舅的师傅昆仑十二金仙之一!玉鼎真人?那舅舅不就是元始天尊的徒孙吗!』沉香虽然不清楚阐教实力,但好歹也是听过神话的好吧!沉香欲哭无泪,沉香表示,舅舅到底放了多少水啊!
“对了,你马上要多个师弟了。”
“????”
杨戬震惊的看着玉鼎真人。而不止杨戬,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尤其是老君:
“玉鼎你说什么!?你又收徒了?!”
“不,与其说是收徒,不如说,本来就是我徒弟。”
“啊?”
众人被玉鼎这话搞蒙了。玉鼎手一扬,一面镜子悬在空中,慢慢变成了一个水镜。而水镜中中展现的画面,让他们更震惊了。
之间一俊雅男子正双眼紧闭的躺在一张床上,床边躺着一条黑色细犬。这不是让人震惊的,让人震惊的是,那人跟杨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看着别的大大这么勤奋,我的良心终于痛了一下,于是决定更文了!
正文↓
【“师父,恐怕不妥!”杨戬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展昭,有些头痛。“虽说让昭儿尽早见了人也不是不行,但按理说,我现在还是尸骨未寒,万一走漏了风声,于昭儿是不利的,拿孩子要挟人的事,他们又不是干不出来。”
...
“哼,你还知道那张百忍干得出什么来,给小昭昭想好了一切,你倒是给自己想想啊!你知不知道你师祖知道了这事后有多生气!”玉鼎气急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儿!
“师父!我……”从没见过玉鼎发火的杨戬也是有点迷惑,他,怎么没为自己想呢?
玉鼎似乎猜到了杨戬所想,或者说,是直接看透了杨戬,“呵,好一个怎么没为自己想!你怎么想的啊?一死了之!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你没了我怎么办,你看看你那些个师叔师伯们,几十个弟子折了一个都心疼的不行,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啊!”杨戬愣了,确实啊,孙悟空是师父化身的弟子没错,却也早入了佛门,不再算得上是阐教的弟子了,那么,师父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儿了,但是……
“我真是后悔当初给你提了那八个字,大爱也要有个限度吧!”】
“猫儿……这是什么意思?”白玉堂不是没听过沉香救母的故事,但那些故事大多都在写沉香如何英勇如何智慧,多么有孝心,少数人提及了杨戬的,也都是在说杨戬是多么卑鄙无耻,但画面上的对话……
“包大人,这……”公孙策也是一脸的疑惑。
“哎——不值啊!不值啊!”只听包大人满脸心痛,直直的盯着屏幕上杨戬单薄的身形。
曲文星君当年亲眼看着杨家灭门,年仅十六的少年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眼前被晒化,打上三十三重天,劈了九只金乌,然后……杨婵思凡……他和老君一样,都明白杨戬为何要当这司法天神,是那所谓的大爱害了他。
“那杨婵思凡,本就应该除了仙根,打入畜生道,永不得成人的,你这么护着她,到头还被人臭骂一顿,何苦呢!”包拯说完这一番话,转头看展昭,只见展昭早已是泪流满面,他又想起了那日杨戬躺在河水中奄奄一息,马上就要魂飞魄散的样子。
包拯叹息一声,拍了拍公孙策的肩膀:“往下看,一会儿就知道了。”
【眼看着杨戬又要钻牛角尖,玉鼎连忙岔开话题:“快些收拾,张百忍他们不敢跟你师祖要人的。”
看着玉鼎如此坚持,杨戬认命般的点了点头,抱着展昭离开了。
“杨戬!跪下!”刚进殿,就听一声喝令,杨戬连忙跪下:“逆徒杨戬,见过师祖。”说完,大殿上便没了声响,杨戬只好跪着等着师祖发话,而展昭已经被抱了出去,有些事情,小孩子不能知道。
杨戬的背虽然依旧挺直,但小脸却煞白煞白的,头上冒着冷汗,广成子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师尊,戬儿的伤还未痊愈,您……”还没说完,原始天尊便一阵冷笑:“还未痊愈……不都是他自找的吗!我看他受那一斧子的时候挺开心的啊!杨戬!我问你,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逆徒杨戬镇妹杀甥……欺上瞒下……背信弃义,背叛兄弟……”
“够了!你!你!”元始天尊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有这么一个死心眼儿的徒孙呢!“那咱阐教弟子要遵守的第一法责是什么?”
“回师祖……在保证自身健康的前提下……干什么都行……”杨戬莫名的心虚起来。
“呵,亏你还记得!我阐教三代首座连这个也不遵守了吗!”
“逆徒杨戬……”
“戬儿……你记住,你是我阐教的三代首座啊!这以后阐教都是你的!你知不知道你老祖有多爱你这个小弟子!”
杨戬被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懵了……
看着杨戬的眼里充满着雾气,迷茫的眼神好像迷失了回家路的小鹿,愣愣的看着自己,杨戬有多少年没显露出这脆弱的神态了……
“戬儿……师祖永远都在,阐教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回来吧,回家了。”】
(这大概是最随意的掉落吧…………捂脸)
伏在上方的小皇帝眯了眼,笑得像狐狸:“朕可是第一次听闻阁老的这段过往啊。”忽又似喃喃自语:“原来……阁老的心里还有另一人……”孙逊即使已经惊得酒醒了,反应却仍有些迟钝,懵懵地直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一时没有动静。“阁老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纳进府里来呢?”今日皇帝仿佛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孙逊终于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不知道是该抗议这样暧昧的姿势,还是先回答皇帝的问题。“臣与柳儿相识于微末,是臣,负了...
孙逊终于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不知道是该抗议这样暧昧的姿势,还是先回答皇帝的问题。“臣与柳儿相识于微末,是臣,负了她。”孙逊低声回道。
“哦?阁老人品端方,她的父亲有恩于你,按说你不该负她。阁老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弃了她娶了尊夫人呢?”皇帝直视着孙逊的眼睛,却见身下的人默然地挪开视线,看向一侧。“让朕猜猜吧,尊夫人的父亲沈令英当时是三品大员,对阁老未来的官途可谓大有裨益。阁老如今官至内阁首辅,沈大人定然出了不少力吧,”皇帝边说边仔细地观察孙逊的神情,“阁老如今权势在握,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一朝云泥,也不过是朕一句话的事……”年轻的皇帝尾音轻缓,似在威胁,又似在引诱着什么。
孙逊的心猛地一颤,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皇帝,又因为喝酒的缘故,眼圈红红的,眼中仿佛还噙着泪,看起来又可怜又无辜。皇帝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自己最初大概就是沦陷在他这样的神情中。这人明明官途坦荡,身居高位,面对文武百官、冗杂事务都进退有度,文思才华更是当世一绝,这位天之骄子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露出这般脆弱又不知所措的神情,每当他跪伏在地上,或惶恐请罪,或无助哀求,那身影总会让自己心猿意马,总忍不住想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狠狠地吻下去……自己的这番心思到底是从合适而起,已记不起来了……
可怜此刻孙逊尚不知天子的心思,仍在惴惴不安地揣测恐怕这才是皇上今日来的目的吧,不过,到底只是警告,还是真的要付诸行动呢?孙逊饮酒过度,此刻头痛欲裂,根本无暇思考皇帝此番举动的深层含义。
皇帝见他仿佛认命般地卸了力躺在床上,身体软软的,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俯下身,唇似触非触孙逊的脸颊,轻轻地引诱道:“爱卿,朕才是全天下最富有权势的人,你最该百般讨好的,不该是朕吗?”说着,欺身上去,吻上了那早就朝思暮想的温软的唇。孙逊似想推拒,却又顾忌着天子威势,只敢将手抵住皇帝的肩头,皇帝刚得了甜头,怎会容他反抗,干净利落地一手擒住首辅大人的两只手腕,高高地举过头顶,继续暴风骤雨般地吻起来。另一只手不知餍足地解开了孙逊衣袍上的扣子,探进去顺着腰侧抚摸着,孙逊顿时软在了塌上,任由身上人施为。直到将他吻得喘不上气来,被摁住的手也开始抗议时,皇帝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孙逊猛吸了几口气,嘴角还残留着没来得及吞咽下去的津液,眼睛红通通的,一副备受欺凌的可怜模样。
小皇帝满意极了,看着自己的“佳作”,心满意足地躺在一侧,抚摸着身边人的腰,“爱卿,朕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说罢,又亲手将他的衣服收拾好,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才站起了身。“爱卿今天饮的酒有些多,让下人扶你回卧房休息吧,朕,先回宫了。”等了稍许,未见塌上的人有任何反应,皇帝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今日给他的冲击还是太大了,等他自己消化一下吧,遂打开门自行离去了。
孙逊躺在塌上,静静地半天也没有动弹,他的头脑依旧昏昏沉沉,这番经历太不真实,竟不知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梦里。半晌,他抬袖挡住了眼睛,开始思考明天的早朝该如何告假了……
*纯粹是为《尚食》里温柔的杨爹爹蛊到了!!和电视剧有一点儿关系,但感情线结合历史和自己的改编。
*有gb,和abo设定。雷者勿入!!!!!
*再说一遍,是杨爹爹生,雷到了ㄟ(▔,▔)ㄏ不关我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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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狂风怒吼)
“阿娘,我出去玩会儿。”杨稷已经是个翩翩少年郎了,他今日也穿着窄袖骑装,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一身黑衣袖口缀着明黄缎边儿,瞧着比平日多,几分英挺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正是少年郎意气风发的时候。他笑起来的样子啊,好像春天里最亮丽的一束阳光。...
“阿娘,我出去玩会儿。”杨稷已经是个翩翩少年郎了,他今日也穿着窄袖骑装,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一身黑衣袖口缀着明黄缎边儿,瞧着比平日多,几分英挺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正是少年郎意气风发的时候。他笑起来的样子啊,好像春天里最亮丽的一束阳光。
每次都是被杨士奇死亡凝视
“你怎么胡闹我都不管,只一点,你爹爹好容易又有了。你要是再气着他,我可轻饶不了你。出去吧。”你捏了捏他的小肉脸,这孩子性子跳脱,全然和夫君相反,不过,灵性也是有的。
“嗐,有了新的,娘也就不稀罕我这个大的啦。也罢也罢。”杨稷装作伤心的模样。
你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你选择用旁边的芙蓉糕堵住小家伙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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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坐在马车内,轻轻揉着太阳穴。近日太子监国,他们作为辅政大臣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若不是昏倒那次,他也不知道,又有一个小家伙悄然降临了……
正是多事之秋,但还是忍不下心打下这个孩子。
马车内有些闷正想透个气,杨士奇掀开了了帘子。
一抹耀眼的红色映入眼帘。那张熟悉的得意的笑脸,小兔崽子又出去鬼混了。
杨士奇一下侧过头,头更痛了。
这些年来,自己忙于政务,辅佐太子也是步步维艰。稷儿早产生下,身子骨弱,幼时读书也就没过多苛求。可是如今和那些纨绔一起整日游手好闲,虚度光阴,这让杨士奇着实恨铁不成钢了。
“嗯……”一番动怒,杨士奇感觉腹部有些坠疼感,他的眉头紧皱,终于是到家了。
你早一刻得了消息等在门口。
你扶着他下了马车。见着他唇色有些苍白,便吩咐去叫了大夫。
“今日是怎么了?”你轻柔地扶着杨士奇回房休息。只是他脸色过于苍白,至今一句话没开口。手也紧紧贴着肚子,你不由得担心起来。
“大人近日忧思过度,加上适才情绪波动过大。我等下多来几副安胎药,大人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弱,如今,更要注意休息,切勿操劳。”老大夫细细枕着脉,慢慢地说道。
大夫不久就退出去。房内只有你们夫妻二人。
“今日又是谁惹我家大人生气了?”你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望着自家的大忙人。
“……”杨士奇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好好好。既然这样,那芙蓉糕也就分给小翠她们吃了吧。”你佯装起身收拾东西。
果不其然,他拉着你的袖子。楚楚可怜地望着你。
谁能想到太子身边的大学士,杨大人此刻就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大狗狗拽着你不让你走。
“稷儿,他被你惯得太不成器了。以后如何让我放心。”杨士奇有些委屈地说道。
“这样啊。”你猜想肯定是杨稷偷偷出去被他撞见了。
“稷儿他还小。还不懂事,等给他说个媳妇,他现在身子好了,我以后定然严加管教。这总行了吧,杨大人。莫气坏了身子。”你自然熟悉他的弱点。轻轻搂住了他。
于是平日里,识礼守节,受人敬重的杨师傅乖巧地靠在你身边,那副委屈的模样,只怕会让太子和太孙惊讶。
“好了,来吃点儿糕点吧。你最爱的芙蓉糕。”你轻轻将晶莹剔透的糕点递到他面前。
他正准备咬的时候,你一下撤了。杨大人一口咬空。你又把糕点往他眼前晃。于是,这么幼稚的游戏你们足足玩了三个回合。只有在你面前,他才会不顾形象,如此放松。
(未完待续)
算是周宝宝的生贺吧!毫无逻辑和文采可言、大家就当脑残短篇凑合看吧!
有什么不妥请指出,我一定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祝小先生生日快乐吧!
疼!真疼!疼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坐在观战息席上的周九良不自觉的瞄向了自己的右脚。
昨天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刚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抽筋,谁会想到今天一早醒来肿了起来。
今天是总决赛的录制,他的孟哥离成功只剩一步之遥了,几天几夜不合眼的排练已经耗尽了两人甚至是金霏陈曦的所有体力,所有人都将希望放在他们两人身上,也无形之间给他们不少压力。
还记得金霏陈曦提出将自己决赛本子让给他们的时候孟鹤堂是拒绝的,他觉得不能占了别人的劳动成果,但金霏的...
还记得金霏陈曦提出将自己决赛本子让给他们的时候孟鹤堂是拒绝的,他觉得不能占了别人的劳动成果,但金霏的一段话打动了他。
“小孟啊!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把我们的本子在决赛场上演一遍给观众,名次什么的真的不重要!你一定要答应我,就算是帮我们完成心愿了!”
刚念完初稿的时候,孟鹤堂和金霏还发生了一段小争执,他想将舞蹈那段剔除,原因很简单,他觉得九良不一定能接受。
“九良不一定能来这个!我们换一个吧!”
“对啊!小孟!我觉得小周不错!学习能力也很强!我比他大十岁多了都能来!他一定也行啊!是吧!小周!”
九良记得当初抓住孟哥的手臂,“孟哥!我行的!真的!你相信我!我绝不会演砸!”
而从那天起,他们开始每日每夜的排练,特别是舞蹈部分。九良练了几遍就基本能和孟鹤堂同步了,这让金霏很满意。
“看到没有!九良他可以的!小孟你就是操的心太多!”
后面他又说了一些话,九良记不清了,只记得看见孟鹤堂欣慰的笑容。
但周九良却没想到老天却给他了一个大大的考验,现在他的脚紧紧缠着纱布,因为东哥说这样可以缓解脚疼。
也许是过于紧张,录制当天孟鹤堂一直没发现身后周九良别扭的走路姿势,只有同样来演播大厅集合的李鹤东发现了,在他的询问下他只能“招供”。李鹤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一溜烟出了演播大厅,回来的时候手中是云南白药喷雾剂和一卷绷带,他把九良带到洗手间,喷上了药,帮他绷带缠上。
“现在只能应急,暂时没那么痛,但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孟哥说!”
“东哥,如果我坚持不下去,那你和师爷夺冠的可能性就大了!”
“滚蛋!再说这种混账话我打死你!”
这是应急治疗法似乎是有一点作用,至少在第一组PK结束前自己暂时忘了疼痛。可当自己和孟哥站上舞台后,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脚又开始隐隐作痛。当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脚上时,他感觉疼痛被放大了。
他回头看了看坐在观众席的金霏和陈曦,又看了看另一边的师父,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身边孟哥的身上,他伸手抓住孟鹤堂的袖子。
“孟哥……”
“你没事吧?”李鹤东凑了过去,孟鹤堂这才反应过来。
“你干嘛啊?”
“没事……”
“我们马上要上了!精神集中点!”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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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舞蹈结束后,九良用手撑着腿说“累死了”,其他人以为是剧本需要,孟鹤堂以为是他临场发挥,但只有九良知道,自己的腿快站不住了,要缓冲一下。
当主持人报出他俩的名字后,他早已忘了该如何庆祝,李鹤东第一个过去拥抱他。
“疼不疼?”
“嗯~~”
后面的事情对九良来说都是混乱的,只记得孟哥抱住了自己说了好几个谢谢,九良这才露出本场比赛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的孟哥做到了,这是他孟哥应该得的!自己也终于完成了师父交给他们的任务。
录制一结束,九良就匆匆下台找李鹤东,李鹤东马上带他去休息间帮他查看扭伤的脚。
“你后面几天还有商演,你能行吗?”
“站着不动总比跳舞强!”
“撑不住就马上去医院知不知道?”
“知道了……”
朋友们提出给他们两个举办庆功宴,孟鹤堂也不好推辞,就催着九良快点换衣服。
“孟哥,咱们能不能不去……”他是真想让孟鹤堂现在就陪他去医院。
“为什么?别人就算了!金霏陈曦我们不得好好感谢他们一下!”
“我……我不想去……”
“为什么呀?你又犯什么毛病了?”
“我……我……”身边的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九良,看的九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你什么你呀?快去换衣服啊!”
“要换你自己换!我不去!反正是给你的庆功宴,和我没关系!”
“周航!你发什么神经啊?”
最后孟鹤堂是自己一人去的庆功宴,他给大家的解释是九良是累了,但金霏却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干啥呀?怕我们灌醉你的宝贝啊?”
“嘘!我师父还在呢!”
郭老师表示,我眼神不好,什么都没听见。
周九良回到酒店就忍不住给自己的室友朱鹤松打去了语音通话。
“喂!朱老师!”
“这猪吃饭去了!”
周九良,你说这话你都丧良心!你俩现在的体型谁比较像啊?
“你怎么没去?”
“我~我~我脚疼~”
说着就拍了自己肿着的脚脖子的照片发给朱鹤松。
“怎么会这样啊?你怎么不去医院啊?”
“我本来想让孟哥陪我去的!但大家拉着他去庆功宴,我不想扫大家兴~”
“那你,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啊?”
“我疼~~~”
而另一边孟鹤堂也不是很好受,虽然身边人都说着道喜的话,但自己心里还是想着那个没和自己一起来的小孩。本来是个开心的事,怎么就突然任性得不理人了呢?这要是在小剧场就算了,大家也知道他的脾气。但这可不是北京,没这么多人惯着他的毛病。
“喂!小孟!问你件事儿呗!这问题可困扰了我很久,”金霏凑了过来,“你和九良你们俩谁说了算?”
“你想干啥?”金霏,今天你搂着我家周宝宝那叫一个紧啊!当我瞎吗?
“我一个结了婚有孩子的人了,你觉得我想干啥?”
“不知道啊!所以你想干啥?”
“就闲聊天呗!”
“床上床下都听我的!”
金霏表示你丫的还真敢说啊?
“你从刚刚开始就闷闷不乐的!”
“你不是也看到了,那小孩就是这么任性!你们也是好心给我们办庆功宴,他居然不肯来!太不给大家面子了!”
“你也真是的!人家九良不小了!你别整天把他当个小孩子一样!他今天为什么不来你怎么就不好好问问他原因呢?就知道在那里发火!”
“我问了!他不说!”
“你这么凶的口气我听了也不告诉你原因!”
“我真没凶!就是……累了,想着快点吃完饭快点回去休息,可这孩子却给我出难题!”
李鹤东听不下去了,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孟鹤堂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来电的是朱老师。
“喂?老朱?怎么了?”
“孟哥,你还在吃饭啊?”
“你怎么知道?”
“你赶快去看!周宝宝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后我天天往你家里扔鸡爪子!”
“金霏,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回去了!今天这顿我请!这是我的卡,密码是我的生日,用完后给师爷就行!”
“喂!你干嘛去啊?”
李鹤东在包房外叫住了孟鹤堂,把包里的药水和绷带交给孟鹤堂。
“刚刚走的急,忘记给九良了!”
“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不让我说的!你回去自己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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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鹤堂回到宾馆房间,九良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脚上是解了下来但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绷带。那红肿的脚踝看着就让人心碎。
他没有叫醒九良,只是轻手轻脚地放下包,拿出药水和绷带,把旧的绷带扔到一边,拿着瓶子对着红肿的脚踝一喷,九良马上被一阵凉意唤醒。
“孟哥,你怎么回来了?”
“你个小傻瓜,脚伤成这样干嘛不和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万一影响你的发挥怎么办?你可是为了那个奖杯努力了三个月!”
“我才不要拿你的脚去换那个干将莫邪呢!走!孟哥送你去医院!”
“不去了,明天再去吧!我好困,好想睡觉!”
“你洗澡了没有?”
“没有!”
“孟哥帮你洗澡!”
“不要!”
“什么不要啊?你想脏死啊?再说了!你身上哪里我没看到过?你害什么羞!”
“去你的吧!你才害羞了!我是钢铁直男!”
“好好好!我害羞!走吧小直男!早点洗完早点睡觉!明天一早就去医院!”
洗完澡后两人终于上了床,孟鹤堂把九良抱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小卷毛。
“你下次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好不好?每次都搞的我像个坏人似的!今天金霏也说我了!说我把你当孩子看待!可你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你让我怎么不胡思乱想呢?”
“孟哥,我长大了,不能什么事都让你替我操心了!我会把自己照顾好的!”
“等你脚伤好了再和我说吧!现在闭眼睡觉!”
九良趁机抬头亲了亲孟鹤堂的嘴角,“晚安!我的冠军卓别堂先生!”
孟鹤堂也回亲了他一下,“晚安!我绿油油的大胖媳妇儿!”
“我这是圆润!谁像你!干干巴巴的!”
“好好好!你来盘盘我吧!”
“谁要盘你!老不正经!”
“兔崽子,说谁老呢?老实睡觉!”
“嗯!孟哥晚安!要梦到我哦!”
“谁要梦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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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两人都顶着黑眼圈下楼,孟鹤堂小心扶着周九良打车去医院,李鹤东和谢金都在心中大骂孟鹤堂你个禽兽啊!人家小周受伤了你还不放过人家吗?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昨晚他们做了什么梦。
孟鹤堂梦见九良变成一根青色大长虫往自己身上盘绕。小青,是你吗?
而九良则梦见自己醒来后真的变成个大胖老娘们儿,连命根子都不见了。
坐在出租车上的孟鹤堂无意间翻出刚刚师爷塞在自己口袋里的卡和账单,撇了一眼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道理我都懂,但主人公不在的庆功宴你们给我开了两瓶五千块钱的茅台是什么个操作?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你们都给我等着!下次去你们的主场,非吃死你们不可!
返场
导演:今天周老师生日,你准备送他什么?
孟鹤堂:把我自己送给他,让他带回去侮辱!
周九良:也不知道谁侮辱谁!▼_▼
有没有人发现这个?
太乙眼看着徒弟瘦了一圈,却也只能仰天长叹。
元始天尊捋着胡子拍了拍太乙的肩膀“杨戬不醒,玉鼎是不会放哪吒起身的!”
太乙一脸生无可恋“师尊……”
“你这徒弟收的不错…连同门师兄都敢下手!”广成子唯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
“我阐教中人何时学会了聚众斗殴?你...
“我阐教中人何时学会了聚众斗殴?你这徒弟竟是连单打独斗的胆都没了么?”赤精子笑的诡异,言语里讽刺味十足。
“师兄的宝贝乾坤圈那个厉害啊!听说一下子就把杨戬师侄的三尖两刃刀打出手去,对战之时兵器出手…啧啧!结果可想而知!”黄龙真人挑眉,开口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太乙听得那是一个羞愧难当,老泪纵横“各位师兄弟,我也去跪着了,别拦我!”
“没人拦你!”难得的异口同声。
太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没办法,徒弟造的孽,师父就得担着,虽然玉鼎不杀哪吒了,但也没原谅他,哪吒也没亲自向杨戬赔罪,这一切事情便不算了结。
挑了个舒爽的地儿跪下去,瞄了瞄一根筋的徒儿,顶着烈日跪的摇摇晃晃的,小身子真是惹人怜惜,太乙重重叹了口气,挪到哪吒身旁开口道“为师陪你一起等杨戬醒来!”
两人哪知洞里的玉鼎被气得炸毛,来回踱步,简直快要把杨戬的头晃晕了。
杨戬脸色依旧苍白,长发披散至腰际,一身月白色道袍,衬得整个人愈发清减。
“师父…我不怪你!”杨戬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声音还有些低哑。
“……”玉鼎无语,虽然他是很愧疚下手狠了伤的杨戬更重,可是这也能被看出来,这徒儿本来就聪明,在三界晃这一圈干脆变成人精了不成?
“师父……谢谢你饶了三妹和沉香!”杨戬见他不答话,也不尴尬,自顾自的说着。
“师父……徒儿以后就陪在您身边不走了!”
玉鼎难得又冷笑起来“我玉泉山可留的下真君大人!”
杨戬脸色红了红“徒儿不敢在师父面前妄称大人……”
“你有什么不敢的,昆仑山下,这八百年,你不是做的很好么?你什么时候记得起我这个师父了?你杨戬心怀的是天下苍生,是大义凛然,可我玉鼎心里只有你一个徒儿,这三界众生的福祉,也比不上你!”
“哭什么!”玉鼎有些别扭的抹去徒儿眼角的泪“你要这副样子被天庭的人看去,哪个还敢信你的威严?”
“徒儿这一次不为三界…只为爱我的人活着!”杨戬扯开唇角,清朗温润的眉目竟似能漾出柔情。
“你若能这么想,为师那一顿也不算白打!”玉鼎淡淡笑着,把徒儿搂在怀里“是师父气急了,不敢对你下手那么狠的……”
“师父教训的对,徒儿不敢怪师父…只是,灵珠子师弟跪了好多天,您还是快点让他起来吧…更何况太乙师叔也跪着呢…”
“哼!你管那背信弃义的人作甚!为师没杀了他,便是给太乙面子,才跪了几天,就要动你求情?”
“是我瞒的太紧了,不怪他的…更何况他已经知道错了……”
“不怪他不怪他,为师要被你气死了,赶紧喝药睡觉,不许管了!”玉鼎把杨戬摁回被子里,不由分说的封了他的神识,杨戬不觉有他已是昏睡过去,面容还有些迷茫,抚平他眉目的不安,玉鼎已是叹气撤掉结界,打开洞门。
“你起来吧!”
“不…哪吒若等不来杨戬师兄,绝不起身!”
“哼!哪吒,你究竟是真心认错,还是只为求一个原谅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无知下去!不要以为我玉鼎是和杨戬一样的傻瓜,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玉鼎振袍冷哼,面色愈冷,出嘴的话也是毫不留情。
“我……”哪吒脸色大红,羞愧难当,一时觉察自己的心里竟真的如同玉鼎师伯说的那样,他只顾着自己的心安理得,究竟算不算的真心愧疚呢。
“你走吧…你若只是为求得一个原谅,大可不必,戬儿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们任何人,就在刚才难得清醒还在替你说话!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哪吒是真心悔过,但却是存在那样的小心思……师伯说的对,哪吒不求师兄原谅,只等师兄伤好,哪吒绝不再在师伯面前碍眼!”说罢头俯的更低,竟是干脆磕在地上不起。
太乙摇头轻叹,玉鼎也是微微皱眉再次进了洞,只不过这次没再设结界了。
“六位叔叔,小玉前来是有事相求!”小玉依旧一身粉衣,手握短剑,面色却很憔悴。
康老大看着醉醺醺的几个兄弟,也是无奈叹气,镜中的真相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家兄弟嘴里口口声声的小人,却是大仁大义,反倒是他们忘恩负义,里外不是人。
四处寻杨戬不见,便终日借酒消愁。
康老大算是几人中最为清醒的,他看着小玉语气诚恳“您是二爷认得女儿,便是我们的小姐,任何事都可随意吩咐,我梅山兄弟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叔叔严重了,小玉找不到爹爹,也没有办法求他原谅,只是单纯的想为爹爹做些事,那些伤害爹爹的人,我不想原谅!”
康老大脸色一红“若小姐是来找兄弟们报仇的,我们定不会反抗的!”
“叔叔误会了,爹爹说过你们是他最好的兄弟,爹爹说害了六叔叔失了一个手臂本就无力挽回,更何况你们不知情,爹爹又怎会怪你们!”
“那……”
“小玉只是对镜中那山神辱我爹爹一幕念之不忘,日夜辗转实是难咽心头之恨…所以来寻叔叔,只求叔叔带我去杀了那个山神!”
康老大看着少女眼里刻骨的仇恨,也是握起了拳头“当初是我对不起二爷,那王八蛋如此欺辱二爷,我竟还放过他,小姐说的对,侮辱二爷的人都该死!”
“小姐跟我走吧…我带您去!”
“多谢叔叔了!”
“蛟儿!”
“娘!”杨蛟激动的落下眼泪,扑过去抱住母亲“孩儿不孝,这么多年非但没有替这个家出一份力,还害得二郎他……”
“不怪你,二郎是被婵儿连累了……他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杨婵脸色一沉,只要提到这个二儿子,她的心就会莫名的酸涩。
“是啊!二郎他……太不在乎自己了!”杨蛟点头“娘,陛下说二郎在玉泉山玉鼎真人那里,我们快去吧!”
“走吧,不过还要带着龙四公主!”
“哦!”杨蛟脸上带着调皮的笑意“那个喜欢二郎的小龙啊!”
瑶姬无奈的看看儿子半点未变的容颜,即便过了千年,蛟儿的性子还是未变,依旧单纯憨厚,婵儿也没变,任性调皮,只有她的二郎……
瑶姬一个人飞在前面,杨蛟在后面不厌其烦的逗着龙四,直逗得龙四面色红晕,开口讨饶喊了一句大哥。
杨蛟眼睛一亮“好妹子,还没嫁给二郎就迫不及待的喊大哥啦!”
瑶姬无奈摇头,许久未曾吵吵闹闹了,这样也好。
“戬儿,你看看谁来了!”玉鼎难得和颜悦色起来,杨戬靠坐在软榻上,手握书卷,面色温润平和,许久没有这样惬意安闲的生活了。
“娘!……大哥!”手中的书落在地上,杨戬说不清内心的感受,只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膝盖磕在石头地面,发出嘭的一声。
杨戬却只是略略皱眉,膝行到母亲身边,眸子里是狂喜和悲伤,两股情绪交杂相错,看得人心痛不已,杨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失态了“二郎不孝,还以为母亲和大哥已经……二郎也没有保护好妹妹…还请娘和大哥原谅二郎……”
杨戬的话语无伦次,却偏偏深情刻骨,那种浓重的悲伤和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让瑶姬红了眼眶。
还不等瑶姬说话,杨蛟盯着杨戬慢慢被血透过的白衣怒道“你真的知道错?”
“二郎知错……”
“起来!”杨蛟一把拉起杨戬,眉头皱的紧,显然是被这个弟弟气的不行,跪下就跪下呗,偏偏要那么用力,真的是半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杨戬身子虚,被这么一扯直接落在杨蛟怀里,杨蛟虽还是少年模样,但身子却比杨戬健硕许多,杨戬和他一比那还有什么第一战神的风姿,反倒是瘦弱的病态。
杨蛟径自坐在床上,杨戬不自然的趴在大哥腿上,脸色一红已是想起儿时的回忆,不过自己已经几千岁了难不成还要被哥哥打屁股,这大哥怎么还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性子。
杨蛟倒也不着急动手,好整以暇的看着杨戬慢慢红晕的面庞,这小子果然长得好看,倒是不像小时候那副皮猴子样子!
“大哥……”杨戬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匀称纤长的手指捏着杨蛟的袍子,难得的有些紧张。
瑶姬好笑的看着杨戬吃瘪的样子,却更加心疼,自己和蛟儿不在,二郎可会露出这般脆弱的疲态呢?
他只会自己一个人挺着吧,无论多苦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
“怎么,司法天神积威千年是不是打不得了?”瑶姬淡笑,双手环胸一副看戏的样子。
“不是…娘……我……”杨戬咬了咬唇,这幅姿势也实在是难受“二郎还不知娘和大哥是怎么复活的?”
“你小子,想转移话题?”杨蛟冷笑,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下去,杨戬脸红的厉害,实在是没办法,这胡搅蛮缠的大哥他该怎么对付,是不是该捏个决逃跑……
“二郎,我问你你可知道错了?”
“二郎知错……”杨戬无语,错了错了肯定是自己错了……
“哪错了?”又是一巴掌,杨戬磨牙忍了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平静。
“二郎……二郎不该害三妹被关二十年,也不瞒着三妹真相……嘶……”
这一下毫无防备,杨戬脸色白了一分,却依旧忍着不说话。
“二郎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么?婵儿就是被你宠坏的!”瑶姬无奈的看着儿子隐忍的面庞,连在最亲的人面前都不能放开自己么?
“是我宠坏了三妹,二郎错了……我……”杨戬皱眉,忍得辛苦。
杨蛟可不管又是一巴掌下去,杨戬觉得自己的耐性要被磨光了,这几千年都未曾有过的感觉竟一夕回来了!
“二郎,你错了,你的确错了,你不该所有事都一个人承担,若你不一味袒护婵儿,也许她会比现在更成熟,娘不知道你对不起多少人,娘只知道你最对不起你自己!”瑶姬示意杨蛟放下杨戬,杨戬踉跄一下,面色苍白的站在母亲面前,衣衫有些凌乱,长发随意的散在肩头,美得绝然出尘。
杨戬静静的听着,嘴角挂着笑意“我记着了,娘……二郎很开心,还有娘和大哥记挂…”
“你呀还是该罚!”瑶姬无奈的点着儿子的额头,口中轻念指尖金光一闪,一道法决已是注入杨戬左腿。
杨戬讶然,自己的法力早就不弱于母亲,此番母亲施法他却也可以避过,不过既然母亲想要罚自己那就随了她的愿吧。
“你像小时候一样去昆仑山单腿蹦一圈回来!”瑶姬挑眉,看着哭笑不得的儿子。
“是,母亲…”
杨戬无奈,略略理了衣袍,迎着大哥和师父幸灾乐祸的眼神单腿蹦了出去,脑海里浮现出儿时被母亲罚在集市上单腿蹦,那时真是丢尽了脸面,偏偏那时自己又没有法力……
不过,有法力又有什么用呢……
哪吒惊奇的看着自己本该威风凛凛的二哥从玉鼎真人的洞府中蹦出来,讷讷的唤了一声二哥。
杨戬无奈笑笑“我母亲罚我的……”
瑶姬拿着手帕细细的擦着儿子额头上的汗,看着他略有些潮红面庞,和敛在内里深深的傲骨风姿,若不是因为自己是他娘,恐怕谁也不能逼得司法天神大人,单腿蹦游街示众吧。
想到这瑶姬嘴角挂了笑容,手下动作愈发温柔“二郎,腿疼不疼?”
“二郎无事,二郎已经不是当初的凡人了,有了法力护体,娘不必劳心!”杨戬站在瑶姬面前任她施为,面色丝毫未见不虞,反倒是眉尾眼梢尽皆藏了笑意。
“头发这么长了,也不知道剪一剪…脸长得啊,比娘还漂亮!”瑶姬把杨戬扶到床上,手指绞着杨戬已经垂到腰际的长发,故意逗弄着杨戬。
“我…”杨戬无奈挑眉,这头发自从封神以后便从未再长,几千年倒也没在意过这个问题,好吧,当娘的都喜欢夸孩子好看,既然娘开心便让他调侃几句又何妨呢。
“怎么只知道穿白色衣服呢!太素了,还记得你小时候过生辰娘给你做的那件衣衫么?”瑶姬起身笑着,看着儿子渐渐黑成锅底的脸色,总算是给这张冷冰冰的俊脸填了点颜色,她可是听兄长说过,杨戬的冷面可是让天庭众仙害怕不已,见之退避三尺。
杨戬可是记得那件大红色的衣服,还被三妹调笑像个姑娘来着。
“为娘算了算,五日后便是你的生辰吧!”
杨戬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摇头“又不是什么整岁生辰,娘还是不必大费周章了!”
“不是整岁生辰又如何,我瑶姬要给儿子过生辰,群仙哪个敢不给面子!”瑶姬杏眼一竖,女战神的威势难挡,杨戬无奈扶额,这都是哪跟哪啊,看来过太平日子难了。
“那…二郎谢过母亲了!”杨戬敛了敛神情,他还是舍不得母亲失望的,不就是过个生辰么。
瑶姬轻笑“那二郎好好歇着,我便替你去赶制生辰当天穿的衣衫!”
“不必了吧…二郎这一身挺好的……”杨戬无语。
“怎么?二郎不相信娘的手艺!”
“没……没有……”
瑶姬脸上浮上些许得意的笑“二郎好好歇着,一会叫龙四公主来陪你说说话!”
“……”杨戬一头黑线,龙四也在,不会刚刚被打的时候也被她看到了吧。
“二郎神…我刚刚煮了碗汤,你尝尝!”正想着却见一身红衣的龙四娉婷走来,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瑶姬一挑眉,识趣的退了出去,顺便还给了儿子一个肯定的眼神。
杨戬无奈,却听龙四促狭的调侃着“二郎神坐在床上是不是不太方便,用不用四儿扶着你换个姿势?”
“……”杨戬抬眼看她,眸子里是无奈的宠溺纵容,还有一丝被调戏的羞涩,再也不是曾经深不见底的悲伤和绝望了。
龙四鼻子一酸,竟是红了眼眶。
杨戬挑眉笑道“杨戬还没开口,四儿便愧疚的哭了?”
“才没有,二郎神你快尝尝我的汤!”龙四尴尬的背过头抹了抹眼泪,端着汤走到杨戬面前,面色染了些小女儿的红晕,明丽可爱。
杨戬皱眉瞥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像药汁一样的东西,还是不忍拒绝的端了起来,凑到嘴旁却闻见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他先是不解盯着龙四,然后心里猛的一颤“四儿,你!”
龙四低下头,故作镇定的绞了绞衣角“怎么了,有那么难闻么?”
“你竟用护体鳞片为我熬汤,你…让我怎么说你!”杨戬端着碗的手都在发抖,一张脸气的发白,声音也严厉起来。
“我……”龙四瘪了瘪嘴,有些委屈“二郎神,你别气,我只是听说龙族护体鳞片是疗伤良药……我……”
“四儿,你…太傻了……”杨戬皱眉,心中感动万千,都化作了嘴边的一声叹息。
语罢,一碗汤已然入喉,一滴不剩。
“杨戬深记四儿大恩,只不过日后万万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杨戬不值得你这么对我!”
龙四开心的接过空碗,金发被窗外吹来的风扬起“二郎神,龙四心甘情愿,便是这条命给你又如何呢?”
看着红色身影已经欢快的跑到门前,还不忘回身冲他浅笑,杨戬终是开口“四儿,以后便和三妹一样,唤我二哥吧!”
龙四先是猛的停住了身子,眼中泛起苦涩又欢喜的泪光,虽然只是二哥,但她已经很满足了,龙四回过神来时杨戬已经站在她的身旁,抚着她的长发“别站在门前吹风了……这几日便歇在昆仑,等五日后陪我过生辰!”
“好啊,二哥!”龙四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四儿先走了!”
自己对不起的人已经太多了……
“二哥…二哥!”
突觉的手被握住,杨戬抬眼去看讶道“三妹……”
杨婵握着哥哥冰凉的手,哭着抱在怀里“二哥怎么站在这里,婵儿扶你进去坐。”
“二哥哪有那么娇弱…”杨戬抽出手拂掉妹妹脸上的泪水,看着杨婵憔悴的面庞,还是禁不住内心一痛“二哥累你良多…”
“二哥…明明是婵儿不解二哥苦心,是婵儿的错,二哥万万不要再把罪过一个人承担了!”
“丫头,快别哭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都过去了!”杨戬轻轻叹了一口气,拉着杨婵坐在榻上“怎么不见沉香?”
“沉香他很好,只是今日是渡劫之日,婵儿刚刚得知二哥在昆仑便赶来了,也不知道沉香是否成功了!”杨婵固执的拉着二哥的手,试图把他捂暖,眼中浅浅的忧虑还是被杨戬看了出来。
“走吧,二哥陪你去看看!”杨戬拍了拍妹妹的手,轻声安慰着。
“不!二哥的伤还没好,婵儿来也不是为了沉香,沉香他自己渡劫就好了,二哥不必劳心的!”杨婵大惊的扑进杨戬怀里,眼里的惊吓做不得假,她是真真正正心疼二哥,她再也舍不得他为自己和沉香出意外了。
“丫头…二哥只是陪你去看看,会出什么事?”杨戬哭笑不得的抱着妹妹“多大的丫头了,就知道往二哥怀里钻?”
“……二哥,我……我们还是不去了,若是有事小玉会帮衬着!”
杨戬有些无奈,不知自己在三妹眼里弱成什么样子了“沉香的法力来的太快,而且大部分是老君的金丹,我还是放心不下,定要去看看的!”
“可是……”
“好了三妹…你这几日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要不然也不会精神这么紧张,大哥和娘都在昆仑,你便也在昆仑歇歇,二哥见沉香无事便回来!”
扶着杨婵躺在自己的榻上,杨戬施了昏睡咒想让杨婵睡一个安慰觉,摸着妹妹消瘦憔悴的面庞还是忍不住轻声叹息。
飞至华山,却见天色阴沉,但已无滚滚天雷,心下略安,想必沉香定是已经度完劫了。
杨戬释然,也是放缓了脚步,白衣长衫走在一片桃花林中,手持墨扇,花瓣飘舞着卷着衣角,带着浅浅的花香。
“爹爹!”小玉兴奋的在桃林另一边大喊。
杨戬也被小玉的喜悦感染了,扯开笑容,竟比那桃花还要美。
“沉香如何了?”
“他没什么事,就是受了些皮外伤,我来替他寻些草药!”小玉搂住杨戬的脖子,就差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了。
杨戬也不在意,任由小玉胡闹着,面色也愈发浅淡柔和起来,过往的杀伐果断似乎真的只存在于过去。
现在的杨戬,温柔的令人心驰神往。
沉香正趴在床上,衣服有些破破烂烂的,几道被天雷劈的血口露在外面。
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只是小玉,故作坚强的开口“小玉你回来了,我都说了不用上药了!我一点事都没有了!”
“嘻嘻……”小玉瞥见杨戬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笑出了声“爹爹,我先出去啦!”
“什么!”沉香大惊,连忙回头去看却一不小心摔下了床,哎呦了一声,正好被杨戬抱在怀里。
沉香嗫嚅着,脸色红了几分,杨戬却已经开口“怎么,受伤了还要逞强?”
“舅舅对不起……”沉香红着脸,把头埋在杨戬怀里,嗅着杨戬身上令人安心的好闻味道,乖巧的像只小猫。
“舅舅都是我错了,一直误会你,你罚我吧,最好打我一顿!”
杨戬唔了一声,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外甥缩起来的脑袋,毕竟还是一个少年,额头上年轻的绒毛,昭示着这具身体的朝气蓬勃。
“舅舅是该打你一顿…不为别的,就为了改改你那自大的毛病!”
“……”沉香小心翼翼的在杨戬怀里蹭了蹭,若是舅舅真的罚他,是不是就代表舅舅原谅自己了呢?
身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疼,恍惚间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却是杨戬运着法力熨帖了沉香身上的大小伤口,就连因为天罚而失去的体力也被弥补回来。
沉香兴奋的就要起身,却被杨戬一把摁回去“刚刚是谁说让我罚他的?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没有没有,舅舅随便罚,沉香不敢反抗!”沉香嘿嘿笑了两声,却惊觉臀部一凉,什么情况,竟是被自家天神舅舅扒了裤子么!
“舅舅…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哦…”杨戬浅笑,已经随手从床头捡了个顺眼的鸡毛掸子,已经一下打了上去。
“舅舅,您真打啊!”沉香浑身一嘚瑟,脸羞红的不成样子,四肢有些别扭的晃着,但天神舅舅的钳制岂是自己可以逃脱的,以前竟然狂妄自大的觉得自己可以打得过舅舅,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杨戬点头,手下动作不停,说话间已是十下,沉香的屁股已经有些发红了。
虽然不是很疼,但却麻麻痒痒的,沉香不敢说话,只听杨戬却是开了口“当初只顾着改天条,忽略了你的教育,舅舅今日要你记得日后做事不得差不多,万事谋定而后动,你有娘有妻子,日后还会有孩子,千万不要让他们担心你!还有遇事不可自大,三界里自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遇事需冷静,待人要有礼!知不知道!”
沉香闷声点头,可是天神舅舅依旧不停手,身后已经滚烫起来,阵阵刺痛惹得沉香不安分的晃了晃。
杨戬手下一滞,冰凉的手已经附上沉香被打的部位,很舒服的感觉,但沉香更加羞耻了,杨戬笑了笑看着别扭的小孩,动作愈发温柔“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舅舅我知道错了!”
杨戬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鸡毛掸子,亲自替沉香提上裤子“舅舅不打你了,但是你要记住舅舅说的话…”
“我记住了…舅舅……”沉香转过身,再次把头拱在杨戬怀里,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沉香幸福的眯着眼睛“沉香以前都不知道有一个三界第一的舅舅是多么开心!”
杨戬无奈的揪了揪沉香的耳朵“舅舅刚刚说的话你就忘了,这三界卧虎藏龙,舅舅怎敢自居第一?”
“嘻嘻……”沉香笑了笑“沉香说的是美貌第一啦!”
杨戬满头黑线,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这小子掉个个再打一顿……
小玉已经先回了昆仑报平安,沉香扯着杨戬非要他带着去市集上耍,杨戬无奈应下,挽着外甥的手,陪他去逛那劳什子集。
刚一入集市,凡人便觉得这二人气度不凡,尤其是白衣公子,美得像天神一样,偏偏对身旁的少年宠溺异常,使得他平易近人了许多。
“沉香,你没有逛过集市?”杨戬挑眉看着到处乱摸的沉香,无奈摇头。
“当然逛过,只不过过去和父亲…逛的时候,没有钱,什么都买不起…后来救母亲后便成了仙,也一直没来逛过集市…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沉香眼睛闪亮亮的,他略微抿着唇,嘴角的笑容调皮可爱“沉香是第一次和舅舅逛集市,我还以为舅舅不会应我呢!”
“舅舅,你看到那个泥人了么!”
杨戬寻着沉香的指尖看去,一个粗衣老者守着一寸小小泥人摊,所做泥人尽皆精致可爱!
“舅舅去买一个给你…”
“不用了舅舅!我前几日和小玉来向这位老人家讨教过,现在做的泥人,也算差强人意!”沉香拉着舅舅的手,虽然这只手并不温暖,可是握着就觉得无比安心,这才是父亲的感觉啊!
杨戬偏头看着身旁笑着的少年,终是展颜,熨帖的眉眼,瞬间恍如春风自来,白衣风流,虽处尘世,却半点不染凡尘。
沉香倒也是放开了手脚,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一堆,什么吃的用的玩的,看的杨戬眼花缭乱,也不舍的外甥累到,便也帮他拎了许多。
最后两人坐在街角的面摊,发愁的看着一地的东西,杨戬终是忍不住开口“昆仑那帮老家伙不吃这一套的…”
“…舅舅,我是想给他们赔礼道歉的,我怕他们因为我伤了你,不肯接受我,这样我就不能和舅舅在一起了!”沉香扁了扁嘴。
杨戬细心的替少年擦去额角的汗“其实你不必这么做的,有舅舅在他们不敢为难你的!”
“舅舅,沉香以前怎么会昏了脑认为你是个坏人,您的脾气真的是比娘还要好!”
“是么…”杨戬眯了眯眼,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点了一下“那不如今天晚上再打你一顿……”
沉香缩了缩脖,苦大愁深的盯着自家舅舅。
杨戬笑而不语,招呼了面摊老板要了两碗面条。
沉香盯着自家天神舅舅吃着凡间的面条,咽了咽口水,本以为拉着二郎真君逛街就已经够疯狂了,现在还让他陪着自己在小摊上吃面条……
杨戬斯文的喝了一口汤,如玉的指尖衬着粗糙的土碗格外莹润,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一直不动筷子的外甥,开口询问“怎么了,你的那碗不好吃么?那你吃我这碗吧,这碗很好吃!”
沉香讷讷的接过舅舅的那碗,有些机械的握着筷子,连忙大口的吃了起来,好幸福!可以吃舅舅吃过的面,这是沉香现在唯一的念头。
杨戬看着大口吃面的外甥,抬手替他倒了一碗茶,嘴角浅浅的笑容不褪,面色也被面汤染的有些红润。
当两人赶回昆仑时,夜幕已深,沉香有些心疼舅舅手上因为拎重物被勒出的红痕,杨戬无语的看着少年捧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吹着,他杨戬还没脆弱到这种地步吧。
执扇敲了一下沉香的脑袋,杨戬抽出手率先走在前面,却听屋里传来杨婵小玉杨蛟的狂笑。
杨戬有些疑惑,沉香已经识趣的替舅舅开门,只见一帮人围着瑶姬,而瑶姬手捧一件大红长衫,可见那长衫是精心制作的,一针一线都透着浓浓的爱意,只是这颜色。
沉香明显看到舅舅的睫毛抖了抖,故作镇定的咳了一声“母亲,大哥,三妹,小玉你们都在…我把沉香带来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眼见着宝贝儿子要逃,瑶姬哪肯罢休,随手把衣服抛给杨婵,一个闪身就扯上了杨戬的袖子。
杨戬有些尴尬,却还是回身“母亲何事……”
“二郎还要跟为娘的装傻不成,衣服已经做好了,还不试试让我看看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我好改一改!”
“母亲做的一定很合适,不如还输等生辰那日……”
“二哥…你就随了娘的心意吧!”杨婵神色好了不少,站在杨蛟身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杨蛟笑的促狭,小玉也是扯着沉香细细耳语着什么。
杨戬轻声叹气,半是无可奈何“二郎便随了娘的心意……”
先是孙悟空扯着猪八戒非要和杨戬再打一架,一定要分一个高低,杨戬无奈苦笑却也实在是拦不住这喝醉的猴子。
抬扇拦了几下猴子铁棒子,就被沉香一把拦下了。
沉香苦口婆心的劝着孙悟空“唠叨,我舅舅他还有伤,你别和他打了,我陪你打!”
杨戬抬眼看着被拦住的猴子,便也开口应着“日后若有机会,杨戬定和大圣一战!”
“杨戬……”猴子摇摇晃晃的打了个酒嗝“你确定你没敷衍俺!”
“君子一言!”
还不等沉香多想,梅山几人携风而来,直接跪在了杨戬面前。
“二爷,我们兄弟是来赔罪的……”
杨戬浅笑,掌上法力运起却是已经扶起几人“兄弟们说的什么胡话,既然唤我一声二爷,便不必计较这些!”
“可是……兄弟们没有在关键时刻相信二哥……我们……”
“是我瞒的紧了…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你们恩怨分明我早就知道…”杨戬淡淡摇头,沉香便也赶紧开口“舅舅说的对,几位叔叔还是不要太在意了,今日便在杨府歇下,明日再和舅舅一起喝酒吃肉!”
“那……二爷,兄弟们先退下了,日后无论如何,绝不背叛!”
沉香瞥见舅舅眼中的欣慰和感动,看见他如墨的发染着暖暖的烛光也禁不住笑了,这样的舅舅真好,再也不是高高在上,他也能感受到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真真切切的人了。
“舅舅,我扶您去休息吧!”沉香拉着杨戬的手,杨戬摇了摇头“你先去歇着,舅舅还有些事!”
沉香扁了扁嘴“沉香想和舅舅一起睡!”
杨戬抬眼看他笑的温润“好好好,舅舅答应你,你先去房里等我!”
看着沉香跑远了,杨戬这才缓缓跪下身子,声音低沉喑哑“杨戬参见陛下…”
明黄身影慢慢走到内堂,冷哼一声坐下“你还在怪朕?”
杨戬俯下身子,恭谨清冷“杨戬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朕已经放你们一家子团聚,你还准备跟朕继续斗下去?”玉帝拍了拍桌子,胡子被气的翘起来。
“杨戬…不敢…”
“朕是你舅舅,你真的不打算认我么?”
杨戬实在是不敢相信他竟然听出来这三界之主话语里的委屈……
他有些为难的皱眉,这一声舅舅卡在嗓子里就是叫不出来,虽然他已经知道玉帝并没有真的害死娘,可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玉帝有些颓然,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愿认我啊……”
“我……”杨戬话未完,沉香却已经冒冒失失的冲出来“玉帝老头,你别在这里逼我舅舅……小心我再攻上你的天庭!”
“沉香…”一声断喝吓得沉香缩了缩,但他依旧梗着脖子,一双眼难得不见半点瑟缩之意“舅舅,地上凉,您还是起来…这玉帝有什么好跪的!”
“闭嘴!”杨戬一道法力已然打在沉香腿弯,来不及沉香反应他已经跪在了地上。
他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膝盖“舅舅……”
“玉帝是三界之主…你跪他本就没错!更何况他…是我舅舅,也是你的舅爷!”杨戬声音沉了沉,面色虽不虞,但还是软声劝诫着。
玉帝却是大喜,这杨戬虽未明面喊他一声舅舅,但字里行间显然是已经认了自己的!
语气轻快了不少,脸上也带了笑意“二郎,朕今日便住在这杨府了!你去叫人替朕准备一间房吧!”
最后杨戬是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玉帝,沉香一脸不高兴的跟在杨戬后面。
两人进了客房,杨戬脸色便严肃起来“你可知错了?”
沉香哪想到杨戬一进来便教训自己,当下也是嚷着“我不是怕玉帝那个老家伙欺负您……”
“你……我告诉过你什么,遇事要冷静,对人要有礼,你当时说记住了,今日却又犯错,我该怎么罚你!”
“舅舅!”沉香小心翼翼朝门的方向蹭了蹭,生怕自家舅舅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杨戬手指轻弹,门已经关死,他淡淡的指了指地面,薄唇微扬“跪下!”
“舅舅……”沉香还想着打诨蒙混过关,哪想着杨戬一个冰冷的眼神,沉香立刻瑟缩着跪下去了,看来自己是真的把舅舅惹毛了。
“沉香,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有二十岁了……”沉香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舅舅不愿意说你,可你实在是该罚!当初作闹天庭时便半点脑子不会动,玉帝若真的那么无用,怎么可能是三界之主?你做事一点都不知道小心,要是有一天舅舅不在了怎么办?你一个人要怎么照顾妻母?”
“舅舅你说什么呢!您怎么可能会不在……”
杨戬略略蹙眉,胸口仍有些发闷,他偏头低低咳了两声,故意不看孩子眼里的难过和惊讶“舅舅只是说如果…”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如果…舅舅,你不许吓沉香!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伤还没好?我去给您求药,无论如何都要……”沉香蹭到杨戬腿边,眼中已经蓄满泪水,杨戬心神一动,哪舍得外甥落泪,扯起跪在地上的孩子搂在怀里“舅舅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心的!”
“舅舅不许骗我!”沉香红着眼眶,扯着舅舅的衣服。
“不骗你!”杨戬无奈的笑着,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少年额前的碎发,这孩子还是长不大啊,一旦身后有一点依靠,就变得软弱。
也罢,自己便做他永远的依靠,又何妨呢?
只不过有些事该罚还是得罚,因为自己不能时时刻刻的守着他,总是有些事是要他自己面对的。
就算身有依靠,任何人都不能拒绝成长!
“既然如此我们便来算算今日的帐吧!”
“舅舅……”少年一声呻吟,起身就要跑,杨戬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摁了回来,眉眼里蕴了笑意“怎么?还想跑?”
“我没有……”
杨戬扯掉少年的裤子,不动声色的开口“舅舅不多打你,二十下…希望你记住今日的错误,过往刘彦昌给你养出的毛病,我定要一个一个给你纠正回来!”
沉香玉面赤红,无力的蹬了蹬腿,无奈舅舅的手紧紧的压着自己的腰,半点动不得。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那么强烈,少年的脸色却更红了,他哪想得到,舅舅是用巴掌打自己啊,那清脆的声音听得面红耳赤,欲罢不能…
又名:假如沈九水牢死后回到了最开始。
带着一世记忆的阿九在这个世界怎么走呢?
「因为原著没有过多提及沈九徒弟时的生活,所以会有一点私设,望谅解」
虚弱的阿九出没。
沈九的血流干了。
最后一丝血流过了洛冰河的鞋底,流进了水牢的水里。
沈九闭眼前,听到了洛冰河的声音,低沉,听不太真切。
“果然是厌恶啊……话都不愿与我讲一句……清楚点儿的……”
永夜黑沉。
“清秋……清秋?听的见吗……清秋……”
沈九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恶心死了,都成这幅鬼样子了,还妄想着回清静峰做沈清秋。
沈九费力的睁眼,想看看地狱的样子。
入眼的却是许久许久都不曾...
入眼的却是许久许久都不曾见的……故人。
眼前人青冠束发,折扇在手,衣袖间藏着挥之不去的竹香。
眼前人,乃是沈九的师尊。
清静峰的前一任主人。
“师……尊……”
沈九愣了愣神,当即给了自己一巴掌,眼前人慌忙的拦下他。
“清秋!这是作甚?怎的刚醒便又要伤了自己?”
沈九看着轻握着他手腕的手触感温暖,是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温暖。
这是他的师尊,是他沈九的师尊。
“师尊……我……弟子有罪,望……师尊重罚。”
沈九透过泪眼,拼命的想要看清楚他的师尊,他怕一闭眼,便是地狱真正的样子。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进入天堂。
“清秋,为师不怪你,此次你们遇到的魔物太强,能保住众弟子的性命,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为师险些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以后不可如此莽撞……”
沈九呆愣的听着他的师尊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关怀的话,一时不觉,竟落下泪来。
“清秋?怎的还哭了?有不舒服的吗?哪里?要不要请千草峰的弟子为你诊治一番?”
“师尊……弟子……好想你……”
清静峰峰主用指腹为沈九擦了擦泪,折扇掩着面笑
“清秋今日怎么突然如此露情,现在才发现为师的好啊?”
“没有,我、弟子一直……”
“好啦清秋,再躺会儿,为师去为你叫千草峰的弟子来,再为你诊治一番。”
沈九下意识的想抓手边的青衣,却落了个空。
“美梦……结束了……”
罢了,他已经……很满足了。
“沈师兄……”
沈九猛的睁开眼,这声音他不会听错,是木清芳,声音虽是稚嫩了些,但确是他。
背着药箱的木清芳站在塌前,局促的低着头,不知为何,这第一次见面的沈师兄死死地盯着他看,看的他心里发毛。
“沈……”
“木……师弟。”
“啊……啊,是是是我,我来给师兄看伤。”
沈九这才发现有些吓到木清芳了,毕竟这人还是千草峰的弟子。
“抱歉师弟,只是觉得,许久未见师弟了。”
“啊……”
木清芳内心一阵慌乱,这要他怎么接话,他和沈师兄就从没见过啊!
就连上山的当天,沈师兄也是被清静峰峰主先一步选走的啊,这统共连照面都没打几次啊!
沈九望着清静峰的被褥兀自出神,木清芳却已经开始把脉了。
“师兄此次一伤,怕是有些难办。师兄这伤……”
“啊,没事……”
木清芳噎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师兄的伤,伤及内里,而且有魔气长存不散,怕是对师兄今后的修行有大碍。”
“没事。”
沈九还是在发呆。
这次木清芳彻底呆住了。
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修行这么不重视的,而且这人还是最注重修为的沈清秋。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接话是,沈九突然开口
“师弟……入千草峰几年了?”
“这……三年有余。”
“三年啊……最开始了……”
木清芳刚想保证自己的医术,却见沈九突然一笑
“最……开始啊……”
“师兄……”
木清芳看着沈九,莫名的心痛起来。
原来……
罪人回来,赎罪了啊。
彩蛋有点可喔~
拜托拜托——
刑侦向双强无差
勿上升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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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海边总是冷的,海风迎面吹来,还夹杂着爆炸后硝烟的味道。孟鹤堂就这样站在码头边,嘴里念叨着周九良的名字,眼睛四处地张望着,希望搜寻的队员能带来一点好消息。
茫茫夜色里,就着还没扑灭的火光,孟鹤堂意外地瞥见码头岸边的水面上飘着几块小小的布头。恐慌一下蔓延开来,即便是深夜的海水冰冷刺骨,孟鹤堂还是扑进水里,抓起那几块碎布捏在手里。
那是绣着金丝的淡绿色的荷包碎片,只一眼,孟鹤堂就认出那是自己曾经送给周九良的御守,他说了会随身带着。
那边尚九熙何九华搜寻一圈无果,便赶回码头岸边,看到泡在海水里发呆的孟鹤堂。...
那边尚九熙何九华搜寻一圈无果,便赶回码头岸边,看到泡在海水里发呆的孟鹤堂。
“孟哥,你干嘛呢!那水这么凉!”尚九熙在岸边大喊着,见那人没反应只好扎到水里连拉带拽地把孟鹤堂从水里拖到了岸上。上岸后的孟鹤堂全身浸着海水,浑身发抖。
“孟哥,”秦霄贤带着被熏黑的脸跑了过来,一手搭着孟鹤堂的肩膀,缓缓地说,“刚刚在爆炸前小陈看到副队,他…自己一个人上了摩托艇想要截住逃走的犯人,”刚说到这,秦霄贤就低下头使劲地吸了吸鼻子,“他上去之后摩托艇就炸了,估计…”
听到这话,尚九熙和何九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冰冷的空气闯进身体里,好像要把人从里到外冻个严实。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孟鹤堂突然跪倒在地,手里捏着边缘已经被烧黑了的碎布,双眼通红,身上抖得更加厉害,身边的三个人忙着搀扶也跟着一起跪坐在地上。十几分钟前的慌张和现在的心痛好像都在这一刻有了宣泄的出口,孟鹤堂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任务圆满完成,不仅抓到了大毒枭,还在审问后得到了确切的情报,清扫了许多散落在各地的贩毒网络,并且在全市起到了良好的震慑作用,太平了好一阵子。
这是一个漫长的冬天,那天太阳很好,天上飘起了雪花,孟鹤堂穿着冬季警服走在警察公墓里。看着一块块冰冷的墓碑,那都是为了平安的社会而奉献了自己宝贵生命的英雄们,而他的英雄也将长眠在这漫长的冬天里,无人问津。
孟鹤堂站在墓碑前,盯着上面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人,点燃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根烟。
站在冷风里好久,孟鹤堂的手都是抖的,打火机的滚轮蹭了几下终于被点燃,火光烧着了烟草,细微的劈劈啪啪的响声在空无一人的墓地里很是明显。孟鹤堂深吸了一大口,烟草的味道进入肺腔呛得他猛烈地咳嗽起来,渐渐地不受控制,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喉咙,手中的烟已经烧了一大半,烟灰被来来回回的冷风带到地上。孟鹤堂缓缓低下身,把剩下的烟放在墓碑前的台子上,烟嘴冲着墓碑那样摆好,又把兜里的小红豆腐块儿掏出来摆在一边。
“你好这口,今儿给你带来。”
“你说你,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那天栾局高局跟你讲了什么,你也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在来我们队之前在刑侦队呆过,我还没来得及再送你一个更漂亮的御守。你说说你。”
“前几天忙着收尾,一直没得空,今天空了就来看看你,又收了几条线,市里基本稳定了。看着你挺好,我也就放心了。冬天了,记得别着凉。”
可能是风大扑着了,孟鹤堂的眼睛红红的,也可能是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孟鹤堂脸上,融化成了水。他觉得脸上被冷风刮地有点疼,心里也泛着丝丝儿的酸。
孟鹤堂打开手机,翻出日历,今天是周九良离开的第三个年头。
周九良这个名字似乎早就被掩藏在孟鹤堂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里,没人提自己也不会想起,只是偶尔在睡梦中念着那个名字惊醒时,才能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自己从未放下。每每这个时候,他总是会倚着床头,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警局办公室,可能办公室更多一些,点燃一根烟,在层层叠叠的烟雾中回忆着那个只在他生命里出现过一瞬间的人。
不过孟鹤堂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消失的人居然会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像是突然蹦出来的一样,而且出场方式还是这么特别。
因为三年前孟鹤堂带队清了市内乃至全国的毒品交易网络,流通毒品少了很多,缉毒大队也是清闲了一阵子,最多忙活的也都是小打小闹,不至于拼上性命。不过最近,据可靠线报,之前大毒枭手下的二把手重出江湖,并且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能工巧匠,极不好对付,卖命的卖命、制毒的制毒,甚至好多还是高纯度的。孟鹤堂他们也是盯着这帮人盯得很紧,由于这位新老大行事作风很严谨,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被拍下来,手下的人也都一样,所以孟鹤堂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追查什么样的一波人。
赶到警局时,所有人都面对着秦霄贤面前的电脑愁眉不展,甚至以往总是乐颠颠的尚九熙此时也是紧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太太。
看到孟鹤堂出现,秦霄贤赶紧招呼他过来,却在孟鹤堂即将看到电脑上的画面前拦住了他,“孟哥,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孟鹤堂不明所以,扒开秦霄贤拦在自己胸前的手,看到了电脑屏幕上那个被放大后极不清晰的监控画面。看起来应该是在一个小巷道里,一个嘴里叼着烟的人正侧耳听另一个人在说着什么,像是下级在向上级汇报,叼着烟的人是上级,旁边的人是下级。
即使是一张放大后变成马赛克一样的图片,孟鹤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嘴里叼着烟,好像是玩世不恭一样的人——正是自己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那个人,也是自己送过御守的人。
“这就是你们说的线索?”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直到眼前出现白点,孟鹤堂才缓缓移开视线,却也没有看向众人,轻声问道。
“我们接到消息,说是他们会在这个地点来接一个药剂师。”见没人敢应声,何九华开口解释道。
“二爷,人带到了。”
TBC
还想看接下去的剧情发展的点点红心蓝手
谢谢~~
·原著if向
·cp仅洛冰河×沈清秋(沈垣)
·埋骨岭后师尊失忆,现代记忆随之消失
·甜虐未定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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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总是能勾起一个人的无限遐想。
沈清秋行至窗边,看着雨点落在青翠欲滴的竹叶上,顺着叶脉流下,带着竹叶的清香,混入泥土,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极了如今的他。
将身上的衣衫紧了紧,把被微寒秋风吹起的散发拢至耳后,竹舍外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清秋师弟,你在吗?”
是岳清源。沈清秋长呼出一口气,将窗户合上...
是岳清源。沈清秋长呼出一口气,将窗户合上,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疲倦,“我在,进来吧。”
岳清源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沈清秋站在桌前,面色冷淡,手中拿着茶壶,正在倒茶。氤氲的白色雾气自热茶之上晕开,模糊了他的视线。
“清秋,今日,感觉如何”
沈清秋将一杯热茶放在岳清源的面前,听到这句话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还是,想不起来。”
岳清源凝视着沈清秋的面容,依旧是那张清冷无欲的脸,可是却少了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亦或是说,活力,一个人,活着的人,应该有的活力。他心下一痛,果然,埋骨岭不应该让他去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起木清芳为沈清秋检查身体时,他身体上的暧昧红痕,他第一次不顾掌门的身份,握紧了玄肃的剑柄,用力到青筋暴起,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沈清秋的呢喃打断了他的思索,“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些吧。”尽管他的记忆中毫无冬天的痕迹。
沈清秋握紧了衣袖里的手,掌心里的,是他无意中在一本放在他床边的藏书里发现的。
是一片碎纸,边缘微微泛着岁月已久的黄,上面只写着两个字。
◤沈垣◢
沈垣......是谁?
今日去苍穹山找师尊,想偷偷看一眼,可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看到师尊。
师尊他,是不是讨厌他了?是不是不想再看到他了?毕竟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为了救他,帮他引渡魔气,师尊他差一点就......
洛冰河站在苍穹山的白玉台阶上,远远的凝望着清静峰的方向,轻笑了两声,师尊他终究是选择了苍穹山,可是,他已经完全没了要将沈清秋完全囚禁在身边的念头。
师尊,他是喜欢自由的,况且师尊在这里,一定比在他身边要幸福得多。
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奢望的了。
“走吧。”极轻的两个字,不知是对谁说的。
他转过头,走下白玉石阶,耳边有竹叶的沙沙声。
某一年,不知好歹的魔族上苍穹山挑衅示威,一阵打砸抢烧,砸坏了一堆地砖。白砖之间的裂缝已生出青苔,洛冰河一步一步的走过生出斑驳青痕的石缝,
走过之后,白砖洁白无瑕,痕缝不复,宛若新生,仿佛当年之事从未发生一般。
一片翠绿的竹叶落在光滑无暇的石砖上,过一会便随风飘至远方了。
他终究还是选择离开了,连带着那些过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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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
OOC
消失了整整两章的哮天犬终于回来了,不但带回了太上老君的丹药还带回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咸鱼了三章的二哥终于要上班了!
哮天犬:“老君说了,主人问题不大,虽然有点神魂不稳但九转玄功会自动修复,等神魂稳了记忆自然就恢复了。催龄掌早就失效了,只是主人自己想维持成熟稳重的样子罢了。”
三妹:“二哥没事就好。”
二哥:哼,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成熟的男神最美!!!!)
“不过嘛,主人我们要回天庭了,你翘了早朝还没请假,玉帝和王母娘娘找您呢!”
“……哈?不是说我听调不听宣吗?我不是位高权重吗?怎么连翘班的权利都没有?!”戬戬委屈...
“……哈?不是说我听调不听宣吗?我不是位高权重吗?怎么连翘班的权利都没有?!”戬戬委屈
“因为三界需要你”三妹正色道
“因为苍生需要你”沉香严肃道
“因为百姓需要你”小玉认真道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那一刻二哥感觉自己光芒万丈,仿佛头顶写着三个大字“伟光正”原来我真的是起点男主,二哥立马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我希望二哥是JJ男主来着,可是我不费……)
“嗯……二哥不用担心,只要维持住你的冰山人设就行了”三妹挽着二哥安慰道
“额……冰……冰山人设???”戬戬疑惑
“就是别人打招呼你点头,别人鞠躬你拱手,有人挑衅就冷笑,喜怒不形于色,不怒自威”茶盘回想着以前舅舅的天神形象总结道
“啊这……真的是冰山…?”还挺欠的……难怪以前常常被围攻……杨戬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我被群殴的根源!(并不是)
“对了,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让人靠近,一旦有人进入三尺范围内,舅舅你就可以输出千年冷气冻死他”沉香意犹未尽地补充道
“……额……行吧,我大概知道我之前是什么德性了……我以前上朝的朝服长啥样?”
“主人主人,在我这呢”哮天犬憨憨一笑捧上银铠团龙黑鳌
杨戬挥挥手悠然自在的白衣瞬间变成了冷肃庄严朝服,无缝衔接比德芙还丝滑
抬手摸了摸哮天犬的头道:“咱们走吧,三妹我去去就回,有哮天在,他会提醒我的,你不用担心”
杨戬转身欲走,却被三妹拉住衣袖“二哥,稍等……”
只见三妹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金笔,抬手在杨戬眼尾描上闪金的眼线
看着二哥闪亮的金眼线,三圣母眉眼舒展温柔一笑:“好了,二哥真美!我等你回来哦”
小玉也道:“舅舅一路顺风”
唯有茶盘神神秘秘的塞给二哥一本书调皮地眨了眨眼:“舅舅,这是锦囊妙计,您现在先别看,在路上看”
杨戬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不想收,但也不好推脱,只好收下“……好的……我会看的”
刚离了华山杨戬直接把书从怀中抽出来,只见黑色封面上印着几个鎏金大字亮得晃眼“反派扮演指南”
杨戬:………嘛玩意儿!?
好奇的哮天犬:………呃
凑热闹的三首蛟:………噫!
将书甩给哮天犬无奈道:“念来听听”
哮天清了清嗓子:“反派的必备素养:1、永远保持目不斜视,能斜眼看人绝不正眼看人;2、站在道德制高点开启嘲讽技能,并辅以邪魅一笑;3、惜字如金,能不开口绝不开口,一开口就明嘲暗讽必要时可拉踩对手;4、如遇群嘲,可示之以弱,以退为进,切莫硬刚……”
杨戬:“……行了,别念了……”果然就不该对傻外甥抱有幻想
胖蛟:“噗哈哈哈哈哈哈,主人,你不觉得这几点还挺像你的吗?”
“哦?你确定?”杨戬微微歪头,缓缓勾起左唇
胖蛟:……!!!!救命!这邪魅一笑没有比你像反派的了!(戬哥正在看着你……胖蛟:这该死的压迫感)
胖蛟终是向生活弯了腰:“额…怎么可能!这书简直是胡言乱语满纸荒唐,描述得一点也不像主人!我看看究竟是谁在造谣!”
胖蛟一把夺过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本书根据真实事件抽象概括,本书又名《论影帝的诞生》、《我的戏精舅舅》……阅过即可,无须多究,懂得都懂!?作者是……不是木头…”
啊这……石锤了……
三首蛟和哮天犬不约而同地看向杨戬,七目相对,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谜之尴尬……
杨戬:……谢邀,再经社死,脚趾挠地,轻车熟路……
“咳嗯……行了,先不管这个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凌霄宝殿吧”二哥依然镇定自若,稳得一批,淡定地将“指南”塞入袖中,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