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是斯内普和莉莉的孩子,不带詹姆玩。
蛇院哈,蛇院主视角,斯莱特林式思维系列文。
私设甚多!私设甚多!注意避雷。
我走的每一步,都有你的影子。
迟来的六一礼物~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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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可以哟。”莉莉笑眯眯地说。
哈利气馁地垂下小脑袋。这已经是他回家之后,第三次试图说服莉莉带他去马尔福庄园了。
他本来打算去求爸爸,可是没有莉莉放话,斯内普完全不肯帮他,只静坐在一旁安逸地喝茶。
“你必须...
“你必须懂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莉莉一本正经地教育道。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德拉科了……”哈利小声嘟哝着。
“卢修斯叔叔才不会睡得那么早……”哈利毫无底气地反驳。
“或许你可以尝试老方法,让所有人看着一辆会飞的福特车翱翔在伦敦塔之上。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亲爱的。”
哈利没有再继续为自己辩驳,他委屈地嘟着嘴,拖着沉重的脚步踏踏踏地上楼去了。
“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生气啊!”
莉莉换了个姿势,双手拖着下巴,怄气地鼓起嘴巴,也故意不去看斯内普递给她的那杯果汁。
“真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嘛?什么都不告诉我……臭小子……把我这个母亲当小孩子哄……我可是傲罗,精英傲罗,刚拿过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那种。”
莉莉含混不清地嘟囔着,还时不时没好气地瞪斯内普一眼,“父子两个一个样……真是的……!糊弄我……未来的傲罗部部长有这么好糊弄嘛?”
斯内普被逗得笑出了声。
他伸手摸摸莉莉的头,轻声说,“那么,这位获得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的成年人,下一任傲罗部部长——吃不吃樱桃蛋糕?”
“吃。”
哈利无聊地坐在窗前,玩着那只被他折坏的羽毛笔。这曾是他最喜欢的一支,可是在准备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乱丢东西的毛病让它遭了殃。
他抬头望着雾气笼罩下的夜空,轻叹了口气。
他没有一个完美的理由能让妈妈消气。但比起这个,他更不想看妈妈因为麻瓜家人的事情偷偷哭泣。其实他一直不能理解,既然是这种家人,妈妈为什么还要那么在乎他们。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胆敢让妈妈那样伤心,都是不可原谅的。
“……我讨厌麻瓜……”哈利自言自语着。
“咚咚咚——”几声清脆的敲击声,把哈利的思绪拉了回来。
哈利定睛看去,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爱尔柏塔昂首挺胸地屹立在窗前,虽然窗户关着,令它此时的姿势有点尴尬——它胸前的羽毛全部密密麻麻地紧贴在玻璃上!
但是气势不能输。于是爱尔柏塔高傲地抬头想要鸣叫一声,调还没起好就差点把自己撅下去,哈利及时拉开窗户救了它一把。
“快进来!是不是德拉科有回信给我?”哈利兴奋地问。
可是爱尔柏塔的腿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拴着。或许是掉到了窗外?
哈利赶忙从一本本摊开的魔法书里翻找出魔杖,重新拉开窗户,把头探向窗外。如果马库斯告诉他的是真的,那么现在爸爸妈妈都在家,即使稍稍用一下魔法也没有关系。
哈利这样想着,把魔杖尽量向窗下伸,低声念出咒语:
“荧光闪耀——!”
杖尖忽闪出一束白光,但是很快又熄灭了。
“荧光闪耀——”
光束比刚才亮了一点点,但是熄灭的速度完全没有变。
哈利集中注意力,很努力地念了四五次,可是花园里根本没有找到掉落的信件。
“奇怪……”哈利正疑惑着这是怎么一回事,才发现爱尔柏塔正在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难道你来不是为了送信?”哈利一边问着,一边不死心地仔细观察爱尔柏塔的翅膀。不会藏在翅膀底下吧?要不要掀开找找看?
爱尔柏塔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展开翅膀扑腾了两下,刚好扫过哈利的头顶。
“哎哟,真是的……既然没有信,你飞来做什么的啊?”哈利没好气地摸着自己的额头,“算了……你或许是飞太久了,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水果。你吃不吃猫头鹰粮呢?”
哈利转身刚要走,爱尔柏塔气愤地啄了一下他的手臂。
“喂,你干什么?”
爱尔柏塔见哈利还是想走开,干脆衔住他衣服的一角把他往窗外拉。
“嘿~放开我,”哈利压低声音吼着,“听着,你这只鸟不讲道理。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帮你拿吃的东西?你听到没有?”
哈利有些恼火,伸手打算把它推开。当他的手刚刚碰到柔软的羽毛,那一刻突然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起来,接着那股力道把他向旁边一甩,他双脚离地,直接从窗户摔了下去。
完了,这下一定会摔得很惨。自己前不久才刚从病床上下来啊。
哈利紧闭双眼,想要大叫出来,但是这做起来有些困难。
肺部不断被气流挤压,他感到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脸颊也被刮得生疼。只是……怎么还不见自己掉在地上呢?
哈利睁开眼睛,立刻被吓了一大跳。
他的脚下、身侧是一片片薄薄的云雾,自己还在以惊人的速度飞快上升着,脚下的房屋早就成了一排排黑压压的小积木,蜘蛛尾巷此时就像夜晚禁林之中的一只萤火虫。
“天哪,爱尔柏塔!”哈利大喊着,“你该早点告诉我的!让我有个准备啊啊啊啊啊啊——”
这可比飞天扫把刺激多了,一点都没有空中飞行的乐趣!哈利虽然被爱尔柏塔的爪子拎着,自己仍是不自觉地死死反抓着爱尔柏塔的脚。他就这么被垂直拎着,在空中离地面越来越远,眼睁睁地看着下面的城市变得朦胧。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爱罗恩家的车!”
爱尔柏塔懒散地鸣叫了一声回应,接着加速扇动翅膀向前冲去,哈利被风吹打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不,不不,飞低一点,我……我要喘不上气了!”哈利费力地大喊。
爱尔柏塔敷衍地哼唧了几声,忽然并拢翅膀,朝着地面一头扎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爱尔柏塔!!!”
当他的脚只差一丁点就挂到树林的树梢时,爱尔柏塔才恢复了平衡。他再也不能对爱尔柏塔指手画脚了,只顾得上大口喘气。真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终于,爱尔柏塔将他带到一个敞开的月台上。哈利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双脚着地的感觉如此美妙。
他草草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黑发,四下环顾,果然,爱尔柏塔把他带到马尔福庄园来了。
“好吧……”哈利无奈地说,“看来这次,妈妈会没收我的飞天扫把也说不定。”
爱尔柏塔嫌弃地眯起眼睛,给了他一个‘关我屁事’的眼神后,拍拍翅膀飞走了。
独留哈利一个人呆在原地,无法抑制地想着这只蠢鸟的脾气究竟是随了谁。
哈利走下月台,在德拉科的房间并没有找到德拉科。他在同一层找了许多房间,有些房间被施了非常复杂的魔法,阿拉霍洞开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些房间中会发出若有若无的低吼,这让他想起了路威。在没有带隐形斗篷的情况下,他并不想进去。
还有一些门根本就是假的,当你打开门走进去,就会狠狠撞到墙上。
哈利吃疼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无法想象卢修斯·马尔福是如何在这一堆假门之中辨别出哪个是真的。
“不可能啊……妈妈明明说德拉科已经回来了……”哈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中徘徊。
“哈利·斯内普,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啊……先生。”
“多比?你在这里……德拉科回来了吗?”
“是的,先生。少爷已经回来了,先生。”多比对着哈利深深鞠了一躬,细长的鼻子都碰到地毯上了。
“额——不需要这么客气。”哈利说,“我到处都找不到德拉科,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哦,当然,先生。少爷现在在主人的房间,先生。”
“那你可以带我过去吗?”
多比突然显得非常害怕,两只蝙蝠似得大耳朵紧紧背在脑后。
“不可以,先生!主人发了很大的脾气,先生。他命令多比不能去打扰他,多比绝对不能违抗主人的意愿。”
“发脾气?”哈利这才发现,多比的耳朵有些奇怪。
“多比,你的耳朵怎么了?”
多比哆嗦了一下。
“多比……多比做错了事,要对自己进行最严厉的惩罚,先生。多比要把自己的耳朵夹在烤箱门里,以此来惩罚自己,先生。”
“把耳朵夹在烤箱门里???”哈利吃惊地说,“谁要你这么做的?”
“多比总是为一些事情惩罚自己,”多比哆哆嗦嗦地偷瞄了哈利一眼,“主人让多比这样做,先生。有时候主人会提醒我更严厉地惩罚自己……多比必须——”
“这太过分了!”
哈利突然愤怒地大吼,把本就害怕的多比吓得摔了一跤。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你没事吧?”
哈利慌忙蹲下身打算去扶多比,结果正好对上了多比那双网球大的绿眼睛——此时正含着泪水,逐渐放大着。
“冒犯多比!”多比突然嚎啕大哭,这下把哈利也吓了一跳。
“对多比说对不起!”多比一边哭着,一边胡乱地揪着他穿着的那件旧枕套,“多比知道哈利·斯内普是个好巫师,他保护了霍格沃茨。他是多么高尚,多么伟大。但是从来没有……没有一个巫师觉得自己会冒犯多比,对多比平等相待。”
“好啦,你不要哭了,我猜你遇到的巫师太少了。马尔福家对你不好吗?”
多比摇了摇头,然后冷不防地从地上跳起来,用脑袋疯狂撞着壁画的画框。壁画中的老女人开始疯狂大叫,“走开,你这肮脏的,下贱的东西!”
“坏多比,坏多比!”
“别这样,你这是在干什么!”哈利着急地喊道,一把把多比扯了回来。
“多比要惩罚自己,先生。”多比的眼睛已经有点对在一起了,“多比几乎说了主人的坏话,先生……”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逃跑?”哈利感到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离开?”
“家养小精灵必须由主人放走。可主人永远不会放走多比……多比将在主人家做到死,先生……”
哈利目瞪口呆。曾经他还很羡慕德拉科能有那么多家养小精灵,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想要了。
“没人帮你吗?我能帮你吗?或许我可以叫德拉科……”
哈利几乎立刻就后悔说了这句话。多比再次感动得呜呜大哭。
“好了,听着,我叫你——别哭了!”
令哈利没想到的是,他随口说的话仿佛带有很强大的魔法。多比忽然站得笔直,嘴巴紧闭着仍旧在抖个不停,但是他真的不能哭了,只是眼泪仍旧在那双溜圆的大眼睛中旋转着。
哈利烦恼地揉了揉额角,他忘记了,德拉科好像说过,让多比听他的。仅仅是主人的一句话,多比就完全不能够违抗。他毫无自由可言。
“哈利·斯内普能不能帮助多比……”多比含着眼泪,却对哈利笑着说,“多比早就听说了您的伟大,先生,可您的仁慈,多比以前还不了解……”
哈利感到脸上发烧,忙说,“你听的那些都是胡说,他们不了解真相,我没有那么好。我在霍格沃茨连年级第一名都排不上,德拉科比我考得好太多了。”
“可惜德拉科少爷没有拿到第一名,先生。主人得知后大发雷霆,他要惩罚少爷,不许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不然夫人就会知道。”
“什么?!”
哈利像一股劲风一样闯进卢修斯的房间,他“嘭——”地一声破门而入,卢修斯和德拉科都一脸惊愕地看向他。
德拉科正在被罚跪,头上还顶着一摞厚厚的大部头书,德拉科只能艰难地用手扶着它们。而卢修斯则怡然自得地坐在一张高贵华丽的黑色木桌后。
“哦,是哈利。你来做什么?”卢修斯见状,端腔端调地问。
哈利早就气不打一处来了,看到现在的状况更是火冒三丈。
他三两步冲上前,举起那几本书往地上重重一丢,拉起德拉科就要往外走。
德拉科吓得疯狂向后缩,根本不敢起来。
“哈利……你在做什么?”德拉科惊慌地问。
“那么你又在做什么?”哈利愠怒地回话。
“我……”德拉科面露难色,“没考过格兰杰的事情……父亲知道了。他在教导我……我不该……”
“你不该???”哈利惊讶地看着他,“在斯莱特林里,你的成绩是最好的,你不该什么?”
“不该让一个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女孩回回考试都比他强,他应该感到羞耻,对不对?德拉科。”
“是的,父亲。”德拉科低下头说。
哈利的火气腾地一下窜了起来,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上前走了两步,愤怒地瞪着卢修斯。
“非巫师家庭怎么了?赫敏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巫师。如果是输给她,我一点都不觉得丢脸。”
那双墨绿色的杏眼,仿佛永远那么地无畏。
“哈利……”德拉科惊慌地在后面小声喊道。
“我妈妈也曾出身非巫师家庭,”哈利接着说,“但是据我爸爸的描述,卢修斯叔叔的成绩,从没有超过我的妈妈。”
卢修斯的眉角抽搐了一下。
“哈利……”德拉科慌得一批。
“而卢修斯叔叔你,根本不知道,德拉科为了得到你的认可有多么努力!你却只因为没考过赫敏,就要这样惩罚他!”
“呵,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卢修斯轻蔑地笑了一声,他起身慢步绕过木桌,走到哈利和德拉科面前。
“身为一个高贵的、古老的纯血统家族,他拥有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回回败给一个下等人。他该知道这抹黑了马尔福家族。就凭他现在的状况,想要得到我的认可?是不是有些太自不量力?”
卢修斯用手杖重重抵在德拉科的胸口,德拉科闷哼了一声,却咬着唇低头不敢吭声。
哈利几乎是瞬间就用手拍开了那根支棱在他面前的碍眼手杖。
他挡在德拉科身前,再抬头看卢修斯时,眼神已经变得阴冷而凌厉。
“呵,”哈利回以轻蔑一笑。
“没关系,反正马尔福家族,也不是第一次被抹黑了不是吗?”
卢修斯愣了一秒,锋利的淡色眉宇骤然扭曲成一团。拐杖“当——”地一声狠狠剁在黑灰色大理石地板上,惊飞了落在房檐的渡鸦。
“你怎么敢?”卢修斯低吼道。
德拉科在后面哆嗦得都快要哭了,他从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生气。
哈利又上前跨了一步,伸出食指指着卢修斯。
“如果卢修斯叔叔,你再敢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惩罚德拉科。我保证——”他冷冷地说,“我会告诉我爸爸,把你对非巫师家庭的看法一并告诉他。再也不让他跟你一起玩了!”
自伏地魔被抓进阿兹卡班之后,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威胁他,卢修斯完全被惊呆了。
哈利说完,立刻拽起德拉科的手甩门而出。
德拉科任由被拽着,踉跄着跟着走,完全被吓傻了。
哈利没有大喊大叫,声音甚至平缓得出乎意料,但就是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哈……哈利……”德拉科缓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说,“我不可以忤逆父亲……他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没有……”
“什么没错???”哈利气还没消,“赫敏什么学习力度你不知道吗?她看书是‘消遣’你懂吗?你也要变成书呆子吗?你学习已经够好了,你已经非常努力了,你明明那么好。他凭什么这么说你???我爸爸就从不会拿我去跟别人比较,你爸怎么回事?他就是有毛病!”
德拉科听了哈利的话,紧张地不知所措,这回哈利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喊大叫啊!毫不掩饰的那种。他赶紧捂住哈利的嘴巴。
“嘘……哈利……父亲会生气,他听到了我可就惨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哈利不爽地掰开他的手,接着说,“是他先不讲道理,凭什么怕他?你放心,我罩你。他再敢欺负你,我还要骂他!我要告诉我爸爸,把他放在爸爸那里的几罐子宝贝魔药,全部熬成杀虫剂。”
“什么杀虫气?”德拉科问。
“是杀虫剂,麻瓜的魔药!专门杀蚊子苍蝇用的。”哈利气鼓鼔地说。
德拉科被逗笑了,紧张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哈利这才注意到,这家伙比起上一次见面已经高了许多,自己竟然一直在仰视着与他对话。分明上学期,他们两个差不多一样高的啊!
“谢谢你……哈利。”
梅林的粉色吊带裤啊!他什么时候变声的?也就只是两个月没见而已,小奶音哪里去了?!
短短两个月而已。这家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变得比自己还要帅的?难道是吃了火龙肉了?
嗯?火龙肉有让人变帅的功效吗?有吗……?
书里有写吗?没听到过……没看到过……
“哈利,哈利?”
“啊?”
“……我在问你啊,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怎么了?”德拉科用比以前低了至少八度还带些磁性的声音说。
……
“我……就那个……那个谁……”哈利语无伦次地整理了半天语言。
“那是爱尔柏塔……他,他带我来的。对……原来他喊我来救你的啊!唉,不是我说,他喊我来救主人,态度还那么恶劣,你该好好说说他,啊哈哈……”
哈利尴尬地笑了两声,显然没有起到他想要的效果,反而更加尴尬了。他只能干咳了两声,重新恢复正经。
“你看,还好我来了!不然,卢修斯叔叔一定会让你跪一晚上的。”
“可是父亲总是正确的,”德拉科说,“他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他被许多人尊敬,所有人都怕他。只要我提起他,任何人都会对我百依百顺。魔法部部长见到他都要对他笑脸相迎,我爸爸是个能把一切都操控在掌心的人,他从来都不会犯错……我也希望自己能早点变成他那样。”
“你错了,德拉科,父亲也会犯错。而你跟他不一样,你会变得比他更好。”哈利认真地说。
德拉科低头摸了摸鼻子,苍白的脸色被勾兑出了一点红晕。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哈利依旧认真,“火龙肉好不好吃?什么味道的?”
“蛤?”
“太不像话了!简直气死我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喂!——西弗勒斯!”
“不管怎么样,我要你立刻来把那个小兔崽子接走!”
卢修斯对着话筒大嚷大叫,然后赶紧拿起话筒的一头,放在耳朵上听哪边有声音。
“那不是重点,你赶紧接他走,听到没有?西弗勒斯——!我——要——你——接——”
“闭嘴。”斯内普轻轻揉着太阳穴。
“那小子还威胁我,他胆敢威胁我!我,堂堂马尔福家主我被一个小屁孩威胁了,传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吗?我教育教育儿子有什么不对?反倒被一个小屁孩给教育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个简单,我可以帮助你。”
“不不不,不是这个,我不要你帮这个!”卢修斯慌忙双手举着话筒大喊,生怕斯内普听不见。
“你赶紧过来,教育教育那小子!他胆敢拿你来威胁我!太没大没小了!还让你不要跟我一起玩了,开什么玩笑!你进霍格沃茨的时候我就是级长,我一直照顾你提拔你,是我带你学习的黑魔法,也是我把你引荐给黑魔王的!这是他一个小鬼说不让就能不让的吗?你赶紧告诉他,我们都一起玩三十年了!帮我气死他!没有我舍身取义,哪里来的他这个小兔崽子!你当年怂的就差把莉莉绑上蕾丝蝴蝶结送给破特了!西弗勒斯,我跟你说话你听得见吗?西弗勒斯——喂——?西弗勒斯——”
“我儿子不让我跟你一起玩。”
“啪嗒——嘟——嘟——嘟——”
“什么?!西弗勒斯你个没良心的,我F*******——!你赶紧给我过来,别学鸽子叫,你听到了吗——?西弗勒斯——!”
对其他学院不友好,私设甚多,注意避雷。
第一章结束啦,这个系列我大概会写他个七个学期,
不会那么快完结的,非常感谢你们能够喜欢,我爱你萌~
23.
哈利几乎忘记了还有考试成绩这么一回事,但是那并不代表这一天就不会到来。他一直觉得自己考得糟透了,只有魔药还可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成绩还是很高的,顺利通过了考试。德拉科的分数还要比他高上一些,可他并没有像哈利那么高兴,这大概是因为赫敏...
哈利几乎忘记了还有考试成绩这么一回事,但是那并不代表这一天就不会到来。他一直觉得自己考得糟透了,只有魔药还可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成绩还是很高的,顺利通过了考试。德拉科的分数还要比他高上一些,可他并没有像哈利那么高兴,这大概是因为赫敏考了全年级第一名。“高尔和克拉布?”西莫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看着成绩单,“那两头猪也能通过?我还以为他们被开除已经是必然的事了。”“是啊,生活就是不可能样样顺心。”罗恩非常遗憾地耸耸肩。“或许这就是纯血统的优势,”德拉科推开挡住他的人群,趾高气昂地说,“不需要多努力,随便考考都能过关。不像某些拼命想要出风头的人一样,需要把自己变成一个书呆子。事实上她也该知道,根本没有人关心那种低贱人的好坏,对不对?”赫敏低着头,微微哽咽了一下。“你在说什么?马尔福!”罗恩愤怒地扭头朝他大吼。“哦,韦斯莱。我知道,以你的成绩来看,听不懂人话也是合情合理的。”德拉科拖腔拖调地嘲讽了一句,站在他身后的人跟着捧腹哄笑起来。“收回你的话,就现在!不然——”
“不然你要做什么?”哈利从人群中漫步走向前,阴郁地看着他。
“哈利?”罗恩大吃一惊,“你难道没有看到吗?是马尔福——”
“如果是我在一旁议论,隆巴顿为什么不早早滚出霍格沃茨,你会怎么做?”哈利忽然打断他,斩钉截铁地问道。
罗恩被问得愣住了。纳威红着脸,向身后的人群中挪了挪。
“怎么能拿纳威跟他们比?”西莫说,“高尔为人尖酸刻薄,克拉布总是仗着自己是个大块头欺负人,他们哪一次成功制作过魔药?而纳威刚刚才为格兰芬多赢得过荣誉。”
“哦,是的。”哈利轻蔑一笑,“是啊。隆巴顿为格兰芬多赢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真是了不起。”
一旁围观的斯莱特林们瞬间爆发出大声哄笑。哈利拽起德拉科的手腕,扭头就走。
德拉科回过头,炫耀一般地朝着罗恩扬了扬眉。
西莫气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又重重落下。
“看到了吗?小斯内普就是小斯内普!而你居然还那样相信他,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可是哈利说得没错,”赫敏说,“我们确实在说他朋友的坏话,这是不对。”
“天啊,可是我们说的都是事实。高尔曾经在制作疖子药水时坩埚炸了,站在他旁边的人全部长了一身疖子!”西莫说着扭曲着嘴巴打了个寒颤,那太恶心了。
“至少我知道这次考试的遗忘水要比治疗疖子的药水难得多!他怎么可能通过呢?”
“是啊,克拉布现在用的羽毛笔就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罗恩才刚刚从失落中缓解过来,“但是显然哈利并不了解他们的为人。”
“哈利的确不会了解他们的为人,因为他们根本不会那样对哈利。哈利是斯内普的儿子,他们只会听他的话,想尽办法恭维他。以及,那一堂课纳威的坩埚也炸了。”
“喂喂,”西莫不爽地提醒她,“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如果是这样我们更应该帮哈利认清他们才对啊。”罗恩跟着说。
赫敏不敢相信他们两个能说出这样的话,无奈地直摇头。
Boys。
“你们都没意识到哈利根本不是个乐于交往的人吗?他身边看似有许多人,其实都是因为他是教授的儿子才跟着他,而他自己,只愿意跟马尔福同进同出。你们什么时候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过?这意味着马尔福对他来说意义不同。所以不要再试图告诉哈利,马尔福和他的朋友们多么不堪,这只会让哈利远离你。他也是个斯莱特林,他把他们当做朋友,从根本上的世界观也是认同他们的。”
“可是哈利跟他们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到。”罗恩说。
“我当然知道哈利的不同,但是你要怎么做?说服哈利远离马尔福?远离自己的学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还指望着哈利和你做朋友吗?”
“我倒是觉得那小子并不像什么好人。”西莫不服气地说,哈利刚刚的口气简直跟马尔福不相上下。
“我们也一度认为斯内普教授不像好人,但是这次多亏了他,魔法石才一直没有被奇洛得手。”
西莫撇撇嘴,“随便你们两个,居然想和一个斯莱特林做朋友,我可没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跟斯莱特林做朋友怎么了?斯莱特林也不全是坏巫师。”罗恩反驳道。
“刚入学的时候,是谁对我们说斯莱特林专门出坏巫师的?”
“……”
“或许是我错了。”
人群渐渐从公告栏前散去,学生们各自走在回自己学院休息室的路上。
在经过那道阴冷的地下走廊时,罗恩停下了脚步。
“哈利救我的时候,我们两个同样悬在生死关头,可他根本没必要冒这个险。我在混乱挣扎的时候看到了死死抓着我的哈利,他的眼睛异常坚定,就在那时我意识到,即便一同被拖进地狱他也不会放手。”
“他骗了我,丢下我跟马尔福自己去面对默然者,”赫敏说,“那时候我的确非常生气,但也知道了你对哈利的看法完全没有错。”
赫敏笑了笑,与罗恩一同望着悠长的地下走廊。那里的深处住着斯莱特林学院,听说他们生活在水下,他们的心冰冷的像那潭黑湖的池水,他们阴狠的宛如院徽中蜿蜒的毒蛇。
可他们现在知道,斯莱特林其实也会救人,同样会保护霍格沃茨,会勇敢地为同伴出生入死。
“哈利说得没错,是我们错了。”赫敏轻声说。
“但也只有哈利特殊那么许多罢了。”罗恩低声嘟哝着,声音仿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如果我比马尔福先认识你,我们会不会就是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
哈利正在发愁,要怎么将这个大箱子拎出公共休息室。尽管他拼命解释过,湖底休息室并没有那么寒冷,莉莉还是给他寄了许多厚衣服。圣诞节的时候还强行让他多穿了几件才放他回学校,以至于现在他的箱子他自己都不大能拎得动。
可能就是有那么一种寒冷,叫做你妈觉得你冷。
箱子被斯内普施了魔法,东西全部装进去不成问题,但是重量却丝毫没有减轻,而他的悬浮咒还没有那么好。
哈利叹了口气,托着腮打量了一下这间住了将近一年的宿舍。宿舍被收拾得一下子空落了许多,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要离开这里了,离开德拉科,至少两个月。
这会儿他心情更糟糕了,何况家里还有两个不要脸的大人整天在他面前秀恩爱。
斯内普确实疼爱他,但是有莉莉在他就像极了一只巧克力蛙——莉莉是巧克力蛙画片,拆他都是为了画片。
当哈利再次回头想要继续关心箱子的时候,发现箱子竟然不见了!他莫名其妙地溜达了一圈也没找到箱子的踪影。
“难道我的箱子自己飞出去了?”哈利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你在找什么呢?哈利。”德拉科看着哈利左右溜达,也好奇地循着他的方向看了又看。
“德拉科,我的箱子不见了!”
德拉科迷茫地眨了眨眼,“箱子刚刚被多比拿走了,你还有什么东西没装好吗?”
“这倒不是……我只是刚刚还在想怎么拎走它,它简直太重了。”
“拎走?我们为什么要拎走它?那是下人做的事。哈利你太平易近人了,你做了他们做的事,还要他们有什么用呢?”
“我只是不大习惯,我家没有家养小精灵可以用。”
“你可以用多比,随便你怎么使唤它,就把它当作你家的。”
“多比为什么走得那么快?我都没来得及谢过他他就不见了。”
“咳咳……”德拉科差点被自己的苹果噎死。
“你说什么?你要谢……家养小精灵?”德拉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都不是错觉,哈利真的会时不时地发散一些圣人之光!
“说来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那么多青苹果的?”
哈利说完就扑了过去,还没等德拉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在德拉科的袍子口袋上四处摸索寻找了。
“噗哈哈哈……别……别摸,哈利,很痒!”
德拉科一边笑着一边倒在沙发上。
“你们两个准备好了没?火车马上就——”
此时此刻,德拉科正仰躺在扶手沙发上,勉强用胳膊肘撑着身体,艰难地喘着气。哈利匍匐在他身上,手深深塞在德拉科巫师袍的口袋里。而这一幕在旁人看上去,他的手正按在另一个妙不可言的地方。
德拉科和哈利同时吃惊地望着门口突然闯进来的马库斯,马库斯也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俩。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打扰了,你们继续,赖我了!”
说完马库斯“砰—”地一声推上了石门,完全不理会里面爆发出的一阵嗡隆又慌乱的解释声。
呵……谁要听你们解释,狗男男。
“里面是怎么了?那么吵?”普塞走过来,迷茫地看了看德拉科和哈利的宿舍,“而且你的脸色看起来像是个便秘的巨怪。”
马库斯张开手揉了揉眼睛,又努力地眨了又眨,“真是谢你关心了,我只是辣着眼睛了。”
“辣眼睛?”
普塞好奇地刚要上前去看个究竟,一把被马库斯用手臂勾了回来。
“不了不了,那个伤身体,还伤害我们幼小的心灵。走吧走吧,收拾行李去。”
普塞仍是一头雾水,但马库斯再也不给他多问的机会了。
通知书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警告他们放假期间不许使用魔法。不过马库斯告诉他们魔法部只能查出一个施咒的范围内究竟有哪些人在场,并不能查出具体是谁使用了魔法。这表明有父母在场他们就可以任意使用魔法而不被发现,又或者可以嫁祸给其他人。
海格负责带领他们登上来时渡过湖面的船队。现在,他们已经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窗外的乡村越来越青翠,越来越整洁。
爱尔柏塔从火车旁飞过,再次从打开的窗子钻了进来。与上次不同的是,它身边还跟着哈利的好姑娘海德薇。
“……然后我飞到马库斯左边,我们两个不约而同,一起用尽全力向中间一撞——我认为庞弗雷女士有了个好理由帮住约翰逊矫正她的下巴,毕竟它本来就很难看。”
大家嘻嘻哈哈欢笑着聊天,马库斯突然板起了一张脸。他轻轻瞥了一下门的方向,然后以一种与他往日常态完全不符的正经语气,郑重地说道:
“我们怎么可以对一位女士如此残忍呢?噢~这是非常不正确的。我认为,身为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我有责任,我有义务,监督和督促我的队员认真练球,拒绝犯规、尊重女性。所以普塞先生,请你收起你轻浮的态度,认真对待我们神圣的魁地奇比赛仪式。”
普塞被吓坏了,“队长,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我来救你!”
“要不要也算我一个?”珀西站在门口,笑眯眯地说。
“哦哟~小珀西,你来了呀?真不巧,你看我在教育我的队员,我很……忙……”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珀西揪着衣领一把拽了起来。
“所以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珀西气得牙痒痒,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向外蹦字。
“你他妈知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列车开了一大半都不见人影,其他级长都在巡视列车你在做什么?!”
而马库斯根本没在理会珀西发火的问题,他垂着眼睛一直盯着珀西的胸口,这让珀西更加火大。
“你还戴着这个。真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这个称呼啊。”马库斯慢悠悠地说。
被弗雷德、乔治变成的“笨瓜”依旧没有变回来,正躺在珀西的胸口闪闪发亮呢。
珀西红着脸推了推眼镜,“那两个臭小鬼……把我的所有徽章都施了魔法,我暂时……暂时还没空解除掉。”
“那你别戴了不就是了?”
“不行,”珀西挺了挺胸,“我是级长,不戴徽章像什么话?”
马库斯翻了个白眼,如果“笨瓜”也能叫做级长徽章的话。
“行行行,别说你的大道理了。你非要戴,那你戴我的。”说着马库斯开始解自己胸口的徽章。
“什么???”珀西惊讶地看着马库斯已经开始扯他的徽章了。
“不……不等一下,你……你的是绿色的我……”珀西慌慌张张地退拒,马库斯不耐烦地把他扯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至少不是‘笨瓜’。”
“那也不行!我,我一个格兰芬多级长戴这个,像,像话吗?我说了你有没有在听!”
“像话?你竟然觉得‘笨瓜’比斯莱特林徽章像话?”
“这难道不是事实嘛?!”
???
“我让你戴你就戴!”
“滚蛋,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你现在是‘笨瓜’,我在救你知道吗?!”
二人扭在一起纠缠了许久,也不知是谁先注意到了周遭氛围有些不同。他们这才缓缓地把视线从彼此身上挪到包厢中。
大家这才像是电影散场了一样,接着谈论自己刚刚感兴趣的话题,无视这一段插曲的存在。
只有普塞,他在自顾自地揉着眼睛,嘴里喃喃地咒骂着:
“妈的,狗男男,辣眼睛!”
列车驶过一个个麻瓜城镇,他们脱掉了身上的巫师袍,换上夹克衫和短上衣,德拉科还是换的一身西装,看上去成熟的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唯一与在魔法世界相同的就是,他的西装口袋也能不动声色地掏出苹果来。
哈利几乎是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当众扑上去再摸摸他的西装口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莉莉焦急地看着表,匆匆忙忙赶到站台,还好没有迟到。
“其实你临时有事就不必来了,有我在这里接哈利。”斯内普心疼地帮莉莉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嘴上却说着责备的话。
“不不不,你不懂,这样才有仪式感。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有父母接,哈利也必须一样,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我们满满的爱~对不对呀?”
莉莉牵起斯内普的手,向他的肩膀靠了靠,二人一同等在九站台与十站台之间。
斯内普看着靠在身旁的莉莉,微微笑着,掌心将她握得更牢了些。
一次只允许通过两到三个人,以防一大堆人同时从坚固的墙壁里迸出引起麻瓜们的注意。
队伍排得很长,高尔和克拉布推搡着排在前面的人,让德拉科和哈利先通过。
“你要写信给我,不准忘了!”哈利说。
“当然不会,其实你随时都可以来我家玩。”
这时潘西和布雷斯也从墙里走了出来。
“我会让奶奶寄糖果给你们的。当然,还有你的,布雷斯。”
“只要不是苦瓜味的。”
高尔和克拉布也出来后,大家相互道别,马库斯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了,他在被迫履行一个级长的职责——帮助清点人数,确保一年级新生全部通过墙壁。
珀西非常认真地在进行着他的工作,但是他胸前的深绿色徽章别在他身上甚至比“笨瓜”还要惹眼,每一个经过他的人都要扭头打量一番。弗雷德和乔治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下次应该直接把他的徽章变成绿色就好,不需要那么麻烦。
不远处,哈利看到莉莉和斯内普在向他挥手。
“Daddy!Mummy!”
哈利开心地奔跑上前拥抱他们。
“看来你这一年表现得还不算那么丢人。”卢修斯傲慢地随意称赞了一句,但他看上去很满意,德拉科为斯莱特林加了50分的事已经顺利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是的,父亲。”德拉科恭敬地说。
纳西莎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狠狠地瞪了卢修斯一眼。
“哈利!”这时罗恩和赫敏也走了出来,他兴奋地朝着哈利挥手。
哈利下意识往莉莉身后一缩,罗恩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矮胖的女人,和一个头发稀疏个子高瘦,戴着眼镜的男人。
当他们走近后,哈利才发现他们身后还躲着一个红发小女孩,小女孩几乎跟他用着同一个姿势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
“你好,好久不见啊,斯内普。你好吗?莉莉。”男人打招呼道。
“你好,亚瑟,莫丽。”莉莉微笑着说,斯内普礼貌地点了点头,“哈利他从小就比较认生……”
说着哈利又向后躲了躲,莉莉跟着无奈地笑了笑。
“哦不要见怪,亲爱的。小孩子这样很正常,金妮也总会这样。”韦斯莱夫人说。
“哈利跟我是好朋友!”罗恩说,“哈利,你今年暑假一定要来我们家里玩,我会派猫头鹰去邀请你的。”
哈利迟疑地看着他,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他完全没有想到罗恩的父母跟自己的父母好像很熟的样子。
“祝你假期愉快,哈利。”赫敏说。赫敏的父母也跟了过来,他们竟然都是麻瓜。韦斯莱先生转身同他们握手,看上去相当开心。
“哈利!”德拉科远远地呼喊哈利,哈利朝着德拉科走过去,卢修斯的脸色非常凝重。
“你最好离那些肮脏的人远一点,在霍格沃茨也一样,这是非常必要的忠告。”卢修斯紧盯着赫敏的父母,语气中充斥着厌恶。
“真不明白那个格兰杰怎么可能进霍格沃茨。”德拉科的表情几乎和卢修斯一模一样,“龅牙也能算是一种优势?”
“当是怜悯吧,德拉科。毕竟泥巴种是永远不可能和纯血统——”
“我想我们该走了,停止一些毫无意义又浪费生命的对话,如何?”
斯内普阴沉的声音忽然出现,卢修斯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他还是立刻闭嘴了,斯内普的眼神中满是愠怒,这实在是稀奇且不容怠慢的事。
他的好几瓶宝贝毒药都在斯内普手上。
但是德拉科就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一样。
卢修斯和德拉科两脸懵逼地看着哈利。
“那是一种麻瓜的联络方式,”斯内普坏笑着,故意加重强调麻瓜二字,卢修斯的脸都绿了。
“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为马尔福庄园装一台。你觉得怎么样?”斯内普问。
哈利天真地点着小脑袋,还很高兴的样子。而卢修斯的脑壳都快摇成震动模式了。
斯内普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接着假装烦恼地说:
《一次意外》
CP:Theseus/Newt
说明:骨科,年上,原作向,甜
“事情就是刚才说明的那样,总之,Theseus被攻击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NewtScamander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换成谁此刻都会这样想的。站在他面前、与他说话的是TorquilTravers,英国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这位大人物此刻正板着脸,表情难看,而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男孩,说是男孩——因为那确实是一个男孩。这个男孩怯生生地站在司长的身边,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有着棕色的头发,明亮的灰蓝色眼睛,从外表看,年龄在十二三岁左右。Newt傻愣在原地,直到臭脾气的司长伸出手...
NewtScamander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换成谁此刻都会这样想的。站在他面前、与他说话的是TorquilTravers,英国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这位大人物此刻正板着脸,表情难看,而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男孩,说是男孩——因为那确实是一个男孩。这个男孩怯生生地站在司长的身边,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有着棕色的头发,明亮的灰蓝色眼睛,从外表看,年龄在十二三岁左右。Newt傻愣在原地,直到臭脾气的司长伸出手,直接把男孩推进他的怀里。
“抱歉,我不是很理解。”Newt几乎结巴,“你说这是受到了魔法攻击的Theseus?”
“你不需要理解,你只需要把他带走就是了。”
“可……”
“协会正在考证是什么魔法攻击,也在配制化解的药水。小孩子在协会里太碍事,在药水完成之前,你先把他领走。”
“我……”
“Scamander先生,你是你们家族唯一一位身处伦敦的成员,出于保密理由,你也得先把人带回去——目前对外公布的是Theseus身患重感冒,或者你希望我现在通知所有巫师,首席傲罗遭到恶性攻击,成了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孩?”
Newt哑口无言,而事实上,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因为冲击太大而反应不过来罢了。半小时之前,正在家中撰写稿件的他收到司长的消息,要求他立刻前往英国魔法协会。每次去协会都没有好事,Newt比谁都清楚,但以往给他发消息的都是Theseus,唯独这次例外,这让Newt觉得诧异与不安。到了以后——果然没什么好事,他被塞了一个小孩,而这个小孩竟然是他的哥哥,受到了魔法攻击的首席傲罗,TheseusScamander。
太可怕了,Newt简直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好,但TorquilTravers已经开始赶客,司长挥了挥手,办公室的门骤然关上,留下Newt呆呆地站在原地。
男孩转过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好吧……”NewtScamander决定认命。
NewtScamander手忙脚乱地端上一杯热牛奶。他的哥哥——他目前只有十三岁的哥哥,正坐在他的椅子上。这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男孩,在端起杯子之前,他说了一句谢谢。家里有些乱,他刚熬夜撰写完一篇供给报纸的稿件,有关神奇动物的一切丢得到处都是,以至于男孩只能蜷缩在桌子的角落。
Newt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他凝视着男孩——高挺的鼻子,灰蓝色的眼睛,有些鬈曲的棕色头发,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这与他曾经看到的家族照片上、年幼的Theseus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男孩的神情,这是一个缩小版的Theseus,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全世界,他以后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精英巫师。
“抱歉,我得先搞清楚情况,你是Theseus,你是Theseus没错吧?”他踌躇地说。
“是。”男孩点了点头,“这是我的名字,很抱歉我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刚才的那位……先生,他说你会向我解释一切的,你会吗?”
“这可能比较难接受,但在血缘上……”Newt思考着措辞,“我是你的弟弟。”
男孩似乎是吃了一惊:“我的弟弟已经这么大了吗?”
“准确地说,是你变小了,在我的认知里,你比我还大八岁。”Newt忍不住看向Theseus的衣服,他年幼的哥哥此刻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衬衫,应该是正常年龄的Theseus的衣服,衬衫的下摆几乎捶到了男孩的膝盖——讨厌的协会!Newt忍不住想咒骂那群傲罗,给变小的Theseus换身衣服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伸缩咒而已,而他们却连这都懒得做。
Newt并不擅长家事咒语,如果想给Theseus在家里换身衣服,他的选择并不多。在男孩的注视下,他架上梯子,在乱糟糟的书架里翻找,那里面堆满了各种魔法动植物学书本,Newt被掉下来的灰尘弄得灰头土脸,却始终没有找到他需要的家务魔法大全。他爬下楼梯,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你介意……”
Newt咽了一口唾沫:“你介意穿一下我的旧衣服吗?抱歉,我实在找不到那本……”
“可以。”男孩立刻点了点头,“我为什么会介意?我的意思是,按你的说法,你是我弟弟。”
Newt愣了,他有些惊讶,尤其是他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的口才甚至还不如他十三岁的哥哥。他再次打量了一番坐在桌边的Theseus,这个年纪……Theseus应该在霍格沃茨上课。Newt小时候的衣物大部分都存放在斯卡曼德家宅,在他居住的房子里,能找到的衣物只有一件。
Newt艰难地从最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了自己曾经穿过的、赫奇帕奇的校服。
“校服。”Theseus笑了。
“可能有些旧。”Newt有些窘迫,“但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真是一个神奇的景象,Newt忍不住想着,不如说,这样的景象也只有在魔法世界才会发生。Theseus在他的面前,把那件过大的衬衫脱了,然后熟练地穿上Newt的旧校服。Theseus换衣服的时候,Newt把自己的脑袋扭开,努力不去看他。
太奇怪了,他忍不住想,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兄弟的年龄突然被人为地倒置,在他面前的这个Theseus,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退化到了十三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Theseus大概在上霍格沃茨的三年级,而自己那时候在干嘛?可能还在家中后院寻找花田下的地精。说实话——Newt得说实话,他对这个年纪的Theseus抱着吃惊与好奇,理由是他从没见过自己的哥哥小时的样子。由于他与Theseus的年龄差,他们有着八岁的年龄差,他的哥哥几乎见证了他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但他不一样,从他记事的第一刻起,他认知里的Theseus就已经是成熟的长子形象,他比他高很多,他彬彬有礼,他擅长所有事,他的字典里不存在幼稚二字。
“很合适。”Theseus说,他穿戴完毕,站在了Newt面前。赫奇帕奇的校服在Theseus身上显得格外合适,可能当时他们的身型并未差多少。Theseus甚至戴上了Newt的领带,他把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乖巧地站在那里。
“原来我的弟弟是赫奇帕奇学院的。”Theseus笑了,“我猜也是这样。”
“是。”但我并没有读完霍格沃茨的课程。Newt并不忍心将这个真相说出口。
“我猜我是个傲罗,是吗?所以他们才会对我现在的情况那么着急。”
“是,你是个傲罗。”Newt并不打算隐瞒,十三岁的Theseus聪明得让人惊叹,“你是一名非常成功的傲罗。”
“我本来以为,我的弟弟会和我一样成为一名傲罗,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Theseus对他眨了眨眼睛,“你现在在做什么,Newt?”
“我……”他实在有些惊讶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在Theseus只有十三岁的时候,就盼望着自己与他做同样的工作,只是自己完全没有顺着他的愿望去做,“我研究动物,周游世界,然后写书。”
“长大后的我一定很羡慕你。”Theseus点了点头。
Newt没有说话,因为他打心里不认为,二十八岁的Theseus会羡慕自己。他是毁了半个纽约的麻烦制造者,又是违规出境的行为限制人,用劣迹斑斑形容都不为过。首席傲罗为什么要羡慕这样的一个兄弟?这没有必要。
他们的人生轨道从来都错开,他与Theseus,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不一样的岔路,然后各自在各自选择的道路上前行着。他不羡慕Theseus的选择,在他看来,Theseus应该也不欣赏他的生活方式才对。
男孩还在盯着他,Newt试图转移话题。
“要去看吗?”他突然说。
“看什么?”Theseus望向他。
他推开楼梯间的门,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侧开了身子,向Theseus展示用魔法创造的、绵延无尽的巨大空间:
“看霍格沃茨里没有的东西。”
“这都是你养的吗?”
Theseus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穿梭在各个空间里。Newt把用于喂食的铁桶交给了他,叮嘱了几句,便准许他随处乱跑。他目前饲养的动物大部分性情温和,愿意见到人类,更何况Theseus是一个做事无比有分寸的人,这点不论他是二十八岁,还是十三岁,这份特质都固定存在着,因此Newt完全不担心Theseus会遇到无法处理的事情。
他看着Theseus拎着铁桶给兽类喂食,充斥着十三岁独有的活力。Theseus熟练地用小铲子把肉块铲起来,哄着囊毒豹张开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肉块送进它的嘴里。Newt在心中暗暗赞叹他的哥哥的适应能力,他将月痴兽的眼药水递给他。
“你试试。”他说,顺便做了一个示范。
Newt并不知道Theseus中的究竟是什么法术,但他在心中暗暗祈祷着,这份法术在被破解的时候,能够顺便带走Theseus变小时的所有记忆。不管是和动物,还是和他,因为这样,他就不用费力去解释这段他与Theseus时隔多年的亲嚻密。确实有些亲嚻密了,如果Theseus二十八岁,那么他绝对、一定、完全不可能,把自己的傲罗哥哥,带进他满是神奇动物的秘密基地,上帝,这里面几乎全是违禁物品,他的精英哥哥会对他进行长达半小时的条款说教,然后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Newt的耳朵简直要听得长茧子。但十三岁的Theseus就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才十三岁,他只是个孩子,哪个孩子会在意傲罗在意的那些破事?
“你的动物太多了,你一定很忙。”Theseus笃定地说,他正在给第七只月痴兽滴眼药水,月痴兽张大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它们蹭在他身边,显得格外温馨和谐。
“有的时候确实会忙不过来。”Newt点头,“但我有一个助理,她会帮我。”
“我会帮助你照顾动物吗?”Theseus看向他,“我是说,未来的我,年纪大的那个。”
“……”Newt沉默半晌。
“其实,我并没有带未来的你来过这里。”这话对于孩子来说也许有些残忍,但他实在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我想你应该……呃,并不喜欢这些。”
“怎么会?”Theseus露出诧异的表情,“我喜欢这些,Newt,我怎么会不喜欢?”
他凝视着Newt欲言又止的样子,慢慢地意识到了什么。
“Newt,未来的我和你……我们关系不好吗?”
“不是的。”他下意识反驳,但他的神情看起来确实过于僵硬了,“我是说……”
“好吧。”尴尬的几秒后,Newt决定承认,“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为什么?”Theseus显得有些难过,“我们是有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吗?”
Newt没法回答。他与Theseus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吗?不如说,他很难去很好地形容他和Theseus之间的关系,他们在一些事务上有着不同的认知,但事实上,他们却又总是站在一条战线上。邓布利多曾经对他们复杂的相处模式进行过评价,他说Scamander兄弟会是一致的,即使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有着不同的行为方式,但最终,他们走在相同的道路。
起初,他很难理解邓布利多的话,他与Theseus的沟通不算顺畅,他的哥哥一直在试图、把他往傲罗的道路上拉扯,他想办法让他坐在办公室里,拿着羽毛笔,对着文书记录整理。但Newt从来不想那样,他的反抗显得无力,于是久而久之,他开始抗拒与Theseus交流。但他知道——他知道Theseus是在为他好,他一直知道。
Theseus想着法子帮他找合适的工作,把他塞进各种他以为他会不排斥的办公室,为他的各种行为编纂出合适的理由,以向协会解释。当他惹出什么麻烦的时候,在后面帮他收拾残局,为他的处境忧心忡忡的,从来都是他的哥哥。
Newt知道Theseus为他做的一切,他非常明白,他只是很难找到一个自己与Theseus相处的平衡点。他们的关系像一块跷跷板,Theseus想用力,而Newt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对不起。”Theseus说。
“为什么要道歉?”Newt吃了一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呃,我是说,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不会明白的,你还小,也许等你再大一点……”
“但我是你的哥哥。”十三岁的Theseus睁着眼睛看他,“你和我想象的……长大的弟弟一模一样,你很温柔,很和善……但我和你有矛盾,那一定是我让你不开心了。”
“并不是这样……”
“我有照顾你的责任。”Theseus很认真,“你出生的时候,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婴儿,躺在柔软的被褥里,他们告诉我,我要照顾和保护你,因为我是你哥哥,这是我的责任。”
不等Newt回答,他继续说下去。
“我让你觉得不快乐,而你却无法与我开口解决这件事,那么一定是我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他的哥哥抬起头凝视他,“Newt,请你原谅我……大一点的那个我。”
“Theseus。”Newt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他觉得心口有些发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答自己的哥哥,面对十三岁的Theseus,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Theseus还在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Newt想了想,最后他决定给Theseus一个拥抱,就像Theseus最爱做的那样。他蹲下身,把十三岁的哥哥轻轻揽进怀里。他得到过无数Theseus的拥抱,在他的印象里,Theseus总是高大的,他的哥哥总是身量挺拔,臂膀坚硬,而他第一次拥抱到这样的Theseus。他的哥哥变得那么矮小,散发着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独有的味道,只要他蹲下身,就能轻易地把Theseus整个揽入怀中。抱紧他的时候,他感受到Theseus的头发贴在他的脸颊,柔软的,像是羽毛扫过。
“我才是那个需要道歉的人。”Newt在心中说。
Newt把嗅嗅递给他,示意Theseus把嗅嗅塞进自己的斗篷里。Theseus会意,他把嗅嗅牢牢地抱在了怀中,他穿着Newt的、赫奇帕奇的校服,霍格沃茨的校服斗篷很宽大,完全能够藏下一只体型不那么庞大的神奇动物,他还围上了那条配套的围巾,赫奇帕奇的围巾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我需要买一些魔物饲料、魔药的原料,还有牛奶。”Newt在脑中过滤了一遍清单,“家里的饲料撑不过几天,嗅嗅闹着要出去,只能先带上她,否则她也一定会想办法跑出去。”
Theseus点了点头,他非常配合。他们一起走在对角巷。Theseus的校服让他格外显眼,路过的巫师都忍不住看向这个课余时光还坚持穿校服的男孩。Newt带着Theseus,陆续在几家店里买到了要用的东西,装进他随身带的、可以自由伸缩的牛皮口袋里。嗅嗅一路都在试图将自己的脑袋从Theseus的斗篷中伸出来,Theseus调整了自己的手臂,将嗅嗅抱得更舒适些,他抬头,看见Newt在前面一个路口停下。
“怎么了?”Theseus跟着停步。
Newt有些踌躇,他站在对角巷老牌的、弗洛林冷饮店的门口,在Theseus纳闷的目光中,Newt吸了一口气,他小声问他:“你想吃吗?”
“什么?”
“冰淇淋。”Newt有些腼腆,他看着自己十三岁的哥哥。他说不清自己为何突然有了这个主意,但他确实很想给Theseus买点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孩没有不喜欢冰淇淋的,Newt经历过十三岁,他明白。他想对Theseus好一点,脑里有了这个念头,这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没有等Theseus回答,他已经上前付了钱,店主将做好的冰淇淋递到Theseus手中,Theseus面带惊讶地接受了。
“Newt,又在为你的怪兽们采购吗?”店主认得他,他对着Newt身后的Theseus和蔼地笑了笑,似乎有点惊异于男孩穿得一丝不苟的校服,“这又是哪位可爱的小少爷?”
“这是……”Newt险些结巴。糟糕,他总不能说这是他哥哥,一个成年人有一个十三岁的哥哥,这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Newt,只是几个月不见,难道你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孩子?”店主忍不住拿他开玩笑,“这位小少爷长得可真像你,我猜他一定姓Scamander。”
“他确实姓Scamander。”Newt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他是我的一位远房亲戚,来伦敦借住一阵。”
“难怪。”店主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我在这家族店铺待得有够久,我得说,这位远房小少爷长得真像你哥哥小时候。”
“你见过Theseus小时候?”Newt忍不住问。
“当然。”店主将找零的硬币塞进他的手心,“你哥哥经常牵着你来买东西,那时候你只有那么高,才到我的膝盖,躲在你哥哥后面,害羞地眨眼睛——谢天谢地,一转眼你都那么大了,Newt。一切真让人怀念。”
“Newt。”Theseus轻声喊他。
Newt回过神来,他在长袍专卖店门口站了很久,最终,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他转过头。
“我得去一趟麻瓜的商场。”Newt说,“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呃,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变回去,如果这会持续三天以上,你肯定需要几件换洗的衣服。”
“我可以穿你的衣服。”Theseus回答,“不需要那么麻烦,你的衣服很合适。”
“但我只有校服,你今晚总得睡觉。”Newt想了想,“麻瓜的儿童睡衣质量很好,很柔软,别担心,我会先把你和嗅嗅送回去,我不会离开太久,你帮我喂我的动物们,等你喂完一半的动物,我就回来了。”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Theseus不解。
“你是被人攻击的。”Newt和他一起慢慢地走着,“我是说,大一点的那个你,你是受到了敌人的魔法攻击,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协会需要寻找破解方法,你看,这意味着……敌人的攻击是未知的,它在协会理解之外……这很危险,你很可能受到第二次攻击。”
“我学过魔法。”Theseus看向他,“我的魔法防御课成绩是O。”
“这不一样。”Newt看着他,“你还是个孩子。”
“我会保护你。”Newt补充。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哥哥说出这句话,这让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所幸,Theseus的减龄减少了他的害羞,Newt安慰着自己,他的哥哥现在只有十三岁。Theseus沉默了一会,但配合地点了点头,在Newt的目光下,Theseus伸出手,握住了Newt的手心。
“可以吗?”他的哥哥仰头问他,征求他的同意。
Newt吃了一惊,但没有松开。
“可以,我是你的弟弟,当然可以。”他结结巴巴地说。
他牵着男孩的手出了对角巷。麻瓜的世界在此时已经是傍晚,太阳几乎完全落下,天色昏暗。正值战争后的过渡期,人们不爱夜间活动,伦敦的街道在日落后总是安稳又静谧。十三岁的Theseus握紧了他,手心温度相连,皮肤柔软,力道却坚定。Newt不记得上一次牵哥哥的手是什么时候,在他的脑海中,这似乎存在于很久以前、就读于霍格沃茨时期的过去。Theseus的手心温暖,让他的心也瞬间轻松下来。
Newt觉得,自己突然理解了Theseus的心情。就像他现在保护十三岁的Theseus一般,他们以前一定也这样走过夜色下的街道,Theseus也一定,用同样的目光看过曾经的自己。他们流着一样的血液,是家族脉络上不可分割的双生枝杈,Theseus是他年长太多的哥哥,他用成年人的成熟目光注视他的成长,他珍惜他,指点他,甚至过度保护他,而他所有的出发点,都与他此刻牵着Theseus的理由相同。
“进去吧。”Newt说,他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同时将装满物资的牛皮袋塞进Theseus怀里,“在家等我一会就好。”
“好。”Theseus点头。
“拿出魔杖。”他紧张地说,“就像课上教的那样,保护好自己。先别动,等我把他们引开后,你找机会打开门进屋联系协会,房子里有保护咒。”
“我可以帮你,敌人应该不止一个。”Theseus急促地说。
“不行!你回到屋子里去。”Newt打断他,“我是大人,我能处理好。”
在黑暗中,Newt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仔细辨别着敌人的方位。他不敢使用荧光闪烁,那只会暴露他的位置,还有Theseus的位置,更何况,他无法确认此刻敌人是不是就站在Theseus身边。敌人的目标一定还是Theseus,他的哥哥,首席奥罗,Theseus就职多年,让敌人想除掉一个协会的精英奥罗的理由太多了。Newt的神经高度紧绷,快来了——他能预感到,敌人就在眼前!
他的魔杖引起狂风,呼啸着向前卷去。Newt依旧看不见敌人,想必对方用了什么遮掩身形的咒语,但Theseus说的没错,对方不止一个人!在攻击的间隙,Newt的耳朵捕捉到了其中一位敌人的方位,在这短暂的时机下,他快速、准确,又成功地使出了昏昏倒地,将来不及幻影移形的敌人从半空中直直击落。
“一个解决!”他忍不住喊出了声。
Newt下意识去看门边的Theseus,这一看让他的心脏几乎暂停。Theseus并不在门边!Newt来不及考虑,也顾不得身形暴露,他迅速使用了荧光闪烁,焦急地寻找着Theseus的身影。Newt的心跳几乎要跃出来,他心急如焚,昏暗咒还在持续,只有眼前一小块的视野算得上明亮,而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另一名蛰伏着的敌人的魔杖闪着绿光,向Newt的后背袭去。
Newt没能来得及做出反应,在他仓促回头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后悔与懊恼。要中招了,他绝望地想,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件事,Newt希望协会能够发现这边的变故,及时赶来,这样也许还救得下Theseus……但他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倒地,绿光在他眼前戛然而止,那个敌人飞了出去——他被卷到空中,紧接着又在半空中石化,接着Newt听到了一句咒语,敌人重重地从空中落到地上,灰尘四散,摔得人事不省。
Newt呆愣在原地。
昏暗咒解除了,他十三岁的哥哥站在不远处的路灯旁,他矮小的身体拿着魔杖,正站在那里微微喘气,稚嫩的脸上表情严肃。紧接着,他向Newt跑来,他扑进Newt的怀里。
“你……你没事吧?”Newt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危险中,但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男孩,“敌人应该只有两个,你为什么没有听话站在门边?”
Theseus没说话,他只是抱紧了他,他的脸贴在Newt的胸口。男孩似乎还没从惊险中回过神来,Newt宽慰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就在这一刻,Newt突然察觉到,自己似乎忽视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的视线缓缓下移,看见Theseus手里拿着的魔杖,大理石手柄,红褐色的木质,法力强大,是年长的Theseus常用的那根,是协会要求他先拿着的。重点不是魔杖,重点是——Newt回忆着刚才快速发生的一切,紧接着,他震惊,却又无比肯定,在刚才Theseus一连串地、流畅地、击败敌人的魔法中,有不止一个高阶防御法术,而那些法术,显然、一定、绝对——
不会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霍格沃茨学生会用的。
“我有话要问你。”Newt慢慢地说,他把男孩从自己怀中扶起。
Theseus看着他。
“协会告诉我,你的身体变回了十三岁,但司长其实并没有说过,你的心智也回到了十三岁。”Newt说着,一边凝视着他哥哥的脸——
高挺的鼻子,灰蓝色的眼睛,有些鬈曲的棕色头发,他看着他,这就像一个缩小版的Theseus。该死,他怎么早没想到,Newt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几乎要跳起来:“你骗了我!你的脑子——你的脑子一点都没变!什么十三岁!见鬼吧!你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哥哥!”
Theseus笑出了声——算是无言的承认,该死,这在一个十三岁的身体中显得更恶劣了。Newt简直要发疯,一想到他对Theseus——他对他以为十三岁的Theseus做的那丢人的一切,说的那些话,他就羞耻地几乎结巴。
“我还真以为——你彻头彻尾变小了,我对你说了那些话,我还想给你买麻瓜睡衣!见鬼,Theseus!你怎么能这样捉弄我!”
“我不是故意的!”Theseus笑得停不下来,他年幼的、圆润的脸泛着红,像温热的玫瑰果茶,“我只是忍不住……Newt,你不知道你看着我的眼神有多么认真!从我变小后见到你的第一秒开始,你那么温柔,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样的你,你看着我的样子,就像在照顾你的小动物,我实在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Newt恨不得变成一只他养的火蜥蜴,一口咬在他哥哥的脖子上。
“我向你道歉,Newt,我向你道歉。”Theseus举起自己的双手,“Newt,你要相信我,我不是要捉弄你。”
他走向他,在Newt愤怒的目光下,十三岁的Theseus踮起脚,给了Newt一个拥抱。他牢牢地抱紧了他,把脸颊贴在他的颈侧,他的头发有些鬈曲,让皮肤不由得酥痒。
“我爱你,Newt。”Theseus轻声说,“我只是好奇你的任何样子。”
Newt没有说话,半晌后他站起,他捡起地上的牛皮袋——他们在打斗时,丢在边上的那个。他重重地、一把把它丢进Theseus怀里。
“先去协会汇报。你真是……”
半晌后,Newt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把呼之欲出的,那句讨厌的哥哥吞了回去。改为思考要怎么样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顺利地对Theseus施展出一忘皆空。Theseus抱着牛皮袋,向他跑来,他十三岁的哥哥还穿着他的赫奇帕奇的校服,柔软的围巾遮住了他的脖子和脸。就像时光倒流,一切显得反常却有趣。
算了吧。
最后的最后,Newt愤愤不平地在心里说。
END
《APlaceCalledYou》
说明:骨科,架空,年龄差3岁设定,HE
如果有人请16岁的NewtScamander快速评估一番自己与兄长的关系,Newt的回答会是长达十分钟的沉默。尤其是他刚刚被老师从课堂中赶出来,理由是他的笔盒里装了三只半指长的甲虫。今天绝对不是NewtScamander的幸运日,他的化学老师乔纳森小姐坚持认为她没有得到尊重,因此Newt被迫留下参加课后教育,当他坐在属于不听话学生的教室,呆滞地等待教导主任到来时,另一个因为企图逃课而同样需要接受课后教育的男生,叫Jim,John,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他认出了...
如果有人请16岁的NewtScamander快速评估一番自己与兄长的关系,Newt的回答会是长达十分钟的沉默。尤其是他刚刚被老师从课堂中赶出来,理由是他的笔盒里装了三只半指长的甲虫。今天绝对不是NewtScamander的幸运日,他的化学老师乔纳森小姐坚持认为她没有得到尊重,因此Newt被迫留下参加课后教育,当他坐在属于不听话学生的教室,呆滞地等待教导主任到来时,另一个因为企图逃课而同样需要接受课后教育的男生,叫Jim,John,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他认出了他,并且试图与他进行一系列友好的攀谈。
“嘿,你是不是那个人的弟弟?TheseusScamander?”男生兴致勃勃,“我听说他有个低年级的兄弟,这个姓不常见,看上去就是你吧?”
“听着,Newt,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但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你在学校里做不该做的事,上个月的仓鼠,上上个月的蚂蚁窝,还有今天的甲虫。”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希望你能像你的哥哥Theseus一样优秀,他今天刚刚代表学校获得了地区知识竞赛的奖章,同样是Scamander,你只要稍微守规矩一点,比如乖乖听课,乔纳森小姐就不会发火了。”
看吧,又是Theseus。
Newt并不讨厌Theseus,说实话,他也希望自己多讨厌他一些。Theseus害他在学校没有姓名,害他的一切都被拿出来比较,害他的头顶永远笼罩着一个优秀兄长的阴影。只要Theseus有那么一点点过于优秀的人才都有的毛病,诸如过分自满,或者冷漠,那么他们之间就可以合理地催生出一段不健康甚至恶劣的兄弟关系,但遗憾的是,Theseus完全没有。他的哥哥性情温和,彬彬有礼,举止得体,甚至可以说古板,他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当那双眼睛看向他时,里面都是来自兄长的探究与关切,比如说现在。Theseus敲门走进他的房间,拿着他刚刚抄到第48条的“我非常尊重乔纳森小姐”,面露忧色。
“Newt,告诉我。”他严肃地看着他,“你今天又惹乔纳森小姐生气了吗?”
他垂头不语,默默盯着他哥哥的裤管,Theseus穿着全套制服,完美的熨烫。如教导主任所说,Theseus今天代表学校去邻市参加了知识竞赛,晚上十点才回到家,一到家就来看了他。Theseus进来的时候,Newt正在昏昏欲睡地抄写,脑袋几乎埋进本子里。Theseus没有得到回答,他忧心忡忡,凝视着Newt困倦的眼睛。
“你先睡吧。”他的哥哥当机立断,“你太困了。”
“我还没有抄完。”
他的下巴扣在Theseus的制服上,卷曲的头发贴着Theseus的脸,Theseus的皮肤很温暖。16岁不算小,高中男生更是叛逆的代名词,照理说,早不该有什么来自兄长的晚间拥抱,Newt把这归咎于Scamander家长子的坏习惯。他的哥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松开了他,帮忙关掉了房间的灯。
“晚安,Newt。”Theseus轻声说。
他的哥哥是个抱抱怪,这是Newt从有记忆以来就有的认知。Theseus喜欢拥抱他,早上上学或是睡前问候,只要他们能见面。Theseus的拥抱总是很认真,他们有着一些身高差,通常Theseus会把Newt揽进怀里,确保他的头发贴在他的颈侧。Newt总能听到兄长清晰的心跳,从幼年到现在,熟悉的心跳成了他每日固定收到的音响。Newt确定自己不是小学生,早就不需要家人这类亲密举动,但他恰巧,呃,不是很擅长拒绝这类要求。Newt一直很想抓着询问学校里的任何人,你们知道你们钦佩喜爱的精英Scamander,其实是一个粘人的拥抱依赖者吗?
今天早上他睡过了头,当Newt兵荒马乱地来到教室,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才想起他昨天好像并没有抄完教导主任布置的惩罚。他从书包里抽出本子,打算在课堂上悄悄赶工,却发现本子上已经有了100条“我非常尊敬乔纳森小姐”。这不应该,Newt瞪大眼睛又数了一遍,确实是100条,不多不少。他的记忆不会出错,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替他写完了剩下的52条,Newt对着第49条“我非常尊敬乔纳森小姐”仔细观察,笔迹模仿得很好,但字母末尾有些上挑,这是Theseus的习惯。
Newt眨了眨眼,对着本子愣神了几秒。
Newt很难形容自己对Theseus的感情,这太羞耻了,如果让他亲口说出他认为Theseus是个好哥哥这句话,Newt宁可选择去搅拌马粪。虽然Theseus的确是个好哥哥,Newt能记得Theseus为他做的无数件事情,他帮他遮掩过他养在后院的一窝雏鸟,帮他收拾因为烹饪饲料而一塌糊涂的厨房,14岁那年Newt骑车偷溜去河边研究淡水鱼,他的自行车顺着斜坡掉进了河里,当Newt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从后门溜进家时,他被一直等待着的Theseus塞进浴室。晚上的餐桌上,Theseus面不改色地告诉父母,是他骑车去了图书馆,忘了给车上锁导致车子被偷,Newt紧张地无法下咽,所幸他们的家长从不会怀疑Scamander长子说的任何一句话。Theseus在餐桌下握了握他的手,他灰蓝色的眼睛看向他,充满安慰。
在十多年的相处中,Newt缓慢、但可以肯定,自己已经摸出了Theseus的底线,简单来说,他的哥哥会在不触及原则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包容和保护他。他会责怪他,阻止他,和他讲述那些听着就想睡觉的规则条款,但最后,Theseus还是会想办法帮他挡下大半的火力。Newt盯着一百条“我非常尊敬乔纳森小姐”发呆,很显然,这也是十多年来,Theseus对他的无数纵容里、微不足道的一次罢了。
还有两个礼拜就是Theseus的生日,Newt一直在想办法逃避这个问题,但就连Leta都开始来询问他,他打算给他的哥哥送什么生日礼物。Theseus是学校的名人,还有比他更适合做校园名人的吗?Theseus成绩优秀,运动也同样突出,他总能第一个从校长手里拿到奖状,还是某个Newt不记得名字的协会的会长。Newt知道,学校里的许多人都以收到Theseus的生日派对邀请为荣,他已经听到好几个啦啦队的女生在讨论这件事,而Scamander家确实也准备为Theseus的生日好好庆祝一场。Newt只是不知道,作为一个不称职的、总是在给兄长找麻烦的、不守规矩又不善言辞的弟弟,他该送给Theseus什么比较好?
Newt为之苦恼,更苦恼的是,他并不希望Theseus知道自己在为他的生日礼物筹钱。Newt说不清理由,好吧,他只是希望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在意自己的哥哥,说不上丢脸还是其他,只是与哥哥过于亲密的每一刻,他都有些莫名的心情复杂。16岁的学生获得报酬的渠道不多,更何况他还要瞒着Theseus,Newt试过去送牛奶,或是去给园丁帮忙,他调早闹钟,为了零工提前出门时,却正好撞上门口的Theseus,Theseus有些惊讶,问他为什么早起,Newt尴尬地站在门口,支支吾吾,编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Newt也到了和女生约会的年纪吗?”Theseus温和地看着他。
Theseus没有追问,他张开手臂——好吧,Newt认了,又是拥抱。他心中藏着秘密,并不敢与Theseus多作交谈,于是任由哥哥将他揽进怀里,还是熟悉的温暖拥抱,清晨的鸟鸣不停,Theseus的呼吸存在于他耳畔。
到Theseus生日的前一天,Newt依旧没有凑够可以买下领夹的钱。其实事情的解决方式很简单,只要他向他的父亲开口,说他要为哥哥的生日买一个价值不菲的礼物,他相信他慷慨的父亲会很愿意把他不够的部分补齐,但他并没有开这个口。Newt觉得自己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抱有一种独特的固执,这也是他的老师们一直以来批评他的,在某些时候,他会像一只犀牛一样,往一个认定的方向横冲直撞,没有人说得动他,比如现在,Newt就不想让任何人资助他购买这份礼物。他拿着他所有的存款,在商场转了三圈,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一家礼品店。他还穿着校服,垂着脑袋,面容青涩,于是售货员立刻微笑着前来帮助他。她友好地问他想要买什么?Newt把自己的所有钱交给她,他太紧张,显得声音都有些不稳。
“请问这些钱,在这家店里能买到的最好的礼物是什么?”他问。
“啊。”售货员了然,她带着他来到一排货架前,向他指了几件商品,Newt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一件。那是一盒巧克力,它有着漂亮的礼盒和精美的绸缎包装,礼盒上印着几句他不懂的语言,也许是诗句或是别的什么。Theseus不讨厌巧克力,Newt知道,这会是一件很稳妥的、价格合适的生日礼物,而且不会特别显眼——这恰好是Newt希望的,他不愿承认自己有些别扭,这股别扭体现在他不希望Theseus太过注意自己送了他什么。Newt买下了这盒巧克力,他拿着钢笔,在柜台上填写礼物卡,他写下抬头的亲爱的Theseus,Newt苦恼地在柜台思考了将近半小时,最终他只是写下了很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然后在落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生日那天,几乎所有在学校有名气的学生都来到了Scamander的宅邸,派对非常热闹,房屋灯火通明。除了吃饭的餐桌,Newt几乎没有机会看到Theseus的脸——这是当然的,因为寿星Theseus已经忙得脚不沾地。Theseus的身边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每走两步,就得与来祝贺他生日的客人攀谈。Newt乐于看见这样的景象,今天的生日会让所有人暂时忘记了Scamander家的小儿子,这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从派对里溜走,关上房门独自在房间里看他的书。他的母亲来叫过他一次,Newt点了点头,但并未下去,于是他的父母也无暇注意他是否真的下去了。Leta上来找过他,但Leta从来知道他的个性,所以她只是陪着他在房间里安静地看了一会书。派对结束时已经很晚,Theseus与父母一同站在庭院的门口,道谢并将每位客人送出门,当最后一位客人坐上车,时针已经接近十二点。
Newt慢慢下楼,会客厅的桌上堆满了送给他的哥哥的礼物,有些已经拆了,有些还来不及拆,五颜六色的包装盒与闪光的锡箔纸让人眼花缭乱。他的父母正在简单收拾派对的残局,Newt站在原地发呆,他还没来得及送出他的礼物,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他踌躇的时候Theseus已经走了过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今晚都没看见你。”他的哥哥眨了眨眼睛,“你一定又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定了定神,轻声说,“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Theseus露出惊讶的神色。Newt带着Theseus上楼,一步步走着楼梯。Newt觉得自己心跳很快,他意识到,即将给哥哥送出生日礼物这件事让他觉得羞赧,但他无计可施。他领着Theseus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他蹲下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他买的巧克力礼盒。
“生日快乐,Theseus。”他把它递给他,他甚至不敢抬头看Theseus的表情。
Theseus接过那个礼盒,他解开绑着漂亮蝴蝶结的缎带,当场打开了它,礼盒中躺着8枚精致的手工巧克力,他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品尝。礼盒里夹着一张礼品卡,上面是Newt的手写,祝他生日快乐。
Theseus一直没说话,这让Newt觉得紧张,他垂着头。
“Newt。”半晌后,他的哥哥终于开口,“你一定不知道礼盒包装上写着什么,那是一句拉丁文诗句,送给恋人的。”
Newt僵在原地,他抬头,看见哥哥满是笑意的灰蓝色眼睛。Newt恨不得立刻在地板上挖一个洞,像沙漠鸵鸟一般把自己埋进去。怪他,他不懂拉丁文,售货员也没有提醒他,这才在哥哥的生日礼物上出了这么大的丑。Newt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况且他本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他抓了抓自己的后脑,正想艰难地组织语句,好为自己的搞笑礼物道歉,他的哥哥却打断了他。
“我很喜欢。”Theseus说,“巧克力很好吃,谢谢你,Newt。”
他垂下头,看向自己桌上的时钟,离12点还差五分钟。他原本准备了一段对Theseus表达感谢的、可能有些别扭的发言,但在巧克力乌龙事件后,他的思路被搅和地一团糟。此刻面对Theseus——他的哥哥还在盯着他,Newt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羞赧与尴尬让他面颊发烫。更奇妙的是,Newt发觉自己居然能闻到一股酒味,尤其是他能肯定,今天Theseus绝对没喝酒。在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时,Newt得到了他最熟悉的拥抱,Theseus将他揽入怀中,他的下巴扣在Theseus的西服上,卷曲的头发贴着Theseus的脸。他们离得太近,肌肤相贴,在这个拥抱里,Newt闻到了Theseus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掺杂着一丝酒味。
酒味……紧接着,他看见了Theseus微微发红的脸颊,在这一秒,Newt懊恼地恍然大悟,他的生日礼物不仅包装挑选错误,它还、明显、糟糕的,是一盒酒心巧克力。
“抱歉,我好像挑了一盒酒心巧克力。”Newt窝在兄长的拥抱里,他试图离开这个拥抱,但无果,Theseus把他锢得牢牢的,这让Newt只能继续维持这个姿势。
“没关系。”Theseus说。他的脸颊发红,呼吸滚烫,要么是巧克力中的酒液浓度过高,要么就是他的兄长明显不善酒力。在Newt呆滞的表情中,Theseus像是喝醉了一般,他轻柔地、但是毋庸置疑地,他垂下脑袋,吻了吻Newt的额头,柔软的唇触碰在他的皮肤,像是一片飘浮而过的羽毛。
Newt几乎说不出话,他呆愣地看着他的哥哥,他们四目对视,Theseus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愣住的样子。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太亲昵了,也许是Theseus喝醉了,也许是……该死,他找不出理由了。Newt迫切地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僵局,Theseus的拥抱并没有结束,他的哥哥把额头靠在他的肩膀,有些沉重。
“你对学校的人也会这样做吗?”Newt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下意识地一般,这句话鬼使神差地就脱口而出。
“不,当然不,Newt,你在想什么?”他的哥哥回答,他的气息透过衣服,传到他的肩膀上,非常地温暖。
“你是特别的。”Theseus说。
像是怕他没听见,他轻声又重复了一遍:
“Newt,你是特别的。”
Newt出神很久,他拿着铲子的手悬在空中已经超过了三分钟。直到Leta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来。Leta托着脑袋看他:“你怎么了?这两天你总是发呆。”
Newt点头,Leta先走了,留他一人对着他的蕨类发呆。Newt脱掉了自己的制服外套,这能保证它不被泥土沾上,这样就不会有人察觉他中午又在侍弄植物。当他终于发觉,自己又发了几分钟的呆时,他终于接受了他总是出神这个事实,Newt忍不住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轻微的刺痛感让他稍微专注了一些。
不能怪他,一切都是从Theseus的生日那天开始的,挑错了的巧克力,哥哥的拥抱,在他耳边的那些话,一切的一切,都让Newt无法轻易将它们抛之脑后。他们的相处模式并没有改变,每天的拥抱也是照常。他不清楚那天的Theseus处于什么状态,是喝醉了,或是其他,但明显,Theseus并未神志不清到胡言乱语。Newt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了微妙的变化。
Theseus是他现在出神的原因,但他无法阻止,或者说,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想不想阻止。Newt察觉到,其实自己一直在看着这一切发生,但他又无法、也许是不敢,说出那个确切的理由,他只能默念,像是找个理由说服自己:也许Theseus需要这样一个人,他对于Theseus是特别的,Theseus需要他,他的哥哥需要他,所以,他必须是那个人。
Newt僵硬地站在那里,他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当然没看错,他怎么可能会看错自己的哥哥。在Theseus松开那个女孩之前,Newt率先选择了逃跑。他压不住自己的呼吸,慌乱让他甚至忘记了隐藏自己的步伐,Newt的鞋子踩在落叶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以至于他差点露出了自己的身型。如此醒目的动静后,Newt用余光看见Theseus看向了这边,Newt仓促躬身,把脑袋压低至灌木下。他的速度很快,又是熟悉的路线,Newt喘着气,一路冲到教学楼,他回头,他的哥哥没有跟来,应该也没有看见他。
他浑身是草叶,还挂着几根小树枝,与此同时,他的头顶传来了广播的打铃声。
他迟到了。
Newt开始躲着Theseus。
他理解Theseus一直以来背负的压力和承受的目光,所以他理解Theseus在某句话中欺骗了他。你是特别的——他依旧能回忆起Theseus说出这句话时的眼神与表情。他的哥哥有着灰蓝色的深邃眼睛,他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瞳孔就像是波罗的海中涌动的海水。他能理解,但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尤其是当他已经为了Theseus的事情烦恼了那么多天。他以为,他曾经以为——Newt真想怒斥自己的愚蠢,Theseus只是太高兴,又或许是真的醉了,总之Theseus随口说了一句话,去哄自己的小弟弟,当真的只有Newt自己。总之他根本不是特别的,至少对于Theseus来说不是,那个拥抱,见鬼,事到如今,Newt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想这些拥抱,他的哥哥确实是个抱抱怪,但不是独属于他一人的抱抱怪,他还会拥抱其他人,后花园的女孩也好,以后的什么人也好——
总之他不是特别的。
“晚安,Newt。”Theseus低声说。
Newt的心不在焉加重了。自从那天他推开他,拒绝了Theseus的拥抱后,Theseus便没有再来追问他。他的哥哥沉默地接受了他的疏远,甚至没有对他们的父母提起过这件事。早上出门,他们偶尔还是会撞见,仓促吃着早餐的时候,Newt会注意到他哥哥的视线,Theseus会注视着他,带着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这道视线让Newt觉得心情沉重,他觉得压抑又难过,他几乎不能呼吸。
“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你暂时不会被停学处理。”教导主任忍不住叹气,“Scamander,我希望你回家后好好反省,自己今天都做了什么。”
Theseus沉默地走在前面,Newt跟在后面。Theseus个子很高,走路的速度也很快,Newt需要调快自己的步调,才能勉强跟上他。Theseus很生气——迟钝如Newt也能感受出来。自己惹了如此大的麻烦,甚至有可能受到停学处理,作为他的哥哥,Theseus生气是再自然不过的事。Theseus仍未说出任何一句话,虽然他们的关系如今很僵硬,但Theseus现在的情绪明显差到了极点,Theseus紧闭着嘴唇,眉头紧锁,灰蓝色的眼睛里都是沉重的情绪。他们走到了家门口,他的哥哥用钥匙开了门,Newt沉默地上楼,Theseus跟着他进了房间,Newt把书包放在干净的地板上。
他们久久地沉默着,似乎是在比谁先说话。Newt低着头。
Theseus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报复的话,我向你道歉,Newt。”Theseus轻声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被教导主任警告是很严重的事,你不必拿自己的学业来开玩笑。”
Newt愣了愣,他不是很明白Theseus这句话的意思,他眨了眨眼睛,内心有些迷茫。
“我向你道歉,Newt,我知道是我那天的话引起了你的不快。这两天我一直在后悔,如果那天我没有说出那些话,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就会像原来那样。”Theseus平静地说,“我现在恳求你忘了它们,Newt,对不起。”
“是你生日那天吗?”Newt抬头。
“是。”
“你在后悔说了那些吗?”他问。
Theseus沉默良久,半晌后,他说了是。
Newt觉得有些难受,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但他却——实在地觉得难受了。虽然他不是很明白Theseus之前在说什么,但这句话,他确实理解得很清楚——Theseus在为那句话而后悔。他不是Theseus的特别,Theseus后悔于自己说出这句话骗了他。Newt觉得自己很沮丧,这让他忍不住又垂下了头。这股沮丧的情绪充满了他的脑子,就像把他按在水里,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在他因为沮丧而沉默时,Theseus却继续说了下去,“我不该……我每天都在告诫自己,我不能对你产生不该有的情绪,但我还是无法克制。Newt,你一定不明白,收到你的巧克力那天我有多高兴,明明知道那只是一个误会,那盒巧克力根本不是你想表达的意思,但我还是那么地……想拥抱你。我忍不住拥抱你,亲吻你,对你说出我内心真实的感受,你没有推开我,这让我以为……Newt,我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哥哥,我理应遭受你的疏远和反感。”
“等等……”Newt目瞪口呆。这与他想象的对话完全不一致,他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当你开始疏远我的第一天,我就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了,你终于察觉了我对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害怕,所以你打算远离我,我可以理解,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Theseus急促地说,他的眼里都是痛苦的情绪,“Newt,我现在请求你,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不会再对你说那样的话,我只希望……你不要远离我,你无视我的每一天,都让我觉得几乎无法呼吸了。”
“等等,Theseus。”Newt的大脑几乎停摆,“我没有明白。”
Theseus顿了顿,他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Newt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连手指都忍不住发起抖来。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看着Theseus的眼睛,从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他能看见里面倒映的、自己震惊的神情,“你的意思……”
“你是在说你喜欢我吗?”他睁大眼睛。
“是。”Theseus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苦笑,“我是世界上最差劲的哥哥。”
Newt看着他。
他迟钝的眼睛眨了眨。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选择逃跑,毕竟他可是一等一的逃跑专家,但他没有。Newt惊讶于,自己居然固执地站在了原地,他看着他的哥哥,像是为了鼓起勇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着Theseus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躲着你。”
这下轮到Theseus惊讶:“不是吗?”
“我是在上礼拜,看见你在学校后园,拥抱一个女生。”说出这些话,似乎花光了Newt活到现在积攒的所有勇气,他甚至有种浑身力量被抽干的感觉。Newt闭上眼睛,在心中鼓励自己,努力继续说下去:“我觉得很生气,你骗了我,我不是那个特……”
“你是那个特别。”他的哥哥打断了他,“是她要求的,她说她喜欢我,我拒绝了她,她希望我给她一个朋友的拥抱,我照做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那时确实听到了灌木的响动,但我以为是学校的野猫,我没想到是你,Newt,如果我看到了你,我一定会立刻和你解释。”
Newt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觉得很轻松,一个多星期的苦恼在此刻被放下,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成吨的海绵上。
“我只是很高兴,你生气的理由是这个,而不是我想的那样。”Theseus看向他,他走向他,“Newt,我们现在能和好吗?”
他看着Theseus,他点了点头。
Theseus如释重负地笑了,他快步走近他,直到他就站在他面前。他严厉又温柔的哥哥有着一双平稳的手臂,Theseus轻轻揽住了Newt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久违的拥抱。他的下巴扣在Theseus的制服上,卷曲的头发贴着Theseus的脸,Theseus的皮肤很温暖,就像十多年来,他一直感受到的那样。
“你真是个抱抱怪。”在这个怀抱里,Newt闷声说,他的世界充满了Theseus的味道。
“是。”Theseus点头,他轻声告诉他:
“但不是对所有人。”
番外:
*
“请问Scamander先生和太太……”
“他们经常外出,因为工作或者旅行,各种原因。谢谢您的理解,老师。”
“我很想理解,但是NewtScamander的情况我必须告知他们。”
“我可以处理,老师。”
“恕我直言,Theseus,你也只是个孩子。”
“我是他的哥哥,我能处理,老师,请您放心。”
“好吧,Theseus,你必须清楚,我愿意把这些账单交给你,是因为我认为你是个让人放心的好孩子。”
“非常感谢……等等,账单?”
“Newt养的猫头鹰弄破了教室的窗户……我真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找得到猫头鹰来养!还有,Scamander先生和太太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他,我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学生。”
“对不起,老师,我替我的弟弟向您道歉。”
“你是个好孩子,Theseus,要是你的弟弟有一半像你就好了。”
“Scamander先生和……Scamander先生。啊,你们是兄弟吧,这是你们的通行卡。”
“好的,谢谢您。”
“真精神,你们俩。我是说,有兄弟真好。”
“我也这样觉得。”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Newt。”
“呃,你笑了,刚才。”
“啊。”
“对,就是这样的笑,我有些奇怪……”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她说,有兄弟真好,我也是这样想的。”
“Theseus,为什么突然……”
“Scamander先生和Scamander先生。”
“……?”
“你看,我们不需要结婚,就是同一个姓氏。”
番外END
※又名《DoubleA》、《D.A》
微博都说了叫笙搜文名。
——THEEND
Chapter43
哈利拖着沉重的箱子行走在漆黑静谧的街道上。他一口气走到木兰花新月街,找到自己曾靠着的那堵矮墙,瘫坐在地上,等待自己狂跳的心脏在怒火平息以后恢复正常模样。
想点儿开心的。
哈利劝自己。
你不会被开除,魔法部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并且保护你,你等一下还会见到自己的教父——对,想想,哈利·波特,你要见到自己的教父了,该给他个好印象不是?
哈利期待又警觉地打量四周,寻找熟悉的大黑狗的身影。不过,他很快就感到挫败起来,并且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给自己的教父留下什么好印象。想想吧,带着一箱子魔法书离家出走流落街头,曾经还无处可去。
哈利叹了口气,放弃了到处打量...
哈利叹了口气,放弃了到处打量。
夜晚的凉意渐渐涌了上来,哈利搓着手臂,想起佩妮姨妈诡异的态度。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在他生日这天对他……好吧,那小小一块蛋糕已经是友好了,更别提没有撕毁他珍贵的照片,这简直是极致的友好。但同时,佩妮姨妈又那样放任自己丈夫的姐姐痛斥甚至侮辱哈利的母亲、她的妹妹……
哈利晃晃脑袋,想到玛姬姑妈带给他的那些不愉快:狠敲他的小腿,给他狗粮饼干,让他在树上待到半夜……哈利愤愤地捶了一下自己的箱子,手上的疼痛让他冷静了一点。他又一次转动脑袋打量四周,希望能发现自己的教父。突然,他的脖颈感到一阵异样的刺痛,就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他一样。哈利警觉地站起,攥着魔杖,缓缓扭头,盯住了身后车库和栅栏之间的窄巷。
“谁在那儿?”哈利高声问。其实他更希望能直接喊出隐藏者的身份,可是他明白,此时小天狼星还没能抓到虫尾巴,自己叫破他的身份,只怕他反而会掉头就跑。更何况,现在的哈利怎么能够知道关于大脚板的事情呢?
“谁在那儿?”哈利又问了一句,温热的汗水浸湿手心,紧张又期待。终于,那黑黝黝的小巷中摇摇晃晃走出来一个身影——一条瘦骨嶙峋的、毛蓬蓬的大黑狗。
哈利放下了魔杖。他和他暂时还不能相认的教父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互相注视着对方。
良久。
“嘿。”哈利迟疑着蹲下身子,对黑狗张开一个怀抱,“到这里来。”他柔声说,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教父。黑狗在原地很是局促地转了两圈,舔了舔自己脏乱的毛,然后才迈着迟缓的步子走向哈利。
“汪呜……”黑狗停在哈利三步之远的地方,灰色的眼睛温润而哀伤地眨动着。哈利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跃过三步的距离,他一个猛扑,把自己挂在了黑狗的脖子上。
“你好。”哈利轻声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你也是自己一个人么?”黑狗动了动耳朵,似乎对他的说法感到不安。“你瞧,我也是一个人。”哈利轻笑着,脑袋在黑狗的脖子上磨蹭了一下,才拉开些距离,“也许你能陪我一会儿?”
黑狗迟疑地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
一人一狗在路边坐着,沉默将他们包围了一会儿。哈利犹豫着,开了口。
“你知道巫师么?”他托着下巴,缓慢地陈述,“反正这里也没人,我想我是可以说的。对,我就是个巫师,我十一岁的时候知道这个的。”
哈利笑着把手按到黑狗的头上,黑狗蹭了蹭他的手。
“我在霍格沃茨就读,嗯……格兰芬多学院。”
黑狗又甩了甩尾巴,很愉快的样子。
“你要听听我的事么?”
黑狗叫了一声。
“那你得跟我走才行。”哈利揉着黑狗的耳朵说,“我要去巫师的一个地方,叫对角巷。你看,如果你跟我走——”
黑狗突然站了起来。他用那温润哀伤的目光注视着哈利,凑上前,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然后不等哈利说出一句阻拦的话,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哈利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他已经站了起来,手却只伸出去一半,连个“等”都没能说出来。僵硬地保持着动作半天,哈利慢慢放下了自己伸着的手。
“好吧。”他轻声说,有些落寞地拿出了自己的魔杖,“我们学校见……亲爱的教父。”
荧光闪烁的微光照亮了前路,在骑士公共汽车的强光中,哈利用力擦去脸上的水痕。
出于已经知道了所有小天狼星的事情的原因,哈利全程只分出一点注意力保证自己能在摇摇晃晃的床上坐稳,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坐在他不远处的斯坦·桑帕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首版上小天狼星的脸。一路颠簸,骑士公共汽车终于把哈利运到了破釜酒吧。像上辈子一样,哈利一下车就被康奈利·福吉逮了个正着。他们简单地互相问候过,福吉按着哈利的肩膀把他带进了汤姆提供的单间。
“哈利。”一进门,哈利就被拥进一个十分有力的怀抱。他眨着眼睛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地喊出了声:“德拉科?你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我今天恰巧和偶发事件逆转部的某位成员共进晚餐。”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哈利越过德拉科的肩膀看过去,更加惊讶了:“马尔福先生!?”
福吉笑着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小马尔福先生,我向你保证哈利不会受到任何来自魔法部的惩罚。现在,你不觉得我们应该立刻坐下说话么?”
“当然。”已经放开了哈利,但是没有松开他的手的德拉科点点头,拽着哈利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
“首先自我介绍,我是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确认所有人都坐下了后,福吉正式地和哈利自我介绍了一下。“实话讲吧,哈利,你可真是让我们手忙脚乱!”福吉对着卢修斯抬抬下巴,“如你所见,我们偶发事件逆转部的成员不得不中途放弃晚餐,去处理你被吹胀的姑妈呢!”
“我……我很抱歉。”哈利嗫嚅着说。
“这当然不是你的错。”卢修斯阴沉地开口,“波特先生,首先很抱歉我未经允许拜访了你家。但我想,正因为这个突然的、有些失礼的举动,我才能——”
“请别,先生。”哈利意识到,卢修斯该是见识到了费农姨夫和佩妮姨妈对自己的骂骂咧咧或者别的什么。无论怎样,他没打算在康奈利·福吉——一个在后来并不十分令人喜欢的魔法部部长面前提起自己糟糕的家庭。德拉科一直没有放开哈利的手,此时听了父亲的话,握得更紧了些。
“我们可以回去说这个,父亲。”德拉科说着,看向福吉。“福吉先生,就如之前我的提议,哈利在马尔福庄园依然能得到很好的保护。”他用着有些轻蔑的语气,“总比把他放在酒吧要好。”
“哈利在破釜酒吧一样会很安全。”福吉说,“而且,小马尔福先生,只怕我们得问过——”
“我愿意去马尔福庄园。”哈利打断了福吉的话,“福吉先生,德拉科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在他家里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唉,可是哈利——”福吉有些急促,他扫了一眼卢修斯,似乎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想想,如果你在破釜酒吧——”
“就会远离一个前黑魔王爪牙带来的危险。”卢修斯懒洋洋的声音插入了谈话,“福吉,是什么让你以为我跑到波特先生的家里、盯着偶发事件逆转部做事、再带着德拉科一起来看望波特先生,是为了邀请他参与一场谋害?”
福吉没有说话,在心里不断权衡着。终于,他松口了。
“好吧,哈利。不过,我还有件事告诉你。你姨夫姨妈同意你仍可在暑假回去——”
“烦请等一下,福吉先生。”哈利再次出声,试探地问。“请问……”他让自己显得犹豫惶恐,“请问,关于我触犯了《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毕竟在去年,因为一只家养小精灵在我姨夫家打烂了一块蛋糕我就收到了正式警告……”
“那件事已经解决了。”卢修斯转着家主戒指说,“出于是曾经属于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闹出了乱子的原因,波特先生,请相信这份警告已经从你的档案里被清理掉了。”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卢修斯。
哈利在心里松了口气,心道魔法部对此事的态度还是与上辈子没有变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福吉的问题。
“那么我这就要带波特先生回庄园了。”卢修斯站起来,摘下自己的手套递给哈利,“放心,波特先生,你的行李已经比你先到了。”
“谢谢您,马尔福先生。”哈利说。
“你一定得好好和我说说这件事。”德拉科咬牙切齿地小声说,“我还在家里等你关于蛋糕的回信,结果竟然等来你吹胀姑妈离家出走的消息!”
“抱歉让你担心了。”哈利歉意地说,和德拉科一起握住了卢修斯的那只手套,“但是你瞧,我这不是能去你家了么?”
下一瞬,哈利只觉得自己的肚脐眼被猛钩了一下。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趴在德拉科身上,看见不远处纳西莎正举着茶杯对他微笑。
“晚上好,马尔福夫人。”哈利从德拉科身上爬起来,为自己的出场感到尴尬。
“真不敢相信,现在表现出羞涩样子的,和那个跟卢修斯谈判的是同一个人。”纳西莎轻声笑着,“事情我都知道了,哈利,今天累坏了吧?”
“他当然累坏了。”德拉科借着哈利的手站起来,掸了掸衣服,“康奈利·福吉还想安排他在破釜酒吧住下!”
纳西莎摇摇头:“既然你父亲跟着一起去了,你就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德拉科骄傲地笑了一下,“妈妈,哈利的行李——”
“都放到你房间去了。”纳西莎点点头,扭头看着哈利道,“亲爱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用过晚饭?”
哈利揉着干瘪的肚皮摇了摇头。
“那也许你可以尝尝德拉科的手艺。”纳西莎说,“他已经练了好久了,学会了不少小点心。”
“我已经尝过了。”哈利笑着勾了勾德拉科的手,“凌晨的时候,我收到了德拉科亲手做的蛋糕,非常美味。”
德拉科得意地哼了一声,反握住了哈利的手。
“那么,也许你们可以就在卧室享用迟来的晚饭。”纳西莎眨眨眼,“德拉科听说你的事情,可是扔下餐盘就跑了。”
“妈妈!”德拉科出声埋怨,有些不满。
“我也要休息了。”纳西莎站起身,对自家儿子展现出来的害羞好笑地摇摇头,“你们快些回房吧,哈利需要休息呢。”
德拉科点点头,试探地用手肘碰了碰哈利。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两个人一起向纳西莎说了晚安,走向卧室。
哈利趴在上个暑假睡过的半边床上,靠近他这边的床头柜上还有空的牛奶杯和点心盘子。
“所以,你原本是打算到了破釜酒吧再给我寄信好索要门钥匙的。”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哈利的头发,“你知道你本可以直接来马尔福庄园的,对不对?”
“你也知道,我一心想着,最起码和佩妮姨妈以及达力好好相处。”哈利叹口气,抱着枕头把脸埋进去,“就今天,我几乎以为我已经迈出成功的一步了。你不知道,她早上翻出了我们那张合照——梅林在上,我保证她应该撕掉它的,但是她没有。”哈利用脑袋研着枕头,慢慢蹭出半张脸对着德拉科,“而且,今天早上佩妮姨妈还给了我一块插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恐怕是昨天了。”德拉科拍了拍他的头,“现在已经是新一天了。”
“是么?”哈利撑着身子看了一眼窗外。“天啊,已经这么晚了?”他摇了摇脑袋,有些苦恼地说:“你觉得我们能去叫醒你爸爸或者妈妈么?”
“有什么问题?”德拉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个静音咒。”哈利说,“嗯……好吧,我本来是想在对角巷搞到足够的睡眠魔药再——”
“你又开始做噩梦了?”德拉科皱眉看着哈利,伸手在他的黑眼圈上按了按,“我还以为是你假期太辛苦。”
“我确实得很辛苦地完成我的作业。”哈利皱了皱鼻子,“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噩梦的话,你看,我会吵到你。”
德拉科叹了口气,伸手熄了灯,又摘下哈利的眼镜,被子一掀把两个人罩住了。他在被子下摸索着握住哈利的手,轻声道:“睡吧。”
哈利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德拉科,你是不是没明白我——”
“你吵不到我。”德拉科柔声说,“你只管安心地睡就是了,我在这里。”
哈利迟疑着,回握了德拉科的手。
“Goodnight,dearDraco”
他试探地小声问。
“Sweetdream,dearHarry.”
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的,他收到这样的回答。
TBC——
16岁和8岁
*GGAD是官配,即使不搞同人,他们最原来的故事也很好嗑。
*只不过确实是很虐,虐得我心肝脾疼哭得超大声,真是绝世凄美的爱情。
*我这里只是根据目前已知的情节和其他地方看到的对细节深挖的搬运整合,尽量还原一下GGAD原原本本的绝世爱情,注意,不完全是原创。
先来看一下我们令人心疼的老邓的背景。
邓布利多的父亲珀西瓦尔是名巫师,母亲坎德拉是来自麻瓜家庭的女巫,弟弟阿不福...
邓布利多的父亲珀西瓦尔是名巫师,母亲坎德拉是来自麻瓜家庭的女巫,弟弟阿不福思比他年小三岁,妹妹阿利安娜于1885年出生,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Mould-on-the-Wold。
阿利安娜六岁时在花园里玩耍,三个麻瓜男孩无意中看到了无法控制自身魔力的阿利安娜施展魔法,被吓坏了,惊恐地翻越篱笆,像疯了一样阻止并无恶意的阿利安娜。阿利安娜遭受了非常大的打击,再也不肯使用魔法,却又无法摆脱,渐渐地内心被吞噬,变得疯癫起来。
这是这个家庭的第一个巨大打击。
大多时候阿利安娜都很安静可爱,但当她的魔法不受控制地爆发时,就变得相当危险。父母担心如果把阿利安娜的情况公开,魔法部将强行把她关在圣芒戈医院终身监禁看护,便向亲朋谎称阿利安娜身体不佳不宜外出,由母亲坎德拉在家照顾她。
珀西瓦尔为小女儿被毁掉的一生感到愤怒,他找到麻瓜男孩教训了他们一顿,因不肯吐露事情真相,以暴力迫害麻瓜罪被判入狱,被关押在阿兹卡班。珀西瓦尔短暂的一生很快终结在黑暗的监狱里,他没能再次见到妻子和他挂念的孩子。
这是这个家庭受到的第二个打击。
失去丈夫的坎德拉迫于舆论压力,决定举家迁往高锥克山谷居住。
邓布利多以“痛恨麻瓜者的儿子”的身份进入了霍格沃茨。他拒绝谈论有关他家族背景的任何事情,他的名声因父亲而败坏,被同学怀疑有“反麻瓜倾向”而被排斥。但邓布利多以他的聪慧和勤奋博得了老师的厚爱,以他慷慨的帮助和热情结交到了一些朋友。到第一学年结束时,他已作为学校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学生而备受赞扬。他获得了许多成就,带着众多的荣誉完成毕业。从这时起,邓布利多就定下了成年后教书育人的志向。
但是第三个打击来临了。
不再年轻的坎德拉没能控制住爆发的阿利安娜,死于女儿无意引起的魔法事故。邓布利多于是放弃了与好友周游世界的计划,义无反顾地回到家中担起重任,支持阿不福思回到霍格沃茨继续学业,由他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维持穷困潦倒的生活。
极有天分的邓布利多埋藏起理想和抱负,日复一日地困在家中与琐事纠缠,尽心照顾阿利安娜,就连对他抱有极大偏见的阿不福思也不得不承认:“他做的还好……”
这是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相遇之前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故事,从中我们也许能够更好地理解邓布利多后来做出一些事情的缘由。
他所有苦难的起源似乎就是那三个麻瓜男孩,无怪乎后来他会和格林德沃志同道合,想要一起构造新的巫师秩序。他在少年时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苦难和打击,为生活所迫,承受了不该有的沉重和痛苦,而他的天赋和抱负却无法得到施展。在那个时候,妹妹阿利安娜就好像是邓布利多的一块绊脚石,但是出于兄长的责任,邓布利多只能选择牺牲自己的抱负,所以在碰到活得自由、张狂、放肆、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格林德沃时,他才会感到心动吧。
然后我们再来了解一下叛逆少年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就读于德姆斯特朗,那是座因纵容黑魔法而臭名昭著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那样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极高的魔法天赋,然而他对追求荣誉和奖章毫无兴趣。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发现不能再对他乱七八糟的实验熟视无睹了,于是把他开除了。
从这里开始,这两个人的生命和生活开始交织在一起。
我们换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来体会一下当时二人的感受。
邓布利多就好比是肩负家庭重担,在学校各方面表现良好,成绩优异的乖乖少年,格林德沃就好比是拥有极高天赋、巨大野心并敢于付诸实践,叛逆到不行的不良少年。邓布利多表面上循规蹈矩,内心却向往着自由,向往着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而格林德沃恰好就是以他所渴望的这种方式生活。
有一个细节就是,格林德沃被开除后周游了各地,而这正是邓布利多曾经计划却不得的。同时二人还有很多的共识同感,他们都比同龄人更早地经历了人世间的沧桑。
就像巴希达巴沙特说的:“这两个过早地品尝了人世沧桑的孩子一见如故。”
两人当时都是少年,格林德沃是英姿飒爽,恣意狂放的浪子,邓布利多是气质温润如玉的少年,他们皆是风华绝代,理所当然地被彼此吸引。
试想,年轻的阿不思在以为要终身照顾妹妹、永远困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遇到了格林德沃,这在当时简直就是他的生命之光。
他们之间的情谊逐渐深厚,就像《神奇动物在哪里:格林德沃之罪》里说的那样。
“你们曾经亲如兄弟。”
“不,我们比兄弟还要亲。”
少年时的阿不思和盖勒特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兄弟,或者,恋人。
根据神奇动物在哪里2所揭示的,在这段时光中,两人订下了“绝不伤害彼此”的血盟。可以想象,这是多么纯粹深厚的感情。电影里的镜头就很戳了,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两人十指相扣,但是格林德沃却一直睁着眼睛,在阿不思看不到的时候注视着他。
这个镜头真的太苏了,而且还有一丝的情欲。
我看到过一种猜想是,格林德沃在订下血盟时就看到了他和阿不思的未来,但他还是继续完成了这个契约。
在两人的逐渐相处中,邓布利多被格林德沃的思想深深吸引和激励。同样拥有高天赋并且志同道合的两人谈论着要建立新的巫师秩序,热衷于寻找死亡圣器。
邓布利多希望他的天赋才华能够得到充分展示,获得与之相配的荣誉和权利。他憎恨毁掉他全家、毁掉他的生活和理想的麻瓜。对于年轻的邓布利多而言,建立新的巫师秩序意味着巫师不再需要隐藏,魔法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麻瓜完全听从巫师领导,阿利安娜不用再躲闪,而复活石则意味着父母的重生和家庭的和满。
这些想法,再加上他对格林德沃深厚的感情,让他装作不知道格林德沃企图用复活石建立阴尸军队统治世界的图谋,让他假装忘记格林德沃本质上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甚至说服自己这是为了魔法世界更大的利益。两人整天沉浸在他们伟大计划的实施筹谋中。
我看到有一位太太在这里做了解读:邓布利多在明知道盖勒特将来有一天也许会成为整个魔法世界公敌的情况下,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和盖勒特结下血盟,许下了永远不伤害彼此的誓言。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为了更大的利益,为了更好的世界,但是,也许,这句话从头到尾,只是为了一个人。
Forthegreatergood.
ForGG.
ForGellertGrindelwald.
我觉得,这也许是阿不思少年时期,或者说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但是阿不思却渐渐忽略了阿利安娜。阿不福思目睹了兄长的变化,担心这会影响到阿利安娜,忍气吞声了两个多月后,在返校前夕向哥哥挑明了他的态度,希望哥哥能够停止步伐。兄弟二人发生冲突,并且拔出了魔杖。
格林德沃早被激怒了,他认为阿不福思是个愚蠢的孩子,竟然妨碍他和邓布利多的宏伟计划,于是也拿出魔杖相向。最后愤怒的三人拿出了魔杖混战,魔法的声响和光亮刺激到了阿利安娜,不知道是谁射出的咒语击中了她,阿利安娜倒地身亡,格林德沃连夜逃离高锥克山谷。
这是给阿不思最后的致命一击。
一夜之间,妹妹死去,兄弟反目,爱人离开。
邓布利多在哈利波特原著中有一段话:“格林德沃逃跑了,这是除了我谁都能料到的。他消失了,带着他争权夺利的计划,他虐待麻瓜的阴谋,还有他寻找死亡圣器的梦想,而我曾经在这些梦想上鼓励和帮助过他。他逃走了,我留下来埋葬我的妹妹,学着在负罪感和极度悲伤中打发日子,那是我耻辱的代价。”
失去阿利安娜的邓布利多从权力的诱惑中醒了过来,亲人的离散使得他的理想和仇恨,他追求的一切都失去了最根本的意义。
阿不思从未找过格林德沃,弟弟阿不福思也是。他们心中都惧怕是自己念出的咒语夺去了心爱的妹妹的生命。邓布利多终其一生都活在阿利安娜死亡的阴影里,他也因曾经与格林德沃的结合感到惭愧。
也许有些巫师会把这两个月看做是邓布利多的黑历史,或者是耻辱,但是,邓布利多的形象正是因为这两个月才更加真实、立体,也正是因为这两个月,他才不只是邓布利多。
在葬礼上,阿不思不曾有丝毫躲闪,硬生生挨了弟弟打向他的拳头,忍受鼻梁骨折断的痛苦,接受他认为他应得的惩罚。
我想,如果当时格林德沃能够留下来,会是对阿不思仅有的安慰,然而……
后来,格林德沃从格里戈维奇手中偷走了长老魔杖,并且训练了一支军队,成为了著名的黑巫师。至于他一直都位于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单的前列,而没有排在名单首位,是因为后来伏地魔的出现,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这份殊荣。
邓布利多在学校里听到了这些传言,那个时候,魔法部部长的职位就摆在他的面前,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但他拒绝了。
“我已经知道不能把权力交给我。我待在霍格沃茨更安全些,我认为我是个好教师。在我忙于培养年轻巫师的时候,格林德沃召集了一支军队。人们说他怕我,也许是吧,但我认为我更怕他。”
“哦,不是怕死,不是怕他用魔法对我的加害。我知道我们势均力敌,或许我还略胜一筹。我害怕的是真相。你明白吗,我一直不知道在那场可怕的混战中,究竟是谁发出了那个杀死我妹妹的咒语。我想他是知道的,我想他知道我害怕什么。我拖延着不见他,直到最后。”
这是原著中邓布利多对哈利说的一段话。
第一部电影里只有一个格林德沃审问纽特时的梗:
“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包括后来格林德沃用鞭子抽打纽特,其实一个阿瓦达就可以解决问题,为什么要鞭打呢,鞭打这个举动更像是泄愤,泄什么愤呢?因为吃醋了。
第二部里可以深挖的东西就很多了。
这条吊坠就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歃血为盟的定情信物。
纽特从魔法部出来后,被邓布利多引到楼顶。邓布利多希望纽特能够找到克雷登斯,阻止格林德沃的阴谋。
纽特问邓布利多:“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邓布利多回答:“我无法对格林德沃出手。”
这个答案很耐人寻味,无法出手,究竟是不能,还是不愿,是因为血盟的存在,还是因为自己不想伤害他。
在抢来的巴黎豪宅里,盖勒特问柯洛,你能替我把躲在学校里的邓布利多杀了吗
重点是这个“躲”字,微妙地透露出老盖隐隐的怨念与不满。
这世上恐怕只有老盖会用“躲”形容伟大的邓布利多吧,因为只有他了解邓布利多的爱和软弱。
这时候说不能吧,老盖:无能!我要你何用?说能吧,老盖估计能直接把他扔出窗外:我的人你也敢动?这世上只有我能动他!
然后魔法部的人来霍格沃茨找到邓布利多,不情愿地承认他是这世上唯一能与盖勒特匹敌的人,希望他能出面对抗盖勒特。但是邓布利多还是那句话:“我办不到。”
魔法部执行司司长当场放了一段少年时候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亲密无间的影像,并且逼问他:“你不愿意对付格林德沃,是不是因为你们以前亲密如兄弟”
这时候,老邓看着年少的自己和老盖,不仅没有否认,反而严谨地更正他的措辞:“不,我们比兄弟还亲。”
在魔法部的人走之后,邓布利多一个人来到尘封的厄里斯魔镜前,掀开了盖在上面的黑布。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老邓先是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看向镜子。
因为根本不需要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是什么,他一直心知肚明,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就是他内心最深切的欲与念。
果然,镜子里出现了少年的自己和格林德沃,两人手掌相抵,十指紧扣。
这里不仅出现了少年时期的格林德沃,还有现在的格林德沃。
我喜欢的不仅是那两个月的你,还有现在的你。
魔镜里可以看到,两人订下血盟的地方似乎是一个谷仓,而且当时邓布利多马甲是敞开的,衬衫好像也是,明显是衣衫凌乱,乖宝宝绅士邓布利多会不好好穿衣服吗?肯定不是。所以很有可能是,两个人在谷仓里做了一些能让衣服变得乱糟糟的事情,情到深处决定进行血盟,这样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原著里对血盟的用词是:BloodTroth。这个词经常被用在西方婚礼中的契约盟誓。所以,那个时候,两个少年的盟誓,是不是真的抱着相守一生的诺言呢?
盖勒特亲自去找克雷登斯,通知他晚上去公墓,便可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去屋子里,而是待在屋顶上,等着他们自己上来。
结合前面邓布利多约纽特在屋顶见面时,感叹地说了一句,风景很好。
我非常有理由相信,能让这个名震欧洲的黑魔王在大战前夕,独自安静地坐在屋顶看一会风景、放空片刻的,只有与某个少年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了。
在公墓集会上,格林德沃一个德国人,在法国,做了一场全英文的动员演讲,只是为了让来搞事的主角团能够无压力听懂,这是怎样一种国际主义精神。你以为这个是给法国人德国人听的吗?不,这是讲给亲亲阿不思听的。
在老盖对纽特出手之前,又问了一句:“你觉得邓布利多会为你哀悼吗?”
依旧是公墓集会,在结尾的时候,嗅嗅在混乱中偷走了盖勒特一直放在胸前口袋里的钥匙吊坠。
大家分析的都很有道理,老盖那么牛的一个人,放一个火烧死一堆人,他如此看重、贴身保管的吊坠怎么会被嗅嗅轻易偷走?而且镜头还故意特写了嗅嗅动静特别大地从老盖腿下穿过的画面。所以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吊坠回到邓布利多手中。
为什么呢
回到前面老盖用“躲”形容老邓。
所以,他将吊坠交还给邓布利多,是把选择权交到了老邓手中,让他无法再躲下去,只能直面他们的关系,无论死生爱恨,都求一个了结。
如果不能爱你,至少可以再次见到你,哪怕明知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打败我的人。
最后纽特为邓布利多取回了格林德沃贴身保存的血盟信物,但邓布利多却没有立即销毁,只是攥在了自己手里。
这里原著剧本里的描写是邓布利多在看到纽特拿出血盟信物时是惊讶和羞愧的,虽然想哭但是又强装轻松。
惊讶是无疑的,纽特是如何从强大又强势的格林德沃手里拿到吊坠的呢?而当他再次看见这个相当于信物的吊坠,不可避免地会回想起两人曾在那个夏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在立下血盟的谷仓,因此感到羞愧。这样复杂的心情,加上他或许猜到了格林德沃的用意,明白他们之间必须要做一个了断,才会觉得想哭,但又不愿在纽特这样一个晚辈面前表露,所以故作轻松。
当纽特问老邓是否能够摧毁血盟时,老邓说了两遍maybe。
第一遍是回答纽特的问题,也许能找到办法摧毁血盟。
第二遍更接近于喃喃自语,分明更像是在和自己对话,犹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下决心摧毁血盟,斩断与格林德沃最后的羁绊。
个人来看,血盟也许是邓布利多的一个借口,有它的存在,邓布利多可以说“我无法对格林德沃出手”。当血盟消失了,连带着这个借口也消失了,邓布利多还能这么告诉自己吗?他内心深处是否愿意与格林德沃对抗甚至伤害格林德沃呢?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会对格林德沃出手吗?
答案是会的。
邓布利多最后正面和格林德沃相对,但是根据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关于邓布利多传记的记录中,他无疑推迟了大约五年才去挑战盖勒特格林德沃,世上因而多了五年的动荡、伤亡和失踪事件。
邓布利多为什么踌躇不前,是念旧,还是害怕被揭露出昔日密友的关系?邓布利多是否很不情愿去捉拿那个他曾经相见恨晚的人?甚至是在两人大战的那天,也没有什么轰动的大场面,反倒更像是两人私下解决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就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格林德沃凭借老魔杖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在他鼎盛的时候,邓布利多知道自己是唯一能够阻止他的人,就去和格林德沃决斗,并且战胜了他,拿走了老魔杖。”
格林德沃在最鼎盛的大魔王时期,势力蔓延欧洲和北美,但从未染指英国。
1945年,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击败后,据说一直独自待在努尔蒙德的地下室里。哈利第一次知道格林德沃,是在第一学年前往霍格沃茨的火车上,他从巧克力蛙卡片上得知格林德沃曾被邓布利多打败。
邓布利多曾经对哈利说过,希望他们不要把他从巧克力蛙卡片上撤下来。现在重新回味才发现,在邓布利多的卡片背面第一条写着——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
被世人当做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成就邓布利多最伟大的巫师名号的事情,可能是他心底最不愿触及的伤痛。
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中,哈利曾问邓布利多他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了什么,邓布利多说看到自己拿着一双羊毛袜,因为圣诞节他一双袜子都没收到,大家都坚持送他书。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
邓布利多还曾告诫哈利“这面镜子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看到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那么,理性睿智的邓布利多是否也曾因格林德沃沉湎其中呢?
在邓布利多死去的那天,他跟哈利一起去岛上取放在魔药里的魂器,老邓喝了药后产生了幻觉,看到的是三人争执从而导致妹妹身亡的画面。
后来哈利找到了邓布利多的弟弟后,和他说道:“邓布利多从来没有解脱。”
“邓布利多死去的那天夜里喝了一种毒药,变得精神错乱。他开始喊叫,向一个不在场的人发出恳求:‘别伤害他们,求求你……冲我来吧。’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跟你和格林德沃在一起,我知道是这样。他以为自己正眼看着格林德沃伤害你和阿利安娜……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了,如果当时你看见他,就不会说他已经解脱。”
在邓布利多死后,他把属于格林德沃的魔杖带入坟墓,很大部分原因是不想让伏地魔找到,但是也许还有一个原因,一个很简单的原因,这是格林德沃的魔杖。
伏地魔找到了地下室里的格林德沃,想要从他口中逼问出老魔杖的下落。
格林德沃说:“你来了。我想你会来的……总有一天。但是你此行毫无意义。我从没拥有过它。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
“杀了我吧!你不会赢的,你不可能赢的!那根魔杖绝不会,永远不会是你的!”
格林德沃最终没说出老魔杖的下落,被伏地魔杀死了。
有一个太太对这部分解析得很好:邓布利多校长带着哈利去湖心小岛取挂坠盒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魔法总会留下痕迹。”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就算校长最终毁掉了血盟,但是依旧会留下痕迹,更别说这种连接了两个没有血缘纽带的人的灰色魔法。
那也就是说,1997年,114岁的老囚徒格林德沃,也许能切实地感受到他曾经的爱人邓布利多,与他的连接,真真正正地消失了。这也恰好解释了他为何对伏地魔的拜访毫不惊讶,并选择慷慨赴死,也许他正等待着这一刻。
哈利告诉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试图阻止伏地魔追寻那根魔杖。他撒谎了,你知道,谎称他从没得到过它。”
邓布利多点点头,垂眼望着膝头,泪水仍然在他的弯鼻子上闪闪发亮。
“听说他晚年独自被关在纽蒙迦德牢房里时流露出了悔恨。我希望这是真的。我希望他能感受到他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恐怖和可耻。也许,他对伏地魔撒谎就是想弥补……想阻止伏地魔拿到圣器……”
“……或者不让他闯进你的坟墓?”哈利插言道,邓布利多擦了擦眼睛。
这一段是原著内容。老邓听到老盖至死都没有说出圣器的下落后,只是垂下眼表示老盖大概是在弥补自己年轻的过错,然而17岁的哈利却一句话挑明“或者不让伏地魔闯进你的坟墓”。
成年人的避而不谈和少年的一针见血,简直是爱情本身的模样。
这是目前为止我所能找到的所有GGAD的故事。
有人评价说这对CP的逼格真的是太高了,最强大的白巫师和第一代黑魔王年少时是最亲密的恋人——世人只知你我是敌人,却不知我是你曾经的爱人。
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锋,不仅仅是一般的正邪对抗,水火不容,更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博弈,是两个当世天才以世界为注的一种博弈。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最大的虐点也许是:我们没能在一起,但是从我见到你直到我死去,我都没有停止过爱你。
好了,虐得我肝疼,期待接下来的神奇动物系列两人展开的故事。
以上。
——END——
Chapter280
十九年后。
这一年的秋天似乎一下子就到了。九月一日的早晨清风拂面,柔和的阳光铺在柏油马路上。小小的一家人在车声中轻快地穿过马路走向庞大的、被熏黑的火车站,金发的男人拧着眉,厌恶地瞪着一辆汽车排气管后冒出的尾气。两只大笼子在两位父亲推的行李车顶上格格作响,笼子里的猫头鹰不满地叫着。雪枭停在黑头发男人的肩膀,歪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睛安抚着笼子里的两只小猫头鹰。红头发的小女孩抓着一个爸爸的胳膊,泪汪汪地跟在三个哥哥后面。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能从马尔福庄园过来。”德拉科不满地说,“詹姆斯的时候你不让,现在阿不思和斯科皮你也不让。”
“你不是也很喜欢我们的新车嘛。”哈利...
“你不是也很喜欢我们的新车嘛。”哈利低头看了一眼他一直不肯换掉的曾经属于费比安·普威特的破旧手表,“好了,我们不要耽误了——哦,莉莉娅,亲爱的。”他腾出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不用多久,你也会去的。”
“两年呢!”莉莉娅吸着鼻子,“我现在就想去!”
“学校有年龄限制,你现在肯定去不成的。”德拉科抽出手帕,弯腰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但是我们可以去霍格莫德,好么?那里离霍格沃茨很近,秋阿姨和塞德叔叔也在那里。你还记得他们么?”
莉莉娅细声细气地说:“记得,他们是詹姆斯的教父和教母。”
“你喜欢他们,对不对?”
莉莉娅噘着嘴,勉强点了点头。
一家人穿过人流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去,旅客们好奇地盯着猫头鹰。喧闹声中,阿不思的嗓音从德拉科那一边飘到了哈利的耳边,斯科皮也期待地看着哈利。
“我真的能和斯科皮分到一个学院么?”阿不思问,“分院帽会听我们的意见?”
“是的,孩子们,没错。”哈利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来,从你开始。”
詹姆斯咧嘴笑了笑,推着推车飞跑起来,转眼就消失了。阿不思和斯科皮紧跟其后,猫头鹰在笼子里不安地叫起来,海德薇忍不住扇了扇翅膀。
“没事的,好姑娘。”哈利安抚地说,“阿不思和斯科皮会好好对你的孩子的,我发誓。”接着,他又有点儿埋怨地看着德拉科,“就跟你说不要在今天让埃忒尔出去送信。”
“爸爸妈妈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旅游,除了海德薇和埃忒尔,我们还有一只猫头鹰可以找到他们么?”德拉科无奈地说,“刚结婚的时候我甚至不觉得他们可以好好相处,现在竟然一起相亲相爱地丢下猫,留张纸条就跑了,真是不可思议。”
“刚结婚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不会有孩子呢。”哈利说,“但是现在我们有詹姆斯,阿不思,斯科皮和莉莉娅。走吧。”
他们也穿过了隔墙,现在,一家人都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阿不思和斯科皮就站在不远处,又兴奋又拘谨,詹姆斯已经看不见了。莉莉娅询问地看了哈利一眼,哈利微笑着点点头,她立刻往前,跑到哥哥们旁边去了。
“这真的不可思议。”德拉科轻声说,注视着孩子们,“詹姆斯就不必说了,我很高兴他现在越来越活泼,活泼得能拆了屋子。阿不思和斯科皮……我还记得在我爸爸生日上你把他们带来的时候,我爸爸那副鼻子都气歪了的样子。”
哈利轻笑一声,显然也想起了当天的事情。
四个孩子里,詹姆斯是哈利和德拉科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们在孤儿院遇到的。那天是真的很恰好,他们路过那家孤儿院,听到里面有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喊“怪物!怪物!”他们从门口看进去,就看见一个除了眼睛哪里都很像哈利(或者干脆就是很像詹姆)的小孩,站在几个孩子中间,垂着脑袋死死攥着拳头,额头上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哈利和德拉科立刻走进孤儿院,一个负责和这个孩子交谈,一个去找院长办理领养手续——这个孩子就是詹姆斯,詹姆斯·小天狼星·马尔福·波特,用了哈利爸爸和教父的名字。
而其他的三个孩子——感谢斯内普,是的,斯内普。阿不思·西弗勒斯·马尔福·波特、斯科皮·德拉科·波特·马尔福和莉莉娅·卢娜·马尔福·波特,他们都来自于婚礼前面谈时斯内普给的羊皮纸。
哈利也是在后来才发现羊皮纸的奥秘,毕竟他当时只顾着紧张斯内普紧张纳西莎紧张卢修斯。说起来还是闪闪的功劳,那时候哈利和德拉科去度蜜月了,她在清理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不认识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理,就留在了书房。等到他们终于回来,有一天想在书房干柴烈火的时候……好歹是没污了这两张珍贵的羊皮纸。
两张羊皮纸,一张是用艰涩难懂的如尼文记载的稳定灵魂的魔药,原料稀有珍贵,制作十分繁杂,德拉科连搜集原料带研究,足足折腾了半年才制作成功,效果十分显著,哈利使用的第三年就很少会头痛了。而另一张是用古英文书写的魔法,梅林保佑,一个纯血家族为子嗣而研究出来的魔法,常用于不孕不育的夫妇。只需要夫妻双方的精血,加以诸多原料制作的仿造母体环境的培养皿,就能够拥有一个健康的、融合双方血脉的婴儿。
“我孙子这么大了你才给我看?”哈利学着卢修斯的语气说,“还是两个!”
“我当时有点儿不高兴。”德拉科说,“觉得爸爸用词不严谨,好像詹姆斯就不是他的孙子一样。”
“你知道他没有那个意思。”哈利说,“他只是埋怨我们瞒着两个孩子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德拉科耸耸肩,低头检查行李,“你给阿不思带了多少糖?上次给他们体检的时候,阿不思可是有点儿蛀牙了。”
“等下问问赫敏能不能约一下她爸爸妈妈,”哈利有点儿心虚,“我控制了,真的,上回那盒果汁奶冻球我明明藏得好好的。”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运用一点儿魔法来达成目的了。”德拉科叹了口气,“他们小时候可把闪闪和多比累得够呛,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也终于可以享受有薪假期……看来,要委屈詹姆斯不能在家里用魔法了。”
“那打个报告给我。”哈利——现任法律执行司司长——说,“我签个字就行。”
“你自己写不就行了么?”德拉科说,“司长先生,我还记得战争结束的时候你跟我说要辞职,辞到哪里去了?”
“我辞了啊。”哈利无辜地说,“结婚后的第五年食死徒就老实的差不多了,我不是立刻就辞职去打魁地奇了?唉,我的辉煌岁月,都是赫敏邀请我回来当司长,不然我还能抓好几年金色飞贼呢。”
“你还敢说。”德拉科斜睨他一眼,“你当傲罗的时候我天天围着傲罗办公室转,你去抓飞贼的时候我简直成了队医——本来恢复得就慢,偏偏还不老实!幸好你现在是个坐办公室的司长,不然还要把我折腾到哪里去?”
哈利讪讪一笑,没说话。他知道德拉科是心疼他,毕竟一直以来他就没有太悠闲过。那时候他们又要研究古魔法,又要忙工作,斯内普为了确保婴儿发育状态,还叫他们轮番去体验同感魔咒,一种经常用在未婚爸爸身上叫他们担起责任,或者让已婚爸爸体会妻子辛苦促进感情的魔咒。一般来说,体验过这个魔咒,他们有好几天都觉得自己十月怀胎。哈利第一次体验的时候很晚才回来,目光迷茫空洞,德拉科还以为他遭遇了什么暴行,吓得魂不附体。之后,他们频繁地回到各自家里,就为了多陪陪各自的母亲。布莱斯不明就里,调侃他们说哈利回娘家就算了,德拉科怎么也回呢?之后潘西怀孕,哈利压着布莱斯,德拉科动手,让他也好好地体验了一把想回娘家的感觉。
“爸爸!父亲!”斯科皮突然在远处踮着脚喊,“罗恩叔叔在这里!”
哈利和德拉科循着声音望过去,果然看见雾气里显出四个人,站在最后一节车厢旁。罗恩和赫敏一家四口在这里,罗丝已经穿上了崭新的霍格沃茨校袍,她的弟弟雨果艳羡地摸着她的袍子。
“停车挺顺利吧?”罗恩问哈利,“我也是。赫敏不相信我能通过麻瓜驾驶考试,是不是啊,赫敏?她还以为我不得不对考官使混淆咒呢。”
“我可没有,”赫敏说,“我对你完全放心。”
“其实,我是使了混淆咒。”罗恩帮着把阿不思的箱子和猫头鹰搬上列车时,对哈利耳语道,“我只不过是忘了看后视镜,实际点吧,我可以用超感咒。”
“德拉科也是。”哈利小声说,“他更过分,连车都没练过就想上路,直接冲进驾校弄了一张驾照。幸好及时发现,不然真是不敢想象。”
“我听到了。”德拉科说,“我再说一次,我们本来可以直接幻影移形——”
“又来了。”哈利叹了口气,“你带着四个孩子三只猫头鹰,随从显形的事情我们说过很多遍,对于孩子来说不是那么安全——”
“你们在吵架么?”一个笑盈盈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是金妮。科林站在她旁边,拉着小女儿的手,对哈利微笑。
“弗兰克和加文呢?”哈利问,“怎么没看见他们。”
“一进来就跑到火车里去了。”金妮说,弯下腰拥抱莉莉娅,“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个孩子似乎更像弗雷德和乔治。”
“他们的舅舅不是也很喜欢他们,乔治总念叨加文不要做丢了耳朵那一个,说重新长好是很费劲的。”德拉科说,“上次聚会的时候,弗雷德还说遗嘱就写他们的名字。”
“那就什么都是薇薇安的了。”罗恩笑着对他的小侄女说,“高兴么,薇薇安?”
“他不是当真的。”赫敏对金妮说,又转向哈利道,“对了,麦格教授已经是第三次邀请你回校任教,你——”
“能不在这里谈工作的事么?”哈利有点儿生无可恋地说,“我现在怎么回去,我总不能和莱姆斯抢教职吧?”
“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现在霍格沃茨有两个魔药教授——”
“那是因为斯拉格霍恩快退休了。”
“莱姆斯也不会待多久。”德拉科说,“小天狼星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和詹姆、莱姆斯一起去游遍七大洲四大洋么?”
“小天狼星最近不是忙着堵斯内普教授,他真的有空出去转?”
“说起来,小天狼星怎么……”
“可能是突然和斯内普教授成了朋友觉得挺新奇吧。反正,既然斯内普教授没说什么,总比他们两个一见面就要弄死对方好。”
“也是。”
赫敏竖耳旁听,冷笑了一声。
“一会儿有什么安排么?”罗恩问,“中午一起吃饭?”
“我和德拉科要去一趟达力家。”哈利说,“我的小侄女安娜前两天瞪炸了一个闹钟,就因为那东西太吵。她吓坏了,达力问我能不能去看看,毕竟我——”
“——和他们家深仇大恨。”德拉科不高兴地说,“他们不是很会对付我们这种人么?”
“德拉科。”哈利无奈地喊了一声,“那些事都过去了,安娜才只有七岁——”
“嘿!”詹姆斯突然钻了出来,已经卸下行李、猫头鹰和推车,并显然有一肚子新闻要讲。
“泰迪在那边,”他气喘吁吁地说,指着身后云雾般翻滚的蒸气,“刚才碰到了!你猜他在干什么?亲吻维克托娃!”
他抬头望着大人,显然为他们的无动于衷而失望。
“我们的泰迪!泰迪·卢平!在亲吻我们的维克托娃!我们的表姐!我问泰迪他在干什么——”
“你打搅了他们?”德拉科说,“你真像小天狼星。”
“——泰迪说他是来送她的!然后就叫我走开。他在亲吻她!”詹姆斯又说,像担心自己没说明白。
“如果他们结婚多好。”莉莉娅兴奋地拽着哈利的胳膊,“这样咱们两家就是一家啦!他是你的教子,维克托娃就会成为你的儿媳——”
“既然他是我的教子。”哈利在莉莉娅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那维克托娃——我是说,韦斯莱奶奶一家——”
“罗恩和赫敏是阿不思和斯科皮的教父和教母,金妮和科林是你的教母和教父。”哈利笑着说,“还记得么?”
莉莉娅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思索起来。
“我想让泰迪更多地来我们家!”詹姆斯兴致勃勃地说,“我可以和阿不思、斯科皮合住——泰迪可以住我的房间!”
“不行,”哈利坚决地说,“你们三个不能住在一个房间,除非我想让房子被毁掉。”
“好了,亲爱的。”德拉科说,“快十一点了,该让孩子们上车了。”
“好吧。”哈利说,揉了揉阿不思的头,“别忘了跟纳威和卢娜说我们爱他们——还有斯内普教授。”
“我知道了,爸爸。”阿不思说,“但是我能不跟斯内普教授说么?”
“你的名字里还有他的名字呢,他会喜欢你的。”德拉科笑着说。阿不思长得和哈利一模一样,在惧怕斯内普这点上也一模一样。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扭头问哈利:“你说纳威到底是怎么和斯内普教授做同事的?”
“也许等我回去当教授的时候能解决这个问题。”哈利摇摇头,挨个拥抱孩子们。
“圣诞节见。”德拉科说,“别忘了海格下星期五请你们去喝茶,可以招惹但不要打不过皮皮鬼。”
“我记着那个咒语呢,”斯科皮说,“瓦西迪西!”
“我也记得!”莉莉娅抢着说,“是莱姆斯教给你们的,还有夫神护卫——”
“是呼神护卫。”哈利纠正了一句,又交代两个小儿子,“别跟人决斗——在你们没学会怎么决斗之前。还有别让詹姆斯把你们惹急了。”
“但是如果有人欺负你们,就只管把他们送到圣芒戈来。”德拉科说,“爸爸给他们好好瞧瞧。”
“德拉科。”哈利无奈地喊了一声。
詹姆斯已经蹿上火车不见了,过一会儿又出现在最近的一扇窗户对外面挥手。阿不思和斯科皮没有动,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阿不思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我们到了霍格沃茨,就能听到你的故事么?”
悄悄话是说给哈利听的。在两个孩子——包括莉莉娅现在——的睡前故事里,只要是德拉科讲出口的,往往是以哈利为主角。哈利嗔怪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示意自己的伴侣来解决孩子们对自己盲目崇拜的问题。
德拉科只是笑了笑,一手一个,揉了揉阿不思和斯科皮的脑袋。
“当然。”他保证说,“会有很多人想要向你们求证,你们只要装作高深莫测,就能听到完整的故事。”
“那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斯科皮期待地问。他们都有点儿害羞,觉得自己已经十一岁,不应该再纠结睡前故事。可是阿不思还是忍不住对德拉科抱怨:“你总是只讲一点点——”
“那是一个很棒的故事。”德拉科笑着说,“它以爱开始,以爱结束。”
两个孩子若有所思地上了火车,莉莉娅憋红了眼眶,用力地抓着哈利的手臂。
红色列车的车厢开始关闭了,家长们模糊的身影涌上前去,给孩子们最后一刻的亲吻和叮咛。许多学生从最近的窗口探出身来,车上车下许多面孔似乎都转向了哈利。有人悄悄走近阿不思和斯科皮,两个孩子吃了一惊,接着就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却随着听到的东西而显得越来越惊奇。
“你真的教对了?”哈利忍不住问,“如果阿不思和斯科皮圣诞节回来,已经变得张口闭口‘我爸爸’——”
“有什么问题么?”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我三年级就说,孩子像你,就宠着惯着。”
“你三年级的时候怎么就成了这么说的!”哈利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列车移动了,哈利跟着往前走,望着孩子们兴奋得发光的脸庞。他一直微笑着,挥着手,看着列车渐行渐远。赫敏和金妮都走在他前面,哈利举着手停下脚步的时候,她们还想要走过那个弯道似的。
“明年就更热闹了。”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轻轻按住哈利的肩膀,“布莱斯和潘西家的小公主明年也满十一岁了,那孩子可是把潘西的娇蛮劲儿学得十足十。”
哈利轻笑了一声,放下手,无意中触到了额头上闪电形的伤疤。他以前从没想过会有现在的日子,他保护了自己想保护的人,甚至意外地再次拥有了爸爸妈妈。现在一切都好,有阳光、和平、爱人、家庭。伤疤不会再痛了,缺损的灵魂一角也安分下来。
一切都好。
“不舒服么?”德拉科有点儿担忧地问,“头痛?”
“没有。”哈利放下手,微笑着问,“你刚刚说,以爱结束?”
“我说错了么?”德拉科说,“因为莉莉的爱你成了那个愚蠢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有了那么多灾多难的生活。因为我妈妈对我的爱你才假死成功,能够击败伏地魔。因为你对失去的人的爱,我对家庭和你的爱,我们回到过去。然后又是因为爱,你找回了失去十几年的父母,而我们有了自己的家。”
“我不是说这个。”哈利看着德拉科,“结束?”
德拉科这下明白了,有点儿惊恐地盯着哈利伤疤,疑惑地问:“没有结束么?”
哈利摇了摇头。
“它还在继续。”他说,“只是广为人知的部分结束了,接下来的,只有你知我知。”
轨道尽头的霍格沃茨已无战争荒土,禁林中的嫩芽破土成熟,秋去化泥春再往复,叶尖永远有迎着晨曦的露珠。火车最后的声音也消失了,海德薇展翅高飞,竟也送了一程。
Chapter278
作为知道会先友后亲的人,德拉科显得放松许多。罗恩和赫敏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把玩着自己红金配色的领带,说不上是有点儿嫌弃还是有点儿不习惯。
“扣分!”罗恩一进门就说,“德拉科·马尔福态度不端!”
“不扣光就行。”德拉科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反正我的计分沙漏在哈利那儿,他再给我加就是了。”
“太傲慢了!”罗恩不满地坐下。
“这样傲慢?”德拉科拿起茶壶,亲自给罗恩倒了一杯茶。
罗恩不说话了。赫敏走过来,也不坐下,手提包往桌上一放,居高临下地说:“三年级我动手揍过你。”
德拉科立刻正襟危坐。
“看起来你还记得。”
德拉科赶紧点了点头。
“很好。...
“很好。”
赫敏威胁到位,坐下了。
“我当初帮你,是因为我发觉哈利喜欢你。”她说,“这几年你表现得都不错,我们相处得也不错,我对你们的事情没有任何意见。”
“谢谢了。”德拉科吐了口气,“不过,我本来也不担心你们——”
“不过。”赫敏话锋一转,“我听说你爸爸有了两套记忆后对哈利不太满意?”
德拉科:“……”
德拉科:“他不是,他没有,谁乱说啊!”
赫敏笑了。
“有没有都是你的事了。”她说,“哈利会搞定他爸爸,你爸爸当然就得你来搞定。”
“我会的。”德拉科保证说。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赫敏用手肘捅了捅罗恩,对他鼓励地笑了一下。
“洗耳恭听。”德拉科示意,“你说。”
“哈利可能确实有些迟钝——好吧,不只是有些,我是他兄弟我知道。”罗恩说,“他实在是很不擅长这些,无论是被喜欢还是去喜欢。你肯定注意到他为每一点爱感动了,我还记得第一次在霍格沃茨圣诞节,我说圣诞快乐,而他惊异地说‘我有礼物?’哦该死,我该从那时候就明白点儿什么的,他那糟糕的一家人或者名气都不如一件韦斯莱毛衣让他高兴。”
“他在处理自己感情这件事上一塌糊涂——别提醒我,我知道我也处理得一塌糊涂,但他更糊涂一点。”罗恩挠了挠头,“怎么说,我从他不时说错的德拉科就该听出来他对你有点意思。不管怎样,他这次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三年级坐马车的时候你们两个在那里——呕,对不起,这茶有点儿腻——卿卿我我的时候,他说我只有接受一条路走……行吧行吧,反正他就是这么坚定,要干什么就不回头,你肯定深有体会。”
德拉科点点头。
“哈利了解你,我和赫敏也了解你。”罗恩最后说,“毕竟虽然主要是你们两个打擂,但旁观者清,我们也能看出来点东西。反正,就这样吧,”他一摊手一耸肩,“我也没什么别的好说的了,最后警告你们绝对不要同意弗雷德和乔治的载人烟火,祝你们幸福。”
“听出来你忍了很久了。”德拉科笑笑,伸出一只手,“谢谢,你和赫敏的婚礼请柬不要忘记发给我。”
“忘了你也不会忘了哈利。”罗恩翻了个白眼,和德拉科握了握手,跟赫敏一起起身离开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卢平,德拉科站起来迎了一下。
“看来我得喊你叔叔。”他说,“唐克斯呢?”
“她作为你的表姐在哈利那边。”莱姆斯说,“坐吧,不用给我倒茶了,我不能让朵拉等我。难得她请假,这个暑假我们还没一起带泰迪出去过呢。”
德拉科点点头,坐下了。
“整个三年级我都看着你和哈利在一起,还教导你们守护神咒,对你们的事情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想来也不用和你多说。”卢平温和地说,“我只想跟你说一件事,这件事发生在哈利最开始学习守护神咒的时候。”
德拉科点了点头。
“我最开始教哈利守护神咒的时候,他快乐的记忆少得可怜。”卢平说,“第一次骑飞天扫帚和只是短暂的离开德思礼家,如此稀少,如此贫瘠。最后,能够让他使出守护神咒的,是他曾和父母相处过。他用想象中的爱让自己快乐——不要反驳我,尽管那确实存在,但他毕竟无缘亲历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露出一个微笑,“这一次他拥有了更多快乐的记忆——尽管也多了更多会被摄魂怪挖掘的伤痛,但他确实拥有了更多快乐的记忆。这是件好事,而德拉科,这有你的功劳。”
“我很荣幸。”德拉科微笑颔首。
德拉科站起来,把卢平送到门口,并且几乎立刻迎来了小天狼星。
“小子。”小天狼星恶声恶气地说,“听着,如果让我知道哈利不开心,我就咬断你的腿。”
“好说好说。”德拉科恭敬地倒上一杯茶,“教父,您放心。”
小天狼星打了个哆嗦。
“我一想到你以后要这么喊我我就……”
“舅舅。”
“不,喊我名字,就算我求你了。”小天狼星痛苦地说,仔细地打量着德拉科,许久叹了口气,“如果你是用最开始的那个德行和哈利在一起,我保证我会拆了马尔福庄园。但是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你们确实相配,因为你们共同的经历已经把你们拧在了一起。”
“我也非常感激。”德拉科说,“如果没有奇迹一样的经历,我想我们永远都没有可能。”
“你知道就好。”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更像谁,西茜结婚的时候我赌气没去,试图伙同詹姆把你爸爸绑走塞进壁炉随便飞到哪里去。你出生的时候我收到了消息,西茜在信里写你长得‘几乎就是卢修斯’,所以我也没去。”
“你真的很讨厌我。”德拉科说。
“不,我讨厌那时候你们代表的意义。”小天狼星说,“是愚蠢的纯血至上理念和对伏地魔崇拜的结合,鬼才会喜欢。”
“所以现在呢?”
“现在你是自己人。”小天狼星说,“你们一家都是自己人,挺好的。我很多年没有和亲人一起过圣诞节了,我是说,姓布莱克的亲人……”
“今年我们两家也许可以一起过圣诞节。”德拉科说,“是马尔福庄园还是戈德里克山谷?”
“戈德里克山谷吧。”小天狼星说,“哈利十八岁生日是在医院过的,十九岁生日竟然有食死徒捣乱!而上一个圣诞节莉莉和詹姆还没出院,这一次,他也许会喜欢在自己家里过。”
“我会和我爸爸妈妈商量的。”
“格里莫广场12号。”小天狼星最后说,“我改遗嘱了,那房子和我的金库留给你和哈利。不过你记住,如果你们以后离婚了,那你想都别想。”
德拉科露出一个微笑,好像对小天狼星的金库势在必得似的。小天狼星想了想,威胁的话从他知道德拉科和哈利在一起就没少说,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就到这里吧。”他站了起来,“真羡慕尖头叉子还能对你开火……”
“呃……”德拉科犹豫了一下,“波特先生确实不会在婚礼前夜谋杀新郎吧?”
“那我就不清楚了。”小天狼星满是暗示地说,摆摆手,走出去了。
小天狼星离开后,德拉科在屋里等了很久,才等到敲门声。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名单,知道会这么做的只有那两个麻瓜——佩妮·德思礼和达力·德思礼。这不是需要用太好的态度见的人,于是他清清嗓子,声音有些发冷地说:“请进。”
门开了,达力在门口探了探头,扭头小声说:“妈妈,是这里。”
“那就进去吧。”佩妮姨妈说。
他们一起走了进来,达力看着德拉科,德拉科看着达力。
“我知道你。”达力说,“你是哈利的男朋友。”
“是未婚夫。”佩妮姨妈紧张地揪着领花,扫了一眼德拉科的手,“你好,马尔福先生。”
“你好。”德拉科点点头,“请坐吧。”
佩妮姨妈坐了下来,达力犹豫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走个过场。德拉科想。莉莉和詹姆不可能真的指望他和两个曾经那样对待哈利的麻瓜聊天,尽管哈利原谅了他们,但是总要有人替哈利记恨他们。
“哈利。”佩妮姨妈突然说,“我第一次从他那儿知道你是他二年级暑假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们两个的照片。”她顿了顿,像是回想着什么,慢慢道,“莉莉以前也带过一张照片,是她和詹姆的,后来他们结婚了。我那个时候就想,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和照片上那个金色头发的……”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德拉科,“毕竟在我们这里,男孩和男孩……所以,我当时以为是女孩子来着。”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魔力有点儿不听使唤。
佩妮姨妈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德拉科有些不高兴,低头在手提包里摸了摸,犹疑地拿出一张纸和一根笔来。
“我想。”她说,“既然你们现在知道我住哪里,既然以后还要有……有联系的话。我总得知道你们的地址吧?费格太太不久前也搬了过来,她家的猫头鹰……我借过一次。”
德拉科想了想,拿起那根按动笔——已经把笔尖按出来了,还挺贴心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哈利家在这里。”他说,“戈德里克山谷,我听哈利说你曾经给莉莉寄过礼物,也许还记得。至于我和哈利家,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爸爸妈妈,可能没那么愿意立刻搬走。等我们以后定下地方,会让海德薇或者埃忒尔——埃忒尔是我的猫头鹰——告诉你的。只要他愿意。”
佩妮姨妈抿着唇点点头,抓起纸笔塞进包里,站了起来。达力一句话没说,只是在德拉科写地址的时候扫了两眼。佩妮姨妈一站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对德拉科点点头,离开了。
门被关上,门被大力推开。
韦斯莱一家——德拉科默默地数了一下,查理没来,但是比尔带了芙蓉,罗恩来过了——八个人鱼贯而入。
幸好选了一个很大的隔间。
德拉科默默地想,给他们挨个倒茶。
“哇。”弗雷德说,“马尔福倒的茶。”
“这不能喝,不能喝。”乔治说,“得珍藏起来才行。”
“我最近在研究黑魔法创伤的治疗咒语。”德拉科慢条斯理地说,“关于黑魔法带来的永久性伤害,如果——”他飞速地说了一句什么,又放慢语速,“——是可以治疗的。”
乔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他和弗雷德一左一右架起金妮(很大程度是报复之前在圣芒戈金妮拽着了他俩),三个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胡闹!”珀西皱着眉,也跟了出去——再明显不过的找个借口就跑。
现在,八个人转眼只剩了一半,德拉科挨个打量了一下,放了心。
果然,四个人只是和德拉科闲聊了一会儿——韦斯莱夫人眼眶都红了——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反反复复地拍着德拉科的手背,显然为没能操办他和哈利的婚礼而感到遗憾。其实莉莉和纳西莎也邀请了韦斯莱夫人,不过她坚持认为既然莉莉回来了,就该由莉莉来办。最后,韦斯莱夫人包揽了婚礼上的食物问题,纳西莎请了很多优秀的厨师,都由她负责安排。
现在,德拉科面前只剩下一道关卡——
“叔叔,阿姨。”德拉科拉开椅子,请莉莉和詹姆坐下。
莉莉温和地笑了笑,詹姆不满地哼了哼。德拉科感觉手心冒汗,给他们倒了茶后,几乎是颤巍巍地在对面坐下。
“别紧张。”莉莉说,“我们不是来为难你的。”
您是不是,您丈夫就未必不是了。
德拉科在心里说,面上仍然带着礼貌谦和的微笑。
“詹姆不是为了你的事这么不高兴。”莉莉说,“婚礼上他要和卢修斯一起跳舞,搞得他已经这样好几天了。”
“我还以为只有您会和我母亲一起跳呢。”德拉科有些惊讶地说。
“我和西茜会跳的,我们已经练过好几次了,保证那天不会出错。”莉莉说,“詹姆也对我保证了,不过……”她顿了顿,转而道,“我记得詹姆说过,我们昏迷的时候是在哈利的记忆里——事实上大部分的记忆里——走了一遭,你应该还记得吧?”
“你——”
“你以前就是个混蛋!”詹姆说,“哈利就是被你哄骗了——”
“——给了哈利很多帮助。”莉莉笑着,在桌子底下掐了詹姆一把,“我都看到了,如果没有你,他这一次重来会过的有多难,我和詹姆根本不敢想象。”
“哈利本身就是坚韧的人。”德拉科说,“他不会倒下,只是需要一个人在他前进的路上心疼他,让他知道自己可以倒下。”
德拉科礼貌地笑了笑。
“我同意这桩婚事。”莉莉说,“你很爱哈利,你爸爸妈妈也很照顾他。我相信他成为你们家族的一份子,你成为我们家族的一份子,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谢谢您。”
“我不同意这桩婚事。”詹姆阴沉沉地说,“如果哈利能回心转意的话,我第一个不同意这桩婚事。你记着,小子,我错过了哈利十八年,所以往后每一天我都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你最好心里有数。”
“詹姆。”莉莉轻声说。
“没关系,我会的。”德拉科说,“我和哈利往后的每一天,我也会尽到伴侣的责任。我心里非常有数。”
詹姆用鼻子喷了口气,表情柔和了些。
“我同意这桩婚事。”他最后说,站了起来。莉莉对德拉科笑着点点头,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现在,德拉科终于彻底放松了。他扯松领带,往后一靠,毫无形象地灌了自己一杯茶。一杯茶喝完,他重新打理自己的仪表,站起来,绕过桌子,打开门。
哈利已经等在外面,正热切地注视着他。
我们就要结婚了。
德拉科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喜悦,走上前,握住哈利的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如此像是一场美梦,又如此真实能够感受到体温和心跳。
哈利似乎明白德拉科此时喜悦到极致的惶恐,回抱了他。
“我们就要结婚了。”他轻声说,“你准备好了么?”
“是。”德拉科轻声说,“我从上辈子就开始做梦,从五年级就开始考虑,现在终于要美梦成真了……原来美梦真的会成真。”
德拉科想要亲吻哈利,恰好哈利也要亲吻他。他们的嘴唇触在一起,往复时光都融化在阳光里。
Chapter32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进行了一场几乎没有违规行为的魁地奇友谊赛!
这个消息爆炸一样传遍了霍格沃茨,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奔走相告。
——“不过比赛一结束,伍德就和弗林特打起来了!”
于是互瞪的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带着还未消散的难以置信继续互瞪。
“我已经能想到今年我会被确定为‘斯莱特林继承人’了。”哈利苦着脸说,“因为我与斯莱特林交好,还在斯莱特林领头蛇的协助下让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和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和平相处——了一会儿。”
“愚蠢人类的疯狂大脑。”德拉科轻哼,“无论如何,告诉你,上辈子斯莱特林可没人相信你是什么见鬼的继承人。”
“是啊是啊,你还在公共休息室非常狂热地表...
“是啊是啊,你还在公共休息室非常狂热地表示想要找到这个继承人,好助他一臂之力。”哈利挖苦地说。
“你怎么知道!”德拉科吃惊地看着哈利。
“我还知道更多呢。”哈利开始假装用照相机拍照,“波特,我可以得到你的亲笔签名么?我可以舔舔你的鞋子么?”他看着德拉科目瞪口呆的脸,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可以,马尔福,我的鞋子欢迎你。”
德拉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同时他毫不犹豫地挥舞着光轮2001和哈利的光轮2000击打起来。
突然,房间门开了,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一起走进来。哈利和德拉科赶紧放下扫帚,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你得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德拉科牙疼似地低声说,“哦该死,是你那件隐形衣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哈利洋洋得意地小声说,“绝不。”
“咳。”斯内普咳了一声,引起两个男孩儿的注意力,“说说看吧,你,你们。”他说,恶狠狠地瞪着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弗林特先生说,这是你的提议,基于——”他扫了一眼哈利,“你和波特先生的友好关系。”
“基于两个学院共同的美好未来。”德拉科一本正经地胡扯,“我没想到弗林特会和伍德打起来,先生,我们的比赛非常愉快。”
“确实非常愉快。”哈利说,“斯莱特林打得光明正大。”
“恐怕你们作为事件的引起者,是要受到惩罚的。”麦格教授说着,哈利发现她嘴角竟然带着笑,“此外,介于你们为学院间的友好发展做出了努力,你们将为各自的学院赢得五分。”
“这只会鼓励他们更多地制造让两个学院打架的局面。”斯内普轻嗤一声,“所以,我当然认为他们需要得到一些惩罚。”
“可是,先生!”哈利不服气地说,“和德拉科关系好不是我的错!”
“没能阻止你的队友,这当然是你的错。”斯内普不容置疑地说,“马尔福先生,我想你很乐于帮助洛哈特教授回信。”
“哦不……”德拉科痛苦地呻吟起来。
“你会高兴的,这是个体面的工作。”斯内普盯着哈利,“至于你,波特先生,费尔奇先生会很高兴你去帮他擦奖品陈列室里的银器——不许使用魔法。”
“哦,当然。”哈利苦涩之余,还是为自己不用和洛哈特打交道而高兴。
“这并不是合理的惩罚,西弗勒斯。”麦格教授皱着眉,“正如波特先生所说,这并不是——”
“没关系麦格教授。”哈利摆出一脸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斯内普,“斯内普教授要惩罚我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接受就是了。”
德拉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再看斯内普,果然对方按着鼻梁满脸写着复杂。
“……可以用魔法。”斯内普咬着牙说,“惩罚今晚就开始。”
“谢谢您,教授!”哈利喜逐颜开,被德拉科掐了一把腰,脸上的笑容扭曲起来。斯内普没注意这个,麦格教授则抿着嘴唇不赞同地看着他,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表示同意。
德拉科和哈利一起离开了听训的房间,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德拉科快速地拽着哈利,把他抵在了墙上。
“说!”德拉科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哈利,“你怎么知道的?”
“呸!”哈利翻翻白眼,“别指望我说,你们球队可气死我了,我得气气你,找找平衡。”
“不是我骂的,你不能迁怒我。”德拉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还是要怪伍德和弗林特先吵了起来不是?”
“这也不是他那样说赫敏的理由啊!”哈利提起这事儿就来气,“泥巴种——哦该死,我早晚要把他那一圈牙打下来!”
“罗恩很明显比你动作快。”德拉科耸耸肩,“不过他的魔杖也断了。”
“是啊。”哈利叹口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可怜的魔杖。”
“行了,岔开话题到此结束。”德拉科掰正哈利的肩膀,“说,怎么知道的。”
岔开话题失败的哈利躲闪着他的目光。
“那你就别怪我了……”德拉科的手从哈利肩膀滑下,哈利紧张的喉头滚动,然后——
“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哈利难耐地贴着墙扭动,想挣开德拉科在他腋下作乱的手,“你是小孩子么!德拉——马尔福——住手!”
“你不说实话我是不会停手的。”德拉科冷酷地说。
接连不断的挣扎让哈利涨红了脸,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的眼镜歪在一边,缀了水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
德拉科在这样的眼睛里看见自己,一下子就失了神,让哈利得以从他手下逃脱。哈利得了空闲,一个转身反把德拉科按在了墙上。他比德拉科矮一头,只好扣着德拉科的肩膀仰着脑袋看他,微微喘着说:“嘿,混蛋,现在轮到我了吧?”
未免太近了。
德拉科不自在地侧了下脑袋。
那水汽未散的眼睛里忠实地倒映出德拉科微微发红的脸,哈利浑然不觉是自己的问题,只当是刚才的胡闹点燃了彼此的体温。德拉科突然低了头,让两个人的脸更近了些。呼吸纠缠,哈利被烫着了似的立刻松开了手。
“今晚可有的受呢。”为了掩饰尴尬,哈利大声地说着转过头去开始行走,殊不知这话更让人尴尬,“给洛哈特回信可不是什么特别体面的活计。”
德拉科沉默地点头同意哈利的说法。他看着哈利的背影,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想起上一年哈利提起伏地魔因为他身上带着母亲的爱而被烫得吱哇乱叫的事。他好像明白了爱的灼痛感,只是比起伏地魔那种无情的人的痛苦,他这样有情的人,会对这种灼痛上瘾。他早就知道了,从上辈子一步踏错,而后漫长无望、不得不尖锐敌对的日子里就知道了。这样的感情没有希望,可是越无望越醇厚,越醇厚越无望。
如此折磨,如此上瘾。
德拉科攥紧了自己的手,缓步跟上眼前瘦小的背影。
你呢?
他想着刚刚哈利松开手的样子,目光深沉。
你呢,哈利?你也如我一般被炙热而压抑的情感折磨着么?
德拉科轻叹了一声,想起战后赫敏·格兰杰决定帮助马尔福家时对他说的话。他想他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便加快脚步,跟上哈利。
八点来得如此之快,哈利和德拉科分别走向他们的惩罚。因为有可以使用魔法的许可,哈利很快地结束了清理银器的工作——必须提及,汤姆·里德尔那块“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几乎想一个“四分五裂”甩上去。
哈利迈着轻快的步子去洛哈特的办公室,他可不是只会幸灾乐祸德拉科要在洛哈特那儿受苦的人。礼貌地,哈利敲响了洛哈特办公室的门,并在得到许可后走了进去。
“晚上好,先生。”看着德拉科被洛哈特烦得眉头紧皱的模样,哈利愉快地笑着。
“晚上好,哈利。”洛哈特回信回得高兴,“你已经完成你的工作了?”
“是的,并且我对帮您回信很有兴趣。”他违背良心地说,“我可以帮助德拉科,您觉得呢?”
“当然!”洛哈特指了一张临近德拉科的桌子让哈利坐下,拍了拍自己桌子上的一大叠照片,“你看看,还有这样多呢!欢迎你帮忙!”
哈利在德拉科旁边坐下了,递过去一张纸条。
“够受的,是不是?”
德拉科一手托腮,随意写出的字也是漂亮的花体。
“喋喋不休,真够烦的。”
哈利笑了笑,把纸条折起来收到口袋里。德拉科看着他的动作,想起自己收在房间盒子里的纸条。
他们在温暖的灯光下给那些不知道自己崇拜了个虚假英雄的可怜崇拜者写信封,德拉科的口袋里装着随时塞到哈利嘴里的糖果,而哈利在德拉科手腕酸痛的时候把自己的左手覆上去,轻轻揉捏。洛哈特的声音隐蔽在德拉科小声施展的静音咒后,两个人偶尔目不斜视的交谈,念着信纸上的崇拜词。等到最后一封信写完,被忽视的疲倦涌上来,哈利取消静音咒,整理好信封,正要递给洛哈特,突如其来的声音止住了他的动作。
——“让我撕裂你……杀死你……”
“怎么了?”德拉科注意到哈利奇异的表情,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密室打开了。”哈利轻声回答,把信封交给洛哈特,拽着德拉科离开了。
经由小伙伴Mr悠扬提醒想起Chapter31结尾那里的原形是电影第二部的花絮,没看过的小伙伴可以找找看,超可爱了/嘻嘻。
Chapter29
愉快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德拉科甚至没能做到带哈利转一圈马尔福庄园,开学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
——请一定相信这不是马尔福庄园太大的缘故。
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罗恩示意两人一起出发,哈利假装自...
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罗恩示意两人一起出发,哈利假装自己正忙碌于系鞋带,只好让罗恩先过。然后,当罗恩的身影消失在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隔墙,哈利放过自己并没有松开的鞋带,走上去摸了摸墙壁。
一根手指头都过不去。
哈利叹口气,提着自己的飞天扫帚和海德薇的笼子,把自己挪出国王十字车站。
好样的多比,现在救世主流落街头,一把扫帚一只猫头鹰,身无分文在伦敦——他忘了留下钱袋。
哈利一步一挪地往破釜酒吧走,纳西莎帮助修整而变得贴身的衣服很快被汗水浸透了。他不是没想过和德拉科一起进入站台,只是他不知道,多比会不会为了阻止他返回霍格沃茨,胆大包天到把此时此刻还是他主人的马尔福一家也拦在站台外。见鬼,虽然假期中卢修斯和纳西莎对他十分友善,但是哈利不会忘记这是一个纯血巫师家庭,他们对待家养小精灵的方式让他无法认同。
哈利欠这个自由的小精灵一条命,因此绝不可能做这个赌,让多比再额外惩罚自己。
终于到了破釜酒吧,柜台后汤姆显然惊讶他的到来。
“你好,哈利。”汤姆放下酒杯,“你怎么……今天不是霍格沃茨开学的日子么?”
“你好,汤姆。”哈利疲惫地说,“出了些问题,抱歉,能否借我纸笔?我可能需要在这儿待一会儿。”
“当然。”汤姆取出纸笔递给他,还额外赠送了一杯果汁。哈利将自己不能进入站台的事写了信,拜托海德薇将它送到麦格教授手上——对,哈利还清楚得记得麦格教授教训自己和罗恩没有想到用猫头鹰的事,他这次可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海德薇飞出,哈利无聊地喝着果汁,后悔连钱袋一起放在行李中交给德拉科带走了。之后,也就过了半个小时,海德薇惊慌失措地飞了回来,羽毛杂乱,直直扑到哈利怀里,把他撞得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嘿!海德薇!”哈利从地上爬起来,努力安抚着海德薇。
“需要帮忙么,哈利?”汤姆走过来扶起椅子,“看起来你遇到了麻烦。”
“是啊是啊……”哈利梳理着海德薇的羽毛,注意到自己写的信不见了,“相当麻烦……哦,不必在意我,汤姆,我这就离开了。”他说着,轻轻拍着海德薇的脑袋,“愿意再飞一会儿么?”刚刚受到惊吓的海德薇狠狠啄了啄他的手。
“放心,这次没有信件,我敢肯定多比是盯着信件进行拦截的。”哈利和汤姆道别,抓起自己的扫帚离开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他将猫头鹰的笼子固定在扫帚尾,然后骑上了扫帚。
“为了避免韦斯莱先生的飞天汽车被发现,”哈利深吸一口气,“和那五十加隆的罚款。”他双脚一用力,光轮2000腾空而起,海德薇展翅高飞。哈利穿梭在厚厚的云层里,不时在空旷的地方降下扫帚来明辨方向。
这比不上上辈子和罗恩一起飞车令人愉快,一个人的旅途寂寞而寒冷,幸好还有海德薇不时发出声响。哈利顺利地找到了霍格沃茨特快,他压低扫帚,在被允许的范围内贴近了火车。
德拉科心烦意乱地坐在火车里,哈利的行李还在他的车厢,但是人却不在——不止是不在他的车厢,甚至是不在火车上!德拉科苦恼地折磨着一只巧克力蛙,那可怜的东西一出盒子就被他咬掉了一条腿。他想起哈利在车站时令人起疑的态度,心里不停地咒骂这倒霉的波特又出了什么麻烦。
“德拉科,你看窗外。”突然,潘西扯了扯他的衣角。
“怎么?”德拉科恶声恶气地抬头,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好心情。
“天呐,波特。”扎比尼的惊叹声响起,言语中竟然出现了“波特”这个词。德拉科立刻扭头看向窗户——哈利·波特骑着他的飞天扫帚,在雪枭的陪伴下飞在火车外。
“WHATTHEFUCK!”德拉科大骂出声。同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袭来,罗恩和赫敏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他所在隔间的门口。
“德拉科!”赫敏大喊着推开隔间门,“你有没有看到——天啊!”她指着车窗外的哈利,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怎么会让自己在火车外的!”罗恩惊叹着。
“先把车窗拉下来!”德拉科推了推身边的克拉布,这个大块头立刻站起来将窗户拉下一点。德拉科、赫敏和罗恩踩到座椅上,在呼啸的风声中对着窗外大喊。
“哈利!”
“波特!”
哈利本来正在专注飞行,这几声夹杂着担忧和愤怒的呼喊一起,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嗨!赫敏、罗恩!”他大声说,“还有德拉科!你们坐在一个隔间么!?”
“你是从我们隔间飞过来的!”赫敏说,“你为什么在那儿!?”
“我不知道——我进不去站台——”哈利扯着嗓子,“海德薇去送信,结果被人截了回来——”
“是不是你说过的那只家养小精灵——”罗恩福至心灵,“他还在阻止你回学校么——”
“小精灵!?”德拉科脸色沉下来,“波特,你不要告诉我——”
“我们回去再提这个——”哈利说,“我们先到霍格沃茨——你们谁能给我一个温暖咒么,我一路飞过来,都被风吹透了——”
德拉科的魔杖立刻抽了出来。
“谢谢!”哈利眉开眼笑,“我没想到会挨近你们的车厢——哦,后面的是扎比尼和帕金森么?”
“你好,波特。”扎比尼的眼睛里都写着难以置信,“你可真是……出人意料。”
“事实上克拉布和高尔也在这儿。”潘西托着下巴打量哈利,“他们刚刚被挤到门外去了……”
“如果你们不介意——”哈利继续说,“窗户就这么开着行么?我实在是无聊坏了——哦!该死!”
“哎哟!”
德拉科奋力探出身子握住了哈利的手,借着风向把他拽进了车厢!
“我的扫帚!”来不及对混乱的场面说点什么,哈利猛然意识到进了车厢的只有他自己。他刚要撑着德拉科爬起来,就听那熟悉的声音念道:“飞天扫帚飞来!”
“咚!”的一声响,飞天扫帚也冲进了车厢,扫帚柄狠狠撞在隔板上。
“真该死,波特!”德拉科眼睁睁看着海德薇炮仗一样飞了进来,这只雪枭没有选好着陆点,狠狠地扑在了德拉科的脸上。
“都别乱动了!”德拉科恼火地大喊了一声,克拉布和高尔立刻保持着古怪的姿势停止动作。海德薇扑棱着翅膀飞开,德拉科低下头去查看那个趴在自己胸口的多灾多难的救世主,对方脸上沾了几根属于海德薇的羽毛,正眨着无辜的绿眼睛小心地看着他。
“我会被你气死的。”德拉科一下子怒火全消,只能叹息,“我早晚会被你气死或者吓死——该死的你,波特。”
“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哈利嘀咕着,轻手轻脚地从德拉科身上爬开站到车厢的空处。德拉科紧跟着站起,而后挤作一团的克拉布和高尔也终于在门外四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德拉科拉上车窗,看着哈利对海德薇那个被狭小窗户挤坏的笼子使用“恢复如初”。
“无人可比的登场,波特。”扎比尼走进来,鼓了鼓掌,“我敢说,德拉科那个表情——反正我是第一次见。”
“我也是第一次见。”潘西点点头。
他们身后是罗恩和赫敏,两个人冲上来先把哈利上下检查了一通。
“真是多亏了德拉科!”赫敏说,“太危险了!”
“难怪你不在车上。”罗恩摇头,“你从我们窗户外飞过去的时候可把人吓坏了!”
哈利无奈地说:“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我也没办法。”
“你们都先出去。”德拉科突然说,“我和哈利单独谈谈。”
斯莱特林的几个人彼此看了看,纷纷点头出去了。罗恩和赫敏又站了一会儿,确认哈利没事,这才离开。
“谈什么?”哈利坐下了,怀里还虚抱着海德薇。
德拉科看着哈利的下巴轻轻磕在海德薇的脑袋上,拒绝承认这一人一鸟四只眼睛看着他的场面非常有趣。
“谈谈多比。”德拉科皱着眉头,“是他干的吧?”
“嗯……我说了你可别想着回去惩罚他。”
“看在你的面子上。”德拉科板着脸。
“好吧,多比的行事手段确实……”哈利皱了皱鼻子,“但他是为我好总不会有错。他听了你和你爸爸的‘密谋’,认定你们要害我,所以想尽办法阻止我回霍格沃茨。对了,说起多比我也有事要问你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崇拜我?”
德拉科的表情僵住了。
“他知道我那么多事情,连我一年级刚刚做完的事情都——”哈利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语速开始减缓,“等等,德拉科,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德拉科干巴巴地问。
“上辈子,在博金-博克。”哈利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和你爸爸提起我的时候,他让你闭嘴因为你——”
“停下!”
“——已经对他说了不下十遍我的事。”哈利快速地说完这句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德拉科,“是你么?你把我的事——你在你家里一直、一直,一直在说我的事么?”
德拉科抱臂扭头,把自己往阳光下挪了挪。
脸红都是因为热。
他尴尬地祈祷着波特不会凑上来,结果事与愿违,原本坐在对面的救世主愣是笑嘻嘻地站起来靠近了他。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哈利难得地在一个俯视的角度看向德拉科。灿烂的笑脸映在德拉科眼角余光里,那个没心没肺的救世主毫无自觉地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什么啊,德拉科。你有这么喜欢我的?”
本来说今天更新说一下哈利开窍的问题,但是我考虑之后怎么写的时候突然发现如果说了会剧透Orz
Chapter27的时候和纸杯虾小伙伴说德拉科重生的行事准则贯彻两个中心一个基本点,介绍一下好了:两个中心分别是“家庭”和“哈利”,一个基本点则是“把哈利带进家庭”。
是的,说出了德拉科是明恋的我开始肆无忌惮地抖他料了/呸。
bruce/jerome
~
今天的太阳是红色的,像是jerome的头发一样。
jerome推开门的时候bruce整个人都懵掉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还得留个能看得清jerome的小孔。
哈利发烧了。
他蜷缩在一个巨大的白鼬娃娃怀里,枕头旁的双向镜中是男朋友轻柔地哼唱催眠曲的声音。
“感到困了么?”他听到他的男朋友这样问他。
“……感到想你。”哈利迷迷糊糊地回答。
双向镜那边传来低笑声,德拉科道:“我不是正抱着你么?”哈利摇摇头,往白鼬娃娃的怀里缩了缩。“这个又不会像你变的那个一样突然变成你。”顿了顿,他又含含糊糊地道,“你怎么不唱了啊?”
“我在想你到底有没有认出我。”德拉科轻声说,听出哈利言语中明显的困意。果然哈利没有再回答他,均匀柔软的呼吸传到双向镜另一头,德拉科完全能想象出哈利现在的样子。他不自觉地笑了笑,把双面镜在桌子上支好,以确保哈利一睁眼就能看到他。流云...
“我在想你到底有没有认出我。”德拉科轻声说,听出哈利言语中明显的困意。果然哈利没有再回答他,均匀柔软的呼吸传到双向镜另一头,德拉科完全能想象出哈利现在的样子。他不自觉地笑了笑,把双面镜在桌子上支好,以确保哈利一睁眼就能看到他。流云遮蔽阳光,明暗之间,德拉科又想起他们确认关系的故事。
救世主跌跌撞撞地推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门。今天是罗恩和赫敏的婚礼,哈利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酒到杯干,实在没少喝。他兴高采烈地对在画框里尖叫的布莱克夫人问好,对方正喋喋不休地指责他乱糟糟的头发醉醺醺的样子一身酒气叫人倒胃口。“你又闻不到!”哈利理直气壮地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小心避开唐克斯无数次被绊倒的雨伞架。他长舒一口气坐到沙发上,扯下领带团成团丢到一旁,解开衬衫的第二个纽扣——第一个早就在喝酒的时候叫他解开了。空荡荡的格里莫广场12号只有布莱克夫人的尖声叫骂算是动静,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克利切在哪儿,足足五分钟才想起自己叫克利切留在罗恩那里帮忙,因为他看起来对这场婚礼很高兴。
所以就是这样了,房子空荡荡,壁炉空荡荡,布莱克夫人的叫骂倒显得悦耳动听。哈利晃了晃被酒精迷醉的脑袋,扶着沙发靠背站起来,拐进了房间,把自己丢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他的身体和神智,酒精的作用稍退了些,蛰伏在房间里的孤独感开始侵蚀他。哈利后退一步躲开冲刷下来的热水,脊背贴在冰凉的墙面。他看着被水汽模糊的镜子片刻,伸手关了花洒开关,拿浴巾裹住下半身,走出浴室,也不管头发还湿漉漉的就躺到了床上。他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突然翻了个身,搂住了一旁毛茸茸的白鼬娃娃。
是的,毛茸茸,娃娃,还是白鼬的。这是一个普通的白鼬娃娃,比哈利大一些也高一些,它的两只手被线缝在一起,是一个拥抱的姿势。自从在麻瓜商店买下这个娃娃,哈利就总是钻在它怀里入睡。当然,也有哈利搂着它睡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样做,第二天哈利都是在它怀里醒来的。
可能我还是太寂寞了吧。
哈利这样想,湿漉漉的脑袋在白鼬娃娃怀里蹭了蹭。他抬起头,在娃娃下巴的地方搜寻了一会儿,就钻进它的怀抱,在那线缝的嘴上亲了亲。
“我真的很为他们高兴。”哈利重复了一次,把下巴压在娃娃的侧脸上,看着窗户外一片夜色深沉,“但我也不是没有嫉妒,他们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真好,可是我……”他顿了顿,半天才继续说话,喝下去的酒促使他今晚格外想倾吐,“我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我。”他声音沙哑,还带着点儿委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连喜欢他都说不出口……我们彼此仇恨很多年了,可想而知这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笑话。可是……”
哈利又把脑袋埋回了娃娃怀里。
“可我无法停止思念他,无法控制自己在和他吵架的时候想说爱他,无法在他冷漠地看着我的时候不感到难过。”他小声说,不自觉地收紧手臂,“我该怎么办,家里越来越冷了,我连壁炉都不想点,幸好还有你……”他迷迷糊糊地抬着脑袋,在娃娃毛茸茸的下巴上咬了一口,整个蜷起来缩在它怀里,“你和他也差不多,你们都是白鼬……你还要更好些,他那张破嘴总是不取笑我就难受……”
哈利一点点说着自己平常绝对不会说的话,这些都是他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该是永不见人的。他就算喝了酒,就算知道房子里只有自己,也要斟酌几番才敢说。他把脑袋埋在娃娃毛茸茸的身体里,恍惚自己真的在对马尔福倾吐心声。他对马尔福倾吐心声,可马尔福一点儿回应都不给他。更过分的是,马尔福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喜欢的这样辛苦。
怒从心中起,哈利突然咬了娃娃一口,接着没头没脑地抡起拳头砸它。
“混蛋马尔福!”他破口大骂,“鼻孔朝天!下巴看人!早先就会哭爹喊娘,现在就会冷嘲热讽!我肯定是和伏地魔打坏脑子了才会看上你,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拒绝了金妮喜欢你!偏偏你还不知道,我甚至都不敢叫你知道,谁知道你会说出什么,知道我喜欢你足够你们斯莱特林聚会笑一年——”他说一句就打一下,说一句就打一下,越说越恼火,越打越委屈。突然,在能够有更多反应之前,搂着自己的柔软躯体变得硬实温暖,毛茸茸的触感褪去了,上好的布料在哈利脸颊上轻轻摩擦。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猛然掉进一双浅灰色的眼睛里。
“你喜欢我?”眼睛的主人轻声说,“你认真的,波特?”
白鼬成精了。
“……马尔福?”哈利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下意识推开了德拉科,坐起来,完全搞不清状况似的。“你怎么……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他问。
“那都是次要的。”德拉科一伸胳膊把哈利拽了回来。原本已经松散的浴巾这下彻底散开了,哈利下意识要把它裹回去,却被德拉科直接按在了怀里。“原来你喜欢我。”他听到德拉科说,“你怎么不早说?你知不知道,我每天上班要趁你走,回来要比你早……你睡姿还不好,总在我怀里磨来蹭去,你知不知道我变个娃娃搂你睡多他妈煎熬?你喜欢我!你他妈竟然不早说!”
哈利起先完全懵了,德拉科的手臂越收越紧,在他赤裸的肌肤上点起火,嘴唇也开始触碰他,他的大脑才继续开始运转。
“变回去!”哈利用力拍打了德拉科一下,“我买娃娃花了钱的!你变回去!”
“闭嘴白痴!”德拉科毫不在乎醉鬼的攻击,把哈利按在了床上,“我明天才会讽刺你买娃娃的事,现在——马尔福可比娃娃贵多了!你赚了!”
“但是娃娃能搂我睡啊!”哈利挣扎着扭动。
“是我搂你睡的,波特!”德拉科低下头,二话不说咬上还散发着酒味的嘴唇。酒精燃烧起来,裹挟着哈利的理智遵循本能,他感到炙热和欢愉,他不记得自己怎样回应如何热切。只是最后,这个晚上的怀抱在温暖他,而不是借着他的体温温暖他。
阳光铺进卧室,哈利的睫毛颤了几下,睁开了眼睛。他昨晚做了一个荒唐的梦,他买的娃娃真的变成了德拉科,还睡了他。不过,说起这个睡……哈利试探地动了动,他的腰确实酸软的一塌糊涂。
难道我昨晚和谁一夜情了?
哈利试图合理猜想,就听浴室门咔哒一声。他抬头望去,一个马尔福正从里面走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哈利怔怔看着他,马尔福挑起嘴角,不紧不慢地和他打招呼:“醒了?”
哈利愣愣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不舒服的么?”德拉科很贴心地问,“我应该帮你清理好了。”
“帮我……?”
“我毕竟不是某个醉鬼,做完就睡。”德拉科走到床边坐下,坦然自若地低下头亲吻哈利的嘴唇,“早啊。”
“早……不对。”哈利终于回过神来了,“你等等,你怎么——你真的是那个娃娃?我这一个月——”
“都是在我怀里睡的。”德拉科点了点头,“顺带一提,你睡姿真的很糟糕,我一直有借用你的浴室。”
“你这是——你——非法入侵!”哈利羞恼地说。
“我是来做客的。”德拉科说,“这房子是布莱克的,记得么?我妈妈是布莱克。”
“这房子是我的!”哈利愤怒地拍打了身上的被子,“你怎么——布莱克夫人一次都没有——克利切也——”
“布莱克夫人当然更喜欢马尔福,而克利切毕竟喊我一声小主人。”德拉科得意地说,一只手撑在哈利脑袋边儿上,弯下腰去,“你被我搂着睡了一个月,什么都没发现……你不会真以为那是个麻瓜玩具店?你都没有多看一眼店主有多像布莱斯么?”
“谁会看——”哈利瞪了他一眼,“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发现!每次回来娃娃的地方都不一样,我又不是——”
“事实就是你没发现。”德拉科更得意了,“傲罗先生。”
哈利愤怒地拿起枕头拍打了德拉科,然后迅速被一个吻缴了械。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户在地上拖曳开来,蒸腾着空气中每一丝寂寞残余。
伪麻瓜玩具店的店主真的没叫傲罗先生看出端倪么?白鼬先生的伪装真的骗过了傲罗先生的眼睛么?在夜晚悸动的时候会自然发热,拥抱久了会响起心跳声,傲罗先生真的从来没有注意到么?
谁知道呢。
双向镜另一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德拉科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到他男朋友在熟睡中翻身,把脸贴到了双向镜上。镜子里哈利睡得香甜,白鼬娃娃的手搂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模模糊糊的,能看出是“德拉科”这个单词。
灵感来自我哥哥的那只趴趴狗。寒假中店里太冷,我就抱着热水袋缩在趴趴狗怀里睡,然后突然有了灵感><
现在寝室也不是很暖和,想念趴趴狗的怀抱_(:з)∠)_
当第三次听到厨房传来炸裂声响的时候,哈利·波特再也忍不住了。他黑着脸打开了厨房的门,把里面灰头土脸的斯莱特林们撵出来,一个一个地按在沙发上,并且扔给他们干净的毛巾。
“擦干净自己,给斯莱特林留点儿脸。”哈利冷冷地说完,转身进了厨房。他把厨房门在里面死死锁上,迅速打开窗户通风换气,然后开始清理厨房。等到厨房大致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哈利看着被毁了一半儿的食材,无奈地开始做饭。
都怪邓布利多。
哈利一边儿切菜一边儿想。
说什么为了避免食死徒势力再度崛起,所有在校学生都要理解伏地魔所憎恶的麻瓜其实充满了真善美,把他们全打发到麻瓜世界生活,还限制不到危急时刻拿不出魔杖。
最奇妙的是...
最奇妙的是,把他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特指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分在一组!见鬼了,马尔福那帮死党来做客招呼都不打,这帮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纯血巫师就会添乱!这是来体验生活深入理解麻瓜的?这是在马尔福的带领下来专门使唤折腾他这个死对头的吧!
哈利叹口气,打开厨房门,把食物一一端上桌子,叫那帮在沙发上揉着肚子的斯莱特林过来。
“听好了。”他说,语气认真严肃,“我不指望你们做饭做家务,只有一点——别进厨房!别动洗衣机!给我留点儿能干活的东西!不然我就走!”
忙活了两个小时没吃上一口饭还炸了三次厨房的斯莱特林们——包括德拉科·马尔福,潘西·帕金森,布莱斯·扎比尼,文森特·克拉布,格雷戈里·高尔——屈服于饥饿,一起点了点头。
也许我可以教他们煮方便面,打开包装袋,取出面块,放调料包,很好学会。哦,希望他们知道需要水,并且烧开水。
哈利生无可恋地看着斯莱特林们吃完了饭把碗一推开始琢磨电视,认命地去洗碗了。在这之前,他大声地说到:“除了和我一间房的马尔福!你们几个,吃完饭该回哪儿去回哪儿去——别来我这儿蹭饭!”
潘西眉毛一挑:“凭什么!德拉科让我们来的,他也有这里的使用权!”
德拉科也皱着眉,道:“波特,命令我的人是不是太过了?”
哈利冷笑一声,抹布一甩扔在桌子上,抱着胳膊,讥诮到:“饭我做,地我扫,就得听我的。要不,马尔福大少爷,你来?”
德拉科:“你们明天不许过来,听见没有。”
“别这么绝情,德拉科。”布莱斯歪在沙发上,一脸可怜相,“波特,我得说说你,虽然你和德拉科同一屋檐下了,但是毕竟咱们几个是一组的不是?”他往门的方向努了努嘴,“要不是对门的是一对,我们也不至于只敢来你这儿。”
哈利不为所动:“我不管,带着你们纯血的骄傲和金钱自己去找地方填饱肚子!”他胳膊一挥指着厨房,“看看这个厨房!你们来之前它还是崭新的!你们再来几次,我和马尔福不得风餐露宿——马尔福还好说,你们谁都能给他腾个窝,我怎么办?对门在谈恋爱呢!你们不是知道么!”
潘西理亏地缩了缩脖子:“我们保证不进厨房还不行么,你管饭就好。”
“也不动什么洗衣机之类的东西。”布莱斯两手举过头顶,拿鞋尖碰德拉科,“你也说句话。”
“我已经保证能和波特好好相处了,现在每一秒都压抑着跟他吵架和动手的欲望。”德拉科白眼一翻,“你还指望我干什么,付钱么?”
“……可以考虑。”哈利认真地听取了建议,“一日三餐我管,你们五个人,给你们个整数,五十加隆。”
斯莱特林不差钱,但斯莱特林拒绝接受这种光明正大的讹钱。除了得在这屋睡的德拉科,四个斯莱特林很有气节地走了。
德拉科歪在沙发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哈利:“你平常都这么有闲情逸致的?”
“什么?”开始拖地的哈利拄着拖把看着德拉科。
“做饭做家务。”德拉科说,“你都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好好学魔药反而倒腾这些仆人干的活?”
“什么仆人干的活。”哈利随意到,“只有在你们家才是仆人干的活,在我家这是我的活。”
“你什么家啊让黄金男孩儿干这种仆人的活?”德拉科眉头一挑。
这把轮到哈利神色复杂了,他认真地看着德拉科,诚恳地问:“既然得跟你住一个月,我们还是说清楚这个——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德拉科看着刚刚摆满哈利做的美食的桌子,又看看被哈利熟练擦净的地。他的语气犹疑起来,吞吞吐吐到:“就,备受宠爱,万众瞩目,从小就被歌颂到大,自得自满,爱出风头,没有审美,不识好歹的混蛋玩意儿啊。”
哈利上上下下看了看德拉科:“你到有一点跟他们一模一样。”
“都觉得我是个不识好歹的混蛋。”哈利把另一半地擦完,转身进了书房。
斯莱特林们在被赶走的第二天中午就回来了,一人拎个钱袋子,端着姿态求救世主管饭。救世主作为眼下唯一一个能做饭的,姿态比他们高多了,毫不客气地把钱收下了。德拉科作为同居人也不能幸免,被他四个朋友逼着交了十加隆。
哈利打了胜仗笑哈哈,当天做的饭又好吃了几分。
晚上的时候赫敏黑着脸来了,问哈利能不能多两个人的盘子。
“我记得你会做饭呀?”哈利茫然地说,“怎么啦?”
“罗恩非要给我露一手。”赫敏翻着白眼,“厨房炸了。”
哈利:“……”
哈利:“成吧,不过可能有点儿挤。”他说着把自己的两个朋友让进来,一桌子斯莱特林整整齐齐对他们打招呼。
赫敏:“……斯莱特林就没有一个人会做饭么?”
罗恩:“苦了你了,哥们,养活这么一帮斯莱特林真不容易。”
哈利无奈地耸了耸肩,支使罗恩回他和赫敏那边拿了两把椅子,又回厨房加了两个菜。
酒足饭饱,赫敏把电视给巫师们打开,进厨房帮哈利洗盘子。
“我四处转过了,临街的玛丽夫人需要有人帮忙修整草坪和擦窗户,她隔壁的肖根先生需要有人帮忙整理花圃,附近有个小公园在招临时工油漆长椅。”赫敏把盘子擦干放好,和哈利汇报情况,“我推荐玛丽夫人家,她家里有两个孩子,我会给孩子们担任一个月的家教。”
“适合你的工作。”哈利放好被子,开始清理洗碗池,“我就都做吧,咱们两个管着六个人的嘴呢……唉,邓布利多是怎么想的?从小在巫师世界长大的人身上揣的全是加隆,买菜都没法儿买。”
“斯莱特林实在分不开了。”赫敏无奈到,“邓布利多也是尽力了,这几个,都是剩下实在没分组的了。”
“马尔福可是直接被塞到我旁边的。”哈利翻了翻眼睛,“走吧,今晚早点休息。”他伸了个懒腰,喃喃道,“明天可有的累呢。”
然后他出门,撵走了同居人以外的斯莱特林,看着赫敏把罗恩拽走,准备回书房睡觉。
德拉科叫住了他。
“我说,你刚才和格兰杰在讨论什么?”德拉科神色复杂地说。
“什么什么?”哈利往门上一靠。
“修整草坪,擦窗户,整理花圃,油漆长椅。”德拉科慢慢地说,“你都会?”
哈利随意地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么?”
“你为什么都会?”德拉科拧着眉,“这不像你应该会的东西。”
“那你觉得我应该会什么?”哈利嘲讽地说,“哭爹喊娘?站错队?在学校里东游西逛欺凌弱小?”
德拉科的脸色十分迅速地不好看起来。他努力压抑着自己骂人的冲动,手上下了狠劲儿把哈利往自己这边一拽。
“你干什么马尔福!”哈利恼火地大喊了一声。
“我睡书房。”德拉科不容拒绝地说。
“我不觉得你能睡好书房,回你的卧室去吧。”哈利扬着眉毛,“都让给你了,我没打算和你抢回来。”
“少废话。”德拉科不再搭理他,转身进了书房,锁上门。哈利奇怪地盯着书房门,半晌进了卧室。
这床这么硬,波特是怎么睡的。
德拉科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断响起今天听到的对话。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为什么会那些事情?那怎么是一个救世主应该会的东西?
德拉科翻了个身,看到床边放着的一套换洗衣服,灰蒙蒙的,一点儿品味都没有。
还有谁说救世主是个不识好歹的混蛋?
德拉科又翻了个身,面朝墙,脑子里一团乱。
第三天,潘西等人来拜访时,哈利不在。德拉科招待了他们,搞得罗恩根本坐不住,端了盘子回对门了。
“波特去哪儿了?”布莱斯奇怪到,“格兰杰也不在,他们……嗯?”
“打工去了。”德拉科拧着眉,“我问你们,你们知道波特在麻瓜世界的时候是谁照顾他的么?”
“他姨夫姨妈啊。”潘西回答,“你不知道么?听说波特跟那一家人关系不怎么样呢。我记得是二年级那时候吧,赫奇帕奇还是拉文克劳就说波特恨他的麻瓜亲戚,所以肯定是斯莱特林继承人。”她笑了一声,戳着煎蛋,“肯定是玩笑话,救世主能有什么不好的待遇?”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布莱斯奇怪到,“住了两天,住出感情了?”
德拉科冷冰冰地看着他,布莱斯赶紧闭嘴了。
“我只是奇怪。”德拉科耸耸肩,“一般来讲,如果他有‘救世主的待遇’,他肯定不会什么修整草坪整理花圃之类的活不是么?”
几个斯莱特林面面相觑,这时,隔壁的罗恩来还盘子了。他很快就会后悔这个决定,因为他走不了了。克拉布和高尔负责堵门,德拉科、布莱斯和潘西负责盘问。被围在中间的罗恩一脸懵逼:“你们要问什么?”
中午,赫敏回来解决六张嘴的伙食问题,进门就被吓着了。
屋里的气氛有点儿沉重,她把包放下,奇怪到:“你们怎么了?罗恩,你怎么在这儿,你们打起来了?”
“他们非要知道哈利的情况。”罗恩还没缓过来,“你和哈利昨天说话被马尔福听到了?”
“哈利的什么情况?”赫敏怀疑地看着五个斯莱特林,“你说了?”
“家庭情况,韦斯莱誓死不说。”德拉科道,“也许万事通小姐愿意告诉我们?”
“最好是告诉我们。”潘西疲惫地甩甩手,“我们和韦斯莱互瞪了一早上了——有意思么,韦斯莱?我就问你有意思么?”
“你为什么突然想知道哈利的情况?”赫敏看着德拉科,“想利用这种事来对付他?”
“考虑到他是做饭的那个,我们还不想让波特给我们下毒。”德拉科说,“只是好奇,为什么享誉魔法界的救世主会那些仆人的活计。”他皱了皱鼻子,“比如修整草坪什么的。”
“他要是不会拿什么养你们。”赫敏一翻白眼,转移话题重心,“麻瓜世界可用不上加隆,我们不赚钱你们吃什么?”
斯莱特林们集体沉默了一会儿。布莱斯慢慢摸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拿出一些麻瓜货币来。
“这个么?”他问。
赫敏:“……”
赫敏:“你有你不早点儿拿出来?”
“我又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布莱斯无辜地说,“我妈妈在我到这儿前给我寄过来的,说是能用得上,也没说是怎么能用得上。”
“干得漂亮,布莱斯。”德拉科赞赏地说,“那么,格兰杰,现在能说说波特的情况了?”
斯莱特林们又沉默了一会儿,一起撤了架势乖乖等饭了。
相处越久,德拉科越来越觉得同居人推翻了他以往的认识。
第三天晚上哈利回来的时候,他切实对布莱斯有足够的钱表示了惊讶。但同时,他说他已经接下了所有的那些活计,他怎么也得都干完再说。
最后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斯莱特林舌灿莲花也没抵过格兰芬多一句“我做饭”,波特照样早出晚归。德拉科不止一次看见哈利直接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推他一下他就倒,有时候能坐起来,有时候坐不起来。德拉科放他在沙发上待了半个晚上,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出来把人从沙发上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次日哈利完全不感激,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床上去,完全没想过同居人会善心大发帮他一把。
如此折腾了一周,哈利那些散工总算是打完了。他能歇下来的第一天,德拉科把另外四个斯莱特林全赶到了对面,自己留了两盘(他注意过的哈利爱吃的)菜。
“咱们聊聊。”德拉科直白地说。
“聊啥?”哈利叼着个馅饼说。
“聊聊我在你心里是个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德拉科说,“我说过你了,该你说我了。”
“我不是说过了?”哈利纳闷地说,“哭爹喊娘,站错队,在学校东游西逛欺凌弱小。”
德拉科:“我给你一分钟你再想想。”
哈利奇怪地看了眼德拉科,还真的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德拉科给他掐点儿,一分钟多一秒都没有就喊了停。
“你以前还挺可爱的。”哈利说。他站了起来,往前倾着身子,凑近了打量德拉科:“现在不怎么看得出来了,尤其你后来越来越混蛋……你那会儿还给我提灯来着。”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灯挺沉的吧,你一边抱怨一边提着,胳膊一会儿沉一会儿抬,怪可爱的。”顿了顿,他又漫不经心似的补充了一句,“对了,后面你虽然掉头就跑,但你还把海格领过来了。”
德拉科扯了扯领带。
哈利刚才离他太近了,绿眼睛有魔力似的吸引着他,他差点儿没回过神来。
这是同居第十天,德拉科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他在和自己的暗恋对象同居。
是了,他就是喜欢了上了那个备受宠爱、万众瞩目、从小就被歌颂到大、自得自满、爱出风头、没有审美、不识好歹的混蛋玩意儿,他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但这不影响他的喜欢。
其实德拉科清楚,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他自认为的波特与实际的波特不一样,他只是知道没可能,所以阻止自己更喜欢对方。但他还是一点一点不可自拔了。
晚上,德拉科躺在书房的床上翻来覆去。他坚持睡不着是床太硬的原因,他觉得真是见了鬼了,凭什么他在这儿想着波特睡不着而一墙之隔波特睡着床舒舒服服的。
不对,他睡不着是因为床太硬。
德拉科懊恼地翻了个身,又翻了一个。
“操!”德拉科骂了一声,抱着枕头拽着被子,敲响了隔壁卧室的门。
第十一天,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德拉科大半夜抱着枕头跑过来又不让他回书房的哈利早早起了床,然后他发现德拉科已经起来了,正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躺着看他。
哈利眨了眨模糊一片的眼睛:“早?”
“早。”德拉科到了招呼,理所当然似的说,“你没睡好。”
“?”哈利茫然地戴上眼镜。
“你一直在做噩梦,说梦话。”德拉科指出,“真奇怪,你竟然不怎么动,好像不会翻身似的。”他稍稍凑近了一点,在刚刚睡醒的人的眼中看到一丝疲惫,“你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哈利漫不经心地躲开德拉科的打量,“我和你睡一张床,你还指望我做个好梦?”顿了顿,他好似不经意地问到,“我梦话说什么了?”
“没什么。”德拉科说,“我没听清——你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哈利有学有样,“我没记住。”他慢条斯理地换了衣服,手指和阳光一起跳跃在衬衫扣子上。德拉科沉默地看着哈利换衣服,不多时起床离开回到书房。德拉科一边思索一边换衣服,他刚才撒了一个谎,他听清了哈利的梦话,听到哈利在梦中轻轻地喊“德拉科”。那柔软的羽毛一样的呼喊拨着德拉科的心跳动了一下又一下,所以他早早地醒了,盯着哈利一动不动的睡姿看到天亮。
哈利·波特梦到德拉科·马尔福了,哈利·波特梦到德拉科·马尔福什么了?
德拉科·马尔福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两门之隔的哈利·波特知道。
哈利心不在焉地切着菜,脑子里想着昨晚的梦和德拉科早上说的话,紧张到切手。他刚才撒了一个谎,他记着昨晚的梦,他梦到睡在他身边的德拉科。梦里德拉科和他并肩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他走的慢了点,就叫德拉科等等他。梦里德拉科停下脚步,阳光将他的睫毛渡上圣洁般的色彩。梦里的德拉科说话,带着点儿嘲讽,语气却很温柔。
“傻子波特。”梦里的德拉科这样说。
“傻子波特。”现实里哈利对着自己第二次切到的手指这样说。
当天来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察觉到德拉科和哈利有点儿不对劲。他们吃饭的时候,德拉科用一种阴测测的能在人耳边刮起凉风的语气说:“救世主的鲜血养育了你们。”
哈利完全不知道德拉科在闹什么劲儿,他随口解释了一下自己切菜切到了手,嘲讽德拉科道:“好像你没吃一样,这么说,你也是我养育的?”
德拉科闷闷地喝了两口汤,在哈利茫然的目光中缩回了卧室。
第十三天,哈利出门买菜,德拉科执意跟着。
“你跟着来干嘛?”哈利一边儿挑菜一边儿问,“你认得全这些菜么?”
“马尔福不需要做这种工作。”德拉科板着脸说。
“得。”哈利无奈,“那你就看着,一会儿帮我拎菜我就谢谢你了。”
“马尔福不——”
“马尔福大概不需要吃饭吧。”哈利漫不经心地扔出一句威胁。
马尔福还是要吃饭的。
德拉科被狠狠噎了一下,他瞪着眼睛看着哈利捻起一颗小番茄,干巴巴地说:“马尔福乐于助人,我可以帮你拎菜。”
哈利回了个头,直接把手里一个袋子递过去。德拉科不情不愿地接了,手指触到哈利的手指。
德拉科拎着袋子跟在哈利身后,眼睛盯着哈利的手。等到他们结了账,两个人一起往住处走,德拉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为什么……”
“嗯?”哈利侧头看了看他。
“你的手……为什么……”
“我什么?”哈利皱起眉头看着把半张脸缩在风衣领子里的人。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站定了脚步,转过来看着哈利,一把拽过了他的手。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粗糙?”德拉科把哈利的袖子卷起一点,露出那只形状优美但粗糙不堪的手,“前天你受伤的时候我就想问了——别想骗我是你前几天出去打工造成的!这些茧子,”他让哈利的手掌朝上,指着那些粗糙的痕迹,“几天的功夫绝对留不下来,你的手为什么这么粗糙?”
哈利有些发愣。如果他没理解错,眼前的德拉科是在关心他——哈利·波特,入校开始的死对头。这个认知太让人震惊了,所以哈利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在乎这个?”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抢过哈利手里的几个塑料袋,脚步飞快地走在前面。他不敢回头,他觉得自己好像听见哈利·波特对他的关心表现出了期待和愉悦,这肯定是错觉,足以让他所有伪装和心理建设全盘崩溃的错觉。
所以德拉科没有回头,直到哈利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句——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又不认识路!”
德拉科真的不认识路。他第一次出门,不至于立刻就能记住那些七拐八绕的路。所以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哈利慢慢地跟上来,两个人没再说话,一起走回了住处。
后来,反正,哈利出门买菜身边必有一个马尔福,而且这个马尔福奇了个怪了就是不让他拎东西。顺口一提,这个马尔福还开始学切菜了,真是太吓人了。
第二十天,哈利和德拉科出门买菜,遇到了一个小插曲。
哈利和身边看中同一块奶酪的人面面相觑。他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见到这个人,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有些缓和了,但是……嗯……
哈利左思右想,最后干巴巴地说了一个词:“嗨?”
“嗨。”体型壮硕(或者干脆就是肥胖)有五个哈利宽的男生说。他上下打量着哈利,眼中的情绪说不上是什么,但是友善的意味确实是在的。哈利有点儿尴尬,他准备再说点儿什么。
“你们现在住这里——”
“妈妈!”眼前的人一把搂住哈利喊了起来,“妈妈——他活着!哈利活着!”
哈利错愕地看着隔一排货架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佩妮……姨妈?”他犹犹豫豫地说。
德拉科看着哈利突然被一个陌生的男生搂住,那男生力气肯定很大,因为他看见哈利露出了仿佛傻子一样的表情。他上前一步把哈利拽出来,问到:“这是谁?”
“我亲戚。”哈利神色复杂地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达力,这是我姨妈佩妮。”
佩妮姨妈抿着嘴唇对哈利点了点头。
“你还活着啊。”她说。
“呃……抱歉?”哈利下意识说。
“你活着为什么要抱歉?”德拉科的眉头拧的更紧了,达力和佩妮姨妈看起来终于注意到了他。哈利赶紧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同学,德拉科·马尔福。”
“你好。”达力伸出一只手,德拉科嫌弃地握了握。
哈利和佩妮姨妈还在对视。场景仿佛是凝固的,达力慢慢也察觉出不对,开口到:“我们就住在这附近。”他对哈利说,“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搬家那天被说得怪吓人的,我后来还做了好几次噩梦梦见你死了……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死亡的方法,你在我梦里死的奇形怪状。”
哈利干巴巴笑了两声:“难为你关心我到这份儿上,D哥。”
“混蛋也得有觉醒的时候不是?”达力耸了下肩膀。
“你说得对。”哈利点点头,德拉科发誓他看了自己一眼。
“这么说,你现在过的不错?”佩妮姨妈干巴巴地开口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算是……社会实践吧。”哈利挠了挠头,拉了一把德拉科,“他是彻彻底底我们那种人,学校安排接触你们——我十一岁之前一直以为的生活什么的——我是说——”他小心地说出那个词,“麻瓜的生活。”
“哦。”出乎意料,佩妮姨妈没有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她只是很平淡,眼睛在哈利身上挑剔地慢慢扫过,然后点了点头。
“你十一岁之前过的不是什么好生活。”又沉默了一会儿,哈利听到佩妮姨妈这样说,“你十七岁以后的生活也许好些了。”
“如果给这些不会做饭的大少爷大小姐做饭算是好些的话。”哈利没忍住抱怨了一句,耸了下肩膀。
“那他们可真是有口福。”达力竟然听懂了哈利的玩笑话,“我可是吃着你做的饭长大的,对你的手艺再清楚不过了。”
“行了。”佩妮姨妈慢慢地说。她看起来好像要上前一步,但是最终没有。佩妮姨妈看看哈利,对德拉科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
“拜拜。”佩妮姨妈说。
“再见。”达力上前,再一次拥抱了哈利。说话对于他来讲好像一下子变得艰难了,哈利觉得自己被勒的胸腔发痛,然后抱着他的男孩儿在他耳边快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跟着佩妮姨妈离开了。
哈利还站在原地。
德拉科看着哈利的表情,小心地问到:“什么叫从小吃你做的饭长大?”
“你——表哥,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哈利又摇了摇头。
“这和你手指粗糙有关系么?”
哈利想点头,但是他没有。他转过身,伸手拉着德拉科的衣领,脑袋抵在了他的胸口。
“你别说话。”哈利轻轻地说。德拉科犹豫了一会儿,抬起手按在哈利的后背上。过了一会儿男孩儿放开了他,德拉科没有忽略哈利发红的眼角。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依然包揽了所有的袋子,沉默地和刚刚在胸前留下水渍的男孩儿同行了一路。
第二十一天凌晨,哈利和德拉科还没有睡。
他们聊天,虽然其实只是德拉科听哈利说话而已。
哈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还剩半杯的威士忌在他手边,他红着眼睛把粗糙的手掌摆在德拉科面前,左手上还贴着两个创口贴。
月色静谧,星星撒在天空上,亮闪闪地无声倾诉。
德拉科在这个夜晚听到哈利·波特。哈利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喝了太多酒,德拉科怀疑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话。他说了很多很多,高高的灶台,打蜡的地板,狭小的碗柜,挨骂,挨打,没有朋友。他最后歪歪斜斜地趴在桌子上,说,“德拉科”。
他说德拉科是个混蛋,见面的时候和达力一个德行,我他妈还以为拒绝他要挨打——哦,我们好像是打了,在后来的时候。
他说德拉科你就不能有一天不嘲讽我,你就不能有一天不戳我疤,生活这么艰难你非要让它更艰难,我到底哪儿欠你了?
他说了好多好多德拉科,最后他红着眼睛,握着酒瓶子,声音更加含糊,并且带上了委屈。
他最后说,德拉科,你是我见过最糟糕的人……不,还是我更糟糕一点,我他妈喜欢上了你这个糟糕的人。
“这个糟糕的人也喜欢你呀。”
德拉科在柔和的灯光下沉默许久,他站起来,收拾了酒瓶酒杯,关上灯,在黑暗中帮助醉醺醺的救世主换了衣服。他把救世主放到床上,他倾听了这个光芒万丈的人的凄苦并为此愤怒,他见证这个人与过去和解并为此心痛,他听到这个人说喜欢自己,并让他没有理由再把自己的心遮掩下去。
德拉科小心地吻上救世主那道给他带来苦痛的伤疤,声音温柔。
第二十三天开始,所有人都注意到哈利和德拉科有什么不对了。
哈利在厨房的时候自然地让德拉科帮他切菜,德拉科在吃完饭后竟然会帮哈利洗碗。
“吓人。”潘西说,“波特你老实讲,校长是不是给你开后门了?”
“怎么说?”哈利奇怪地问。
“德拉科仿佛中了夺魂咒。”布莱斯指了指厨房里那个洗碗的背影,“你干的吧?”
哈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说,“我怀疑我前天还是说了什么,他不告诉我……”
“前天?”赫敏说。
“前天……嗯……我看见佩妮姨妈和达力了。”哈利看了看几个斯莱特林,小声说,“德拉科跟我一起的时候看见的。”
“德拉科?”罗恩瞪大了眼睛。
“德拉科。”哈利耸了下肩,语气愉悦,“我突然就觉得和他亲近了不少……这个见鬼的分组还有点儿用,是吧?”
“德拉科。”赫敏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遍。斯莱特林们还茫然不知道佩妮姨妈和达力是个什么暗语,那边厨房门打开,德拉科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放到了哈利面前。
“吃。”他说,并且用目光威胁其他人不许动。
哈利完全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的小动作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他谢过德拉科,叉起一块苹果,自然地先送进了德拉科的嘴里。
第二十九天,罗恩奉命把哈利骗出了门,赫敏堵住了斯莱特林们,舌战群儒,进行了一场剥丝抽茧的谈话。哈利不知道这场谈话,但是罗恩知道。当晚,哈利靠着德拉科看电视,一脸纳闷地听着对门罗恩愤怒地咆哮,问了德拉科三次他们该不该去看看。
“韦斯莱看见我可能会直接拆了房子。”德拉科说。
“没准儿。”哈利认可这个观点,眼睛从德拉科敞开的领口溜开了,“说起来真难相信你会同意去麻瓜的游乐园。”他顿了顿,补充到,“斯莱特林愿意去我都挺吃惊的。”
“最后一天了,庆祝庆祝。”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拿着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换台。
“说起来我还没去过——诶,看这个!”哈利按下了德拉科准备继续换台的手,没注意到后者手指骤然僵硬,眼中有紧张一闪而过。
第三十天,八个人一起去了游乐园,一起挥霍剩下的金钱。潘西钟情各种梦幻般的设施,赫敏和她达成了共识。布莱斯和罗恩全程跟着两个姑娘,克拉布和高尔立志吃遍游乐园。
德拉科和哈利穿梭在每一个项目里。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德拉科格外钟情旋转木马之类的小孩子的玩意儿,但他没打算抱怨,因为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对他这个大孩子来说还是很新奇的。他和德拉科从一人一匹马坐到两人一匹马,最后被设施管理员撵下来。
“我们还去哪儿?”哈利被德拉科拽着跑,有点儿喘不上气。
“到了就知道。”德拉科拽着哈利,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摩天轮下,哈利脑袋上戴了个奇怪的帽子,左手棉花糖右手冰淇淋。
“你这是干嘛?”哈利茫然地被拽上摩天轮。但是德拉科不再说话了,他仿佛紧张似的不停用手指敲打膝盖。哈利慢慢舔着冰淇淋,额头贴在摩天轮透明的墙板上,俯瞰热闹的游乐园。
这在曾经都是与他无关的东西,今天却有与这里本该格格不入的人,拽着他把热闹走了个遍。
哈利慢慢吃完了冰淇淋,棉花糖有些融化,糖霜在他手上留下一个甜甜的痕迹。德拉科注意到了,他拿着手帕帮哈利擦干净了手,然后就没有放开。
一朵烟花炸开在夜空中,然后接二连三的,更多花朵绽放了。
“我喜欢你。”
哈利听见德拉科的声音。
“你喝醉那天说了很多,你说了你到目前为止的一辈子。”
烟花落在浅灰色的眼睛里,惊起沉寂多年的惊涛骇浪。
“我也应该告诉你,是,我养尊处优,哭爹喊娘,站错队,在学校东游西逛欺凌弱小,但是我听着你的故事长大,我盼了你整整一个童年。”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裂开来,哈利觉得呼吸梗在胸口,让他说不出话。
“一年级火车上我去找你握手,我当时紧张的要命,不会说话,如果你握住我的手你会摸到一手的汗——但是韦斯莱先嘲笑我的,我不打算为这个道歉。”
哈利勾起了嘴角,仿佛看到了那个对自己伸出手的十一岁的德拉科。
“我们之间有隔阂,有作对,我们观念对立了许久,我们以后也会有很多磕磕绊绊。”
德拉科松开了哈利的手,他把手帕折叠收好,退开一步,再郑重地伸出手去。
“可是我喜欢你。”他说,“哈利·波特,我是德拉科·马尔福,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烟花还没有停。哈利听见很多欢呼的声音,摩天轮慢慢到达顶点,他伸出手,握到一手汗水。
“我是哈利·波特。”他说,“我也喜欢你,男朋友。”
第三十一天,被打发到麻瓜世界的小巫师们回到了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让他们每个学院出一个代表说说麻瓜世界的生活体验,德拉科·马尔福作为斯莱特林的代表站到了台上。
“我觉得麻瓜世界没什么不好。”德拉科说,“就像哈利说的,它有糟糕的地方,有糟糕的人,但是也有美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纸鹤,吹了口气,小东西扇动翅膀,落到了格兰芬多代表等待的手心上。
“它让我收获爱情。”
“此行最大的收获。”
格兰芬多代表站起来,他把纸鹤收进口袋,站到台上和斯莱特林并肩。
他们亲吻彼此,一如一夜之前在摩天轮顶端烟花灿烂的天空之下。
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隔着救世主的圆镜片,面面相觑。
“维纳斯教授。”他们不约而同地艰难地发问,“我们真的不能换一个搭档么?”
“当然,我亲爱的孩子们。”维纳斯教授温柔地说,“我拜托丘比特打听过了,你们是霍格沃茨出名的死对头,不是么?”
“当然,教授!”两个人恶狠狠地瞪着彼此。
“这就对了,看看你们的默契!”维纳斯教授赞赏地说,“在告白这门学问上,没有什么比敌人更好的搭档了。须知,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而对敌人的恨也可以解读为最深沉的爱意。”她和蔼地看着哈利,提问,“波特先生,请问,马尔福先生的生日是?”
一九八零年六月五日。
哈利在心里迅速地...
哈利在心里迅速地回答,表面上抿着嘴一言不发。
维纳斯教授了然地笑笑,转过头看着德拉科:“波特先生的生日是?”
“一九八零年七月三十一日。”德拉科倒是不遮遮掩掩,“全魔法界都知道这个,教授。”
“那我们换一个问题。”维纳斯教授从善如流,“波特先生最讨厌的事情是?”
德拉科在心里给出了一串答案,口上却斩钉截铁地说:“看见我。”
“天生一对。”维纳斯教授高兴地宣布,“当你们能对敌人说出爱语,马尔福先生,相信我,你们的告白课绝对能拿到一个O!”
不,并不想要这样一个O。
被敲定为天生一对的德拉科和哈利继续互瞪,一直到维纳斯教授让他们两个回到刚刚重新调整的、两人同桌的、新座位上去。
“我不能明白这门课的用意!”德拉科恼火地戳着他的盘子,“为了确保学生能够顺利找到伴侣?是谁认为我和波特练习告白,能帮助我或者他顺利找到伴侣?”
“丘比特。”布莱斯同情地看着他,“告白课的搭档是根据丘比特之箭的指引决定的,他挑选最契合的两个人成为搭档。”
“开玩笑!”德拉科几乎戳坏盘子,“我和波特最契合?这见鬼的决定方式一定有什么错误!”
“没有错误。”潘西耸耸肩,“你看,我和布莱斯就被分到了一组,格兰杰和韦斯莱也是。”她意有所指地说,“德拉科,你该好好想想了。”
“我想个屁!”德拉科戳坏了盘子,“没他妈胃口了,我还得给波特写情书呢——梅林在上,这是我做过最荒诞的作业!”
哈利坐在图书馆里,他的对面是早早写完给彼此情书的赫敏和罗恩,他的桌面是三本厚重如砖的《情书大全》。
“你们可以不用在这里陪我。”他歉意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去约会吧,维纳斯教授不也说要多多实践。”
“我们正在约会啊。”罗恩轻描淡写地说,“你也知道,跟赫敏交往,首选的约会地点当然是图书馆。”
“既能够提高学识,又能够享受时光。”赫敏点点头,“完美。”
“前提是没有一个电灯泡。”哈利笑着摇摇头,抱着书站起来,“我去那边的桌子,需要帮助会来打扰你们的。”
“哦哈利,你不用——”
“我不是。”哈利打断赫敏想要挽留他的话,“只是越看着你们情深意切,我就越难找出马尔福的好来。这可不利于我做作业,赫敏。”
赫敏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由他去了。
丘比特之箭怎么会判定他和马尔福是最契合的搭档呢?
当哈利百思不得其解地转过一个书架,正看到一个同样抱着三本《情书大全》的德拉科时,他这样想。德拉科和哈利尴尬地看了看彼此手上的书——一模一样。
“写作业啊。”最后,哈利尴尬地打招呼,“一起啊?”
德拉科哼了一声,在最近的桌子坐下了。哈利看了看他,觉得他没有想让自己坐下的意思,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德拉科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过来。”他说,“磨蹭什么。”
哈利像看个假人一样看着德拉科,慢腾腾地把自己挪了过去。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哈利一边戳着自己的羊皮纸一边想。
他竟然和马尔福面对面坐着给对方写情书,尽管是作业吧……
他迟疑着,把手下染了墨迹的羊皮纸放到一边,换了一张干净的。
“你觉得这句话喜不喜欢?”《情书大全》被推到眼前,德拉科有些惊讶,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哈利,然后才低头去看书。
——就醉倒,醉倒在你美酒般醇厚的目光,就沉沦,沉沦在你引人堕落的声音。
德拉科想了想,再次看着哈利。
一秒,两秒,三秒……
哈利脸红了。
“不喜欢就说话,马尔福!”他羞恼地说。
“只是看看是否属实。”德拉科指了指他的脸,“看起来你确实醉了,写吧——哦等等,还有后半句。”他站起来,在哈利不解地目光中弯下腰,将嘴唇贴近了哈利的耳朵,“操你,波特。”
哈利瞪大了眼睛一把把他推开了。
“你你你——”他茫然无措地站起来,脸更红了。
被推开的德拉科也茫然无措,他靠在身后的书架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着救世主发红的脸就说出那样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见鬼地看着讨人厌的波特还觉得他脸红挺好看!
“你可以写了。”德拉科急促地掩盖着自己的不正常,“我只是验证一下,看起来确实是事实。”
“滚!”哈利把书重重地一合,“自己写吧,马尔福!”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图书馆,好像刚才那声“滚”是为自己喊的。
第二周的告白课,维纳斯教授重点批评了德拉科和哈利的情书。
“不要让我失望,孩子们。”她痛心疾首地摇着头,“你们这封情书很明显是东拼西凑得来的,看看吧,《情书大全》1923年版第五十七页、一百二十五页、三百三十六页……1950年版第二十四页、九十九页、二百八十三页……”她叹息着放下两个人的情书,责怪地看着他们,“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恐怕,我要额外给你们留作业了。”
哈利和德拉科如坐针毡,有种不好的预感。
哈利和德拉科被要求每天夸赞对方,以此来认识对方的纯真美好,直至写出真正的、包含爱的情书为止。
“早,疤——波特,你今天的发型真好看。”真他妈乱。
“早,白——德拉科,你的发型也很好看。”能反光。
“午安,救世主——咳,我是说我的救世主,你用餐的样子真迷人。”就是让我吃不下去饭了。
“午安,你这——好吧,你这甜蜜的毒蛇,你的仪态真是优雅万千。”就是不堪入目快远离我!
“晚上好,圣人——我是说亲爱的波特,你睡着的样子一定非常甜美,可惜我无缘看上一眼。”不想看。
“晚上好,混——嘶,亲爱的马尔福小混蛋,相信你入睡也引人犯罪,我希望自己有幸目睹。”呸!
大致如此。
倒不是他们很想说,只是维纳斯教授派了丘比特全天盯着他们,随时扣分,或者不带爱神祝福的弓箭伺候。
反而空虚了起来。
哈利在走过拐角的时候开始不自觉地期待某个身影出来挑衅,而德拉科也总是不经意地收回自己往哈利的方向迈出的脚。
这肯定是因为来自对方的夸赞让我们觉得不适——他们如此坚定地认为,然后在事实面前将自己推翻。
起因是一个对哈利告白的女生。
那是一个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女生,面红耳赤,鼓起勇气走到了哈利面前,问他波特学长希望从现在开始有个女朋友么?哈利还没有回答,斯莱特林那边儿先炸了,只见一个德拉科踩着桌子就走了过来,一把揽住了哈利的肩膀。
“不好意思。”在哈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听见那个突然窜过来搂住自己肩膀的人冷冰冰地回应了小学妹,“你的波特学长,已经是我……”他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这些天说是夸赞实则是为了恶心对方的词全拿出来说了,“我的救世主、我的脾气暴躁的小狮子、我独特的疤头、我带着光芒的圣人——”他一个一个说出来,最后不容拒绝地做了总结,“我的哈利·波特,听明白没?”
哈利觉得自己脸上发烧,他急切地想要挣脱德拉科的胳膊,结果这厮扭过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别害羞,宝贝。”
哈利怔住了,看见那浅灰色的眼睛投射目光,如美酒醇厚。
“我只是宣示一下所有权,你知道的。”
哈利的耳朵发热,因为那声音低沉诱惑,引人沉沦。
德拉科·马尔福的下一个吻落在哈利·波特的嘴唇上,救世主竟然连拒绝都忘了。他只是怔怔地问:“我他妈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德拉科理直气壮地回答:“三天前的日常作业。”
那原本是一个玩笑,两个把彼此恶心到极致的人终于词穷,说不出什么夸赞的话,哈利牙一咬心一横,学着拉文德·布朗和罗恩交往时期那甜腻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爱你”。
德拉科当时愣住了,被丘比特扣了五分才反应过来,抿着唇瞪着眼,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不要后悔。”
哈利揉着自己的嘴唇,想起自己刚刚被注视着的感觉。
他怕是不想后悔了。
告白课的期末考试是一封写给搭档的情书,维纳斯教授说,要通过最后的情书和第一封对比,以此来决定最后的分数。
“当然,成绩很重要,搭档的评价更重要。”维纳斯教授对着她的学生们眨眨眼,“所以最后,你们的情书会发到你们搭档手上,请放心。”
德拉科和哈利同时碰了碰对方的手肘,然后不约而同地遮住了自己的羊皮纸。
后来他们都得了O。
德拉科的那一封这样写:
“MyDear:
当你老了,
祖母绿的眼睛也带了浑浊,
因我见过它充斥爱欲怒火种种模样,
所以我看你一如往常。
格兰芬多热情如火,
可你们温暖的壁炉没有教会我爱你;
斯莱特林睿智冷静,
可我们的计谋不能让我得到你;
拉文克劳墙上随便拿块砖都是书,
可这样博学的拉文克劳也没有教我正确追求你的方式。
也许赫奇帕奇吧,对你忠贞,用獾的皮毛为你遮风挡雨;
不放弃拉文克劳吧,渊博学识让你我永远有话题;
不忘记格兰芬多吧,爱上你这样的人确实需要随时面对伤痛的勇气;
继续斯莱特林吧,筹谋所有美好,并悉数奉上给你。”
哈利的那一封这样写:
“MyLove:
刻薄的嘴唇柔软依旧,
说不出动听的话,
只把爱意全都藏在尖锐之下。
斯莱特林阴险狡诈,
你独对我可笑幼稚;
拉文克劳聪慧无匹,
怎敌你轻柔声调一句爱语;
赫奇帕奇正直诚实,
正如你对我赤诚于心。
而格兰芬多的勇敢将让我陪伴你,
无论前路充满荆棘,
刀山火海亦或冰天雪地。”
“这并不是最好的。”维纳斯教授将情书交给它们的收信人时,这样对哈利和德拉科说,“但这是爱意最浓的。”
两个男孩读完属于自己的那一封情书,惯例般互相挑刺嘲讽,然后他们站起来,不在乎众目睽睽,交换了一个足够久的吻。
两天没写东西,憋死我了。
又:也许有人还记得,哈利那一首的原貌是“当你老了,彻底秃了”x
Chapter60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话题在学校里盘旋了好几天,学生们想出了各种进入学校的荒诞方法。卡多根爵士和他那匹灰马取代了胖夫人,这个乐于挑逗别人跟他决斗和不断更换复杂荒唐口令的新看守,让格兰芬多上上下下都烦心不已。
卢平、斯内普和麦格教授成了固定陪伴哈利穿过走廊的人。必须一提,斯内普非常不满意这个额外的活计,哈利不得不在轮到他陪同的时候小心翼翼。斯内普总是沉着脸,哈利几乎以为自己前两年的努力都白费了。直到有一天,潘西托赫敏转给哈利一盒睡眠魔药,说是德拉科嘱咐她去找斯内普要的,哈利这才放下心来。
另外一件事,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中,伍德怒气冲冲地宣布了他...
另外一件事,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中,伍德怒气冲冲地宣布了他们要打赫奇帕奇的消息。
“为什么?”哈利吃惊地说,“德拉科——我是说,弗林特总不会拿德拉科的伤势做借口吧?他好着呢!”
“和德拉科没关系。”伍德沉着脸,“现在天气不好,想找一个让斯内普帮助他们换对手的理由是很简单的。只要能赢……该死!我们一直是按照对付斯莱特林的战术训练的,结果却要打赫奇帕奇。他们的风格完全不同,赫奇帕奇新换了队长和找球手,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哈利的心揪了一下。姑娘们咯咯地笑起来,谈论着塞德里克是怎样一个高个儿沉默的帅哥。这种轻浮的态度让伍德有些不满,大家不得不保证了好多次他们会认真对待赫奇帕奇这场比赛。
比赛的前一天,城堡外是狂风骤雨。走廊和教室都昏暗得很,不得不点上更多的火把和灯笼。德拉科特意找哈利解释,说临阵换对手完全是弗林特的主意。哈利当然不会责怪他,只是讽刺了两句斯莱特林的阴险狡诈,请德拉科一定带给弗林特听。
伍德在每一个课间来寻找哈利,给他出主意,谈论怎么对付赫奇帕奇。考虑到最近晚上的月亮越来越圆,哈利不得不只是倾听,并每每在快上课前打断伍德的讲话,以保证自己不会在斯内普代课的时候迟到。
哈利成功做到了这一点。但今天第三个课间的时候,哈利急匆匆告别伍德,在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门口撞上了斯内普。
是真的撞。
哈利整个人撞到斯内普的身上,匆忙地道着歉往后退,突然脚下一滑,重心后移——被抓住了。
“愚蠢。”斯内普冷冷地看着哈利,把他拽正,收回手掸了掸袍子,“格兰芬多扣五分,波特。冲撞教授。”
“呃……我、我很抱歉……”哈利低头乖乖认错,然后恍然大悟似的问,“等等,您怎么——?这节课不是——”
我当然知道他很不舒服。
哈利低着脑袋吐吐舌头,走进了教室。他寻找了一下德拉科的身影,意外地发现德拉科坐在倒数第二排,并且和高尔同桌。哈利略有些疑惑德拉科今天为什么把他们的小角落拱手相让,一时没有动作。斯内普发现哈利傻傻地站在门口,催促了一声。哈利思索了一会儿,在德拉科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了。这个位置的左边是罗恩,右边的地方还空着。但是哈利知道,赫敏一会儿就会出现在这里。
在斯内普的命令下,学生们把书翻到三百九十四页,果然——狼人。
哈利摩挲着书页,这在当年看起来无法理解的教学进度,现在看来全是警示。他发了会儿呆,斯内普已经开始提问如何区分狼人了。赫敏高高地举起了手,但是——
“波特先生。”斯内普直接点了哈利,“回答这个问题。”
“呃……”哈利局促地看了看左右的好友,这才发现赫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狼……狼人在月圆之前和其他巫师是一样的,嗯,但是只要一到月圆他们就无法控制自己,丧失理智……还有、还有……狼人的口鼻部……”
“三年级,只能说到这种程度。”斯内普瞥了哈利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接着,斯内普宣布了让人痛不欲生的、两卷羊皮纸的关于如何识别和杀死狼人的论文作业,然后开始讲课。
想起上辈子与斯内普的相处让哈利有些沮丧,他刚要趴在桌子上,一只纸鹤突然飞到了他眼前。
原来是为了这个。
哈利抿唇笑了,拆开纸鹤,里面依然是幼稚的简笔画:头发乱蓬蓬、脑门有闪电的男孩儿蜷缩在另一个较高的男孩儿怀里,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前者的脑袋边儿上有一朵云,里面描绘着男孩儿的梦:一场大雨淋漓,男孩却浑身干爽的魁地奇。仔细看去,较高的男孩儿一手搂着头发蓬乱的男孩儿,另一只手则撑着一把小伞,遮着男孩儿云朵梦境中的风雨。
哈利把这幅画仔细地夹在课本里,撕下一张笔记纸,趴在桌子上画起来。
下课后,学生们哀叹着这节恐怖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以及两卷羊皮纸的作业,哈利赶在伍德找到他喋喋不休比赛策略前抓住了德拉科。
“上辈子我就想说了,我画画比你好看多了。”哈利笑眯眯地把一张纸塞进德拉科手里,“看看。”
德拉科挑挑眉,看向手里那张纸: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儿闭着眼睛,两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黑发男孩儿捧着他的脸稍稍踮脚,将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目光里满是温柔。
“我临时问的赫敏怎么才能变换墨水颜色。”哈利有些局促地说,“是不是画得比你好多了,嗯?”
“你确实很好地把握住了我们身高的差距。”德拉科说。
“但是你对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程度还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德拉科继续说。
哈利:“你把画还我。”
“但是我喜欢。”德拉科赶紧把画收到口袋里,“别想着要回去了。”
哈利哼了一声,把书包一甩挂在肩膀上,走向礼堂。
第二天一早,哈利在皮皮鬼的恶作剧中醒来,凌晨四点半让他有些晃神。
“皮皮鬼!”他压着气音,捂着耳朵不让皮皮鬼吹进凉气,“你这是——可恶——瓦西迪西!”他灵机一动,念出卢平教过的咒语,一小块团起来的废纸猛地撞进皮皮鬼的鼻孔里。
“哎哟!”皮皮鬼大叫一声跑掉了。哈利无声地笑笑重新躺好,试图再睡一会儿。闷雷滚滚或是狂风吹动窗户,战争那一年哈利享受过比这更严苛的待遇,因此,他本不至于睡不着。可是只要一想到,这样糟糕的天气,小天狼星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哈利睡不着了。他起床洗漱,穿戴整齐,拿起飞天扫帚悄悄离开宿舍。像上辈子一样,他一打开宿舍门,克鲁克山就蹭着他的腿想要进去,他赶紧弯下腰抓住它。
“不行,克鲁克山,不行。”哈利抱着克鲁克山,关上宿舍门,“我们来给你准备点儿吃的……别来找斑斑,拜托了,还不是时候。”他从书包里取出随身携带(或者说德拉科硬塞)的一些点心,变了个盘子装好,放在克鲁克山面前。自从回到霍格沃茨,哈利就一直在做这件事。他总是多准备些吃的给克鲁克山,好叫自己那不能露面的教父多吃些东西。果然,克鲁克山对哈利叫了两声,蹭蹭他的腿,拖着盘子就离开了。哈利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会被甩掉,没有费心去跟踪克鲁克山。
“肯定是一场恶战。”伍德说,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打算吃。
“别担心,奥利弗,”哈利给他取了几片面包,“来吧,吃点东西,总不能在风雨之前先被饥饿打倒吧?”
伍德点点头,勉强吃了两片面包,喝了一点南瓜汁。
雨太大,风太大。在往更衣室走的时候,德拉科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拿着哈利上辈子见过的他和克拉布、高尔一起撑着的大伞。接着,潘西、布莱斯、克拉布、高尔都拿着一样的大伞出现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被好好地护送到了更衣室。
“谢谢了,你们。”伍德挨个和他们握手,“看看你们,看看弗林特……唉!”
“可不是为了你们。”德拉科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你懂的。”
伍德了然地看了一眼正在换衣服的哈利,没有说话。
“赫敏交代我给你用一个咒语。”潘西走到换好队袍的哈利身边,“眼镜给我。”
哈利把眼镜交给潘西,潘西用魔杖轻轻敲了敲眼镜:“防水防湿。”
“太谢谢了!”哈利笑着重新戴上眼镜,对伍德挥了挥手,“奥利弗!现在多大的雨都不能阻挡我了!”
“太棒了!伙计!”伍德笑着说,情绪稳定多了。
“我们要回观众席了。”德拉科说,“快干咒和温暖咒随时待命,我还让罗恩取了你的厚外套带着。你现在只要保证自己不要从扫帚上掉下来。”
“我尽力吧。”哈利想想过去的两年,无奈地耸耸肩。
“摄魂怪……”德拉科突然压低声音说。
“试试看。”哈利说,“我带着魔杖呢,应该没问题的。”
德拉科点点头,对其他队员说了再见,带着朋友们离开了。
“斯莱特林赛前送温暖。”弗雷德摇着脑袋,“天啊天啊,亏了哈利,我们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以前都是赛前送禁闭呀。”乔治啧啧赞叹,“哈利,你功不可没。”
大家都笑起来。不知道谁说起了斯莱特林以前的行事作风。对比现在,他们把德拉科称为哈利的“小男朋友”,并且乐于看到哈利面红耳赤的样子。紧张的气氛被冲淡了些,比赛开始前,伍德挨个拍着队员们的肩膀说加油。
施过防水咒的眼镜让哈利的视野格外清晰。他在雨丝滑落中寻找着金色飞贼的踪迹,大雨滂沱、天色越发昏暗使得敌我难分。风吹着湿透的衣服,哈利手指僵硬,抓住扫帚变得很困难。
比分怎么样了?
哈利听不见解说员的声音。闪电劈裂天空,他隐隐看到某处有一点反光。哈利迅速地扳着扫帚冲过去,路过飞向霍琦女士的伍德时还大喊了一声“别叫暂停”。游走球在雨幕中接近哈利、再被打开,赫奇帕奇的队员从身边飞过……又是一道闪电照亮看台,让哈利有一丝分神。闪亮一瞬的天空下,看台最上一排没有人的座位上,一条毛发蓬乱的大黑狗坐在那里。
——小天狼星。
哈利紧紧地握住扫帚,更加迅猛地冲向金色飞贼。塞德里克隔着大雨,和他冲向同一个目标。
——小天狼星在看。
哈利咬着牙,身影劈开雨幕,眼中只有金色飞贼。
——小天狼星出现在这里,小天狼星来看比赛了。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个?上辈子,第一场比赛,最高的看台,小天狼星当然是来了的!
金色飞贼的身影清晰起来,哈利和塞德里克一起追逐着它,都伸出了手——
寒意突然袭来。
哈利浑身一颤。诡异的寂静吸走了风声,隐隐的尖叫和哭泣在他脑海中放大。他把魔杖握在了手里,知道现在场下最起码有一百个摄魂怪仰脸看着他。可是金色飞贼就在眼前了,伍德最后一年的比赛,摄魂怪,小天狼星在看……摄魂怪来了,小天狼星还在看么?
哈利收起了魔杖。他伸出手,内脏刀切一般地疼痛。
“别碰哈利,别碰哈利,求求你别碰哈利!”
“闪开,你这个蠢女人……”
“不!弗雷德!不!”
“看着我……”
“是个男孩!我们给他起名叫泰迪,用了朵拉父亲的名字!”
“哈利……没有办法……他走了。”
夺走呼吸的悲伤,攥紧心脏的难过,漆黑一片的世界,唯一闪烁的金色飞贼。
哈利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然后握住了什么。尖叫和哭泣在他脑海中爆炸,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部里斯内普真的超戳我。前面两部还不明显,第三部斯内普明里暗里对哈利的提醒和保护,在看完第七部的时候稍一回头都觉得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