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王子殿下的推荐LOFTER(乐乎)

“星核猎手…将军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倒是一点都不领情啊。”

彦卿在训练场比试结束后还是有些不放心才前往太卜司查看,没想到真如符太卜所言,星核猎手还在此处,更有些意想不到是老师(开拓者)也在,她们两个……

“她中了我的「言灵」,我的暗示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接受指令,甚至自己都察觉不到异样。”

“……你这个邪魔外道!”彦卿召唤出了数柄飞剑迎了上去,正好练练...

“……你这个邪魔外道!”彦卿召唤出了数柄飞剑迎了上去,正好练练自己今日所学成果。

几个回合下来,彦卿看准时机准备试试新招式,开拓者打起来确实有些麻烦,但算不上棘手,解决了她剩下两个人就简单多了。手掐着法决准备施展招式……

“「听我说」离开这里。”卡芙卡趁这彦卿认真对付开拓者的时候施展了「言灵」。

彦卿的意识模糊了起来,就像身处迷雾之中,奇怪,他是来这里干什么来着,捉拿逃犯?对练?将军好像让他补上这几日遗漏的训练,得赶快去去练武场才行。

开拓者看着彦卿离去松了口气,这要是继续打下去她还真有点吃不消。

“如果你不在这里的话,我和刃在这时就被那个小弟弟抓住,关进幽囚狱了。”

开拓者狐疑的瞥了卡芙卡一眼,这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实在分不清。

打开星槎的驾驶舱,彦卿查看这座星槎的航线,十分不对劲,航线的终点居然是幽囚狱,这个星槎有问题!

“幽囚狱是不可能有民用星槎行驶的,”彦卿急忙打开了星槎的构造板面,甲板下有一块空处,现在被塞满了不知名物件,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些硝石的味道,背部不自觉产生了冷汗,咽了口口水,自言自语:“是火药。”

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彦卿打开了手机。

彦卿:【符太卜,我发现了一架装满炸弹的星槎,设定的目的地是幽囚狱,我怀疑是药王秘传的余孽,之后我会把它开到鳞渊境附近的海域,剩下的事就交给您了。】

没有管回复,彦卿将手机塞回口袋,尝试着开启手动驾驶,那块区域暂且来说居民都被疏散到其他地方,就算爆炸也可以将伤亡降到0,这样想着彦卿找到了设置栏目。

设定成功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炸弹发出的“滴”的声音。

吸了口凉气,彦卿加紧调转航线,要在炸弹爆炸之前赶上啊。

与此同时,在仙舟居民区的院内,伴随着瓷器掉落打碎的声音,一向沉稳的景元在听到彦卿的事之后居然失了冷静,他有些着急的开口询问:“符玄,你说彦卿在装着炸弹的星槎上!”

符玄此刻也有些拿不住主意,她先前就已经算了彦卿的命数,和现在的卦象一致——未知,这让她也不禁为彦卿捏了把冷汗,自己的卜卦能力难道出了什么问题,不对,只有在彦卿这里才出现了这种可能,那孩子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景元深吸一口气,尝试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拿起桌案上的地图,回忆彦卿信息中的线索和最近得到的消息,所有的棋子都到位了,景元闭上眼睛思索,的最后锁定了一处位置,食指点在地图的某个地点,向符玄说:“让云骑军动手吧。”

“是,将军。”符太卜领了指令迅速离开部署云骑。

景元在符玄离开后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了红痕甚至有些出血的预兆。

“彦卿……”他的小燕子还没能自由自在的飞翔,怎么能在这里折翼,究其原因还是卷入了自己的棋局,明明一开始就存有私心想让他不参与到这场对弈中的。

“将军,将军!快醒醒,我是彦卿啊,将军!”随之而来的是兵刃碰撞的声音。

熟悉的感觉,彦卿的意识回复的比往常快,引入眼帘的是……将军?那“自己”在干什么。

“彦卿,他已经不是景元了!堕入魔阴身,六尘颠倒,人伦尽丧,现在此刻只能……”

“不!不行,符太卜大人,彦卿求您了,把玉界门打开,我先把将军引出去!”“彦卿”手握飞剑迎上景元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期间还不往回望符玄,希望她能答应自己。

“彦卿……你知道的,本座不能这么做……”符玄有些不忍的望向前方对战的两人,准备下令让云骑军镇压。

“彦卿”像是看明白符太卜的眼神,在她下令之前,抢先道:“太卜大人,对不住了,您今天必须下令打开玉界门,事情结束之后彦卿自会向您请罪!”话音落下,“彦卿”引着景元向玉界门离去。

符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咬牙,下令天舶司打开玉界门,她看着手中的卦象:“对不起,将军,您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我没有做到,我拦不下彦卿,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或许命途如此……”

一颗不知名的荒星上,“彦卿”已经和堕入魔阴身的景元对战了七日了,他一边试图唤醒景元的意识,一边又要防止景元的刀刃取自己的性命,早已精疲力竭的他只能勉强躲过景元的进攻,也多亏将军不显于武力,他才能坚持这么久。

“彦卿”看着因为自己堕入魔阴身的将军,喘着大气,又看着在不远处停留的罗浮仙舟,咬着牙再一次尝试。其实他明白的,符玄一直让仙舟停留在附近一是让自己尝试,也是想让自己死心,二是在自己重伤不能动之后派遣云骑和十王司的人击杀将军……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

景元再次攻来,“彦卿”用飞剑拦截,刀刃相交的一瞬间,“彦卿”的剑……断了。

“彦卿”愣愣的看着景元,模糊中他仿佛看见景元微笑的身影,以及那句:“彦卿,若是我堕入魔阴身,不要犹豫,毕竟我也是这样……斩了我的……师傅。”

泪水不自觉的落下,他知道的,师傅的魔阴身在与幻胧的战斗后,一直在发作的边缘,但是那颗丹药却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真的……没办法了吗。

扔下断剑,周身的空气逐渐下降至冰点,“彦卿”看着离着不远的景元,掐着剑诀:“将军,不,师傅,就让……徒儿用这一式,报答您的授艺之嗯吧!”

空气中的水凝结成冰锥伴随着剑气向景元袭去,尘土飞扬。

“彦卿”慢慢的走了过去,看在躺在地上的景元,除了胸口的血洞之外,他就像睡着了一般,“彦卿”缓缓蹲下身,抱住景元,豆大的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滴落,抬头的一瞬间,他以为出现了幻觉——一个面色惨白的自己正在盯着他,他的年岁像是几年前的自己。

彦卿以另一个自己的视角的看着一切,这个未来简直糟透了,比上一个自己更加真实,他不断的祈求自己不要动手,盼望着将军能够恢复,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自己杀了将军。

在视角转换的一瞬间,彦卿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到了全貌,那个比自己仅仅年长数岁的自己。

“你……是我的幻觉吗,也是,也是这个年岁,我眼睁睁的看着将军与幻胧对决后重伤,也是这个时候我押送卡芙卡前往幽囚狱(开拓者拒绝帮助的选项结局),也是这个时候药王秘传的余孽用炸药炸开了幽囚狱,大量犯人越狱,如果我在努力点,细心点,我也不会将那颗被换掉的,能够加速堕入魔阴身的丹药当成补药送给将军……是我,造就了一切……”

“如果幻觉是用来让我后悔的,我已经,悔了……”

“彦卿”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就倒了下去,青年人的情绪和身体的损伤疲倦让自己撑不下去了。

彦卿呆呆的,刚想说些什么,耳旁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又再次陷入黑暗。

景元: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彦卿:就没有一条he嘛!

非根据皮套花纹那种刻板印象,我都拟人了就大胆尝试吧。

灵感:黑暗迪迦时期,所以整体是黑白灰,但是紫色是我心目中认为迪迦最灵气的颜色,所以采用紫瞳。耳朵是精灵耳,发色为浅灰。

衣服:偏向欧式贵族风(统治君主),白色金纹礼服镶嵌紫系列配饰。也是特意选了紫和金这两种华贵的颜色作为点缀。黑色内里没有延伸想法,单纯是配起来好看(嗯对。)

性格/特征:自主情感较为缺失,常出现幻象。

彩蛋:画面中,迪迦处于阴影/背光中,唯一的光源不知从何处照射下来,恰好打在了手上那颗莹亮剔透的晶球,球体表面隐约泛起了红紫金交辉的色彩。

描改了superappleman老师的虎视眈眈

是稿,感谢稿主让我能画一次旗袍芙芙

“是小光,大地,勇海,剑悟当反派的事情了。”

“在我的设定里,我把他们称为加班四人组,而小光=银河又不=银河,后面会讲私设”

注:这是一篇全员友情像的文,看前看预告,有ooc!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第二天一早,在小光的催促下,众人便看起了自己较重要的台词。

“所以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光之战士呢?是,我是自愿堕入黑暗,那又如何?你管的着吗?”勇海...

“所以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光之战士呢?是,我是自愿堕入黑暗,那又如何?你管的着吗?”勇海用着最欠的语气说着最欠的话。

“你看我的手臂,当初他可是被那群宇宙人硬生生的拿一把刀给砍断的,那种疼痛我到现在为止我还记得!要不是前辈!我恐怕就要在那个肮脏的地方呆一辈子了吧!”大地愤怒的吼道,看来已经把自己带入角色了。

“大地这个样子有点疯,但又很可怜。”来自某位耳机宝宝的评价,但你是不是也忘了自己的剧本了呢?

“是,可是那又如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迪迦奥特曼?”剑悟用着最轻蔑的语气说着。

“我的确是那群孩子的引导者,但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小光缓缓说道。

在练习了一阵子的反派语气和动作后,众人坐在会议桌指定位置上,身上都披着黑袍,准备来一场奥斯卡级别的演戏。

“今天,谁去给那些光之战士添点堵呢?”小光缓缓说道。

大地擦拭着哥莫拉的手停了下来,终瑞也随即闪了两下。

勇海也有饶有兴致的转过头来。

剑悟摸着露露耶的花瓣的手顿了。

“要不前辈,我去吧!正好整天呆在实验室里做发明,真的是很无聊呢!给那个群高高在上的光之战士弄点麻烦多好玩啊!”勇海笑嘻嘻的说。

而其他两人也没反驳,也就是默认了。

“好,那Y[代号]你去吧!不要让组织失望。”小光淡淡回应。

“那是当然的啦,前辈!”勇海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一扇门便出现在了眼前,随即他便走了进去。

再出去时,他便来了一座高楼上面,下面看正好能看到城市的繁荣美景,不过应该很快就没有了。

在大地前辈确认下方没人且能拆的位置后,勇海随即掏出了回旋闪光,拿出了一块艾雷王水晶,缓缓插入回旋闪光,摇了三下。

“艾雷王”

下一刻,艾雷王便出现在了城市里,准备开始大肆的破坏。

“艾雷王,这里和那里还有那边可以踩,其他的都不要踩,注意!不要踩到人群!”勇海叮嘱完后,艾雷王便小心翼翼地开始踩踏起来。

此时在一个大屏幕里,放映的正是勇海放艾雷王破坏的场景。

“别说,世界意识桑给的这个屏幕也是真的大!”剑悟感慨地说着。

“是啊,不过要让勇海小心点,毕竟过一会儿,那群光之战士就会出来了呢。”大地淡淡地说。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小陆正在思考,为什么今天是他出来买菜呢?明明是前辈们来怎么让他出来的呢?小陆思考

但下一刻,地面就开始晃得不停,一阵吼声传来,小陆赶忙望上一看,是艾雷王,怎么会突然出现怪兽呢?明明地球都已经和平好多年了啊!

但尖叫跑走的人群让小陆没来得及想这么多,急忙拿出捷德升华器,开始融合升华。

“融合,与我,携手战斗吧!捷德!”

“捷德奥特曼原初形态”

下一刻,捷德奥特曼出现在了城市中,而勇海正在不远处的大楼上。

“竟然会是,小陆前辈!”勇海喃喃道。

会议室内:

看着在屏幕中出现的捷德,众人都有些意外。

“原来是小陆吗?我还以为会是赛罗桑呢!”大地有些遗憾的说,毕竟还能分析这个世界赛罗桑的数据呢。

“我也以为会是赛罗桑呢,没想到是小陆前辈呀!”剑悟高兴的说着。

“那就看看这个世界的小陆实力怎么样吧。”小光语

出现在城市中的捷德,立马就去和艾雷王撕打了起来。

打了一会儿,小陆准备一发光线了解了艾雷王。

“槽了,可千万不能让小陆前辈知道发现艾雷王水晶!”

毕竟被发现了,可是会找同样拥有罗布水晶的活海哥呢。

勇海见此,便打算变身为布鲁奥特曼。

“水流伴身,碧蓝之海。”

“布鲁奥特曼,跃水形态”

下一刻,黑暗布鲁当当登场,且用着大地制作的超强防护盾挡住了捷德发射的光线,还偷偷地把艾雷王收回到了水晶里面。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小陆也跟我们世界的小陆一样强呢!”大地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前辈,不过我们也不是很弱啊。”一个问句,却被他说成了陈述句。剑悟在黑袍里的那双眸子,散发着丝丝冷意,他也很期待与他那名义上的大哥见面呢。完全代入角色了

等到烟雾散去时,捷德本来以为艾雷王已经被消灭了,可接下来的场景就让他愣住了。

一个黑蓝色的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堕入黑暗者!”捷德脑子里不由得闪过这个词,毕竟他的父亲也曾经差点堕入黑暗,他自然是知道堕入黑暗之人是多么的可怕。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那头艾雷王是你放的吗!有你为什么要堕入黑暗啊?”小陆的声音带着些气愤。

虽然表面上的勇海是那种冷漠的神情,但实际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陆前辈!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真的非常抱歉啊!(毕竟他并不打算攻击捷德前辈)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问题啊!”勇海带着自嘲的语气开口。

“不过,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捷德奥特曼。或者我可以称呼您为,捷德前辈?毕竟,我可不想跟你打。”他笑着说。

这话说出口,捷德便知道面前的这个喑坠奥与之前的敌人不一样,不过他比较在意的事情是。

“你为什么要叫我前辈?我们认识吗?”

这话说出口,双方都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勇海轻笑打破了僵局。

“或许吧?这个我并不打算回答,但是我们组织有个消息要通知你们,就是下次我们会给你们来个大惊喜!”

话一说完,门阀敞开,勇海便走了进去。

“站住!”捷德刚想去抓住那个喑坠奥,可惜,下一刻门阀便关上了,他想去追也追不到了。

“看看这件事情该跟佐菲队长他们商量一下了。”捷德暗暗地想。

另一边:

勇海刚一回到基地便立马倒在沙发上,这次和小陆前辈的对峙可把他吓得心砰砰跳,不过幸好没露出破绽。

“真的是吓死个人了,你们知道吗?小陆前辈看见我破坏城市的眼神有多恐怖啊!”勇海立马说道。

“的确,不过不久之后,小陆应该会把这件事上报给佐菲队长,这件事情会引起他们的重视。”大地淡淡的分析道。

“大家都去好好的休息去吧。”小光此时开口道。

“而明天,我们要合力干一件特别大的事。”小光笑着对所有人说。

“那就是

闯入光之国科技局!”

(下一章终于要写到闯入科技局的片段了!)

*是企鹅的亲友约稿_(:з」∠)_她只点了迪古和戴飞,另外两对是我想着写都写了所以干脆一块加上的。

*含迪古/戴飞/佐迫/艾空,是地球对于当了奥特战士人间体的小孩都被拐跑了的一些怨念

*迪古写得详细一点,后面的都会直接进入正题(见亲家)

1.

初次见到那位女性时,大古很狼狈。

他刚刚结束与怪兽的对战,但为了不让队友们担心,必须以最快速度与他们会合。

于是他一路跌跌撞撞,扶着粗糙树干在林间穿行,赶往居间惠事先通知过的集合地点。

然而小腿处、方才被怪兽一口咬穿的的地方正在往外渗血,他的力气也渐渐流失。

大古最终倒在了一座似乎早...

大古最终倒在了一座似乎早已废弃的简陋木屋前。

等大古再次醒来,天色已入黄昏。

“别担心,我已经通知胜利队了,他们大概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过来,毕竟这里的地形比较崎岖。”有一阵醇厚的奶香气飘进他的鼻腔。

这道声音很温婉,是位女性。

大古悄悄握住腰侧的手枪。

傍晚,山林,年轻女子,废弃木屋。

随便拿出两个词来都能讲个恐怖故事。

“我没有恶意,只是一名登山的旅人,恰巧遇见了重伤的你和这座虽然破旧但幸好有炉灶和柴火的木屋而已。”她端进来一碗奶油蘑菇汤,色香味俱全。

大古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从早上出战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过,变身迪迦战斗又要耗费大量体能,之前神经紧张的时候感觉不出来,现在美食在前,肚子马上就背叛了他的警惕心。

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名女子,头顶戴着被翻上去的护目镜,身上穿着粉黑相间的登山服,门口放着她的背包和帐篷。

确实只是个普通的登山客而已。大古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向女子道了声谢,接过碗就吃起来。

女子在他狼吞虎咽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温和的注视。

简直像是看着孩子好好吃饭的妈妈一样。喝下最后一口汤,大古突然想。

“大古——”

“大古!”

耳边传来同伴的呼唤,他回神,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而当他想要向女子道谢时,悚然发现,她和她的东西在眨眼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会再见的。]带着笑意的女声传入脑海。

大古第二次见到那名女子是在打败加坦杰厄,他与迪迦本尊初次见面时。

其实在相遇之前,他们两个已经凭借火花棱镜的联系在梦中数次交谈了。

从壮丽的玫瑰星云到烂漫的春日早樱,从猎户座千年不遇的流星雨到地球百年一见的蓝月亮。

他们从月升聊到月落。

大古每一夜都与光相会,听光徐徐述说那些谱写在宇宙中的绮丽之歌。

直到加坦杰厄来临的那一天,迪迦自联系建立以来第一次没有等到大古。

同一时刻,他察觉到分身的力量重新变回了石像。

大古出意外了。年岁难言的猎户座初光已经很少再有那么心慌的时候了,他几乎是在意识到情况危急的那一刻就飞身赶往那个地球。

然而当他赶到以后,看到的不是三千万年前的噩梦重演,而是黑暗消散、光明破云而出的奇迹。

在分身消散的那一刻,他看到他的人间体望向他,笑着对他说——

欢迎来到新的地球。

从拟人态换回本体,迪迦伸出自己的手,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愿意。”大古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放到那银白的掌上。

他注视着那双莹白的眼灯,重复道:“我愿意。”

我愿意同曾经那般与你并肩作战。

我愿意与你一同遨游星河璀璨。

我愿意与你此生相伴。

因为我爱你。

“迪迦,对吧?”似曾相识的女子在他们手拉手返回胜利队的时候拦住了他们。

那一次记忆犹新的经历和她准确无误叫出拟人后的迪迦,两件事加在一起让大古警铃大作,下意识把刚交的理论上并不需要他保护的男朋友挡在了身后。

然而男朋友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他cpu干烧。

“你是……地球?”迪迦抚抚大古的肩安慰他,氤氲起一层金雾的褐色虹膜看上去流光溢彩。

她点点头,一句话也不再多说,打了一个响指,背后原地打开了一扇门,门后是显而易见的宇宙群星。她示意迪迦和她一起进入。

迪迦拦住了脑袋晕晕乎乎却还想与他同去的大古,跟着地球进了门。

“大古,你确定你要和他走吗?”地球水润的黑眸看着她的孩子,希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答复。

毕竟跟着光之战士到宇宙惩恶扬善可是个体力活,她这温温柔柔身体脆弱总被绑架的好孩子要是出了个什么好歹该怎么办?

别以为她不知道,隔壁地球可都说了,有的奥特战士为了拐走人类无所不用其极,那个勇敢又温柔的孩子虽然和那个奥特战士分开过,但最后还是被拐到另一颗行星上生活了!

“是,”大古神色郑重说,“我已经想明白了,和迪迦在一起是我的选择。”

胜利队……胜利队表示随大古喜欢,他们相信迪迦的奥品,绝对不会做什么始乱终弃的渣男的。

他们尊重并且祝福。

地球:……

从此开始,被奥特战士拐走的人间体日渐增多。

2.

“你和……戴拿在一起了?!”麻衣失声大喊。

飞鸟挠挠头,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但面对小姑娘的惊异还是挺起胸膛回复:“没错!”

喜比队长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心梗。

他一直认为飞鸟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但实际上很有分寸,是不让人讨厌、甚至隐隐有些讨喜的张扬肆意,吸引一些情窦初开的姑娘是很正常的事。

可没想到连奥特曼也会喜欢上他啊!

想到这里,他强撑着看了一眼傻大儿身旁那无比熟悉的奥特面孔,撑着桌面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良的脸色有些古怪,她抱臂而立,问:“戴拿喜欢你哪一点?”

“良!什么叫喜欢哪一点,他肯定是喜欢我整个人啊!”察觉到她话中的嫌弃,飞鸟难以置信又理所当然地说。

戴拿不说话,但配合地点头,眼灯始终对准人间体方向。

“不行!我不同意!”

来了!星光的战士心中一动。

超级胜利队的坚固大门在来人面前不堪一击,冷面的女子一进来就是一拳朝着戴拿脸上呼过去。

这一拳的速度不慢,但凭借戴拿的身手完全可以避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让那一拳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它原本的落点——他的左侧脸颊上。

会议室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一时没有人出声。

“你大哥迪迦八年前带走了大古,现在你又想带走飞鸟是吗?”发泄过后,女子看上去平静了些许,但那一双充满怒意的杏眸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在场唯一的光之战士。

这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可就多了。喜比刚助几乎是在一瞬间想起了TPC档案中的圆大古队员。

所以档案中说他退役后不知去向原来是和奥特曼一起离开了吗?

……所以飞鸟也要和戴拿一起走?!

意识到这一点的喜比队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戴拿换成了拟人态,与迪迦的拟人态多有相似,一看就是兄弟俩。

来之前飞鸟告诫他少说话,现在他真正要应对的对象来了,终于能解除禁令了。

“没错,我大哥和大嫂以及我和飞鸟都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已经相约要一起去看猎户座的星云鲸迁徙了,而且我把飞鸟带走又不是不回去了……”

戴拿三寸不烂之舌可不光是在床上起作用,在说服丈母娘这方面也是起的到很大作用的。

星光战士看着原本怒火中烧的地球女士的脸色逐渐缓和,内心窃喜。

有戏!飞鸟看着男朋友舌灿莲花,把他抽象意义上的「母亲」哄得眉眼带笑,只能在一旁目瞪口呆。

“……所以,请您同意我们两个的婚事!”

喜比刚助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

他也被戴拿刚刚那一番话说动了。

爱情这东西毕竟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旁人不好多加置喙。

他也没有地球……女士那么大的怨气,只要飞鸟开心,那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当然,良和麻衣她们怎么做,他就管不着了。

虽然过程曲折,但最后还是抱得美人归了呢,戴拿。

3.

“失礼了。”少女微微欠身,优雅有礼的举止让作战指挥室中的Guys队员们手忙脚乱。

“不!应该是我们这边不够周到才是……”哲平无措地摆摆手。

“您先来这边坐!”木之美拖过自己的座位来。

其他三人——未来从刚刚点出少女身份起就一直呆呆站着,迫水队长还没回来——也是不知所措,双手在空中乱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呵。”少女轻笑,与外表严重不符但与气质意外和谐的慈爱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像是长辈对出色晚辈的赞许和喜爱。

他们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呲——”指挥室大门打开,迫水队长带着他的咖啡杯回来了。

少女回首看向他,眼神中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审视:“您好,这位寄身于我家孩子身上的战士,不打算露个面吗?我知道,你对我家孩子有些超出战友的感情。”

迫水下意识看向其他人,却见方才还保持着诡异场景的队员们都凑了过来,一双双探照灯似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直到一团光从他心口位置慢悠悠飘出来。

[抱歉,我的能量有些不足,如果不与迫水合体的话就只能暂时维持这样的形态了。]

宇宙警备队的队长言辞恳切,不卑不亢,颇有君子风范。

如果不是方才地球妈妈【真理奈:这么叫是可以的吧?】说出来他的意图,恐怕Guys众人真的会傻乎乎地这样认为。

可现在就不同了。

他们一定会守护好队长的贞操的!

决心很不错,但架不住双方早已暗通款曲。

“……我曾离开过您的怀抱几十年,但您对我的这份爱我确实感受到了,至于我和佐菲的事。”Guys的队长兼总监大人与身旁漂浮的光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发出一声笑。

“——请放心交给我们自己吧。”

少女坐在木之美的座位上,静静听完他们的历程,最后微笑着献上祝福:

“你们的相爱不是第一例,但我希望,你们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棒打鸳鸯而来,毕竟作为一个曾经驻守过许多奥特战士的地球,她同样见证过许多段与此相似却有着截然不同结局的感情。

团和安奴,乡和秋子,星司和夕子,源和百子。

与佐菲一样,他们同样有着一颗热忱之心,只可惜命运嘲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但是,如果可以,她希望至少有一对可以如愿。

4.

“星球意志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虽然盖亚奥特曼和阿古茹奥特曼的存在已经证明地球存在自我意识,但没想到我们的地球也会有……”梵顿星人绕着面色冷淡的少年来回转,手中试管里粉红色的液体不断震荡,语气是少有的狂热。

一旁的神木队长从他的话里提取到关键信息,面色严肃起来:“博士您的意思是,他就是「地球」,对吗?”

“是这样没错!”格尔曼博士兴奋肯定。

橘副队长立刻向少年肃立鞠躬:“有失远迎。”

其他队员也反应过来,连忙鞠躬。

“不必多言,我是来找大空大地的。”少年脸色并未缓和,而是指名道姓地点出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他一双明眸如寒星,死死钉在了刚从实验室过来的僵住的青年身上。

——准确来说,是钉在了他腰间的金色终端上。

“艾克斯奥特曼,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因为艾克斯暂时不能以实体出现,于是他的好搭档兼新上任男朋友只得变身,一人一奥一同面对地球大家长。

少年不说话,自上而下扫视了一遍体色银红黑交织的奥特战士,黑眸中显出点微不可查的忧虑。

“你的身体并不完整,就算加上大空大地的数据也还是有很大一块缺漏。”

“……如您所言,我在到达地球之前一路追击格力扎,把它撞进了太阳里引发了奥特耀斑,我也因此失去了实体,只能以数据的形式存在,所以数据有所丢失大概也是那时造成的。”

听完艾克斯的解释,少年眼中的忧虑愈加明显。

“你自己都这样破破烂烂,我怎么能放心把大空大地交给你。”

神木队长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他怀疑是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地球现在像是在嫁女儿时因为男方是个穷小子而担心女儿以后受委屈的岳丈呢?

看身旁橘副队长的表情,她的想法应该和他差不多。

阿渡最先沉不住气,一句疑问脱口而出:

“您怎么说得好像大地要嫁给艾克斯一样?”

地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地球重新把艾克斯用目光扫了一遍。

“难道不是吗?他们两个的灵魂频率基本可以共振,我上次见到这种情况还是隔壁拿着辉石的小孩和慈爱的勇者。”

Xio炸了,物理意义上的。

博士因为太过激动于是摔了试管,没想到其中琉依新研发的药品突然反应产生了爆炸和浓烟,一屋子人除了一奥一球外都在咳嗽。

然而这些都不能阻挡博士八卦的步伐。

“咳咳……所以你真的和大地在一起了?!”

“是的,就是在打败格力扎后不久,我本想离开地球,让大地重回平静的日常生活,但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而我也有同样的感情。”艾克斯圆润的眼灯闪了闪,肯定了他的说法。

“就像他说的那样,”艾克斯看向少年,“我和大地是从灵魂深处就相互吸引的。”

而就在他承认关系之后,地球的眼睛突然亮起了金光,令人措手不及。

那光芒虽然绚丽,但并不刺眼,刚从呛人烟雾中挣扎出来的众人看得入迷。

金光从他眼中流出,汇成一团光球,然后迅速融入了奥特战士的X形计时器里。

“我帮你补全了那部分数据,但你必须承诺我一件事。”

少年自出现以来就清澈无比的瞳水忽然泛起涟漪,理论上来说并不存在的眼眶也渐渐变红,但他还是一脸平静。

或许并不是平静,只是他暂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达而已。

艾克斯怔忪一瞬,马上郑重询问:“请说。”

“我要你…和大地那孩子永远相伴,能做到的吧?”

“当然,不如说……”

一人一奥的声音同时响起。

“本该如此。”

每一个地球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获得幸福。

—END—

上班整理文件夹的时候,发现草稿文件夹里面有个两年前画的(挠头)

2022年7月7日。。。阿西吧和现在差距(p3)好大啊,线稿也各种毛病,光影全是糊的,本来想改的,结果……天杀的我以前图层乱得一批改不动QAQ

感觉以前的产粮好像一坨emmm算了发出来就当没这回事了!!(抱头鼠窜)

真是魔幻的一天啊……(感慨)

托雷基亚:“加班!!我爱加班!!谁也别拦着我我一生出来就是为了加班!!!什么?!局长不愿意?不行希卡利你给我过来加班!!!”

希卡利:“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就是加班(平静)托雷基亚休要抓我,泻药拒绝以下犯上你是局长我是局长?!”

特利迦德凯:“尼桑你们ooc了……”

微量cp泰托茹盖德奏

迪戴盖茹特德一家

全篇奥设炸裂,总结:托雷加班阿光逃离,霸道地妈娇夫海爹,爱smile迪迦社恐戴拿慎入

及至目送托雷基亚火速离去追着希卡利的身影...

及至目送托雷基亚火速离去追着希卡利的身影,泰迦几人还是一脸懵逼。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优幸……我好像看到白的托雷基亚了……他刚说他要干什么?”

优幸神情恍惚:“我想应该不是幻觉……但是他说他要把希卡利前辈抓回科技局……加班?”

风马呆滞着:“肯定是882……”

“但是他有托雷基亚之眼……”泰塔斯扶额。

所以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将事情倒回十分钟前。

原本三重小队正在非常愉快的群殴怪兽,但是怪兽身上突然出现一道白线“咔”的一声裂开了,往后看希卡利手配光剑正面色严肃的站在原地。

“是你们几个。”

泰迦见他面色不好看,忍不住回想起在科技局的悲惨时光,下意识问道:“又要抽光粒子?!”

风马暗叫不好已经准备逃跑,泰塔斯默默退后几步,优幸微笑面对。

却不料希卡利非常疑惑的问他们:

“我又不是托雷基亚抽你们光粒子干嘛?”

“……啊?”

泰迦几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提到托雷基亚,希卡利抬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感慨道:“托雷基亚啊……刚来到科技局时也是一个非常内敛的孩子。”

所以到后来托雷基亚是怎么逐渐疯狂走上热爱加班+没事抽抽光粒子这条不归路的呢?希卡利非常痛心。

甚至还要逼迫他这个科技局正牌局长!鼓动全科技局员工加班!!简直是杀奥诛心!!!

而且对于这股陋习,泰罗他们几个居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能因为托雷基亚是你对象就包庇他!!

总之希卡利现在已经逃了,谁都别想逼迫他加班!

不知道希卡利在想什么的三重小队只觉这个世界真是太魔幻了。

抽光粒子这件事托雷基亚暂且比不上您谢谢。

“希!卡!利!”

在他们身后一道充满幽怨的声音响起,转身,托雷基亚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友好”的站在那。

嘶……他啥时候白回来了?

“科技局局长就是这样起带头作用的?!”

再转身,希卡利已经穿上了铠甲。

卧槽阿光黑历史猎手骑士剑!

只见他面带微笑转身逃离,丢下一句话:

“你这辈子都休想让我加班!”

再再转身,白托掏出托雷基亚之眼变回了他们所熟悉的模样。

“看什么?要抽光粒子?”

泰迦几奥才不想引火烧身,摇头如甩浪。

托雷基亚也就是随口吓唬一下,又继续去追奥了。

“希卡利你给我站住!!快点回科技局加班!!!!”

“这个世界绝对疯了。”

优幸抬头望天,评。

托雷基亚在抓希卡利加班,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个世界绝对疯了。”

不然他们打死也看不到一脸邪魅的三哥腿咚一脸羞涩的四哥。

等等……羞涩?!

什么时候这两个字能跟阿古茹扯上关系了?!四哥你ooc了知不知道!!

太他妈癫了,只见盖亚挑起阿古茹的下巴说道:“我很喜欢这样的阿古茹呢……非常可爱,让我忍不住想对你做些别的事情……”

阿古茹羞红了脸看着他,盖亚慢慢凑近……

嗯……这个场景就非常少儿不宜,三哥原来你是想反攻吗?

特利迦眼疾手快捂住德凯的眼灯。

特利迦:我要守护我纯洁的欧豆豆!

德凯:泻药,其实我懂得比你还多呢五哥

就在这时迪迦戴拿进来了。

特利迦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哥二哥快来!三哥四哥变得好奇怪!!”

不料迪迦脸上洋溢着笑容冲上前抓住了特利迦的手(德凯顺势逃脱)大声道:“扳机不要着急嘛!smile~smile!”

特利迦:……???(一瞬间面色惊恐)

大哥你怎么了大哥!!smile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啊大哥!!!

“来呀扳机,你不想smile吗?”迪迦歪了歪头。

“……没有啊大哥,”特利迦扯出一个笑容,“但是三哥四哥他们有点不对劲……”

德凯在迪迦特利迦看不到的地方冷漠道:“大哥看起来也没多对劲。”

“没有啊很对劲,”迪迦看了一眼他们,“瞧瞧他们正在多么快乐的smile啊!”

此刻阿古茹盖亚似乎要进行到的步骤了,于是速速离开了现场。

特利迦:……(面色痛苦)

如果可以,未来几天他要远离smile了……

德凯在一旁煽风点火:“来呀五哥,你不是最喜欢smile了吗!”

特利迦:……('-')ノ)`-')

他要把这个臭弟弟丢走!换奏大来!

戴拿默默看着这一切,想远离。

但是德凯不会放过他,他微笑着靠近牢牢抓住戴拿的手:“二哥怎么不笑啊,是不想smile吗?”

戴拿:……?

这一下子把迪迦的目光引了过去,他松开特利迦(特利迦:谢谢你呆壳儿)转头抓住戴拿,不满道:“戴拿怎么不笑了,要克服社恐啊!”

……真是活久见,戴拿能跟社恐沾上边了,大哥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确实没有,迪迦还一本正经的捏着他的脸对他道:“戴拿你要多笑笑呀!smile~smile!”

戴拿:……

生无可恋的仍迪迦上下其手。

——来点小段子——

第二天性格变回来的希卡利找上了托雷基亚

希卡利:“我愿意成全你了托雷基亚,投入加班的怀抱吧!”

托雷基亚:“?滚呐!”

德凯:“五哥。”

特利迦:“嗯?”

德凯:“smilesmile”

特利迦:“……”

所以这绝对有毒吧!

德凯你个天然黑!!

阿古茹:“你喜欢我那样,盖亚?”

盖亚:“……”

阿古茹:“别的事情是什么?”

阿古茹:“今晚继续试试。”

盖亚:“……我要去看看我梦了。”

德凯:“其实我五哥的smile是跟大哥学的。”

evil:“你有病吧!”

鬼知道什么时候录的像.jpg

evil:“……录像发我。”必须去犯一波贱。

德凯:“去买奏大的煎饼。”

evil:“?有病!”骂骂咧咧的执行。

5.

德凯:“其实我二哥是个社恐。”

赛罗:“?你是否清醒?”

赛罗:“录像发我。”

德凯:“可以,但是下次奏大给你煎饼得收下。”

赛罗:“……可以。”塞给泽塔。

是平成一家见到曾经的自己的故事.

迪迦和特利迦会见到自己的黑历史()

盖亚和阿古茹会遇见曾经脾气很不好的自己

戴拿……戴拿他和德凯最轻松了咳咳

迪迦和特利迦的过去会以黑暗迪迦和黑暗特利迦代称

过去的盖亚阿古茹和戴拿则会以[盖亚],[阿古茹]和[戴拿]代称

含有茹盖要素

OOC致歉

一般情况下,迪迦都是很淡定的,毕竟他是出了名的佛系老人迦

除了皮上天的戴拿...

除了皮上天的戴拿,时不时互相家暴的盖亚阿古茹,沉迷加班无法自拔的特利迦之外,没有什么能让他轻易破防的

——这里夸一下德凯,德凯是真的省心.

虽然说德凯的省心是被他小祖宗兼人间体逼出来的——天天照顾不省心的奏大逼得德凯自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男妈妈.

所以一般来说,除了他弟弟之外没有奥能让他破防……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显然不是一般情况.

迪迦木着一张脸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黑暗迪迦,脑袋上的疑惑都快凝聚成实质了——你从哪里冒出来了的?!

哪个家伙又把他体内的黑暗力量抽出来了?!

让他好好歇着不行啊?!

黑暗迪迦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身为光之巨人的迪迦,微微勾起嘴角:“真没想到……三千万年之后的我……也会和那群光之战士沦为一丘之貉啊……”

迪迦:………

明白了,你从三千万年前来的是吧?

头好疼,感觉整个奥都不好了……

他以前的性格是真的……这样子的吗?怎么说出口的话这么欠呢……欠得他都想揍这奥一顿.

黑暗迪迦见迪迦迟迟不说话,顿感无趣:没想到三千万年之后的他不仅成为了光之巨人,还变成了一个无趣的哑巴……简直和那家伙一样.

算了,他还是出去看看现在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吧.

黑暗迪迦想出去瞅瞅,结果在他眼里跟个闷葫芦似的迪迦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抬头朝他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到这里,但是……你现在还是不要出去比较好哦.”

“要是让我的弟弟们看见你……那可就糟糕了……”

迪迦表示他并不想看见那样的场景,本来曾经当过黑道大佬就要被念叨一辈子了,要是现在还让他们看见自己曾经的黑历史那还得了?

到时候估计他们更不会放过自己了,哪怕是大哥的威严都阻止不了他们暗地里蛐蛐自己的黑历史.

所以迪迦,觉得他绝对不能让黑暗迪迦乱走.

黑暗迪迦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看着迪迦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拦得住……等下,你哪来的弟弟?!”

放狠话放到一半的黑暗迪迦突然注意到了迪迦话里真正的关键词.

那一刻,眼里的暴戾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错愕:这奥是三千万年之后的他自己吧?他有弟弟?他哪里的弟弟?他怎么不知道?

“你别管我哪来的弟弟.”迪迦微笑着拍拍他的肩:“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别在我弟弟们面前出现,知道吗?”

别看他现在已经很佛系很温柔了,真要打起来的话,那他也是不虚的哦.

——面对着黑暗的自己逐渐找回黑道大佬气势的迪美人

——咋,你也要和自己打一架?

没有得到答案还反被威胁的黑暗迪迦冷笑道:“威胁我?”

那就不好意思了……他可是很不喜欢被威胁的呢……

眼看两位迪迦就要打起来了,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了一声巨响,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接着突然出现了剧烈的地震,平成一家的房子直接被震塌了

盖亚你在干什么啊!

和黑暗迪迦一起躲开碎石从房子里面飞出来的迪迦心生恼怒,然而呼喊盖亚的声音还没出来,就先被不知道哪来的海水淋了一头

阿古茹你又在干什么啊!

一腔恼怒的迪迦朝不远处正干架干得热火朝天的俩奥看去,在看清楚之后那股愤怒瞬间转化为了惶恐——他们下手怎么这么重啊?!

以往他俩家暴不也只是顺便打打吗!今天这怎么看起来都像是下了死手啊?!

不是,[盖亚]你直接举起一座山往阿古茹头上砸啊?!你对象不要了?!

[阿古茹]你居然掐住盖亚的脖子把他往海里按?!你对象也不要了?!

黑暗迪迦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海水,本来想和迪迦干一架的,结果迪迦脸上这震惊的神情属实是有点把他逗乐了,于是面带愉悦的问了一句:“这就是你的弟弟们?”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有这样的弟弟们还真是为难他了,毕竟看起来可不像是听话的样子呢……

“……不准说他们坏话.”迪迦面无表情的警告了黑暗迪迦一通,然后在看向盖亚和阿古茹时又换上了另一副担忧的神情:“盖亚,阿古茹,你们在做什么?”

“不要再打了,快住手!”

正处于生死决斗之中的[盖亚]和[阿古茹]听到有人在呼唤他们的名字,互相毫不留情的朝对方下死手的攻击停滞了瞬间,他们偏过头看了迪迦一眼,面上是迪迦全然陌生的漠然.

他们并没有听迪迦的话,只是再用一种奇怪的视线看了一眼迪迦之后就又自顾自的打了起来.

好好好,现在连你们俩也不听大哥的话了是吗?

——老人迦の气急败坏

黑暗迪迦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看来你的弟弟们确实不听你话啊……你这大哥当得也太没面子了.”

还不如他手下的希特拉和达拉姆听话呢.

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在三千万年前的自己面前丢面子……所以说他三千万年前真的有这么欠吗?!

难怪当时看他不顺眼的人那么多……这样看起来真是毫不意外呢……

——为当年年轻气盛的自己痛心疾首の老人迦

好在事实上盖亚和阿古茹其实并没有叛逆,起码这个时候的他们并没有.

一旁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迪迦应声望去,发现又一只盖亚艰难的从一片废墟之中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之后伸手把同样被压在下面的阿古茹拉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们俩呆立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正打得死去活来的[盖亚]和[阿古茹]沉默了.

真下死手啊……他们打得是真狠呐……有种完全不顾对方死活的美感,这么大个地方都不够他们发挥的,直接被他们拆完了.

盖亚和阿古茹默默对视一眼,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不是,咱俩当年……打得有这么激烈?

相比于他们这些年来的打打闹闹……这才是真正的打死对方不偿命的家暴吧……

“……盖亚,阿古茹?”

他们俩怔愣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喊他们的名字,于是他俩默契的转过头看着迪迦乖乖的道:“怎么了大哥?”

迪迦看见这个场景,自然明白了他们俩大概也是遇见了和自家一样的事——指突然遇见了过去的自己

只不过……

迪迦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远处正打得你死我活的[盖亚]和[阿古茹]

沉默半天憋出一句:“……你们俩当年……也挺凶啊……”

阿古茹也就算了,那时候的盖亚怎么都这么暴躁呢……和现在的他差别未免也太大了些………

盖亚、阿古茹:………

能得到大哥你这样的评价……他们属实是惶恐了………

阿古茹默默的看向一旁饶有兴致看热闹中的黑暗迪迦,承让道:“还是比不上大哥你的.”

毕竟再怎么样他们也没黑化过对吧?也就平常的时候打打闹闹一下——虽然这个“打闹”下手比较重……但总比作为黑暗巨人到处东征西伐好吧?

阿古茹你是懂得该怎么往他心窝上扎刀子的………

“……”黑暗迪迦倒是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但是他不喜欢有人用那样打量的视线看着他,于是他看着阿古茹,嘴角扬起一丝危险的笑意:“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大哥你以前是真的凶啊……这么黑社会的吗?

“……我说过了.”迪迦深吸一口气,看着黑暗迪迦的眼神隐隐蕴含着怒气:“不准这么对我的弟弟说话.”

“你管我?”

黑暗迪迦一字一顿的回,字里行间尽显挑衅之意.

于是一场在迪迦和迪迦之间的大战,就这么一触即发了.

盖亚和阿古茹看了看那边正在大战的他们自己,又看了看这边和自己掐起来的大哥,双双陷入了沉默和迷茫.

那他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该和从黑洞钻出来的两个戴拿及德凯一起聚在一起扯淡.

戴拿看着这两处激烈的战斗拍手称赞:“精彩,真是精彩,真是好久没看见盖亚你和阿古茹打得这么精彩了.”

“还有大哥……呃……大哥过去这乌漆麻黑的样子也还真是……值得怀念啊……”

“……这有什么好怀念的……”一旁的[戴拿]白他一眼:“天天看见他们那副样子我真的受够了.”

“……怎么个受够法?”从未来而来的德凯并没有出现另一个自己,于是此时就显得格外轻松惬意,还能好奇的和[戴拿]闲聊:“确实感觉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诶……”

“……我啊……我的话……”[戴拿]看了一眼戴拿,发现他并没有阻止自己发言的意思之后这才无奈的道:“我那时候可不像你们现在,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混成兄弟的……”

“但我那时候真的没想到我有一天能和迪迦他们关系这么好.”[戴拿]又瞅了瞅远处的迪迦他们,接着道:“你要知道,那时候迪迦是黑暗君主,他和作为黑暗暴君的特利迦两个总是折腾出一些很麻烦的事.”

“那个时候被他们打倒的光之巨人太多了……我每次路过都得捞人……你们懂那种感觉吗?”

[戴拿]努力的比划了一下:“就……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快准狠的开黑洞带人跑路.”

“来这里之前我才刚从他俩手下救了俩奥.”

“还有盖亚和阿古茹.”[戴拿]又看向他们两个,语气中的无奈都快溢出来了:“我每次遇上要路过地球那边的家伙,都得告诉他们最好绕着点地球走.”

“因为那两货打起来只想把对方往死里整,误伤了别人是完全不管的.”

他真的是心累啊……所以他真的想不通他后来是怎么和他们混一块的.

他们俩一言难尽的看了看[戴拿],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戴拿

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幻

他们想起来了……刚认识戴拿那会……他确实是很靠谱的性格……那他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戴拿:你们以为我以前想靠谱吗?!如果不是你们一个个都那么奇葩我至于这么累吗?!

——拿の疲惫

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下来回归自我了那不得使劲浪?

德凯对于他们的过去都不是很熟,也因此没有过多震惊,比起那些,他更好奇的是……

“……黑暗特利迦?说起来好像五哥也有作为黑暗巨人的时候.”德凯疑惑的望了望周围,却并没有发现特利迦的身影:“那按道理来说,他和他的过去应该也会在这里的……他奥呢?”

对啊,特利迦他去哪了?

盖亚和戴拿他们到处看了看,都没发现特利迦的踪迹.

这下他们可就着急了:特利迦跑哪去了?这种时候突然消失不见不会是出事了吧?

于是盖亚朝着还在和黑暗迪迦战斗的迪迦那边喊:“不好啦大哥!特利迦不见了!”

迪迦:?!

黑暗迪迦:……?

特利迦……那不是那个和他敌对的黑暗巨人们的领袖吗?

“……想不到你居然能把他收服啊……”黑暗迪迦率先停下攻击,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迪迦:“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的弟弟们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收服特利迦的……这家伙可不是会好好听人说话的性格啊……毕竟是个只会动手的哑巴呢……

正好现在有个机会可以看看……

迪迦无语的看他一眼,并不想理他,对他来说……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特利迦才行.

坦白说迪迦他们本以为特利迦不在的时候是和黑暗特利迦掐起来了,毕竟有迪迦自己和黑暗迪迦互掐的先例.

结果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俩居然相处得很和平?!

迪迦他们一脸复杂的看着化为人形围着露露耶坐着看起来相处得颇为和睦的特利迦和黑暗特利迦,实在想不通他们俩是怎么和谐相处的.

尤其是迪迦和黑暗迪迦:………

我和我的过去/未来互掐,你们俩倒是相处得好………

剑悟瞬间警惕起来,连一旁的黑暗特利迦身上都散发出了不妙的气势.

“……特利迦,先冷静.”迪迦安抚道:“现在我们暂时还不需要战斗.”

“这样吗……”剑悟听话的放下警惕,还拍了拍一旁的黑暗特利迦:“不要急,大哥说我们现在还不需要战斗.”

黑暗特利迦:………

他似乎并不习惯别人的触碰,也不习惯说话,面对着剑悟的劝告只是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黑暗迪迦饶有兴致的看向黑暗特利迦,实在不能想象一直以来和他做对的黑暗特利迦会有这么乖乖听话的时候,于是他问了:“你是怎么让他听你话的?”

黑暗特利迦可不像是会好好听人说话的类型啊……

“我之前和他打了一架.”剑悟自然而然的回答:“打完之后我们就和谐相处啦.”

“……你赢了?”

“对啊.”

不然他怎么让黑暗特利迦把力量交给他从而使自己拥有真理形态的呢?

其他奥:………

以为你是靠嘴遁……结果你也是选择武力解决问题的那一批?

——剑悟:smilesmile~

——如果能嘴遁那是最好啦,如果不能嘴遁的话,那他也略通一些拳脚.

彩蛋是两个时期的平成一家“和谐相处”的故事.

盖亚、阿古茹:……他俩怎么还在打……

迪迦:……你能安分一点吗?另一个我?

黑暗特利迦:都好吵……

[戴拿]:为什么感觉我的苦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赛罗和新生代们滞留在那个时代的故事

所以不带特利迦和德凯

他们能见到黑暗君主迪迦和黑暗暴君特利迦火拼

还能看见大地和海洋互相倾轧

只有奇迹之光,非常正常

赛罗、新生代:戴拿/戴拿前辈,此刻的你简直靠谱得不像话

平成一家早期……迪迦和特利迦在混黑,盖亚和阿古茹打得不可开交,德凯还待在未来,所以只有戴拿拿靠谱(拿子你真的我哭死)

赛罗和其他新生代们正簇拥在一起商讨现状

除了本来就没跟着来执行任务的特利迦德凯和布莱泽外

罗布兄弟和欧布也不见其踪...

罗布兄弟和欧布也不见其踪

“……帕拉吉之盾还完好,我们可以回去.”赛罗检查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帕拉吉之盾,发现它完好无损之后顿时松了口气

太好了,还以为它又要坏了呢

——论赛罗的帕拉吉之盾坏了多少次

“……但是我们和欧布前辈他们走散了.”捷德担忧的开口:“我们得快些找到他们才行……毕竟这里看起来”

“很危险”三个字还未出口

突然出现的六位黑暗巨人们便将他们包围了个彻底

其他奥:………捷德你什么时候还学了一手乌鸦嘴?

捷德:……我不知道啊

卡蜜拉冷笑一声,却不是对着他们,而是从另外一边将他们包围住的卡尔蜜拉:“怎么?连光之战士这种麻烦的猎物也要和我们抢吗?”

卡尔蜜拉手中抽出光鞭,同样冷笑一声:“他们身上的力量,该由我们夺取.”

赛罗、新生代们:噢……是盯上我们身上的能量了啊?

不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啊?咱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吗?!

但是,他们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啊!你是不是那个……特利迦桑提到过的……”泽塔突然看着卡尔蜜拉恍然大悟道:“卡……卡什么了来着?蜜拉……卡蜜拉?你是叫卡蜜拉吗?”

卡蜜拉、卡尔蜜拉:………?

其他奥:………泽塔,你连名字都能记错啊?

“特利迦?!你认识特利迦?!”卡尔蜜拉的视线紧紧锁定着泽塔,眼中的情绪极端而又偏执:“他为什么会和你提起卡蜜拉?!”

“……这其中有误会.”泰迦无奈为被吓到了的泽塔辩解:“他只是记错名字了……其实特利迦提到的是你的名字……”

听到对方只是记错名字了,而不是她想的那样,卡尔蜜拉身上的气焰瞬间没那么疯狂了

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后她发现了不对劲:“不对,特利迦怎么会和你们说话?!”

希特拉姆由衷的附和道:“那家伙可是优雅得一点也不近人情呢……”

换言之,像个哑巴一样

赛罗他们:………

啊……这就说来话长了……特利迦以后会变成一个话贼多的社牛这话是可以说的吗?

他们沉默的间隙,不满于被忽略的卡蜜拉本想趁机作妖,却突然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轻声道:

“怎么了?”

很简短的三个字,却不知为何让来自未来的光之崽崽们感到了一丝压力

昔日的黑暗君主出现在他们面前,其身姿仍如三千万年以后般绰约,其神态却淡漠而又无情,完全没有他们所熟悉的温柔和蔼

赛罗、新生代们:………靠,见到黑暗君主版迪迦前辈了

压迫感还挺强………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要是打起来了以后迪迦前辈想起来会不会记仇啊………

比如说像这样:

三千万年后正在喝茶的迪迦前辈:啊……我突然想起来,三千万年前有几个长得和你们很像的小家伙来砸了我的场子……

这可就有点惊悚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后面还有个惊喜等着他们

黑暗迪迦出现后,他的视线轻飘飘的略过眼前这几个属于光之战士的小家伙,并未将他们放在眼中

毕竟看起来年纪实在不大,似乎也没什么威胁

他比较在意的是………

“只有你们?”迪迦淡漠的视线扫过卡尔蜜拉他们三个,并无几分情绪起伏的语调中透出一丝不屑:“特利迦呢?”

如果只是他们三个,可不是他的对手

真正的能与他为敌的就只有……

卡尔蜜拉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瞧不起谁呢!”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没有特利迦在场他们没法在迪迦他们四个手中占到好处,于是……

三秒后,赛罗他们还见到了一只纯正的黑暗暴君版特利迦

赛罗、新生代们:………真是刺激呢

真正的黑暗暴君特利迦可不如同伊格尼斯所变身的那样,也不像日后化身为光明的他

他沉默而又强大,即使不说话,一举一动中也充满着强烈的压迫力

特利迦同样没有给予他们多余的眼神,他的视线从一开始便锁定在迪迦身上

因为他明白:那才是他必须要打败的对手

迪迦轻蔑的微勾起嘴角:“特利迦,如果你能臣服于我,那我们之间想必能省很多事.”

确实能省很多事,日后的特利迦可不敢直接对他们家的大哥动手

但那不是现在的特利迦

特利迦带有黑色纹路的眼灯闪过一丝暴虐的光,他并不想用言语回应迪迦,而是回报以猛烈的拳头——无愧于黑暗暴君之名.

迪迦也早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于是接下他的攻击,再一次开始他们的战斗

眼看着八位黑暗巨人已经分别一对一打起来了

赛罗、新生代们:………

不是,我们还在这呢!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我们吗?!

难道说他们真的弱到会被忽略的地步了吗?!不是吧?!

“喂!还愣着干嘛呢!”一个熟悉但是似乎年轻许多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用奇迹型暂时缩减了你们的气息,这才让他们认为你们是没什么力量的无名小卒.”

这群小孩子怎么跑黑暗巨人的地盘上溜达,如果不是他刚好路过,他都不敢想这群小家伙会有什么后果

戴拿/戴拿前辈?是你吗?这个时候的你这么靠谱吗?

最后他们还是跟着戴拿溜掉了

顺便还把他们的现状告诉了戴拿

“同伴走丢了啊……”戴拿若有所思的沉思着,随后一锤定音道:“这样吧,我帮你们找人,小伙伴走丢了这种事可不容忽视啊.”

“而且……我说不定会知道他们在哪……”戴拿认真的思索着他这一路旅行中途径的地点:“不远处的星系有颗行星叫地球,他们说不定在那.”

记得路过那边的时候那里似乎出现了异常,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多么在意

赛罗定定的看着戴拿,直把人家看得浑身不自在

“……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觉得你靠谱得有点陌生.”赛罗怀疑的盯着他道:“你不会是巴巴尔星人伪装的吧?”

戴拿:………?什么巴巴尔?

“他乱说的!”银河和维克特利紧急堵住赛罗的嘴,他们可还要去找艾克斯他们呢!这种时候怎么能得罪能带他们找人的戴拿前辈啊!

“戴拿前辈不要在意.”银河手上粗暴的和维克特利一起钳制住赛罗,嘴角却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他不慌不忙道:“他就是随口一说.”

赛罗:………

你们俩绝对是在公报私仇吧!绝对是吧!

“这样啊……”好在戴拿也并不怀疑,他只是微微点头后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嗯!”

最后小伙伴肯定是找到了的

只不过还顺便看了一场非常震撼的海陆之争而已

黑色的大地上岩浆肆意的流淌着,火山更是肆无忌惮的喷发,浓厚的烟尘甚至让作为光之生命体的他们都感到了些许窒息

海浪无情的拍打着陆地,并致力于将流入海中的岩浆熄灭,它将小块的陆地淹没,又推动着大块的陆地相互撞击,它的身躯之下已然淹没了许多本该属于大地的领土,尽管如此,它还是不满足

因为他想要的,是征服整个地球

他认为整个地球都应该属于海洋

而这可惹怒另外一位此时还脾气不好的存在

他现在的脾气就好像那些喷薄的火山一样暴躁,完全不似以后那般和蔼可亲

本就一点就着的脾气,怎能容忍对方如此挑衅?

于是他们开始了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决斗,并且还将维持着这份互相为敌的姿态很久、很久………

“……真精彩啊……”赛罗感叹道,然后话头一转:“所以艾克斯你拍好了吗?”

“放心,从我到场的那一刻起……”艾克斯微微一笑表示我办事你放心:“我就已经全程开着录像模式了.”

好激烈的战斗!太精彩了!

相比起这里毫不留情完全是下死手一般的战斗,未来盖亚前辈和阿古茹前辈闹别扭时的战斗简直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这不得留下一份录像回去好好观摩观摩?

而对此布鲁表示:“艾克斯前辈你们还是来晚一步啊……”

在艾克斯他们惊疑不定的视线中,布鲁得意的掏出自己的发明——同样是具备实时高清录像的装置

“刚刚你们没来的时候他们打得更精彩呢!”布鲁激动道:“那么多个火山同时爆发!还有那个超巨大的海啸!”

“超级震撼的啊!!!”

欧布点点头表示赞同,哪怕是他此时也难掩激动:“打得特别精彩!”

如果不是还知道他们不能离太近,他们简直都要凑过去加油呐喊助威了

“真的吗?”捷德瞬间被他们夸张的形容吸引:“我想看看!”

“不给你看!”布鲁像是护宝般将录像抱在怀里,他坏笑着:“除非拿你的绝版闪光侠来换!”

“啊?布鲁你也太过分了吧!”被后辈欺负的捷德委屈巴巴的:“绝版闪光侠……那怎么能……”

赛罗无语的看向布鲁:“欺负捷德你良心不会痛吗布鲁?”

你们新生代中为数不多的纯良派,你可真狠得下心啊布鲁

罗索也表示不赞同,他敲了敲布鲁的头:“别欺负捷德前辈.”

“……好吧.”最终布鲁还是稍微推后了一点,但不多:“那我只给捷德看!”

其他新生代:………?

好好好布鲁你玩这套

“……那看来我拍的黑暗迪迦大战黑暗特利迦布鲁你不用看了.”艾克斯一脸冷酷道:“还有超古代黑暗巨人们的混战.”

布鲁:………!

你们还看见了这种好东西呢!!!

“对不起我错了!”布鲁十分能屈能伸:“请务必让我看见迪迦大战特利迦的录像!”

别的不说,这个他是真的抗拒不了非常想看啊!

见布鲁如此识时务,其他奥也不再忍耐,纷纷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只有一个奥没笑

戴拿静静的凝视着仍在战斗之中的盖亚和阿古茹,似乎在思考

“……你在想什么呢?”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戴拿回过头去,看见那位名叫欧布的奥特曼正朝他露出微笑

“……在想为什么他们总要争斗.”戴拿如实回答:“黑暗巨人们互相争斗,身为地球之光的他们也互相争斗……”

“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戴拿低声道出自己的疑惑

坦白说他不喜欢这样,他在宇宙中像漂泊的游子一般到处旅行,却一直想寻找一个可以停留可以容纳他的“家”,但他鲜少能看见真正平和的安身之所……

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戴拿下意识抬头看去,看见赛罗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别担心,他们以后一定都能够和平相处的!”

“因为他们以后会非常有默契的欺负你.”

刚感动了没两秒的戴拿:………?

什么叫……非常有默契的欺负我?

“其实也不能说欺负吧?”泰迦试图纠正自己表哥的用词:“一般情况下,都是戴拿前辈先招惹他们,然后他们再反击的.”

“因为除了阿古茹前辈以外,迪迦前辈和盖亚前辈,包括特利迦,脾气都是一等一的好呢!”

泽塔也适时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啊,我觉得阿古茹前辈也很好的!他上次还教我摆帅气的pose呢!真的奥特帅的!”

戴拿:………?

迪迦……阿古茹……特利迦……盖亚……脾气好?!

你们在逗我吗?!

就他们四个?!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凶的?!

你们刚刚一路过来是瞎了吗?!没看见他们下手一个比一个狠啊?!

银河一看见戴拿前辈这一言难尽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不信了,也对,毕竟他现在可不认识以后的迪迦前辈他们……

坦白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他们也不敢相信后来脾气那么好的迪迦前辈他们……现在一个比一个凶………

世界观是有崩塌的,真的.

但他们后来会走到一起是真的,本来互不相识甚至剑弩拔张的他们会组成一个温馨的家.

一个无论何时都能称之为归处的家.

“总之,你以后会拥有家人的!戴拿前辈!”

最后,赛罗和新生代们用着他们各自拥有的穿越能力离开,走之前还用力的朝他挥手大喊:

“还会拥有很多伙伴!”

你一点也不孤单哦戴拿前辈!

彩蛋是回去之后把拍到的黑历史放给特利迦看的新生代们

扳机崽:住手!给我住手啊!

迪迦:嘶……怎么看这几个小家伙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盖亚、阿古茹:!怎么还有我们!!!

德凯:二哥你那时候没黑历史?

戴拿:差不多吧……但是我知道他们很多黑历史.

其他四个:戴拿你闭嘴!

不愧是我迷人的老祖宗啊,这么小这么拽。

(后面还有赵姬和吕不韦)

正文和标题完全不搭边(其实只是因为我想不到怎么起标题)

3.6k,依然是我流艾空,捏造一些情窦初开但方向错误的呆叽

————————————————

“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人类呢?”

暴雨将至,人们早已不再使用收音机来接受新鲜的天气预报,取而代之的是高级精密的数码仪器,可以精准到每一小时的温度风级降水量预计,当然它偶尔也有失败的时候,不过那显然是气象局的失误。冰冷的机器只会忠诚的执行从数据带里传播的命令,一丝不苟显示出数据。

这是暴雨前的阳光。

科学家衣衫不整的从柔软的床上四肢酸软的爬将起来,淡青色的被子褶成一团,从人类赤裸的胸膛上滑落下来。...

科学家衣衫不整的从柔软的床上四肢酸软的爬将起来,淡青色的被子褶成一团,从人类赤裸的胸膛上滑落下来。

卧室里的空调仍旧开着,冷气混着将歇一夜浓郁的重欲压在房间里较低的平面里,还有液晶电视桌上一瓶插在水里的三四朵百合香气。

“好冷。”

他连忙穿上昨夜于慌乱急切纠缠中被丢弃在地上的睡衣,勉强保住最后一丝体温。

虚拟的淡蓝色手臂从后面抱住他纤细的腰肢,隔着纯棉的上衣温情的抚摸科学家布满痕迹的皮肤,温柔,缓慢,安慰。

并不存在于三维空间里的手指,以光纤电子转化的同理,悄然顺着纽扣间露出的bug漏洞,轻而易举的触碰到被上锁的秘密文件——以人类的身躯,是如何承受近乎神明的垂爱。那仿佛轻轻一划便可以割开的皮肉下,流淌着窦房结规律泵动的血液,黑暗瑟缩的甬道里,闪烁着属于光的基因粒子。

我们仍未知道人类和奥特曼融合的原理,它被简单定义为“变身”,或者“拟态”,在前所未有的历史里,或许也将是第一次出现“合体”的定义。

艾克斯仍用他失去一切的手,安抚着科学家彻夜过度喘息作痛的肋间,向上,人类愉悦且痛苦的根源,是心脏。

“够了……”

科学家说了些什么,他身后的虚浮蓝色身形顿了顿,抽回了逐渐肆无忌惮的手,在整个消失之前食指抬起短暂一滑,只听见滴的一声,工作了整晚的空调缓缓合上机盖。

拯救世界的英雄的假日还未结束,加班来的毫无理由。

你无法预测怪兽和居心叵测的宇宙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非来不可的降临地球,你只知道,在人类组建的最强防卫队抵抗失去效果后,那个红白色配色的巨人会降临人间,从他的身上会释放出宛如神明的耀眼光芒,驱散妄图伤害这颗蓝色星球的一切危险分子。

人类从来不敢将巨人与同类联系起来揣测。

暴雨完全达到峰值的时候才过去三分钟,奥特曼惯例以一个点头示意结束了本场战斗,胸前闪烁的红灯催促他离开,这次巨人似乎犹豫了几秒,低头看着地面上欢呼的人类若有所思。

像人类爱着猫猫狗狗一样是吗?

无端的,克服恐高的科学家脑海里闪过可怕的念头,仿佛十五年来他所私自拥有的都转化成了另一种令人绝望的关系。这种念头如今只在他成为巨人的时候才不真切的感同身受起来,而当他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这是从未想过的设定。

雨水冲刷掉硝烟卷起的尘土,爆炸带来的建筑坍塌毫无生气的碎得到处都是。但战场远在另一城市,傍晚时分科学家就已经浑身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家,瘫在沙发上。

电视上还在报道灾害的详细经过,美貌的女主持人机械化背着事先写好的稿子,所有的人早已失去了对第一次见到外星生物的新鲜,至于畏惧、震惊、好奇,只会发生在下一秒怪兽的脚掌降临在自己头上。

他无心听这些。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汽水咕噜咕噜冒着二氧化碳,有几滴顺着铝皮壁滴落在地板上。

科学家仰着,靠在沙发背上,上牙槽磨蹭过下唇。十几个小时前,它们被过度折磨,据对方所说,他们种族的亲密接触里从未有过接吻这种行为,但艾克斯并不是个拘泥的老家伙,早在预谋性的失控谋合前,他就事无巨细的学习了人类表达爱慕的所有动作——以至于昨天晚上,有那么几个瞬间,躺在下面的男人总不由自主的怀疑起对方的熟练是否合理。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和奥特曼接吻的人类。”

科学家一边磨蹭着自己薄薄的嘴唇,一边怀念着那无法描述的触觉。实际上,因为害羞,他没有说出后半句,大概也是第一个身体力行和奥特曼讨论生命起源的人类。

“大地,你在想什么?”

桌子上的黄色边框终端闪烁几下。

“我忽然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的。”

科学家从沙发上坐正,看着熟悉的淡蓝色光从终端里蔓延出来。透过那具虚无的身躯,他可以望见阳台外面大到喘不过气的雨幕。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

艾克斯走过来,温和的抚摸他的人间体的头发,语气平柔的仿佛哄小孩。

他坐着任由对方从他的头顶摸到脖子后面。

“怎么了?”艾克斯问。

科学家再次轻轻舔了一下柔软的嘴唇,盯着他冷色调的眼,反问道,“你不想亲吻我吗?”

先是愣了一下,艾克斯把快要捏扁的汽水罐子从他手里扣出来放在桌子上,拯救了可怜的饮料即将全部白白浪费结局。

“大地……”

艾克斯忽然回答,在科学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搭在其后颈的手收紧了一些。接着松开了他,科学家还来不及回味这个短暂的亲吻的温度。

他不安的向后挪动了一下,确信他的心脏在不停发抖,垂下眼睛,苍白的皮肤细微战栗,柔顺的模样实在令人于心不忍。艾克斯把他的头抱在怀里,用没有温度的数据流试图给予他一些支持。

“你在害怕吗?”

他在夜里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早就不知何时小了。床上另一半空荡荡的宛如从未有人存在过,房间里除了墙上的闹钟走动的声音安静得寂寞。

科学家忽然精神失控般跑到窗台,掀开窗帘和窗户,外面潮湿的风立刻涌入屋子里,让他有片刻的清醒过来。

——这将是超脱世俗纲伦的爱恋。

他无法逃避内心,亦无法轻易放下生为人类常识的部分自觉,矛盾使得科学家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他的爱情、他的欲望全部都指向了艾克斯。假如它变成某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仪式,唯一合理认可的例子是古代的神女们早早将自己嫁给了神明,终生侍奉左右。

在惶恐不安的时刻,他再次回忆起融合后站在四十多米的高空俯瞰蚂蚁般人类的感情,倘若他也只是站在地面上芸芸众生的一员,仰望着救世主般的巨人,艾克斯也一定同样用看待渺小生命的平等目光注视着自己。

自己只是……在很幸运的情况下,成为了巨人的载体……然而这之后发生的一切,脱出轨道滋生出常人难以理解的人外爱恋又该作何解释……科学家惊慌失措的想着,唯一合理的——奥特曼喜爱人类如同人类喜爱宠物……

情人,既可以在彼此需要时予取予求,又不被世俗正式的名分承诺所绑缚,说的通俗客观点,各自完全自由。所以识情知趣地做彼此的情人是多么两全其美的关系,极大保证了双方可以喘息留有余地。

爱……是否太沉重?

又一阵冷风袭来,科学家瑟缩片刻,抖抖索索的关上窗,晃悠着走回卧室。

这次,他的情人坐在床边,正一如既往得用温柔到仿佛可以杀死他的目光注视着他,这使他越发感到不甘落魄,潜意识里的贪欲使人总想要更多,更进一步。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强硬的胯坐在艾克斯的膝盖上,头昏脑涨的抚摸对方暖色的眼灯,额顶双侧发红的弧线。

“艾克斯……艾克斯……”

科学家毫无章法的亲吻起对方的面庞、脖颈,脊背悄然挺直,被掀起的上衣露出梅花盛开一般艳丽的腰腹,昨夜的痕迹尚未褪去,疏风骤雨缱绻缠绵期待再次绽放。当艾克斯微凉的手指触碰到那些花瓣,可怜的人总会控制不住的打颤,于肺里吐出隐忍的低喘。

“在人类的语言里,我们将其称为‘命中注定’。”

松松垮垮的白衬衫披在他的身上,纽扣只系了最上面那个,勉强遮盖新旧斑驳的皮肤。科学家把有些枯败的百合从彩色的玻璃瓶里抽出,末梢的水滴洒落在他赤裸的脚背和地板上。

“人类将救赎,美好的品质,不可触及的理想国归纳为神。那是违背科学的唯心主义……不过,每个人都拥有在绝境里祈祷的权利。”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也不管盘腿坐在床边仍未消散的艾克斯是否听的明白。

“大地,我不太懂。”

在艾克斯的故乡,从未有过这种虚无的信仰。

新鲜的百合束被重新放入接了新水的花瓶里,他弯腰嗅了嗅它,雌蕊顶端透明的黏液无意间擦过他的唇角,科学家伸手用大拇指指腹拭去了它。这时候窗外偏移上升的雨后阳光投射进来,打在他白皙的手指上。

走到窗边,温暖的光芒立刻包裹住了他。

科学家忽然有几秒钟想要拿出一张白纸,挥发些即兴的念吟来,但老实说他并不是多么文艺的人,脑子里也缺乏华丽富有情调的词藻,因此只能干巴巴的以“mylover”作为毫不精彩的开场白。

在他沉默之际,一直倾听的艾克斯说话了。

“和你一样,我也只是宇宙里的生命体,即使我现在失去了身躯,但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又一次快要消失了。

艾克斯望着那日光慢慢照耀上自己蓝色的计时器上,他的身体逐渐于光里消弥。他试图理解自己人间体到底在想什么,毕竟他们是一心同体,想要感受到科学家的感情不算难。

难处在于他的系统设定里,无法百分之百完美复刻人类的思维模式。

在消失之前,艾克斯决定赌一把。

“我非常爱你。”

科学家呼吸一滞,转过头,艾克斯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随即彻底化为蓝色的光芒流回终端里。

写什么诗,或许他应该立刻去立一份遗嘱,这次的开头是,“tomylove”。假如他明日就将不得不命丧黄泉,那么艾克斯已经带走了他全部的、对人类的爱。神像崩塌的时候,奇异的是,他依旧是对方的信徒——最后在墓志铭上写下,苦难都将过去,大空大地的灵魂已然归于安宁。

“我也爱你。”

——————————

注释:lover一般指情人;mylove指的是爱人。

*全员友情/亲情向,表兄弟也是cb向,除官配

*一个兔子和一个小老虎穿越到过去光之国的故事

*小时候的兔子和虎子,一个是3100岁,一个是2000岁

*很多设定都不是很清楚,但我在补番啦!(好吧,因为太忙,有些没补……)毕竟以前不是奥圈的人,看奥特曼也是因为我弟看就也跟着看了

——正文——

0.

“好耶!我在很早之前就想要一个哥哥啦!”

“轰”的一声两个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东西砸在了银十字的门口,哦……现在看清楚了是两个浑身都是伤的奥。

怎么说呢……看起来还是两个未成年。但是搞这么打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胆大包天的宇宙人入侵光之国呢!咳咳,虽然在这...

怎么说呢……看起来还是两个未成年。但是搞这么打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胆大包天的宇宙人入侵光之国呢!咳咳,虽然在这个时候吐槽并不是太合适。

银十字的一间未成年病房内,光之国的大人物奥特兄弟们,今天十分稀奇聚集到了一起,其实也并不稀奇,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今天早上被银十字成员从门口抬进来的两个小奥,除了在研究数据的希卡利长官。

这样的气氛没过到过了多久就被我们的小队长打破了:“这是泰迦和赛罗,对吧。”一句疑问句被佐菲硬生生的说成了肯定句。

“可是泰迦还在奥特小学……大侄子也……”作为泰迦父亲的泰罗奥特曼本奥,表示很懵,任谁看到一个和自己儿子等比例放大的奥都会很懵,更何况这个放大版的儿子出现的地点还是银十字门口!浑身带伤的那种!!

比起在内心嗷嗷叫的泰罗,赛文表面就显得平静多了,当然七爷内心是咋想的我们就不知道就是了。

“呼……看看结果再说吧。”杰克本着科研精神没有下定论,但也明白,这就是事实。

沉默了许久的希卡利总于说话了,但说出来的消息却异常炸裂:“从报告上来看这确实是赛罗和泰迦没错,不过他们降落的地方还有一些时空波动,大概是从平行宇宙或者未来来的,但大概率是来自未来。”

哦豁,当头一棒啊

“所以这两个来自未来的赛罗和泰迦,为什么会受这么多伤?”对于自家两个侄子会受这么多伤,这件事艾斯表示不理解。

“大概是穿越时空时所造成的吧……”佐菲思考了一阵出声道。

“泰迦还好,最严重的是赛罗!”屋外传来了玛丽女士的声音,但声音里有压制不住的怒气!

“母亲,赛罗怎么了?”说到赛罗的情况,一直沉默的赛文终于出声了。

听到赛罗的情况没有太糟糕,赛文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

“那今天就我来守着!”泰罗对此表现得很十分积极,毕竟太子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多了一个儿子的事情。

对此佐菲表示不赞同:“过会儿泰迦就放学了,你今天可是答应他接他放学的。”

“唉?好吧~_~”虽然很想再看看和这个放大版呸,长大版的儿子,但他自己的儿子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管:“那尼桑们,我就先走啦!”

………………

“行了,我会时不时来看的,你们就先去忙吧。”最后在他们一番纠结一下,玛丽女士成功敲定了下来人选。

“我这是……在哪?”在治疗仓里的泰迦迷迷糊糊打开眼灯,映入眼帘的就是治疗仓那透明的玻璃门:“这是银十字……?”

突然想起什么的泰迦猛然惊醒!

“对了,赛罗呢!”泰迦试着打开治疗舱的门,但似乎无济于事。

“泰迦,你身上还有伤还不能起来!”玛丽一进门就看到不知道昏迷了几天的两个小孩儿中醒了一个,表示终于有个好消息了。

“奶奶!赛罗呢?他和我一起出任务的!应该和我掉在一块儿了吧!”泰迦有这焦急的询问道,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也有可能是来自对亲人的信任吧!

“赛罗啊,他就在你旁边,你们俩也真是的!做个任务怎么就受这么多伤呢?!”一提到这件事玛丽就来气。

“没事就好……那个……奶奶,我知道错了!”知道赛罗没事,泰迦也是成功松口气。但看着脸黑的能滴出墨的奶奶,泰迦选择果断道歉。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世界泰迦等比例长大的孩子那诚恳的眼神和还有些伤的身子玛丽还是心软了,脸色和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没有下次啊!”

“嗯嗯!”泰迦点头表示知道。

——未完待续——

1.8k

字数就这么点了,下次我劲量写多点

本篇注意:私设月翎门笛地位高于人魔混血的冷筱和月夜,见阿宝不行跪拜。

私设:梦幻天堂对于三百岁(人类极限寿命)以下的魔族的等级压制反噬较小,以上则成倍增。

另:前期(不止本篇)门笛是单箭头虐向!月星长期糖,陛下老狗粮人了

月魔宫内

月翎在门笛走后没有离开亭子,召来两个情魔侍妾,三魔一同在亭内寻乐。

正在和美人互相喂酒的月翎感觉到两道熟悉的气息,挑眉心想:这俩人来找他,难道是月夜又惹阿宝生气了?不应该啊,月夜今天好像一直在她母亲那里呆着。搞不懂啊!想到这,月翎挥手让两个侍妾下去。...

正在和美人互相喂酒的月翎感觉到两道熟悉的气息,挑眉心想:这俩人来找他,难道是月夜又惹阿宝生气了?不应该啊,月夜今天好像一直在她母亲那里呆着。搞不懂啊!想到这,月翎挥手让两个侍妾下去。

阿宝先到达的亭子,正好看见了整理衣服的月翎,眼中的意味不明,随后自顾自坐在了亭子的另一边。

不待月翎开口找话题,紧随阿宝的门笛也重回了亭子。

很显然,比起在怒火中的阿宝,月翎更敢和门笛说话:“这咋这么快回来了?莫非是三叔已经好了?”

门笛的眼睛一直在阿宝身上,听着月翎的话却径直走向了阿宝,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拿起酒壶给阿宝倒了一杯酒:“叔叔没有大事,但引星叔叔分不开身,不过寂星叔叔已经完成工作提前回来了。”

月翎了然,这波寂星属于是行走的大冤种了,刚干完活又开始加班。

三人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一个不想说只埋头喝酒,一个不敢说怕惹麻烦,另一个不想说的在倒酒。

良久,还是阿宝打破寂静:“愣着干什么,陪我一起喝两口。”

月翎率先拿起酒杯,鬼知道他刚才有多馋。但他可没门笛这一手能猜得阿宝心思的好本领,刚才为了不遭殃,可谓是想喝又不敢喝啊!

门笛并没有喝,按照往常,阿宝可能都要喝醉,而在他醉后,照顾他的一直都是门笛。

直到——“月翎!”月夜的身影打破了这看似美好的氛围。

酒劲上头的月翎差点脱口而出要训斥月夜,好在他被门笛用灵力暗戳戳的提醒了一下。毕竟阿宝在这呢,要是他对月夜稍微大点声,回头这位太子殿下一定是要找他麻烦的。

想到这,月翎向门笛投去了赶紧的目光。真不愧是阿宝肚子里的蛔虫啊!

感受到月翎的目光,门笛白纱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狠毒:这一路上月魔族侍卫不少,就算没人告诉月夜他和阿宝在这,总不可能都走到附近了的月夜,瞪着眼睛装瞎吧?这故意喊月翎的名字就是想要激怒月翎。

想到这,门笛一阵头疼。凭什么?凭什么殿下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引星叔叔说的没错,这种人就应该离得远远的。

月夜很是惊讶的看着阿宝和门笛,惊讶之余也不忘向阿宝行礼问安。

坐在阿宝身边的门笛瞬间感受到了殿下的情绪变化——很开心——难以掩饰的。

几十年了,一直都是这样。能让残暴的殿下手下留情的是月夜,能让冷静的殿下失了分寸的还是她。

或许月翎没有说错,自己真的是月星魔族的后代,毕竟魔族的痴情种都是出自风流的月魔一族。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他们三个继位,能带给殿下帮助的只有他,而月夜只会是阻碍殿下的绊脚石,偏生这块石头生在了殿下的心尖上。

在门笛精神内耗的时候,月翎已经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了,他听着阿宝和月夜的对话,这分明就是月夜组织好的阴谋啊!虽然不知道她要啥。

待门笛回过神来,正好听见月夜说到了正题上:“四日后,御龙关内会举办一次大型的草药拍卖会。宝哥,我想和商会一起去。”

呵,在这等着呢啊!月翎和门笛不约而同的想。

月夜的目的就是给她的人类母亲穆然续命,这本质上不是什么大事,但阿加雷斯十分盼望着穆然去死,别说给药了,要不是碍于之前的约定,阿加雷斯早把她杀了。

况且月夜怎么也是月夜魔女,虽然她负责月夜商会,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去人类领地,尤其是御龙关。那里检测人魔的灵器无处不在,人类可不像魔族,他们对于混血都包容可是为零啊!

但能不能去?答案是可以的。这就不得不提星魔族了。他们的伪装能力是圣魔大路上首屈一指的,如果能有一个九阶星魔或八阶星魔同行,那让月夜去参加拍卖会再安然而回也不是什么难事。

月翎在一旁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能调配八阶魔族是魔神皇给阿宝的权利,这也体现了阿宝足够被器重。但是让两个八阶星魔去保护一个七阶出头都月夜?月翎猜引星叔叔会把所有的八阶星魔都调走吧?

月夜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便是成了,两个八阶星魔而已,星魔族出的来。

谁知,门笛摇了摇头:“引星叔叔分身乏术,寂星已经从外面调回来帮忙处理族中事务了,同时也派出了大量的八阶星魔去顶替寂星。而族内剩下的八阶九阶也都守在星魔塔,防止傲世九天在这个节骨眼偷袭。现在想调动八阶星魔,要向引星叔叔请示。”

月翎幸灾乐祸的想:嚯,这要让引星叔叔知道了非得告诉父亲,啧啧啧,到时候父亲会禁了月夜的足然后给穆然那里的人都撤走吧?好妹妹啊,你怎么敢和星魔族的人比心眼子的?

月夜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啊!

显然,月夜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星魔神昏倒的消息。

……

星晔殿内

枫秀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看向阿加雷斯的眼神愈加嫌弃。不过总比自家那个痴情于月夜的儿子强。想到这,伟大陛下又是一阵头疼。

是的,阿宝生气的原因就是枫秀又一次拒绝了他要娶月夜为正妃的建议。枫秀也搞不明白,月夜到底有啥好的,就连她的父亲阿加雷斯也十分嫌恶这个女儿,虽然她的母亲功不可没就是了。

不过好在瓦沙克并没有大事,加上阿加雷斯不断运输灵力,不多时就醒来了。

瓦沙克刚睁眼,看到熟悉的房间心中松了一口气,再一看便看到了坐在那的枫秀。瓦沙克下意识便要起身行礼,但身体还是使不上力,还没从阿加雷斯怀里起身便又躺了回去。

瓦沙克:等等,这个姿势……

果不其然,魔族首脑很快发现自己被阿加雷斯抱在怀中,这不就是趁我病吃我豆腐吗!偏生现在没力气也推不开他,算了算了,看在灵力的份上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于是乎,刚才还在为瓦沙克醒过来而高兴没多久又害怕瓦沙克生气的阿加雷斯,看美人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抱人的手美滋滋的又紧了一些。

枫秀:……我就说阿加雷斯不是单相思吧!

阿加雷斯:好耶!

瓦沙克:完了,大哥还在,好丢脸。

瓦沙克很快调整好心态,声音还是有些虚弱的说:“大哥,一月后,梦幻天堂就要开启了。”

枫秀问道:“人类那个产灵炉的地方?”就这么个消息能让瓦沙克晕倒?

瓦沙克点了点头,随后神情严肃地说:“但这次梦幻天堂里有神格诞生!”

神格啊!枫秀梦寐以求的东西,只要一个神格,枫秀就可以迈出那一步,成就神位!

枫秀难掩激动的说:“好!三弟,你放心,这两次大预言术对你造成的伤害大哥都会补回来。”

瓦沙克依旧是那样,继续说:“多谢大哥。但因此事事关重大,臣弟对这次行动的结果也进行了预测。本次我族会拿到十个名额,但最后,神格我们没有拿到,并且伤亡惨烈。”

一旁的枫秀和阿加雷斯都十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梦幻天堂是有等级限制没错,但魔族派出的那十个人里绝对都是各族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打不过人类?

顿了顿,瓦沙克似乎下定决心说:“臣弟想亲自带队,前往梦幻天堂。”

阿加雷斯率先拒绝:“不行!且不说等级压制越多反噬越大,你忘了梦幻天堂的年龄上限了吗?你已经六百多了,再加上足足九阶八级的灵力,如果把灵力压到七阶之下,带给你的反噬丝毫不弱于布置一次大预言术。”

枫秀也赞同阿加雷斯的话,毕竟对于已经六百多岁使用了两次大预言术的瓦沙克,可能不过三百年可活了。但枫秀不能保证未来他不会让瓦沙克继续使用大预言术。

虽然瓦沙克在门笛这个年龄已经继位,但那时的他已经有了五十万的灵力,远不是八阶的门笛可以比的。如果瓦沙克出了什么事,不说阿加雷斯的精神状态,三百年内,魔族会丧失一个令人族畏惧的星魔神。

枫秀固然渴望成神,但他先是魔族的君皇,不可能让整个魔族成为他成神路上的垫脚石。

况且枫秀并不认为阿宝他们会比不上人族的年轻一辈。不说八阶巅峰的阿宝,就看同样是八阶中的高手的月翎和门笛,还有其他突破八阶的继承人魔族就有不下七个。这是远非人族可比的。

瓦沙克头疼地看向两个兄长,无奈的解释:“二哥,三百岁以下是反噬较小的,它不是进入的年龄限制。况且我族第一任族主曾在临终前留了一道预言…”

瓦沙克似乎很是犹豫,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后半句:“神之光现于东方,九首起于小族,并斩我族根基。族主临终时还叮嘱,若非预言的第一条现世,这则话每一代星魔神必须隐藏至死。”

一旁的枫秀和阿加雷斯都已经沉默了。

他们心里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存在——天谴之神——奥斯丁格里芬!据有传言,它也正是九首。而只有被称为魔族天谴的它,才有可能斩断魔族根基——七十二魔神柱。

瓦沙克继续说道:“人类的领域一直在大陆东边,而第一任族主的离世已经是万年前了,那个时候的人族确是小族。如今第一则预言已经应验,天谴可能……”

后半句没有说出去,但在场的另外两人心中也是明白。

如此一来,梦幻天堂此去凶多吉少,但若要将神格拱手相让,枫秀也万万做不到,如此看,让瓦沙克带队前去是最好的选择——魔族的首脑是破此局的最好人选。

抱着瓦沙克的阿加雷斯把抱着的手又紧了,瓦沙克前去是必然了,但此去,便要又搭进去百余年寿命,甚至更多,可他不能阻止,即使他是枫秀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魔族的未来大于一切。

瓦沙克似有所感,费力的抬起右手搭在阿加雷斯的手臂上,似是安抚。

这是瓦沙克为数不多的主动,但阿加雷斯难以高兴。

枫秀短暂思考后对瓦沙克说:“好,朕即日便向人族施压以换去十个名额,到时候三弟你便带队前去。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包括阿宝可以不计伤亡,但必须拿到神格。事成之后,朕会给你一份大增寿命的宝物!这些天你好好休养,一月后带队进军梦幻天堂。”

听到后半句话的阿加雷斯眼睛顿时亮了,大哥一言九鼎,那这买卖稳赚不亏啊!

阿加雷斯怀中的瓦沙克就很镇定了:“多谢大哥。”

阿加雷斯眼睛转了转,期待的问枫秀:“大哥,那我让三弟去我那修养怎么样?省的担心傲世九天那群老家伙了。”

瓦沙克:……引星听到会揍你。

枫秀扶额,心想不愧是追了四百多年都不死心的阿加雷斯啊!“也好,三弟要是同意便去吧,月魔宫有这么个贴身保镖确实更安全。”

瓦沙克点头:“那就劳烦二哥了。”回头就让引星一起去,顺便让阿加雷斯帮忙打打工。

阿加雷斯难掩的激动,不知道紧了多少次的手更紧了!

怀中的瓦沙克向枫秀投去无奈的目光,枫秀也笑着摇头。

谁能想到大陆第二强者在人后是一个纯情大男孩呢?

all空×all世

我流世子花岑,字临光

角色是米和花的,ooc是我的

文笔巨烂,坑品巨差,谨慎跳坑

正文————

好痛……

花岑快速向下坠落,眼前的景色逐渐虚幻。

终于,世界变得一片黑暗。他昏了过去。

有东西破碎的声音传来……

“呃!”花岑猛地坐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风格奇怪的房间。

这是哪里?他眼前阵阵发黑,扶住脑袋晃了晃,才有闲心观察周围。

“这里是尘歌壶,我的私人领地。”一个金发金眼的少年推门而入,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你好些了吗?”

花岑一脸懵。陈哥湖?什...

花岑一脸懵。陈哥湖?什么东西?他是落后大景十年了吗?但他迅速捕捉到关键词并反问。

“是你救了我吗?”

少年笑着点头,“我去荻花洲找魈上仙,意外碰见了昏倒在地的你。”

魈上仙、荻花洲……不认识的人名和地名。

花岑暗暗记下,正要询问,一个奇怪的白色飞行物忽然闯了进来。

这是什么东西!花岑悚然。

“……空!你的杏仁豆腐!糊了!”那个白色飞行物看起来十分紧张,在半空中不停地跺着脚,又绕着少年转了几圈。

花岑还没来得及惊讶这个东西竟然会说话,那个金发少年——或许应该叫他空,就夺门而出,只丢下一句话。

“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拯救一下杏仁豆腐!”

花岑坐在床上,和门口的白色不明飞行物小眼瞪大眼。

“那个,你好?”花岑有点按捺不住了,他纠结地询问,“额……可以问下你是什么东西吗?”

飞行物又跺了跺脚,看起来十分生气。

“派蒙才不是什么东西!派蒙是应急食品!”

啊……这。花岑愣了愣,原来这个不明飞行物可以吃的吗?

“不对不对,派蒙才不是什么应急食品!派蒙是提瓦特最棒的向导才对!”

提瓦特?又一个花岑没听过的词。

想着这些,他不知不觉问出了声,派蒙看起来好像很惊讶。竟然还有比空知道的还要少的人?

“这里是提瓦特大陆,你现在脚下的这篇土地是世外小洞天尘歌壶,是空的私产哦。”

花岑一把抓过派蒙。

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大景呢?”他语速极快,“罗宛,漠海,埃兰沙……还有在的吗?”

“派蒙没听过哦。”派蒙一脸懵逼。

花岑失魂落魄地松手。怎么会……怎么会都没了。

派蒙见他松手,“咻”地飞起来,在半空中清了清嗓子。

“无知的旅人啊,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派蒙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里是提瓦特大陆,是七国的版图……才没有什么大景什么埃兰沙的!”派蒙说完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关于提瓦特大陆的事情。

说了一大通话,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派蒙再能说也遭不住听者无心。她声音渐小,嘴里发干。

“是日落果汁!”空这时正好进来,端了两杯饮料。他递了一杯给旁边垂涎欲滴的派蒙,又将手上的递给花岑,坐在了床边。

“听派蒙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也发现了。”他看着花岑,郑重说道。

“这里不是你原本的世界,对吧?”

花岑惊愕抬头,空是怎么知道他不是提瓦特的?

空笑了。

“重新介绍一下好了,我叫空,也是一名天外来客。”他看起来有点俏皮,“你还挺好懂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花岑老脸一红,好懂是他的脸自己的行为,和他花世子有劳什子关系!

“我叫花岑,字临光,是南塘花家世子。”他拍了拍脸,压抑住莫名其妙的羞耻。他可是明雍门的花老大!明雍一枝花!怎么能这么脆弱!

“……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又想到什么,声音低了下去,“……我已经是个弃子了。”

空迟疑了一下,看出了花岑的倾诉欲。

“那……你愿意讲讲你的故事吗?”

“……大概就是这样。”花岑讲完,喝了一大口果汁,又盯着快要见底的杯子。

“我被大公主一箭射下悬崖,醒来就在这里了。”

派蒙一脸惊叹,“好可怕!”她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要是派蒙当世子,肯定这么——这么快就死掉了!”

空听完花岑的经历,沉默了一下。

“礼尚往来,你既然说了你的故事,那我也来讲讲我的故事。”

“……大概就是这样。”空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我和荧因为陌生的神灵被迫分离,目前正在七国旅行,寻找她的踪迹。”他话题一转,调侃道,“不过听到你的经历后,我觉得我也不是很惨,至少没有这么复杂的勾心斗角。”

花岑膝盖中了一箭,“……咳,和亲人分离,哪有什么惨不惨的。”他感叹,“能和哥哥重逢,就是我最大的幸事了。希望你也能尽快找到你的妹妹。”

“借你吉言。”空轻轻点头,“希望你也能早日回去。”

“其实我也不太想回去来着。”花岑唉声叹气,“但是那边还有好多烂摊子等着我收拾,不能不回啊……”

派蒙看了看花岑,又看了看空,“空,要不我们帮他回去吧!”她看起来有点感动,“花岑看起来好可怜啊。”(花岑:?)

姓花名岑的某人听到这句话,眼睛都亮了,难道空有穿越空间的办法?

空瞥了他一眼,无奈笑道:“有是有,但是在我拿回我的力量之前都用不了哦。”

好吧。花岑遗憾心想。那这事怎么解决呢?

“可以去找执政的七神。”空思考了一下,“正好我们在璃月的地盘,这里的神我都比较熟悉。璃月的执政神摩拉克斯是最年长的魔神,他应该会知道让你回去的办法。”

也不错。花岑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就这么说定了!

“好喔!”派蒙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又可以去吃好吃的了吗!”

空颇为大气地一挥手,表示同意。

“这次去玩的摩拉,我全包了!”

“好耶!”

“其实空你可以叫我的字。”

“嗯?”

“临光。这个比较好听。”

“好~”

炸裂,昨天晚上回来码字,码着码着睡着了,对不起宝宝们,我来晚了QAQ

初版给朋友看了看,她说文笔xxs(没有说小学生不好的意思!毕竟有个all世大大七岁写的文比我这个十七岁的写的还好TAT)改了一下,希望各位姐妹不要嫌弃(痛哭)

“使君是不是……好久没看到了?”

随着太平公主小心翼翼地一声询问,名士云集、吵吵嚷嚷的桃源居忽然寂静,揪的人心疼。

苏轼望向窗外西湖苏堤,长叹一声一语不发。

上官婉儿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包子。

刘彻停止了考工治图,手撑着桌沿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渐离的筑声停了,随即又奏起音乐,只不过荆轲能听出那筑声里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周瑜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暗地里捏紧了孙策的手。

“张良先生,”曹植开口打破了寂静,“您和使君走的近,您可知使君她去了那里?”

张良默然:“不知。”

“良也未能卜算出使君的归期。”

张良后来补的一句话,寒透了众人的心。

“使君若有归意,自会不期而归;她若没有归意,...

“使君若有归意,自会不期而归;她若没有归意,自然难以卜算。”

“使君与六如居士合得来,不妨问问六如居士去?”张良道。

名士们急慌慌地去找唐伯虎,徒留张良在桃源居追思故人。

“使君啊……你打算何时归来……?”

“使君?”

唐伯虎近来也无心打理自己,往日风流才子如今有些无精打采:“我……也挺久没见到使君了。”

高长恭抿唇。

他不相信使君会无缘无故离开。

忘川乃桃源,有故人万千。

嵇康和阮籍从来都是性情中人,基本不受外界情绪的影响。

如今心底却泛酸。

他们的魏晋风骨,算是白练了。

“则天陛下或许知道呢?!”婉儿开口,“使君特别崇敬则天陛下。”

“使君?朕不知。”武则天给了一个十分肯定的回答。

“使君的确……也挺久没来朕这里了。”

“或许你们可以去问问顾曲散人?”武则天又给了一个十分可能的建议。

众人又奔去找冯梦龙。

“使君?不在啊。”冯梦龙叹气:“很久了。”

“去问问放翁先生?”

“使君?不在我这里,她很久没来撸猫了。”这是陆游。

“不如问问青莲居士?”

“使君啊,不知道。”这是李白。

“问问子美吧。”

“使君可是出什么事了么?我也很久没见她了。”这是杜甫。

李淳风小声嘟囔:“使君她,不会真不回来了吧?……”

瞬间无数眼刀朝他飞过去,李淳风立即闭嘴。

“也许……”荆轲犹豫出声:“嬴政会知道使君去了哪里。”

嬴政,秦始皇,他们最后的命脉。

可是到了咸阳宫问及始皇陛下的时候,他的答案也是不知。

霎时所有人都在崩溃。

太平先掉了泪:“臭使君一言不发就走了,等她回来,本公主绝不饶了她!”

赵孟頫与管道升也在黯然垂泪。

毛延寿看着桃源居里的一幅画走了神。

张良在桃源居喝了个酩酊大醉。

曹植双手攥拳,竭力忍受即将泄出的啜泣声。

荆轲捧起高渐离的脸。美人的双眼流不出一滴眼泪。

嬴政不想看这副场面,可自己偏开头也红了眼眶。

“其实吧……有的时候,咱们对使君的偏见还挺大的。”

是吗?

也许……是吧?

她每天都会认认真真地处理忘川的事务,有时候公务繁多,她会熬到星斗将落才睡下,为此惹得孙思邈不高兴。

她几乎每天都要下九泉之井替他们寻回星灵之力,出来的时候一身伤痕,却还笑吟吟地朝他们炫耀。

名士们不管什么要求,她都有求必应。

名士们不管举办什么活动,使君都绝对支持。

“使君啊……你到底何时才回?”王昭君喃喃。

“小麒麟脾气好大也好认主,你再不回来,小麒麟就要把忘川翻过来了。”西施低语。

“使君……”杨玉环轻唤。

使君,所有人都很想你。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梦中人。」

——END——

*另名奉君书,取自歌词“拂衣抖落半身霜雪,奉君一言已足够”

*预警打大大的!

*全文3w2,借了一点太傅的公主的设定,算是半原作向半娱乐圈,但也不是很娱乐圈

*一切设定为剧情服务,不合理的世界观跟科技麻烦无视,娱乐圈跟拍电影全是编的,作者一窍不通

*有非常个人的角色理解跟关系理解,有一点点1.2后续

*谢谢愿意点开这篇文的每个人!

景元说:留名史册有什么好?事过境迁后,过往总总不过黄土一抔,葬一葬便罢。

那少年却偏偏要说:那可不行!将军的事迹还有将军,都是要被史书跟世人铭记的!

.................................

景元偶尔会做一个梦。

梦里他是云骑大将军,统领仙舟罗浮,领云骑护家国、守仙舟之安平,一生精彩无憾,也一生无所牵挂。

梦里的总总如云烟,他无悲无喜,景元知青史留名也不过终为黄土一抔,既是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便没有抱怨的资格。

梦境里的景元一生无所出、无所恋,没有家人,没有爱人,没有孩子。

他在生命的最终,看见有少年推门而来,他的金髮比清晨的晨曦更明亮,开口时声音清脆。

──像清晨的光,锋利的剑,是黑暗中成为明亮的光,划破沈寂无声的世界。

他唤他什么,又说了什么?

景元扶了扶额,他站在办公室的桌子前,神色难得烦恼,从来算无遗策的罗浮总裁第一次怀疑自己当时做决定的时候脑抽了。

让他头痛的是早前与秘书青镞的一段对话。

“景总,第二十一条事项,这是您即将拍摄的电影《仙舟·景元传》预选的角色演员名单,请您过目。”

“谢谢。”景元随接过名单,随手翻阅,越翻越皱眉,他摇头:“不行,这些演员都没办法胜任「彦卿」这个角色。”

秘书面无表情:“总裁大人,这是您打回去的第四批演员,我知道您对「彦卿」这个角色有所偏爱,但这样下去只怕我们直到开机也无法找到合适的演员。”

景元神色无奈:“青镞,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刻意为难你们,但......”

“但?”

景元只看了那些来应征“彦卿”的演员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摇头:“他们都不是「彦卿」。”

话说得斩钉截铁,景元总裁望向青镞时神态是让女人们动容的认真,但跟着景总近十年的秘书对这张脸已经免疫。景元总裁话说得多理直气壮,被自家秘书勒令“既然我们找的人您都不满意,那请您亲自去找一个适合的演员,剧组等候您的慧眼独具的挑选”时就有多无助。

罗浮娱乐,圈内第一的娱乐公司,培养出无数知名巨星,电影、音乐、影视剧集皆有涉猎,口碑好、名声佳,是圈内人人渴望进入的TOP。已经极少有人记得十年前罗浮还资源稀缺、处境艰难,自从现任总裁景元接手后,他以足够聪明的头脑、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腕,在十年间让这个摇摇欲坠的公司起死回生,甚至成为了人人赞美的圈内TOP。

无数人对罗浮的总裁颇为好奇,景元却是懒得参加专访和演讲,行程跟规划都不爱让他人知,媒体记者往往在罗浮公布后才知道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公司又有了什么大动作,时常气得牙痒又无可奈何。

世界上的工作大抵如此,做久了熟能生巧,管理一间公司如同弈棋,如若懂得让每颗棋子都发挥作用,曾经的动荡亦能趋向平稳。景元接手罗浮娱乐不过十年,公司内部制度严谨、业务蒸蒸日上,景元也逐渐淡出众人视线──拿符玄经理的话来说,就是“这家伙如果不想干了不如提早退休,反正他现在的身家地位也够他一辈子不愁吃穿了,退休可不会影响什么”。

对符玄经理的不满,总裁大人不过笑道:“符卿,时机未到。”

当初的艰难处境没有击垮景元,他拥有无与伦比的手腕与智慧,但此刻景元对着桌面上的剧本还有演员名单,却忍不住犯了难。

《仙舟·景元传》是罗浮娱乐投资的一部电影剧本,它的性质颇为特殊,负责拍摄是国际间鼎鼎大名的知名导演。

对方传来景元熟悉好友的声音:“景元,何事?”

景元声音愁苦:“丹恒大导演,我因为选角标准太高,被我们秘书踹出来自己找适合的演员,想问问你有什么高见?”

丹恒是享誉国际的大导演,也是景元多年旧友。当年丹恒并不被称为丹恒,人们称为他为丹枫,丹枫曾经创作出历史留名的巨作,又参与导致了影届有史以来最大的事故。事故后,本来知名的「云上五骁」除景元之外不再活跃,数人多年来不知所蹤,而丹枫在遭受打击后有了些许失忆,许多事情无法记起,后进入「列车」公司,改名丹恒。

丹恒是个相当优秀的人,他拥有天生的才华与天赋,「列车娱乐」并不是一个知名的大公司,但它相当适合丹恒。丹恒和丹枫一样选择了从影,一开始铁道娱乐也没有什么资源,除了姬子小姐等人,就只有几个冲动又热情的新人,但丹恒竟然也这么快跟着他们慢慢走过来,依然成为了享誉国际的导演。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景元现在更为纠结的是手上的麻烦事。

“让你无法决定的一定是「彦卿」的演员。”丹恒立刻就猜到了。

“三月七你别挤过来,我听不见声音了。”

景元习以为常地微笑道:“穹、三月七,早上好。丹恒,我不介意你开外放。”

反正全世界都知道铁道三人组关系好得差不多形影不离,彼此之间就没有秘密,也就多两个人看他的笑话罢了,他无所谓的。

对面传来丹恒让他们两人安静一点的告诫声,过了一会,丹恒继续了话题:“景元,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打算拍摄这部电影吗?你应该还记得这电影是为何而来。”

景元顿了顿,就在三月七要忍不住说话之前,景元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来自悠远的梦境:“我记得,「仙舟罗浮」来自我的一个梦。”

他的声音太轻了,像从遥远的时空外传来,有着无声的惆怅。

──仙舟罗浮,是罗浮娱乐的总裁景元的一个梦。

如果问景元,他从小做到大的是个怎么样的梦,他会告诉你:这是个不算是太好,却也并不坏的梦。

梦里有无垠星空、有浩渺的科技,六艘座舰构成了文化绵长的仙舟联盟,其中由「景元将军」领导的是“罗浮”。

仙舟罗浮,四个字承载了多少念想与人生;罗浮云骑,这个身份贯穿了梦中景元的人生。

──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敝仙舟,誓守此誓。

一句话道尽千年传承,还有景元将军的一生。

罗浮娱乐的景元总裁见识不凡,对电影与创作要求甚高,但哪怕用最严苛的角度来看待将军景元,他也得承认出现在梦中的将军是个不错的“角色”。他有独特的性格,拥有强大的力量,留下辉煌的事迹──但景元并不佩服他。

他觉得恍惚又好笑,“景元”的个性与他相似又不同,他们拥有一样的兴趣、一样千回九转的心。当景元总裁在梦中成为将军景元时,他能够完全猜测到接下来“景元”是怎么思考的;但他们拥有不同的事业、诞生在不同的地方,环境创造出人格,那么生长过程与选择皆不相同的景元将军跟景元总裁是否能被算作同一人?

世界上不变的事物是什么?当一个人的环境背景改变时,能够证明他始终是自己,定位他的灵魂的事物又是什么?

景元总是无数次想起,在梦境的最终,闯入他梦里的那双明亮的眼。

景元不是个矫情的人,他从来就是个想做什么便会去做的人。仙舟娱乐在风雨交加之际被交到他手里,数年间他没有心神去思考其他事情。十年间,景元偶有思考,也会因现实事物繁忙不再深入。直到尘埃落定的这些年,他才偶尔把这个奇特的梦境拎起来思考。

丹恒是景元少数信任的好友,他跟丹恒略提过这个特殊的梦境,丹恒深思一会后询问他:“景元,你从有意识以来一直做着同样的梦境,听起来这个梦对你的生活跟认知并没有影响,那么你在意它的原因是什么?”

景元告诉他:“我听不清这个梦境最后推门而入的少年的面容,也听不见他说什么,人对好奇的事物多少会有惦记也是正常。”

“对景元将军的生平,你没有更多感想?你在梦中成为了他。”

景元洒然一笑:“他做出了选择,做得不错,最后迎来自己的结局,我有什么好为他遗憾?人生在世最终不过黄土一抔,我没兴趣关心他人的人生。”

“但你关心那个你看不清面容的少年。”

“嗯。”景元没否认:“也许是好奇。”

丹恒与他确认:“所以你对梦里的事情也不是太好奇,但对那一幕念念不忘。”

景元点头:“我不否认。我想看清那一幕、听清最后那句话。”

丹恒在景元说完话后他陷入漫长的思索中,景元也不吵他,端了茶看报,直到丹恒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再次开口。

“拍摄它吧,景元。”

景元顿了顿才道:“你说什么?麻烦再说一次。”

“你想再见到那一幕、想要想起梦中的内容,那么你便应该尝试把你梦中的故事拍成电影。身历其境的时候也许也会刺激记忆,能够让你想起什么。”丹恒说话头头是道:“梦境跟人的状态会有连结,这件事已经成为你的遗憾,尽量去圆满它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或许在现实中当你明确感受到梦境中的雰围时,也许你就不再遗憾、不会再一种做这个梦境了。”

景元不是那种乐于把自己的脸印在薯片上的明星,将自己的梦拍成电影这件事对他来说有点过于自恋:“如果是为了刺激记忆,我拍摄这一幕就够了,不需要拍成一部电影。”

“不。”丹恒一口回绝:“你也是拍过电影的人,没有前面的酝酿,何来最后的感触?最后那一幕的感觉来自于前期剧情角色的塑造,我不拍不完整的电影。”

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中,当景元答应了拍摄名为《仙舟·景元传》的电影。丹恒身为好友愿意帮忙拍摄,主角由景元自己演出,再找些适合的演员,由不缺钱的罗浮娱乐投资。

已经熟悉如何在商场中运筹帷幄的景元极少有这种感觉,他直觉地答应了这个项目。

──或许是因为,他确实想再见一次梦里的那双澄澈的眼眸。

丹恒自然不会帮他找到“彦卿”的演员。彦卿这个名字并未出现在梦中,景元并未知晓梦中的少年的任何讯息。但当丹恒询问他少年的名字时,景元直觉地便道出了彦卿这个名字,他认为如果梦中的少年有名字,那么他就会叫“彦卿”。而秘书替他找了无数符合年龄、长得不错的少年演员,景元总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不是他”。

他不知道彦卿是怎么样的人,但景元知道那些人都不会是彦卿。

景元带着百年不变的笑容回应:“很抱歉,穹先生,这个小班底的胡闹电影配不上您大驾。需要我为您推荐罗浮娱乐新的剧本吗?您愿意青睐我们一定感到蓬荜生辉!”

“切。”

那一天,在罗浮娱乐选秀会初选上,有个少年耍了个完美的剑舞,笑容自信飞扬,才华镇全场。他在评委与他谈天时大言不惭道:“很抱歉,我不想当明星!谢谢你们喜欢啦。”

评委询问他:“你不想当明星,那你为什么来参加初选?”

名为彦卿的少年眼眸明亮,话语里是纯粹的憧憬:“因为我想见见你们的总裁景元先生!他在这里吗?这是他管理的公司的活动,应该会来的吧?我佩服他很久了,我想见见他!”

秘书看见从来冷静自持的景元总裁在见到彦卿时握紧了手上的杯子,他说:“就是他。”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景元希望能见到彦卿,彦卿当然欣然同意。

彦卿其人,看起来不过是高中生的年纪,心性却有些难以捉摸。给钱不要、说要捧他,他说他不想当明星,好象他真的就只是来追星的。投资方去找他谈,人家油盐不进;秘书找他谈拍电影,彦卿坦坦荡蕩地说“我连说谎都说不好,为了你们的电影好,姐姐还是找别人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景元单独与彦卿谈了谈,十分钟后他便答应了电影拍摄,愿意在《仙舟·景元传》中饰演“彦卿”,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感慨哄孩子那还是姜是老的辣。

卡了许久的彦卿一角终于找到了演员,整个剧组欢欣鼓舞,除了跟穹打赌输了赔了钱的三月七,没有一个人不开心。而他们万能强大、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景总依然带着从来从容的笑,见大家开始给剧组人员点了奶茶,端的是稳重可靠、面面俱到,得赞赏无数。

剧组人员都说:有丹恒跟景元两尊大佛坐镇,我们的拍摄一定会非常顺利。

──希望真的有这么顺利。

景元喝下手上的咖啡,在心中漫想。他本不是个悲观之人,但这场戏对他来说具备不一样的意义,不免多上了几分心。

事业上已经过了凡事亲力亲为的阶段、日理万机的景元总裁已经想不起他多久没有近距离单独接触过年轻人,平日公司的新秀他偶会关心照顾,但要论笼络人心,景元总裁那可是专业的,几句愿景、几声好听话便能让公司的未来之星们满足安心地离去,不怎么耗费景元总裁的CPU,接了这个位置多年,景元是最懂得该说什么话来完成目的的人。

但这个名为彦卿的少年有些与众不同。

当投资人拿着出演后的光明前景、丰富的酬劳、足够好的利益诱惑彦卿,通通都铩羽而归时,景元便明白这孩子是不一样的。

当景元走进房间,第一个入目的是彦卿亮晶晶的眼眸。

那孩子拥有一双澄澈的琥珀色的眸,望向景元时眼里是明亮的光,这么纯粹的憧憬景元已经许多年未曾看见,而彦卿勾起了灿烂的笑容,蹦跳过来便握住景元的手:“景元先生,我想认识你很久了。您好,很荣幸见到您,您早年的电影我非常喜欢,一直想见您一面,能够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礼貌、憧憬、充满了活力,属于少年的诚挚纯粹,景元应对这样的人从来就得心应手──如果彦卿没有接着说。

景元正准备端起无懈可击的笑容,就听见彦卿继续道:“「傀儡蛸」这部电影中,您采用了开放式结局,人们一直众说纷纭,但我认为电影的细节已经阐明了答案──这是您对观影者下的战书,我一直想要站到您面前接下这道战书,并且自信能够战胜它,请问我能够荣幸拥有这样的机会吗?景元先生。”

话语极其礼貌,一字一句都礼数齐全,可少年满身的桀傲偏偏要从神态跟语意里满溢出来,他看着景元,不避不闪,比起从上而下的“崇拜”,更多的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战意凛然。

景元几不可见地顿了顿,他笑起来,绅士地拉开椅子,邀请彦卿坐下:“当然可以了,请坐。你特地来到我面前,我自然应该会给一二条线索。”

“才一两条吗?我觉得景元先生应该至少给我三四条!”

“这可不是菜市场还价。好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

世事如弈棋,如果这一场见面是景元跟彦卿下的一局棋,彦卿无疑没有胜利。少年聪明而灵巧,思考角度灵活创新,奇思妙想数次让景元惊叹,但毕竟景元多在生意场混迹多年,彦卿这场“以下犯上”的挑战没有成功,景元不动声色地引导他得出了正确答案。彦卿在恍然大悟的瞬间神色有些懊恼,抬头看景元时眼里揉合了不服气与敬佩,更多的是学到新事物的欢欣,眼眸亮得逼人,立刻又开口了。

“景元先生,谢谢您的指导,关于您的第二部电影,我也有以下想法......”沮丧没有持续太久,少年立刻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景元忍不住莞尔,回应的同时,心里不断被明确的想法“是,「彦卿」就该是这样的”,礼貌的表象下是诚挚的心还有永不服输的战意,聪颖的思路还有灵气十足的思考,这就是他想要的“仙舟彦卿”的演员。

他在一个最适合的时机提出邀请:“你对我的电影这么有兴趣,我相当喜欢你的思路,我有个角色非你莫属,彦卿愿意出演这个角色吗?”

彦卿歪头,回答地没什么犹豫:“我对当明星没兴趣,我不会演戏,我来到这里只是想见景元先生。”

这是景元意料中的拒绝,他继续道:“这部戏的导演不是我,但剧本是由我书写的,它还并不完善,需要修改。彦卿,你对电影的见解非常有趣,我想邀请你成为的不只是演员,也是作为一个多年没有写过剧本的人,希望邀请我的忠实观众见证这个剧本。”

“嗯......我想想。”

景元又加了一把火:“我对这个剧本还有些地方不明确,很需要一个人跟我一起讨论修改。那个人最好不是专业编剧,能有观众角色的独特见解,也需要熟悉我的作品。”他的神态看起来真是诚恳极了:“彦卿,我需要你。”

彦卿完全松动了:“我不会演戏,景元先生,我很有可能拖累你们。”

“我会教你,你对你的偶象怎么能没有信心呢?”景元这时候看起来真是全世界最诚恳的人:“我选择你演出这个角色,就是有信心你一定能胜任。相信我。”

“请让我加入拍摄,彦卿会努力的!一定不会给景元先生添麻烦!”

至此,尘埃落定。

景元虽然话说的天花乱罪,还是个有仅存的良心、有诚信的人,跟彦卿签订的条约不论是利益或是条款都相当良心,也把讲好的几条条件也列了上去,包括“不论是否有剧情都能够莅临现场”还有“对剧本拥有讨论权”等等。

景元也得承认,换别人他绝对不可能答应这种条件,他对这个孩子比起旁人是多了一丝喜爱与信任。

知晓角色的名字也是“彦卿”后,彦卿惊呼“真巧!”,景元也在心中想着,是啊,真巧。

景元喝下最后一口咖啡。五分钟前丹恒传讯息来告诉他晚一点会来到剧组开机,演员们正兴奋或紧张地聚在一起讨论,景元打开手机时看见彦卿给他传了两条讯息。

──景元先生,我在车上又研究了一次您的电影,这次我完全理解了,谢谢您。

──我再十分钟就到了,待会见!景元先生,期待见面!

景元见过不少聪明又真诚的人,但彦卿是其中最不一样的。他有着灵巧的思考还有坚定的心智,像璞玉,尚未被雕琢就已经展现光彩,令景元忍不住想引导帮助。

“彦卿小心!”

没有搭好的影棚上方布置着砖瓦,彦卿冷不防撞上了基柱,砖头朝他坠下,他尚无知无觉。

景元猛地朝彦卿扑过去,两个人险险避过了砖瓦。他们摔在红砖地上,景元反射性要护住彦卿的头,彦卿分明没有回过神来,竟在这一瞬间反射性紧紧把景元护住,自己重重摔落地上。

像刻在骨血里的守则,仿佛彦卿这个人,不论如何就是要保护景元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短暂地五分钟后,彦卿就醒了过来。

当彦卿一睁眼,其他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景元在与那双眸对视的时候却怔住了。

彦卿说:“好痛。这里是哪里,不像是罗浮,将军你怎么穿成这个模样?您这是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现场沉默极了,景元打破了沉默:“你叫我什么,彦卿?”

少年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将军,别闹我了。”

景元勾起一个不含笑意的笑,他温声引导道:“嗯,我记性有点差,请......彦卿自我介绍一下。说完了我自然不会再「闹」。”

被唤将军的人或许不是第一次搞出莫名其妙的操作,“彦卿”翻了个白眼,依然对他们说出了所谓“自我介绍”。

“我是云骑骁卫彦卿,你是闭目将军景元,我被你收养养大,其他人我不认识。这样的自我介绍足够了吗?将军。”

景元,年龄保密,算得上事业有成,业界人称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是有名的智者。

他在即将退休时,遭遇了一个不在计画内的难题。

“......谢谢医生。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头部没有瘀血,身体也没有损伤,这就是检查结果?”

“......好的,您的意思是对于他认知上的问题,暂时无法查明原因,我了解这个状况了。”

“......「暂时不要刺激他」「尽量顺着他」......嗯,我会尽量这么做。”

一场意外事故,有好有坏。好的是彦卿跟景元都没有身体方面的损伤,这方面可以说是可喜可贺。

坏的是,彦卿的脑子产生了一些问题。

“将军,这里的人都会这种功夫吗?里面的人说这是「内功」。”

“不,我们不会这个,这是话本内容。”经过一天的适应,景元已经能熟练地将现代用语替换成古代用词说给彦卿听:“还有什么不懂吗?可以问我。”

“没有了,这个地方真神奇,连将军都显得不一样。”穿着过于宽大的、属于景元衣服的彦卿耍帅袖子,似乎并不适应,皱了皱眉,并未开口抱怨。

这孩子总是不讨人厌的。景元感慨。

那场事故中,彦卿敲到了头,醒来后便有些不对劲,总认为景元是仙舟的将军,而自己景元的护卫。

这是全都是景元剧本里的东西,优点是并不属于无稽之谈,起码称不上是幻想症状,医师猜测或许是彦卿在揣摩剧本上过于认真入戏,以至于在脑部受损后影响了认知。

但景元已经发现了,“云骑骁卫彦卿”脑中的认知情境与他梦境中的情况并不符合。

景元与彦卿非亲非故,对这孩子却有着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责任感。人是他找来拍戏的,伤是为了保护他受的,彦卿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没有人能照顾他的话真只能让他待在医院里了。景元忍不住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把彦卿拎回家“观察”。

本以为彦卿会表现的相当不安意料不到倒是,他居然还挺悠然自得,两天就把“射鵰三部曲”的电视剧给看完了。

拿彦卿的话来说就是:“我们的世界里有星神、星舰、法术、奇物,我到了不一样的星球有什么好害怕的?”

景元无奈地拉走尝试在垃圾桶里找字条的彦卿:“垃圾桶并不会说话,彦卿。”

“将军将军!穹告诉我别的星球的垃圾桶里面有字条还有宝物,为什么没有哎?”

开拓者穹与星穹列车也是出现在景元梦境中的内容,因为彦卿是个思想活跃、想象力丰富的人吧?景元想,彦卿话中出来的世界竟比景元剧本中的更为丰满完整。

“彦卿,X市XX街23号。”电视中的内容已经播放到尾声,景元倏然开口。

彦卿眨眨眼,他掏出手机,生涩地查询着,过一会笃定地回答景元:“罗浮商场!”

少年眼也不眨地望着景元,等待景元的答覆,景元微笑起来。

在现在的彦卿的认知里,他是从熟悉的地方来到了另外陌生的世界中。他不知道什么是支付宝、对城市的车水马龙并不熟悉、没有半个认识的人,而这位彦卿表现的过于冷静了,明明不过是个孩子的年纪,却撑着一股好强的心性不愿意示弱,可景元感受得到他偶尔流露的迷茫。他教他知识常识、让他转移注意力,看着他快速地成长,逐渐地适应环境,竟感到骄傲欣慰。

不论是与他讨论电影的彦卿,或是现在自称是“仙舟骁卫”的彦卿,都让景元欣赏。

“是这里没错,走,我带你去买新衣服。这次带你搭地铁。”

“哎,将军!?”

“将军,我不想再试了,您......”

“这套不错,一起买下来吧。”

“将军!”

“开玩笑的。”景元回头对彦卿笑,彦卿瞪他一眼,抱着自己本来的衣服跑进衣间:“最后一套了,将军!”

“嗯,如果不会穿就喊我。”

“将军别太小看我了!”

景元将一套套衣服往结帐台上推,微笑着寒暄:“小孩子没什么耐心,不好意思了。很感谢您的推荐。”

彦卿自己不爱回家挑衣服、也不想去上学,坚持地要待在景元身边。作为暂时收养他的人,景元便偶尔拖着他出门东买西买,也是让他趁机熟悉一下外面的世界。

事件后的彦卿对这个世界似乎是相当陌生的。一开始他不知道如何付帐、不知道怎么搭乘公众运输,对许多科技物品都相当不熟悉。甚至记不起来任何一个朋友。

景元手把手教他认识这个世界。

他曾经听见彦卿一面写笔记一面自语:“这里没有星槎,交通工作是「车」「公交」,不能飞的交通工具太不方便了;食物很好吃,在仙舟没有吃过「义大利麵」,把麵加上番茄、蘑菇就能做成吗......将军,你怎么在偷看我写日记!”

因为被彦卿发现了,景元没法继续看到日记内容,但想起彦卿眼眸亮亮地用自己的观点描述自己习以为常的世界时,景元就不免莞尔。

事故前的彦卿是鲜活的、主动的,但带着一丝谨慎礼貌,他们并不熟悉;事故后的彦卿跟景元理应也不熟悉,可在彦卿的认知里他们似乎并不陌生,他理所当然地展现了对景元的亲昵。

他喊景元“将军”,这是景元在仙舟梦里时众人对他的称呼。若不是景元的梦里没有彦卿的存在,他都要怀疑彦卿是穿越过来的了。

“将军,这样可以了吧?”

站到景元面前的彦卿穿着皮质夹克、深色牛仔裤,内搭T-Shirt,景元还替他了挑了个棒球帽,站在景元面前时真是一表人才、少年才俊。而少年的腰杆挺得很直,不论在什么情况下,这孩子都像是一柄锐利的剑,抬眸望向景元时眸里是璀璨的光。

“彦卿,很适合你。”景元对他微笑。

这样的穿搭彦卿并不习惯,他原先皱着眉,在听见景元的夸赞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彦卿勾起笑容,语气轻快:“这么不适合活动的穿着让人真不习惯,但既然将军觉得不错,那就这么穿着了。”

一种介于小孩跟大人之间、礼貌又恃宠的语气,彦卿很自然地站到景元身侧,景元略感有趣地想:在彦卿脑海中的“罗浮”里,“将军”跟彦卿是什么样的关系,看来并不是能简单被定义的。

出来都出来了,不带着孩子走走就太可惜了。

景元拉着彦卿去喝连锁酸奶店的饮料,彦卿似乎并不熟悉这种饮料,瞪大了眼露出惊艳的表情。

景元带着彦卿去看电影,彦卿好奇地到处观察影院,倒是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止。他向来得体。

端得是年少意气,风华正茂。

有女学生认出他是罗浮娱乐的景元,兴奋地请求拍照,景元本来趁机想把玉桂狗放到储物柜,却见彦卿睁着眼看着他,显然在意着呢。

景元逗他:“彦卿给我的礼物跟我的风格好像有些不符合啊,这位小姐看起来正在偷笑。”

女学生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很适合,非常适合,再适合不过了!景总本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多疏离啊,抱着这只玩偶感觉都变年轻了。”

“......我也没有很老哦?”

彦卿闷闷地道:“将军不喜欢吗?这是彦卿现在能给将军最好的礼物,没办法轻易得到的东西才最适合将军。”

想必彦卿是信了老板的宣传标语“最终奖品仅此一件!错过难再得!”

少年人初入这个世界,什么也不懂,甚至都喊不出来玉桂狗是什么,却一直这么明确地表示“只有最好的东西才能够配得上将军”,而只要是最好的,他都想要给予将军。

“如果将军不喜欢,那就......”

孩子闷闷不乐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景元拉着他到自己身侧,把玉桂狗的另一半塞给彦卿抱着,自己比了个拍照的姿势,勾起灿烂的笑容:“麻烦您帮忙拍照了。”

“遵命,景总!”

彦卿还没回神,便听见景元在他耳边轻声道:“看镜头,想着你只要想到就会开心的事情。”

喀嚓。

景元想,这孩子一定想到了让他非常高兴的事情。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离开商场。景元居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并不远,他们并肩缓步走回去。夏日的晚风微凉,小路上布置了暖黄灯光,端得是岁月静好,足以让人把心中烦躁一扫而空。

景元回头,想询问彦卿晚上要吃什么时,却见彦卿停下了脚步。

“将军,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玩。”彦卿垂眸。

景元打趣他:“不用谢,今天的碗你洗就行了。”

彦卿再次开口,用一种以他的年龄来说过于沉稳而锋利的语气:“彦卿很想知道,在将军心里彦卿是什么形象?是否是一个沉迷于幻想的病人?将军就是将军,不论如何都会照顾我,我不能确定将军的想法,但依然非常感谢将军。越感谢将军,就更不愿意对将军有所隐瞒......所以我想对将军提出提问。”

景元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彦卿没有继续逼问,可光是站在这里,他便像是身边有无数把剑的剑客,随时能够提起剑御敌。

“「你受伤了,产生了认知失调,认为自己是我的剧本里的人物,来自仙舟罗浮」,以现实的角度,医生这么判断。”景元这个人总是被符卿念叨心思重不是毫无理由,不论是什么突发状况他都不见慌张,并且习惯性取得主导位置:“如果讨论以医学根据下结论的话,是的,我认为你现在需要照顾。”

彦卿没接话,他定定地看着景元。初识时他像个胸无城府的孩子,但此刻他的表现又跟一般的孩童不同,没有经历过风浪的孩子没有这样的眼神。

一瞬间,无数方案与话术在景元脑海中掠过。

景元是个惯常使用话术的人。他有优秀的情商与口才,与他交流的人往往在如沐春风中便陷入他的坑里。短短一瞬间,他想到了十多种能够用来哄骗安抚孩子情绪的说法。

“以我个人来说,我希望听听你的想法,我没办法保证我会全盘信任......”景元顿了顿,如果是符玄在这里,她定会相当诧异,这么坦承的发言无疑是不利于谈判的,而一向精明的景元竟如实告知。

──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无法欺骗彦卿。

景元说:“但我会认真聆听,尝试理解。”从来口若悬河的景元总裁,此时只是道出简单的一句话。

面前的小孩却笑了,彦卿勾起了今天最无忧的笑容,明媚了眉眼:“谢谢将军!”

坐在微凉的石阶上,彦卿娓娓道来:“我被将军养大,对很多事情不是这么毫无所知,我知道所谓「多元宇宙」的学说。在我一开始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时候,我以为这是将军的一个恶作剧......您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吓我一跳的事情了。”他忍不住抱怨。

“好吧,我......不对,「将军」做过什么?”

“我不想说。”他瞪了景元一眼,继续道:“接着,我发现这个世界跟我原先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将军还是将军,但也不是将军,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很陌生,我只能尽量学习。如果是几年前的我,我一定会相当冲动地到处寻找方法回去,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但我跟将军约好啦!如果遇到这种事情不能别轻举妄动,「待在我身边,观察全面的情况再行动」......我本来就是将军的护卫,当然要待在将军身边了。我认为这是一个平行世界,我意外地被转移到了这个世界的彦卿身上,那么我就先按兵不动、冷静寻找回去的方法,这才是最适合的!”

“你的个性不像会这么做的人,你很听「将军」的话。”如若这是真实,他可以想象对面的人是多么用心地循循善诱,教会这个生来跳脱的孩子沉着,以保护自己应对任何情况,景元继续问:“我好奇的是,你跟「将军」是什么关系?”

一提到这个,彦卿倏然转头,有些恶狠狠地盯着景元,景元正感觉莫名其妙,却见这孩子的语气委屈极了:“将军说,我是他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八面玲珑如景元,这些年来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彦卿站起身,朝他逼近了一步:“将军对其他人坑哄拐骗,十句话只有三句话能信,但彦卿从小就待在彦卿身边了,他们看不出来的事情彦卿知道。将军从来不疑我,他会骗着我玩,但从来不会对我用社交面具。”

小孩的声音脆生生的,景元从其中读出了指控的意思。

来到完全不同的世界没有让这个像小孩又像大人的孩子不安,但景元的态度却是这么地让他难受。哪怕只是不明显的心有保留。

“将军收养我、养大我,教彦卿练剑还有写字,他与我弈棋,教我世上的道理,告诉我我是他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您对我们世界里我们的关系很好奇,彦卿您更好奇!”

“......”

“因为您带我出来玩、您照顾我,但您对我的笑有保留、您的态度企图哄骗我「您对我已经深信不疑」这件事。我是云骑彦卿,是闭目将军景元的侍卫,我自生来便待在将军身边,将军的话术对我来说没有用,将军怎么敷衍我,我通通都知道。”彦卿看着景元,“我很好奇这个世界里的我跟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将军居然这么对我。更好奇您说的「仙舟梦境」,还有您要拍摄的电影。梦境里明明我跟将军都存在,为什么您还会这么对待我?”

少年看起来伤心极了,“您不会全盘信任我,但不论是哪个将军,彦卿都是全心信赖的。”

“赠我长命锁,佑我百年安。”

彦卿在书上看见这句话时,年龄不过垂髻。仙舟的书卷上绘画着长命锁的模样,彦卿视线投向下,入目了与书中相似的物件。浮雕刻出了精致纹路,上好的材质勾勒出锁模,今日出门的时候彦卿一时着急忘了戴它,被景元喊住后弯身替他戴上。

年幼的少年对万事都颇为好奇,彦卿伸手抚摸长命锁,这东西在他有意识以来便戴在他身上,他仍能记得景元含笑替他挂上的每一天。

后来他年纪大了些,能够自己着装,景元不再帮他挂长命锁,彦卿每日戴上它习惯了,未特别思考过这个饰品的含义。若不是意外看见了书,他也不会对它产生好奇。

罗浮的书卷上描述道,在传统说法中,只要挂上这种饰品便能够祛灾去邪,“锁”住生命,无忧无虑平安长大。彦卿未曾见过有人跟他戴着的一样样式的长命锁。将军身上也不戴这个呢,彦卿想着,不免有些好奇。

孩子的动力总是强的,彦卿到处询问、四处探寻着,竟然还真的问到了帮忙景元制作长命锁的工匠。

当初帮景元铸造锁的是罗浮有名的工匠,少女模样的工匠看见彦卿总是笑眯眯的,相当热情:“彦卿已经长这么大啦,我尚记得当初将军带你过来,表明定制长命锁的样子呢!”

彦卿颇为好奇:“棠华姐姐,竟是将军亲自过来定制的么?”

“是啊,将军颇为重视,与我讨论了许久细节,我当初磨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才细磨出了这个锁,所幸将军看起来颇为满意,那时候我可是天天担心得睡不着觉。”

“姐姐的手艺巧夺天工,自然不用太担心。”彦卿夸赞道,“彦卿从书中得知,锁上的图腾代表平安顺遂,我未曾见过一样图腾的锁,棠华姐姐定是仙舟现今最为厉害的工匠。”

“谬讚了,第一我可不能认。小小年纪嘴这么甜。”棠华轻笑:“唔,平安顺遂么?彦卿锁上的图腾可不是这个意思。”

“咦?”

“这个你去问将军最清楚了,我要下班啦。”女性工匠把屋里的一把梅糖塞给彦卿,巧笑嫣然地将他赶走。

彦卿回府后自然询问了景元。

彦卿将长命锁拆下,递给景元。那时的景元斜倚在椅背上,摩挲着手上长命锁的图腾,神色悠然:“怎么突然想到问起这个了?我给的长命锁上的图腾确实不是一般常用的平安喜乐的意义。”

“看书看到了,想起将军也替我准备了长命锁,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彦卿的声音清脆:“将军告诉我吧!图腾上的意思是什么?”

“我想先问问彦卿,彦卿对未来是否有什么愿望?”

小孩想了想:“我要变得很厉害,比将军还厉害,成为名留青史的剑客!”

景元莞尔:“我信将来会有这么一天。那么,等彦卿名留青史以后,彦卿还想做些什么?”

那时的小孩眨巴着眼,神色迷惘,只歪头看着将军,景元便笑。

握枪的手覆满粗茧,景元弯身为彦卿挂上长命锁的动作却柔和而熟练,罗浮的将军对年龄尚小的少年笑道:“等彦卿想通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有个关于长命锁的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将军!不可以睡,醒醒,彦卿好好奇啊。”

“晚安。”

后来,彦卿陪着景元出入战场、累积了军功纍纍,经历了无数险峻,他依然没有答出这个问题,平日总是戴在身上的长命锁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

将军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彦卿偶尔也这么想。景元对他来说,恰似一抹永远看不清、摸不了的光。

《仙舟·景元传》剧本大纲。

星曆7380年,前代罗浮剑首与景云将军聚星槎海战之。

星曆8096年,神策府演武校考,景元拔擢数人为军,云骑军武扩充。

星曆81xx年,巡猎远星遇丰饶之民所造的器兽「防风」,其身形巨硕,碾碎军阵如践蝼蚁,将军以力破其力。

星曆81xx年,景元一个人出生入死斩随景元一同破去步离人的贪狼铁阵,斩了巢父,破铁阵。

星曆81xx年,罗浮内藏内鬼,建木再生、仙舟乱起,丰饶的子民因星神·纳努克麾下的七个绝灭大君之一的幻胧教唆,惹风波无数。景元将军负伤而返,所幸在星穹列车的帮助下顺利解除乱象。

隔年,丰饶趁乱来袭,景元将军带伤上阵。

星曆82xx年,景元一人前往公墓祭拜老友,祭拜完后与世长辞。

“景元,你跟你家小孩吵架了?”符玄经理说出这句话时还拿着她心心念念的卦盘,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需要我帮你卜算么?”

“符卿误会了。”景元依然泰然自若,只有对他颇为熟悉的人才能看出他正皮笑肉不笑着:“我跟彦卿只是有些误会。”

“这世界上还有你景元哄不好的人,真是大快人心。”符玄拍手称快:“有什么误会快解决了,免得给丹恒导演添麻烦。我是罗浮娱乐接下来的继任接班人,这么好的项目我可是相当不希望它流产!”

“是是,符卿快去忙活吧,办公室没有你可不行。”

好不容易把开机前过来凑热闹的符玄赶走,景元望向对面,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正翻阅着剧本,神色专注,似乎并曾注意到景元这边的吵闹。

这是《仙舟·景元传》开机的第一天。

仙舟罗浮的剧本由景元的一个梦改编,彦卿饰演的继任将军在其中没有太多戏份,故事以景元为重心,描绘在科技与古代风情并存的星际时代中景元将军的一生。剧情曲折、荣耀与苦难交织,其中不乏战争大场面,是少见的大制作。

彦卿在今天需要拍摄的这一幕中没有戏份,在这属于景元一生的故事中,彦卿不过是个过客。但彦卿依然坚持跟着景元到来,还拿了剧本就开始详读,直到现在都未跟景元说一句话。景元也并未去哄,他们的关系气氛在上次出游后一直有些微妙。

景元无法回应上次出游的最后,彦卿对他伤心控诉的话语。

──为什么您要这么对待我?”

──您不会全盘信任我,但不论是哪个将军,彦卿都是全心信赖的。

理智来说,这段话过界了。彦卿跟景元是什么关系?彦卿是受伤失忆认知失调的孩子,景元是善意温柔照料他的成年人,若听闻他们的情况,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景元对彦卿已经极好,任何角度来说都当问心无愧。

向来杀伐果决的景元总裁不知该如何回应,若要说这孩子眼里只有仙舟的“将军”,可当他抬头,那双眼中装下的分明是仙舟娱乐这个景元的身影。

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对彦卿的思考不影响景元的拍摄活动,化妆师为景元画上属于罗浮将军的妆、他穿上属于景元将军的服饰,拿起枪站起身的那刻,他便是景元。

眼角见到姑娘们正笑眯眯地逗弄彦卿,也为他穿上属于仙舟彦卿的服饰,估计是试装。女孩子们试图替他别上精致的长命锁,彦卿似乎对他们说了些什么,竟是接过了锁自己戴上,动作熟练。

还记得在准备道具时,景元对长命锁的细节要求颇高,也得亏导演是丹恒,并不在意景元对拍摄道具的要求。分明不认识梦中的彦卿,但景元就是认定着“彦卿”身上一定要有这个物品。

长命锁不过是插曲,在开机仪式后,电影开拍了。

在虚拟实境技术绝佳的现代,演员演出已经不需要对着白板,当景元执枪踏入场景内,微凉的风拂过他身侧,他看见身后是百万雄兵,眼前是敌人万千。

仙舟景元,算无遗策,以智闻名,往往能出奇招以利其军。

星曆81XX年,步离人之乱。景元将军在前无战备、后无援军的战局下巧施连环计,以金蝉脱壳之计前往贪狼铁阵阵眼,单枪匹马斩三巢父,解离人之患。

剧本大纲、仙舟史书上的文字不过寥寥,这场战争的艰难非言语能道之。

曾经的云上五骁各有职责,景元为将亦为军师,转眼间世事难料,五骁只余一人,景元只能够一以之力担下无数责任。

步离人擅以生物科技制造武器,惯常奴役智慧生物进行劫掠,更擅兵法阵型,巢父未死,铁阵不破。景元手上无将,唯有以身为将,他踏着血雨腥风、枪林弹雨来到阵眼前。

此战后,景元元气大伤,养伤数月才恢复。

并不是巢父过于强大,而是仙舟将军这砸在他肩上的担子过于沉重,越过无数生死、踏过人命与尸首,殚精竭虑才能换来一个定心针一般,只要站立着便能一肩扛起仙舟罗浮的景元将军。

与巢父的一战中,景元经三日苦战,神智耗损无数,最后一战中他卖了个破绽,在损伤之时投出致命一击,以杀敌亦自损的方式获得了胜利。

战鼓声自耳边从来,金戈铁马声熟悉又陌生,景元举起枪的那刻脱力了一瞬,被巢父细心地捕捉到,触手朝他而来,景元握紧了手上的枪,将在触手穿胸而过时进行反击──

锐利的剑光划过他的眼前。

那孩子便是这么突兀地站在这里,一剑划破血雨腥风,独留一双比剑光还要凛冽的眸。

巢父已经被一刀两断,阵眼已死,铁阵散。耳边是剧组人们慌张的叫唤:“彦卿怎么跳进去了?彦卿,快出来,你打扰到将军他们拍戏了!”

彦卿的声音如同能够斩断秋水的剑气:“不对,剧本错了!这场战役不是这样的,丹恒老师!”

丹恒没有出声斥责彦卿,而是淡淡问道:“彦卿心里这里的战役应该是什么模样的?”

彦卿没有丝毫犹豫,他收下了适才锋芒夺人的剑,在景元面前单膝下跪:“云骑彦卿已完成将军交代之任务,请将军验收。”

景元心中万千思绪,可他竟像是生来便知道该怎么回应彦卿似的。

在苦战后,在血雨中,在死亡的面前,景元将军对他最得力的大将露出笑容:“做得好,彦卿。”

在被砸到头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认知失调的少年,在此刻勾起了自景元认识他以来最骄傲自信的笑容:“这样才对啊,将军!”

彦卿说:“......我看过剧本了,剧本错了!将军怎么能够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连事迹都没有被精确记载,将军还有将军的故事,都是要被史书跟世人铭记的!”

未等景元开口,少年骁卫站到了景元身侧,只一步的位置,彦卿理所当然就是站在这里的:“而且不论如何,彦卿都是要陪着将军的。”

《仙舟·景元传》第一天的拍摄不好说顺利还是不顺利。

丹恒将影片剪辑好、加上简单的后制发给景元,景元投影在萤光幕上,眯眼看着这变样的剧情。

战场无情,将军的每一次出征都是险象环生,在他本来的剧本里,景元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一切都被他精心计算,得失都未脱离棋局。

景元的决定从来不后悔,一切出自自身意愿。

但彦卿进入了这场棋局。

他站到景元身前,一剑斩断眼前敌人,单膝下跪行了个军礼,声音清脆眼眸明亮,仿佛自己理所当然就该站在这里。属于景元将军一个人的剧本被打破,景元将军的身边多了一个明亮的身影。丹恒交给景元的拍摄片段与剧本截然不同,但这样的故事剧情竟意外地不让人感到突兀。

彦卿创造的“剧本”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彦卿走进来后低着头不语,颇为谦恭礼貌的模样,景元似笑非笑看着他,他知道这可不是多么乖巧听话的主。如果彦卿口中的“仙舟”真的存在,那么照顾彦卿的人定对他非常保护,名为彦卿的少年礼仪齐全的外表下是一颗什么都敢做的肆意的心性。

“彦卿,我一直没有详细跟你聊过你世界里的仙舟,我想跟你聊聊关于你眼中的仙舟。”

“因为将军之前并不相信我,不愿意听彦卿说话也是正常的。”

唷,还闹脾气呢。景元好气又好笑。

“闯入拍摄现场是彦卿不对,但正在拍摄剧本都是错误的,请将军在责罚时也多加考虑剧本更改的部分。”彦卿硬着声道:“彦卿实在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缄默不言。”

景元突然道:“仙舟的景元大将军一定对你很惯着吧?”

景元笑起来,彦卿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严苛指正,眨了眨眼,整个人紧绷的状态松了松,景元替他拉开座位,对着彦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斜倚在椅背上:“坐,不用这么紧张,我们聊聊。”

“好的,将军。”彦卿不由自主便跟着放松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少年曾经在他面前伤心地询问“将军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少年纯粹的心意让惯于藏匿心思的人也不忍欺骗。

彦卿娓娓道来。

“然后将军收养我啦。”彦卿这么说道,语气轻快。

景元了悟,两个剧本就是从这里开始产生差异,如同同一棵树长出的不同树枝:一个是景元将军单独的一生,另一个是将军收养了彦卿后的一生。

彦卿显然很喜欢景元,讲诉很多他跟将军的回忆。他说景元陪他练剑,严肃但不严苛;他说景元总是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而彦卿往往待在他身侧,作为护卫保护景元安危;他说钱不够时将军的救济,他说景元与他吵嘴的事件,他说将军虽然很信赖我,但有时候跟你一样,总是不愿意相信彦卿能够能帮他分担。

他说将军告诉他长命锁有秘密,可彦卿分明已经长大了,将军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对彦卿的话语,景元往往不正面回应,他带着微笑引导彦卿继续讲诉,在剧本背后写下不同版本的故事。

“星曆8096年,神策府演武考校,景元拔擢云骑先锋一队,悉心培养,欲作为秘密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这里需改成“神策府演武考校,士卒彦卿得魁,擢跋骁卫。”

“星曆81xx年,巡猎远星遇丰饶之民所造的器兽「防风」,其身形巨硕,碾碎军阵如践蝼蚁......”

──改“骁卫彦卿仅在照面间便斩去其头颅,令敌势溃散,不战而捷。”

“星曆81xx年,景元出战步离人大军,斩三巢父,破步离人的贪狼铁阵。”

──改“景元派出骁卫彦卿,成功斩三巢父,阵眼殁,铁阵破。”

“星曆81xx年......星历81xx年......”

随着彦卿的讲诉,景元在脑海里描绘出仙舟那颗冉冉升起的璀璨明星:才华洋溢的剑术天才,刻苦努力的认真少年,小小年纪便拥有战功无数,彦卿的最大优点是英勇无匹,可最大的缺点也是英勇。

“你的剧本相当有意思,等于是在本来的剧本里加入了一个全新的角色,更改了某些情节......我只是描述,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不用瞪我。”景元开口道:“但对故事的主角「景元将军」来说,「彦卿」存在的必要性是什么?”

彦卿一瞬间要炸毛,被景元牢牢地按在椅子上,景元继续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对你来说你生来就在将军身边,这件事理所当然,但对景元将军来说呢?往事如烟消散,捡到了这个孩子对景元将军的人生有什么改变?你思考过这个问题吗?彦卿。”

“我保护将军的安全,帮将军解决了很多麻烦的仇敌,我明明做到了很多事情......”彦卿相当不服气。

景元的声音几乎是温柔的:“那么跟你一起走到结尾的时刻,景元在想什么?你能想象吗?彦卿。”

景元在问彦卿,也在问自己。一直以来做着的梦,景元将军一个人过完了不好不差的一生,他的人生轨迹如此稳固,生命中不论少了谁、多了谁,都能够过完完好的一生。

可如果无憾,如果人生只要这样过完就没有任何惦记,自己又为何念念不忘生命最终见到的那双眸?

──他是这样擅长智谋的人,可那双澄澈的眼不在景元的任何算计里,让他念念难忘。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定义的明亮。

彦卿不语,景元轻叹了口气,语气放缓:“彦卿,你的剧本很好,但花费无数成本更改剧本是需要合理理由的,如果不能证明它更好、确实是「正确的」,并且确认能够完善它的所有角色心境,我们不能这么做,哪怕你有剧本的讨论权。你好好休息吧。”

景元起身,打算去拿点零食给彦卿,在起身的时候却被牢牢抓住了。彦卿伸手抓住景元的手腕,坚定地、不愿放弃地,“将军,我对将军来说一定是必要的......我会证明这一点。”

景元弯身看他,少年几乎要把自己的唇咬破,眼底满是固执:“我不要看将军一个人过完一辈子,绝对不要,彦卿一定会陪在将军身边,一定能够让将军更好,请相信我。”

“完善角色心境么?彦卿是跟将军相处最多的人,是将军最信赖的人,彦卿一定能够理解将军,不会让你们的剧本产生漏洞!彦卿会做到的!”

“将军请给我个机会,拜托您!不论是长命锁的答案或是刚刚的答案,我一定能够解答您。今天做不到的事情,彦卿明天会努力做到,再不行就后天......但请将军相信我,相信彦卿做得到。”

景元与他对视,不过是少年年纪的孩子,眼底有着太过固执的坚决。眼底的锋芒像燃烧的冰,这么热切又坚决。

景元想,景元将军啊景元将军,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叹息?

景元说:好,我相信你。

后来彦卿立战功无数,脱离了景元的羽翼,他开始学着思考,学着为将带领云骑军们走向胜利。其中也不乏九死一生之际,但不论多险峻的情况下,彦卿总是能跨越艰难,为罗浮带来胜利。

──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敝仙舟。他誓守此誓。

这是在星河列车与那场灾祸远去的多年后的罗浮。

当时,在景元遭到重挫、列车离开后,丰饶之民趁机来战,符玄需顾虑的方方面面终是太多了,一个人难以顾及,仙舟急缺能将。彦卿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毛遂自荐。

彦卿三次请命,景元三次驳回,在第三次驳回后他唤来彦卿,那时他端坐在神策府的棋盘前,身边空无一人,就像他们幼时下棋相处一般,面对的只有彼此。

“将军!我......”

彦卿想要开口,景元只摇了摇头,他对着彦卿指了自己对面的座位,“彦卿,陪我坐下,下完这局棋。”

彦卿垂眸坐下,拾起棋子,不若他素来在景元面前更为跳脱的风格,此时的彦卿竟显沉着。

这场弈棋持续了一个白昼,景元胜三子。在棋局的最终景元放下棋子,望向彦卿,“计谋稚嫩、经验缺乏,大局观优异可细节掌握程度不足......”

如若是平常,彦卿可能已经跳起来了,此时他却只是端坐棋盘前,静待景元宣判。

“但执棋者谋事而后动,能忍一时冲动,等待反击时机,已然有了为将心性。”景元轻声道:“你说服我了,彦卿。我允许你单独随军为将。前提为你必须跟随符卿为帅,以她的军令为上。”

彦卿猛然抬头。他对符玄一直都不能说得上服气,偶尔也对卜算之人展现较为明显的不认可,若是以往让他听从非将军之人之令,他服从军令的同时难免抱怨两句,但此刻他没有埋怨,看起来惊喜极了。

彦卿抬头要开口,景元的话语堵住了他的道谢之言:“你本是个少年锐气、不懂藏锋之人,而刚刚与我弈棋时,我发现你心境已变,你离开后的行程我不可谓不知,但我希望能够听你亲口诉说,彦卿,你为何改变?”

彦卿沉默了片刻。

片刻后,他放下手上的棋子,单膝点地,对景元行了个军礼:“将军在上,因为彦卿在将军重伤回来时,感受到了追悔莫及之感,在那段焦急的日子里,反覆苦思中,彦卿渴望改变。”

“彦卿为何后悔?”

“因为彦卿未听从将军之言,冲动而为,所幸未曾犯下大错,可在将军需要时已经不被将军选择,是以失去保护将军的时机,彦卿后悔莫及。”

景元叹息:“我并不是为了惩罚你才孤身赴险,彦卿。那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局。”

彦卿身板挺直,“可将军并不认为彦卿足以与您并肩,一同历经陷阱,不是么?”

景元没有言语,他只想叹息。

彦卿并不是在闹脾气,这不是谴责或是不满的语气,他在阐述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景元不会反驳,他从不对彦卿进行虚假的哄骗。

彦卿继续道:“在将军重伤的数日,彦卿辗转难眠,将自己的行为细细想来,认同了将军──是的,彦卿处事稚嫩,行为冲动,能为奇兵,难以为帅。在罗浮存亡之际,彦卿于将军、于罗浮,都不若彦卿曾经自己想得一般有用,彦卿的剑能够击败所有敌手,可无法与将军一同扛起这沉沉罗浮!”

景元并未对他进行安抚,只道:“我养你护你教你,并未期许你与我走上同一条路,这罗浮之重是我甘愿扛起,而你从来拥有选择的权利。”

彦卿猛然抬头,双眸中的光像一柄锐利的剑,“可这是我的选择,将军!”

彦卿从来都是轻快的,他无忧无愁,仿佛只要有一柄剑还有将军便有了全世界,他因心性纯粹而强大,也因心性纯粹,景元不会在那日带他入局。云骑出征,死生不计,运筹帷幄的景元将军知道谁是在那时能帮助他的人,也知对谁来说请他入局为时尚早──彦卿知晓并认同这一点,可他不甘。

彦卿道:“将军,我选择练剑,我选择参军,因为我想待在将军身边,我想为将军分忧......可彦卿太不成熟了,彦卿想不出您想要听的答案,也没有拥有足够的成熟能力站在您身边。彦卿从未觉得您的选择不对,但彦卿后悔莫及,现在亦是任性地在此对您剖白自证,只希望您愿意给彦卿一个机会,一个彦卿能够离开您的羽翼下,尝试获得自己想要之物的机会。”

彦卿握住长命锁,站在景元面前,眼神炽热而执着:“谢谢将军答应我的请命,云骑彦卿,誓不负将军信任,愿百死而求生,换能够站立于将军身边、为您挡下风霜雨雪之能。”

景元在心底叹息,他心想,景元啊景元,你历经无数风雨岁月,怎么就在面对眼前这个少年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叹息?

彦卿说:“将军的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您,但等彦卿名留青史、能够与将军并肩时,彦卿一定会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愿望。”

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又危难重重。

彦卿经历了无数战争,斩落无数人头颅,有过重伤濒死之时,也有荣光加冕而归之刻。

景元知道彦卿改变了,但彦卿又似乎从未改变。他依然喜欢对他委屈地撒娇,他依然会活泼地抱怨将军怎么又整治我,他是战场上杀人不过点头地的将星,竟还依然是他从小惯养着长大的飞扬少年。

像当初那样一人捉拿五骁之二的莽撞之举再未发生过,唯有在彦卿安静擦剑时,少年的眉宇流露不符合孩子的成熟。

彦卿成人礼那天,整个仙舟都为他祝贺。他是战功赫赫、护人们无恙的少年将军,当得起将军亲手为他敬酒一杯。

庙堂高远,星河浩瀚,彦卿与景元并肩站在楼台上,彦卿在霞光里、在人们的喧嚣声中,为景元献上战功纍纍。他将每一场战争获得的战利品都交给景元,染了血的物件每一样的都是少年明月昭昭的真心。

他自血雨腥风中走来,竟依然纯粹如夏日的三尺流水。

“将军就应该得到最好的事物,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彦卿都要交与将军。”他这么理所当然地道。

景元为他献上一杯酒,他们在楼台上迎着寒风猎猎谈话,底下万人同欢,仙舟万家灯火,敬短暂又真切的自由与和平。

景元波澜不惊的眉眼,映衬着彦卿从飞扬到不解的神色,他抓住景元的手腕,不甘的在寒风中开口,风吹散少年骁卫的话语,吹不乱景元将军百年来如一日的余裕。

景元说:彦卿,我是个很贪心的人。我对大部分的事情都不过于在乎,因过执则伤己。但我并不是个没有欲求之人。

彦卿伸手想要抓紧景元,他想询问想挣扎想大喊,眼前人却如同一阵云烟,轻飘飘地从手心掠过。

将军景元,从来就是难以被看透的,可彦卿偏偏不愿甘心。

彦卿的成年礼过得盛大辉煌,荣光加冕,亦无措不解。

那夜,彦卿许下了愿望:我希望能够了解将军、我希望能够解开一直以来的疑惑,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彦卿都甘愿受之。

景元教会他剑术,教他懂了爱与责任,他养出了仙舟罗浮上最才华洋溢的剑客,也养出了面对困难从不知何为放弃的倔强少年。

却也有些事情,景元从不愿意直接告诉他,他要彦卿自己去感受。

彦卿在眼睁睁看着将军受伤,挣扎自责痛苦的度日如年中懂了他需要学会隐忍;他在十年如一日的练剑、生死一线的战场上懂了生死与责任。

那么爱呢?那么在名留青史后,他所追求的究竟应该是什么?

彦卿在成人礼那天许下了愿望。

──一觉起来,他见到了平行世界的、罗浮娱乐的总裁景元,景元将要拍摄一部如此寂寥而悲伤的电影。

这是故事的始。

《仙舟·景元传》的拍摄相当顺利。丹恒在电影即将拍摄到结尾时这么下了结论。

如果问景元跟彦卿顺利不顺利,他们或许不会这么直接地点头,但当丹恒观看着拍摄出来的成片,他不免勾起浅淡的笑。

当景元告诉他“我想更改剧本内容”时,丹恒没有生气,在星穹娱乐的生活让他不会对意外事件产生太多负面情绪,他冷静地询问景元的考虑跟打算。

景元就是景元,他从来都是谋事而后动的人,他拿出写满了密密麻麻字体的剧本,叫出更改过的电子档,为丹恒说明剧本的更改思路。思路清晰,可行性十足,整体规划明确──如果忽略在开拍前更改剧本本身就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端可谓思虑周全。

“景元,你能够说服身为导演的我,现在你需要说服身为朋友的我。”丹恒在看完剧本后这么说。

“彦卿希望更改剧本。”景元没有弯弯绕绕:“荒谬的决定,我本来不应该采用,他告诉我「故事里的将军太寂寞了,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这不是我经历的真实,请将军相信我,故事可以有别的写法」。”

“你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景元。”

“嗯,我不是。”景元调出拍摄档案资料夹,他们仅仅拍摄了步离人之乱,其中一个文件是彦卿乱入的剪辑版本,另外一个是动画模拟出来的原剧本版本,景元把他们调出、放大:“但当我看着彦卿选择的「故事」,我没办法欺骗自己的感觉。他带着剑跳进来,仿佛划破了我原本的思维误区,让我心想「这样的故事情节也是合理的,它不需要跟我梦中一样」。”

“你不喜欢你梦中的故事。”

景元淡淡,“我不讨厌,但彦卿的故事让我感受到了「希望」跟「变动」。我想试试,丹恒。”

丹恒说:好。

两个冷静理智的人,做出了看起来并不理智的选择,哪怕景元跟丹恒的团队训练有素,也不免有人感到不适当。可在真正开拍后,彦卿的表现让许多人都对这个被猜测是资本介入的少年改了观。

彦卿是个有才华的人。

这个少年在发生意外后总有些怪异之处,人们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偶尔表现的无知至极。但在学习这方面,他有着满溢的天赋和努力,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的进步非凡。

彦卿与景元日日夜夜讨论修改着剧本。

彦卿不擅长细节,但往往有灵机一动的灵感,他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也能够被合理的想法说服。不开拍的日子他们会在会议室里进行讨论,有时候从早争执到晚,偶尔又一拍即合。

最让人惊讶的是彦卿在出演时的表现。

剧组本来找了武打替身,谁知彦卿目光一扫,傲然笑道:“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怎么可能能够扮演我?”而后一支木剑击败了所有武术行家。

那些剑术冠军、武道天才,在彦卿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少年的一柄剑使得极好,在月下舞动时剑光如飞花,翩翩入景,举手投足之间不失锐气。

景元神色无奈对他们说:“没人打得过他,那也没办法,直接让他真身上吧!还省心了。”

工作人员更无奈,心想老板您的神色看起来明明骄傲极了,不用在我们面前装了。

彦卿指导景元武打,对着景元将军那支长矛比比画画,教景元怎么做动作。他在虚拟实境中输入设定、精修模组,让那个身披雷霆的景元将军更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人们眼前。

景元纳闷,本来自己也做了景元将军的虚拟模组,怎么人人都觉得彦卿做得更好?

丹恒道:“你眼中的景元,跟彦卿眼中的景元不同。”

景元:“所以呢?”

丹恒:“彦卿眼底的景元更具有人格魅力,为了票房跟口碑,这点你必须听他的。”

景元:“......”

景元在心里默念,自己真是个完全不自恋的人。

彦卿眼底的景元将军是什么样的人?身为跟彦卿磨合剧本的人,没有人比景元更了解。

每次提起景元将军,彦卿总是神采飞扬,忍不住抱怨与夸赞。

他说将军是罗浮最伟大的人,是位列帝弓七天将之一的“神策将军”,心思缜密,细心谋划,护仙舟承平。

他说景元说“善弈者无通盘妙手,人们会为一子妙手力挽狂澜而喜,却不为大局危倾而忧”。

他说景元擅长下棋,棋风稳健又屡出奇招,言道各子行动早有定数,进退以方,便为方秤。

他说将军安然治军的日常,也说景元冲锋帷幄的事迹,彦卿眼里的景元将军带着光,偶有抱怨也是孩子流露的亲昵,景元将军在彦卿眼中如友似父,是高高在上的榜样,也是撒娇信赖的亲密之人。在听着彦卿诉说将军的时候,景元安静托腮聆听,微微摇头。

“你看得太浅了,彦卿。”当景元总裁这样对彦卿说时,彦卿颇为不服。

“怎么可能!我是将军最信赖的人,我跟将军几乎形影不离,如果要说有人了解将军,彦卿一定是最了解的人。”他带着孩子般的占有慾,坚持着己见。

景元摇头,拿出纸笔,在剧本上标註:“要塑造景元这个人,便不能只看他的事迹。彦卿,你自认是最了解景元的人,那你能不能说出景元为什么要离开效力于地衡司的家族吗?”

“因为将军他......”彦卿哑火了。

“你能数出来他每一场战争,你能够模拟出他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领军的心情吗?”景元继续道:“你知道他的生活习惯,你能不能想象他祭拜过去战友时的心情?”

彦卿沉默了,他似乎陷入了思考,景元耐心地等他回应。

将军将彦卿养得不知忧愁,可若是不知忧愁,又何能真正了解仙舟这沉沉重量,还有景元唇边的叹息。他们中间相隔的不只是数百年的岁月,还有血雨腥风的过往跟动荡不安、独木苦支的时代。

景元将军想要的是什么,他能猜出。

景元有些漫不经心地想:彦卿想不出,那他便引导他──反正坑得又不是自己,是那个谜语人一般的仙舟将军。谁能比景元更了解景元?

彦卿谈起景元时的目光太明亮了,说起景元与自己的疏离时那双眸会黯淡下来,他不忍。

“我了解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将军......不对,导演先生!”景元还在闭目养神呢,倏然被彦卿扑了个正着,只见眼前的少年神色又明媚了起来,火光在眼底跳跃着。

“我太侷限了,我一直没有这样思考过!我总觉得我能够握剑为将军扫除困难就够啦,如果帮不上忙那就是彦卿还不够强......将军不愧是将军!”彦卿笑容灿烂:“彦卿会努力的,请教我认识你吧,景元先生!”

景元是什么样的人,大多数的人都只能说出个大概,岁月在将军身上留下了痕迹,那颗心必不可能完整安心地随意交付。

──但如果是彦卿的话,说不定呢?

景元想起那双在梦境中让他念念不忘的那双明亮的双眼,阳光落在少年肩上髮上,划破沉寂黑夜。

景元这个小子,真让人羡慕。他好气又好笑地想。

他们漫长的修改剧本之路──了解景元将军之路──就这么展开了。

星曆XXXX年,景元降生,在“试儿”习俗中抓取了玩具刀剑。

彦卿说,听将军说自己也抓过,完全没有犹豫地抓了剑,跟将军一样。

景元笑而不语。

星曆XXXX年,景元不顾家族反对加入云骑君,身为云骑士卒首次出征,运送部队迫降在海洋星球上,景元计辨傀儡蛸,让剩余的船员们安然返乡。

彦卿说,这个事迹他听话本说过无数次,但这是彦卿第一次尝试站在将军的视角来看这个传说。他低头揣摩景元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带着怎么样的破釜沉舟的心情选择了更为艰难的行路。

彦卿与景元讨论这场兵不血刃的战争,它让景元锋芒初显,但其中的险境重重、少年士卒拥有的见微知着的心性,细想便觉动人心魄。是怎么样的聪明又具备领导才能、勇气的人才能于这样的背景下突破重围?

“我跟将军还差得很远呢。”彦卿沮丧了一下,很快地又恢复了精神,积极地继续讨论:“下一次出征,我必更加细心地学习将军的精神。”

景元忍不住便笑。

星曆XXXX年,云上五骁时代开启,以五人为首,成就功勋史不绝书。可累累功绩转眼消散,不过百年,云上五骁只余景元一人尚在,一肩扛起罗浮之重,成为了赫赫有名的闭目将军。

“我见过云上五骁另外二人,也算是三人罢。丹恒老师已经重生。”彦卿道:“他们与史册上记载的不同,有一人甚至并未被史册记载太多。”

“彦卿有什么感想?”

彦卿思索:“他们与史书上记载的并不一样,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景元:“你在不认识他们的情况下,都能感受到他们当初与现今的差异甚大,对景元来说心情只会更复杂。”

彦卿想了想后答道:“如果是我,多年后与曾经一同征战的弟兄们分别,再次相遇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今非昔比......彦卿会相当难受。”

景元的语气平静得几近冰冷:“嗯,但景元不能展露难受,他是仙舟的将军,需要考虑的永远是大局。从踏上那个位置开始,有些权利便永远失去了。”

彦卿只沉默不语。

星曆7380年,前代罗浮剑首与景元将军聚星槎海战之,景元胜,战后交流下落不明。

在谈到这一战时,彦卿闭上双眼,他在感受想象些什么,景元也不打断,他沉静地陪在彦卿身边,心想远在罗浮的那个景元也是这样的吧?

他们同样愿意安静地待在彦卿身边,引导呵护他成长。

手腕被握住,景元抬头对上彦卿含泪的双眸。他并不是个爱哭爱闹的人,此刻神色也并不脆弱,少年骁卫伸手将眼泪擦去,没有描述他感受到了什么、想象到了什么,轻声说:“继续吧,将军,我想明白了。”

景元也不追问,他轻轻叹息,微笑答应。

──在80xx年,景元收养了彦卿。

彦卿的存在是新旧剧本最大的差异,也是修改剧本最大的困难所在。

可以明确感受到的是,故事在彦卿出现后明快而鲜亮了起来。

对彦卿来说,拍摄这部分就是重覆描述一次他跟将军的生活,他本来觉得不难,但也在景元的严厉态度下发现了用更全面的角度去看待事情并不容易。

“你觉得这只是一次弈棋,可景元说的话展现了他想要的不只是一次对弈,当初你没有足够的成熟心智去了解它,现在你还想不出来?”

“上元节带你出去玩,是为了告诉你过刚便易折,希望你现在能够了解他苦心了。”

“身为你的养父他会纵容你,身为罗浮的将军,他绝不会允许你在心智未成熟的时候参与其中。这是对职责也是对你的负责。”

在正事上,景元是严格的。

彦卿活得向来自由舒心,许多事情不会深入思考,在将过去与景元相处的种种提出来回忆时,他发现了许多过去未能多加思考了解的地方。

彦卿颇为懊悔,他意识到曾经的自己过于稚嫩,错过了许多用心的瞬间,本来严格的景元却淡淡摇头,告诉他:“景元从未想要揠苗助长,逼着你成为什么样子,你能理解最好,不能理解那便是无事发生。你不需要对过去的自己太严苛,彦卿。”

他们都想要保护这孩子的少年心性,那是纯粹而珍稀的东西。

景元柔声道:“但如果你想要理解他,他一直有给予你这样的权利,你是自由的,端看你想不想去思考。”

没有出乎他意料,彦卿毫不犹豫道:“我要!”

景元笑了。

属于景元将军的人生在彦卿出现后被涂抹上了明亮的色彩。

他亲手照顾彦卿,牵手带他去买糖人,讲着万家灯火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家国。

他教彦卿练剑,与他弈棋时偷藏棋子,在彦卿可怜兮兮地找他帮忙时无奈点头答应。

他教彦卿兵法,他教他识字读书,看着彦卿从一个孩子成长为锋芒锐利的少年。

──星曆8096年,神策府演武考校,士卒彦卿得魁,擢跋骁卫。

──81XX年,步离人之乱,景元派出骁卫彦卿,成功斩三巢父,阵眼殁,铁阵破。

──81XX星曆81xx年,巡猎远星遇丰饶之民所造的器兽「防风」,彦卿剑斩防风,云骑军胜。

在原先的剧本里,这些事件也发生了,仙舟罗浮不是个缺了一个人就会灭亡的星球。新的剧本里,景元将军依然殚精竭虑地为罗浮筹划,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彦卿。

彦卿进入了景元的故事中。

像是蝴蝶效应一般,改变的不是故事的走向,而是电影的基底颜色。本来的电影里,景元将军的一生伟大而寂寥,整个电影泛着深沉的色调,这是度过了传奇的景元将军的故事,无悔亦无怨,却不免让人惆怅。

彦卿的出现没有改变任何事实,但却让整个电影都染上了明快的色彩。

他太年轻了。

被景元宠惯的少年才华横溢,骄傲得手握剑就觉得自己能无所不能,这是属于少年的年少轻狂,而偏偏就是这种轻狂与真挚,让这庄严的神策府染上了明亮的色调。

少年剑客横空出世,他握着剑,笑着说只要有我在身侧,定护将军周全。

他是景元身边的一位奇兵,不畏生死,不惧落败,在本来的剧本里景元需要自己解决无数事件,而彦卿总是积极认真的,他自信满满地接下军令,挥剑之下为将军分忧无数。

他与景元斗嘴闹气,因为景元偶尔的作弄恼怒,偶尔也与景元争执,彦卿并不是全然温顺乖巧、没有思考的孩子。他在固执的时候比谁更固执,在被说服时又总是勇于认错改正。

他是一道飞扬的风,吹进尘封已久的神策府中。这是少年独有的无所畏惧。

当这一幕幕景元与彦卿共处的画面被拍摄出来,不再有人质疑更改剧本的决定。

“呼,我觉得剧本改成这样真是太好了,本来好心疼景元啊,看着剧本总觉得压抑。看他们交流的过程让人开心多了!”剧组有人这么认为。

“本来觉得彦卿这算是抢了景元的戏,不过拍起来倒是感觉不差,景元的高光没有被影响,只是不这么独来独往了。”也有人这么评价。

“我还是喜欢本来的剧本,悲剧英雄的情节更打动我。”当然也有人不喜欢:“但也能理解为什么导演他们采用了新剧本,人们总是更喜欢看到快乐的故事。”

丹恒问景元:“景元,你对新剧本的满意程度是多少?”

“说不上满意或是不满意。”景元摇头,“我不觉得景元将军的人生没有彦卿就会失色,这两个剧本一样优秀......只是第二个剧本让我看到了跟梦中不一样的发展跟可能性,这让人惊奇。”

“景元,在拍摄过程中,你找到答案了吗?”

“关于你的梦。”

“没有,关于那个梦境最后的我听不清的那句话,我还是不知道答案。”景元笑了笑:“但我有预感,我快要找到答案了,丹恒。”

景元的话语像是叹息:“或许。”

丹恒于是不再多言。

拍摄不断向前推进着。景元的故事在彦卿出现后迎来了第一个转折点,而彦卿跟景元的故事在星河列车到来后也迎来了转折点。

──星曆81xx年,罗浮内藏内鬼,建木再生、仙舟乱起,丰饶的子民因星神·纳努克麾下的七个绝灭大君之一的幻胧教唆,惹风波无数。景元将军负伤而返,所幸在星穹列车的帮助下顺利解除乱象。

──隔年,彦卿自请为将,第一次离开将军身侧,孤身赴战场,立战功无数。

因为拍摄以来的努力磨合,这几场戏没有太多困难,彦卿的演出真切真实,在这几场戏中,那个本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竟成长了。他开始懂得取舍、开始明瞭自己不是无所不能,于是他获得了更多的荣光加冕。

在那一次事件后,景元负伤,隔年愈,而彦卿在一场场战事中名望逐渐累积,有战功赫赫。

──星曆81xx年,彦卿成人礼,景元亲手为彦卿敬一杯捷酒。

在电影即将进入高潮与尾声之时,彦卿请假了。

景元找到彦卿时,他正位于罗浮娱乐顶楼巨大的虚拟实境房内,景元推门时他正手忙脚乱地关闭影象。

“不用装了,你模拟的场景中一定有你的景元将军。”景元乐呵呵。

“将军你一定是故意的!”彦卿抱怨。

“嗯嗯,我是故意的。”景元开玩笑地道:”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了吗?我的创作合作者,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修改剧本了。”

彦卿倏然抬眸:“景元先生,我没有打算......”

“我知道你没有打算偷懒和罢工,但你显然没有想好怎么描写成年礼后的故事。”

“彦卿永远都瞒不过您。”彦卿沉默了一会,“景元先生,我们之前编写的剧本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彦卿只需要将事实编写出来就够了。在这个过程里彦卿很高兴能够用不一样的角度去尝试理解将军,也相当谢谢您的帮助。”

“嗯。”

“接下来将军的故事是将军的人生,彦卿扪心自问,我有资格去编写吗?”彦卿伸手,抚上虚拟装置的设定萤幕,画面中的景元笑得气定神闲:“我本来信心满满,觉得将军的世界不可以没有我!彦卿这么努力、彦卿能够保护将军,如果没有彦卿将军一定会很寂寞,但......”

景元接话:“但你在了解景元的过程里,意识到了不论有没有你,景元都能够过好他一生。还意识到了你在过去并没有真正替他分担什么,所以产生了对自己的质疑?”

彦卿望向景元,低落地点头:“越了解将军,就越能感受到我跟将军之间的距离,这些是我本来不会思考的事情。”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天真之人不会理解爱恨的重量,无知之人不能理解“白头偕老”四个字的难得,喜欢是不加思索,爱是思考后的选择──在历经无数岁月后,少年终于触摸到了爱的边角,也因此懂了畏惧。

“那么,”景元淡淡道:“你后悔了吗?那时候可是你拉着我,告诉我「我一定能瞭解将军,我会陪在将军身边,将军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景元望向彦卿:“现在你要退缩放弃吗?彦卿。”

彦卿沉默了许久。

景元平静等待彦卿回覆,而后他听见了他想要听见的那个字──

“不。”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彦卿打开实境系统,一幕幕关于景元的片段在他们身侧播放着,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抓住景元,他的身影但又出奇地遥远:“在罗浮的时候,彦卿不能脑子里只有将军,将军也不会希望我这么做。战事、丰饶人、剑术、云骑军......太多事情啦,彦卿可不能天天都是「将军、将军」的,现在不是小时候了!”

彦卿笑起来,景元极少在他身上看到这么柔和的笑容,这少年的笑容平日似乎总是锐利的,此刻却带着月光一般的柔:“但是来这里以后,彦卿可以只想着将军了。”

一幕幕画面变动着,小时候的景元、参军的景元、成为五骁的景元......这些都是彦卿一次次在脑海中建模出来的画面,他未能参与景元的人生,却也在电影拍摄的过程里,明白认真地走过了景元的人生。

“「将军为什么要怎么做」「将军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决定这么做的」「将军为什么这么选择」?当我尝试这么思考,我仿佛离将军更近,但又更远了。”彦卿轻声说:“我会胆怯,但害怕的同时,彦卿意识到──”

在距离仙舟遥远的异地,少年认真地道:“不,将军不应该一个人度过一生,我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元笑了,他看着彦卿的目光投向画面中的景元,眼底是初见时的璀璨光芒。甚至更盛。

同样一句话,来自于同一个人口中,却有着不一样的重量。

似乎是想清楚了些什么,彦卿在诉说的时候眉眼逐渐地飞扬,“在本来的剧本里,将军也把属于他的人生过得很好,他说「留名史册有什么好?事过境迁后,过往总总不过黄土一抔,葬一葬便罢」可彦卿偏偏不服气!将军的事迹这么了不起,当被世人赞颂;将军的人生这么让人敬佩,那便不该一个人离去。”

“景元先生,您想知道彦卿为何认为自己不能够写好后续的剧本吗?”彦卿倏然道。

“因为彦卿被拒绝了。”彦卿道,他的神色并不激动,是一种坦然接受的平和:“我在成人礼那天跟将军说「我喜欢你,我想跟将军在一起」。将军没有回应我。”

那一天,万人欢呼,贺少年骁骑成年,可他最重视的人却拒绝了他。

景元对他说:我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但彦卿,我不同意跟你在一起。

于是彦卿不解,他不甘,他抓住景元的手腕质问他,只换来罗浮将军云淡风轻的一眼,还有一句他无法理解的话语。

世界上的事情,不是我喜欢那就够了吗?就像剑术一样,只要有敌人在我眼前,那我就击败就好了,如果没办法击败就是不够强大,那便再变得强大就好了。彼时彦卿的想法俐落,识不得罗浮经年不散的腥风血雨,亦不懂百年岁月的沉重难言。

可景元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在少时便知晓自己想要什么,踏入家门从此与安宁道路告别;他百年来送走好友亲人,余独身一人,却依然有与龙族小姑娘谈笑的洒然心境;他见世间如弈一局棋,神机妙算,对亲手带大的少年呵护备至,也知晓教他“云骑在外,死生自负”的道理。

景元将军,从来就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原来你是因为被拒绝了,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写后续的剧本,那么,”景元望向他,“你要放弃吗?彦卿。”

“不,我不要。”彦卿眼眸里的不安逐渐散去,流溢出属于少年的轻狂来:“将军拒绝我的时候,我很无力,觉得将军距离我很远,我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真的了解将军在想什么了......但来这里,跟您一起拍戏后,彦卿好像有点了解将军想要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了。”

“如果将军拒绝我是因为彦卿回答不出来问题的答案,那么彦卿总有一天会答出来。”

“彦卿一直不是让将军省心的乖小孩,可不是说放弃就会放弃的人。”

“彦卿看到了将军没有我也能好好过完的人生,但彦卿亲身经历了跟将军一起相处的人生,彦卿从有意识以来就跟将军待在一起了,我不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

一起练过的剑、一起吹过的沙场的风、一起度过的年年岁岁,这些都是他藏在心底的温暖,也会成为他站在景元身边的力量。

刚才的低落一扫而空,阴云褪去,彦卿的笑容如拨云见日:“总有一天,彦卿一定会堂堂正正地站在将军身侧,证明彦卿生来就是要与将军并肩的。”

几经磨难,在无数思考反思的岁月里,彦卿已经不再傲慢地认定自己是“正确”。成长便是认清人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再怎么交好也不能幸免。

──但不变的是,彦卿那永不放弃的、炽热的心意。不论何时、不论身处哪里,他永远都会做出站在景元身侧的决定。

“看来你不需要我开导了。”景元笑了笑。

“您也不会开导我的吧?跟将军一样。”彦卿玩笑地抱怨。

“你思考后,你才能真的了解它嘛。”景元微笑道:“但我想送你一个礼物,彦卿。”

“什么?”

“彦卿,闭上眼睛五分钟。”

彦卿眨了眨眼,没有犹豫地闭上眼。

“可以睁开眼了,彦卿。”

彦卿睁开眼的时候,星河与无尽灯火落入眼中。

扁舟飞行于虚空,白墙青瓦的建筑中传来人们团圆的欢笑声,路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商品灯饰,云骑军放下了重担,收下小姑娘给他们的汤圆,罗浮的灯火绵延而无尽,而天上的星河璀璨如带。

巨大的座舰上面载着仙舟无数的人民,

人们在战争与病痛的威胁中依然努力生活着,这便是景元将军守护百年的“罗浮”。

罗浮最高的楼台上站着一个人。

白发红巾,金甲白衣的将军一个人站在楼台上,烟花在天上开出绚烂的花,欢笑声的声声入耳,景元看着眼前的盛世安平,勾起浅淡的微笑,温柔得无以复加。

“如果你想了解他,那么你就凝神去看他正在凝视的地方。他一直看着的地方,就是毫无保留的他自己。”景元的声音在彦卿耳边响起。

彦卿正准备说什么,却见楼台上的景元倏然抬首,目光仿佛穿越了虚假的投影,望进了他的眼底。

景元浅浅勾起一个笑容,那个笑容不属于景元、也不属于罗浮──这是只对彦卿一个人的笑容,彦卿就是能辨认。

“──景元其实一直都毫无保留地看着你,不是吗?”

仙舟的灯火与投影机械的灯光重合,影影绰绰间昭示了答案。罗浮娱乐的景元对彦卿说:“拍完这部电影,真正地站到他身边吧,彦卿。”

──你已经改变了属于他的故事,那么你应该相信自己能够创造你渴望的结局。

罗浮娱乐上映了一部大卡司、大制作的电影《仙舟·景元传》。

记者在记者会上访问主演景元:“听说这部电影最后一幕的剧本进化了大改,内容是由一位高中生主演决定的,这么荒谬的传闻想必不是正确的,景总是怎么看待这类消息的呢?”

“不,消息是正确的。”

现场轰动,坐在旁边的导演丹恒平淡地喝了一口茶。

景元神秘地笑道:“罗浮娱乐跟丹恒老师出演的电影当然希望能拍出让大家喜爱的作品。网传的这个消息并不是假的,欢迎大家购买电影票来观赏这部作品,亲眼见证结局,我相信我们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全场哗然,话题性十足,也可谓一个良好的宣传手法。

景元确实将结局交给了彦卿来编写。

他说:“你是我们所有人里最適合的人,因为你比任何人都喜欢景元,比谁都更希望他有个圆满的结局,不是吗?”

彦卿答应了。

在电影首映前夕,彦卿敲开了景元的房门,拎着宵夜跟奶茶,跟冷风一起窜进来。

“景元先生,我非常、非常地感谢您。”少年用奶茶替酒,认认真真地跟景元道谢。

“你的谢意我就收下了,我也觉得我不容易。”景元挑眉:“听你这个语气......你要回去了?”

“这是一种预感,彦卿总觉得当我真正完成了这部电影,我就会离开这里了。所以不论如何都要在今晚跟先生您道谢。”

“这么客气就显得我们太不熟了,你也帮我拍摄了一部我相当满意的电影,扯平了。”景元笑道:“赔钱了另外谈啊。”

“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彦卿我......”

“别去烦恼没发生的事情,”景元轻敲了敲彦卿的头:“你想好要怎么面对你家将军了?”

彦卿点点头,反问道:“听说您是为了找一个答案才开始这场拍摄,我也想知道,您找到答案了吗?”

“我找到了。”景元说:“但我真正渴望的答案,也许在未来的人身上。”

彦卿眼眸亮闪闪地:“我很想听听这个故事!”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我带着他说给你听。”景元微笑。

“景元先生,”从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彦卿不再唤景元将军,他区隔开了仙舟娱乐与罗浮的将军的不同,但望向他的眼眸里依然是全心信赖:“来到这里、能够认识您、与您拍摄这一部电影,是彦卿不会忘记的重要回忆。

──世界上不变的事物是什么?当一个人的环境背景改变时,能够证明他始终是自己,定位他人的灵魂的事物又是什么?

景元在这双明亮的眼眸里找到了答案。

他轻声道:“我也很荣幸认识你,彦卿。谢谢。”

那一夜,他们不谈离别,相谈甚欢,仙舟娱乐休息室的灯光从半夜亮到清晨,员工第二天上班推门而入时,只见景元总裁与彦卿一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从来谨慎余裕的总裁大人神色舒缓,沉眠的模样轻松放松,彦卿抱着汽水瓶子当剑,嘴里还喃喃着“让一个神君吧,将军......”

员工笑着关上会议室的门。

在他们慌张地惊醒,互相抱怨然后紧急收拾东西出门后,《仙舟·景元传》首映会总算成功启动。

从仙舟上落下了一道雷开始,景元将军的故事开始了。

效力于地衡司家族中,试儿抓起刀剑;不顾反对加入云骑君,立战功无数;受前任剑首邀请,开启云上五骁传奇;星槎海上战故人,云骑阵前点兵......

景元的一生被娓娓道来,传奇故事似真非假,道尽沉浮。

然后,彦卿出现了。

那是如春华般灿烂的一抹光,少年有侠气万千、有锋芒毕露,在将军的生活理应尘埃落定时进入他的世界里。

彦卿并未夺走景元的光彩,相反地,那个故事里总是显得从容到遥远的云骑将军在收养了彦卿后开始展现不同的一面。他谆谆教诲,他宠溺包容,他严苛严厉,观众仿佛从彦卿的视角再次认识了景元将军。

那一年,彦卿领军令出征,景元站在楼台上为他敬一杯酒,那时冬雪如飞花。

再明年,飞花如白雪的时节,少年带着战功累累和昭昭此心而归。

他们曾于楼台上起了争执,彦卿激动地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如百年来离开景元的人一般,不论是爱宠、师父、挚友,都随着岁月被埋葬,他们终究是离开景元了。

可不过多久,彦卿如跃动的火花一样再跃上城楼,他执剑立于景元身前,不畏不忧。他说:将军,因为有你,这才成就了彦卿。

少年捧着一颗明月一般皎洁的心,在月色下对景元道:“彦卿永远相信将军,彦卿眼里的仙舟、将军守护的仙舟真好看啊。彦卿想清楚了,彦卿的愿望的终点不是扬名立万,而是──”

画面拉远,少年的话语观众无法听清,他们的身影在镜头拉远下逐渐模糊,而那仙舟的青瓦白墙、路上灯火,还有绵延不见底的壮阔星河却是一幕幕入了观众的眼里。

那句话是什么不再重要,那两道并肩立于危墙下的身影已经说明了答案。微雨落在黄昏的罗浮城,晨曦将这个星球照映得美丽万分,壮阔的宇宙让再伟大的人都显得渺小。

可仍有熠熠生辉的灵魂,于险峻重重也绽放出璀璨的光。

有云骑万死一生的情义,有百年神策府谋划万千的甘愿无悔,还有固执地要站到高台处、与谁人并肩的执着少年。

“我是将军最信任的人,你们想要问我将军是怎么样的人?”

在电影的末尾,没有任何画面,黑暗的画布上唯有少年骁卫清亮的声音响起:“我是曾经想过如果将军不是将军、如果他不待在罗浮、如果他没有遇到过我,那么将军的人生会是怎么样的?”

在少年诉说的时候,无数画面碎片掠过萤幕前:景元重伤痊愈后再次领军大胜、景元低头抚雀、景元一个人站在高台上终老、景元经营了一所娱乐公司......

画面定格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少年景元跪在地上祈求力量,星神投下注视的那刻他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可比那笼罩了整个仙舟的雷云更炫目的是雷光中挺直的身影。

历练会让人变化,但不变的东西就在这里。

彦卿说:“不论如何,将军都会很好地过完他的一生啊!因为他就是这么强大的人。”

电影《罗浮·景元传》End.

尾.

景元询问过彦卿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结局。

“我以为你做梦都希望你可以跟景元并肩,希望景元答应你一些什么。”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彦卿:“你不打算在电影里实现愿望?”

“这样也太弱小了!”彦卿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在电影里想象一个认可我的将军,这种事情就像无能的梦境一样,彦卿才不这样做。”

跟他猜测的一样,景元笑。

“将军的故事我没办法介入,这是将军的故事,但彦卿的故事里有将军呢。”少年的眼眸亮闪闪的:“我要回到将军身边,做到我想要做到的事情。将军传奇电影的结局,当然只属于将军。”

彦卿更改了本来剧本的结局。

──星曆82xx年,景元一人去祭拜老友,祭拜完后与世长辞。

这是原本的结局,演的是英雄迟暮,此生精彩终回归苍茫大地,写释然也写怅然。

如同景元本来对梦境中的自己所认知的:“他做出了选择,做得不错,最后迎来自己的结局,我有什么好为他遗憾?人生在世最终不过黄土一抔。”

可固执的少年却偏偏要说:那可不行!将军的事迹应该被铭记,将军的未来应该还有希望!

本来不过是试试罢了,景元想看看被这个孩子介入后的梦境会成为怎么样的故事,未曾想到他见证了另外一个不同走向的属于景元的人生。

这个故事的结局,他并不讨厌,最不同的在于它还未完结,拥有了无限的可能性。

让他想起,属于罗浮娱乐的景元的故事也尚未完结,从风雨中走过来,他本想功成身退,现在竟有了还能再开创些什么的想法。

在首映会结束后,景元久违地做了那个从小到大不断重覆的梦境。

这是景元一个人的传奇,是没有彦卿的世界线,就如同彦卿说得一般,这个世界的景元依然成为了尽责的将军、优秀的将领,做到了守仙舟罗浮安宁。

──不。

在梦境的最终,景元端坐于神策府的棋盘前,即将走完属于自己的人生。有少年推门而入,金髮如跃动的阳光,命中注定跃入景元的眼底。

“将军,您好,我是彦卿,对不起啦!在这时候打扰您。”彦卿单膝下跪,行了个端正的军礼,他们并不熟悉,这是他们的初见,少年眼里却已经有了太多崇拜与仰望:“我只是个小小骁卫,与您有太多差距,却还是想冒犯地用所有战功换见您一面。”

如果故人会改变、沧海成桑田、他守护的罗浮终有一天或许也会烟消云散,不变的事物是什么?

第一次与景元见面的孩子说:我不要战功,不用金银,不要荣耀,但我一定要来与您见一面。我听着您的事迹,我阅读您的文字,我做梦都渴望能有一天待在将军身边。

“虽然我才第一次见到您,这么说真是失礼又突兀。”握剑的手心微微发颤,昭示了眼前人的紧张,“但我想告诉您,因为有您的存在,彦卿能够成为更好的自己。谢谢您,景元将军。”

──彦卿永远都会走到景元面前,将真诚的自己捧在景元那颗垂垂矣老的心面前,眸光明亮地望着他。

这是不论在什么样的世界、不论在什么处境里,都不会改变的事物。

──不。景元注定引导彦卿前行的方向,而彦卿注定走到景元面前,为他带来一缕明亮的希望之光。

景元终于看清梦里那双眸,也终于听清了梦里少年诉说的话语。

他微笑起来,他看见梦里的景元也对彦卿勾起一样的笑容。

极尽此生温柔的一个笑。

清晨的光透进房内,有人敲响了景元房间的门。

“景元先生,”彦卿犹豫着开口,神色纯粹无忧,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眉眼:“我做了一个梦,我记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

景元摸了摸他的头:“理论上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你好,彦卿,好久不见。”

彦卿展颜,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抱怨道:“一觉起来电影就拍完了,本来景元先生邀请的人可是我呢!”

景元说:“嗯,等你抱怨完,我有想跟你讨论的事情。”

“拍完那部电影后,我发现我还是很喜欢拍电影,”景元眨了眨眼:“我有幸邀请你继续担任演员还有剧本编写吗?彦卿。”

“还没想好,嗯......可能有机会会拍一部《仙舟·彦卿传》吧。”

“咦?!我想看!请告诉我您的想法!”

清晨的光洒在他们肩上髮上,少年眼眸明亮,男子神色温柔,他们在露珠未落的早晨认真地与彼此对谈,连风都是温柔的味道。

是初遇或是重逢,又有什么重要呢?

这是他和他故事的终结,亦是他与他故事的起始。

彦卿走上楼台时,景元正闭目养神。金甲白衣、白发红巾,彦卿从小便凝视着这道身影,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与景元一样,对彦卿这般重要。

他教他何为责任,他将他如何握住手上的剑,却从不渴求从他身上汲取回报。

景元缓步回身,对他浅浅地笑:“回来了?”

彦卿哑声回道:“将军,我回来了。”

彦卿拿出长命锁,他拆开锁心,用手指摩挲内里,在拆开的锁内刻着一行字:你能够成为任何你想要成为的人。

彦卿捧着长命锁,站在景元面前,心中酸涩:“将军,这是你给我的祝福?”

“不,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彦卿。”

景元的指尖抚过锁上的雕刻,记忆悠悠回到多年前。当时彦卿尚幼,他还未对他有着复杂的心思,景元抱着幼儿的彦卿,看这孩子对着自己嘎嘎笑,旁边的人们调笑道“这孩子很喜欢将军呢”。

人们讨论着被景元将军收养的孩子会有怎么样的未来。他们说他必会参军,他们说他前途无量,他们说跟在景元将军的身边他定会成为怎么样的人,仿佛在言语间就定了一个人的今生未来。

制作长命锁的姑娘问景元:您想在长命锁上刻下什么样的祝福呢?

景元说:请帮我刻下这行字。

──彦卿,你能够成为任何你想要成为的人。

“这不只是祝福,也是我给你的承诺,彦卿。”景元迎着光,对彦卿微笑:“我承诺我会尽力让你成为你想要的人,不拦阻、不逼迫,尽我所能,让你达成所望。但在这之前,你必要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彦卿。”

君子一诺,山河之重。

那些彦卿去摔去疼痛去成长的时刻,景元放手让他去闯,他知晓宝剑需淬炼后才有寒芒耀天下。人生在世,苦乐本就只能自当。倘若阻碍彦卿往前跌撞前行的道路,才是自私至极的行径。

可他一直在这里,他一直在这里看着他,若彦卿摔落至无法再飞翔,他总能接住他的──但他相信彦卿不会被打倒。

景元此生执着的事物不多,长久岁月中无数执念已经烟消云散,可对于想要的事物,他向来握住了便不会放手。年少时的他想要参军,哪怕与家庭断绝关系也要投身云骑军;百年后的景元将军撞入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眸里,他愿意给对方自由、让彦卿自行选择,可若彦卿选择站到他身边,那此生此世,他都不打算放手了。

在寒风中,在万人欢呼中,彦卿曾对他表白,少年骁卫感情纯净而炽热,令景元那颗尘封已久的的心罕见地热切跳动着。可当他望进彦卿的眼里,他望不见决心与重量,于是景元淡淡拒绝,神色波澜不惊。

景元告诉彦卿:彦卿,我是个很贪心的人。

因为他贪心至极,不要年少轻狂的爱意,不要短暂相处的瞬息。景元是这么贪心之人,如若握住彦卿的手,他必要去争一个白头偕老,求一个死生不换。

他要一个真正的答案,关于彦卿,关于他的一生,关于自己。为此,不惜长久等待。

而此刻,那世上最珍稀之人便是站在他面前,双眸依然如秋水一泓,装进了世上最明亮的光,明明白白地只有景元。

“将军,你问彦卿的问题,彦卿已经找到答案了。”

彦卿站到他身边,正是霁雪初化的时节,端的是青山绿水正风清。细雨落在他们脸上肩上,鸟雁双飞自他们身边拍翅而过。

“名留青史以后要做什么?我后来明白了,当彦卿的追求只是名留青史的时候,我便永远无法真正地理解将军。”彦卿说,“彦卿也是个很贪心的人,想要青史留名、要一剑光寒十九州、要留名贯世,而在这之上......”

彦卿单膝点地,他放下手上的剑,任由心爱的剑落在水中,飞花洒落在少年剑客的髮上,他伸手握住景元的手,在景元手背上落下一个轻雪般的吻。

少年笑起来,那一笑锋芒璀璨如剑光,灼目至夺人:“我要成为能够看懂将军眼底风景的人,我要成为看着罗浮时也能微笑的人......我要成为能够真正了解将军、进入您的生活,将军身边唯一并肩之人。为此,彦卿百死不辞,万死亦不茍安。既然有诺,请将军允了我的愿望罢!”

罗浮曾有画者路经神策府,惊鸿一瞥下,回房后不眠不休,三日后绘画作一幅。

将画卷摊开,绘画的是罗浮将军景元,与其护卫骁骑彦卿。

画里有细雨绵绵,有飞花纷洒,画中景元将军站在楼台上,敛眉回首,与少年剑客对面于立。少年眉目飞扬,将军弯唇浅笑,端的是人如冠玉,惊才绝艳。

他们并肩的画面无比和谐,像是天生便应该站在一起。

而远方星河璀璨,罗浮的灯火连绵,无止尽地向外延伸,是望不见底的盛世太平。

恰花好月圆。

END.

备注:

1.设定有借太傅的公主里的设定,不过原文跟剧都没看过哦,自己魔改了不少。借了「拍戏拍到一半有人车祸,以为自己是戏内穿过来」的这个梗

2.后面是听《拜君前》写的,歌词很有意思(虽然跟景彦不完全贴),推荐一下!

风波数十年

我拍剑,我拍剑,我拍狂剑立君前

庙堂高且远

你并肩,你并肩,你并肩化我心头三重雪

穿堂风惊掠,你侧倚高台,拂袖一指来

「信命者凡,改命者贪,堂下诸君要做哪一位?」

金殿静如水,百官如假寐,眉目尽低垂

答此一问,又有何难?——

「誓为最贪那一位。」

后记:

都是废话不想看的人可以跳过!!!!

写了好长好久的文,忍不住想叨叨。如果有人看到这里我很感谢!

这文里写了三个世界的景彦:

1.现代版,娱乐圈总裁景元×高中生彦卿

2.原作版

是个娱乐圈景元梦到了世界3的事情,想拍成电影的时候,原作版彦卿穿过来了,然后鸡飞狗跳(?)的故事。

思考每个景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是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展现好他们细节的不同。

娱乐圈景元没有活这么久,情绪反应会稍微不这么难以看透,但因为一个人独身久了,不可能马上就对彦卿全盘信任。对现代彦卿一开始也有保留。

仙舟景元大部份出现在回忆里,我尝试把他写得更余裕更难以看透。

没有遇到彦卿的景元的故事在前文的电影里已经写了,也不会过不好这一生,但......嗯文里我已经写了很多了,就不重覆了!

至于高中生彦卿应该会比原作更鲜活也更不成熟一点吧,毕竟生自和平时代呢。

我心里的景彦,不会没有遇到对方人生就会完蛋,我相信他们也能活出自己的風采,但遇见对方这件事会让他们能够更好、更圆满,也相信不论是什么世界环境,他们都会相遇而且在意彼此。

没有被景元养大的彦卿也会被将军的風采事迹吸引,倾所有战功换一见;独身一人过了这么久的景元总裁,跟彦卿相处也会忍不住褪下防备。

但还是原作最好了,他们是最好的相遇,也是最好的相伴。

那些什么虚拟实境系统啊是我编的,如果真的有这种平铺直叙的星际传记电影应该会仆街吧!都是功能性设定了,反正设定是电影大卖了。(欸)

将军很帅,彦卿也很吸引人,大卖太正常了,嗯!

没有写进去的部分是,彦卿一开始还是焦虑了一下回不去怎么办,但毕竟历练丰富,不至于太慌张。然后慢慢GET到了自己是因为“想理解景元”的愿望穿过来的,完成愿望就会回去了,也就不焦虑了慢慢拍电影。

本来还想写因为某某奇物的效果,但写进来设定太复杂了,就作罢。

原作彦卿把每个景元分得清楚,一开始习惯性都喊将军,后来喊景元先生,对每个景元都一样信任,但爱慕只给那一个。

总裁景元也一样,只是能换个角度、更敞亮地看待人生,而不是直接就把感情替换到现代彦卿身上了。不过聪明如景元,肯定也猜到了他将会心动!这就是只属于他们的故事了。

写这篇文本来是想写“彦卿不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景元一个人,他改变了剧本”的故事。如果能让大家觉得景彦相遇是很美好的事情就好了!

因为路线很多写得很多,可能显得有点乱,如果有这种感受不好意思了!一个绝望的文盲努力挣扎.jpg真的很谢谢看到这里的每个人。

鸣谢辛老师听我叨叨讲梗还有催我把她写完.....!没有她我可能都写不完呢。特别爱她!

祝大家天天开心!!!!!!

清晨的光透进房内,有人敲响了景元房间的门。

画里有细雨绵绵,有飞花纷洒,画中景元将军站在楼台上,敛眉回首,与少年剑客对面于立。少年眉目飞扬,将军弯唇浅笑。

这文里写了三个Au的景彦:

是个娱乐圈景元梦到了世界3的事情,想拍成电影的时候原作版彦卿穿过来了,然后鸡飞狗跳(?)的故事。

没有写出来的是彦卿一开始穿过来还是有点焦虑的,但毕竟历练丰富嘛,还是先稳住心态,后来慢慢感受到了自己是因为“想了解将军”的愿望穿过来的,达成目的估计就能回去了,也就安心拍电影了。

然后彦卿是分得清楚每个景元的,他信任每个将军,但爱慕的只有那一个。景元总裁也一样,不是把感情转嫁在高中生彦卿身上,只是学会了更敞亮地看待事情,而且聪明如他也猜到了自己未来将会心动吧!

鸣谢辛老师听我叨叨讲梗还有催我把她写完.....!没有她我可能都写不完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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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名人故事作文600字(精选60篇)驮着背的爷爷是我们这里的标志,他起来了,我们也该起来了,他也在陪着我们不是吗?驼背的爷爷希望太阳可以在春夏秋冬都暖着你,希望灯光永远能合适的罩着你,希望我们也能换种方法的陪着你,希望你可以不要感到孤单,因为有你我们便不在孤独。 这就是我的家乡,这就是我们家乡淳朴的爷爷,这里有光亮,这里有温暖,这里...https://www.ruiwen.com/zuowen/mingrengushi/4292621.html
14.高中《开学第一课》观后感范文(精选22篇)第二种方法:和老师沟通交流; 第三种方法:和自己沟通化解情绪; 不要把情绪抱怨给别人,要从自己检查开始,调整认识让自己有一颗温暖的心。 中央电视台坚持了播放了11年的《开学第一课》如期而至。 成龙爷爷首先出场了,他的视频给我们讲述了他的童年生活,从懵懂少年,到成长为国际巨星;从为了生存,到为了公益为了众生...https://m.unjs.com/ghg/4097388.html
15.帅爆全地球[星际]最新章节,小说帅爆全地球[星际]无弹窗(一纸无稽...这其实就是一个黑客开挂上天,怼天怼地怼空气,最后帅爆全地球的故事。ps:1苏苏苏2爽爽爽3甜甜甜4宠宠宠星际上将男神攻x武力值爆表受推荐一下: color=blue星际帝国之鹰[重生]萌作者的机甲文_(:3ゝ∠)_ color=blue宠爱巨星的正确方法[星际]影帝撩汉100式 ...https://www.33yqxs.com/15/156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