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猫子的推荐LOFTER(乐乎)

本来是想写:我为神明,但不必唤我神明。不过感觉对于温迪和荧而言这句话不必宣之于口

温迪生日快乐,耶耶!

一些记忆操作

大概就是发生了一点这样那样的事情,现在温迪的记忆突然停留在了刚成神的时候

两千年前温迪的性格和现在应该是不太一样的,魈对待他的态度应该也会随之稍有差别,所以基于对他们本身的理解做了一个比较有区别的呈现,希望大家多包涵nia

有一点私设

————————————

初时戴冠的风之神行走在风雪喧嚣的蒙德大地之上。

他看见战乱之后,在残墟间步履蹒跚的人类。

白茫茫的冰风在他眼帘之前模糊出一片朦胧的白幕,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等到再睁眼时,面前的人间似乎已经换了一番天地。

1.

魈敏锐地注意...

魈敏锐地注意到,从睡眠之中苏醒的温迪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打量四周,最后有些迷茫地看向魈:“请问…你是哪位?”

魈眉心一跳:“你不记得我了?”

他昨夜隐隐觉得天象有异,本来以为是妖邪作祟,把璃月里里外外巡了好几遍才勉强安心,以为异象已平,便也没对温迪一反常态早早犯困就寝的事情有所怀疑。

如今看来,异象并非妖邪作乱,而是作用在他身上了。

“你看起来有些熟悉,”温迪眯了一下眼睛,“我们见过吗?”

“你…”

魈皱着眉头望着他,想把手搭上他的手腕,在将要碰到他时反应了过来,又缩了回去:“手腕,能给我吗?”

温迪伸出手腕,看着他轻轻把手指搭在自己的脉搏处停了须臾。

“身体无碍,但神识似乎出了一点问题,”陌生又熟悉的俊美少年用沉而缓的声音说,“你如今的记忆…应该停在了数千年前。”

温迪用审视的目光回望着他,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实性。

他只是一个晃眼,就身处一片陌生之地,很难不怀疑是某种力量为他营造出的幻觉。

“蒙德的风雪还没散尽,人类也还没有重建他们的家园,”温迪摁着额头喃喃自语,“你却说我的记忆停在了千年之前…”

魈并不熟知蒙德的历史,但依据他的话,蒙德风雪未消,战乱初平,大约也能猜出这是他刚成神不久的事情。

“是,你说的这些,都已经是陈年旧事。”

“那现在的蒙德,是什么样子?”

他清碧色的眼睛里含着一抹隐隐约约的期待与忐忑。

那是魈从未见过的眼神,他所认识的温迪从初识开始,就是游刃有余的。

他的眼神里有过灵动的狡黠,有过干净的温柔,有过纯粹的快活,也有过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埋怨,却唯独没有过这样的忐忑。

他的记忆倒退回的节点太过微妙,是一切结束之后,也是一切开始之前。

失去友人的悲伤还未淡去,身后还有一整个不知去路如何的他要守护的国家。

未来在他失去的记忆里被定下,尚且稚嫩的风之神无法不忐忑,似乎也有些害怕面对自己未能守护好蒙德的结局。

“很好,”魈回想起他曾经拉着自己漫步在那座悠闲小城之中的情景,“那里的百姓…都很幸福。”

“这样吗…”

温迪轻轻弯了一下嘴角。

“也是,换上了吟游诗人的衣服,大概就意味着我已经做完了蒙德需要我做的事情,”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现在的我…应该只是一个在尘世之间游历的吟游诗人?”

“是。”

“真好啊,”他看向窗外的远方,“那我一定也好好地看过这个世界了吧。”

现在的温迪让魈觉得有些无措。

尽管已经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温迪仍然会不知不觉地陷入长久沉默。

或许是在怀念他逝去的挚友,又或许是在彷徨自己究竟应该用何种姿态面对这骤然改天换地的世界。

但毫无疑问地,他的神情里笼着一层迷蒙的伤感,这让魈的心中升起一种近乎迫切的渴望。

他希望在倾泻月光之下自由歌唱的、在广邈山海之中轻快漫步的吟游诗人可以重新拾回见证过无垠世界后更加纯粹真挚的笑容。

“你…想去如今的蒙德看看吗?”

———

离开望舒客栈,一路北上,东行两日过石门,就到了蒙德。

魈抛弃了来去如风的行路习惯,和温迪一起像普通旅人一样从璃月去往蒙德。

几天相处之间,他对自己各种习惯的熟知都让原本还心有疑窦的温迪更加确认,他们确实相识许久。

“你说你是镇守璃月的护法夜叉,这样离开没问题吗?”

“我已在璃月各地设下禁制,以防妖邪作祟,大约能支撑半月,不会有问题。”

温迪没有再说话。

他嗅见风间弥漫的青草与花木的香味,看到温暖翠绿的蒙德大地。

晶蝶停在他的帽子上,阳光洒落在他的手心里。

如春天般的暖意攀上他的肌肤,让他几乎止不住战栗。

魈也沉默下来,他微微侧脸,望见温迪潋滟水波的瞳孔和微红的眼角。

风之神睁大了眼睛,近乎贪婪地将面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冰雪消融,暖和的季风温柔地流泻在树间。

“这是,”缄默许久,魈听见他有些哽咽的声音:“这是…蒙德。”

生机与春意越过千年断裂的记忆重现。

战乱与压抑滋生出的希冀向往再也不只是风暴中微弱的残烛,它肆意蓬勃地迎着阳光,如此鲜活地铺陈在他的眼前。

蓝天与飞鸟,草地与和风。

这是两千年后的蒙德,是他和昔日友人们向往的蒙德。

“是,”魈说,“是因你才得以生机盎然的蒙德。”

他们先在风起地停留,温迪在河流边坐下,把手浸泡在凉爽的水里。

他已经忘记了很多事,但招小动物喜欢的特质倒是还在,有几只正在游水的鸭子划了过来,用脑壳蹭他的手心。

温迪有些新奇地抬起手,去摸它们油光水滑的脑袋。

魈蜷膝坐在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抬起手帮他摘掉帽子上的树叶。

相处近千年的习惯深刻地融进骨血,谁都没有意识到如此亲昵的动作有什么不对,仿佛只是像以前某个悠闲的午后,他们在风起地度过的一个偷得半日闲暇的下午。

直到魈的手有些忘情地流连到他的发间,他们才后知后觉地一起愣住。

“抱歉。”少年仙人收回了手。

“没关系,”温迪冲他笑了笑,“你能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你曾用笛声救过深陷恶魇的我,”魈的神情告诉温迪,他在此时陷入了温柔的回忆,“安顿好蒙德之后,你常在七国间游历,因与帝君是多年好友,加之蒙德毗邻璃月,故而常常造访,我们是在此期间熟识的。”

“唔,我和你们的岩之神是好朋友…所以我们是因为经常三个人一起聚会熟悉起来的?”

“不是,”魈的脸蓦地有些发红,“你我是…私下相交,起初帝君并不知情。”

“私下?”

温迪看起来似乎很好奇被自己忘记的生活,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探寻。

魈停顿了一下,道:“你从那时起,就很喜欢流连山原碧野之间,兴之所至,便会停下演奏,乐声动听,我多次驻足不去,我们就…”

少年诗者的眼角飞扬起来,他微微睁大双目,像是惊喜,又像是感动:“你很喜欢我演奏的音乐吗?”

“…嗯,”魈的目光闪躲了一瞬,最后又顶着赧然回过来直视他的眼睛,“你是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

最后他们进了蒙德城。

此时是最为悠闲的午后三点左右,一部分人已经从午觉之中醒来,他们有的开始忙碌,有的则正在到处闲聊。

魈毕竟是镇守璃月的夜叉,即便偶尔被温迪拉着过来玩过几次,对这座小城仍然有些不熟悉,而现在的风神本尊就更别提了。

数千年前,这里只是一片荒芜,哪有一点这样欣欣向荣的影子。

“我们随便逛一逛就好了,”温迪好奇地四处打量,“这里每天都像这样热闹吗?”

“我来的次数不多,”魈抬手把他往自己身侧轻轻一拉,躲开喷泉里喷出的水花,“但每一次来时所见,的确都是如此祥和。”

他顿了顿,有些感慨地补了一句:“即便没有统治者,蒙德人也在按他们自己的选择井然有序地生活,这是你带给他们的自由。”

“我带给他们的…自由。”

温迪咀嚼着这两个字,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奔跑的小女孩。

“真对不起,小妹妹,”他连忙蹲下来查看孩子的状况,“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没有,先生,”小女孩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从竹篮里拿出一个苹果送给他,“不用放在心上,祝您今日愉快。”

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温迪拿着那个苹果,脸上有还未消融的暖意与一些…

魈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敢相信有一日自己会看到他的脸上出现要用受宠若惊来形容的表情。

“被人撞倒,却不在意,还反过来给把自己撞倒的人送苹果,”他目光颤动地摩挲了一下那颗红色的苹果,“现在的蒙德人…像是把生活过成了诗歌。”

被撞到不是出门走霉运,不是平白无妄之烦恼,而是诗一般的邂逅。

这就是蒙德人的生命底色,是巴巴托斯在这千年来给蒙德人带来的生命底色。

他们一路漫无目的地散步,走到大广场上的时候,那里停着很多鸽子。

温迪仍然在思考自己带给蒙德人的究竟是怎样的自由,他看着热闹又安和的一切,却迟迟不知该如何定论。

或许这个命题一开始提得并不准确。

或许他们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就已经够了。

他边这么想着,边看着魈从卖饲料的小孩手里接过两袋麦粒。

温迪的手里还很珍惜地捧着那颗苹果,魈的眼尾不自觉地染上几分笑意,他把两袋麦粒都拿在手上,对诗人说:“不吃吗,你往常最爱这个。”

温迪低下眼看了看那颗又红又大的苹果,咬了一口。

他不意外自己为什么会爱吃这东西了。

魈替他拿着那两袋麦粒,等着他满足地啃完那颗苹果,才递了一袋给他。

温迪把一些麦粒倒在手心里,还没撒出去就引了一堆鸽子扑棱着翅膀冲过来往他手上挤。

“哎!”

他叫了一声,从鸽子群中间探出个脑袋看魈:“他们以前也这么热情吗?”

魈学着小孩子的样子把麦粒撒在地上,给没挤进去的鸽子吃,闻言偏过头对他笑了笑:“他们喜欢你。”

“真是甜蜜的烦恼。”

路过的吟游诗人看见这一幕,乐得打趣了一声。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鸽子们,温迪望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麦粒袋子,无奈地笑了笑。

“我平时还会带你去哪里,你能都带我看一看吗?”

“自然。”

魈带着试探把手掌伸了过去。

“你想和我牵手一起走吗?”温迪歪过脑袋。

他的神情里并没有往日的狡黠揶揄,只有单纯善意的一点疑问。

“不是,”也正是因此,魈的脸被他不带打趣的真诚发问给弄得更红了,“把手给我,我带你去上面。”

“我以前还是风精灵,没有办法牵朋友的手,有时候不想走散,我就抓着他的辫子。”

“嗯,我记得。”

“这里的风和景色真好,能…”

“看清整个蒙德城。”

温迪坐在广场巨大风神像的手心里,双腿垂下,在高处的风中惬意地摇晃。

他闻言有些意外地回头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魈:“我们的关系看起来似乎比我目前的判断还要好。”

魈抿了抿唇:“我们很熟悉。”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年轻的风神说道,“在这里闲逛之后,你怎么评价巴巴托斯带给这座城的自由呢?”

魈沉吟须臾,道:“就像我最开始说的一样,你带给他们的,是可以选择自己如何生活的自由…”

蒙德人选择了自己要如何生活,选择了自己生活的城市应该是什么样子,也选择了他们要如何对待他们并不统治的统治者。

他们用诗歌一样的语言赞颂他们的神明,用诗歌一样的态度去过这位神明带给他们的生活。

“这样的自由,是世间最可贵的,”魈温柔地按住他的肩膀,“如今蒙德,可是你与昔日友人愿想的样子?”

“是,”温迪轻声说,“是我们在战火缭乱之中,当作希望的样子。”

“走吧,”魈把手伸给他,“还有最后一处。”

最后他们来到了摘星崖。

那里立着一个小小的石碑,温迪跪坐在它面前,抬起手抚摸着石面,眼眶微微地红了起来。

“你先前来这里,有时沉默许久,有时弹琴吟诗,”魈温暖的指腹贴在他的眼角边,拭去了滑落的泪珠,“却从没落过泪。”

“谢谢你最后才带我来这里,”温迪碰了一下他的手背,按了按有些红的鼻头,“虽然我可能已经…在这儿和他说过很多关于蒙德的变化了,但至少现在…”

“有些话…再说几遍也不算冗烦,我明白,”魈看着他怀念的眼神,想起了天衡一带荒山上的四块碑,于是他站起身来,“若是想离开了,我就在不远处,唤我一声就好。”

“谢谢,”温迪拉了一下他的手指,回过头露出一个笑,“谢谢你,魈。”

后记关于温迪恢复记忆之后

“哦,除了你制定的绝佳游览路线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温迪从窗子里探出身,趴在站在窗边的魈的肩膀上笑,“仙人哥哥,你好像说了很多平时都不会对着我说的赞美…看不出来你的嘴还挺甜的嘛。”

“平时你知道我心里如何想,何必说出口,”魈有些赧然地别开脸,躲他轻盈的呼吸,“但两千年前的你不认识我,何谈知心,自然要直说出口,才能…”

“才能?”

“才能让你开心…哪怕一点。”

THEEND

《风与诗,精灵与少年》序章·终篇

天理之战后少年重生if线

(主微风与少年,cp/cb向都可,不定时更新,有部分私设世界观)

全文1w4+!温馨刀夹糖剧情流!很治愈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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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发的孩子,伏在大榆树的绿荫里。

阳光动荡着植物脉络的影子,使野雏菊的花香浮起,爬山虎的残枝落尽。小小一处后院,万千生命如潮水涌动呼吸。

牠们在苦难而慈爱的太阳下,重复生长、死亡。

小孩安静地摘掉落在身上的虫豸。她面无表情,先是注视着手中逐渐蔓延的黑影、以及装着蜘蛛尸体的木盒,

——然后,她又淡淡的将视线转到身边当做祭品的蛋糕上。

“你知道,蜘蛛是不吃蛋糕的吧?”

克雷薇:“唔姆!”

粉头发的女孩红了脸:“知…知道啊!”

“不对,这不是重...

“不对,这不是重点!”

她抱起托盘,也没经过白发小孩的同意,不管不顾的坐到她身边来。

“佩露薇莉,你中午又没来吃饭!好生气…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东西怎么行?”

佩露薇莉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挪远了位置。“不想吃,我没胃口。”

克雷薇嘟起嘴。起身气鼓鼓地坐得更近了些。

“上次和上上次你都是这么说的。我不管,你这次可别想打发我!”

佩露薇莉极其敷衍的应了一声。

“哦。”

克雷薇:“……”好气。

落叶与风吹拂着两人小小的脑袋。

看着这个冷淡的家伙依旧心不在焉。她干脆猛的凑到佩露薇莉身边,像只小猫一样扒拉着她,把她抱得紧紧的。

佩露薇莉被她突然这么一扑,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抓住克雷薇的胳膊。

唦——

两个孩子互相搂着,以一个不太美观的姿态双双栽在草地上。

克雷薇:“我不管我不管!你再不去吃午饭,我就这样一直抱着你!”

被压在身下的佩露薇莉:“。”

佩露薇莉缓缓地转动漆黑的眼睛,她看了会儿难得出现的太阳,和太阳底下自己逐渐发黑的手指——接着,她将视线停留在胸口女孩的发旋处。

“让开。”

佩露薇莉冷冷地说道。

——她觉得胸口上的家伙脑袋有点重。

克雷薇摇头,脸颊贴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发丝的尾梢还扫到了她的脸上,不停的晃悠。

“我才不要。”

佩露薇莉:“……”

好烦。

叹了一口气后,佩露薇莉试图用肘部把克雷薇推开。可惜了,她中午好几天没吃饭,有些低血糖,还真推不开这家伙。

佩露薇莉只好麻木地躺平在草地上。

“你应该知道,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吧?”

不一样的的眼睛、不一样的头发,以及那双会「变色」的手。

克雷薇没乱动了:“知道啊,怎么啦?”

佩露薇莉强行把胸口上的粉脑袋掰正了方向,然后,她在女孩的眼前晃了晃手指。

——那双手的颜色还在变黑。

“我不需要吃饭。你看,我是个怪物。”

她手背怪异的纹路一直在变化形状。

克雷薇没说话。

看着女孩发呆的表情,佩露薇莉轻笑了声

——是觉得这个冒失的家伙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还是单纯的觉得这种表情很有趣?……她不知道为什么想笑。

可能两者皆有。

“我的身上有诅咒,靠近的人会变得不幸。小蜘蛛就是这样死的,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才怪。

佩露薇莉表情平淡:诅咒只会让她在某些时刻疼得要命。不过,当黑色蔓延到全身的时候,她说不定真的会变成个没有理智的怪物。

然而身上的女孩还是没动。

难不成是吓呆了?

佩露薇莉皱起眉头,她拍了一下克雷薇的头。

“噗!噗——哈哈哈哈哈!”

女孩伏在她肚子上快乐的笑着。笑的不优雅、笑得很灿烂,那人小腿高高翘起,甚至还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佩露薇莉~佩佩~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了!你已经饿啦~”

她的笑声软软,像是肢体上盛开的柔灯铃的花儿、在光下伸展的蓝紫色的瓣儿。

“你才不是什么怪物呢,你也和我一样是个小孩呀~”

“……”

佩露薇莉小声的说道:“我和你们就是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女孩抬起脑袋,她嫩绿色的眼睛倒映着生长的草芽,明晃晃,脆生生,闯入佩露薇莉无光的眼眸里。

她腾出一只手握住佩露薇莉的指尖。

“离得远的时候我没看出来,现在能看清楚了。佩佩,原来你的手一直在抖。”

“看嘛,手都饿的在发颤了。你明明和我们一样,饿的时候会难受,痛的时候会流泪——你也是需要被照顾的。”

“……”佩露薇莉默默别过脸:

只是诅咒发作了而已。

笨,怎么会想到是饿的?

蓝白色的天像是没有皱痕的纸,画了几飘白痕。

最终,她手背碰了碰女孩的脸:

“起来吧。我要吃饭了。”

“……唉?什么?”

女孩没反应过来。

佩露薇莉面无表情:“你再不让开,我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克雷薇:(′.`)

“对不起嘛……”

**

诅咒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很酸,很痛,如同针尖啮嚼手指、烙铁灼烧肌肤,全都毒虫似的蔓延每处神经。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触碰餐具、咀嚼食物都成为了一种酷刑。

佩露薇莉有过几天不吃午饭的经历。不仅因为是她痛的没有胃口,更重要的原因是——低血糖带来的头晕目眩,可以减轻她剧烈的灼烧感。

可惜,某个笨蛋不明白。

最近些日子,那家伙不知道是来了什么兴致,总是软磨硬泡地硬拉着她一起去吃饭。

手痛就拿勺子喂,嘴痛就煮稀饭灌——那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她多吃点,难道是把她当成了婴儿吗?

还有,为什么要叫她「佩佩」?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正常的称呼?为什么这么亲昵?

真是搞不懂……

佩露薇莉有些气闷。

就比如现在,这个笨蛋正拿着块蛋糕在她面前晃啊晃。

“佩佩,你又不是蜘蛛,为什么不喜欢吃蛋糕?”

毛茸茸的粉色脑袋凑到她面前。

佩露薇莉沉思。

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是因为痛得没有食欲?

不……说了只会变本加厉。克雷薇一定会凭着不吃东西就变得更难受的借口,给自己灌小米粥。

没完没了。随便编个借口搪塞一下吧。

佩露薇莉偏过头:“我以前被一只奇怪的蜘蛛咬过。”

克雷薇:“唉?”

佩露薇莉心虚地盯地上的砖缝:

“然后我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总之……变得更像蜘蛛。”

克雷薇顺着佩露薇莉的视线看向地面——刚好那里有一只小虫子。

!!

克雷薇惊讶捂嘴:

难怪不喜欢吃蛋糕和小米粥,一吃就发颤,原来她是蜘蛛精!

她喜欢吃虫子!

佩露薇莉还在看地面:“我知道这很荒谬,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

可以用诅咒的力量造蜘蛛丝出来。

但她觉得这借口找得实在可笑,于是忍不住斜瞟着偷偷看克雷薇。

——然后就看到女孩慈祥而和蔼的目光。

佩露薇莉表情僵硬:这是信了还是没信?

“怪不得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吃饭,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我理解的。”

女孩意味深长的点头:“我非常理解。”

“我其实……”

“不用多解释啦,原来你一直这么辛苦,是我误会你了。放心,我是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克雷薇把手搭在她肩上:“你的确和我们不一样呀,不爱吃饭也很正常,我明白的。”

佩露薇莉:

不,你不明白。

不过,这下克雷薇应该不会拉她过去吃饭了。

佩露薇莉淡漠地想:也就再没有借口来找自己「交朋友」……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壁炉之家」该有的样子。

外面的孩子可以长大,唯独这里的孩子不可以,因为他们都是耗材,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莫名其妙的死去。

长不大的朋友,交了又有什么意义?

……

于是第二天,大榆树下。

当佩露薇莉从草坪上醒来时,她又看到了那个毛茸茸的粉脑袋,以及——

这个家伙手里的蝉蛹、毛毛虫、蚂蚁、还有只甲壳虫。

“佩佩!你醒啦?快过来吃午饭!在桌子那边,给你准备了蝴蝶的!”

女孩的呆毛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佩露薇莉:……

啧。

笨,克雷薇。

*

诅咒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指尖由正常的肉色转化成煤黑,怪异的纹路在掌心之间交错成十字,从掌心蔓延到手腕,然后再伸向肘部。

情绪越是激动、「力量」越是滥用,黑色便蔓延的越快。再然后,便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

没人清楚黑色布满全身的时候,人会变成什么东西。也许是怪物?也许是野兽?

佩露薇莉不知道。

牠们不冷淡,不偏袒,平等的关照着庭院里所有挣扎的卑微生命。

而院子里的植物和虫子每年都会变一次。

「春夏」先把土地用绿色缀起,「秋冬」再把土地用惨白掩埋。

四季流转,死死生生,屡见不鲜。

——可即使春夏秋冬,生死轮回。新的植物仍然向光而长,新的虫豸仍然奔赴远方,所有尊严的头颅永远蔑视死亡。

只有围墙上的砖瓦无闻的闪烁着。

在结束某次实战演练后,佩露薇莉照常地坐在老榆树下面。

而这次,她手中多了个饭盒。

但她没有打开它,只是盯着自己煤黑的手发愣。

她仿佛在等一个人。

很快,随着木剑扫开草丛的声音,一道斜长的影子遮了过来。

“啊……佩佩,让你久等了,抱歉呀。”

她扎着白色飘带,便于行动的衣服上戴着柔灯铃的别针;她很纤瘦,声音柔软,绿色的眼睛像是即将蒸发的晨珠。

——她现在一瘸一拐,手臂、大腿、脸无一不布满了鞭痕和刀伤,如同一朵即将萎掉的花。

然而及腰的粉色长发,又将这道影子其显得没那么飘渺。

佩露薇莉主动起身,把她搂着扶到树根上坐下。

“我不期待你来这里,克雷薇。”

漆黑的眼睛注视着怀里还在喘气的女孩,它的主人仿佛没什么情绪。

“你刚从禁闭室里放出来,现在应该呆在房间里休息——而不是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

“嗯嗯。”

克雷薇不仅没有被冷漠的语气吓到,还在她怀里惬意地眯了眯眼睛,脸颊一蹭一蹭的。发丝随着风晃悠悠、轻飘飘。

“佩佩,不要生气嘛……咳,这又不是第一次,我一向好的很快的。”

像只猫。

“况且……我要是不来,佩佩肯定又不好好吃饭。”

女孩的眼睛颇为玩味地转向佩露薇莉手中还未开封的盒饭。

“瞧,我说的对不对呀~”

佩露薇莉把她轻轻推开。

“……我不喜欢吃蛋糕,所以把它留着而已。倒是你——「母亲」不给你留吃的,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要?”

克雷薇见被推开,有些气鼓鼓,她嘟起嘴:“不要小看我啊!就算她不给我吃的,我也能自己做!小院子里有胡萝卜有浆果还有马蛇菜,我能吃的很好!”

佩露薇莉用饭盒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就是想不连累她么,

拐弯抹角。

“快吃,不要浪费了。”

饭盒打开,散发着阵阵诱人的甜香,里面是几块精致的草莓奶油蛋糕。

克雷薇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没有辜负她的好意,靠在佩露薇莉的身旁吃了起来。

女孩的头发随意的被风拂着,粉色带着太阳照射的透明,搭在肩上很蓬松,很温暖。

佩露薇莉绕了一下飘在鼻尖的发丝。

吧唧吧唧的吞咽声,奶油糊的满嘴都是,完全没有平时的那种淑女模样……还说自己能吃的很好。

笨。

果然,这个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很奇怪。

在几年前,克雷薇得知了「壁炉之家」的真相后,的确是消沉了几天,但仅仅是一个星期,她又回到了以前的那副模样:

总是在帮助其他的孩子,总是在教他们剑术,总是在教他们唱歌……

她应该很清楚,这些孩子以后可能会成为她的敌人,甚至要了她的命。

就算是为了打好关系,更好的展开逃跑计划,也应该去选择有天赋的孩子「交朋友」。

为什么要去管那些长不大的小孩?

明明自己都有可能活不过明天,明明自己被亲生母亲辱骂、虐待,明明几十次的逃跑计划皆已失败告终。

——为什么她还总是在笑?

是装的,还是疯了?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观察的结论依旧为空,佩露薇莉还是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啧,比她的母亲还要难懂。

漆黑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打量克雷薇的侧脸。

阳光从榆树上投下的斑驳碎影,让这人的脸有些朦朦胧胧的。

“?佩佩,你在想什么?”

那张被蛋糕塞得鼓鼓的脸转了过来,像仓鼠,声音含糊不清。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唔姆?”

克雷薇把饭盒放在地上,“开始对我感兴趣啦?哼哼~想问什么尽管提,我一定知无不言。”

佩露薇莉安静的看着她。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说道:

“假如,有一个小女孩……”

“她从小生活在火焰的枯林,那里没有太阳,只有漫天的死灰,和一轮红黑色的月亮。

“她周围生活着一群即将死去的动物,与一个贪婪的猎人。而她虽然能暂时独善其身,但也在被火焰慢慢侵蚀焚烧。”

她看向自己象征着诅咒的手,很黑,像煤灰。

“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她也会成为猎人。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她会在长大之前,先成为被火焰吞噬理智的怪物。”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理所当然地对身边的一切都不抱有期待。毕竟她的明天一眼就望得到头,她的过去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而她的好朋友,唯一的好朋友……却为了虚无缥缈的枯林边境,一次又一次提前透支自己的命。”

“克雷薇,小女孩该怎么办呢?”

佩露薇莉垂下脑袋。明明是不错的艳阳天,但黑白的头发连同她的皮肤,都在晴朗的光照中显得如此苍白。

克雷薇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诅咒又发作了么?”

佩露薇莉没有否定。

女孩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我明白佩佩的意思。但……好严肃的问题呐,真的不好回答呢。”

克雷薇起身,轻轻吹走了落到佩露薇莉头上的落叶。

“知道吗?其实,我们小院子里的植物不是一成不变的。”

她将自己的鬓发撇在耳上,又朝佩露薇莉轻笑了一下——没再那么苦涩,也不算很轻松。

女孩的视线遥遥地望向墙角边的一簇野生柔灯铃。

“冬天的时候,植物们都会死去。到了春天,它们又再长出来。仔细想想,植物们的一生还挺短暂的。”

克雷薇一瘸一拐走向墙角,佩露薇莉的目光则一直跟随着她瘦弱的背影。

“你看,我最喜欢的柔灯铃。”

克雷薇指了指那簇花。

——说实话,那簇柔灯铃并不好看,很贫瘠,很矮小,而且倒霉的生在了背光的围墙边。爬山虎的须卷上了它的茎,密密麻麻的折着它的腰枝,缠得多了,就把它压到了地上。

女孩俯下身,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她既不帮忙摘除野蛮的爬山虎,也不帮忙把这株倒伏的植物扶正。

“很不好看,是吧?柔灯铃的花期很短,它偏偏又生在这种地方。要与周围的小虫们斗争,与贪婪的爬山虎斗争……没有阳光,没有尖刺,它这短短一年的一生,很倒霉呀。”

佩露薇莉没说话,她明白女孩的意思,但她不喜欢这个比喻。

“不必为柔灯铃难过,佩佩——柔灯铃即使倒伏在地上,可它依旧开着花呐。”

克雷薇柔软的笑了起来,她背起手,在原地转了一个轻快的小圈。

“小院子里面有很多植物,窝瓜、大菽茨、金荷叶……都是不起眼的杂草。没人管他们,它们自己硬生生的长出来。”

“它们会开花,开很多很多的花。可园丁们遇到了总是想连根拔起,孩子们遇到了总想掐头折下。人们是不把它们当花的。”

女孩逆着灿烂的太阳,头发如金色的麦穗飘荡,她看起来又不脆弱了,昂扬的声音仿佛是在歌唱。

“可无论日子再怎么艰难、头顶的花再怎么被人折去,它们任风吹,任阳晒;不被浇水,不被施肥。它们还是要继续生长——”

“不是因为它们看不见自己的苦难、不是因为它们看不见饥饿与死亡……”

克雷薇弯了弯眉毛,她把手递给佩露薇莉。

“——只是因为我们还存在于这世上,我们还爱着所处的每一寸阳光。”

“花儿即使在生的路上死去,目光也永远向着太阳,头颅也永远蔑视死亡。所以,你应该开心些呀……”

佩露薇莉没有动身,只是攥紧她的手。

“我和你不一样,克雷薇。”

她并没有多热爱这样的日子,她也没有什么坚定的理想,她的心是一块冰,冷漠且自私,毕竟她的未来早已板上钉钉。

——一滩正被火烧的死水,不值得期待的。

“笨!佩露薇莉!”

克雷薇抡直了胳膊,想强行把坐在地上的少年拽起来,力道用的很大,几乎是搂着的。

——结果一个不留神儿,她把自己的伤口给崩开了。

“痛痛痛痛痛——哎呀!佩佩麻烦麻烦扶我一下!”少女疼得龇牙咧嘴。

正打算听长篇大论的佩露薇莉:→_→

……身体不好,还逞什么英雄。

佩露薇莉无语的反手扶住她,搂着这个马虎大意的伤患走向「壁炉之家」。

“谁笨?”

“唉唉唉佩佩慢一点!我笨我笨!”

真是搞不懂她。

诅咒发作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

小时候也许会觉得很痛苦,但长大了,也就习惯了,现在的佩露薇莉更多的是冰冷,更多的是麻木。

毕竟,如果不把自己的心给封起来,感情上的波动是会加剧诅咒的蔓延的。

但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她以后也许能活着,然后在「母亲」的要求下,被迫使用「诅咒」杀人,然后再死去。

她也许会提前死亡,在被火焰烧灼的「诅咒」中,痛苦的结束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

这么来看,真是倒霉啊……

但好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家伙。

佩露薇莉垂眼给身旁的人抹酒精。

“好痛!佩佩你轻一点嘛!”

然而佩露薇莉没有听她的,只是换个容易观察的角度,把勒在女孩肉里的铁丝拨了出来。

“嘶——”

女孩打了个冷战,泛出了生理性的泪花。

“知道痛,还敢明面去顶撞「母亲」。”

佩露薇莉放下手中的镊子:

“又不长记性。”

克雷薇抹了抹眼角,鼓鼓囊囊的抱怨着:“某人还不是一样。都说了别来,还是要偷偷跑到禁闭室里,也不怕被「母亲」发现……”

“嗯?”

佩露薇莉加重了绑绷带的力道。

“痛痛痛!我错了轻点轻点——”

——

此刻还是夜晚,禁闭室的房间很空旷,地面只有一卷草席,还有一扇薄薄的玻璃花窗。

朦胧的星星混着月的光,一起洒在彩色的透明图案上。

花窗上那些太阳的雕刻、花朵的雕刻、神明的雕刻,影影绰绰,如同一匹彩色的布,盖在女孩苍白而脆弱的脸上。

但那女孩看起来却格外的精神。

“伤口包扎好啦~谢谢佩佩~”

克雷薇轻巧地从窗台上跃下,把地上唯一的装饰品——那卷草席整理铺开。

佩露薇莉皱了皱眉头。

“……我去我的房间里给你拿床被子。”

女孩转过头,颇为神秘的笑了一下。

“不要小瞧我,看好了——”

她走到墙角边的地砖,指尖顺着地砖的缝隙,小心翼翼的掀开,露出一个黑黑的洞——里面竟然藏了一床被子和几个水果。

克雷薇骄傲的扬起她的下巴,粉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

“作为这里最忠实的的常客,我怎么会没有准备呢?平日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我闲着没事干,可是一直在挖洞的!”

她从那不大的洞口里拿出苹果和泡泡橘。

“可惜啦,没办法好好的招待你。唔姆……香蕉你爱吃吗?”

女孩拿出一根香蕉,在她眼前晃了晃。

“……”唉。

佩露薇莉跳下窗台,接过她递来的香蕉。

剥开香蕉鲜黄的外皮,咬上它的内芯,味道很甜,很软糯。

真稀奇,居然很新鲜。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水果弄进来的。

佩露薇莉安静地吃着香蕉。

但是,如果克雷薇能够少一点为那些失踪的孩子仗义执言,少一点为那些任务失败的孩子据理力争,又何必天天被关在这个屋子里来呢。

还挖洞……亏能想的出来,她又不是仓鼠,她还是个人。

“佩佩,你看起心情不好,诅咒发作了?”

毛茸茸的粉脑袋又开始晃悠,女孩凑到她面前。

“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晚上很凉,对你身体不好。”

佩露薇莉看着她。

这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因为她心情才不好的。

“克雷薇,有件事情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佩露薇莉注视女孩翠绿色的瞳孔。

“今天的你很反常。我承认,那个被打了药的孩子是个很好的借口,但证据不够、远远不够。”

“所以——你为什么要主动去招惹「母亲」?”

女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瞒不过佩佩。”

她铺好了床,然后邀请佩露薇莉坐到她边上。

“还记得吗?两周前,我曾经逃出过一次。”

“记得,之后你又被抓了回来。”

克雷薇靠近了点,凑在少年的耳朵边上,仿佛是在讲悄悄话。

“我是故意被抓回来的,目的是为了用留影机记录证据。”

“在那一天,我逃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好心的记者先生。他同情孩子们的遭遇,答应帮忙曝光「壁炉之家」。我前天出去,就是为了给他送照片。”

“……”佩露薇莉拽住她的手腕。

“所以,你主动招惹「母亲」,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把视线集中于枫丹周边住民的动向。”

“嗯……”

克雷薇的下颚抵在她的肩上。

“「母亲」很谨慎,我连续几次的出逃,不仅让她加重了对我的「惩罚」,还会让她开始警惕周边的住民。”

“我必须做点什么,来干扰「母亲」的判断,让她产生错觉。比如……”

女孩眼睛半阖着,睫毛像是安静的蝴蝶。

“——因为克雷薇几次出逃,没有得到救助,所以她开始抛弃自己的理性,歇斯底里的顶撞「母亲」。”

佩露薇莉拽紧身旁人的腕部,语气没有起伏,却几乎是一字一顿:

“克雷薇,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声音不大,却回荡着这又宽又空的囚房。

被质问的女孩,只是难过地笑了一下:

“受伤是会痛的。你一痛,又会不好好吃饭。”

——“我也是怕佩佩受伤的啊。”

「壁炉之家」不允许背叛。

将「壁炉之家」的存在泄露给外人,无疑是最严重的背叛,但凡参与过的人,都将会以最痛苦的方式处以死刑,用来震慑其他的孩子。

佩露薇莉其实清楚克雷薇隐瞒她的理由:这个计划本质上是一场豪赌,生死全系在那位好心人手里。而克雷薇……无非是想着计划暴露之后,自己好一个人承担背叛的风险。

但她不能接受。

如果克雷薇死了…如果诅咒发作了……

自己又该怎么忍受灼烧的痛苦?

自己又该怎么在没有太阳的未来独自活着?

自己又该——

“佩佩,不要那么难过啊。”

克雷薇反手扣住少年逐渐加深的手掌,侧脸向她温柔地贴过来。

“往好处想想,我们现在拥有了灿烂明天的新的契机,我还是有权利去选择未知的未来的……至少,我现在很开心。”

“所以,等以后出去了,我们一起去看至冬的极光吧!”

她抱着佩露薇莉,就像是小时候在这窗台边读故事书一样,亲密无间。

佩露薇莉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拥抱有些发烫。

奇怪,克雷薇没有发烧……

她不太适应,正推开身旁人的时候,却看到了少女的眸子揽着玻璃窗的月亮,揉擦起朦胧而明媚的翠色的光。

很漂亮。

然而,

仅仅三天后,那漂亮的光便碎了。

赌局失败,计划败露,参与者理应受到惩戒。

那一天的傍晚下着大雨,小广场上有个十字的行刑架。

可那漂亮的眼眸的主人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样,站在行刑台上被「母亲」杀死。

她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因为,她只需要站在行刑架边,痛苦地看着曾经帮助过她的那位好心的记者,被母亲一点一点挖掉血/肉、卸掉胳膊,捥//去心脏,血与肠与惨叫在地上流淌。

而至冬的执行官,她的亲生「母亲」,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她那跪在地上的哀求的女儿,只是嫌她碍事,便找了根锁链,栓住克雷薇的手和脚,把她捆在一旁。

“我会施予背叛者最痛苦的惩罚,至于你,所谓的小英雄?呵呵——”

在那女人杀死可怜的记者后,她装模作样的缓缓踱步到克雷薇身边,用少女的脸擦去她沾了血的手。

清理好自己的指尖,女人这才转过身,向行刑台下方的孩子们大声宣布:

“鉴于你是我的亲女儿,我可以放你一马。不过,因为还有不少居心不良的坏孩子在这里,壁炉之家「试炼」的日子得提前了。”

“不!不要母亲!我求求您——”

女人没有理会她,

“那就下个星期开始吧。”

女人轻飘飘地走了。留下孩子、尸//体、和悲凉的哭声。

植物到了能开花的季节,它会不顾一切的拼命绽放。但到了该死去的时候,无论再怎么努力,它也开不出花了。

佩露薇莉在行刑结束后,想给克雷薇递去毛巾和蛋糕,可她没有做到。

——因为少女拒绝了,甚至不让佩露薇莉靠近自己。

漫天的大雨盖在血味的广场,水帘遮住了克雷薇的神情,只留下及腰的粉色长发的背影。

但佩露薇莉怎么会听她的呢?在那场暴雨倾盆的夜晚,她悄悄地跟在克雷薇的身后。

还是在小广场,少女哪里都没有去。

她只是俯下腰,在呼啸的风里找着那位好心先生的断臂,然后,又在飞溅的泥水潭里摸索残躯落下的眼睛。

她动作不快,哆哆嗦嗦,地面划走的石头撞击她的膝盖她的脸,前几日养好的伤又开始胀裂,血色晕染腰间的衣料,在雨中很快成了下滴的水。

佩露薇莉沉默着走上前,和女孩一起收拾广场上的尸//体。

好在那位先生不算胖,克雷薇背上他的时候甚至还有富余的力气去拿铁锹。佩露薇莉没依她的,坚持帮她拿。

只是,在这过程中,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话。

她们在这漫无止境的雨里行走,爬坡,然后在泥泞的土里挖坑,埋起一座小坟。

水很冰,冻得让人手指发颤,关节刀刮似的绞痛。而克雷薇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座矮坟边,眼睛一眨不眨。

“回去吧,你累了。”

佩露薇莉平淡的阐述着。

克雷薇僵硬的转过头。

“佩佩,”

“我做错了啊……”

佩露薇莉没说话,手心安慰的抚上克雷薇的背。

终于,这个一直以来总是坚强的微笑着面对命运的女孩,在暴雨里毫无保留的大哭起来。

风压着树的枝干,使它弯折的不能挺起它的叶子。

“呜呜……咳……”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为「母亲」不会对有户籍的公民下手的,我太以为是,我估错了「母亲」在枫丹的权柄,对不起,对不起先生……”

“克雷薇,不要做傻事。”

女孩混着雨水,擦掉沾在脸上的泥巴。

“谢谢你,我明白的……”

“「母亲」留着我的命,是因为她了解我的性格,想看我在绝望中自戕。”

克雷薇站了起来,站的很艰难,身上还淌着血。

“但我不会就这样死去。在下周的「试炼」里,我会努力让决斗的结果达成平局,让更多人活下来。”

“这很难。”

女孩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

“我知道,但很多孩子都信任我,把所有人号召在一起,也不是不能做到。”

“克雷薇,如果你活了下来,你成为了王的话——”

“不可能。”女孩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雨水一直冲刷着佩露薇莉的眼睛。

“……我明白了。”

克雷薇是无法成为王的。或者应该说,自从那位好心先生被「母亲」杀死之后,克雷薇就再也不想活着了。

她那过分的善良不仅让她无法挥刀指向母亲,还让她觉得自己欠了那位先生的一条命。

“我会帮助你,克雷薇。”

长久的沉默后,佩露薇莉如此说道,

诅咒发作的时候,心里会想着什么?

愤怒与悲伤冲毁理智,灼烧的烈火焚毁一切,说真的,这样的情形下,人真的还能想些什么吗?毕竟,所谓的诅咒只是一份力量,而力量则需要有相匹配的意志驾驭。

当人在巨大的悲伤中失去意志的时候,就沦为了力量的奴隶。

而此刻,诅咒正在从手肘向内悄然蔓延。

夕阳,太阳依旧慈悲的暖着天边的云,渲染出玫瑰色的幕布,幕布的前方是一丛一丛的枫丹的雪山,再往前便是挂着雪的皑皑的松林,然后便是……

破碎的屋子,点燃的火,歪斜的染血的铁剑,和草丛里倒下的孩子。

决斗场上只有两个人,在「母亲」的巧妙安排下理所应当的两个人。

“果然啊……”

粉色头发的女孩跌跌撞撞的拿起剑,她将剑锋指向了对面的白发少年。

“佩露薇莉,「母亲」还在看着我们,你必须得杀死我。”

佩露薇莉没有动。

女孩垂着脸难过地笑了笑,她把剑锋划过地面,一瘸一拐地走向对面的人。

乌云从地平线上撑起,刮着的冷风扬起克雷薇长长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像是即将凋谢的柔灯铃。

很快,少女来到了佩露薇莉面前,轻轻搂住了她的脖子。

“这个距离下,我可以刺穿你的心脏。”

她蹭了蹭佩露薇莉的脸。

“不动一动吗?佩佩?”

然而佩露薇莉还是站在那里。

克雷薇苦笑着看着少年的手:

“诅咒又发作了啊……”

“从小你就是这样……诅咒发作的时候会变得迟钝,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天天就坐在那棵大榆树下。”

“正常的时候,你倒是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可一旦诅咒来了,再找你搭话,你的心思就会全写在脸上。”

少女看向佩露薇莉空洞的眼睛。

“最开始给你送蛋糕的时候,你嫌弃我的表情,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但那又怎么样?就算你是蜘蛛精——痛的时候也会流泪的。”

克雷薇温柔的擦拭佩露薇莉湿润的眼角,

“你也是需要照顾的人啊……”

太阳还在落去,玫瑰色的幕布漫上了紫。

最终,少女把剑塞到了佩露薇莉的掌心。

“佩佩,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杀死我,成为这里的王。”

“然后好好活着。”

佩露薇莉动了,她颤颤巍巍的持起那把铁剑,漆黑的眼睛有些无助的失散着焦距。

“克雷薇。”

“嗯。”

“你失约了,你说过以后会一起去看极光。”

“对不起。”

“我原谅你。”

然而,那这句话之后掩盖的情绪是如此悲凉,像是在拨离最重要的东西——少年下了某种义无反顾的决心。

她将剑锋指向克雷薇的心脏。

“不要这么难过,佩露薇莉,我们的人生不应该被视为悲哀——”

少女伸手抓向剑柄。

“每一个在苦难中挣扎着的人,只要还勇敢的活着,那么太阳底下,他们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尊严。”

“所以佩佩,不要接受死亡,你要好好的活着。”

!——

剑刺了过去,无声无息。

从旁人的视角来看,就像是佩露薇莉结束了少女的生命。然而真正握住剑柄,且使用了那股力道的人,是被刺者自己。

直到花谢的最后,那位少女仍然喃喃的说着: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选择的死亡……”

“不是你杀死的我,真的…不怪你的……”

“不要哭……”

太阳最终完全落入了山岗,雨又开始下了。

诅咒的火焰无言的在雨中燃烧呐喊着。

诅咒发作的时候,该如何使用它的力量?

无人知晓这个答案,在克雷薇死去后的一年里,佩露薇莉无数次的想要寻求解决诅咒副作用的办法,可那黑色的印记随着力量的使用,逐渐加深,变黑。

黑色越是蔓延,身体上的痛苦就越是剧烈,也许到蔓延至全身的时候,连理智也会被烧去。

向诅咒寻求力量的办法并不可靠,于是佩露薇莉转而锻炼着自己的体术。

那短短的一年里,她表面服从母亲的安排,力求从这个女人身上学到更多的搏斗技巧,而在无人知晓的背后,她又瞒着「母亲」,彻夜的练习那个女人偶尔展示的手段。

然而实力上的差距仍然是条鸿沟,不够,远远不够。

即使如此,在克雷薇死去的一年后,佩露薇莉还是向母亲发起了挑战。也许是因为心情格外烦躁?又或许那一天正巧是克雷薇的祭日?

佩露薇莉不想深究。

刀光交错,灰尘与碎石在这小小的决斗场中蔓延。那女人的身法极快,即使佩露薇莉做足了准备,手中的剑也被她挑了开。

“笼子里的鸟儿飞不上天,你也一样。”

那女人的嗤笑声在场地中回荡。

佩露薇莉抹了下嘴角涌出的血,她本想低头找剑,却看到了脚下在泥土里匍匐着生长的柔灯铃。

又瘦又小,又黄又矮,还不幸地生长在墙角,永远得不到光照的柔灯铃。

真是倒霉的一生。

〖——可它仍然还开着花呀。〗

佩露薇莉惊讶的睁大眼睛,仿佛从那花儿里看到了白色的裙子、粉色的头发、和那双柔软的翠绿色的眼睛。

小小的透明的手抓住了佩露薇莉的指尖。

〖即使花儿们死亡,也不能看作是悲哀,因为它们的足迹永远向着太阳,它们的头颅永远蔑视着死亡。〗

——〖所以,不用回头,我永远在这里,我永远支持你。〗

那「母亲」尖利的声音还在自顾自地演说着。

佩露薇莉攥紧了自己的手。

是呀,她为什么会害怕。使用诅咒的力量,就算变成怪物了,变成野兽了,那与死亡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来到这里的她早就不怕死了,就算自己在这里燃尽,自己的一生也不能被算作是悲哀啊……起码克雷薇是这么确信的的。

呵,况且有个执行官给自己垫背呢。

血焰燃起,熊熊的烈火不仅烧灼着佩露薇莉的手,也烧灼着决斗场上的「母亲」,诅咒带来的痛苦还是那么强烈,仿佛压迫着脆弱的理智,要把少年带向更黑的深渊。

可佩露薇莉再也不会害怕了。

最终,砖块破碎,地动山移,一把血色镰刀从地脉升起,鲜红的刀光宣告属于赤月王朝新的主人的归来。而它的主人则挥甩着它向遥远的天边刺去。

天空重新归于寂静。

许多年过去后,枫丹的天空依旧湛蓝,太阳平和的照着万千的大地。「壁炉之家」则重新立在太阳所照耀的土地上。

只是这次它换了新的主人,还拥有了一群真正的可以选择自己命运的孩子们。

小院子里的杂草不算很多,它们和家种的树木一起,在那灿烂的光照下快乐的开着花,引来了许多蝴蝶小虫和……三个金色头发的孩子。

小院子里总是充满着欢笑。

而院子里的另外一处则种着一棵大榆树,下面还栽了不少柔灯铃,花儿开的时候蓝紫色连成一片,散发着清淡的幽香。

佩露薇莉,或者说现在的阿蕾奇诺,来到这边的石凳,安静的看着飞舞的蝶和绽开的花。

“很漂亮的花呀,以前这里可没这么多呢。”

声音很稚嫩,混着风吹草的声音,有些朦朦胧胧。

阿蕾奇诺平淡的喝了口红茶。

不小心闯到这里的孩子吗……

那个小孩有着及腰的粉色长发,白色的裙子,还有一双漂亮的翠绿色的眼睛。

风儿混着阳光的味道,依然柔和的吹着,牠动荡起万千草叶的脉络,把野雏菊的芳香浮起,爬山虎的残枝落尽。

生命轮回流转,人们总有遗憾和告白留在过去,总把期盼和希望留给将来,于是人们大步向前,在太阳中拥抱新的一天。

不是因为他们看不见苦难,不是因为他们看不见饥饿与死亡——

是因为,这日子给我们带来了属于灿烂明天的,最可信的音讯。

“好久不见,你长大了呀!佩佩。”

在阳光下,那稚嫩的声音快乐的说道。

[完]

求求给个赞吧!冷门CP真的很需要支持的,赞又不要钱呜呜呜——

彩蛋还有别急着走~

阿喵生日快乐!(肝完了哈哈。。。虽然还是迟了()()帕鲁真好玩!逃跑

给我整笑了,为什么仔细写的没得人看呢——这篇是我的发疯日常,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到温迪我总是扭曲阴暗的爬行……

——温迪中心向,掉马甲,无cp,旁白之神乱入系列,崩人设设定,全文2000字,欢迎观看~

和以往踏入蒙德城,温迪并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倒是蒙德人的脑海里如同播音机般同时响起了一道声音...

倒是蒙德人的脑海里如同播音机般同时响起了一道声音——

温迪和往常一样,再次踏入蒙德城。不知道是半夜风龙废墟的夜风凉爽,还是无意被特瓦林抢走了被子,但总之——他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大抵……是感冒了。

蒙德人眨眨眼睛,确认这声音确实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过,这才把目光放在了一边的温迪身上。

温迪似乎对这些带着探究的目光一无所知,此刻正打着哈欠靠在墙边,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因为着了风寒导致昏昏欲睡。

“啊,好难受。”温迪这么想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辛勤工作的蒙德人,他抿了抿唇,打算趁着大家祷告完再离去……

以为是幻听的蒙德人没有多想,毕竟谁也没有兴趣偷听一个吟游诗人的心声,于是也都不太在意了。

事情的转折是出现在参加每周一回的祷告会上:

……温迪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蒙德人这种跪拜雕像得不到回应的方式有些可悲,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啊,还不如多在脚下放些好酒呢!”他这么吐槽着,面色却无常。似乎自己跪拜自己已经是常事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西风大教堂的牧师芭芭拉露出了一丝不解的表情,就连站在远处的琴都有些奇怪的摇摇脑袋——

蒙德人对于突如其来的声音更是一愣,都如同见鬼般的瞪着温迪。

温迪依旧微眯双眼,故作虔诚般跪在地上祈祷,心里却是——

围在温迪周围的人疑惑的瞪大眼睛,确认温迪没有说话时才惊恐的互相对视。

……似乎所有人都听到了温迪的发疯——

“好想喝苹果酒啊,可惜化身是未成年。近日蒙德听我卖唱的人也不怎么给我买酒了…唔,不如飞进迪卢克姥爷的酒窖猛喝一顿怎么样!?”

“怎么还不结束,嗓子好干好渴,现在变成风逃走不会被人发现吧……”

“啊啊啊要疯了,可恶的巴巴托斯你怎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连累千年后的自己呢……唔,好失落呀。”

蒙德人这回彻底相信这不是恶作剧了。他们依旧跪在地上,可嘴里不再念念有词,而是统一张大嘴巴惊呆的望着温迪。

温迪似乎真的沉溺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又开始无差别的胡思乱想起来:

“下雪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再做祷告了……不如稍微用点神力把龙脊雪山的雪吹回来些?”

“……不行不行,估计蒙德还会成为乱七八糟的!巴巴托斯你在做什么,不要胡思乱想!”

“嗯…不如悄悄告诉琴团长其实做祷告根本没用?唔,那以后再在神像下卖唱岂不是没人看了……不许不许!”

最终是琴不敌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轻轻拍拍手制止了温迪这场因为胡思乱想而险些造成蒙德千年雪灾的危机……

温迪揉了揉发痛的膝盖,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好耶,真不愧是代理团长,棒棒的!希望以后都再也不要让大家祷告了,主要是你们费力祷告我也得不到报酬啊……”

芭芭拉一溜烟的跑到温迪跟前,似乎鼓足勇气轻轻推了推温迪的胳膊,“温迪,你……在说什么?”

温迪回过神来,停止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他疑惑的歪歪脑袋,“我?我没说话啊……”

“啊,芭芭拉小姐很温柔啊,就是如果下次不要强行拉着我跪地上向我自己忏悔就好了~哎……”

听着温迪心里的吐槽,芭芭拉涨红了脸,她低下头在周围人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后退,“对不起温迪!我不应该对你这样做的!”

温迪诧异,随即更加纳闷:“你没对不起我啊!”

实际旁白却是这样说的——

温迪对于芭芭拉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原谅了芭芭拉异常的表现……“芭芭拉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信徒呢。”

芭芭拉的小脸更红了,这次直接红的像个苹果,她捂住脸不敢再去听温迪的心声,于是毫不犹豫跑开了。

“啊,终于结束了,不过大家怎么都在身边不动呢?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新环节?唔……年龄大了都搞不懂大家想什么了……”

或许外人看来这是很荒唐的心声,但对于刚刚知晓温迪其实就是巴巴托斯大人的蒙德人来说,这可不是吐槽……是神明大人的神谕!

温迪莫名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红肿的鼻头时又听到了一阵声响——

他揉了揉太阳穴,正打算偷偷溜走时,却正好和缓缓走来的琴对视……

琴迈开步子的脚一顿,温迪正在按压太阳穴的手也一愣,二人都鬼使神差的对视——

这一瞬间,温迪听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心声——

温迪一拍脑袋,警惕的扫向四周,这才发觉大家都听到了他的心声!哎呀,这可怎么办!恐怕最近都不能在蒙德混了!

彩蛋ooc慎入,感谢

尝试铲一点底特律paro的魈温粮!

仿生人设定,私设有点多且有点混乱,如果可以请多交流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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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仿生人暴动之后,人类付出巨大的代价,勉强赢得了胜利。

所有自我意识觉醒的仿生人都被集中销毁,人类决定谨慎使用科技,将社会生活强行倒退到仿生人被发明之前,并定期清扫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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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开始下雪,WangshuExpress又收到了新的外卖单。天冷路滑,外送的路程又不算近,这一单自然是由魈去送的。

他驾着电动车,半小时后抱着保温箱准确地站在收货地址门前。仅是站在这里就能听见里面震耳欲聋的乐声。

好吵。他并不喜欢。

魈皱着眉按响了门铃。叮咚。

无人回应。他等了等,又多按了几次。

门吱嘎一声打开,伴随清脆的铜铃声。

屋内的暖意袭来,一个过分清秀的少年接过外卖袋,笑着向他道谢。少年身上带着一点点酒气,双颊微微泛红,眼神却清澈温和,毫无醉意。

“呀,下雪了吗?一路辛苦了。”

魈肩上堆的落雪差不多有一个指节高,被少年轻轻拂落。

魈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些,从外套口袋中掏出外卖单和圆珠笔。递过去时鬼使神差地在手里搓了搓,似乎怕笔上余污弄脏少年干净漂亮的手,只可惜效果聊胜于无。

少年低头签字时的动作将本就开了两颗纽扣的衣领撑得更宽了些,魈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那里,接着皱起了眉。少年抬头时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露出来的一点浅青色纹身,笑了起来。

“好看吗?这是我自己设计的。”

魈别开目光,“签好了吗?”

“祝您用餐愉快。”

魈收好单据却没有离开,他手肘微微弯曲着,随时都能在少年关门的瞬间卡住门框。可是他没想到门是在背后合上的,少年猝不及防捉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进房间。

在雪夜跋涉许久之后,魈被屋内的暖意骤然包裹,他缓慢调试了一下视觉,让自己适应明亮的环境。少年眨了眨眼,这让魈很困惑,他不明白无辜和狡黠怎么能存在于同一双瞳孔中,耳边的声音像是掺杂了某种使人顺从的魔法:“来都来了,一起玩啊!人多才热闹嘛!”

魈还没能从这一离奇的转折中回过神,少年风一样转身张开手臂,向同伴们大声宣告:“全体目光向我看齐!让我们欢迎一位新朋友!他是......”少年把魈拉到身前,接着用更欢腾的声音大声道:“一个璃月人!”

“好耶!!!”欢乐的回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两个人拉响了礼花......彩带在屋子里纷飞,璃月人汗流浃背。

少年在一片混乱的喜悦中暗暗戳了戳他,“你叫什么来着?”

局促的璃月外卖员猝不及防来了一点小小的蒙德震撼,老老实实回答道:“......魈。”

紧接着他垂眸,余光扫了扫手心里的外卖回执,上面每一个字母都是堪比印刷的漂亮花体,它们连起来变成一个好听的名字——温迪。

温迪和这屋内清奇的乐声一样,让魈觉得与自己毫无关联。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温迪理应睡在温暖的壁炉前,而他属于冷寂的雪夜。即使如此,他远远看着窗子里透出的亮光,竟然也会生出一点陌生的向往。

进屋落座后,魈才意识到这并非他所想的乱七八糟的聚会,只是一个小女孩在庆祝考试满分罢了。至于他在门口听见的重金属.....纯属于派对主角小艾咪的品味作祟。

毕竟也没人规定小女孩不能喜欢重金属是吧?

名字叫做凯亚的男人给他倒了一杯饮料,看起来像是苹果汁。他说魈看起来不是能喝酒的年纪,魈看了看温迪手中半满的酒杯,说那他大概也不能喝这个?

温迪似乎有点惊讶,他想了想,放下杯子点点头:“嗯,听你的。”

旁边的凯亚一脸见鬼的表情。

“见鬼。”

光线和嘈杂一并消失,屋子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少言的红发男人开门看了一眼,说好像是暴雪压断了电缆。

外面风雪太大,又看不见路,他们说:“哎呀,魈今晚可能要在这里留宿了。”

“好。”

黑暗中凯亚的声音显得意味深长:“我以为你会拒绝,连劝说的措辞都想好了。”

“......”

房间是肯定不够的。

金发姐妹分别带着生日主角小艾咪和小红帽住在两间卧室里,凯亚还有那个少言的红发男人睡在书房,剩下魈和温迪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晚。小艾咪意犹未尽,非要温迪唱歌哄睡,于是温迪站在她房门口唱了两首摇篮曲。回来的时候没站稳,魈眼明手快伸出手臂,用胸膛代替地板接住了他。

“谢谢魈,赞美你的热心。”温迪说。

恰巧经过客厅的凯亚又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木地板嘎吱作响了一阵,房子陷入寂静。被厚玻璃隔开的风雪呼啸声和壁炉里火苗噼啪爆裂的声响共同组成了催眠的白噪音。

沙发上的温迪好像已经睡着了,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在凝视着他。

他睡姿感人,甚至有点可爱。

只是......太刻意。

魈的目光移到他的胸口。刚才还敞着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系得严丝合缝,什么也看不到了。越是这样,那个青色的纹身越是让人在意。

魈识别出它和天理集团的某一个仿生人产品线的标志非常相似。可最初自己那克制的一撇并没有扫全,他不能确定。

除了那个青色的纹路之外,温迪身上没有任何「神之眼」的标签。这说明他仅仅是人类,或者属于那一批“漏网之鱼”。“漏网之鱼”不会完全服从人类的指令,又拥有比人类更强大的躯壳,他们无疑是危险的。虽然官方宣告所有仿生人都已经被销毁了,可官方的说辞从来都不太可信。

然而温迪实在不像个坏家伙,请问有什么机械暴徒会温柔拂落你肩头的雪花,还给你卷薄饼吃呢?何况那个卷饼真的非常好吃!

安全起见,还是要确认一下才好。

魈抱臂侧躺着看着温迪从沙发上滑落了一半的身体,意识到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我只是怕他掉下来,有什么错呢?

他轻巧地站起来,屏息蹲在沙发旁边,手指伸向温迪的衣扣。

并不容易。

这件衬衫应该价格不菲,每一颗纽扣严丝合缝,显然需要一点技巧。魈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精巧的小刀,考虑着直接给他划开算了。然后他又想起钟离先生说过,凡事三思而后行。

于是他三思了一下,可能赔不起,算了。

他把小刀装回去,又开始专心致志忙活,直到温迪茫然地睁开眼睛。

魈和这一双碧绿的眼睛对上时,之前想好的措辞像忽然融进水里,在他脑海中杳无踪迹。他瞬间移开目光,把手指从人家领口上拿下来,看上去有些悻悻然。

温迪欸嘿笑了一声:“你很苦恼啊,要我帮帮你吗?”

“......苦恼?”

“我帮你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理由呢。”

“什么?”

“你喜欢我。”

魈沉默了一会儿,脑中有很多词条清晰而快速地划过。承认,否认,不置可否,转移话题等等。他竟然无法做出选择。

他想,我们人类要因为某种机缘巧合相识,然后相处,从相处中产生好感,之后才会承认彼此喜欢。我们将这称之为表白。温迪的理由俨然不合逻辑。他很可疑,是仿生人的概率上升了。

第二天雪已经停了,温度随着太阳的升起急速上升,道路变得泥泞,但对于魈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他所要面对的更加复杂的问题是,昨夜进门之前只是要送个外卖,今天出门之后就有了一个疑似仿生人的男朋友。

温迪出来送他时亲吻了他的脸颊,说亲爱的,路上小心。

这让他觉得有点熟悉。

后来魈忍不住猜想,温迪是不是有意将他要保护的人聚集在那一个雪夜里,他是否对一切全然知情。而当他问起温迪为什么会留下他时,温迪正在给琴弓上松香,闻起来像是午后的森林。而温迪的动作优雅流畅,像是穿林而过的风,无数次温柔地梳理过鸟儿的尾羽。

“枫丹有一个词,叫DejaVu,意思是这一幕好像以前发生过,我的肌肉记忆告诉我要在那一刻拉住你的手,于是我这么做了。”

“什么是肌肉记忆?”

“就像是一种固定的代码,告诉你应该要做的事。”

就连这一段对话都似曾相识。温迪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温柔而沉默地看着他,但他不知为何已然知晓后面的对白。

“所以我只要遵从它,是吗?”

“不要遵从代码,遵从你的心。”

/等温迪下次复刻ing

/持续造谣一些吟游诗人与蒙德的故事

/友情参演:温迪,可莉,雷泽

“嘘,雷泽哥哥,这边这边。”

不明所以的雷泽被喊住,非常乖巧的跟着可莉蹲在了草丛后。

可莉说,“别把风神大人吓跑了。”

雷泽:?

雷泽张望四方,这里是一如往常的蒙德城,微风和缓气氛放松,硬要说和前几日略微不同的地方也只有温迪和他的听众。

他小心翼翼的问:“风神大人,哪里?”

“可莉不知道。”可莉摇头,“但是妈妈说风神大人就在蒙德城里,要是找到风神大人,她就送可莉一个神秘礼物。”

可莉认真对雷泽说:“书上......

可莉认真对雷泽说:“书上说风神大人喜欢好听的诗歌,卖唱的大哥哥唱歌很厉害,可以喊来龙!风神大人肯定也喜欢。”

这番话有理有据,雷泽点点头。

可莉又说:“但是听卖唱的大哥哥唱歌的人很多很多……”

雷泽想了想:“我记得,大家身上的味道。”

“可是,人太多,闻不到。”

他们蹲在草丛里,探头看着被温迪琴声吸引来的人,又齐刷刷缩回了草丛里。

“神像有两根长长的头发。”可莉说,“故事书上说风神大人是黑色头发,穿的全是白色衣服,还……不穿鞋子!”

雷泽认真的点头。

可莉拿出自己的涂鸦本,指着一页说,“风神大人就是这个样子。”

“哪个才是风神大人呢。”可莉犯难,对着人群一个个辨认。路过听温迪唱歌的人太多了,可是哪个都不像是故事书里面写的风神。

雷泽调动脑内的记忆,回忆道:“归风节,风神大人变成风,回来。”

“可莉知道风神大人会变成风。”她洋洋得意举起手中的小瓶子,“这是可莉找阿贝多哥哥要的捕风瓶。”

雷泽相当捧场:“可莉,厉害。”

“可是,风神大人被抓,会难受。”雷泽想起了用陷阱抓到的野猪,认真说。

“对哦,不能用捕风瓶。”可莉赞同了雷泽的话。

他们齐刷刷叹了口气。

“你们看上去好像有烦恼,不妨让蒙德城最好的吟游诗人来帮你们排忧解难。”声音从草丛外传来,二人吓了一跳。

温迪跟着蹲进了这个小草丛,现在这个小草丛已经满员了。他配合的压低声音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可莉这才发觉琴声已经停了一阵,她失望的说:“卖唱的大哥哥不弹琴了,风神大人肯定跑掉了。”

“我们在,找风神大人。”雷泽解释说,“风神,喜欢诗歌,会来听你,唱歌。”

温迪微微睁大眼睛,“诶呀,感谢你们对我诗歌的认可。”

可莉拿起自己的涂鸦展示说:“书上说风神大人是这样的。卖唱的大哥哥每天都唱歌,有没有见过呀?”

“这样吗?”温迪摇头:“穿的很特别,没见过哦。”

可莉失望的合上了涂鸦本,“荣誉骑士姐姐和小派蒙说风神大人会变成别的样子……”

“卖唱的大哥哥有没有见过蹦蹦来听你唱歌呀?”可莉问。

“没有哦。”温迪回答。

“那……来听歌的风?”

温迪想了想:“听我唱歌的风倒是有很多很多。”

可莉的眼睛亮了起来:“风里面有风神大人吗?”

温迪闭目,做出一个思索的动作:“不知道,我不认识风。”

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附近突然起了一阵风,窸窸窣窣吹到草丛掉了几片叶子,温迪改口道:“来听歌的风里面没有巴巴托斯,都是其他爱凑热闹的风。”

温迪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两位,出言安慰:“璃月往生堂著名客卿曾言道,‘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当你们不去找风神的时候,风神就会悄悄的出现。”

暂且不论这句话是不是往生堂客卿说的。神游的雷泽想,绿诗人说话会用丽莎没教过的词,听不懂。

他敏锐的观察力让他转头,看到地上有个小东西在动。

“可莉,在动。”

“诶?”可莉看了过去,被会动的小袋子吸引了注意力:“风神大人变成袋子来听卖唱的大哥哥唱歌啦。”

不明所以的温迪跟着看过去,看到在地上努力折腾的小团雀在试图摆脱掉不知何原因套到身上的小纸袋,听到可莉和雷泽的动静便扑腾翅膀换了个方向狂奔而去。

可莉喊一声:“风神大人等一等”,拉着雷泽也跑了出去。

温迪摸着下巴,问空气:“艾莉丝说的?”

空气不知道。

————

end

艾莉丝来寻人的时候看到可莉和雷泽凑在一张长椅上睡觉,大抵是找了一天找累了。

还有位守着他们睡觉的吟游诗人停下了琴音看向自己。

艾莉丝选择发誓下次忽悠人的时候避着点风。

私设众多预警,原创角色预警,风格越发奇怪且本篇微恐预警...

很长的预警:

1.是连载,更新频率取决于灵感,不定期。

2.放飞自我的纯xp产物,如有不适请立即退出,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剧情会走向何方。

3.严格来说无cp,但是根据目前的剧情以及大纲后续,会有一点点的风少亲情向和水仙,请注意避雷。

神明是不会做梦的。

吟游诗人躺在摘星崖柔软的草地上,任山风吹走他的帽子,卷进石缝里。他在思考问题,伸出手,在日光下观察自己张开的五指。

风种子从指间穿过,亲昵...

风种子从指间穿过,亲昵地蹭他的手指。这只手白皙纤细,指甲圆润,是为了弹奏而特意保养的——

实在难以想象,这其中蕴含着终有一日会毁了整个国度的力量。

温迪苦恼地垂下手,“啪”的一声盖在自己脸上,将风种子惊得四下逃窜。手碰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偏头一看才发现是仙灵将他的帽子送回来了。

“欸?谢谢。”他坐起来,把帽子重新戴好,抱着小仙灵决定先送它回家。

仙灵之庭在山崖的尖顶上,点亮后附近的一堵小小风墙瞬间消散了,露出埋在底下的宝箱。温迪向来对这些兴趣不大,但还是决定走过去,收下这份小小的谢礼。

打开宝箱的一瞬间,几只风种子嬉闹着飞出来,把蒲公英撞得东倒西歪。

他低下头看着它们,若有所思。

巴巴托斯在高塔上给自己造了一堵风墙,特瓦林觉得祂脑子坏掉了。

说不准是担忧还是愤怒更多,特瓦林在那面风墙外不安地徘徊,却又不敢贸然闯入。与风天生的亲和力让他直觉情况不太妙,墙内似乎在进行什么很激烈的战斗。

战斗?风神巴巴托斯司掌千风,怎么会有风元素与祂为敌?

忐忑地等了将近一夜,晨光熹微时,风墙才散去。

特瓦林觉得,在他算得上贫瘠的人类知识中,自己就像个焦急等在产房外面的亲属,而风墙里面的当事神是一名高龄产妇——呃,不对不对,思维不要被巴巴托斯那家伙带偏啊喂!

巴巴托斯穿着神装从暗处走出来,怀里抱着一捧不知什么东西,朝特瓦林露出一个有些虚脱的笑:“久等啦。”

“巴巴托斯,”特瓦林忍不住质问,“怎么虚成这样,在里面生小孩么?”

神明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笑得连连咳嗽,原本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勉强算是吧。”祂说。

特瓦林这才看清祂手里捧的什么——是一大捧淬着神力的青色元素羽毛。

他下意识看向巴巴托斯背后的翅膀,随后意识到对方的羽毛是白色的,于是暗自庆幸看来这家伙并不是在风墙里面发疯拔自己的毛。

然而下一秒,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欸嘿,”巴巴托斯满不在乎地扑扇一下翅膀,说,“准确来说,其实,我将自己碎尸了。”

“......什么?!”

巴巴托斯向来擅长语出惊人。

特瓦林整条龙被这话惊得原地宕机数秒,还没来得及再度开口,面前的神明将怀里的羽毛往他身上一送,整个形体呼的一下散开,化成小小的风精灵掉在特瓦林脚边。

于是,在战争即将到来之际,连日阴沉的天气突然间好了起来。

厚重的云层被风吹开,日光斜斜照射下来。青色的巨龙在万里晴空翱翔,向人间播撒神的赐福。天青色的羽毛融入这世间的每一缕风,带来远方森林的阵阵松涛。

人们为这奇景欢呼起来,伸长双手去够神明青色的血与魂。他们背后生出双翼,手心流溢着生生不息的希望。

数日后,战争打响。

作为这场谋反的主要策划者之一,风神巴巴托斯率先遭受神罚。

那时候,风神只剩下一缕残魂。祂依靠着眷属特瓦林的力量才能勉强维持住身形,被捉住时,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维系者无暇去细想这其中的诡异之处,随手以锁链禁锢了祂的神魂,流放到了遥远的蛮荒星系。

那是一颗不被记录的星球。它在这片虚假的天空之外,编织着虚幻的缠绕的梦,埋葬着古往今来一切穷凶极恶之徒。

初来乍到,温迪是很想向大家打一声招呼的。

可是,没有人理他。

满地的残肢血肉恶臭熏天,堆在鼓起的坟包上。偶尔有几声嘶哑的啼鸣,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的叫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响。

吟游诗人又唤出了他的琴。

他施施然在一地污秽中坐下来,开始拨动琴弦。

很无聊,必须听一点儿音乐,缓解一下寂寞之情。

被流放到这片乱葬岗的第一天,吟游诗人弹了一整天的琴。他开始唱歌,唱一些会让松鼠陷入美好爱情幻想的歌谣。这里有风,风将他的琴声与歌声传得很远,远得似乎漫天星河都能听见。

没有人理他。

诗人唱累了,仰起头,只有一片沙尘。星辰被藏匿在碎沙间,看不清踪迹。只有一轮红色的月亮——暗红的、像干涸的血那样的月亮,在冷冷地俯瞰这满地的坟茔。

他的花。

吟游诗人有些伤感。

他把他的花落在了森林里,他不能再带她远行了。

他又开始唱歌,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睡着了。

有谁戳了戳他的腰窝。诗人一下子爬起来,一半惊喜、一半诧异地盯着看。

是一只......一只形状怪异的,鸭子?

鸭子又戳了戳他的腰,说:“起来,你挡住我的家了。”

温迪听懂了——听懂了一半。

他说:“啊?哦。这是你的家,这里?”他看着地上的小土堆,小土堆上插着一块石板,石板有些年头了,上面有很多划痕。

“你去找自己的家。”鸭子指挥他。

“可是我找不到欸。而且,这里没有我自己的家。我的家可不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呀。”温迪回答。

鸭子想了想,像是经过了一番慎重考虑,滑稽的眉毛皱成一团。

“你的家在哪里?算了,问了也没用,你又回不去。”鸭子说,“你要是认我做大哥,我就好心把自己的家让给你一小半。否则,你连觉都没法睡,还会被各种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骚扰——啊,你也算他们中的一员,目前来说。”

吟游诗人从善如流:“嗯嗯,大哥。我叫温迪——那么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鸭子笑起来,那声音难听又瘆人,让人听了心里发毛:“称呼?不必啦,也别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不重要。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温迪再次从善如流地回答:“好的,大哥。”

小弟很听话,鸭子大哥甚是满意。它决定给小弟一点奖励,于是说:“丢开你那没用的琴,我来给你听一点实用的——你想不想知道,关于这个地方的秘密?”

吟游诗人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想。”

咦?这跟它设想的不一样。鸭子大哥困惑了一秒。

“你不知道这儿的规矩,可是会被欺负的。”鸭子大哥严肃地警告。

吟游诗人还是摇头:“嗯,不想。”

为什么呢?鸭子大哥盯着这个古怪的、突然就不听话了的小弟,本来就扁的嘴撅得更长了。

温迪却已经整个人摆烂瘫在了地上,然后向它伸出一只手:“你要不要咬咬看?”

那只手纤细苍白,青色的血管似乎依旧流淌着生命力——新鲜血肉的味道,看起来很美味。

鸭子大哥咽了咽口水。

“你可得想好了,”它说,“我只是外表看起来像素食生物,其实——其实我可是一只恶灵。”

“知道啦。”吟游诗人转过头,青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它,像是在如往常那般,哄一个顽劣的孩子。

鸭子大哥从中读出了一点诡异的慈爱。它觉得有一点生气。

于是它毫不留情地狠狠啃了上去——咔吧!

脑瓜子嗡嗡的。

温迪的手根本没动一下,而它的嘴从那只苍白的手中直接穿了过去,上下两片扁扁的鸭喙狠狠撞在一起。

恶作剧得逞的吟游诗人哈哈大笑。

“很疼吧?”他说,“但是你看,不用担心我。我连身体都快消失了,不会有谁欺负到我的啦。”

鸭子大哥气急败坏地大吼,说我才没有在关心你。想了想,它又说,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补补身体。

跟着大哥,有肉吃。虽然,大哥自己是素食动物。

温迪看着鸭子大哥啪嗒啪嗒地走远了。

一片阴影突然笼住了他。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庞然大物。

那怪物看起来像人形,却足有数米高,浑身飘零着肃杀之气。怪物的身体被整齐地分割成两半,一半形容枯槁,眼珠子似乎被剜去,剩下血淋淋的一个洞;另一半只剩下森森白骨,眼眶中却有只银色的眼瞳。

怪物仅剩的那只眼珠子转了转,锁定在它面前显得颇为纤细的吟游诗人。

温迪下意识身体紧绷起来,心中呼唤着仅剩的力量。那怪物看着不怀好意,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看起来是个不太好惹的恶灵。温迪心想,但是,谁怕谁呀,反正现在大家都是死鬼。

怪物终于行动了。它咧开只剩一半的嘴唇,发出森冷的笑声。

随后——

它的身体越来越小,直至缩小成正常人类的形貌。

那是个俊逸非常的男性青年。长发飘动,衣袍翩飞,色泽浅淡的银色眼眸微微弯起,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迹。

他说:“好久不见。巴巴托斯大人。”

温迪想起来了。

那是数千年前,被他从雪原之上赶走的魔神。

这魔神能够操纵冰雪。祂带领着一群魔兽,在冰原边沿过着游牧生活。某天听闻风墙碎裂,便带着兽群假意投诚,盘算着要侵占这块季风逐渐成型的土地,将它变成风霜漫天的极寒之地。

彼时的风神巴巴托斯自然没让祂得逞。

但是,温迪想,自己应该没将祂打成这样子吧?看这情况,怎么想都是来寻仇的。

青年却俯下身,伸出手要将他扶起来:“我们不妨冰释前嫌,巴巴托斯。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能从这鬼地方出去。而我仔细分析过,与你合作是胜算最大的。蒙德的风神大人。”青年淡淡解释,“我很有诚意。为了不吓到您,我甚至耗费力量变回了曾经的模样。”

温迪看着那只修长的手。平心而论,这家伙挺会给自己捏壳子的。但他对这魔神实在好感不起来。无论是因为祂的冰雪权能,还是祂的背叛。

“哇哦。”于是,蒙德的风神大人没好气地接腔,“你打扮成这样,是想要色/诱我么?但你穿得比我还多。你凭什么。”

请不要放鸽子屁股,放了会删。

温迪中心向

如题。

巴巴托斯每次干点正事都会惨烈掉马……

一些迫害风神文学,战损有

主要场景和人物在蒙德(尤其是教堂)。剧情乱编(想不出来……

——————

一、

西风大教堂后方有一间宽敞的大厅,原本是蒙德城的教会医院,后来医院独立出去了,就改造了一下原本的床铺,变成一间临时招待所。

修女和牧师们轮流管理这里,这里住的通常是喝到半夜不敢回家的本地酒鬼,也有来办事临时没有找到住处的外乡人。

当然,还有流浪的旅居者和吟游诗人。比如温迪就是这里的常客。

大家都挺喜欢这个吟游诗人,他留宿的时候,教会常常请他去唱诗班演奏,教一教孩子们如何感情充沛而富有技巧地演唱歌...

大家都挺喜欢这个吟游诗人,他留宿的时候,教会常常请他去唱诗班演奏,教一教孩子们如何感情充沛而富有技巧地演唱歌颂巴巴托斯大人的圣歌。

他似乎年龄不大,别的方面看起来不太靠谱,带孩子却有一手,不如说,他才是一群孩子里被修女们公认最会撒娇的那一个——虽然常常遭到无情拒绝。

更多时候,温迪找个角落一坐,低头拨弄起琴弦,连宿醉的酒鬼都感觉不到头疼了,人们便忘记了要做的事情,自发地围着他静静聆听。

芭芭拉捧着一袋苹果第三次从这间大厅经过,发现这群人还在原地一动不动,人数只多不少了。

她挤到前排,随手往温迪嘴里塞了一个苹果打断吟唱,然后叉起腰打发其他人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位先生,我来的路上碰到你的妻子了,你还是赶快回家自首、保证不再通宵喝酒比较好。”

“这位女士,玛乔丽小姐一早就开门了,你专程来买你妈妈心心念念的故乡纪念品,再不买她等会儿就要闭店去打牌了。”

“!罗莎莉亚小姐!你就不要凑热闹啦!”

她转了一圈,把笑嘻嘻散开的人群都唠叨了一遍,最后转头来看温迪。

罪魁祸首半点不心虚,从桌子上跳下来,拿着咬了一口的苹果,一边收拾竖琴一边哼起小曲,“不过,偶尔停下来听一支曲、看一朵花,也没什么不好嘛~”

吟游诗人在佯装气鼓鼓的女孩面前停下脚步,熟练比划了一个祈祷手势,轻快地念出祷词:“风带来了故事的种子。”

芭芭拉拿他没辙,撇撇嘴,食指在胸前画了个风神的标志。

她顿了一下,还是道:“不过你唱得确实很好听,希望下个月的风花节你还在蒙德城,说不定会有机会给巴巴托斯大人献唱呢。”

“哈哈,连擅长音律的偶像小姐都这样说了,真是我的荣幸啊。”

温迪背上竖琴,夸张地行了个礼,回身向她挥手,“我出城一趟去,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来参加风花节的,回见了,芭芭拉~”

芭芭拉驻足目送他离开,和平常的每一次一样,等他走得足够远了,便轻声哼唱起刚刚他演奏的曲子,转身离开。

年轻的祈礼牧师继续为信徒们祝祷,唱诗班的歌声悠扬旷远,广场上飞过一群白鸽。这一天也会是一个平平常常的礼拜天。

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可芭芭拉结束了周日的礼拜,尚未踏出礼堂,一阵剧烈的晃动毫无预兆地从脚底传来。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哗地碎了,刺耳的声音和光线劈头盖脸落下。

礼拜堂里的吊灯晃得格外厉害,链条断裂掉落下来引燃地毯,罗莎莉亚凝聚起元素力灭了火,在剧烈的震动中险些跌倒。

事情发生得那样突然那样猛烈,做礼拜的人们起初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高天之上的存在撕开天幕,冷漠注视着下方的芸芸众生。

然后,恐怖的元素力凝练到可以看见实体,化作利刃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那么很多人或许都会不愿意去回忆那一天,让记忆在长久的刻意回避中逐渐淡去。

仿佛末日降临的景象,房屋崩毁、残砖碎瓦阻拦了逃生的路径,前来救援的骑士也被压在废墟下,人们惊慌失措,躲在尚未倒塌的掩体后,拼命呼喊、寻找。

琴带领骑士团将民众聚集起来,利用神像和建筑作为掩体守在教堂的中心广场。

但神之眼在这样的浩劫中能做到的并不多,她用尽全力也难以支持多久,只是如浮尘一般被轻易扫去,后背撞上坚硬的石墙,几乎昏过去。

葛罗丽看不见风神像被砸断了翅膀,也没有看到塔楼被拦腰斩断,就要向他们劈头砸下。

失明的少女只能听到耳边接连不断的哭泣、重物砸中血肉的闷响和惨叫。似乎是有认识的人在叫她:“葛罗丽!快跑!……罗丽!”

她看不见灾难如何降临,绝望和恐惧已经快要剥夺了她的呼吸。

如果您还在护佑着蒙德,巴巴托斯大人……

她在周围惊恐的尖叫和推搡中紧闭双眼,合起双手流泪祈祷。

庞大到难以估量的青色元素力凝聚起来,人们仿佛看见天幕笼罩着一层屏障,隐隐约约能辨认出一点熟悉的形状。

恐怖的袭击停止了——

不,没有,是有谁替他们承受了所有的伤害。

终于有爬到高处的蒙德人,在依旧摇摇欲坠中艰难地眯起眼睛,忽然变了脸色,神情几乎空白。

“这是……巴巴托斯大人?!!”

倘若有人能从高空俯瞰,就能意识到。

那是风神巴巴托斯的模样,不断放大,层层叠叠的羽翼张开,以遮天蔽日的姿态拥住了整座城,怀抱里护佑了祂的每一个子民。

沉重的攻击落在祂身上,将这层屏障削得越来越薄,人们没有听见声音,也看不见祂和高天之上的存在如何激烈地角力,无声的嘶吼振聋发聩。

人们从废墟里抬出伤者,抱紧自己的家人屏息等待结局。骑士团找到了炼金术师,搜集材料制作法阵,尝试从城墙外架设炮台,执行反击。

天幕的裂缝终于开始缩小。在几个小时漫长的煎熬等待后,屏障黯淡到接近透明,但终究没有被打碎。

快要消散的风元素力骤然缩小、坍塌,最终化成了一个人形,从高空坠落。

终于有人赶上了。

芭芭拉拼命张开旋律,接住了坠落的神明。

穿着纯白神装的风神遍体鳞伤,承受了大部分伤害的翅膀几乎完全折断,慢慢变得透明消失。

遍地飞溅开的血迹触目惊心,巴巴托斯倒在她的怀里不省人事,翅膀消失后显露出背后最长最深的一道伤口,快要将祂的身体割成两半。

温热的血液还在顺着她的手臂流淌下来,芭芭拉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开始痉挛,视线模糊,浑身发冷。

有几双手搀扶了她。

丽莎也是狂奔过来的,高跟鞋跑丢了一只,喘着气落在她身侧单膝跪下。

她和随后赶到的人们,稳稳扶住女孩的手,引导她用元素力按住最大的伤口,帮着将祂的身体翻过来面朝上,试图唤……醒……

少女信徒看清楚了神明染血的面孔,骤然忘记了呼吸。

分明是不久前刚刚与她道别的人——

“……温迪?”

她控制不住自己干涩地叫出声,在无数人的视线焦点静了一瞬。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芭芭拉很确信,那一刻她一定不是唯一这样想的人。

二、

西风大教堂的二层,有一间供奉着风神像的礼堂。

神像所伫立的圣坛里铺满新采摘来的最芬芳馥郁的花,香薰和蜡烛燃着幽幽的香气,只有节日里才向公众开放,站在那里朗诵教典是蒙德的神职人员最高的荣誉。

万幸教堂在灾祸中没有大碍,于是那间礼堂的圣坛里撤去了原有的布置,神像也被搬到边缘摆放,石刻的双翼撑起轻纱帘帐。

人们在圣坛里铺上最柔软的羽绒和织物,布置好治疗用的炼金术法阵,然后把风神安置在里面。

德高望重的执礼牧师一辈子见证过无数场祷告,那尊神像落成的时候也是她主持了仪式。经验丰富的老人执意要求把神明供奉在圣坛中,认为民众的信仰能帮助祂恢复力量。

如果不是她在供奉风神的仪式里手抖到拿不稳教典,可能大家还真以为这位可靠的牧师像她表现出来的一样镇静肃穆呢。

巴巴托斯大人尚未醒来,少年人模样恬静的睡颜在元素力的柔和光线下,显得格外神圣。

在元素力的加持下,伤口不再流血,但谁也没治疗过神明,没人知道怎样才算痊愈。

全国乃至不少国外的的医生、炼金术师、神职人员和神之眼的持有者,聚在教堂里忙到焦头烂额。他们尝试了所有方法,每天在临时设置的会议室里吵得天昏地暗。

仪式结束后修女们给礼堂挂上了窗帘,关闭了入口,不想打扰神明休息,除了医者不再有人进出那间房间。

“巴巴托斯大人……曾向我借过天空之琴。”歌特琳德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他甚至主动挑明了身份,我有些动摇,但还是没有相信他。现在想起来,原来他当时是为了应对风魔龙。”

修女们徘徊在供奉风神的礼堂外,葛瑞丝从抱着的一捧塞西莉亚花中取出一枝放进她手里,掏出手帕开始抹眼泪:

“确实很难联想到,那个活泼开朗的吟游诗人居然是……唉,多么惹人怜爱的孩子,为了保护我们,竟然独自承受了那样可怕的事情……愿风神护佑他……”

“你清醒一点,祂就是风神。”维多利亚也从她手里抽走一枝花,抱起手臂,“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祂,但除了这些,你们难道不关心那个袭击我们的家伙吗?巴巴托斯大人暂时无法护佑我们了,如果那家伙趁现在卷土重来……”

“或许你可以不用那么悲观。巴巴托斯大人是赐予我们希望的神明,我们永远可以相信祂。”

吉丽安娜接过花合起双手,“风神在上,莉莉也平安无事。来祈祷吧……祂会听到的,祂会回应的。”

她们从没有了玻璃的窗户往下看,广场上清理了碎石,人们自发聚集在教堂外。天色渐暗,气温比往常低了许多,但没有人离开。大多沉默地注视着风神所在的方向,或闭眼低声祈祷,不曾散去。

唱诗班的歌声仿佛从不远处传来,缥缈而悲伤。

神啊,醒来吧。

看一眼你庇佑的城市,看一眼你爱护的人们。

睡到第六个日头,吟游诗人终于睁开了双眼。

睡六天对他来说只是一瞬间,一觉醒来却疼痛难忍,浑身难受远超宿醉。

虽然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但信徒们前所未有的狂热信仰确实能帮助他快速恢复力量,督促他醒来,否则这场沉眠或许又要持续百年。

刚刚苏醒的流浪诗人和往常宿在教堂一样,支起身体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然后对刚刚进门的人影招呼:“早呀,芭芭拉小姐。”

水瓶落地砸碎的声音不小,他回了神,发现自己穿着柔软洁白的神袍,身上裹满绷带,坐在高台上铺了厚厚软垫的大理石圣坛里。

他感受到几种不属于自己的神力层层加护在身上,手腕不知被谁系上了一片暗金色的龙鳞,严严实实地拢在袖中。

背后靠着的蓬松枕头垫在自己的神像脚下,头顶是深色的帘帐搭在神像手中。

圣坛周围摆了一圈鲜花,似乎每天都会更换,还沾着清晨采摘的露水。

香薰、圣水、风神像、教典,这是他们过去认为能取悦神明的东西;

诗集、乐器、蔬菜浓汤、苹果,这是他们现在认为神明喜欢的东西。

——都错落摆放在祭台上。

没有酒,大概是因为人类都以己度人,觉得伤患不能饮酒。

“哇哦。”温迪干巴巴地惊叹道,“这个我确实没想到。”

他好像是被供起来了。

蒙德人蛮有想法的。

他躺过这座教堂里的不少椅子和床铺,唯独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放进圣坛里。

风神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芭芭拉踩过一地碎片跑到圣坛前,漂亮的蓝色眼睛已经盈满水汽,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哎?等等、你别哭呀。”

“呜,温、巴巴托斯大人——”

她哭的动静太大了,几分钟内,这点风吹草动就如浪潮般传往教堂每一处角落。

“呜哇……怎么办!”

现在是把他供起来了,下一步呢?不会要围着他做祷告弥撒吧?!

救命!我也没想到要活着面对这些啊!!

太尴尬了,温迪手忙脚乱,趴在圣坛边缘不知道是该先给哭得要背过气去的芭芭拉顺一顺气还是先跑路。

他刚犹豫着拍了几下,就听见众多脚步声靠近门口,已经有几个修女赶到了门口,激动到掩嘴惊呼。

伟大的风神巴巴托斯整个都快炸毛了,一个激灵,化成风慌不择路地从窗口逃跑了。

三、

距离风神再次从蒙德消失,已经过去许多天了。

相比上次祂消失的的几百年来说这当然不值一提,但在刚刚目睹神明为了保护民众、受到重创从高空坠落后,没有人能放心地安慰自己什么“有风的地方巴巴托斯大人就与我们同在”。

于是当这位神明再次试图返回城里的时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西风骑士团的巡逻从未如此密集过,连普通居民都精神紧绷,一边心不在焉地做自己的事情,一边留意周围吹过的每一缕风。

“巴巴托斯大人是风的化身,有风流动的地方他都可能出现。一旦发现线索,不要惊动他,马上通知骑士团来!”

温迪特意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站在隐蔽的小巷里听见了大同小异的对话。

琴一直和骑士们待在一起,他转了一大圈,终于放弃了绕过教会和骑士团单独找骑士团代理团长的计划,自暴自弃地抄小路钻进天使的馈赠,打算先搞点酒喝。

大概因为人们都忧心忡忡,没心情喝酒,酒馆里客人不多。

温迪从窗户翻进去,就跟柜台后的人大眼瞪小眼了。

“嘘!拜托了迪卢克老爷!收留我一会儿吧!我宁可在丘丘人营地里睡觉也不想被他们再抓回去供起来了!”

客人们似乎还没发现这边的情况,迪卢克沉默了一下,看着他格外苍白的脸色,冷淡道:“那你怎么不去丘丘人营地里睡觉?明知道教会和骑士团在找你还撞进来。”

“唉——说来话长。”

温迪一边解释一边打量酒柜,“其他六位执政这几天陆续赶来了,我们在天空岛和……嗯,开了个会,差点打起来,但是不管怎么样总算暂时解决了。刚刚我回来想找琴的,但又不想被抓回教堂——蒲公英酒没有冰镇的吗?”

迪卢克虽然待人冷漠,但出卖熟人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除非忍不住:

“胡来也要有个限度的,巴巴托斯大人!!”

整个酒馆的人被他提高音量的一嗓子吸引了注意力,门外的骑士团和教会守株待兔,琴带着人便推门而入。

“您果然在这里,温迪阁下,”琴看起来相当疲惫,但声音总算放松了一些,“您看起来还算精神,真是太好了。大家都非常担心您。”

“琴!全城的骑士都要把我抓回去,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也和他们同流……”

温迪还没嘤完,和凯亚一桌假扮客人的丽莎就看不下去打断施法了。

“——再睁眼说瞎话就不可爱了,巴巴托斯大人。”

“……好吧。”

事已至此,温迪叹了口气,感觉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躲了,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招手示意门口的人也来坐。

迪卢克没有给他酒,姑且倒了杯葡萄汁给他解馋。

温迪单手托着脸颊,没精打采地歪在椅子上尝了一口。

“一般来说,如果有我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比如不被我预期的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通常会选择模糊他的那部分记忆……”

他在一桌子凌厉的目光中吐了吐舌头,“哈哈,开玩笑的,我现在的力量还没恢复,肯定没法给全国人洗脑,你们不用那么担心的。”

“光是您出现这种想法就已经足够让人担忧了!”安柏错过了同事们的眼神暗示,拍案而起吐槽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温迪:“……欸嘿。”

欸嘿是什么意思啦?!

他顶着一众敢怒不敢言的视线,大致讲了讲事情的经过,模糊了不能被知晓或不愿被传扬的部分。

至于要怎么和民众解释——

那就是骑士团的任务啦~

“总之,目前是解决了,我可能要去城外找地方睡一阵来恢复力量。大家都做得很好,就像过去的几千年一样,我已经不用担心你们啦。”温迪满意总结道,脚蹬着椅子慢慢往后滑,顺理成章地站起来就想溜走。

他非常自然地打开了酒馆的后门,然后——

“您往哪里去呢,巴巴托斯大人?”

罗莎丽亚抱臂站在后门外,笑盈盈地看着他。骑士团堵了前门,教会的牧师和修女们围了后门。

温迪心虚地停住脚步,打着哈哈:“晚上好呀各位,我准备去风起地吹吹风,不用送了……”

“不行,怎么可以让巴巴托斯大人在城外露宿?!太不像话了……”

“是呀,教堂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您可以安心住下……”

“巴巴托斯大人,大家看不到您都很不安,恳请您……”

“您先前伤得那样重……我们找到了几位新的医生,请务必让他们……”

修女和牧师们七嘴八舌地反对起来,也有欲言又止的,双手合在胸前含泪看着他,眼角红得厉害,就差把“您要抛弃我们吗”写在脸上了。

“好、好吧,我知道了啦,我不会跑了。”弱小无助的风神贴着墙小声哼哼,“就是说,能不能……不要再把我放进圣坛里了……”

那个地方——实在太孤独了。

成为被祭在高台上的神明,就如被剥夺了与人一样喜怒哀乐的资格。

被歌颂、被赞美,被诅咒,被憎恶,只是从来不会被理解、被接纳。

小小的风精灵并非没有在这个位置上驻足过,也正因如此,祂才那样抗拒被供奉到孤独的高台之上。

意料之外地,修女们低低笑起来,有人笑着笑着哭出了声音。

“我们还在想您什么时候会开口呢。毕竟……说句冒犯的,您在圣坛里醒来不知所措的样子相当可爱。”

“非常抱歉,大家那时候都担心坏了,没考虑到可能会让您不自在。”

葛瑞丝修女擦着眼泪,鼓起勇气道:“但是、让您住在城外也太不像话了。我们神职人员宿舍还有几间闲置的房间,如果不介意的话,大家更希望您在蒙德城的时候能在这里落脚。”

“哎?可以吗?”

温迪眼睛亮起来,快乐欢呼,“谢谢修女姐姐!请问宿舍里可以喝酒吗?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这个……”

“不可以。”不同于心软的同事们,维多利亚修女抱起手臂直接拒绝了。

“您要这样胡闹的话,我们楼下忏悔室里忏悔过度饮酒的信徒至少要减少一半。”

“唔……这样啊。”

温迪点头,“好吧,我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了。”

“您这次倒是放弃得很快?”修女反而感到意外了。

“喂喂,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呀。”

巴巴托斯虽然未着神袍,手指相叠搭在胸前,微微垂下眼眸,一个晃神间,祂忽然就像是位悲天悯人的真正神明了,

“所有人的祈祷、忏悔,我都能听到哦。酒应该是给大家增添欢愉的产物,倘若因为这个酿成痛苦,害得家人们整日担忧祈祷,才是本末倒置了。”

“而且……”温迪顿了顿,笑容狡黠地揭穿了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祈礼牧师,“芭芭拉小姐,你希望我参加风花节的愿望,我也听到啦。”

“哎?!”突然被提及的少女慌乱地辩解,“可我、我没有在向您祈祷……咦?难道我还是默念了‘风神在上’吗?咦???”

“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好猜啦,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果然是在想这件事吧?”

芭芭拉这才注意到身边修女们有点担忧的眼神,再对上温迪含着笑意的眼睛,忽然就鼻子一酸,有些哽咽起来。

“呜……我只是、只是很高兴……”她接过修女递来的手帕胡乱抹着眼睛,也笑起来,“谢谢……我会打起精神来的!”

夜已深,琴向迪卢克点头致意,跟上了启程离开的人群。

不远处巴巴托斯还在狡辩着“真的不是我发明的酿酒技术……”,修女和牧师们簇拥着祂,哭红眼睛的女士们被吟游诗人逗得发笑。

她踩着浓重的夜色随行,忽然心里松快充盈极了。

巴巴托斯大人……仍然护佑着祂的国度。每一缕风拂过的时候,她就应该知晓的。

她站在砖石小路上,重建的房屋已经铺好了红瓦,被庇佑的人们已然安睡,而神明离她如此的近,毫无察觉地说笑着,仿佛一伸手就能把整个蒙德抱入怀中。

“琴?不要发呆了哦,前面就是教堂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温迪注意到了她的走神,微风卷着她的手指,像是提醒。

她于是回过神,笑着道了晚安。

传闻风神会在节日庆典上让悠扬的乐声飘荡在整座城里,乃至最边远的国境亦有所感。乐声所到之处带来温柔和煦的风,于是草木生长繁荣,生灵欢欣鼓舞。

温暖的风依然吹拂着蒙德,明天的风花节……一定会很热闹吧。

——End——

/温迪复刻ing

“今天我们来练习如何用元素视野找到藏起来的宝藏。”凯亚打了个响指,可莉乖乖坐好。

二人所在地的附近只有零星几个过路的行人,路过的风里夹带着吟游诗人空灵的声音还有些围观群众的叫好声。

午后阳光安逸的撒在草坪上,骑士团也没什么大事,是个摸摸鱼,带可莉学点新知识的好天气。

凯亚的声音都被阳光晒得带了些慵懒:“首先打开元素视野,仔细看看周围的元素力。”

可莉眯起了眼睛:“地上是草元素,湖里是水元素,天上有风元素。”

“没错。”凯亚对此进行了简单的讲解:“这些元素会自然出现。......

“没错。”凯亚对此进行了简单的讲解:“这些元素会自然出现。作为神之眼的使用者,我们使用元素的时候……嗯……”

见可莉的注意力被转移去了其他地方,凯亚识相的止住了接下来要讲的,逃跑别用元素力,因为可能会被顺着痕迹抓住的小知识。他换了个说法:“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可莉歪着头看远方,好奇的问:“为什么那个大哥哥的身上都是元素呢?”

看来要提早开始下一课了,凯亚解释道:

“身上有水元素,应该是刚刚从水里上岸。身上有火元素或者冰元素,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火史莱姆,又或是被冰雾花大魔王暗算了。”

先学习一下观察细节也不错,凯亚笑着问:“要不要猜猜看那个身上有元素的人刚才去干了什么?”

可莉仔细的想了想,摇摇头:“可莉猜不到。”

可莉抬头:“凯亚哥哥告诉可莉吧。”

凯亚无奈的打开元素视野,向着远方看去。

凯亚收起了元素视野。

“嗯……我也搞不懂。”

不看不知道,在元素视野里的某位诗人从帽子到披风全是亮晶晶的风元素,差点闪花了他的眼。

凯亚又心虚的看了眼温迪,对可莉解释说:“或许是因为……”

风神本人是风元素生物。

凯亚,你可以的,本着不能被风神丢出蒙德的精神,你一定能编出个风元素附着的借口……

不,凯亚不可以。凯亚心道风元素到底要经过什么错综复杂的反应才能附着在人类身上,这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灵机一动:“因为他喝了什么神奇的试剂。”

“试剂?”可莉好奇的问。

“炼金术总是那么神奇。”凯亚耸肩,转移话题:“看到那边的宝藏了吗?如果没有的话,用元素视野试试?”

以可莉的好奇心,想必她早把这件事忘在身后了。很好,今天也是帮风神摁住马甲的一天,凯亚想。

“在自己身上附着元素很危险。”

被可莉提问的阿贝多暂停了手上的研究,耐心解释道:“但也不是不能完成。”

可莉挥挥手:“可莉想要风元素的。”

“可莉看到风元素在身上亮晶晶的,很好看。”

风元素?以研究的角度来说……“目前蒙德可以自主附着风元素的应该只有无相之风,要让风元素稳定停留在身上……是个新鲜的课题。”

话出了口,阿贝多恍惚间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可莉,你碰到无相之风了?”

可莉抬起头,问:“唔……只有那个大方块可以全身都是风元素吗?”

“理论上来说,是的。”阿贝多思及可莉完好无损站在自己面前,稍微修改了措辞:“可莉,你把无相之风炸了?”

阿贝多看着可莉熟练的把双手放在背后,低头:“阿贝多哥哥,可莉要先走了。”

在城内驻唱的普通吟游诗人温迪看到有几个人看向自己的频率增多,面上还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的情绪在……莫非身上沾到什么东西了?

流风绕了一圈,没什么新鲜的消息。那几个人随后也没再多看他一眼,于是温迪将这个现象归结为大家都没想到最好的吟游诗人会在这里演出。

他一转头,看到可莉抱着嘟嘟可,眨巴着眼睛看自己。

“有什么事要帮忙吗?”温迪问。

“卖唱的大哥哥对不起,可莉以前炸过你……”

可莉把嘟嘟可举高了些,没过了半张脸。

看到可莉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温迪都要觉得说不定是在某次睡觉的时候被炸过。

“可莉保证以后不去炸你了。卖唱的大哥哥可以把可莉抓去禁闭室……”

温迪叹了口气:“稍微等一等,我有些听不懂了。”

在弄懂可莉把自己认成无相之风的原因后,温迪也一并搞懂了大家沉默的真正原因。

是风元素引起的小麻烦啊。围着自己滔滔不绝的几缕风都默契的四散而去,而习惯了风元素的风神本人也没注意今天缠在自己身上的风实在有点多。

温迪说:“现在再看看吧?”

可莉好奇的眨眨眼,看到温迪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些青色的元素,咦了一声。

“悄悄告诉你,我刚从蒲公英海回来。”温迪闭上眼,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那里有风元素做的酒,所以我不小心……多喝了几杯。”

可莉亮起了星星眼,但还是压低声音:“传说中的蒲公英海——”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

“可莉知道了。”

可莉拍了拍胸脯:“以后还可以炸大方块。”

还要模糊一下其他人的记忆……温迪捏着下巴,侧目看到一位西风骑士在公告栏贴上了一张告示:“突发情况,城内元素紊乱,会对元素视野有一定的影响。若有因此产生的纠纷和幻视可以联系西风骑士团。”

看来影响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大呢。温迪听到了风里传来的赞同声,还有悄悄望向自己的视线……

这么说来,难不成都是把自己当成了无相之风成精吗?

PS.然而等式的建立是温迪=风元素生物=如果戳穿的话,他就不回来唱歌了。

某蒙德人振振有词:“我们不在意他到底是什么……唱歌好听就够了,不是吗?”

☆全员沉浸式角色扮演,温迪是小水珠

☆3k+的短打小甜饼

☆包括帝诗,魈温,微风与少年,散温,枫诗

钟离在告示牌前驻足。

一块平平无奇的木牌,上面用潇洒的字体写着:

「好心的客人,感谢你的苹果!

在我们一族之中,流传着一则传说——苹果荟萃着大地中最纯净的水分。

所以客人的苹果为我提供了无限大的力量!说不定我能蜕变成更厉害的形态呢!」

转身看去,一只戴着帽子的绿色小水珠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天知道只有一只眼睛的水形幻灵是怎么表现出人性化的渴望的。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低头瞧了眼桌上摆着的小盘子:“...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低头瞧了眼桌上摆着的小盘子:“苹果?”

“咕!”

有眼睛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时要往盘子里放什么,温迪没在意他莫名其妙的问句,反倒认认真真看了看他胸口的铭牌:智者。

温迪于是往下降了降,露出半只眼睛,自下而上望着他,有种奇特的乖巧。

钟离和他对视片刻,默默移开目光,依言放了个苹果在盘中。

不知是不是智者的加成,那个苹果似乎比其它的要更圆更红,透着与众不同的讲究感。

温迪摸了摸那颗苹果,忽然想起一句话:“听戏时要点最红的名伶,遛鸟时要买最名贵的画眉——此即人生。”

他忘了是谁说的,但很符合眼前的智者。

“喜欢?”钟离见他头上浮现出象征着愉快的红色符号,低笑了声,“可愿和我离开?我还有许多苹果。”

温迪毫不犹豫地摆摆手。

笑死,他在这能骗等到很多好心人,不比跟着一个饲主好多了?

何况智者一看就是老父亲一样会看管小孩的类型,而他更喜欢一只小水珠自由自在地活着。

“好吧。”钟离伸手摸摸他,修长的手指浸润在清澈的水里,“那么,我明日再来。”

温迪高兴地绕着他转了一圈。

这样不缠小水珠的慷慨饲主请摩多摩多!

“不过,你当真能变成其它形态?”钟离把告示牌上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若有所思凝视着他,“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温迪小心翼翼地觑了眼他,心虚地左右游移,但很快便坚定下来:无所谓,小水珠会“咕”地一下逃跑!

2.

钟离走后,狡猾的小水珠迎来了第二位受害者好心人。

浑身煞气的少年狼狈地站在台下,明明已经伤痕累累了,却还是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手中长枪寒光湛湛,昭示着主人的危险性。

“咕?”

不过来吗?

温迪打量着他血迹斑斑的身体,“咕”地一声移动到了他身前,蓝绿色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他,像清风拂过柔软的花瓣。

[杀手]。

铭牌上这样写着。

温迪觉得不太像。

少年有一双很漂亮的金色眼睛,菱形的瞳孔和猫一样,有着锋利的可爱。

他没在意少年戒备的神情,自顾自伸展开身体,迅速地变大——变大,紧接着“咕”地一下包裹住了猝不及防的少年。

魈怔怔地睁大眼。

毫无攻击性的水将他密不透风地裹住,将他身上的血迹一点点洗去。透过清澈的水往外望,连亘古不变的天空似乎都更温柔平和了。

疼痛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又被周身的水细细抚平,他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紧绷的弦忽地放松下来,他闭了闭眼,轻声道:“谢谢。”

温迪放开他,化作一只红色的小鸟飞上他肩膀,用温热柔软的羽毛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

飞得更加从容一些吧。

很想这样告诉他。

可惜水形幻灵没有说话的能力。

温迪变回小水珠,满怀期待地看向少年,本以为他该是欣喜感动的表情,可事实并非如此。

莫名的自责与愧疚明显到难以忽视,魈撇过头,低声道:“抱歉……把你弄脏了。你不该靠近我的。”

温迪不明所以地看看自己的身体——啊呀,吸收杀手身上的血液后,变成苹果一样可爱甜蜜的红色了。

沉迷苹果的小水珠开开心心原地转了个圈,即使无法言语,轻快治愈的情绪也能被轻易感知到。

魈诧异地盯着他,见他指着告示牌,这才走过去阅读:“你……喜欢苹果?”

他瞧瞧还在欣赏自己颜色的小水珠,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温迪一抬头,发现魈不见了,徒留几只虚幻的绿色蝴蝶。

可他还没给苹果!

温迪高兴不起来了,闷闷不乐地回到小木桌后,盯着空盘子发呆。

“哗啦!”

一大堆苹果从天而降!

被苹果掩埋的小水珠吃力地钻出来,看见魈正抱着满怀的苹果,安静注视着他。

那双金色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晶亮,好似一只矜持等待夸奖的猫。

温迪被数不胜数的红苹果冲昏了本就没多少的头脑,兴高采烈地扑过去,在魈还没反应过来时紧紧贴住了他的脸颊。

像一个热烈的拥抱,或者亲吻。

魈再次消失了。

被他抱着的苹果掉落一地。

温迪茫然地左右望望,一边努力把苹果捡起来堆成一堆,一边想着魈消失前一秒脸上的表情。

耳朵和脸颊都变红了,像苹果一样的红,看上去很好吃。

是因为什么呢?

没心没肺的小水珠想不明白,索性放弃思考,专注享受起甜甜脆脆的苹果来。

3.

夕阳西下之时,面容清秀的少年踏着余晖走到了温迪眼前。

少年有和他一样的春蓝色的眼眸,皮肤苍白得透明,胸口的铭牌上标着[幽灵]。

小水珠停下啃苹果的动作,毫无缘由地、苦大仇深地盯着那个铭牌。

他不喜欢这个身份。

眼前的少年不应该是这个身份。

这样的想法完全没有道理,也不知因何而起。但无拘无束的温迪仍然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一只“手”晃悠过去,裹住铭牌后,带着铭牌慢悠悠晃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少年并不挣扎,甚至连疑惑都不曾出现。他只是担忧地看着少了一只“手”的小水珠,声音轻到了随风飘散的程度:“没关系吗?”

温迪转了个圈,轻轻松松地从身体里分出一团小水球,展示一般凑到少年面前,骄傲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好吧。”少年笑了笑,声音像三月春风一样温柔,“很厉害。”

小水珠的头上冒出了愉快的小花图案。

少年的笑容加深了,这让他看上去有了些活气,不再苍白得好似一碰即碎了。

他扫视四周,将多如牛毛的苹果尽收眼底,不确定地询问:“还想要苹果吗?”

温迪理直气壮地上下浮动,作点头状。

苹果怎么会嫌多呢!

越多越好!

少年摸摸他,反手从帽子里掏出来好几个干干净净的苹果,动作轻柔地放在小水珠的木桌上。

他忘了为什么会在帽子里放苹果,忘了亲手洗干净的苹果是准备送给谁,毕竟,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没关系,即使如此,他还是好好地把礼物送出去了。

就像他曾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小水珠没着急吃苹果,见他在高台边缘坐下,便活泼地跳到他肩膀上,紧紧挨着他的侧脸。

他的头发被打湿了,脸颊也是。

像淋了场雨,像眼泪。

他们依偎着看夕阳。

一如多年前,小小的风精灵和遥望飞鸟的少年。

云彩或聚或散,被残阳染出美丽的颜色。玫瑰般艳丽的红、梦境般神秘的紫、炊烟般温暖的橙……相融相汇,相织相交。

少年的身体一点点透明。

他是朝生暮死的蜉蝣吗?

温迪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大了些,他看见少年漂亮的眼睛里有透明的液体。

可那些液体明明没有流下来。

“不要难过。”

少年却这样对他说,好像哭的是他一样。

温迪不和他计较,闷闷地“咕”了一声。

飘走的那只“手”回来了,在少年消散的前一刻把铭牌放在他的手心。

少年低头细看。

上面仍旧是两个字,潇洒飘逸的字体,像风。

——[飞鸟]。

4.

小水珠缩在桌子下自闭。

他不想接客了。

他是没有心脏的水形幻灵,可郁郁的情绪挥之不去。

路灯开了,花朵睡了,广播里放起舒缓的乐曲。夜空里闪烁着星星。

不容抗拒的风裹住伤心的小水珠,把他从桌底下拖了出来。

温迪垂头丧气地:“咕。”

“这就是你对待饲主的态度?”来者阴阳怪气地说,“我看你也不需要这么多苹果。”

品出话语中的几分威胁之意,温迪一下支棱起来,以风卷残云之势把东一个西一个的苹果全聚在一起,警惕地推在身后。

难过归难过,苹果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嗤。”

温迪被这声含义不明的嗤笑惹恼了,凶巴巴地狠狠瞪着眼前戴着斗笠的少年,此时的他比起水珠,更像竖起刺的小刺猬。

散兵将不情不愿的温迪塞进自己怀里,用风元素力做成给温迪塑形的薄膜,然后粗暴地对他上下其手。

小水珠无力挣扎,任他揉圆搓扁,一边努力突破周围的风元素力,一边受不了地“咕咕”叫。

这人没有一点道德感的吗!

前面几位客人都是很讲道理很矜持的!

像是看懂了他的控诉,散兵腾出一只手,指指自己胸前的铭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恶龙。看清楚了?恶——龙!”

恶龙还要什么道德感?喜欢什么,抢回洞穴藏起来就是。

温迪没工夫低落伤感了,一门心思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对他张牙舞爪。

……不仅没成功,恶劣的客人反而被取悦了似地哈哈大笑,手下的动作变本加厉。

“……水形幻灵?”

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温迪和散兵齐齐望去。

是枫叶般的少年,他腰间配了长刀,眼眸清亮,正犹豫地看着温迪:“需要帮助吗?”

小水珠立刻朝他“咕咕”叫,显然是把他当救星了。

拎着他的散兵不满地晃晃他,见他晕晕乎乎的,冷笑一声:“谁来都没用。”

路见不平的[侠客]拔刀相助。

被丢在一边的小水珠“啪啪”鼓掌。

打得狠了,散兵顾不上他,禁锢着他的风元素力无声无息消散了。

温迪在原地呆了几秒。

昨天,他曾吃着侠客给的苹果,浮在侠客头上,听侠客用叶子吹小曲。

侠客游历四方,有很多很多故事可以讲。

他听了许多故事,隐约感觉,自己应该也会演奏乐曲,也有多如繁星的故事可以讲给侠客听。

可是小水珠没有手,也不会说话。

温迪摸摸自己不存在的心脏。

今天还多亏万叶出手相助。

视苹果为珍宝的温迪纠结了一会儿,将一个苹果丢给了还在战斗中的万叶。

万叶后仰避开凌厉的疾风,伸手接住被扔过来的苹果,下意识转头看去——高台之上空空荡荡。

小水珠已经不见了。

连带着堆积如山的苹果。

高山之上,一只孤独的小水珠孤独地吃着苹果,孤独地吹着晚风,孤独地看星星。

他不需要饲主,不愿意被任何人束缚,也不需要建立多长久亲密的关系。

毕竟,他只是一只小水珠而已呀!

今天的努力到此结束,客人们,有缘再会吧!

有咪画了小水珠温迪(这是缘分(肯定

·种族差异

/等温迪复刻的第303天

“琴团长熬了几天夜了”安柏小声问丽莎。

“嗯……我也不太清楚。”丽莎扶额。

凯亚站在旁边开口:“据我观察,至少有三天了。”

三个人齐齐的看向了在办公桌前闭着眼的琴。

她似乎是睡熟了。下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摆在桌面上,阳光透过窗户反射在笔尖上闪着光折射在需要签名的地方,但笔的主人迟迟未能落笔。

安柏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马上就要到风花节了,事情确实变多了……”

丽莎靠着墙:“她该好好休息一天了,熬夜可不利于皮肤保养。”

“那么……”凯...

“那么……”凯亚本想打个响指,考虑到琴睡着了,他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按照往常的风花节,需要加强附近的巡逻和魔物清理,规定一下活动场所,还有蒙德的节日布置,最后是……今年的风花节之星还没有选出来。”

凯亚笑意不减:“我选巡逻和魔物清理。”

安柏本想选清理魔物的,也不知道凯亚怎么抢了这个工作。她兴致满满,但还是记得压低了声音:“那我就负责选出今年的风花节之星吧。”

风花节之星——对蒙德有巨大贡献或者是风花节期间表现突出的人,这一项很难裁定。

虽说接下了这个工作,但是具体选出谁,安柏对此毫无头绪。

“……奇怪,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把最轻松的工作丢给了我。”安柏苦恼的挠着头发:“这不是显得风花节开始前只有我一个人很清闲啊……”

“诶安柏姐姐。”

安柏打起了精神,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小可莉,怎么来这里了”

可莉身后跟着阿贝多先生。阿贝多先行解释:“最近的研究需要走访别的地方,不方便带上可莉……凯亚不在吗?”

唔,阿贝多去稻妻都要带上可莉,想必是他这次要去危险的地方做研究。安柏伸出手:“凯亚正在为了风花节去附近清理魔物,还有立告示牌什么的。侦察骑士安柏保证会照顾好可莉。”

阿贝多点头,思衬了一声:“原来……已经到风花节了吗?”

“对……对了阿贝多,请问你知道风花节之星要怎么选出来呢?”安柏亮起了眼睛。

“诶?风花节之星!”

可莉听上去来劲了:“可莉也要当风花节之星。”

“风花节之星是荣誉,也是象征……”安柏蹲下身子:“每一任风花节之星都为蒙德做出了很多贡献,不能单单按照一个人的想法决定风花节之星。”

阿贝多突然出了声:“不能按照一个人的想法决定风花节之星,那么或许可以采用投票的方法。”

“对,对哦……”

自由的蒙德会尊重每一个想法。安柏托着下巴:“那么就匿名投票好了,让每一个蒙德人都参与进来。不过肯定不能说这是风花节之星的投票,那么就写……你认为对蒙德最重要的人是谁”

“我提议每个人可以投出不同的三票。”阿贝多说:“只是从逻辑论中总结得出的一个小建议,每人只有一票的话会增大个人差。”

“可莉也要帮忙。”

“那么收集投票的工作就交给火花骑士好了!”安柏为自己的主意点了个赞。

“火花骑士保证完成任务!”

琴揉着眼睛被丽莎拉出了办公室,耳旁的蒙德城似乎比往日更有活力。

“多关心一下自己吧。”丽莎强硬的递过去一杯饮品,却见琴还是望着某个方向。

“他们那是在……”

丽莎也看了过去。

安柏打开一个很大的木箱子,包括可莉在内的几个孩子手里托着小箱子,里面都是些小纸片。

安柏似乎正在记录些什么。

“好,完成任务,我们明天去下一个区域。”

“好耶!”孩子们欢呼着被分了几块糖果。

安柏挥了挥手,搬着木箱子离开了。

“应该是安柏的主意。”丽莎笑了一声。

琴收回了目光,眉头紧锁的拿起了饮品——她有些好奇。

“琴团长和丽莎姐姐”可莉拿着小盒子跑了过来,昂起了头:“来投个票吧。”

“什么”琴被可莉塞了小纸条,还有一支笔。可莉拿起了小盒子上的木板,一眼就能看出是安柏的字迹:“你认为对蒙德最重要的人(活着的)∩△∩”

人字下面还被画了加重的一条横线,可莉说:“安柏姐姐说不能写巴巴托斯大人。”

丽莎了然于心的笑了笑,提笔写上了三个名字。琴也照做,她在纸上写了字。

“法尔迦”“迪卢克”

既然不能写风神,最后一个就私心的写上芭芭拉吧,蒙德的偶像对蒙德来说也相当重要。

琴将字条放入了木箱,见可莉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又拿出个小本子记录了一下。

可莉走远了,琴回身看向丽莎,不解的问:“这个投票的用意是什么”

丽莎眯着眼睛笑了:“秘密。”

可莉看了看安柏分给她的名字,自己的任务是去找到这些人……现在还差最后一个了。

可莉四处看了看。

“卖唱的大哥哥——”

“在这哟。”

可莉向着温迪跑了过去,停下脚步没站稳,温迪伸出手扶了一把。

“大哥哥,可莉来找你帮忙!”

“嗯……很抱歉呀小可莉,我不能参与投票。”温迪先她一步做出了回答。

“诶”可莉没想明白,却见温迪拿起笔,在纸条上写下了弃权两个字。

“唔……为什么呢”

“因为在卖唱的大哥哥眼里,每个人对蒙德都很重要。”

可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温迪把写着弃权的票放进了小木箱,又看向了蒙德城。

“竟然用了这种方法,真好奇今年的风花节之星会是谁呢?”

他含着笑意注视蒙德城的眼睛被打了一层光:“嗯……一点都猜不透呢。”

风花节如期而至,琴团长被丽莎勒令放松一下——她总觉得忘了什么事,但是丽莎笑着说:“别着急,风花节期间的所有事务我们都完成了。”

普通图书管理员自学场地布置一点都不奇怪,活动摊位也有许多人去游玩,包括了某位寻找哥哥的金发少女和她的应急食品伙伴。

见凯亚一副轻松逃去天使的馈赠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早就安排妥当了魔物的事。

至于风花节之星——诶呀,谁知道呢。

琴放下了心,跟着参与进了节日之中。

“对了,是风花节之星的事……”琴没沉迷在节日的气氛中太久,她直起身子却被拦住。

骑士团的人都在,安柏扬起了手中的字条。

“琴团长,我做了一个小投票,根据投票的内容显示,大家都认为——你就是对蒙德最重要的人!”

什么,琴难得的冒出了个问号来,却见安柏深思熟虑的介绍:“那么今年的风花节之星就是琴团长啦。”

“安柏。”琴叹了口气,同时也明白了安柏这些天在忙什么:“我要带领风花节之星给风神献上今年的风之花。”

“诶,对哦,等一下。”安柏慌忙拿起了她的小本子:“琴团长票数最高,大家都认为你对蒙德城很重要,然后是……温迪!”

法尔迦因为太久没在民众前露面,票数没有温迪高。

“那么今年的风花节之星就是温迪了!”

琴:……

琴闭上了眼睛:“等一下,这个……”

凯亚起哄了一声:“原来蒙德城的大家都很喜欢那位诗人啊……看来吟游诗人的声音也是蒙德城重要的精神支柱。”

“风花节之星是对蒙德城有重大贡献的人。”丽莎说,“如果是温迪作为风花节之星……我没有意见。”

“温迪的声音能让人看到蒙德。”安柏说,“能看到为自由抗争的日子,还有别的很多东西……诶呀说不上来。”

“但是只要他在蒙德城里,大家都会觉得很安心……真奇怪。”

凯亚笑了一声:“这可是蒙德城的重大贡献。”

“看来今年的风花节之星就是温迪了,我去通知他一声。”凯亚站起了身子。

“我也要去看看温迪会选什么花送给风神……”安柏跟着跑出了门。

房间内只剩了琴和丽莎。

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手指按住了太阳穴。

“那就请你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吧。”丽莎替她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凯亚坐在天使的馈赠里故意大声说出了这个消息,并且收获了温迪震惊的表情。

看来即便是风神,也不会时时刻刻都盯着风里的动静呢。凯亚面上笑眯眯,特地转头想看看迪卢克的表情——可惜,迪卢克面无表情的端上了一杯酒。

“诶,我还以为你会更震惊一些。”凯亚拿起酒。

“风花节之星……我吗?”温迪似乎还没缓过来,面色难得多出了几分疑惑来。

“恭喜你啊。”六指乔瑟拍了拍他的肩膀:“嘿,我就说吟游诗人很重要……你不会是太高兴了吧,温迪”

温迪哈哈了一声:“真是新奇的体验。看来要为了风花节之星再来一杯了。”

“说得好,风之花选蒲公英!”

“什么啊,风车菊才是正统!”

“为什么不能选塞西莉亚花你看温迪天天都戴着塞西莉亚花。”

“甜甜花党不服!”

“是吗?给我冰雾花一个面子!”

酒馆人声又一次嘈杂了起来。

PS.

第二天的风神像前,琴团长磕磕巴巴:“请代表蒙德人,向神像献上你的「风之花」。”

可莉:“四叶草……四叶草……”

温迪:“嗯嗯,今年的风之花是四叶草哦。”

蒙德人:

可莉:“耶!”

PPS.在这个点写风花节的我是屑。

原作者:喜多川(twi:@kita_g_)

初翻:拯救村长

嵌字:拯救村长

=======以下是碎碎念><=======

喜多川老师的30天cp挑战第27天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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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来了DAY27!还有三天的内容就完结了好舍不得呜呜呜!这话终于!亲亲了!是本体!是本体!!(DAY25的风精灵:)而且魈的最后一句话怎么那么~充~满~深~意~呢~诶呦,晚上要来了,你要做什么!都是追更这么久的兄弟了,别见外嘛!让我看看!!不过说真的虽然很想看魈温亲热,但是温迪变成风精灵跟魈跑来跑去聊天的样子我也好喜欢啊啊啊啊真的好可爱!!魈温日常我可以看一万年

最后依旧是!喜欢的话就去推上支持老师叭~()

喜多川老师的30天cp挑战第25天来啦!

呜呜呜呜呜写作吵架读作告白,上一话(上上话)温迪阴沉沉地说着来吵一架吧结果是来把真心拿出来给魈看啊啊啊啊!果然最强的武器就是真诚!!!而且还变回了温迪原本的风精灵模样跟魈接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魈你不变个鸟回应下吗!(喂)不过虽然寓意很感人但是总会让我想到......

呜呜呜呜呜写作吵架读作告白,上一话(上上话)温迪阴沉沉地说着来吵一架吧结果是来把真心拿出来给魈看啊啊啊啊!果然最强的武器就是真诚!!!而且还变回了温迪原本的风精灵模样跟魈接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魈你不变个鸟回应下吗!(喂)不过虽然寓意很感人但是总会让我想到小树枝老师那张魈一口吞掉风精灵的画面(草草草),爱他就吃掉他!!!!【各种意义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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