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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SeverusandLuciusHaveaBriefConversationaboutMuggleLiterature作者:Snapelike分级:Teen+简介:但他有什么资格质问作者?麻瓜知道所有事,就算这些事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点意义也没有。...

题目:SeverusandLuciusHaveaBriefConversationaboutMuggleLiterature作者:Snapelike分级:Teen+简介:但他有什么资格质问作者?麻瓜知道所有事,就算这些事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点意义也没有。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一个虐待狂老爸?”卢修斯的手杖猛地敲上德拉克的脑袋,“我的儿子得做我让他做的一切。”他弯腰扒下德拉克的裤子用手杖打他的屁股,就像他刚看到的英国麻瓜演员做的那样(不过那是打在肩膀上,不过卢修斯可不会管这个)。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斯内普拿起罗琳的新书说道,“它里面写你跑遍了霍格沃茨找他。为什么你要在为德拉克做了书里说的所有这些傻事的之后还要用一个美国电影里的廉价道具打他?”

“你只是在嫉妒。按之前那本书,你不是应该待在蜘蛛尾巷,利用我的儿子做一些不好的事么?”卢修斯嘲弄地笑。他不喜欢他的西弗勒斯对德拉克而不是他自己更感兴趣的这种可能性。“我觉得所有同人女都有一个理论……”

“你读过新书么?你最好读读,”斯内普冷笑。没等卢修斯回答他就往咖啡桌上拍了一本巨厚的书,然后把德拉克从地上拉起来。德拉克被虐待的日子好像已经完全结束了,斯内普摆摆手叫他快点消失。根据新出版的原著,在履行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之后,他好像就对那孩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他有点难过,毕竟之前他跟那孩子亲密了六年。但他有什么资格质问作者?麻瓜知道所有事,就算这些事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点意义也没有。

斯内普傲慢地看着卢修斯:“那里面写一年级的时候你就摸过我。”斯内普用长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波特系列的最后一卷。“我上学的第一天。要是我早知道你有这么变态,汤姆·里德尔叫我和其他食死徒去马尔福庄园的时候我是死也不会去的。”

“变态?你说谁变态?”卢修斯打开书指着里面的一页,“是谁在九岁这种成熟的年纪就知道‘贪婪地看’莉莉·波特?要我说这才算变态。事实上是有点恶心。”卢修斯得意地笑。“你挺早熟的,不是么?”

“你借口很多嘛你?就因为我跟一个能当马尔福夫人的女人结了婚。这可不代表我会放任你追在女人后面。你的欲望通通属于我!”

“是么?”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沙哑。“你选择性忽略了书里的一两个情节,对不对?”

卢修斯露齿而笑:“好像你没有似的?上次我看书的时候你都快紧张地喘不过气来了,那么到底是谁在玩选择性忽略?你和纳吉妮接吻对我来说可不是娱乐。我一点也不喜欢她给你的吻痕。”

“我也不喜欢。”斯内普说,“也许你可以做得更好?毕竟你在让我离开魔法世界这事上欠了我。”斯内普开始解开自己的长袍,“虽然小伏拿了你的魔杖,你好歹还有一根不是木头的棍子。你打算在我身上用它么?”

“有些人好像觉得你不需要你自己那根。”卢修斯对他耳语,“不过如果你解开裤子,我会对那种看法不敢苟同。”

他在斯内普身前跪下,然后他们就忘掉了关于原著和同人和麻瓜作者的一切。他们在做的事比那些重要得多。

END

还有八张照片比较满意,但lof贴不下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看。

罗马第八幕完结

忘了复联4吧,姐妹们醉生梦死来续1s。

他俩锁了。

THORKIFOREVER

也算个人向,我喜欢这麽定位,也希望自己能体现出角色的品格魅力。

在所有常见的天气中雨是海岛上最常见的现象,雨距离地面一千五百米,每滴约直径零点零五毫米,质量约零点四克,终端速度成每秒十米左右,在奔流的人群顶着曙光或暮色滑向各自的轨道时他们往往会忽略这种声音——不,他们敏锐的、力图适应这座杂货铺一样的城市的耳朵并没有遗漏它,相对的,他们听到了轮胎压过路面,尘粒和水滴跳进了橡胶纹线,摇...

在所有常见的天气中雨是海岛上最常见的现象,雨距离地面一千五百米,每滴约直径零点零五毫米,质量约零点四克,终端速度成每秒十米左右,在奔流的人群顶着曙光或暮色滑向各自的轨道时他们往往会忽略这种声音——不,他们敏锐的、力图适应这座杂货铺一样的城市的耳朵并没有遗漏它,相对的,他们听到了轮胎压过路面,尘粒和水滴跳进了橡胶纹线,摇上沙嘎作响的窗,发动机吐出一口长气,锁芯啪地一转,一会儿又是几十双各异的鞋底践踏的声音和油布沙沙地碰击声。接着他们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开门关门声,那是把自己推入其中一道“惯性之门”的声音。

雨声无处不在,隐隐的、远远的,它像一段扰声流,将耳朵里喧杂的声音模糊化、印象化,人们一直没有意识到它是如何改变自己的思维,也许正因为宪法没有明文规定人们不许被那些生命中微小的习惯束缚着,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走向了摆着奶酪的管道。

这不是宿命论,严格说来这不属于任何一门现代哲学,因为相隔那样的距离,雨无法真正渗透进人的生命。在生命的历程里它们和人类的视网膜一样观测着万事万物,像一面庞大的棱镜穹顶(代替晶状体的),通过世间的种种反馈折映出了更多的面相、更多的可能,还有人们视野外的真知——人们总是使他们的记忆与他们的痛苦一致。一些事物经过反刍后再重演,雨也被赋予了各式各样的意义。

这也是自寻烦恼。我是说假设你从未认识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甚至没见过他们,说不清有些什麽特征,但是那些声音擅自收纳进耳朵,颤动思维的弦,你可以构想出电影的画格般连续的映像,它们述达了某个人某个阶段的人生轨迹。

我要讲的正是在阴雨绵绵的四月度过的寻声之旅。

一个房间醒来的男人。

他睁开眼睛。眨了眨,没有强烈的日光需要适应。我就打了个盹,他边想边很快闭上了眼睛,日头都落了,这要多久?记忆在回应他的问题,它像一盘胶卷把他的重心向后扯——坐在椅子上。莫丽准备的复活节正餐挺不错的。吃过饭后,他觉得肚子饱饱的,还有点犯困了,但他努力显得不那麽无所事事。‘很好,我和弗雷德…还有乔治清理就行了,家务魔法是我的强项。’莫丽韦斯莱说。他站在餐桌前徘徊了一小会,把一只手插进衣兜,头靠在碗橱的合页边上,最后走出狭窄的阴暗的石阶,撞上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小精灵——要他的嘴巴有一天不再口吐恶言,简直像要杀了他。他上楼,悠远的吱嘎声荡开了一层又一层,他本想将就睡在三层,两条腿却把他带到第五层。他停住了脚步,关上了自己卧室的门,他只想睡一会儿,大约一刻钟,两刻钟,便锁也没有上地踢掉鞋子,在一片静寂中躺了下来。刚刚过了十三点,他的双眼从剥落的墙纸转向窗边,白惨惨的光点在灰色的丝绸窗帘间摇晃......

之后他睡着了,快得像挨了当头一棒。

是睡梦中詹姆波特的坠落惊醒了他。他猛地睁开眼睛,似乎还能听到风在耳朵里呼呼地刮着,“詹姆!”他沙嘎的嗓音里包含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我应该睡了一下午...”其他人都在干什麽?都跑哪去了?他怎麽会睡了一下午呢......

然后他长吁一口气,双手覆盖住两颗干涩的眼珠,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甩开短暂的偏头痛。肯定是睡了太久才让他晕头转向的,他这麽告诉自己。

虫蛹般的雪花点慢动作往下掉。

他看到了。

天花板,圆灯罩,看起来灯泡很小发不出多少光。

一条秃了毛的丧家犬似的绿色毛毯叠在床脚,看上去很不讨人喜欢,不仅因为像长满真菌和苔藓的河床,而且散发出的气味和给人的视觉也完全一致。

这不是他的房间。

他显得有了一点生气。眼里少了一些惘然迟缓的神色。在梳理更多的‘为什麽’前他不敢置信自己中途醒过一次,竟然没察觉到身子底下硬得像尸体担架的床。当然,以此类推,他除了记得是如何走进自己的房间准备午睡的,几乎什麽都没察觉到。

他摸了摸衣袋,手中空空的,他心里一沉,揣进枕头底下,没有,他把枕头掀到床尾抖了抖毯子,绿色的小毛絮和浮尘在静谧的空中狂乱地飞舞。没有,又穿上鞋绕着床看了两圈——

没有魔杖,他的魔杖不见了。他飞奔到房门前,握住门把手——那仿佛不是个门把手,而是块石膏。过了一会儿,门看足够了,他的双腿又开始围绕着床踱步,四分钟、五分钟,他忽然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站定,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张油绿色的毛毯,就好像他从前从没见过这样一张丑陋怪异的毛毯。

他脱下外套,倒过来,扥了扥它,想把里头还有的东西,先前想必被惯力紧紧卡在夹角的东西倒出来。

没有别针,没有军刀。他不指望送给哈利的军刀能听到他的念想回到他的口袋里来。

但有两样东西掉了出来,掉在了床上。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枚闪闪发亮的金加隆。只不过是一枚毫不独特也无赋予意义的金加隆,上面印着火龙的头像。此时它正模糊地映照着他的五官。

“你还不是一文不名。”他说,接着又自我否定似的笑了起来。

第二样东西是一张褪了色的老照片,跟巫师世界的照片不一样,这一张照片是静止的,可以一直专注地看着留下的人像。泛黄的照片背面墨水已经和其他颜色一样发白——“西里斯.布莱克”

他轻轻地抄起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似乎他早已习惯这样做,把它镌刻在脑海深处,再重新揣回衣服内袋中。

现在他只有一枚金加隆了。

他该坐下来好好想一想,为什麽,到底为什麽他在这儿,但他没有坐下,相反地他远离了那张床,仿佛那张床有什麽至他于死地的魔力。西里斯布莱克知道这种一蹴而就的想法很滑稽,他边倒退边绕着简陋的小床打量房间,心想:真好,你成功地逗笑了零到七岁的小宝宝,毕竟雷古勒斯从六岁就不会因为床底下的博格特小脸煞白了。而他则从来没有害怕过这个故事。

西里斯布莱克随便地几乎是漫步一样在房间里乱逛。

首先他在一个房间,一间破釜酒吧的客房那麽大的房间,但比前者破败得多,这里没有贴墙纸,一切不是旧了就像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有一张床,放在斜对窗子的正中线,不久前他还睡在上面,现在看起来很小也很可怜,他要躺在上面准有一截小腿悬在半空。在床的右手旁他发现墙上用托架安装着一盏灯,灯朝下垂挂着,就像一朵枯萎的郁金香。布莱克迈向前一大步,没声响地蹿到那盏灯面前,灯罩的硬纱上依稀可以辨别得出蕾丝的针脚和镂空的式样,但如若觉得它漂亮还需要丰富的想象力才行。他拉下灯绳,灯罩立即被点亮了,往下投射着朦胧的黄色灯光,小小的粉屑编织着一张讳莫如深的尘网。

他潜意识里觉得不大对劲,那种不对劲就像霉菌,一旦沾上就会顽固地黏着在意识里,直到孢子飞散到各个角落。他又拉了一下灯绳,黯淡的光晕被熄灭了,就像是在那儿等着看到它的人失望。

他第二次点亮壁灯。

他有了头绪。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不同之处。他对自己说。

布莱克转过身走到窗前,拉开白窗帘,“唰拉”,一个挂钩顿时蹦到狭长的平台——像男人上嘴唇抹了油的小胡子,接着滑过一段曲折的平面掉到了地板上,窗帘的一个边角立即病恹恹地垮拉着,像截断桅杆的帆。突然,雨声灌进了他的耳朵,他后退一步,回过头,看看身后。那副样子,就像有人藏在房间某个角落窥视着他。他没朝某个固定的方向看,没有通常人们面对心理预期时的坦然,而是从一边看到另一边,从上面看到下面,又定住,眼睛在眼眶中轻微转动。

他再次看向窗,双手揣进口袋,食指和中指不停地把玩最后一枚金加隆。

淅沥的雨声单调地似乎永无止境地回响。

阴雨绵绵,在正前方,肮里肮脏的方窗子里灰濛濛的雨在仿佛寄生在玻璃里的污渍中挣扎,这块玻璃太小了,他想看的什麽都看不到。这是哪一个街区,这是哪一条街道,雨幕一遍遍冲刷着玻璃,他什麽都看不到。甚至嗅不到一丝潮湿的雨味。

窗子打不开,他摇了两圈脱了漆的把手,它像是回应他心中的想法似的脱了节。

这几天克利切除了固执地嘟哝‘家门不幸’还说了什麽?

他记不清了,该死的,他根本不认为听他讲话有什麽用,就如同他现在不会比原先更愿意听他的话。

这也许意味着他需要等待,等待沉默的较量中那个人露出蛛丝马迹。

没关系,布莱克不无讽刺地想,他擅长等待。

布莱克伸出手,放在书架第三排横放在两本书上的报纸,和其他落灰的书籍不同,报纸覆盖着油墨印刷的灰,但和那些让他觉得“十分高雅”的女性杂志里的灰又不同,那上面灰都是细作的,香的,这是晒皮革的刺鼻味儿,是属于男人的。《太阳报》一九六七。现在他找到一个答案了,他看着太阳报上有点儿虚伪,有点儿做作,摄影师十分懂得迎合读者口味的足球宝贝微微一笑。(他想起了在自己房间的小收藏)这位摄影师怎麽可能想象得到,有朝一日,这几张照片能成为三十年后某个人解开谜题的钥匙?

他怎麽一开始就没想到呢?

布莱克又把所有这些信息都理了一遍,然后才回到目前他发现并且意识到的问题上:他感受不到魔力。他在麻瓜的地界。

他的心头有一个镜头一闪——这使他下意识攥紧报纸,一溜烟地跑到床边,把报纸丢到一旁,抓起绿毛毯上了浆般干硬的一角。他肯定不管是伏地魔的党羽还是凤凰社和麻瓜有过直接关联的人都不多。他所知道的,斯内普就是其中一个,可他从不参加餐宴也没有理由这样做(布莱克本想问:他干什麽看太阳报呢?)谁都没有理由。布莱克再一次拉下灯绳,黄莹莹的水月亮消失了。他向右手旁的门走去。

如果他猜想得没错这应该是另一扇死门。

他试试房间侧翼的门,门把手有很多条细小的疤痕,锁孔板上也是,黯淡的金属好像一具正在腐坏的肉体,散发着酸掉的蛋白质和锈腥味,令人不愉快。现在它横亘在布莱克和另一扇未知的门中间,因为不得不坚守的职责变得更加丑恶了。

他露出嫌厌的神情,伸手快速转了一下门把,金属咔哒的一响,门开了。布莱克既没感到意料之外也不感到意料之中,他活他的,那扇门活它自己的,两种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互不干涉。他转动门把,影子短暂地重叠,他们都暗了下来,偶或有那麽一两点晨光,波光粼粼般地在房间里浮浅着。门打开了,布莱克不用走进去就能纵观全貌,他探头朝里面望了望,是个洗手间,就是那种只能保证基础需求的小房间,方方正正的,像一个套一...

他露出嫌厌的神情,伸手快速转了一下门把,金属咔哒的一响,门开了。布莱克既没感到意料之外也不感到意料之中,他活他的,那扇门活它自己的,两种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互不干涉。他转动门把,影子短暂地重叠,他们都暗了下来,偶或有那麽一两点晨光,波光粼粼般地在房间里浮浅着。门打开了,布莱克不用走进去就能纵观全貌,他探头朝里面望了望,是个洗手间,就是那种只能保证基础需求的小房间,方方正正的,像一个套一个的立方体。他走进洗手间,单独的台盆安装在他的最左边,连接着排水管,蓝色的水管只露出了肮里肮脏的一半,另一半没进了与地面的接管口,那里潮湿阴暗,绿油油的苔藓疯长,这立即使布莱克联想到那块毛毯。

他拧了拧水龙头,水立即涌了出来,很旺盛。生命之泉。他往脸上扑了好几捧水。是冷的感觉,冷得叫他像是活着。他心想,虽然这个房间哪也通向不了,但有总比没有好。布莱克慢慢走到身后的镜子前,闭着眼,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退回去十年遇到同样的事,他会是一个做法。这个房间替他懂得了生活。

在一分钟的缄默里,他站在离镜子五英尺的地方沉浸在黑暗中思考,这让他感觉很好,所有相互障碍又相互滋生的思想沉寂下来。黑暗教给他分寸,节制,还有绝不能让事情向更糟发展的教训,这些都注定他得清醒,保持清醒地争斗下去。直到水珠干了,干在下巴颌的线条上,十多年前这里是很好看的。他睁开眼睛,在几道斜射进来的微光的帮助下他勉强分辨出了迎面的镜子中自己的形状,这些形状与阴影可疑地纵横着,像有一团团迷雾困在了镜面当中,和他一样。这可就奇怪了;布莱克走近瞧,这明摆着是个不会言语的麻瓜东西。

现在天还没有黑,因为雨潮透出的光线蒙蒙亮,四月的日头为准是还没到六点的,所以当布莱克进来查看时没有打开灯,他越近就越觉得怪,鼻尖离它只有两英尺了,切割得十分锋利的方镜子中反射着刀子般的光束,遮蔽住了他眼睛、鼻子和嘴巴。他以为是头顶上折映的光叫他看不清了,便伸出手碰向镜子,黑愔愔的手碰到了和管子里的水一样冰凉的镜面,朦胧的雾气不仅没消失,仔细看镜子中还有尘屑在光轨中游动,他看见的雾气就是那些数以万计的细小颗粒,把应该映照出他面庞的地方都遮蔽了。这让他胸腔里发梗,感到恶心。雾气在蚕食他,虽然只是虚像,但那也是他的。

打碎吧。布莱克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在这个时候谁想照镜子呢?

慢慢地,他又从这个念头引发了衍生的思考。

思考一;布莱克重新拧开水管,一口气喝了三大捧冷水,感受到冷水顺着食管流到了胃袋里,接着那股寒意在某个弯弯绕绕的节点突然痉挛了一下,使他不得不扶着瓷槽的边站了一会儿,眯着眼,等着它想怎麽办——肚子告诉他是喝了凉水的缘故,五分钟后,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经受住了考验。

布莱克现在知道从开始逃逸的那天起他的结果就被安排好了,每一个穷凶极恶都罪犯遇到制裁都要逃,他西里斯布莱克也没逃出这个惯例。他在个同心圆上逃,从起点出发,回来时叫作终点。

思考二;布莱克又走回到主卧房。第一个思考并没有让他从烦躁不安的心绪中解脱出来——这要归咎于那些不愉快的人主宰了他大部分的人生,甚至他想过如果没有他们,把他们像卒子一样统统扫出棋盘他的人生会是什麽样?更好还是更糟糕?这次他用肩猛地撞开门,门开了,他感到要逃离这儿的想法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几乎飞一般冲出洗手间,门摔在墙纸剥脱的墙壁上;他径直走向窗子,期望他走到窗子前时能看见外面漂亮、柔和的夏夜,象征着一个男人梦想得到的所有的自由。

雨还在下。布莱克想他不愿意总想邓布利多长,邓布利多短,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出狱生活全围绕邓布利多转。他的确很感谢邓布利多帮助他摆脱一时的麻烦,但阿兹卡班是他凭一己之力逃出去的,邓布利多真的相信他,想救他的命何必等到退无可退再推波助澜?他愤愤地想,也许他和从前那样未卜先知,知道他陷入了大麻烦,然后等着他自己往下走,就像被奶酪吸引的昆虫。

布莱克随便踹了一脚旁边那堵墙,又紧接着踹了好几脚——现在正是暂时脱离邓布利多钳制的最好时候,他指望邓布利多过日子过够了,邓布利多要他装载一箱指望就寄信过来吧,告诉他不必装聋作哑不必忍受孤独的煎熬,这挨鞭子似的恐怖的孤独;最好再写上为了谁,为了谁?哈利?凤凰社?巫师界?就像邓布利多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做这个的,他只有做了这些事心里才感到好受些,但他的人生不止有赎罪。

思考三;布莱克停在小小的石砌壁炉前巡视,眼睛锐利得就和他变成大脚板时的眼睛一样,牢牢盯住壁炉上结着一层蛛网的台,蛛网悬浮轻微地颤悠着,似乎每一根都会讲话,在空中闪闪发亮的接到台的上方——一面壁挂式梳妆镜的木框,镜下摆放着四张手掌大的相框,相框里裱着从杂志剪下来的画报,有汽车的,节庆的,群山的,五颜六色廉价的漆料在这个阴森灰暗的房间里显得十分不协调。他又弯下身瞧,一根黑乎乎的铁钎子就斜插在炉膛中。他几乎不敢相信有把武器这麽掉在自己眼前了,他伸长胳膊,像摸奖券似的使劲往里面摸,摸到烧得有点变形的铁钎杆一把抓住扯了出来。他看着攥在自己手里的救星,两眼燃烧着热烈的火焰,这时候如果有人旁观肯定会认为西里斯布莱克的魂在那一刻又回到了从阿兹卡班逃离的无数个夜晚,仇怨和悔恨使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逃犯。

布莱克想也没想,双脚却十分清楚要做什么,他阴沉着脸朝第一扇他没打开的门走去,衣料摩擦的飒飒声和隐隐绰绰飘来的雨声交融在一起,铁钎垂在布莱克的身侧,拉长的黑影像是延伸的手臂。

他用劲踹向那扇门。当你需要调动起关于力量的潜能时某种信念也应该联袂而至。他想把它当成哪个王八蛋一脚踹飞出去,可惜的是这世上他知道的王八蛋太多了,很难决定到底选谁才能让他这一脚踹得更加漂亮干脆。布莱克向后退了两步,像个牛仔似的甩了两圈手中的铁钎,“好吧。”他低声说,感到全身所有的劲都汇聚在这一踹上。那一刻,他决定管它叫‘旧视界’。

“好极了,魔法,”布莱克边说边朝门挥舞着铁钎,“肯定是魔法。”狗娘养的。当别人有这种东西的时候他没有他就不喜欢魔法了。

布莱克感到自己内心深处不可言状的焦虑越来越旺,这股焦虑化作了潜意识里的一个命令。

他转过身,边走边用那根锈屑乱掉的铁钎挥打途经的墙壁、壁炉和门板,他用劲挥向窗子,声音就像在敲打一面胶革板。

他输了。

他极度失望地回到床边,但还不想放下手里的铁钎子,仿佛一放下他就承认自己彻底输了,在输给黑暗里的王八蛋前先输给了自己的恐惧。布莱克没有放下,而是坐在床边精疲力尽似地拿着它,饼干般绵密的棕色细屑黏在他的手掌,顽固无比,并且开始因为手汗散发出冷冰冰的凝血味。这个味道直叫他泛恶心,把意识拉进连接着城乡特色与品位的垃圾堆。他决定把手洗干净。

一走到洗手间的门前布莱克再次想起来了,他是想把那面奇怪的镜子打碎的。它看到布莱克的血肉之躯走进洗手间,银色的光芒立即一闪一闪的,像患了疯病的狗眼睛里那种单纯炙热的光。

它在看他,是的,它一点儿也不在意他是否会用铁钎把它打碎。它只是看着他,陷入了某种深邃的遐思当中:看那,他的灰眼睛里写满了对自己想打破镜子这个念头的犹疑,但他对此一无所知。他会做吗?面对这个问题它有点不那麽确定了。

光黯淡下来。

布莱克抬起钎子,像挥球棒那般,稳、准、狠,一击即中——

镜子碎了。它像世上所有的镜子一样毫无特别的碎了。西里斯布莱克没感到特别惊讶,似乎早预料到了它终究会变成地上一摊不可回收的废品。他把铁钎横放在台盆,双脚扫开地上哗啦哗啦响的碎片。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被打碎的镜子中间空了一块的大洞,洞后露出了颜色更加鲜艳的壁纸,簇拥着中央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布莱克带着小心躬下身,他不知道那后面意味着什麽。当他贴近洞口,感到洞口正向自己的面庞缓缓吹拂着一股不同的气流时,他甚至荒唐地觉得它多少诱使了他找到它。

现在,他的视觉穿过一条凹凸不平的漆黑隧道,向前、再一次向前延伸。

关于前言

一篇汇聚小情小爱,终遂小斯内普愿和莉莉修得正果,少年情事,青涩的初夜、初恋的故事。短篇,后续有些颜色,不忘初心。

(1)

纺纱街的八点钟早已进入忙碌的前奏。声音在一栋栋色彩模糊的背靠背排楼中苏醒,工人沉重的胶底靴蹭踏发出的声响、总爱蜚短流长讲别人闲话的妇女时而催促孩子时而和压低声音和丈夫嘁嘁喳喳的声响、孩子们发出的没完没了的嘈杂声,还有人们展开报纸时发出的窸窣声——他们只看到自己想看的版面便丢下了,把它塞在柴垛堆,或是叠起来垫在桌角底下。桌子行将就木地吱扭一声。他望着街道两旁,有一大半的窗户还遮着褶皱密集的窗帘布。被煤烟熏黑的天鹅绒在左边第四栋楼的顶层窗户轻轻飘扬,他记得昨天有一具尸体被抬出了那栋房子。那具尸体和房子本身一样只剩下了皮包着的骨头。有人说她是被活生生饿死的。

不远处有一个在红铁皮房车前买早餐的队伍,所有的人都在冒着油糊味的雾气里眼神涣散的默默排着队。

他偏倚过身子,佯作很随意地将眼光从一个人扫到另一个人。这种佯作他做的不够好,他的背有一点弯,人有些阴郁,仿佛与那具什麽也没有装的身躯之间形成障碍的不是一具和另一具身躯,而是一顿餐饭,另一顿餐饭。这个动作瘦身板做都有点神经质,哪怕他们牲口般的健康。看看他们那种人的眼神——流动的人群在他们眼中就像会自由活动的菜汤,这类汤味道都寡淡的一个样。那味道是从梅雨季节的市场后巷飘漫过来的——有点儿酸味、霉味,水洼上面浮着渣子,它们就在没被胃酸筛中的阴沟巷尾继续霉变下去。

他走出纺纱街,遇上一个提着收音机的女孩,脸色青白,穿着宽松的吊带衫和露趾凉鞋,看起来还不满十八岁,但涂脂抹粉让她的脸蛋至少成熟了五岁。她远远看见他便像只秃鹫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小斯内普、小斯内普!她高兴地蔑笑: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什麽样的人。

拜他的父亲所赐,住在这个矿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是怎麽样的人。他们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定义了他。他认为她的头脑肯定出了什麽问题,他说:别挡路。他会在她再纠缠不休时将她一把推开。婊子。有时他会这麽说。他没说错。

而在报社一天也刚刚开始。薄得像硬纸板的胶合板将报社的工作人员像猪猡一样圈在里面,与他者熙来攘往的候客区分隔开。他朝里面望了一眼。他们在他看来都非常相像。女人穿着衬衫和筒裙,嘴唇涂了一层珍珠色口红。男人则是颇无趣味的清一色黑色西装,胸前的口袋夹着一支镶金边的钢笔。像彼此约好了似的,伴随休息室的门打开,沉默也被打破了,洁白的瓷杯轻微磕碰着托盘,钢制的小匙子漫不经心地叮当作响,咖啡的芳香弥漫着整个报社。

‘我在您的身上嗅到了佛手柑、橙花的香气。还有一点淡淡的松香......’

他出了神,眼睛里折映着男女职员插科打诨的胳臂。而他的鼻子先嗅到了邮报散发着的灰扑扑的油墨味。

“喏,这是你负责的街区,听到没有?别乱跑,小孩,我不想知道你惹了什麽麻烦。你要负责的街区就画在大厅的地图板上。”

套在水洗蓝衬衫里的女人把报纸和从涂着加长型睫毛膏的眼睛下挤出的眼神统统撇向他,就像他是个刻印‘加长型’功用的垃圾桶。他接过了它,慢吞吞地低了一下脑袋。

“谢谢您。”他慢吞吞地说,镶在鹰钩鼻上方的两只黑眼睛闪烁着似有若无的光,很不讨人喜欢。

“帽子,”她的加长型睫毛又向上翻了一下,手从柜台最下面的柜子里摸到一顶帽子。红色的,油漆和漂白粉搅拌出的肥皂沫般的红色。这使他想到山坡另一头的屋巷前每天变幻不同颜色的小河——因为它不幸从镇上最大的纺织厂附近流过。“我想你会需要的。”她把帽子塞到他的鼻子底下,一股勉强晾干的味道在他的鼻腔里自由地瘙痒。他本想说‘我不需要’,他讨厌这个颜色,他讨厌这个味道。

“二十便士,这顶帽子的抵押金,”女人说,这使得这顶软沓沓的帽子更显得惹人憎厌了。“结束后到我这里取。你还在等什麽呢,难道连二十便士都没有吗?是的,这是规定。去吧,最好在十二点钟前结束你的工作。”

大厅的时钟指向八点四十分。

可是他依旧感到孤独。他不是昔日的他了,昔日的他不要人陪伴,不要同人交谈,只是独自一人呆着,被自我的境地包围,每当他需要什麽,便没入自深深处去。

他的左手边一张报纸被涂着红指甲的手抽走。“谢谢。”他低声说,把两枚硬币揣进口袋。

十一点钟,又是一波乘客下了巴士。他臂弯里的报纸不见少,多半是因为他鼻子安放的位置有些糟糕吧。他其实长得并不差,只是那个鹰钩鼻在刀刻的面庞上投下一小片浮动着的、显得居心叵测的阴影。

“西弗勒斯!”

他的脚步执拗地把他带向右边,那是他所不熟悉的世界。他心里想,他不想走。他心里补充道,别,别走,他不该继续往下走。但他的脚步还是带他走了,他的双脚是对最愚蠢的傻瓜。

“傻瓜!西弗勒斯,你是个傻瓜!”

在车行人往的声音中他能听到她绷紧小腿时鞋跟敲打出的噔噔响声。一刹那间他的心被擭住了,被一种用回忆中知觉的经验去锻造的铁链套牢了,她越近机械的重复感越强,他的脚便越不能动弹。终于他转过身来,看见她站在电影海报底下,娇美的脸蛋藏在从一顶草编凉帽筛下的薄瓦色光幕中。她抬起脸,发根、眼睑、鼻尖、两嘴唇间布满了玻璃丝般凝滞曲折的汗珠。

她把自己放在他面前。莉莉伊万斯。他在心里咀嚼这两个紧倚在一起的单词,那麽熨帖,和他平生所拼读的所有别的名字一模一样,像一个瓷盘碎裂时不同形状的裂痕,当拆开它们瓦解的部分边缘是尖锐的、纯洁的利器。他就这麽瞧她,她手背杵着腰,朝他一笑,是‘我要拿你怎麽办’的宽谅的笑。她走过来了,而他却怀疑自己得了癔症——他的左耳朵听到了把水灌入玻璃瓶清泠碰撞的旋律,它们有如雨水一般倾盆而至,经过布满鼓膜和耳轮的弯弯曲曲的小回廊,从左跑到右。他想对她说些什麽,但是还没想好,就只能朝她微笑,这种犹犹豫豫的微笑就像一座海市蜃楼在三英镑一场的电影海报间飘忽不定地摇曳。就像驶过隧道需要的十几秒静默,十几秒后他的右耳传来她吹...

她把自己放在他面前。莉莉伊万斯。他在心里咀嚼这两个紧倚在一起的单词,那麽熨帖,和他平生所拼读的所有别的名字一模一样,像一个瓷盘碎裂时不同形状的裂痕,当拆开它们瓦解的部分边缘是尖锐的、纯洁的利器。他就这麽瞧她,她手背杵着腰,朝他一笑,是‘我要拿你怎麽办’的宽谅的笑。她走过来了,而他却怀疑自己得了癔症——他的左耳朵听到了把水灌入玻璃瓶清泠碰撞的旋律,它们有如雨水一般倾盆而至,经过布满鼓膜和耳轮的弯弯曲曲的小回廊,从左跑到右。他想对她说些什麽,但是还没想好,就只能朝她微笑,这种犹犹豫豫的微笑就像一座海市蜃楼在三英镑一场的电影海报间飘忽不定地摇曳。就像驶过隧道需要的十几秒静默,十几秒后他的右耳传来她吹拂的声音。她说:“晨安。”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声音,他的整个世界都在颤动。镇中心的风貌骤然成为了一面油画布大的活动画景,狭小的他们被所有流动的、正在更迭的所掩藏,这活动画景一部分是明亮、紧张和有声有色的,而另一部分是黑暗、梦幻和匿影藏型的。

“晨安。”他机械地摘下帽子。

“你心不在焉,西弗勒斯。”她走过去,把四根手指搭在他的右胳膊上,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他臂弯里的报纸,“我刚从纺纱街那边回来,我去找过你,但你家锁上了,是不是?有人说见到你往这里来了,是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她说,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脸色不大好,是惊讶我出现在这里吗?我明明说自己要去伦敦,却出现在了这里?”

他没扭过去看她。他怕她看见他那种轻微抽搐的厌恶表情。婊子,这个词从他的右耳跑到左耳,简直是在他的耳朵里走迷津。

“我很抱歉,莉莉。我不是诚心想隐瞒这件——”

“隐瞒什麽?拒绝和我去伦敦是为了赚外快吗。”

莉莉伊万斯匆匆朝他脸上瞟了一眼,她怕看见他动摇或者略带惭色的神情,那时她的心中就会催生出一种对他缺乏男子气概的蔑意——他干嘛要那麽做?干嘛要唯唯诺诺的?他难道还不清楚其实是他这个人值得她去爱恋吗?那蔑意多麽叫她害怕啊,她怕从外表看他们的关系正在稳健亲密地生长,可实际已经败絮其中,被白蚁蛀得千疮百孔。只要有个小火花,他们就会爆炸,只要有场暴风雨,他们就会坍塌。她不由得反思难道是我还不够爱他的缘故吗?我竟会在情侣关系中萌发出轻蔑的情绪,这真不可理喻。如果现在她就蔑他,那以后该怎麽办?如果她蔑他,她自己又怎麽办?一旦她发现某种她所认识的、迄今为止她以为是稳定和可靠的东西,原来并不完全由她的意识支配,它们完全有能力以一种她从未料想的方式停靠在她从未踏足的陌生港口,原来她的信念是错的,错的一塌糊涂,她盲目自信,就秉持着那种她最不屑一顾的可笑自信说爱他,就秉持着从虚空中随意抓一把的精神力量进入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世界,甚至没考量过边界对人的吸引,千百年来它吸引了多少心灵反复寻觅又反复破碎。

“也许。”

“也许。”她的小腿相互交叉,一条像要跨水洼那样轻佻地踮起,“去伦敦并不重要。西弗勒斯,比起其他远隔千里的情侣我们有着更多机会——”

她自然而然抱过属于他的那些不受欢迎的报纸,摘下那顶平凡而低廉的软帽。

“西弗,帮我把帽子摘下来好吗。”

他稍稍隐到她的身后,两只手抬起了盖在她头顶的草编凉帽。

“多谈一些未来的打算。”

在霍格沃茨他们绝口不提未来。当斯内普用那双黑眼睛盯着她时她觉得这是一个道德的问题,的确有点奇怪,对莉莉伊万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未来的概念不像一些巫师认为的那样是个一成不变向前滚动的轮子。之于他们,未来的道理仍有点神秘,就像一架必须经过的危桥,他们无法预测哪块木板会断裂或者桥梁的吊索是否崩断,他们能做的只有往前,迈出那一步。可是老天,莉莉伊万斯想,她不是软弱的人,但是真到那时她确想吻他,让他告诉自己不必害怕,当他搂紧自己的肩膀,她会回答:是的,我从未。

“未来我会留在魔法界。”

他边抚顺她的发,边让凉帽匍匐在自己的胸前。他瞥见她的面庞,她思索着的时候,脸像金子一样在闪光,他想嗅吻她的头发,把自己埋在她的发间。

“你的家人怎麽办。”她说。

“他们会留在这里。”

他的手还放在她的发端。她戴上了红帽子,想到什麽趣事似的颔首微笑。

“我是说他们知道你未来的打算吗?”

斯内普的脑海忽然闪现出几个画面,既没有声音、没有高潮、也没有故事情节,就像午夜梦回时那些从理性的牢笼中奔逸的图像,它们和心脏一样在盘综错杂的意识迷宫里搏动。他从中看到他暑假回到家时他的母亲正坐在缝纫机前,她背对着他,用漫不经心的平静口吻说:你的父亲失踪了。你说什麽?他低声问,起初并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紧紧抓住手里的行李,心头一阵恐惧,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强迫自己离自己的母亲更近了些,她就像个没上弦的旧人偶。他第二次问:你说什麽?声音还在他的耳畔盘旋,和这间屋子一样荒凉的声音。他还是不敢相信,不能相信这一切就以这般平平无奇的方式结尾。接着他觉得一定是自己产生了偏误,他下意识地把那句话与他从梦里获取的相似经验联系在一起了。你的父亲失踪了,西弗,从春天。这一次,艾琳转过身来,看着他茫然的、充血的眼睛,她从那双有些阴郁的黑眼睛中看到了自己。她清楚无误地对他说:他死了。喝太多酒就得准备好有这麽一天。

“我之前跟妈妈提过留在魔法界,她完全赞同。”一句先验性谎言。

“那我们呢?”她问,“我知道这不该我先问。西弗勒斯,我们该怎麽办?你是想和我继续在一起的,对吧?毕业后——即使到了毕业后——”

“和你结婚。”

“是的,我们结婚。”

“我们住不起太好的地方。”这回他一点也不窘迫地说。

“我才不在乎住的地方如何呢,”她说。她看着街道人来人往的景象道:“这跟我没关系。我们尽可以去走我们的路,虽然魔法界有——有伏地魔,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被生活的重重困境所阻。”

他听到伏地魔这个带有魔力的词眼还是觉得不舒服,最近他的斯莱特林朋友总谈论他。他决定对此守口如瓶。

“可我们总得有个地方住。”他显露出莉莉伊万斯所不熟悉的固执,“一个家,属于我们的。”

“属于咱们俩的。毕业后我们就结婚,然后在那里生活,让平凡变得不平凡,普通变得不普通。爸爸妈妈会为我们的新家置办一些家具,剩下的我们可以去伦敦的杂货市场淘一点。”

听着她的设想斯内普不禁痛恨自己未敢认真琢磨过未来。他就像一只到了春天还不着急搭巢的鸟,本应沦落在荒凉萧瑟的夹缝中生存,却近乎卑鄙地得到了雌鸟的青睐。

他挺了挺胸,握住她的手腕。他忽然冒出个念头:如果这时恰好有几个长舌妇碰到他正亲吻她,他愿意把她抱得更紧,叫她们尽情说去。

“你不知道我多想和你去伦敦,莉莉。”

他一点也不适合说这种话。话还没说完他就露出一副腼腆相,有点笨拙也有点恭敬地亲吻她的头发。当他把嘴唇迎向萦绕在她发间淡淡的香味时心跳得可怕,她的发丝是微微潮湿的,和一滴汗同时抚过他的面庞,那带着阳光炙烤的味道似乎会被他的毛孔永久纳留。她惊讶地笑了一声,健康纯洁的脸蛋红彤彤的。他立即将自己的嗅觉拉扯了回去,他的脸也有点红。他发现他每当靠近她心头徘徊的不止是犹豫与胆怯了,的确,她的美叫他望而却步,他甚至曾在孤寂的午夜偷偷恨她的美,恨她的骄傲与尖刻,恨她总是不给他留周旋的余地,叫他惊惶她是否有一霎间蔑视了他。可是,斯内普想,他没法把莉莉恨入骨髓,就像他没法设想有一天莉莉也忽视他、恨他,他该怎麽过活。他会哭一通,倒在麦秸秆还是潮湿的被子上哪都好发疯似的恨她,然后发疯似的怨恨自己。于是在斯内普的心里总是战火纷飞的,爱和恨间打得不可开交,他怕伤害她,又怕她伤害自己。

“我知道你准备好了,是不是?西弗勒斯,你开始为以后储蓄了?”她轻轻摆晃着有他一部分重量的那只手。

“对,没错。”

他底气十足地说。

“对,我的爱人,就该这样!”她快活地转过身把头倚靠在他纤瘦的肩膀,害得上了年纪的过路人直瞪他们。

“莉莉,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斯内普托着莉莉伊万斯的草编凉帽,又羞愧又感到新奇地知觉着她充满女性温柔的身体有多靠近他,潮乎乎的温软身体和他有棱有角的身体多不同。他碰到她的肩膀,她的背,小山丘似顺伏的胸脯仿佛在他的胸前搏动。

“请问报纸卖吗?”

打断他们的是一个清脆的童音。

他的目光忽地又隔上一层阴郁漠然的网,缓缓地筛除着可憎的源头。只见一双明亮的目光奇怪地打量着他,像一只狡黠活泼的小老鼠,毫无气馁和愧意。他觉得这个小男孩身上的某种特质更叫他生厌了,便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报纸卖吗?”这回他指了指莉莉伊万斯臂弯里的报纸。不远处男孩的母亲正站在冰淇淋车的队伍里,因为她准确无误地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当然。”她慰抚地捏捏斯内普的胳膊,微笑着把报纸递给了他。

就这样他们等待、交谈、等待,稍作移动,进入下一轮的开端。到处都有人,穿梭过几何的灰色背景,穿梭过门面上新漆掩住旧漆斑驳的伤痕时堆起的厚纱棉,穿梭过被浮泛起的湿雾舀碎的阳光——它们像月光一样轻易被人的皮肤吸收;穿梭过男人皮衣扭出的像轿车铁板和轮轴轻微离弧的嘎吱嘎吱声,穿梭过女人金属手镯扫过裙摆如同大鸟扑打翅膀的啪嗒啪嗒声,穿梭过自行车的手铃与摩托车野兽般的嚎叫,它们在几何形的丛林交叉鸣奏。这画面无休无止,没完没了,上演一遍又一遍,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上帝性的人把路面弯成一个永恒的环,有的人们注定相遇又分别。有的人们注定分别又相遇,但却不再是同一批人。莉莉伊万斯时而挽着他的膀子,时而把手垂在他的裤角线...

就这样他们等待、交谈、等待,稍作移动,进入下一轮的开端。到处都有人,穿梭过几何的灰色背景,穿梭过门面上新漆掩住旧漆斑驳的伤痕时堆起的厚纱棉,穿梭过被浮泛起的湿雾舀碎的阳光——它们像月光一样轻易被人的皮肤吸收;穿梭过男人皮衣扭出的像轿车铁板和轮轴轻微离弧的嘎吱嘎吱声,穿梭过女人金属手镯扫过裙摆如同大鸟扑打翅膀的啪嗒啪嗒声,穿梭过自行车的手铃与摩托车野兽般的嚎叫,它们在几何形的丛林交叉鸣奏。这画面无休无止,没完没了,上演一遍又一遍,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上帝性的人把路面弯成一个永恒的环,有的人们注定相遇又分别。有的人们注定分别又相遇,但却不再是同一批人。莉莉伊万斯时而挽着他的膀子,时而把手垂在他的裤角线对面,鸽子从电缆上飞走了,飞向云影渐行渐远的树林深处,花坛下的面包屑开始被风瓦解随风流浪,她的臂弯里渐渐失去了和面包屑一样轻的重量。

十二点钟他们回到出版社交待任务,斯内普已经嗅探不到咖啡的香气。空气干净异常,残留着清新剂的气味,这让出版社更加像一个套着许多几何图形的套盒,有棱有角,人类的血肉之躯倘若契居必定会被尖锐所伤。

“你完成的倒挺快。多亏你的小女朋友?”

他没有答。蓝衬衫从装着零钱的小方块中抓出一枚硬币交给斯内普。他控制着肢体上的轻微不协调——他控制着内心上的轻微不协调在它恰要掉落时接在了手掌。

她倏忽抬眼瞧他。

“谢谢。”她的声音像溪水流过他的躯干。他感觉得到回声在自己体内流逝,在这一刹那间构造他的整个有血有肉的物质链都发生了颠覆式的剧变,他从人变成了一颗树,一颗失去了丰富知觉,只能靠咀嚼如同干面包一样易碎枯朽的青春年华的老树。它的里子被完全蛀空了,可以从一边窥到另一边,这让它看起来不大像树,不大像是存于世上鲜活的东西,但它有树的形状,树的质量,它可以从词典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它是一个树型的容器,正因如此莉莉伊万斯的声音才能轻而易举灌满他的身体。

他立即不动声色地抖了一下脑袋,把硬币揣进裤袋里,他的余光不由得扫过那闪闪发亮的镍体,圆圆的、亲人体肤的镍币因为喜爱人的手指散发出被汗嗅融解的灰尘味,可它是死的,事物反映的结果,以至是反刍过后的结果。

他们推开沉重的玻璃门,站在出版社的台阶上。

“走吧,我们去喝点什麽。”斯内普说。

他们漫无目的地朝来时的方向闲逛,莉莉伊万斯把草编凉帽重新戴回头上,实际这已没有必要,他们所处在的整个可观着的小世界流入了云与雾,雾色轻得像鸽子灰的纱缎垂挂在天空上。斯内普看不见天空,云雾纱缎围成的帐篷把镇子围在了里头,蓬顶是那麽低,镇子上所有的气味与声音似乎都挤在一起散发不出去,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失去了本来的面容,空气中淡淡的潮朽味使人联想到无人居住的房间。莉莉伊万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经过电影的海报,上面的面容是永恒的真实的,并且有一天它不再值得去用红墨水油印三英镑一场时,留在人记忆中的便只有真实。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点像梦,梦中人在朦胧的毫无意义可寻的边界里打转的时候,它拯救了他们。

“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

“唉唷。那我们真该吃点什麽,而不是喝点什麽。”莉莉伊万斯调整着自己的帽儿。

斯内普盯视着前方的碎石子路,声音低沉地说:“我想的就是这个意思。”

“火车站前有一个快餐店。”她等了一小会儿,仿佛在等信号灯变成绿色,但此刻和她同行的只有沉默。“我和佩妮常常去。”她说,接着她才想到她和佩妮已经四年没有再去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朝火车站的方向走。火车站前的快餐店还开着,生意不好也不坏。莉莉伊万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里的回忆还没有死去,如果死去了什麽她的大脑肯定会给她提个醒的。

他们在一张桌子边相对着坐下,斯内普点了份三明治,莉莉伊万斯要了杯茶,用小匙子搅开糖粉,然后两瓣嘴唇就取代了吝啬的茶匙。她觉得斯内普有一种自成一统的仪态,譬如他吃饭时的举止就比她自己的要好,他心无旁骛地咀嚼着口中的东西,不言不语,这模样倒是不惹人厌的。

她想到未来某一天她和斯内普坐在桌子这边,她的爸爸妈妈还有佩妮组成环岛的另一边,斯内普就这样小口小口地咀嚼着东西,她要递给他一杯热茶。

“西弗。”她忽地叫了他一声,他略带惊惶地抬起头来,两只阴郁的眼睛看向她——她的嘴唇是抿起的,但她的眼睛微笑着,她觉得与他毫无隔阂,肉体上的安泰便泛溢出来,软化了自命不凡的外衣。他的脸上浮起红晕,喉咙里的食物堵得直想咳嗽。这瞬间他在心里隐秘的怪罪一切,琐碎却出人意料地张臂相连的场面——出版社的气味、氛围,油墨味、香水味、杀菌剂的刺鼻味,就是没有人的气味;那个不会瞧人脸色的孩子,肮脏的裹着手汗的便士躺在莉莉柔软洁净的小手里。他要在莉莉面前犯窘迫准是他们的错。那些无意义的话语和气味穿过他的毛孔渗进了身体里。

“一会儿你打算去哪?”

“回家,写剩下的魔咒作业。”他的声音轻柔。他的心像被波涛玩弄于鼓掌间的小船。别这样结束,他默默自白。我想留住她。“你要和我一起吗?莉莉。”

“去你的家?”

“嗯。”

“我是不是得需要什麽。”她双眼闪烁。

他迷惑,“你的书包?就当成在霍格沃茨我们一起待在图书馆里。”

“可是你的妈妈——”

“她午休不回家吃饭。”

“看来你的爸爸中午也不会回来了。”

她显得有点失望,斯内普不清楚为什麽。他的思绪被拉回那个午后,窗口橙黄色的阳光仿佛画布上的油彩,既不冷也不热,完全是静止和冷漠的。他的母亲——普林斯的子女,口中复述着麻瓜街头巷尾广泛流传的一句俗理。她挺直腰板,身体像是凝固了,僵化了,发霉了,散发出一股枯萎的植物的气味,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哪怕在这个场面中出现一点运动,这份无限接近于歇斯底里的平静就会轰然倒塌,化为齑粉。斯内普没有讲任何话。这些事使他不知所措,使他无所适从,他的脑子里已经开始逐渐出现了一种保护意识,肯定吓到他的是他的母亲,而不是死亡。她仿佛从她丈夫的灰烬中孕育了一个陌生崭新的自我,一个阳性单词的对照,拥有一对没有乳汁的枯萎乳房。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麽。艾琳普林斯沉声说。不是我,其他的矿工经过运河时发现他淹死在了里面,那是凌晨五点,他们想肯定是他又喝醉了,不小心跌进了河里。说完她把他紧搂入怀,亲吻道歉呢喃,又完全是个妇道人家了。她的身上没晾干的潮腥味缭绕着他,像流经纺织厂前五颜六色的河。斯内普记不得上一次她拥抱他是什麽时候,但是当她突然给予,他觉到了一种生疏的刺激感。她对他说:我亲手把他埋葬。

“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斯内普淡淡地说,“他死了。他是个酒鬼,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这就是你面对至亲死亡得出的结论?西弗勒斯?”

“他不配做父亲。”

“但到底他还是你的父亲,他生养了你,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果他口袋里有钱他会毫不犹豫抛弃一切离开。他只是一个麻瓜,莉莉!麻瓜——憎恨魔法的,最讨厌的那种麻瓜,你知道他们能做出什麽坏事。”斯内普发红的眼睛正在发脾气。“麻瓜的生命很脆弱,可以被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杀死。”

“西弗勒斯,你一口一个麻瓜,把他们和我们隔开。事实是他们和我们一样有其他有效的办法保护自己。”她平静近乎平板的声音是她快要发怒的前兆。

斯内普的内心翻涌起某种绝望的情绪,就像数不清的鸽子翅膀在他的心房里扑打。

他沉默地坐着,想了许多许多。

他憎恨他父亲的这种死法,他生时曾使他痛苦不堪,仿佛折磨母子二人成了点燃生活希望的火焰,他记得他的力量,因为仇恨迸发出的无休止的力量,但死亡降临到他头上时却如同拂开棋盘上一颗卑微的卒子。他憎恨他,连死都死得像没有生命的东西,像物品。

他痛苦、迷惘、悲哀。莉莉伊万斯的声音变得十分遥远。他不知道她属于他的哪一种,他希望哪一种都是她。是不是这样他就能在永恒的环道上遇到自己,是不是这样就能拯救他晦黯的灵魂?

别说了。他不敢想她不理解他他该怎麽办。斯内普把手指浅插进发根,他说:我很抱歉,我对这件事道歉,莉莉。

她说:“西弗勒斯,我害怕你变成那些纯血俱乐部中的一员,你万一和他们为伍,我该怎麽办呢?我不想有一天对你伤心失望,我也不想让我的同伴们对我失望。”

“我不是...莉莉,我不是...”

他痛苦的肢体语言似乎也感染了她,她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疼痛。

“我知道,西弗,这些都很难,我也很抱歉拿你父亲去世这件事争辩。”她说,语气坚强但又情柔,“我要去你家。我们走吧,我回家取书包,你呢,就在老地方等我。”

他们已经付了钱,没人瞧看他们,人们对他们的不在意表现在对陌生事物的忽视上。人与人间如此淡漠,以至于万物在变化的进程中发生了许多有棱有角锋利如刀的改变。

他们并肩走出快餐店,雾愈来愈浓,他过去抱住她,吻着火焰般的红发。抱歉。他喃言。她感到他的身体因着希望而颤抖,就像一个徘徊在死门的人获得了超越死亡的希望。门在他们的背后轻微摇摆。她轻轻告诉他:不必,若是你想便可以吻我的嘴唇。莉莉。他紧紧搂抱着她,吻她姣好、细细的头发,他抚摸她新鲜洁净没有一丝阴影的脸,接着叹息似的唤她的名字,她尝到那并非是情人的蜜语,而是类似苦苣叶或者是什麽汁水略带苦味的植物的气息。

“我爱你。”

雾气在他们的脚踝翻涌起惰性的浪潮。他们在十字路口分别,并且再一次承诺会到那里允现。

前言:

想法肯定是有开山之作了,让角色本人感受同人文的洗礼。讽不讽仁者见仁,我是出了名的拖沓冗长。座谈,剧本形式,短篇,喜剧。算是激情写作。有玩梗,就不注了。亮点大概是贯穿全文的ss吐槽。

第一幕

(一进门哈利波特就立即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小天狼星的视线从左边转到哈利身上,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似乎想说什麽但心存芥蒂。卢平静...

(一进门哈利波特就立即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小天狼星的视线从左边转到哈利身上,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似乎想说什麽但心存芥蒂。卢平静默地喝着面前的茶。邓布利多还在挥动魔杖给需要的人备茶,我要了一杯,没过一会儿麦格教授也要了一杯。她坐在赫敏格兰杰的右方。)

我:谢谢您。

小天狼星(看向邓布利多):那麽,该说说是怎麽一回事了,我们大家可是都为了这件莫名其妙的事聚在一块。

邓布利多:我想这件事要这位先生亲自说,他希望这麽做。

我:确实。首先我想申明几点。一,我是个麻瓜,在另一个不为巫师熟识的世界担任一份同样体面的工作。我是一个舞台导演。二,我此时前来,纯属临危受命,有一个涉及到促进少数群体权宜的企划案交到了我的手中。三,接下来我的任何发言都不完全代表我的个人理念,并且请你们不要过分惊讶。

(麦格教授和赫敏格兰杰的双手都放在膝盖上凝望着我,后者瞧上去有点紧张。)

卢平(温和地微微举起手):我想打断一下。抱歉,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嗤鼻有点声儿大了,小天狼星和哈利都显得不那麽高兴)舞台导演的意思是——

我:剧作家。

斯内普:这让我想到洛哈特。

小天狼星:他指的是活动策划。把我们当成戏子差遣。

斯内普(对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好啊,布莱克,你这麽擅长打断别人的话不如站起来发表自己的高见。

小天狼星:我以为就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刚刚已经用光了。

斯内普:看来你也不是一点知识也没有,只不过...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在这种场合,布莱克,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真不乐意在你伤口上撒盐。

小天狼星:你的态度令人作呕。

斯内普:我没话说。

麦格:太好了,先生们。我们坐在这儿一个半小时可不是要听这些的。请继续吧。

我(对其他人说):我受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遣派,对巫师进行合情合理的性教育普及。意在使青春期的男女发现自我,辨别自我。

(麦格教授的眉头皱了起来。斯内普欲讥讽,肩膀被邓布利多摁住,他的眉间也架起了深沟。哈利波特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我身上,不知是更多侧重于魔法部还是青春期性教育。)

我:麻瓜的社会早在二十多年前解除了对‘同性恋’的歧义,但在普及上不够完善。依旧有很多处在迷惘阶段的青少年无法纾解自己对性向的苦恼,甚至做出了极端行为。我接到的企划案说明白点就是一次文化宣传,以书本和戏剧的方式让更多的孩子减轻对被划分到少数派的恐惧。

(全场沉默。大家纷纷喝起茶,小天狼星也要了一杯,顺便给哈利递去一杯)

我:在筹备期间许多人投稿给我,希望你们可以参演他们其中某个人编排的剧目——

斯内普(小声咕哝):疯子!

我:如果有意见请礼貌的讲出来。

小天狼星:你没有权利发号命令是不是?

我:按常理讲是的,但我也同样没有权利选择接不接这个操蛋的案子。

麦格:先生,注意言辞。这里还坐着孩子。

我:我为此道歉,麦格教授。

斯内普:你既然也说这是魔法部的决定,就可以选择忽视所有人的意见。

赫敏:我认为这是个好提案。

斯内普:你说话总是这麽不费劲吗?格兰杰?

卢平:我认为从现在来看这个提案确实是积极的。

我:经过重重筛选、投票,我们将钦派霍格沃茨的一位教职人员做表率,饰演剧中的男一号。

(哈利和赫敏开始鬼祟地交头接耳。小天狼星眼带恶意的盯着斯内普,斯内普偏过了头。)

我:斯内普教授——

(小天狼星就像预谋这一刻已久,含在他嘴里的话语如同在弹簧上起跳般倏地弹了出去。)

小天狼星:多大的荣幸,斯内普!被国际魔法部钦定,我几乎为你感动。

斯内普(提高声调):我拒绝剥夺我选择权的钦派。

我:你是民选人气最高的教师,斯内普教授。我们的热心撰稿人纷纷投稿,关于你的稿子就占了三分之二。

麦格(绷起脸):等等,你说的难道是——

我:国际魔法部一直监视着霍格沃茨的一举一动。

麦格:你说什麽?!

我:代表你们——我不得不泾渭分明,代表你们的行政部和代表麻瓜的行政部秘密签订了条约。日期从一九六二年开始,我们成为了盟国,并且拟了一份条约。在盟友期间互相支持对方的立场,我指书面和实践两个部分,另外还有一条关乎‘开放’与‘变革’。一旦战争平息魔法界就需要准备向麻瓜界敞开它的秘密,让更多人知道世界的另一面,那些他们从未见过、曾经只存乎于只言片语中的事物。

斯内普:麻瓜的政治家也许认为这是变相控制大量繁殖的年轻人口的有效手段。

我:不,主要的论题不是他们进来而是你们出去,你们的信息将以文化的方式传播给他们,他们也以相同的方式回报给你们。这就像某种,以物易物。

麦格:我觉得很糟...(扶额头)有谁征求我们同意了?虽然魔法部签订了条约但是有哪条保护了我们的隐私?

斯内普:老天,你总算说了句在点子上的话。

(麦格瞪了他一眼。我从公文袋中取出一沓打印纸)

我:我和我的同事们归拢了一下投稿的数千封稿件,并且把它们分出了以下几个类型...

哈利波特:麦格教授在问你问题,先生。

我:我们有MIT保护这个秘密,我不会多说的,MIT本身就是一个秘密。

赫敏:侵犯隐私的行为会让每一个人感到不安。

麦格(严词厉色):校长!你知道这件事吗?

(邓布利多的白胡子上沾上了闪闪发光的晶莹的水珠。)

邓布利多:这位先生把审批文件推到我面前之前,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保证历任魔法部长对这个秘密条约都守口如瓶,不管他们具有怎样独特的品质......(他停顿了一下)这已是既定的事实,应该想办法解决。

我(耸了耸肩,抬起手,公文袋啪地掉落在桌子上):杀手锏就是为了孩子,为了教育。

斯内普:魔法部根本不知道这麽一回事——我教导那些蠢小孩十几年,每天都在跟他们天生的轻浮,无聊的举动做无谓的较量,待他们日后长大成人,繁殖一些跟他们一样的后代。是谁提出的主意还要培养他们奔放的想象力?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斯内普的眼睛近乎赤裸裸地扫过哈利波特,后者以尽量不屑的眼神的瞪回他。)

小天狼星:我提醒你,斯内普,你现在是‘人气最高’的教师。

斯内普:我认为投票者知道我是什麽样的人。

小天狼星:他们肯定没把你的照片贴在报纸上。

我:事实上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麻瓜世界已经出了象征官方的七本书。附有人像图。

哈利(对赫敏说,又抬起头望向邓布利多):我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一个跳梁小丑。一个真人秀的主角,在屏幕里傻呵呵的笑。

(麦格听到了哈利的声音探出头去。此时有更高亢洪亮的嗓门在房间上方盘旋。)

小天狼星:她们是按谁的鼻子更凸出更变态投票的吗?

卢平:小天狼星,这是教师间的投票。

小天狼星:你曾经也是,月亮脸。

斯内普:你妒忌我,布莱克,你看不得我有一点点理所应得的成就。

小天狼星:妒忌?我宁愿不牺牲什麽换取那一点点理所应当的成就。

(小天狼星用两根手指比量出话语中的‘那一点点’。两根手指的缝隙估计只有细菌能过得去。)

斯内普(蔑笑):就像你还有什麽好牺牲似的。

小天狼星:我是没什麽好牺牲的。因为你的丑陋阴鸷为你赢得了孤独的价值。

斯内普:那看来在阿兹卡班的经历为你只赢得了孤独啊。

(斯内普的脸色看起来刺痛、恼怒,但这种脸色很快就收了起来,平缓下来。)

斯内普:这是两码事。

我(拍了拍手):接下来我们休息十分钟,我还有剧本大纲要宣读,这会决定我们参演哪一本。

小天狼星(对卢平耳语):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卢平笑着点头,没有回答。椅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麦格和邓布利多站在窗边,小天狼星走出房间打算去盥洗室,卢平坐在之前麦格的位置。我把打印纸放回公文袋夹到腋下,唤住波特)

(第一幕完)

伊万斯的家是红白相间的,红色的躯身,白色的围栏,戴着一顶黑色的双角帽,在它附近的所有房子都这样打扮,仿佛追寻着迈入七十年代的步伐。女孩们越来越多讨论短裙、摇滚,把头发做成杰奎琳的样式,喷上蓬发剂或顺发剂——和银行结单、水电费账单、用盖章代替寄信人姓名的函件、党派传单和带有械性的问候、提示、讯息、通知的明信片混在一起,像许多通常的正式函件一样,将一张纸折成四折带个贴边,给信封的鬓角刷上油光水滑的胶质物,写上地址,贴上邮票:尊敬的女士,我们推出的广受好评的新产品您还不知道吗?

这就是她的生活。太阳晒热了石砌的小路,蒸发着走进它的视野犹如走进取景框中的草木人物。每户人家的阳台都飘来勉强能搔动鼻腔里...

“莉莉,你在鬼鬼祟祟的干什麽?!”

鸟喙敲打窗槛的橐橐声,自行车的惊铃,搭建阁楼的木板无时无刻都不停止交谈的嘟哝声和墙壁由于水管轰鸣而轻微颤抖的声音都停止了。

她本来正在下楼,也停下了。佩妮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不确定是否要从里面走出来。她伸出瘦长的脖子,做着那种古怪、呼唤着什麽似的姿态。

“你在干什麽。”

看样子她打定主意不出来。

“出门。”莉莉伊万斯冷冷地说。

“早上的时候你不是告诉爸爸妈妈要去伦敦吗?怎麽又回来啦。”

“我没有去。”

她不想和佩妮纠缠在过去还是过来、出来还是进去的问题上。她把一只脚放在下一层梯级上。

“你怎么没去?”

“今天天气不喜人,我就不想去了。”

“胡说八道!你再这麽胡诌我就要告诉爸爸妈妈。”

“为什麽呀,佩妮?我说错什麽了?你怎么这麽在意我去了哪?我去哪和你也没有太大关系,是不是?”

她有些不耐烦地说,另一只脚也放在了下一层梯级上。

“因为你和那个——那个怪胎走得越来越近,莉莉,我指什麽你心里清楚,在小镇是没有秘密的。”

“佩妮,我们都不是小女孩了。”她说,“是的,你指什麽我很清楚,我在和他谈恋爱。”

“天啊,如果我是你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佩妮伊万斯说话的样子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想过莉莉会主动承认那个‘斯内普家的小杂种’是她的伴儿。但实际上,在莉莉伊万斯十五岁的暑假佩妮从窗口窥见小斯内普像一只讨厌的野猫爬上她们爸爸用来刷漆的梯子的时候,她就隐约有一种坏预感,不管莉莉想去什麽地方,她毫不怀疑他们俩总会碰到一块儿。“我要告诉爸爸妈妈。”

“你真这么想?”

“是的,我这么想。”

“那你帮了我一个忙,我正要告诉他们呢。”

“你发疯了。”

“相反,我格外清醒。”

“他能给你什麽?他能让你过上怎么样的日子啊,莉莉,你这个傻姑娘,蠢笨又天真!”

莉莉没有说话,急促走下楼梯,地板发出死气沉沉的回音。

“爸爸和妈妈不会同意的。莉莉,他能养活你吗,他说了吗,承诺了吗,你要跟他去落后的魔法界过日子吗?”

佩妮冲出了自己的房间,但没有追下楼梯。

“你们做没做不该做的事?莉莉,你站住、站住!”

“佩妮,如果我是你不会好意思说出来的。”她打开门,希望自己的嘲讽不要在声音中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小镇没有秘密,不是吗?”

门马上就关上了。随着一阵脚步声传过来,佩妮听到莉莉走上门廊的木板,走上碎石子铺的走道,大门“吱嘎”一下关上了,她的脚步声消失了。屋里又再次充斥着偶然吹拂进窗槛的声响。

“西弗勒斯。”她来到山毛榉那儿时说话的口气却是轻松的。“你等急了吗。”

她抬起脸,帽儿投下的阴影藏起了脸上的泪痕。

“没有。”他说。

“那走吧,到了你家我们再说。”

“出了什麽事?”

他们沿着河岸走,河水是灰色的,很像雾在弧形天空的另一半,这让斯内普忽然觉察到在这个世界没有什麽自然的东西是纯白的。

“我们走吧。”

“莉莉。”

“怎么了?”

“你怎么了?”他反问道,犹豫了一下,最后坚定地说,“我想你告诉我。”

“为什麽非要告诉你不可呢?”

她的声音微微颤动。

斯内普觉得有点郁闷。“毕业后我们会有个家。”

下坡的青草沙沙扫过他们的脚踝。

“有你喜欢的家具,你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有个孩子——”他的声音又快又轻,就像叹息。

“孩子嗬。”她复述,声音带着悯惜。

“也许不在最舒服的年代。”他说,不确定应该说下去吗。

“你知道我们会处在哪个年代吗?”她问。他觉得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是在询问他。

“无论如何它还没到来。”

斯内普转过头看着她,发现她早在看着他,她的目光直刺他的眼睛深处,仿佛穿透了他的脸庞,在向寄生在他脑中的未来发问,“西弗勒斯,在餐厅时我提到纯血俱乐部时你为什麽那样痛苦呢。”不远处煤烟色的烟囱监督着这片街巷的同时也矗立在天际镇静地凝视着他们。他咀嚼回味着在莉莉伊万斯口中他的痛苦,停下了脚步。

“我想......也许我不理解一些东西。不止学校内的拉帮结派...”他勉强说,发现莉莉的眼神还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他不知道还有什麽可说的,他脑中真实的话几乎掏尽了,理净了,只能扯谎了。

“还有对人的责任,我总是忽视这一点。”

我是在忏悔吗?斯内普想,我还要对谁负责呢?他对此困惑不解,但他已经感到没有勇气挑起悲剧。他已经习惯招认一切,而这一点,莉莉伊万斯十分清楚。

“那西弗勒斯,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呢?都没有,该怎么办?”

“什麽没有了,莉莉?”

“家。”

她回答的声音如此粗暴,令斯内普不由觉得从心至胃的部分被人剜去一块。

“我以为——”他谨慎地开口说道,看着她的黑眼珠就像甲虫一样反照出晦暗的光。

“没错、没错,我愿意,但只有我愿意是不够的。”自她那麽轻易打断了他的话,她心里那种蔑意就又死灰复燃了,“别人只看到了我愿意,你要做些什麽证明你也同样愿意。西弗勒斯,以后会发生什麽我不害怕,只要你心里肯说‘是的’,你就应该说‘是的’,你有自己的权利,不需要诉诸我的想法。你知道,你坚定不移地站在这一边,设若有阻碍,我也是愿意和你磊落的在一起的。”

她把脸侧向另一边,在昏黄的光线里,可以明显地看见有条乌黑霉烂的运河钻入街巷的体腔:这就是孕育边界的地方。

“你会怎么做?”她问,“所有人都不赞同我们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有一瞬间斯内普阴郁地想,那就带她走,带她离开不赞同他们的狭隘的土地,带她藏起来,但他知道莉莉伊万斯不期望听到这个答案,她在这一方面比他顽强。

“我会帮助你。”过了一会儿,斯内普加以补充,“我会斗争下去。”

“为了我?”

“我自己。”

她凝视着他,唇边的紧张松弛下来。

“你的十七岁生日过了,对吗?西弗勒斯。”一丝微笑使她那两只在审问似的眼睛变得热烈起来。

“是的。”他佯装随意地回答,内心因为某种预感几乎要颤抖起来。

“我也是。”

“我知道。”他的话押在她的音尾。

“邀请我去你家,我会的——我不知道我该怎麽说,我会的,西弗勒斯。”

“莉莉......”他呢喃着,把她拉到自己胸前。“你什麽也不用说。”他轻轻摘下她的帽,她没有拒绝。她深红的长发涌过他的指尖,留下淡淡的幽香。当她的嘴唇迎着他时,他的欲望骤然骚动起来,她伏在他的耳畔,手指非常轻柔地抚触他的侧颊,“去做为一个男人邀请我。”

当他们抬起头,眼神紧紧拥抱在一块,映照出了彼此羞红的双颊,她听到他说是的,声音低得仿佛某种频率,然后他吻了她的耳朵,邀请了她,热血在她耳中轰隆作响;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肌肤的震颤迅速传遍了她的全身,她挣开他的怀抱扭身跑下山坡,他随之跟在后面。

哈哈哈,某聊天软件里的图,怎么都这么沙雕

因为原件不符合逻辑与角色性情我需要自行弥补中心外环的各个元素。这对我太难了,比起浪漫的爱情小说我还是更适合写推理

最近审查很严格(就像以前不严格似的),带点欲望的色彩就要迫我走外链,我宁愿多走几道程序走链接也不愿意改下流的词眼,那会破坏整体的协调性。

为什麽最近玩物丧志产量极低(以前也不高),我认为这需要采访一下我的“室友”先生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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