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扫向他。石昊一直伪装自己的实力,别人不认得他,也不知道他有多强也就罢了,顶多就把石昊这人当做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拿他们出名的混小子看。
但石毅不一样。他是在天陨州一战成名的重瞳者,而重瞳威名自上古就开始流传远扬。虽然有可能面前的石毅会不比曾经过去的先辈,但是也不会很弱。自然就更惹得这些眼高于顶的天骄在意。
石昊蹲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石毅身上,自然...
石昊蹲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石毅身上,自然是心里很开心,毕竟这是一个机会。但是让他疑惑不解的是,石毅上界以来,因为曾经在下界的教训,本就低调的很,为什么现在会忽然站出来,面对基本可以确定是这三千州的天骄中心或是周围的人。他不想低调了吗?
虽然石昊觉得这不符合石毅的作风,但是这些想法也只是在他脑袋里晃悠了一圈,旋即就被清除出去,专心致志的把心思放在抢虫王这件事上。
石毅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个伪装的一点也不走心的弟弟悄悄的注视,深深眼底的笑意一闪即逝,没有人发现。
月婵见她的拉拢无效,还多加一个争抢的大敌,于是就将目光放在石昊身上。
月婵不看不要紧,但是这一看,内心却异样的出现一点涟漪,仿佛旧识。
她散发神识,仔细观察,想将这个少年了解个通透。
“我得承认,我自当巅峰,英武盖世,但你也不必这样看着我吧?”石昊微微笑道。
月婵道:“道兄,这只虫王对我有大用,能否割爱?会给你其他补偿。”
石昊咧嘴哈哈大笑:“巧了,对我也有大用,这可不能让。”
石昊没有显露自己不亚于初代的实力,这几个人中,貌似就是他的实力最低的样子。拒绝了月婵的要求后,除了石毅以外的那几个人,都把目标放在了石昊升上,打算开始之初,就把这个碍事的家伙解决掉。
石昊在这几人杀意中倒是自在的很,独独只对仙殿传人的仆从道:“我劝你离我远点!”
秦昊没有讲话,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洞穴深处,想必是对虫王势在必得。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声音,伴随着凶手的嘶吼。有人在长啸,隐约看到哪里的符文漫天,一座青铜仙殿的虚影在天穹显化,磅礴而威严,震撼人心。
看着青铜仙殿的虚影,石昊便知是仙殿的传人在与人大战。这边仙殿传人的仆从看到这一幕,便开口道:“虫王拿来!”他急着要去帮他自家的大人,没工夫在这边于人纠缠。
“滚。”石昊对仙殿没什么好脾气,当即便斥了一句,与这人动起手来。
月婵这次没有阻止,她此刻的心思全放在仙殿传人的大战上。那里才是初代争斗的中心。
尽管人人都说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无比渴望与这些人一争高下,它有着自己的骄傲。
这个来自仙殿的年轻人是使用弓箭的。他忽然出手,弯弓开箭,箭头直指石昊。
石昊自然毫不畏惧。他凭着自己坚硬的肉身,一掌抓住箭身,发出刺耳的金属颤音。
于此同时,这个人早已动了身,追至石昊身前,展开宝术,符文密密麻麻的闪耀,想要火速镇压石昊。
而秦昊和月婵也出手,去抢夺那只银色的虫王。
“嗯?!”石昊想要去补上一掌,震退两人,但是有人比他还要更快。是石毅。
石毅飞速掠过,站在秦昊月婵与虫王之间,运起宝术,与两人打起来。
“石毅兄,你这是何意?”月婵微皱双眉,红唇轻启。
“石毅,你让开!这虫王要了!”秦昊举着手中的长枪,指着石毅道。
“何意?”石毅手中宝术绽放,也没有多华丽的招式,但是就是不露锋芒的把两人的招式全部化解,这更加让人感到难受,“我不说了吗,这只虫王,我想要。”
石昊一拳击退仙殿的人,转身就往石毅的方向轰出一拳,拳风前的空间都隐隐有被撕裂的痕迹。
虽然他很感谢石毅出手拦住秦昊和月婵,但是都是争抢虫王的对手,此刻不打,更待何时。
而石毅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不对,也不能这么说。重瞳一开,身周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这一击,他只是微微一偏,便轻松的躲过去。
仙殿的年轻人转变方向,向着虫王而去。秦昊见有人对着虫王动手,瞬间扑杀过去,身上的长身战衣璀璨,闪烁着莹莹光辉。
在这几人相互碰撞的同时,下方的虫群也愤怒了。银色的虫王指挥着虫群冲天而起,符文凝结,竟是结成无与伦比的杀招,朝着五人无差别的笼罩而来。
无论是月婵还是秦昊,两人都惊了,而仙殿的年轻人更是首当其冲,正正好挡在最前方。此时他刚与秦昊对完两招,正是旧劲未散,新力未起的瞬间。此时遭遇巨力,震的浑身摇颤,漫天的金属剑气齐齐的往他身上招呼。就在此他自顾不暇的时候,不知从哪钻出来的石昊从天而降,向下便是一脚,朝着这仙殿的人天灵盖踩下来。
“你敢?!”年轻人大吼,眼睛都红了,这可是奇耻大辱!
石毅避退的速度很快,在秦昊月婵发现虫群暴动的时候,就早早退到攻击范围之外。此刻刚好就看见自家的弟弟耍坏心眼,对仙殿的人非常不爽的要踩这一脚。
他不是不能阻止,但是他没有动。看着仙殿的人吃瘪,他开心的很,很乐于去看。
年轻人拼尽全力去阻拦石昊一脚踩下来,但是熊孩子铁了心要踩这一脚,巍然不动,一脚踏下,鲜血肆意,瞬间仙殿的人就已经重伤。
石昊沉下身,有选择性的攻击,引来虫群的一些头领冲向另外三人。有意无意的,相比较于月婵和秦昊,来追石毅的虫群明显比另外两人要弱上不少。
石毅的唇角微微扬了扬,也不很快的去解决掉追着他的虫群,反而若有若无的阻拦月婵和秦昊这两人,不让他们去追石昊。
石昊的手脚速度就快得很,隆隆雷声之下,伴随着无尽炽盛的符文,一手就抓住那银色的虫王,将它快速封印,扔进药鼎里。
收了想要的虫王,石昊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就迅速遁开,不想跟着这几个人掰扯。
看着这个人连影子都吝啬给他们看,剩下三人的视线就隐晦的看向石毅。
别以为我们没有看出来你就是来搅局不让我们抢虫王的!
石毅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潇洒的就走,很快,三个人就看不见他的背影。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便都各自分道扬镳了。在这个秘境里面,大家都是对手。
等这些人都走开,藏在不远处的石昊才慢慢走出来。他眯着眼睛,仰头喊了声:“不出来吗?天陨州的重瞳者。”
石毅的身形从空间中显露出来。他的眼睛自带一个混沌小空间,他刚刚就是藏身于此。
“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石毅对着石昊略带敌视的目光中,淡然道。
“对于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没有由来的好意,你觉得我会开开心心、没有防备的就这么笑纳了?”石昊听了石毅的话,鄙夷的瞅了他一眼。
石毅轻轻的笑了笑,自然放松的朝着石昊走了两步,几乎是与他面对面的贴面站着。
石昊觉得有些不妙,刚想往后退,石毅便伸出手,抬着面前这人的下巴,让这双自幼起一直没有变过、无比清澈的眼睛直视着自己复杂且可怖的重瞳。他的手上有细小的符文闪烁,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少年人逐渐变成下界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至尊。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的弟弟。”石毅低低轻笑着说。
年上,ooc致歉
短打,私设已谈,he
正文:
高越有些崩溃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的和朋友出去喝顿酒了
原因很简单,高超不让
他美名其曰关心弟弟,怕高越痛风以后受折腾的是他
实则是他不喜欢高越和那群人接触
他不喜欢看到高越身边总是围着人
高超对高越有着隐晦的占有
这种占有平时很少显现,只在对方违反规定时稍漏眉角
比如高越可以有自己的社交圈,但不能为此彻夜不归
比如他可以和朋友通宵打游戏,但不能拒绝高超的入队申请...
比如他可以和朋友通宵打游戏,但不能拒绝高超的入队申请
外人总觉得高超太过包容高越,惯的高越愈发不讲道理,他们都劝他松一松,别事事亲力亲为,又提议他放高越自己生活一阵,锻炼一下独立能力
每每听见这些话,高超都会假装无奈的摇头,带着笑意回答道,不行,高越生活不能自理
他离了我活不下去的
可他总会离开你,自己生活
高超没有说话,嘴角的笑意变得僵硬几分,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而几秒后又恢复如初,打着哈哈岔开话题,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远处与人交谈的高越,心中暗生烦躁
他想,不会的
高越不需要独自生活
他们都不需要
高超这么安慰自己,又试图平息心里那股来路不明的怒气,他抬脚向高越走去,拿起那人随意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漫不经心的命令道
回家
尽管只是一句善意的劝解,高超还是生气了
他们都说高超是个成熟的人,有着难以想象的稳定情绪,看起来笑眯眯的,永远不会真的动怒
只有高越知道,他哥是个多小气的人
有次他和李治良打游戏没顾上理高超,他都为此折磨高越到凌晨才罢休
回到家后,高越察觉到哥哥心情不好,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袖,对方顺势握住自己的手,攥在掌心,牢牢困住
怎么了
高越轻声问
高超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
你会觉得我管你太多吗
闻言,高越微微皱眉,理所当然的摇摇头,说不觉得,你不管我谁管我
听到这句话,高超松了口气,伸手在高越的头上揉了揉,夸了句乖狗
这才对,就该这样
他们是被血液拴住的恋人
是即便打断骨头也连着的筋
密室哥俩激情跑路
我激情做饭
私设小情侣
00
pd哥说过,高超高越,简直是把嘴心和嘴硬贯彻到了底。
尤其是密室。
01
在车上高越兴奋的上蹿下跳,小嘴叭叭一路。
“我肯定不害怕!”
“这就是高越的胆魄!”
高超坐在副驾只觉得又困又烦。
要不是上次高越自己偷偷去密室不带他,回家之后高超摁着他收拾了一顿,又让高越哄了半个点,最后跪沙发上举着指头发誓下次一定带他来,他肯定回家睡了。
早知道这么吵还不如回家睡觉。
高越损他惯了,扒拉他肩膀:“高超,一会儿进去你不用怕,抱着我就行!”
高...
高超摇头叹了口气。
“想占便宜直说。”
“一会儿你别吓哭就行。”
“谁想占你便宜了明明是你抱我是你占我便宜……”
高超被他说得头疼:“好好好,我闭嘴。”
高越就又去攻击pd哥pd姐。
老多人都问高超说你这能忍啊,要我我忍不了。
高超说我习惯了。
跟弟弟谈恋爱也方便,掩饰也方便干啥都方便。
他跟高越十八岁就在家里边偷着亲嘴了,他高超有这个耐力和勇气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嗯嗯。
02
等待的时候高越听着里边人嗷嗷乱叫,其实有点发怵。
于是他就在桌子底下悄悄捉住了他哥的手。
越来越用力。
他俩采访的时候拉个手都很恶寒,恨不得赶紧洗洗,但其实私下里还是会拉手。
因为高越说咱俩还是克服一下吧高超,哪有谈恋爱不拉手的。
高超说你最后一步都干了,啥都干了现在不敢拉手,搞啥纯爱啊你。
别装。
高越捂着他嘴耳朵通红,然后俩人抑制着尴尬和恶心,也就慢慢习惯了。
后来交握的双手就变成了俩人互相鼓励的方式和证明。
高超的体温传来,高越稍微冷静了一点,高超就认命的在弟弟手上搓了搓,然后呼噜一把高越的脑袋。
“怕死你得了。”
高越也不服气:“屁!”
pd哥目睹全程。
“嘴心啊!!”
03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超还没来得及看线索,就被高越一把拽过去抱着:“高超!!那好像有人看我!!”
高超无奈,把弟弟拉过来护在身前,双手撑着桌子把人困在臂弯,就着手电筒继续看线索。
“你闭嘴啊高越,再乱叫我……”
“哎哟高超你还记得吗!去年咱俩这个姿势……”
高超忍无可忍。
“高越你他妈不说话会死吗?!”
高越悻悻闭嘴,抱着高超脖颈往后看,却听见脚步声。
“高超,有声音。”
高超还没来得及说话,高越嗷一嗓子蹦起来,拉着他就跑。
果然,两秒后npc就冲了进来,高超感觉脚底下已经冒火星子了,他弟应该短跑去。
终于到了新屋子,高超被弄去做单线,pd哥看着抱着灯的高越。
“害怕吗?”
“一点不怕!”
“高超怕啊,拉着我都不撒手!”
“我怎么看着是你拽着高超啊?”
“哪有!”
“担心你哥吗?”
高越把脸转过去,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你别录,更别跟高超说啊。”
“担心。”
“嘴心。”
pd认真说。
04
出来的时候高越腿都有点软,一看见高超就直接挂人身上了,连避也不避了。
“哥……”
他把我害怕这仨字硬咽下去了。
“回家睡觉!今天不打游戏了!”
高超拉着弟弟坐在后座。
“高超,今晚能跟你睡一块吗?”
高超嘴角一抽。
“不是,高越你还想让我睡觉吗?”
“我害怕。”
“这回承认了?”
高越耍无赖:“你答不答应吧!”
高超一点办法也没有。
“行。”
pd姐姐从副驾扭头。
“怪不得你高超有对象呢。”
END
年上背德
高超第一人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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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超,我小时候发过高烧。
呃……上面这句话是傻逼写的,现在他在房间角落里缩着,嗷嗷叫说我欺负他。邻居给我发信息,问你们兄弟俩又怎么了,我急忙道歉说对不起,我弟刚才撞到墙上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就是有这样的一个弟弟,比我小五分钟的名字叫高越的弟弟。
我经常会做出一些假设,比如我是一个独生子,那我就不用为他闯下的祸承担责任,不用帮他处理他自己弄出的伤口,不用在他流泪时安慰他不用吃掉他剩下的食品,不用在晚上睡不着想着他今天有没有说不妥的话。
最重要的是,也许我就不用...
最重要的是,也许我就不用活得像一个罪人。
人活成什么样是自己选择的,我妈总跟我说这句话,她还说,只要你和小越开心,活成什么样都可以。
但是妈,我活成了我选择的样子,却一点都不开心。
昨天刚和高越吵了一架,高越喊着说高超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我人在气头上,说那我从今往后就是独生子你满意了吧。
我们俩吵架吵过很多次,加起来根本数不清,这是我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高越有些不可置信,声音有些颤,问我高超你说什么。
我把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高越说行,然后把衣服往行李箱里拽,拖着行李箱就走了。我叹了口气,默默把地上的碎玻璃渣扫起来,倒到垃圾桶里去。
回屋拉开抽屉一看,高越走得急,身份证没带,指不定现在露宿哪个街头呢。我穿上衣服拿着钥匙跑出门,现在是十二月,风打在身上像刀割一样疼。心脏在身体内部,还是疼。
也不知道去哪能找到他,就四处找,遇见人就问有没有遇见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男孩。现在回想起来我忽然有点想笑,哪天高越失踪了,我甚至不用打印出他的照片,也不用描述他的穿着和体型,只需要我在就好。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和大海捞针没有任何区别。然后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失去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生活在一起二十七年,一起吃了将近三万顿饭的人,说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
然后我一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呼出的一团白雾在我眼前蒙上一层纱。
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来着,忘了,高越上一次哭是今天。
大半夜打不到车,我扫了辆单车迎着风往李治良家骑,四点到的他家。高越喝成醉人,而我就是罪人。他嘴里还骂着我,各种难听的词都过了一遍。李治良靠在墙上看着我,无奈耸了耸肩。我把高越背在身上,说行李箱先放你这我明天拿。李治良点头说行,让我回去小心点。我跟他说谢谢,背着高越出了门。
总不能把他背到家里,我俩在马路边上等车。我怕他着凉,把人往怀里搂了搂。高越还在骂我,说李治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那句话有多伤我心,他拿手比划着,说二十七年,二十七年了你知道吗李治良,他现在跟我说他要当独生子,好啊,那我就走,从此以后我改名换姓,他高超就是独生子,我就当没有过他这个哥。
后来上了出租车,背着高越回了家,我褪去身上的厚衣服,没了寒风的侵袭,心脏却还是一阵阵地疼。终于明白,刀不是风,是高越。
把高越安顿好了之后,想来想去还是把他的身份证拿走,放到了我房间里。
今天起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高越房门紧闭,我在他门前站了很久。他的房间没有锁,我一推门就能进去,但我没有这么做。刚要走的时候,门开了,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径直往楼下走。
高越。我叫住他。
他停在楼梯上,也没转身看我,就在那站着。
哥错了,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了行吗,把你弄丢了妈得杀了我。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这段话,其实后面的一串都是为了削低前三个字的存在感。
我以为他会什么都不说,或者转过身跟我继续对峙,他确实转身了,问我中午吃啥。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刚才他还趁我不在,在我的文档里敲出了第一句话。
意识到我自己喜欢上高越,是高二那年的暑假。那年夏天是几年不见的高温,一出门感觉人都要被烤化,就连青岛这种临海城市都热得不让人活。
那天我们几个住得近的同学约饭,吃一半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瓶口对准我时,我本来选的是真心话,他们问我喜欢谁,我答不上来,因为实在没有。最后只能换成大冒险,李治良让我和高越牵手对视,高越说这到底是在惩罚谁,我对此也表示出强烈不满。忘了过程了,最后我们两个的手还是牵在了一起。那天晚上很吵闹,回想起来大家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快要把房顶掀了,但是对上高越眼睛的那十秒里,我突然觉得世界如此安静,比高考考场还要更寂静。
回家在电脑上搜喜欢上自己的亲弟弟是正常的吗,脑子迷糊忘了删除浏览记录,被第二天早上起来上网的高越一览无余。高越问我怎么回事,我当时把脑子里所有能用的理由快速过了一遍,发现都太过牵强,索性用沉默解释了。
一眨眼十年过去了,我还总是能梦见高越那双亮闪闪的眼睛,但他还是很欠揍,犯贱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变得狡黠了。
刚才高越没敲门就闯了进来,看我电脑问我在写什么,我说我在写传记,他趁我不注意瞟了一眼,贱兮兮地说高超你的传记里怎么全是我名字。
然后我又收到了邻居的信息,跟我说高越总撞着就改一下家里布局吧。我还是一如既往地道了歉,揽下了邻居不知是真是假的好意。
我说高越你去把你行李箱拿回来吧,明天出门你都没衣服穿。他说怕什么,你的衣服我又没拿。
我默默叹了口气。我比高越稍胖一些,衣服也比他买大一号,他还总是要穿我的衣服,宽大的一件挂在他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我和高越一起住在北京一个不大的复式房里,这是去年搬过来的。北漂生活是五年前大学毕业开始的,那会儿我俩住在一个三十平的出租屋里,有时候住着住着就开始想人生。为了基本的吃穿,我们俩签了公司,被迫演了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不到一年就跟公司闹掰了。我俩为了省钱,那天都没打车回去。高越走着走着就开始哭,他说我太冲动了咱俩以后还怎么过啊,最后哭得根本走不动,我就拉着他坐在公园长椅上。
我说爸妈给咱俩的那张卡里还有点钱,这两天先用着,我去找找工作,睁眼闭眼就过去了。
我说你放心没事儿,我在你就饿不着。
最后托李治良的关系随便找了个班上,当个小助理每天端茶倒水打杂,一个月赚点钱还要找李治良借一点才能勉强生活。
高越笑了笑,说是啊。
想了想,好像两个月都没吃过包子了。为了省出房租钱,我俩经常去吃楼下两块五一个的包子,久而久之老板都认识我俩了,说你们俩长身体多吃点别的均衡一下营养。
我忙着应下,然后包子变成了隔一天一顿,隔的那一天去吃旁边的烧饼夹土豆丝。
其实这样也并没有省下多少钱,因为我们俩晚上还会再去吃一顿夜宵,夜宵吃得比三餐好多了。那天我俩吃烧烤,我说高越咱俩为什么白天要委曲求全地吃包子,晚上出来花十几倍的钱吃夜宵。高越拿串的手一顿,嘴却没停,咽下口中的肉说是啊,为啥啊。
持续了三个月的包子土豆丝生涯终于告一段落,我俩再也没出去吃过夜宵,吃的饭相对正常了一点,毕竟民以食为天。
再后来我把李治良给我介绍的工作辞掉了,因为工资太死了。回家路上路过花店,心想要不买一束花放家里欣赏一下吧,只是一顿晚饭的价格罢了。这么想着我就走进了花店,我不敢说贵,所以生怕太贵,让店主给我介绍了很久我才决定买下一束小雏菊。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门上贴着招聘启事。我又回去了,问店主你们这招男生吗。
我收下道谢,其实相比多加一束百合,我更希望她把那束小雏菊的钱退给我,这样我俩晚上还能多吃两串烤翅。
这家店的店主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可能很令人难以置信,就是我这样一个爱上自己亲弟弟的罪人,是有另一半的。我和她在一起五年了,很幸福,我也爱她。
明天我带她见我家长,高越同样也要出席,他搭好的衣服全部锁在了李治良家里,又做了无用功,他却不以为意。
我把那两束花带回家时,高越说你买这干嘛多浪费钱,但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过于明显,我笑笑,说送的。
他说女生送的啊,我说嗯。
哦,他闷闷地说,家里也没花瓶啊,你买了放在哪。
我说那我明天拿一个回来吧,你都不知道你哥有多牛高越,谁刚辞职就能找到新工作啊。他的眼睛一下又变得很亮。
我的心里装着全部神情的高越,我爱着任何心情的他,因为他是高越。但是眼睛闪亮的他实在特殊。
后来高越又签了一个公司,尽管我极力阻拦,他还是执意要赚钱。眼看劝不住,我就随他去了,只是说你小心点别被人骗。
在花店零零散散干了一年,卡里刚有一些积蓄又全部还给李治良了。李治良一直跟我说不用还,但我心里明白,我欠他的人情太多了。
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像一直在欠账啊。
但是高越应该不会这么觉得,因为他刚刚通过刷脸花了我的钱,而他是比我小五分钟的亲弟弟,这不算欠,顶多就是挨我一拳罢了。
我没再在花店工作,女友贴了新的招聘启事,也支持我去干些新的工作。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我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北漂,我只是在这个城市里如鬼魂一样漂泊罢了,和小时候在海里漂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总是想着算了,要不回老家考公上班得了,节俭些也能养着高越。没办法,做好的心理建设会在看到高越的那一瞬间崩塌。
我这半推半就的人生可以就这么算了,但我该怎么开口让高越放弃他二十年的梦想。
但凡有点良心都开不了这个口,更何况我作为他亲哥。
果然,高超绝了。
感情的占比越发高后,我才发觉原来生活的困窘不算什么。后面我们俩都攒了些积蓄,就换成了现在这个房子。房租固然贵了,但起码能让人住得安心,不必再挤着睡觉。
我和高越从挤一张床睡变成拥有了独立卧室。高越特开心,说夏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我笑着看他,之前的出租屋空调机能不太好,和房东反映房东让我俩自己出钱修,那会儿吃饭都是问题,哪来的钱修空调。相比之下,现在我俩不用再挤在一起,也有了冒冷风的空调。
该高兴的啊,可是我好像并没有那么开心啊。
我问高越明天穿什么,他从我衣柜里拽了黑T黑短裤就走。我说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就穿这个啊,他说那是你跟你女朋友的事,我不重要。
我说你重要,你是我唯一的亲弟弟为什么不重要。
他那股劲儿上来了,硬拗着说我不重要。
我说高越你差不多得了。
他说我就是不重要,高超你别拎不清,明天是你和你的女朋友,见咱俩的父亲和母亲,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说对,跟你没关系,你别去了。
就这样,我下午刚刚哄回来的人,又走了。
他拿了身份证。
过了两分钟,李治良给我拨回来,说打不通。他问我需不需要他帮忙找一下,被我回绝了,说高越要是联系你了你再找我。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神经病。
凌晨三点我灰头土脸回到家,只能安慰自己他带了身份证应该不至于露宿街头,甚至萌生了报失踪人口的想法。结果回来就在单元楼门口看见高越坐在那,把头埋进胳膊里,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行吧,没带钥匙,这个点也没人路过,除了他的好哥哥高超。
我拍拍他说回家,他赌气坐在那不走,我给他拽起来就拖着往家走。我说,高越你别闹了你昨晚刚退烧,你能不能别老这么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啊。
他冷笑着看我,说高超,你在床上的时候爱惜过我的身体吗。
高越说,你怕了高超,你敢做不敢当,你倒是全身而退了,那我呢,你考虑过我吗,你就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高超,真是上辈子作孽当你弟。
后半夜我把他压在床上,清理完他跟我说快睡吧我的好哥哥,明天你还要带着你的女朋友见父母呢。
又来了,又来了。
高越拿着那件黑T去卫生间,我问他要干嘛,他说当然是洗衣服。我说我洗完之后没穿过,长大了还嫌弃上了。他一下子从卫生间冒出来,把那件黑T贴在我眼前几公分的距离,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哦,也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沾上了吧。
我拦住高越要抢我手机的手,说你得按我的意思走。
他没再说什么,把那件黑T扔进洗衣机,找出一件白衬衫说我穿这个。
去向饭店的路上,我牵着女友的手,和父母聊着关于她的很多事情。高越走在我的另一侧,时不时接个梗活跃一下气氛。
其实我的女友跟高越也很熟了,还会回上一两句高越的梗,高越又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逗得爸妈直笑。任凭谁来看,也许都只能看出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事实上只是看起来罢了。我用那只空着的手拍了拍高越的手背,高越压低声音说别管我。
他的情绪在我眼中有些过分明显的不对劲,而根源在我。
人只有一颗心,我却总以为自己有着宽广无垠的一片,足以将所有我爱的人都笼罩起来。后来才发现书里说的是对的,人的一生太短,短到只够爱一个人。我太贪心,非要在那一颗心里装下两个人,最后给谁的都不是百分之百的爱,压在我身上的只剩下惭愧和罪恶。
我同样懦弱。换做别人,要么勇敢些直面自己不被世俗接见的内心,要么让自己变回和大多数人一样的身份。可我不敢直面,也无法变回。
我是高超,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人活成什么样是自己选择的,我不过是自作自受,连带着周围的人也要为我的罪付出代价。
可惜世界上没有情罪,不然我早该判了死刑。
怀了,但是老头不要。
刘邦辣手摧子
*糕骨无差,现背
*失忆梗,全文5.9k
*有私设,ooc,文笔差,慎点
*含少量十上全员登场
*文中反复失忆没有严格考究,所有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勿上升
大概就这些吧,各位看官看文愉快~
以上
为了不折磨他的爱人,他到底选择了惩罚自己。
高超被吵醒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凌晨五点多,高越在客厅里翻...
凌晨五点多,高越在客厅里翻箱倒柜。
“找啥呢?”高超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迟到了!迟到了哥!”高越急出一脑门汗,冲过来在他哥身上直接一套降龙十巴掌。
“哥别睡了,快走啊,老班今早看自习,咱俩死定了!”
一脸懵的高超反手薅住某人头发。
“……出戏,孩子,出戏。”
高越失忆了。
不到仨点,这么离谱的结论他哥俩就消化接受了。
二人对了一下,大概是缺失了从高三到现在的记忆。
太好了,是脑子还没被消耗殆尽的时候。
高超心想,要是高越一开口就问他是谁,他真得两眼一抹黑昏过去。
“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已经高考完上完大学了,然后还当了喜剧演员?!”
高越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来,小孩是真的开心。
被书本堆住的他们当年肯定看不到这么长远的事情,读书的尽头无非是一个大学,再然后呢,就是未知了。
他没有告诉高越,他们还有摔落谷底看不见未来差点放弃的至暗时刻。
他们几千多场演到麻木的线下,几千次没有头绪失眠的晚上,差点断了顿的日子,差点迈不过去的坎。
没有必要,他心想,何必跟一个孩子说这些话呢。
很难想象,一个成年人竟然能对上班迸发出这么大的渴望。
终于能让别人帮忙带带张嘴闭嘴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孩了,高超神志不清地想。
米未里,男高中生高越的出现显然给所有人带来了惊喜。
“什么!”
由旸哥哨音拉开序幕。
“这个game点要不谁写一下子呢……不过写不好容易俗奥……”
“越子这个精神状态,啧,真有男高那种感觉了,皮肤好像都好了不少。”
朱美吉左右打量着,啧啧称奇,刘思维在旁边笑着点头。
“m,高越擦玻璃呢,这视角转老快了。”
李治良打着游戏,顺手递去杯咖啡。
“翻跟斗?你哥看着呢,等会教你。”
松天硕咧着嘴笑,被坦率的十八岁男高夸的心花怒放。
“唉,本来就年轻,这下更年轻喽。”
阎李二位老师已经扇着扇子开始忆往昔了。
只有高超表示,他现在又得写本又得带娃,要仰头掐人中了。
“看开点,超儿。”
王建华笑着看一帮人哄闹,安慰地拍拍高超的肩膀。
“高越要是连你也不记得,连家也不记得了,那你现在不得疯啊。”
是这样没错……但凭啥失忆这好事不落我头上。
高超悲鸣。
到时候本儿也不用写了,还可以激发一下高越的艺术细胞和求生本能。
“再退一步想,万一是你失忆,怕不怕被高越养无了。”
高超神奇地停止了悲鸣。
可以说工作生活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依旧还是高超做饭高越刷碗,不过更多时候是在米未解决。
对某位高中生来说,除了这儿伙食更好,和之前吃学校食堂没什么两样。
毕竟高越只是丢掉了一部分记忆,不是傻了。
甚至某些时候还要更聪明一些。
比如在某次高越快速背下台词的时候,高超神奇地发现,高三好像真是智力巅峰。
比之前省心一点吧,高超宽慰自己。
“我出去一下子啊,你在这待会。”
今晚的高超和女友有约,要单独出去吃饭。
没有意料之中的纠缠,高越很顺从地应了一声,又低头摸狗去了。
“呃……”
高超是真的很不习惯,在门口站了许久没走。
于是他又回头嘴贱地多问了一句。
“你……不想跟着去?”
这话由高超主动提出来真的很怪,说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
“啊?你不和对象去吃饭吗,我去干啥。”
虽然很不习惯,但他弟说了句人话,令人欣慰。
“呃……怕你丢么,那你别乱跑,晚点我带你回家。”
“唉我知道啦,高超我是十八,又不是八岁,没事昂,你放一万个心走,昂。”
高越抬头微笑,乖巧地和他哥挥手告别。
……
才怪。
高越秒拉脸。
有女朋友还带我去,是什么意思。
高越把狗子一抛,飞一般窜出去了。
他现在脑子里乱的要命,他要拉着李治良大战三百回合。
05
西餐厅,高层。
吃饭的位置在落地窗旁边,视野开阔,一眼就能看全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和车水马龙。
夜色落幕,头顶暖黄的光一打,就很有约会的氛围。
女朋友来的时候还奇怪,说怎么没见高越一起。
“哪埋伏我呢?”
“没,他生病了,没来。”
高超默默把多的一把椅子撤走。
“啊?高越平时轻伤不下火线啊,他生什么病了,病的重不重?要不要人照顾啊?”
“别多想,他……他就感冒,在家养着呢,没事……”
女友停了筷子,盯着高超看,看了一会突然开始笑。
“噗…你俩是吵架了吧,平时高越多粘你呀,这连吃饭也不一起了……那等会回的时候记得给他打包点吃的。”
高超苦笑,其实这样理解也差不多。
不过饭肯定是不用给他打包的,毕竟高越这小子自己找食物的能力强的惊人。
他能被堆在山一样的零食堆里,抱着平板放喜人,边看边吃。
边掉小珍珠。
高超表示,他回来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吃晚饭了,也没偷东西,这是大家送的。”
闫佩伦坐在旁边,好心替高越解释。
“孩子本来就讨喜,十八岁怎么好像更活泼了呢。”
哦,是属于高超的热知识:
高越打小就e,越小越e。
然而为了高越二十多岁身体的健康,高超觉得还是有必要制止一下的。
于是他走近刚要说话,一对眼神,他突然发现高越的状态不对。
高越抱着平板泪眼婆娑,可能不是感动。
而是不敢动。
是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迷茫甚至恐惧的情绪。
直到高超来了,才终于找到了和记忆里重叠的部分。
于是高超快速得出结论:
他弟又一次失忆了。
06
针对为什么在这一天能又一次失忆,负责带小孩的喜人们讨论许久,仍然没有任何头绪。
就连跟拍PD把录像拉出来反复观看,也没找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视频还没点暂停,桌上的平板正好放到他们《头号玩家》的结尾,大家各自摆着结算动作,大幕缓缓落下。
“中间偶尔也有人进来和他聊天啊,那会交流也还正常的来着……”
关于触发失忆的方法,他们没总结出来。
而在众人七嘴八舌以及哥哥补充解释清楚后,高越已经恢复先前的亢奋状态了,甚至还能皱着眉头主动输出一些信息辅助他们思考。
更让大家费解是,这次失忆的节点还是在高中十八岁,跟之前一样。
“你俩十八岁那年到底干啥了?怎么总是奔着这个点失忆?有什么重大事件吗……”
刘旸摸着下巴思考。
“高考?梦想起航?还是高越谈恋爱了?”
他?谈恋爱?
高超摇了摇头,他要是谈恋爱,那估计得是跟我……
跟……我?
高超身上过电一样。
他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冲洗手间。
脸上发烫,烫得生疼。
高超用凉水扑了好几遍,对着镜子看,耳根还是带点。
他无助地捂脸,不停做着深呼吸。
终于腿一软,整个人矮了下去。
他早该明白的,他就是这件事情的根源,
是害亲弟弟失忆的病因。
07
高三,十八岁。
那是在当时的他们看来,距离“不用读书”最近的时刻。
再拼一年,然后上大学去做想做的事情。
他们在拼,所有人都在拼,卯足了劲儿地拼。
然而班主任是个开明的老师。
他觉得,这根弦要绷紧了,但是不能绷断。
于是理所应当把一天的晚自习改成了操场夜聊。
这天天气很好,云少,星星也很亮。
他们三三两两躺在地上,大声说着自己天南海北的未来和梦想,偶尔夹杂着一些笑骂和打闹。
“我要上山大!我肯定能!”
“以后想去学法医,哈哈哈哈哈,都别劝,谁劝抽谁啊!”
“我要去南方,以后我开公司创业去!”
“我下次考试要超过班长!”
“诶,高超你下回能不能考过我啊,行不行啊高超。”
不用睁眼看都能猜到高越的嘴脸。
“高越你滚行吗……”
全班哄笑。
高超枕着胳膊,仰面躺下。
头顶的星星随着眨眼变换位置,身下的草地好像也活了,托着他小船一样轻轻地摇。
有风吹来,周围是少年人的热血和激昂。
高超在其间悠闲地晃着脚,感觉良好。
他感觉有人悄悄戳了戳他的胳膊,是高越。
太难得了,他弟竟然不是嚎一嗓子引起他的注意。
“怎么了?”
高越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到底还是躺下来,和高超并排。
“哥,你想好大学去哪了吗?”
“没,现在就想着先考好一点,到时候选择多吧……不过专业你是不是已经定下了,就是曲艺那方面的?”
“嗯——”
高越突然拉了个长调。
“那……我们到时候还会一起吗?”
“肯定啊。”
高超给了高越一拐子。
“怎么,你也想逃离原生?你这个样儿,一个人出远门出了事怎么办?
我不放心,家里到时候肯定也不放心,还是先一起吧,遇事了也好帮衬。
更何况我们一起这么久了,突然分开我也会感觉别扭的。
你说呢?”
面对高越,高超总没那么扭捏,主打一个有什么就说什么。
明明之前的高越也是这样的。
可是那天晚上,他弟却突然小心地像个外人。
高越没说话。
他慢慢挪动着位置,直到腿碰到腿,胳膊挨着胳膊。
两个人躺在一片星光下,彼此心跳可闻,呼吸可见。
高超能感觉到,高越应当是有什么话想和他讲的。
他在犹豫,在酝酿。
但是过了很久,他弟始终还是躺在旁边,不安分地抠着草皮,晃着小腿。
什么大事会让他弟弟犹豫这么久呢,高超心想。
不过没关系,不管多久,他都可以等。
“……哥”
直到高超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听到高越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哥,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你……”
咚咚咚,高越的心跳很急,吵得他睡不安稳。
朦胧之中,他好像下意识翻了个身,把手搭在高越身上,安慰地拍了拍。
他当时的回应是什么呢?
弟弟心思细腻,很容易缺安全感,所以作为长子作为哥哥,他理应及时又有力地给予肯定的回应。
“没事的,往后我们的日子还会很长。”
08
误会。
是误会吗?
爱。
那是爱吗?
高超无法定义,他同样无法定义高越的感情。
早之前的一场同学聚会,高越破天荒地喝了个烂醉。
他摊在桌上起不来,就半阖着一双湿漉漉的眼,不说话,静静等着高超带他回家。
等高超把高越背到家里,安置在床上,换了衣服,熬了醒酒汤,端着碗坐到床边。
他才看见,高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哭过。
眼泪流过耳朵聚在枕头上,洇湿了一大片。
高超心里酸酸的,他揉了揉那团有点乱糟糟的头发,准备去客厅里坐会。
低哑的嗓音,红透的眼眶,还有那只抓空了的手。
或许他们都清楚咽下去的会是什么话,只是一个不敢说,一个不敢听。
高超突然鼻子一酸,偏过头,径直出了房间。
同学聚会的时候总是常聊那几个话题,比如工作比如生活比如家庭。
“两年多了,想不到吧哈哈哈哈,人家可幸福啦……”
接下来就是一杯接一杯的挡酒,一句接一句的祝福。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很容易喝醉的。
高越替酒的时候,总会笑着附和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那里面不会有一句是属于他的。
所以他情愿喝多一点,再多一点。
然后理所应当地,错把那些恭喜误认为是送给自己的祝愿。
明明心里装的都是爱你,可是为什么,一句都说不出口。
09
“哥?”
高越戳了一下愣神的高超,指了指大学同学合照上的人。
“哥,你接着说,这个人谁啊?”
方桌上,台灯亮着,几张合照,一个笔记本。
高越在桌案前坐着,高超站旁边,乍一看真有种给弟弟辅导作业的感觉。
“哦——”
没有实体的记忆和感受,全凭口述。
高越记起来和背课文没什么两样,要代入成为自己的记忆也太有难度了。
笔一甩,高越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开始摆烂。
“哥,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啊,我要一直这样记了忘忘了记地过下半辈子吗?”
“医生说很有可能是暂时的,之后说不定哪天就全都想起来了。”
高超很有耐心地解释。
“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总是在一起,养你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高超——”
高越忽然正襟危坐起来,一脸正经地看着他哥。
我遇到过谁发生过什么事,我恨过爱过后悔过愤怒过什么,我就都会不记得了。
如果以后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你记得,但是我忘了,你可以像现在这样告诉我那是什么事。
但是你要怎么和我形容我的感受呢?”
“哥,如果我们共同经历的事情变少了,我们说不定会因此越来越疏远。
我们……我们会退化成单胞胎的。
吓人不……
啧,不是,我绷住了,你先笑的啊……
诶,说正经的,你明白我意思不?”
10
医生的结论是,受到了心理创伤,从而导致记忆方面出现一些紊乱。
他还年轻,只是选择性失忆。
所以建议高超把他再带回熟悉的地方,寻找压力源。
如果压力源能得到解决,说不定失忆能够有所缓解。
距上一次失忆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高越的情况在逐渐好转。
他当然明白高越需要记忆来和他维持羁绊。
这份羁绊能让他们心意相通,让他们难分彼此。
同样,那也是让高越误入歧途的原因所在。
那个笔记本,就是高越为了防止下一次失忆而逐渐当成日记的本子,里面有几页缺掉了。
高超骗他说是写错了撕的。
然而上面原本是高越每次失忆前记下的类似的话,诸如:
“别爱他!”
“别折磨他!”
“离他远一点!”
“放过他!”
这个“他”指代的是谁也很好猜,就是高超本人。
他们的爱是错误的,是不被允许的。
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但凡有一方能恶毒一些,拽着另一个人不死不休,那这段感情肯定会以一个轰轰烈烈的结局收尾。
然而可悲的是,他们两个都太普通了。
次子爱而不得,久久不能释怀。
同样他也不想用这种负担来折磨长子,所以他选择惩罚自己,把动了心念的记忆封存。
青春里的冲动懵懂,危难中的携手并肩。
只要不经历这些,我不再爱上你,那我们就还是世俗认可的双胞胎,还享有亲密无间的偏爱。
对吧?
可事实证明,即使是只拥有十八岁以前的记忆。
高越还是,很容易就能心动。
然后爱上他哥,一次又一次。
而每当高越吐露心意时,高超都不会推开。
毕竟他的放纵和宽容,才是导致弟弟反复失忆的源头。
他想赎罪,但高越的情况告诉他,赎罪的方法是直白的回应。
他做不到。
他可以背骂名遭唾弃任人戳脊梁骨,但不能牵连到弟弟,波及到父母。
为高家续香火,让父母满意,保弟弟无忧,是他的责任他的枷锁他的代价。
他痛苦,他怜惜,所以他以长子的身份回馈无尽的关心和长情的陪伴。
高越不能接受这种边界模糊的感情,所以就由他来一次又一次地接受这份勇敢又怯懦的真心。
至于他自己,爱不爱,真不真的,再多来几次,他好像也快要分不清了。
他只是知道,他想和高越一起,好好地,完完整整地,把这辈子剩下的日子,一天天消磨殆尽。
至于下辈子,就换个身份再说爱吧。
11
“我下辈子还想当弟弟。”
“我要当独生子,然后养条小狗。”
此生无缘结连理,唯愿来世共死生。
*表面架空,实则现背
*标题梗源自网络
1
高超死了。又或者说,他应该死了。在医院里昏睡的每一秒,偶尔清醒时父母摇摇欲坠的脸让身体里的疼痛更加绵长。模糊的灯模糊的人声模糊的水流,放大的呼吸让他晕眩不已。有时他也看见高越,淡得像一片影子,有时他看到他缩在陪护床上一边睡觉一边发抖,让他想抓住他肩膀猛摇说高越你现在怎么怂成这样了,然后他动动嘴巴,发出的音节撞到牙齿上像个泡泡啪得破掉。高超想天啊,我以后还能说话吗,还能走路吗,哪怕只是下去看看高越睡着的脸呢?不吵醒他了不行吗。反正这个愿望到他死也没有实现。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一片混乱。突然涌上的窒息......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一片混乱。突然涌上的窒息感宛如一把钝刀把他折磨到濒死,在病床上流了好多好多汗。来往的脚步里仪器高声叫喊,他不停想还不如死了算了,真的逐渐轻松起来。被人七手八脚按住四肢时,隔着透明的液体瓶他看到高越的脸在惊恐中变形,崩溃地喊了一声高超,可是没人在意。高超昏沉地想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鼻腔加大的气流冰凉地经过他。世界失真,感官失序,视线一下黑了。
再次睁开眼时,大亮的灯光下高越正对着他笑,身上哪里都不疼。耳边音乐缓缓,场景太割裂太温馨,他弟穿着正装把一枚戒指慢慢套在他无名指上。
高超困惑地流眼泪了,他说不是,高越,婚礼进行曲啊?
2
高超最近挺怪的。最先发现这事儿的是松天硕。赛季压力太大,他们经常要创排到夜里三四点,把想好的本子反复推翻重改。那天大家又聚在一起讨论,高超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倒也不是非要指望他,只是他沉默得太过分,让松天硕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恰好李治良给大家点了咖啡,有时候摆在桌面上经常容易拿错,所以每个人都放得很规矩,只有高超高越的永远挤在一起,喝混了也没什么。虽然弄错的一直是高越而高超会嫌弃他说高越你好恶心啊,把自己那杯拿远。
可是那天!松天硕双手撑着桌子神秘低语,那天是高超先喝完了,顺手把他弟的捞起来都递到嘴边儿,突然又放下了。
那又咋了?就是他不想喝了呗。王建华举手说,被松天硕立马呛回去,你懂什么!如果他拿起来的是李治良的,放下很正常,除了他没人喝得惯生椰拿铁那味儿。角落的李治良大声喊唉你什么意思,但那是高越的啊!高越你那天喝得啥来着?高越说呃…柠檬茶去冰三分糖,松天硕猛地指向他说这就对了!高超怎么可能拒绝这种小学生饮料啊?听到刘旸开口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天硕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最近,咱能干点正事儿吗。只有朱美吉疑惑地看向高越,说,对啊,为什么?
高越无辜地眨眼睛:我也不知道为啥啊,别管他,高超真人秀呢。
高超,你到底怎么了?手机上消息一闪而过,高超犹豫着回:其实我,然后又删掉,改成一个沮丧的表情。女朋友给他打问号,他像是罹患某种障碍,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有好多茫然,以前的话会讲给高越,现在看着这个弟弟时,他的表情总和梦里的重叠。他见过高越的全部,可是那么痛苦,那么温柔的样子,不管在他的还是高越的脸上都没有出现过。前天晚上高超流着泪醒来的时候高越就趴在他旁边,排练得太晚了他们才没有回去。高超先是想我靠,我在哭个啥,心口闷疼地像是有只大象踩过去。他抽几张纸巾擦干净鼻涕眼泪,一个个揉成团扔到高越脸上,结果他还是没醒。高超冷静了,想我竟然在为高越哭,他配吗他。
然而痛感是真实的。仿佛还有丝丝缕缕的氧气往他肺里灌流。被推进急诊的第一天,护士把一根细细的管子顺着他鼻腔塞下去的时候,透过呛出的生理泪水他看到高越的脸死白,料想自己的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分不清到底是在为什么心有余悸。
眼前的高越比梦里安静得多,梦里的他睡觉只是闭上几分钟眼睛,醒着的时候也像是一只鸟,任何突然响起的声音都使他受惊。怎么可能?高越,脆弱,这两个词也能联系到一起。主要是顶着和他一样的脸做这种事真的很丑。高超扭头盯着高越看了两分钟,他死那会儿到底是想说什么来着,那可是他人生最后的话。
他没想起来,适应黑暗以后看到高越把口水流得一胳膊都是,连带着后面几天他看见高越就烦。这人又特爱犯贱,所以他能避就避。看本子改差不多了,才跑出来透透气。
女朋友还在手机那头问他,出来吃饭?他想了想说好。往下走的时候没注意到团里的人也刚好推门出来,相隔半个走廊,松天硕眼最尖,激动地一掌拍高越背上说那不你哥吗!去啊!高越张大嘴巴说啊,咋了?几个人看着高超的背影,李治良探过头说来不及了,你先追上再说,推着高越就跑。高越喊不是,所以我到底追啥啊?我真不理解。等李治良松手以后还是蹬蹬地下楼找他哥去了,没听到大家在后面笑成一团,阎鹤祥说,这小子真追啊?
高超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逼停,他很无语,高越,你干嘛?
高越也挺懵的,他看看自己身后,没有一个人上来帮他说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吃饭去啊。几乎是在高超脱口而出不带你的瞬间松开手撞到他后背上,说带我吧带我吧带我吧。
他俩坐在车后座准备出发时,高超看着高越开开心心地系安全带,说高越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看上去脑仁真挺小的。
高越,你又瘦了。他女朋友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就这么说,然后高超问我呢,她说高超,你还是那么高超。这句话让高越笑了他一路,得意的样子也让高超揍了他一路。
他们随便找了家餐厅落座,高越坐高超旁边,特乖地把菜单递给他俩,说哥哥和嫂嫂先点,哥哥请我吃饭,哥哥真好。高超说你能去死吗高越,等菜期间听高越不停地给女生讲他们在米未创排的事,他在一边补充。似乎只要他们两个在的场合总这样,总是高越在说,显得高超有点自闭,其实他只是没有高越那么恐怖的活力。
头顶的冷气嗡嗡响,高越抬胳膊的时候碰掉了他的筷子,高超按着他的后脖颈逼他给自己捡起来换了双新的,一抬头看见刚才还被高越逗得直笑的女生安静地看着他俩,高超心虚地放开高越,坐直了问,咋了?她移开视线,说没什么。
吃完饭,高越拿着高超的手机去结账,高超和女朋友先一步出门,站在路边等车。她有些沉默,高超点了几下手机,说司机马上到,回去跟我说一声。车来得很快。临上车前,女朋友忽然问他,高超,你能送我回家吗?高超说但是…回头去看蹲在饭店门口等他的高越,话还没说完,她已经上车了,甩上车门的声音太大,大到几米之外玩手机的高越都挑起眉看了他们一眼。高超站在原地望着那辆车扬长而去,脑袋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些东西,噼噼啪啪地,想不明白的事情又多一件。
他脚步沉重地往回走,发尾浸润熏热的晚风,高越还蹲着当蘑菇,很傻地发问,你俩咋了啊?高超摇了摇头,不想说还是不知道。高越撑着膝盖站起来,起太快了犯头晕,脑袋耷拉在高超肩膀上停了会儿,睁眼时他哥丧气的脸在视野里慢慢清晰,他说不是吧,你也没哄哄人家?
高超唉了好大一声。
高越痛心疾首,摇头说高超你个没出息的小东西,咱们走着回米未吧,也不远。刚走没多久就说,哥哥我没吃饱,你再点一份儿外卖呗?
高越你有病啊,就你吃得最多!咋了你有意见?高越从他手里把手机抢走晃了晃,往前跑了好几步,低头找到外卖软件一顿划拉,大声说,你吃啥?
以前这种时候高超绝对会一边说我杀了你高越,你再花我钱试试一边追上去打他,高越犯贱的次数多了,在他们过往的二十年里已经变成一种肌肉记忆。事实上高超也确实动了,但是突然地,他想起刚刚饭桌上只剩他们两个时女生的质问,像小刀一样擦伤他的脸,让他迟疑地停顿了。
高越似有所感地回头,而她在耳边问他高超,是不是我不够格,为什么你们两个我好像永远融入不了?
3
这周没有安排他们上场,组成一个团队好就好在这里,大家排兵布阵依次演出,压力可以像一张饼均摊开。高超拿着剧本给其他队员想game点,偶尔也会晃神,总觉得上次像这样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为同一件事努力还是上小学那会儿拍奥特曼卡片,他和高越总是把手掌拍得又红又肿才回家,十根手指都酥酥麻麻的,吃饭连筷子都握不住。那些干燥闷热的下午,偶然侧过头时高越皱着眉毛满脸认真的表情,还有他们赢回来的绝版迪迦闪卡都有着明亮轻柔的底色。那个时候的高越还是很乖的,短短的手指头很软,现在他只会翘着二郎腿把剧本卷成一个筒来敲他脑袋,挖苦他高超老师,你到底行不行啊?
高超继续看台词,他弟坐在他斜前方,咬着笔想得绞尽脑汁,椅子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鬼使神差地,他想到梦里高越垂着睫毛给他戴上戒指的神情,吓得骂了句脏话,把剧本举起来盖住自己的脸。真诡异。
本来是想和高越回家点外卖的,他俩去楼下餐厅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想吃的。推开休息室的门以后发现好多人都在,桌上的稿子被推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几十瓶青岛啤酒和烧烤,刘旸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巨大的“Drunk”。
王建华看着他俩乐了,说正想喊你们呢,闻着味儿就来了?今天晚上咱团建一下啊,庆祝赛段第一名。高超看看高越,那句哥我俩不会喝酒卡喉咙里,他弟一思索说行,喝!拉着高超的胳膊把他薅过去,笑嘻嘻地说高超是酒王,他特能喝。
高超给他比大拇指,然后在其他人的起哄声里给了高越两拳。
他喝不惯啤酒发涩的小麦味儿,高越和他一样,被苦得直皱眉,五官拧成一团呃呃啊啊地倒在高超身上。但是像这样坐着和大家漫无边际地聊天,又太好了,实在不想走。有人在敲桌子,有人在大笑。高越借着酒精举手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叫胆量游戏,两个人石头剪刀布,赢的人可以给输的人提一个很恐怖的要求。所有人都大声嘘他,阎鹤祥说这什么呀,我可不玩儿。刘思维笑着抬手说等会儿,很恐怖是有多恐怖?高越拍拍旁边的高超,高超翻了个白眼,乖乖站起来配合他。弟弟出的石头,哥哥出的剪刀。
我赢了!高越指着他哥豪迈地招手,高超!蹲下学狗叫。高超说我就知道,不情不愿地弯腰汪了几声。朱美吉笑得快从椅子上仰下去,王建华拍着桌子喊高超你也太听话了吧,这不打他吗?刘旸笑完了,说唉如果这个游戏是让高超学狗叫的话,那我突然能get到了。高越冲他眨眼,是不是!两个人跨过大半个桌面击了下掌。
下一秒高超提着他后脖领把人拉回来,阴恻恻地在他耳边说高越你完了。
大家又玩了好几轮,李治良问刘旸,你敢不敢现场写本儿!刘旸说好好好纯恶心我是吧,坐下翻开电脑就开始打字,边敲键盘边竖起耳朵听刘思维被逼着念思念成吉的同人文,念着念着就崩溃地红温了,其他人都在笑,朱美吉则死死地捂住耳朵。
松天硕喝大了,摇摇晃晃地指着高超说,你!背着你弟转一圈儿!高超晕乎乎地站起来,嚷嚷凭啥啊,看见明显也喝懵圈的高越磨蹭着站直哦了一声,傻愣愣地转向他,大张开手臂。
高超用尚且有一丝清醒的大脑嘟囔傻B高越,身体却诚实地行动,转过去半弯下腰,双手朝后接着,等高越跳上来。
他低声警告他,高越你悠着点儿啊。然后他弟像一朵云那样轻轻蹭他背上,两条胳膊垂在他耳边,脑袋埋他背后,热烘烘地透过衣物烫到高超的皮肤。高超愣了,他不敢动,怕高越掉下来。他下意识地收拢手臂环住他,小声喊高越,高越,下去。叫到的人没有反应,高超只好去求助旁边的李丁,说丁哥,你能帮我把高越弄下来吗,犹豫着加了句,轻点儿。
李丁看看他俩,笑了,说没问题,哟这孩子睡这么死呢。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扶下来。还没站稳高超就接过手,揽着高越让他靠自己肩上,谢了哥,我把他弄楼下睡去。双手空空的李丁说,成,去吧。兄弟俩歪歪斜斜地往门口走。
李丁坐下对阎鹤祥感慨,没想到他俩关系还挺好的。
作为一个准爸爸,控制自己不摄入过多酒精已经变成刘旸的行为准则。最开始在酒局上写本是被迫,没想到后面还真写进去了。等他揉着眼睛合上电脑的时候房间里的人走了大半,王建华靠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低着头睡觉,刘旸给他盖了张毯子,轻手轻脚地开门,准备下楼冲杯美式熬一下把剩下的部分完成。餐厅里空荡荡的,刘旸借着手机亮屏微弱的白光找到几罐速溶,返回时无意瞥到后面的坐席区站着个人影,他走近一看,搭话说,你是高超还是高越啊?
那人说,哥我是高越。刘旸说哦,高越你站这儿干嘛呢?往下看到座位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高超。也许是喝了酒,黑暗里的高越格外诚实,告诉他没事儿哥,你回吧,不这样看着他我睡不着。
刘旸说,哈?你,等会儿你是在掐自己的手吗?高越听话地松开了,看起来特别不正常。刘旸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你为啥睡不好,为啥要盯着高超,这事儿你哥知道吗,但是太危险。最后他一个字没说,拍了拍高越说早点睡吧,夜晚如流水一般安静,刘旸脚步放缓,上楼之前看见高越似乎蹲下了,额头慢慢贴上高超的小臂。
4
高超最近总能在手指上发现一个很浅的痕迹,弯弯得像月牙。他没太在意,莫名觉得眼熟,直到它渐渐消失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在发呆的时候刘旸望着他欲言又止,搞得他很紧张。后来趁着高越去吃饭,他走到闭目养神的刘旸身边坐下,问他哥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啊?
刘旸坐直了,戴上眼镜说啊,哦,这个。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道:你觉不觉得你弟弟有点儿小——问题?
高超想了想,你是指他脑子不好吗?刘旸说不是。那是太幼稚?太冲动?太废物?太…
都不是,刘旸无语地看着他,心理上的问题,你明白吗,高超。高超说谁?谁的心理有问题?哥你说的是汉语吗,我咋听不懂。刘旸一脸高深莫测,双手交叠搭在下巴上:我就知道你不信。这几天据我观察,高越从来没有和你分开超过半个小时以上,唯一一次被PD叫走做单人采访,听说也是心烦气躁地不停看手机,一忙完立马赶回来了,你不奇怪吗?
高超猛摇头。
他最近上厕所都跟着你呢吧?谁家弟弟这么黏哥哥啊,他都二十多了,不是八岁。高超,你真的你再好好想想,他就像是,就像是——
门被推开,高越打着哈欠和李治良走进来,拖了张椅子直直地到高超身边坐下,没心没肺地戳高超的脸,憨实地咬着字一个一个发问,你俩咋不下去吃饭呢?
他去看刘旸,试图听完答案。刘旸说好吧我先下去了,对高超点点头。高超很憋屈,印象里他和高越确实没怎么分开过,所以他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真的有吗?
他挠挠脸,看高越玩游戏,他和高超两个人的照片被做成贴图,高越连点屏幕合成,大声说哎哟高超你小时候好烦啊,总挡在中间妨碍我。高超给他来了一下就老实了,一声不吭地继续玩。两个人贴得极近,高超开口问,高越你晚上都干嘛去了,黑眼圈也太重了。高越头也不抬,懒懒地回答csgo啊,冲个段位,那队友真给我气死,比你还菜呢高超。高超说你是不是有病。
刘旸应该想多了,谁有心理问题高越都不可能有。
5
高越其实是个有点固执的人。十个人里九个人听见都摇头,剩下那个是高超。不管是参加节目还是别的场合,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他们随和。即使亲近了总开玩笑,除了在对对方的态度上,高超高越永远脾气很好。高越一旦认定什么事情就不撒手,别人不清楚,可高超知道,他太知道了。高越的这种偏执劲一上来,他怎么打也没用。
所以有时候高超总会和高越嚎,二十年啊高越!我还没有掐死你真是太善良了,当哥哥的好难啊!高越夸张地俯下身,呕。
不过真人秀嘛,做事讲究尺度。他俩平时和其他人相处得还是蛮愉快,触及到高越底线的很少。他们团因为连续排名第一获得一笔基金,午休他们兴冲冲地讨论半天该咋花,李治良的钱应该花在刀刃上,不如给大家包半年咖啡的提议被无情否决,王建华对摄像说看着没,不搞人设,治良是真傻子。高超高越混在人堆里傻乐。
均分吧,又没人要。后来还是刘旸说那还去团建,好吧,定个地儿。考虑到大家都想休息,没有选择太吵的地方,最后定下一家足疗,约好了这期录完那天出去按摩放松一下。
结果这个卸妆那个换衣服的,等所有人到齐已经很晚了。一大拨人站在公司楼下集合,吕严嘲笑他们哟,这是要上哪军训啊,刘旸说去你的吧。远处的路灯闪得高超眼花,他们都在笑,互相打趣,只有高越看起来蔫蔫的,手插在外套兜里低头看自己的鞋面,脚尖抬起来又放下。高超刚想问他,你咋了高越,刘旸突然高高举起右手,喊大家跟紧我啊,车来了朋友们。几个人同时说好。高超抓着高越的胳膊跟上去,他弟一路安安静静,特别古怪,高超回头看他好几次,没忍住还是凑过去叫他名字,高越?
高越没反应。波比波比波波比波?高越看向他,说你别学我。高超说弟你真叛逆。他们一前一后跟着队伍走,越靠近外面的车道,高越的脸色越难看。
刘旸站在节目组的大巴车前向这边挥手,说来来来,高越拧巴的速度害他俩落到最后,前面的人三三两两上车,轮到高超的时候,高越忽然停步,反手把他死死拽住。
高超说,你干嘛高越,其实心里想,全完了。他了解高越就像了解自己。高越看着地面,深吸一口气说别去了吧,我想起来还有点儿事。不应该和他顶嘴的,高越这个状态很不对。可是高超嘴快,条件反射地回,啥事儿?家里着火了?小偷到门口了?车上的人透过玻璃看他俩僵持。
刘思维敲敲车窗说咋了啊,没事吧。高越几乎在他哥话音落下的末尾变了脸色,有些凶狠地抬眼盯着他,一眨不眨地轻声问,高超,你是怎么死的?
靠在车边正饶有兴味看了半天想来打圆场的刘旸顿住了,探头下车的王建华也顿住了。朱美吉说高越你在说啥,好吓人啊你,然后刘旸接话,是,你哥不活得好好的嘛,难道他是个鬼啊?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人声,背景,高越的表情。高超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凉,头痛欲裂。他到现在还总做噩梦。梦里纷杂的车流,遥远的车灯刺痛他的眼睛,眼泪不断地流。视线全部变成暗红,身体腾空以后极端撕裂的痛楚让他尖叫,落下却悄无声息。
耳边骤然落雨,嗡鸣的余音里高超想,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他看向高越,身体里好像有条锁链断掉了,沉底发出巨大的声响。手指上频繁出现的月牙痕迹,之所以眼熟是因为梦里他躺在病床上病情迟迟稳定不下来的时候高越给他打上的标记。停留在他身上的月亮,高越每次都故意用力想看看高超会不会醒。即使那力道对高超来说还没有他弟的眼泪重。他的手当时还有知觉,直到这点感觉也逐渐麻木。对啊,他不该忘的。
可是高越,你究竟想干什么?
高超张了张嘴,场面如此难看,他们如此不温和。高越就像一个扯着桌布把东西全部掀翻的小孩儿,不理智不成熟,按住他们两个人的伤口,一直按着,问这样呢,疼不疼,见好就收永远不懂。
小孩儿还在执拗地攥着他的手腕,都给他攥疼了。
高超说,我们回家。
大门在身后关上,高超问,你要干嘛?此时此刻看着弟弟的脸,他只有疲惫。高越想开口,他又举手阻止他,说算了,你别说。转身往房间走,听见高越冲他后背说我恨你高超,高超敷衍他,说你恨吧恨吧恨吧,高越还在继续,声音冷静得可怕,可是我也爱你,哥。
即使他早有设想,高越的话还是让他像被人照脸来了一下似的头晕眼花。高超说,你不能。我不能什么?高越很快反驳,你知道你在ICU里昏睡的每一天,我在干嘛吗高超?
一开始我盼着你快点醒,但你每次一醒不是吐血就是发烧,看你体温降不下来在床上抽搐,于是后来我又不想你醒了。我想你好好睡觉,快点恢复,护士让我隔一小时看看你,有事就按铃,你疼得一直抖。我其实知道你没事,但我还是害怕。按了几回被护士骂了。高越的眼睛通红,我不怕她骂我,我怕你疼。我想你啥时候好啊?咱俩还能把这事儿拍成段子,然后你死了。
我恨你死了,老觉得你应该活着。最后那段日子我天天对你说我爱你,你也没起来打我。醒来之后你睡得好好的,我看了你一整晚,听不到你的呼吸我就睡不着。我还想顶着这张脸用你的身份证去和别人登记,让你一辈子也结不了婚。可是高超,看你一辈子断子绝孙,老了也没人照顾你,我又、我又…
他说不上来了,摸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眼泪。
我算是毁了,我就这样了,是兄弟又怎么样,我不能爱你吗?
高超很早以前就说过,他讨厌看高越哭。那张相似的脸露出如此脆弱的样子,让他也狼狈不已,仿佛被隔空打湿。他的弟弟说爱他,唯一的弟弟。这个爱字把他们无声摧毁。他本可以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说高越,我可是你的双胞胎哥哥啊糊弄过去,却站在原地和高越痛苦地对峙。
高越的每个字都如同一颗小石头,将他的恼火片片打落。他觉得难堪,高越太直白,爱恨被摊开了讲得很明白,所以他百口莫辩。
他的弟弟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哭过的眼角微微上挑,被高超看着还不自在地伸手揉了揉,把那一小块皮肤搓得泛红,像只小狐狸。而高超自己的眼睛偏圆润,不像高越笑起来的时候眉尾飞扬。
最终最终,高超叹了口气。从餐桌上抽出一叠纸递给他,说高越,先擦擦眼泪吧,别哭了。他弟惨兮兮地接过纸往自己脸上胡乱地抹,大声吸鼻子。高超好像又透过他看到梦里蜷缩身体,发抖的弱小的高越。他也终于想起来自己最后想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那句话是,高越,别怕。
6
在高超心不在焉地搅了几十遍杯子里的奶茶以后,对面的女生终于忍无可忍。高超,冷战这么多天,你喊我出来就是让我看你发呆是吧?高超连忙放下手,说没有没有。店里冷气开得足,外面阳光燥热。他们中间有一层透明的雾似的阻碍,让高超的下一句话说不出口。
她冷笑,把杯子一推,他就这样,他永远长不大,高超你没发现你对他有一种可怕的纵容吗?高超想说不是的,她接着说,你要和我分手,对吧?
空气好像停滞了,女生气愤的脸映进眼睛。高超好半天才艰难地说出对不起。她捏着杯壁的手指发白,问高超:你这样不累吗?高越不累吗?他就算一辈子跟着你,你能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方法明明有那么多种,你非要害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
高超捂着脸笑得很难看,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缓缓地被抽干净,说对,我就是这种人。
他们推开店门,临走之前女生居高临下地看看他又看看高越,留下的眼神意味不明。天气太热,高超是骑着苗若芃的小电驴出来的,高越正站在那里。他俩把头盔戴好,他先跨上去稳住车身,再等高越坐好。
以前上学他也总带他出去,一模一样的交通工具,有时候高越会故意抱住他的腰恶心他,额头一下一下地撞高超的后背,喊好哥哥,你带我出来玩儿,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吧。高超感觉腰那块儿很痒,车子开得歪歪扭扭,说高越你烦不烦啊,再不松手撞树上了,高越在后面哈哈笑。
就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他和高越如今的关系。作为一个成熟的,理智的哥哥,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然而他和高越流着同样的血,他剪不断。
7
可是高越突然开始疏远他。夜晚他们有多亲密,白天则完全相反。他们现在搬到一个房间睡了,因为高越差到不行的睡眠状况。他睡床,高越睡地上,本来是这样。有一天高超半夜迷糊地惊醒时,看见高越站在阳台上把脸伸出去吹风,窗户开得老大,像个孤独症儿童。他身体快于思考,边大喊高越你有病边弹起来把人往回扯,自那以后他们就睡一张床,高超还要时不时给他弟掖掖被子。
反正小时候经常这么干。那会儿他俩都怕打雷,怕女鬼,能开着灯躲在同一个被子里牵手到天亮。闷了满头的汗也不撒开。长大以后高越还是不敢看恐怖片,高超已经开始怕一些更实际的东西。高超平时入睡很快,醒得也比高越早。早上看到自己和高越手脚交缠时,前几天还会东想西想,习惯以后他轻轻地挣脱高越去洗漱,除了等下去哪儿吃早饭,他什么也不再想。想了也没有意义。
好不容易在台上把他们团的戏份演完,导演通知他们还需要录一个会员特别节目。双胞胎的尴尬之处就在于,即使他们两个吵架了,排座位时大家还是会下意识地让他俩坐在一起。
摄像头开机,马东老师坐在最前方的主位上念开场白,高越的手就在他手边,高超试图缓和下气氛,悄悄和高越说了好多话,得到的反馈也不痛不痒。后来他是真的恼火,盯着桌上的假花发呆,明明把一切搞成这样的是高越,他现在又装什么呢。
高超越想越气,趁别的组猜歌名,戳了他弟十多下,高越终于看向他,还是不带表情,咋了?
高超说你问我?大家都看出来了,你在生我气。高越说我没生气。
那你能正常点儿吗高越?为啥不理我?
高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桌子底下朝他伸出左手,侧脸一片坦荡,说行,那你牵牵我。
高超感觉脑子嗡嗡响,心脏惊心动魄中狂跳不止。他慌张地把高越的手按下去,相触的瞬间仿佛烧起营火,顺着他俩相连的手掌蔓延。而他还要在难挡的火势里坐着,压低声音冲他弟吼,高越,我是你哥!
哦,高越收紧五指和他的扣在一起,疼得高超皱起眉头,梦里我把你当哥,你不还是死了。这两句话没有逻辑关系,但他明白高越在说什么。相贴的掌心柔软湿润,他甚至能感受到高越细细的掌纹,微微凸起的骨节。马东好像问他们,说你们两兄弟平时私底下也老在一块吗?其他人转头的动作自动变成慢镜头,高越松开他的手,支着桌面回答说也不是吧,我俩平时分开以后都各过各的,左手在灯光下泛着明显的红。
高超在一旁没说话,耳朵隐隐发烫,用卫衣袖子把右手遮住了。
一出演播厅,高超找了个借口拦住刘旸,上来就说那啥我有个朋友…刘旸一副你继续编的表情,高超放弃了,破罐子破摔说好吧,其实就是高越他最近做了个梦,梦里我死了,他跟我表、表白了,言语极其混乱,故事线极其不清晰。高超还在说,唉我咋办啊哥,刘旸觉得自己没听懂,又好像懂了,抱着臂思考一会儿,没忍住开口问,所以高超你在焦虑啥啊?
哦我懂了。他在宽大的镜片后眯起眼睛,一语中的:你只是担心,怕高越在跟你开玩笑对不对?高超急了,嚷嚷啥?哪有!我根本就不想——然后他扭曲着脸说好吧,我就是怕他后悔,我能信他吗?他平时就不靠谱,如果他只是玩玩儿呢。自言自语半天,刘旸被他逗笑了,说你就是想太多,高越脑子多简单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喜欢你,就一定不是别的意思,你信不信?
高超吸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不稳。高越走在前面,和李治良勾肩搭背地聊天,他从这不对这违法吗不违法想到他弟搭在李治良肩膀上的手指怎么这么好看这么细,猛地朝前跑。
爱使人自卑,爱使人软弱。
高超追过去,拍了一下高越,等他停下来以后对着他耳朵小声说,你不怕我才不怕的,敢骗我你死定了。说完凑上前和他拉近距离,看到高越放大的脸。高超迅速亲他一口,正想撤开,高越用此生最快的反应速度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人往怀里带,不管不顾地亲了回去,两个人跌跌撞撞撕扯着撞在身后的柜子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及时躲开闪到旁边的李治良目瞪口呆,说哎哟我去。周围一片惊呼,有人大喊,高超你个人妻!高超想骂他,说啥呢你,被他弟啃得喘不上气,推开他以后整个人从脖子红到耳朵,摸着嘴唇说,高越你好像条狗啊你。
高越笑得眉毛弯弯,眼睛好亮好亮。嘿嘿高超,他暧昧地说,你真好亲。
风啊风啊,你慢点吹。
我要发芽,我要开花。
Fin.
*年上
*HEooc致歉
“火焰提醒着我,我的胃在烧,没有足够养料。”
关于双胞胎大家总是有太多好奇的地方,教主曾经问过一个问题让俩人给尴尬住了。
“你们想没想过哥哥弟弟互换位置?”
“没有。”哥俩异口同声。
“那你们喜欢年下还是年上?”
高越“年上。”
高超“年下。”
教主“好好好,那我没啥想问的了”
“咋啦?”哥俩对视浅笑了一下
“挺好的,就挺默契的。”教主砸吧砸吧嘴就起身离开了,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但是他们是双胞胎这件事儿会把所有东西合理化。
“高超,你别太明显行不行啊?就这么爱我啊?”
“高越,别犯贱了你,五分钟以内还叫年下啊。”高超边说边观察对方的反映,看见高越身子明显怔了一下然后连忙去哄人。
“走吧,铁血年上!再不去吃饭可啥也不剩了昂”说罢揽过肩膀就把人往外带。
“你也配叫个年上啊你!”高越嘴上叫嚣着腿到是老实地跟着走。
别说外人了,小时候爸妈也问过他俩有没有想过互换哥哥弟弟的位置的时候,大人纯是无聊,但是小朋友是会认真思考的。哥俩给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高越就很好理解了,千金难求的替罪羊哥哥为啥要换,里里外外一把手,出了事儿就模仿高超有时候爸妈都看不出来谁是谁。有趣的是高超给出的答案,甚至都不叫答案,他说我就喜欢当哥哥。大人们说着小哥俩真好啊就天生的双胞胎打趣就过去了,没人注意他们眼底下游走的一次狡黠。
故事是高二夏天发生的,不对,那叫事故。
高中之后高超就开始猛窜身高,明明高越更爱打篮球怎么现在还比他哥矮了呢。实际上也就矮了不到一个手指头,这还不是最气的,高超居然能收到班里女同学的表白了,是那种成绩较好温和腼腆的女孩儿。来拜托高越送个情书,好消息还没传到高超耳朵里就让他弟截胡了。以我们爸妈不让我们谈恋爱为由直接拒绝了,临了还说了句:虽然我哥人不咋地,但谢谢你喜欢我哥。女孩收回信瞪了高越一眼就走了,第二天转身亲手把信给了高超。放学高超把信藏起来憋了一路拿回家,到了卧室就把高越拉过来。
“高越,我今儿收到告白信了,你说怎么办?”
“你没病吧高超?跟我这儿臭显摆是吧。什么怎么办,扔了算完!”
“哦,好。”高超没迟疑就要把信扔垃圾桶。
“哎!你干嘛呢你!还真扔啊人姑娘好容易写的。”高越一把抢过来看见是昨天那封就放心了。要是还有别人他真得气的发疯。又想了想高超才不至于那么有人气,他纯气人。
“高超,你喜欢她吗?”
“不知道。”
“好了,不知道就是不喜欢。明儿把信还给人家好好跟人说说行了。”高越把信塞他手里匆忙走出卧室,没看见对方低头看信的时候无奈的笑。
夏天是裸露、真实、毫无装饰的季节,高中的夏日更是冗长沉闷。
下课后高越率先冲下楼去一刻也不耽误准备飞奔回家,楼下等了五分钟四十秒了还不见高超下楼,门口买了两根儿冰棍儿准备杀回去骂人。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是上次跟高超表白拒绝的那个女孩儿。
“不是,高超你先听我说...”女孩儿话说一半高越就冲进去了。
“我哥配不上你!”
留下一句话还有没开封的冰棍儿,然后拉起来高超手腕就往下跑。
耳边是烦躁的蝉鸣、黏腻的海风、少年人汗湿的鬓角。最后跑出去校门口二里地那么远终于停下,高越满脸通红背着书包举着融化的冰棍儿格外狼狈,高超没有说话他在等弟弟开口。
“不是,你...我..我不是让你把信还给人家吗?”也不知道是跑累了还是怎么的眼眶红红的抬眼说话也说不利索要哭不哭的,又气又喘。
“我...说话..你怎么不听呢?嗯?高超非要我...”
高越还是没忍住哭了。委屈极了,他把所有都归结于高超没有听他的话,没跟人好好解释所以让人会错意,有个喜欢你的人了不起了是吧,他就这么瞪着高超看他怎么回答。没想到刚抬眼就撞上对方通红的眼睛,然后他捧着高越的脸直直的亲了上去,瞬间亲吻止住了眼泪,感受到这个夏天正以缓慢而诚恳地速度穿过彼此。期待又游离,困惑又迷恋。
“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我只喜欢你。”高超说。
这次换高越不说话了,整个人懵懵的心脏发酸胃在燃烧,眼珠子提溜转像是在回味刚才也像是窃喜眉头紧皱有话要说的样子。
“人家找我是为了暑假安排,我算个什么啊值得人表白两次啊”高超率先打破沉默。
边说边揉揉高越的头发往学校走去。
“不是,你往哪儿走啊!”
“回去拿我包啊,不知道怎么就被人拎着跑到这儿了。”
“哎我真服了。装什么呢。”高越理亏但嘴硬。
“高越,别烦我了行吗?”高超狠狠捏着对方的手腕狠狠往后掰,对方龇牙咧嘴的叫唤着。
“啊——错了错了错了,高超!对你亲弟弟下死手啊你!”说着又准备再次打断哥哥的游戏,这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战争,直到高超把手机扔了注意力全在高越身上才会结束。哥俩的PD说的最多的话一句话就是:你们和好啦?劝架的速度基本赶不上和好的速度,难道这就是双胞胎吗,令人费解又无比羡慕,简直是亲密关系中的模范。PD问他们有没有真的吵架没和好的时候,高超说有,这时候高越也把目光投过来。
“高中的时候他把我表白信给擅自退回去了,因为妒忌我。”
话音还没落下高越就冲过来拿矿泉水瓶打人。
“你纯放屁!高超!”
“来,那你说,因为啥?”高超抱着肩膀眯着眼睛看戏。
高越直接红温闭麦。
“破案了,你就是妒忌。”PD直接宣布结案。
打车回家的时候高越一直因为今天打嘴架没发挥好而闷闷不乐,还真应了那句话了谁先喜欢谁先完蛋。越想越气,总感觉这场比赛从高二的夏天就输了,回家就开始找茬。在门口脱了鞋直接扔在锁门的高超身上,然后转身准备进卧室反锁门。就在门快关上的前一秒高超直接伸手拉开门进来把人扣门上亲。比起说教身体力行对于高越更管用,这是从小就摸出的道理。
“别生气了,我就是逗逗你,没准备什么都跟外人说。”
“不是,我生气的是这个吗高超?算了,滚吧,狗屁不...”
狗屁不懂的高超贯彻行动大于一切的真理,重重的吻上去,在间隙中窸窸窣窣的说着我明白的高越,是我先喜欢你的。
双胞胎的同步总在一些无法预料的时候启动,比如接吻的中途同时睁眼导致笑场。高越总是笑起来没完其实是真的有些害羞,一些个保护色罢了。高超就不一样了,他就非常专注接吻本身这件事上,会在弟弟咧嘴笑没玩完的时候再捏着他的下巴栖上去亲。
高超接吻是那种掠夺式的,希望完全地拥有对方,没了往日的体面和照顾。会不自觉的收紧腰上的手臂,会另一只手攀上脖颈或者插到对方头发里面扯他的头皮。以一种完全禁锢的方式占有,这点对高越来说很受用,让他认为以后的每一个吻都该这样才行。
高越接吻反而是干爽又小心的,会细细密密的吻上来边做边看高超的表情,看他会什么时候忍不住再交出主动权,不然就会跟小狗一样舔舔咬咬,不深入撩完就走。也不是故意这么做,他只是更享受高超无奈又沉沦的表情。说他是高超的人性的阴暗面,真是笑话,他阴暗的时候你们见过面吗?算了吧,我那人人都夸的好哥哥,真是没高山显不出平地来。
我们比朋友更亲密,比爱人更隐晦,唯一的搭档是彼此。在被全世界发现之前先愉快地装傻,然后在剩余的生命里反复爱上你。
END.
继续向前吧,双高胎!
文预警
因为没有人写这对香香的骨科所以自割腿肉建设一下
人物超级ooc预警!
不知道哥弟抽不抽烟反正我先这么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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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超找到高越的时候,是在米未的吸烟室。
他不太管弟弟抽烟,成年人了抽两根倒也正常,但是高越身体一直不太好,之前仗着还没有瘾,高超就逼着越子戒了一回,到来米未比赛这小半年,也没见他抽过。
不过最近他们两个压力确实大,一直想做的作品展演屡屡碰壁,搞得两个人都心神不宁。
高超理解弟弟心里有压力,他走过去拍了拍地上蹲着的人的肩膀,换来的是高越用红红的眼眶看着他,只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沉默的吞吐着烟雾。
“我以为你已经很久没有买烟了。”
高超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打趣的问他。
“是很久了,这烟我管王天放要的。”
他听着弟弟浓重的鼻音,一时之间所有责怪都说不出口了。
当然,如果高越没有那么会拱火的话。
高超本来憋了一肚子话打算安慰他,但是刚想开口,就听见他那个向来执着的弟弟说了一句,算了吧。
算了吧哥,或许我真的不适合。
算了吧哥,我们不做这个题材了,你也挺难受的,还得天天写本,当初你不跟我一起学曲艺可能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高超顿时火冒三丈。
他把高越手上的烟夺了过来,一把扔到了地上。
烟头和地面接触过后,带过了一串火星。
高超拎着高越的领子把他从地上薅了起来,没等他站定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高越被踹的踉跄几步,但始终一言不发,平时像连珠炮一样的嘴如今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用手背快速抹去眼泪,让自己显得不算太狼狈。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平时最喜欢抓住一件事情不放了,小学的时候想要一个玩具,可以求父母一个月,中学为了和他哥上一个学校,突然变得极其努力,一坚持就是半年。
他想要的事情向来不会撒手,比如梦想,和他哥哥。
但就这一瞬间,他却说算了吧。
这句话无疑敲动了两个人的心脏,他也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个做任何事情都能不计后果的人了。
他害怕自己表演受到嘲讽,害怕连累整个十上,害怕连累他哥。
长大,代表着不再执着。
高超把没站稳的高越拎到墙角,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平静地质问高越。
“不想演了是吗高越,所有人都觉得再改改可以,所有人都觉得咱们俩行,现在你告诉我这个?”
“大家都努力帮你弄本子,现在你说放弃是吧,好啊,那我们去退赛怎么样。”
高越双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他看着眼前的哥哥只觉得有点陌生,高超应该一直袒护自己的,应该一直温柔对他的。
他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委屈,眼睛又蓄满了泪,一摇头就跟着掉下来。
高超没再说话,而是抄起墙角放着的扫把三下五除二拆的只剩一个杆子,然后把高越摁在墙上,杆子轮的虎虎生风。
高越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刺痛。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上一次大概可以追溯到高中自己装病逃课的时候。
“高超你干什么!”
高超回应他的是越来越重的力度。
他被打的一直试图用双手挡下一些疼痛,直到高超用左手紧紧抓住他双手,扣在后背上才停止。
高越碍于面子一直憋着不出声.
终于在数目过了四十的时候忍不住求饶。
“高超别打了,我好疼啊。”
“叫我什么?”
......
“哥。”
高越感觉有点丢脸,不过转念一想,在高超面前丢的脸也够多了,不差这一下。
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人类的羞耻心跟开闸放水没什么两样,开了这个求饶的头以后,后面什么话都说的轻而易举。
他说哥哥我好疼啊,对不起。
听着自己弟弟浓厚的鼻音,和带着泪痕的侧脸,高超无可避免的还是心疼了。
他松开了桎梏高越的双手,看着人终于揭开禁锢然后不管不顾的蹲了下去。
高超想问问他疼不疼,恨不恨自己,看着他把自己缩成一团应该很难受吧。
高越抬头瞄了一眼他哥,凭借着双胞胎的默契猜到了他哥心里想的。
他们两个总是不擅长和对方说出肉麻的话,哥们嘴心,所以高越一把抱住他哥大腿,然后开始非常刻意的假哭,吵着说哥哥不爱自己了。怎么都没有人来救他于水火之中,这帮朋友也太不靠谱了。
高超被他闹得又带上了微笑。高越偷瞄到以后动作更大胆了一点,直接攀上他哥肩膀,然后又开始仰天大嚎。
高超被烦的推了推怀里还在认真演戏的人。
“行了高越,别真人秀了,我又没使劲。”
高越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不是,这个和自己长着一张脸的恶魔在说什么东西。
“怎么不疼!你真打啊高超,我赌五块,肯定破皮了。”
“破个屁。”高超笑着弹了正在使相的弟弟一个脑瓜崩。
高越知道他不生气了,又开始变本加厉的提要求。
“你今天对亲弟弟下死手,明天我要用你支付宝刷脸疯狂消费,气死你气死你。”
高超倒是没回绝,也懒得跟他耍这些,只是单挑起一边眉毛,看着高越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咋了?不放弃了?”
高越被说的闹了个红脸,他摇摇头说,不了。
执着也不是小孩的特权嘛,他身后有很多人支持他呢。
下辈子还要当弟弟,高越想。
都说当高超结婚之后,
高越像是被夺舍了。
变得成熟,得温柔,
变得……没有之前爱笑了。
父母以为是他舍不得高超,
毕竟双胞胎之间的情感实在特殊。
但几经询问,
甚至找高越的朋友旁敲侧击,
都没有问出什么问题。
于是大家慢慢便觉得,
也许是突然没有了依靠,
“早知道就让小越自己闯闯,
早点分开,
历练历练。”
早点分开?
历练历练?
高越听到父母这样说的时候,
胃里翻江倒海,
冲到卫生间干呕。
那...
那恐怕我会死掉的,
现在我心痛的,|
就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高超刚交女朋友的时候,
他还沾沾自喜,
自己能一眼在人群中认出来。
后来想想,
他不过是为自己能够了解高超,
而感到得意罢了。
但随着高超约会逐渐频繁,
二人关系渐渐拉进,
他无论如何吵闹,
高超都不带他一起去的时候。
委屈,不甘,妒忌的情绪,
就像烟雾笼罩着他的心,
他无数次问自己,
是不是不该这样,
自己是他的亲弟弟,
如果为了自己,
可不可以不去……
可每一次约会回来,
他看到高超喜悦的眼睛,
他无法开口。
但妒忌的浓烟始终徘徊在他的心上,
散不去,
也无法彻底燃烧他的理智。
他诧异,
他究竟在妒忌谁?
高超?
怪他把自己照顾的太好,
但却比自己先有了女朋友,
把自己抛下了?
不,
高超确实是个好哥哥,
而且自己也不想找女朋友。
怪那个女生吗?
高超的女朋友,
那个他应该喊“嫂子”的人吗?
她对自己很好,
这就是他纠结的点。
他哥哥没有错,
那个女孩也没错,
问题……
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可应该怎么做,
没人能教他。
高超,
你为什么不教你的弟弟,
怎么样离开你生活。
算了,
哥哥。
祝你和嫂子,
幸福美满。
今天开门大吉的小狗为什么困成这样?
没有人怀疑一下哥吗
“高越,起床了。”
闹钟响起的第三遍,高超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头正做到一半的早饭,去卧室亲自叫高越起床。
高越听到高超的声音,下意识要去床的另一侧去搂住他,却扑了个空,不满地哼哼着。
高超看到了不禁发笑,心也软了一大半。
高越今天赖床说到底其实还是高超惹的祸。
这几天两个人忙专场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昨天晚上正巧一大堆事赶在了一起。第二天要去央视频直播,而首专开票的诸多事宜也要在这天晚上敲定。高越作为社交小能手就自然而然地担起了这部分的责任,高超只是在高越提......
高越直接把自己摔到床上,呈“大”字摊开,一脸的生无可恋,仿佛下一秒就要与世长辞。
“高超高超高超高超!”
高超正在一旁的洗漱间里洗脸,听到高越的声音也并没有着急,有条不紊地擦干净了脸才走出来。
“干什么?”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高超白了他一眼,扔掉了手里的洗脸巾,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高越。高越眨眨眼,突然感觉高超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侵略的气息,顿感不妙,连忙拽过被子给自己盖上。
“我……我今天做了很多事情,很累了,而且明天我们还要去直播,我们不能……唔!”
高超才没管高越的话术,不知道在叽里呱啦说什么,就是想亲。
“高超!不行!”
“谁让你一个劲叫我的。”
高越瞪大了眼睛,他真的不知道只是叫几下名字竟然能造成如此惨案,天理何存?
一夜辛劳。
高越赖在床上哼唧半天也没起来。高超只好各种早安吻把人亲了个遍,高越才从被窝里闯关成功。
身体是醒了,大脑要醒过来还是困难。高越迷迷糊糊地吃掉了早饭,迷迷糊糊地穿好他哥给他搭配好的衣服,又迷迷糊糊到了演播厅。
“高越咋了?没精神呢?”
刘旸看到高越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不对,眼神瞟向高超,只见高超一脸的心虚,也就知道了大概。笑了笑,在排座位的时候还是给哥俩排到了一起。
有高超在旁边,高越算是有个精神支柱,可分队把他从高超身边带走,就好像一下子抽走了他的灵魂,不停地打哈欠,困得下一秒头就能磕桌子上睡着。
高超就不停地往高越的方向瞄,看到一个劲打哈欠的小狗却也是无能为力。
但这不能怪他,非要拉着高越在昨晚运动的又不是现在的这个他,而是昨晚那个他,要算账得找昨晚的他算,现在的他无罪。
下了播,高超直接把高越揽进了怀里,两个人的关系在十上也不是秘密,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哥哥在照顾弟弟,距离节目录制还有几个小时,高超借了个空休息室把高越拉进去,让高越枕着自己的腿躺在沙发上又睡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十上所有人的休息室都出现了一个可怕的人类,嘴里嚷嚷着什么“越大师”,到处捣乱。
而让这个可怕人类复活的幕后黑手某超,却是在自己的休息室独自回味刚刚的人类口腔间互相探索的伟大壮举。
牧四诚现在很郁闷。
为什么?
因为他将要面对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打。舌。钉。
啧烦死了大冒险哪有这样的。
打舌钉就算了还只能到假期结束才能拆。
神经病啊。
算了算了至少比上次下一个中恐要人性化一点。
牧四诚扭头看着在一边憋笑的刘佳仪和一直都在笑的丹尼尔还有看着平静实际上幸灾乐祸的木柯咬牙切齿,决心下次赢了一定要好好搞他们几个。
“妈的。”牧四诚虽然很想把他们都揍一顿然后转身离开,但奈何愿赌服输,自己一对三也未必能赢,于是只能做好心理建设卯足勇气无可奈何认命走进店里。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一脸的生无可恋,没有回复三个人对他的嘘寒问暖,事实上他也说不出话,直接自己坐上车......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一脸的生无可恋,没有回复三个人对他的嘘寒问暖,事实上他也说不出话,直接自己坐上车回去了。
还好最近白六不知道怎么良心发现给他们放了假,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和白六解释。
说自己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太丢人了。
受不了。
所以他打算这几天都避着白六,他就不信这下白六都能知道。
“什么!?”牧四诚从床上跳起来,不可置信看向刘佳仪。
“例行会?拜托这他妈是假期期间!黑心老板凭什么占我假期!!!”牧四诚认真批判了白六的行为并发了一通疯。
“什么时候开会,我去把我舌钉拔了。”牧四诚平静下来,终于想到嘴里的东西,他用牙齿轻轻蹭了蹭那个舌钉,没什么情绪问刘佳仪。
“现在集合。”刘佳仪幸灾乐祸看着他“应该是不够你拔的,迟到的后果你自己想想。”她拍了拍牧四诚的肩膀,留下了一句自求多福后离开了。
剩下牧四诚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白六还真会搞事啊啊啊啊啊啊妈的。
牧四诚磨磨蹭蹭收拾了一下之后又磨磨蹭蹭一点点挪到了会议室门口,到了却也只是站在那里迟迟不肯进去。
他实在不想看见白六。
结果被慢慢悠悠到了门口的白六抓了个正着。
其实牧四诚很想问问他亲爱的老大迟到了能不能一视同仁一起罚了,凭什么他能迟到自己不行。
哦,因为他是老板啊。
万恶的资本家。
“牧神怎么不进去^”白六笑盈盈看着牧四诚,抬手轻抚他的头。
牧四诚不敢开口说话,只能抿着嘴自顾自走进会议室。
“会就开到这里,可以回去了。”白六挥挥手宣告会议结束,牧四诚暗暗松了一口气起身打算直接跑路。
“牧四诚,你留一下。”白六一开口就给牧四诚判了死缓。
“牧神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白六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面前仰着头不愿看他的牧四诚。
牧四诚并不想回应他,而是仰着头在白六的盲区开口。
“老大你要干什么就快点。”
白六将骨鞭对折再对折,拿着鞭子点了点自己面前的地板开口命令“跪下。”
牧四诚百般不愿,迟疑半晌还是缓缓动作,听从命令。
地板有些凉。
他最近没做错什么吧。
牧四诚跪在地上低着头认真思索,却也没想到什么头绪。
白六用骨鞭轻轻挑起牧四诚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直视自己,随后淡淡开口下达了下一个命令。
“张嘴。”白六面带玩味盯着他的脸,牧四诚忽的对上白六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却被白六掐着下巴掰过来再次直视那人。
“牧四诚,张嘴。”白六再次重复了自己的命令并揉了揉牧四诚的头“你不会想让我说第三遍的对吗?”
白六语气平缓,不带丝毫情绪,却像一个电钻一样剖开了牧四诚的心硬钻进去。
牧四诚思考片刻,听话张开了嘴。
“舌头,伸出来。”
缓缓调动神经伸出舌头,涩气的一幕在白六眼前呈现。
轻轻一扫,发现牧四诚的耳根和脸颊早已染上红晕,白六坏心思俯下身子,在牧四诚耳边轻轻吹气。
“牧神这是什么时候打的舌钉啊^很好看。”
直起上半身,白六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牧四诚,用指尖挑着他的下巴吻上去。
其实这个体位,一点也不爽。
一直仰着头,筋都快要断掉了诶老大。
舌头被白六吸着不能动弹,他感受到白六舔了舔他的舌钉,用牙齿轻轻勾着,牧四诚就这么仰着头任白六在自己口中攻城掠地,挣扎不得,涎水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滴在会议室的名贵地毯上,牧四诚不想闭眼,却也不想看白六,到处乱瞟,却看见了那个摄像头。
妈的,妈的。
白六。
牧四诚逐渐感到窒息,这窒息感甚至随着白六的深入更加强烈,出于求生本能,牧四诚口中无意识流出些呻吟,却又被白六堵了回去。
妈的,再亲我就死了白六。
身体像是逐渐不属于自己,窗外的喧嚣渐渐远离,嗓子的瘙痒无论怎样都压不下去,只能无助的任人索取。
放过我吧。
放过我。
白六终于大发慈悲松开牧四诚,牧四诚瞬间脱力趴在地上剧烈呛咳起来,大口汲取空气。
“牧神的新饰品很好看,以后就不要摘下来了。”
“好吗?”
白六轻柔的嗓音染上一丝媚意,于是自己便抵抗不了,点了点头。
恶趣味。
年上
高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跪在地上,无助地抓着妈妈的裤腿,全身抖得不像话,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落,一颗颗掉在膝盖前又砸出一朵朵绽开的水花。
“越儿,妈妈最后问你一遍,能做到吗?”
“我……”尽管视线已经彻底模糊了,但高越还是勉强在水雾里捕捉到母亲的轮廓,艰难地扯起嘴角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能。”与其说是答复,倒不如说是自己承下了无路可退的诺,天理不容的事情,他哪有资格选择。
“嗯,我知道。”高越闭上眼,在快窒息的痛苦里将指甲嵌...
“嗯,我知道。”高越闭上眼,在快窒息的痛苦里将指甲嵌入了自己掌心,像是提醒自己般地反复诵念,“高超永远是我哥。”幸好是哥,可惜也只能是哥。
被格式化的手机重新交还到高越手里,妈妈没再说什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出去了。
倏尔亮起的手机屏便成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高越抹掉脸上的泪痕,忍着掌心的疼痛动动手指敲了几个字发过去:「妈说你最近太胖了,该跑两步减减了,嘻嘻」
「你滚行吗」
「滚就滚,我的好哥哥可别想我嗷」
「好滚不送」
「好哥哥真是无情」发完这一句,高越彻底脱了力。
其实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他偏要拿着高超跟自己身上同样的衣服自渎的话,如果不是在妈妈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恰好在最后关头情难自已叫了高超名字的话,如果手机相册里不全是高超单人照片的话,如果他没有养成把所有秘密借日记来宣泄的话,如果在妈妈质问他的时候他愿意矢口否认的话……
如果有如果的话。
秘密一个人藏太久是会疯掉的,所以根本没有如果。
妈妈跟他说,这件事必须烂死在肚子里,不能让高超知道,否则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分开他们两个,她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两个儿子,高超得知以后会怎么做她根本不用去想,所以高超永远不能知道。
至于怎么去掩埋这件事情,妈妈却选择了下下之策,她要高越去跟男生谈恋爱,直到能放下高超为止。
高越知道自己做不到,但他还是答应了,做不到也得做到,即便那将会是一场盛大的欺骗,谎言嘛,不就是欺骗全世界也顺便骗骗自己。
于是第二年的中秋,在高超带女朋友见家长的同时,高越带了一个男生回家。
妈妈是半知情的,爸爸的思想功课是妈妈提前做的,只有高超一无所知地在看似其乐融融的中秋家宴上如鲠在喉地被迫接受弟弟出柜。
他问高越为什么,高越苦笑着说,感情这种事情哪有为什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连爸妈都知道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高超生气的样子高越见过无数次,毕竟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未曾分开过,但他头一遭,居然在高超生气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伤心。
“继承法的第一顺位是伴侣,其次是子女,父母,再然后才是第二顺位的兄弟姐妹……所以高超,你可以算算自己排在第几。”高越解下围裙撞开高超的肩膀从厨房离开,“林野,走了。”那男生叫林野。
高越林野,越野,原来越字也不是非得跟在超字身后的。
高超正打算追上去说点什么,林野已经跳到了高越跟前,不由分说往他嘴里塞了颗去皮的葡萄:“嫂子买的葡萄好甜啊~”
太亲昵了,不管是社交距离也好,还是那听得叫他全身不舒服的称呼也罢,高超的脸色直接黑了,抬手把林野从高越身上给扒了下来:“首先,我就一个弟弟,其次——”他想说还称不上是嫂子,可话到嘴边又无力去解释,都见家长了,不是嫂子是什么。
难不成只是各方面合适,顺理成章带回家给父母一个交代?
“其次你管得有点多了高超。”高越把嘴里的葡萄嚼吧嚼吧吞了,竖起大拇指同意了林野的说法,“确实甜,爱吃回头让你嫂子给你买。”
“高越!”高超语塞。
“哦,让我哥给你买也行,反正都是他掏钱。”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字里行间泾渭分明的你我。
高越跟林野走前被妈妈单独叫去了书房,高超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总之妈妈出来的时候脸上泪痕都没擦干,他想八成还是因为高越喜欢男生这件事,也对,哪有父母会这么容易接受儿子同性性取向的。
但高超不知道的是,从头到尾母亲在书房里就只问了高越一个问题:改好了吗?
他沉默许久,您想听实话吗?
然后母亲就哭了,眼泪跟刀子似的刮在高越心上,他没办法回答,或许未来有一天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告诉母亲说「我改好了」,只要骗过了自己,那么骗谁就都是真的了……至少目前他还做不到。
这天晚上之后高越就主动搬了出去,高超跟他大吵了一架,最后在气头上狠狠给了高越一巴掌:“你为了个男的,不要这个家了是吧?”
高越捂着半张被掴麻了的脸,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眼泪就悬在眼眶上摇摇欲坠,好半天他才哑着嗓子很轻很轻地说:“爱一个人有错吗高超。”
“我问你高越,这个家现在是谁阻止你……爱他了吗?为什么非要搬出去,妈为你掉的眼泪你看不见吗,你27了,从小到大你说哪件事全家没顺过你,你真tm疯了。”高超感觉自己的掌心跟着那一巴掌一起麻了,可心里却比这相互产生作用力的痛感更疼。
“等你结婚了早晚不也得搬出去的吗,所以我先你一步搬出去怎么了?”高越挨着床沿坐地板上,举目望着居高临下的他哥,“我们早晚得适应生活里没有对方的,你会成家,拥有自己的妻儿,到那个时候,我不就成了你逢年过节才会见上一面的亲戚了嘛。”
高超感到头疼:“我没在跟你说这件事,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说白了就是这么一回事,高超,你要接受你的生活里没有我。”就像我学会听话,迁就你的娶妻生子,不去影响你再正常不过的人生那样。
都说双胞胎之间彼此互为自由,离开对方整个世界都像监狱,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自由竟会变成困住我的囚笼,一困就是一生,向死而终。
高越搬出去后第一周就把自己养病了,林野不太会照顾人,高越只好拖着病体起来给自己煮粥吃药,他叼着温度计的时候也会想,高超在当哥哥的这27年里,究竟有没有过不耐烦的时候,凭什么生来就要给他当哥,照顾弟弟是天生的责任吗?
粥煮糊了,没人再会匆匆忙忙跑进厨房把他轰回屋里该干嘛干嘛,高越突然很委屈,习惯被照顾了27年,到底该怎么适应注定独行的将来。
在高越一个人胡思乱想时门铃响了,他以为是林野那个没带脑子的又忘带钥匙,打开门却对上了高超的眼睛。
显然,林野是个叛徒!
高超从他嘴里直接抽出了那根水银温度计,一看,都烧到38.6了:“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感冒发烧不挺正常的么。”高越搓了搓鼻尖,左右也不可能关门当无事发生,只好老实错身放高超进来了,他脑子烧得昏昏沉沉地根本不想多动弹,索性裹着毯子直接缩在了沙发一角,“你来干嘛的?”
“来看看你过得多可怜,然后嘲笑一下。”高超在屋里转了一圈,先是给水壶煮上水,接着进厨房无奈地重新开火给勉强救出来的粥卧了个蛋。
可能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多愁善感一些,高越看着忙前忙后的高超眼睛有点湿,但他不想给高超发现,就仰起头拿手扇了扇,试图让眼眶里的湿润挥发,丝毫不觉得此行为实际上看起来挺蠢的。
“林野说你病了,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所以让我来看看。”高超把水和粥搁在了茶几上,又回想起一周前的那一巴掌,他想问高越还疼吗,可话到嘴边几次三番都被吞了回去,最终只是无奈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高越毛茸茸的脑袋瓜,“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高超的手掌又厚又热,穿过头发擦过头皮的时候让高越瞬间抖了个激灵,整个头顶都有点酥酥麻麻跟过了电似的,他脸皮薄,很快脸上那一点绯色就不受控地烧到了耳根。
“大概是好在他不是我哥吧。”高越呢喃地很小声,高超没听清。
“什么?”
高越无意继续这个话题,抬手拍掉了那只作乱的手掌:“你好歹给我拿双筷子来呢高超?”
糊掉的粥带着苦味,但好在高超煎的荷包蛋不错,生熟适中,勉强能盖掉些糊底的焦涩感,高越吃下这一碗粥胃里终于舒坦起来了,有些惬意地缩回了毯子里,懒洋洋地看着高超收拾碗筷。
“你把药吃了回床上去睡。”
“不想动。”药是老实吃了,但高越不想挪,浑身没劲。
高超刷了碗收拾干净从厨房里出来,有点无奈,干脆过去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你卧室在哪?”
高越给吓了一跳,慌忙伸手勾住了高超的脖子:“你劲儿挺大啊高超……”
“废话真多,睡哪屋?”
其实拢共几十平的小房子,哪还有第二个卧室啊……高越翻了个白眼,撅起嘴朝左手边努了努。
“你们,睡一块儿?”高超脚步微顿,似乎很难消化因为这一件事延伸出去的一堆有的没的。
“不然呢,他是我对象。”
也对。
高超无声叹了口气,莫名不情不愿地把高越安置上了床:“我以前不是没想过以后你会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性别先不说,对方好歹也该比我更会照顾你,你说你这个残疾离了人还能干什么?”
“你不要以你自己作为标准去衡量别人行吗……”谁能比得过你。
高越翻过身背对着在床沿上突然坐了下来的高超,心情有点复杂,好端端的干嘛过来说这些。
“高越,他根本不能把你照顾好,你不如先和我回家——”哈,果然。
“我问你高超,你能照顾我一辈子吗?”
“为什么不能?”
“你是我哥!”高越翻身坐起来,情绪彻底掀了上来,“有谁会跟自己哥哥过一辈子的,你早晚要跟你女朋友结婚。到时候你要我去哪,你要我怎么办?”
高超静默了一下,把被子拉起来给他裹好:“我从没想过要跟你分开。”
“你觉得这现实吗高超。”
summary:一个蛊王故意去引诱一个小孩。
宫时x千从
自割腿肉(捂脸
宫时是一个Alpha,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优秀且有强大言能的Alpha。
按理说宫时这个年纪的Alpha早已经婚姻幸福、儿女双全,但是根据宫时的说法,“连良久老师这么优秀的Alpha都没有娶妻生子了,我还是再等几年吧。”
就这样笑着搪塞那写形形色色的Bate和Omega,实际上他只是不感兴趣恋爱。
毕竟在这莫大的学城中他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奇葩人物,美的丑的,坏的好的,内心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直至他遇到了一名红发少年。
阳光很明媚,洋洋洒洒在学院的小花园中,这季节还未到睡莲的生长期,小池...
阳光很明媚,洋洋洒洒在学院的小花园中,这季节还未到睡莲的生长期,小池中静静地呆着边缘稍微枯黄的荷叶。
整个金色的院子被阳光涂抹着,连着走廊上吵吵闹闹的学生们也被这阳光养的很舒服。
千从在爱尔维斯身边叽叽喳喳,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同班同学也是热切的打招呼。
“啊,小爱哥哥,今天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早晨,有没有感到身心都被阳光治愈了呢!”说着摇晃着脑袋,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儿。
我们的爱尔维斯同学只是点点头,想着上节课老师教的内容,没有再去理会千从,更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千从落到很后面。
“最近的课程怎么样呀?”一只宽厚的右手轻轻地搭在千从的肩膀上,来人散发着淡淡的古龙香味儿。
“宫时老师!”千从惊讶地转过头,“你怎么在这里呀?”
“来看看同学们的学习进度如何呢,”宫时顿了顿,似乎要再说些什么。
宫时靠的有些近,千从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隔着一层布料触碰到宫时腰间紧实的肌肉,混着微微薰衣草香,千从挠挠鼻子,心里想,老师这是喷了香水吧,真看不出来。
“下午是体能训练?你可要好好准备,代号7老师可严格了,哼哼。”
“老师你可不要小瞧我啊,虽然我上课确实有一点点,就一点点的不对付,但是,我的实践肯定是非常的厉害的,这点小爱可以作证!”千从拍拍胸膛,笑嘻嘻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哦,对了,这个给你。”
宫时变戏法似地,原本空空的左手上摊着一包虽小却精致的草莓糖。
“这,这怎么好意思!”惊喜地看着这包亮晶晶的糖被塞到自己手中,猫咪一样的眼瞳闪闪发光。
真好猜,他喜欢吃甜的,宫时暗暗窃喜。
“那我先走一步。”揉揉千从的脑袋,后撤一步便不见人影。
千从瑟瑟地摸着鼻尖,回过神来,发现走廊空无一人。
“人呢!?小爱呢?真是的,我要赶紧跑到教室去!”边说边加快脚步跑去教室。
千从跑进教室,一屁股坐在爱尔维斯和零留给他的座位上,零的旁边坐着蕾莎,康康老师已经在讲台上准备好课件,慢悠悠地翻开书本,开始讲解今天的课程。
“今天,我们不讲,不讲言能,我们给大家做一节ABO科普课。”
“讲什么呀,都还没分化呢!”
“结婚了还要科普什么呀,是不是啊,老头子?”
台上的康康慢条斯理讲解,台下的大家细碎地小声讲话,蕾莎更是兴致勃勃地跟零讨论良久,其实是单方面的赞美良久的高大帅气云云。
“我跟你说,良久老师是位很有风度的Alpha,从我以前认识他开始,就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人释放过敌意的信息素,哦不,他肯定不会对敌人客气,天哪,太帅了良久老师!”蕾莎痴痴地笑,翻看自己写的良久日记。
提到信息素,蕾莎越讲越起劲,脸色也亢奋到红起来,相对声音也越来越小声,零不得不和她贴近,说到最后,蕾莎决定,今天晚上通宵和零夜谈良久,虽然这是她们每天的节目。
“大家,现在注意一下,明天上午全体学生进行体检,检测项目给大家发下去。”
千从接过老师递来的一叠纸,按顺序的传到给旁边的人,看着其中一条项目,血常规旁边有一个带括号的字。
“小爱小爱,你看这个‘未分化的学生可再抽一管预测自己的性别,年龄仅限于15~17岁。’,这样说来小爱是不是就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别的了,真不错!”千从双手趴在桌子上,头枕着手臂嘟嘟嚷嚷。
爱尔维斯推推自己的眼镜说:“我以前在医院已经有检测过了,这次不用。”
“诶诶诶,已经知道了,那你会分化成什么呀?”千从好奇地问。
“Alpha。”
“不愧是小爱。”
说着说着,千从嗅到极小的薄荷味,似乎是从爱尔维斯那里飘来的。
“小爱,我好像闻到你的信息素了!”千从小声地凑到爱尔维斯耳边说。
当千从凑到他耳边时,爱尔维斯居然闻到有道陌生的薰衣草味儿在排斥他,这使得爱尔维斯生理不适,当然也可能是错觉,毕竟千从连15岁都还没有。
“对不起,可能是快分化了,你离我远一点,中午我回宿舍再去喷点抑制剂。”
“没事没事,这还挺好闻的,嘻嘻。”
“你还是要注意一下,我们要是以后是不同性别就不能靠这么近了。”
“怕啥呀,小爱就是小爱,我就是我,不分什么性别,我们都是好朋友,诶诶诶,别这样,吃糖吗?”
爱尔维斯无语地看着神经大条的千从手中摇动一小包草莓糖,不管千从接下来怎么叨叨都不愿再理他。
到了下午的实践课,代号7让大家做体能训练,跑步仰卧起坐俯卧撑蛙跳等等样样做几组,大家叫苦不堪,有的人装装样子,有的人直接进入贤者模式,也有的人放弃挣扎能做到多少就多少。
做到第三项仰卧起做的时候,千从做到第48次时腰已经快要弯不起来了,想要拉住爱尔维斯的手好借力起来。
“小爱,我,我的腰受不了了!”千从一阵阵哀嚎,腰部和林海水母的触须一样想要扎根在地上。
仿佛是要回应千从的诉求,一个清亮的声音脱颖而出。
“代号7老师,又在做体能训练了呀。”
宫时的出现如天使一般,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下一句开口就是暂停,我们来做言能训练。
然而他只是向千从眨眨眼,之后与代号7确认明天的教学任务和体检流程。
所有人只能干巴巴地耗着仰卧起坐完成,继续下一组,千从非常努力地做完60个后便直接张开双臂直直倒在草皮上,短硬的小草擦过他的耳朵产生一丝疼痛,爱尔维斯帮千从做好仰卧起坐后直接起身,推推自己的眼镜,对他来说仰卧起坐可不算什么难度。
“千从快起来,仰卧起坐结束后躺着明天腰会很酸的。”零站在千从的旁边温柔地提醒道。
一旁的蕾莎则是扶腰靠着零说:“千从真弱,我做60个还不到一分钟呢。”
不过千从没有管蕾莎的话,还是倒在草皮上,虚弱地说:“不行,这次真的腰要断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好闻的香味飘来。
“哎哟,这么快就不行了。”来人坏笑,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千从的上空形成一大片阴影。
“宫时老师,你就别贫我了,我每天都会好好做的。”
“哼哼,之后的体能训练会更加严苛的。”
宫时弯下腰,像抓一只小猫一样轻松地把千从从地上拎起,帮人站好,拍了拍千从软绵绵的红发。
“你们好好加油,之后是蛙跳哦。”
幸灾乐祸的声音使大家感到更绝望,在代号7的监督下完成剩下的所有项目。
完成所有之后,只有零和爱尔维斯以及莉莉子看起来还算比较精神,其他人或者站着一动不动,或者躺着,或者坐着,总之一片惨状。
“明天体检完再完成和今天一样的训练。”代号7冰冷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
大家听闻,纷纷撤离赶紧回去休息。
“小爱,你先走吧,要是去食堂顺便帮我带份饭,我,休息一下再回去。”千从疲倦地趴在草皮上,已经顾不得小草尖带来的刺痛。
爱尔维斯点点头,表示同意就走了,零则是和千从道了别就被蕾莎拉着去食堂。
天色是金粉色的,大片大片的粉色云彩弥漫在天空,远处熙熙攘攘的人声逐渐消去。
千从翻过身来,望着晚霞,静静地调整自己的气息,心跳慢慢恢复正常,除了闻到泥土的芬芳以及植物的青涩,还有熟悉的薰衣草味儿,比之前都要浓郁,却不会使人讨厌,反而使人安心。
“这样躺在地上是会感冒的哦。”宫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蹲在千从的身边。
“宫时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舒服的微风穿过小草带来温柔的香,千从呆呆地看着宫时笑眯眯的浅紫色眼睛倒映出自己的轮廓。
身上的汗水早已经干透冷却下来,那么平静,为什么会感觉自己的脸上发热。
这很奇怪,千从想。
“来帮你做拉伸运动吧,这样明天身体不会有负担。”
“哇偶,谢谢老师。”
宫时把千从扶起来,帮他做拉伸,手很轻柔地下压他的背。
两人之间因为拉伸运动离得很近,千从感觉薰衣草的香气直接覆盖自己的全身,并不讨厌这种气味,千从还有点喜欢上这花香了。
“宫时老师,这是你的信息素吗?”
“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是为了追求某个Omega吗,虽然现在很多人会把没有敌意的信息素当成求偶香水用,但是老师也不能总是这样放着气味啊。”千从直起腰来愤愤说着。
“那你会讨厌我的气味吗?”宫时坏笑道,将按在千从背上的手缓慢向上移动,手指轻佻地顺着脊椎,一寸一寸地抚摸,最终放在后颈处,这只宽大的手掌可以轻易地圈起千从细细的脖子。
温暖的手心托着后颈,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被温柔触碰的皮肤使千从感到舒服。
薰衣草的清淡在千从的鼻翼间轻飘飘扩散开,千从转过头,他看着浅紫色的发梢轻轻摇摆,粉色的天透着橙,他居然感觉宫时的气味有了清凉的甜味。
肌肤之间的贴近,薰衣草独特的气息,这使得千从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沉浸在宫时给他带来的宁静。
也许是晚霞的云朵飘得太过安逸,也许是黄昏的微风吹得太过舒适,也许是,宫时的笑容太过温柔迷人。
千从在这极度放松的气氛下脱口而出。
“不会啊,我很喜欢。”
“是吗?我很开心哦。”
“......”
“!”
“老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老师,我,我先走了,谢谢你帮我做拉伸运动。”
“回去记得做拉伸哦。”
千从走的急急忙忙,他跑过教室的走廊,跑了一小段停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刚刚的情况。
“所以,宫时老师是,喜欢,我吗?可是,但是,一开始也是帮助我,可我还没分化呢,啊,好纠结。”
他拍拍自己的脸,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走到学院的小花园,看到对面不远处两个高高的白色身影,是良久和代号7。
走近之后他礼貌地向两个老师问好,等千从走远以后,良久和代号7沉默了一会儿。
“宫时的信息素。”良久皱着眉头说。
“不影响教学就好。”代号7冷漠地说。
“他是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出手,但是等到他分化就不好说了。”
第二天新生体检,大家井井有条地排队抽血。
爱尔维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想和千从靠太近,那股讨厌的薰衣草气味又出现了,搞得他都没法看书,千从还一直在床上翻来翻去。
轮到千从抽血,他挽起衣袖,顺从地任医务人员摆弄,正在这位护士小姐给他的手臂消毒的时候,护士小姐好奇地问他:“小朋友你几岁呀?”
“13岁了。”
“欧呀,这个年纪应该还没分化才对吧。”
“嗯嗯,怎么了嘛?”
“没事,只是感叹这么小就有归宿了,好了,可以走了,棉签要按住哦。”
“啊,好好,谢谢护士小姐。”千从不明所以地挠头,啊,什么什么归宿。
快12点时,千从做完跑去找爱尔维斯和零,想看看他们完成没,每一个项目都没有他俩的人影,千从放弃寻找,直接走向食堂去吃饭。
这时候的食堂人数还算一般般,千从点了碗阳春面,想要随便找一个位置,四周环顾着,看到座位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鹤立鸡群,是宫时。
他直接走到宫时的对面,问:“老师,旁边有人坐吗?”
这一次,千从没有闻到薰衣草的味道,宫时也是意外地看着千从的到来。
“当然没有了,坐吧坐吧,一起吃饭。”
“老师你这是什么,红色的,是辣椒吗?”
“是辣椒面哦,我撒了好多,要试试吗?”宫时挑挑眉,眨眨眼,说罢真要拿一勺加在千从的碗里。
“不了不了,老师,我现在不吃辣,你吃你吃!”千从双手护着自己的碗,疯狂摇头。
“好吧,真是可惜,不会吃辣的人永远不知道辣椒的美味。”宫时作罢,把自己的食物里的辣椒面搅拌得更均匀。
“咳咳咳,老师,其实,我是能吃辣的,但是没你这么能吃辣,我大概,就是你的10分之一的量。”
“偶呀,那你多练练就可以了。”
两人说完,不约而同地默默干饭。
千从嗦几口面,便被宫时的吃相吸引住,他目不转睛盯着宫时,看着比自己多三倍量的食物在不断的消失。
“怎么不吃了,不喜欢吃吗?”
一声呼唤叫醒了千从。
“没有没有,我本来吃面就慢,不经常吃面,只是看宫时老师你吃饭很香。”
“要不然你就尝一口?”宫时诱惑道。
“诶!真的可以吗?”
“哼哼,来,老师喂你?”
宫时说着,拿起没怎么用过的勺子,在自己的碗里轻轻拨开油辣泼子,舀一勺递在千从嘴边,千从先是嗅嗅香味儿,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小口。
“咳咳咳咳,水……水来……”千从被瞬间侵蚀自己喉咙的辣劲儿,用手捂着嘴咳嗽,不知道是谁递来的水,连忙接住,猛灌一大口。
等到他缓过来的时候,宫时已经坐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背,递给他纸巾了,当即千从的想法是,好丢脸,让老师看见丢人的一面。
“缓过来了吗,还有牛奶,你也喝点。”
“咳咳,谢谢宫时老师。”千从红着脸,接过纸巾。
“不客气,是我一直让你吃辣,下次就不让你吃了。”
之后回去宿舍,千从手里提着蓝莓慕斯蛋糕,是宫时的赔礼。
其实千从心里除了在想宫时老师的体贴照顾,还在疑惑他是不是在食堂埋伏他,那么宫时老师怎么会知道他一定会发现他还找他吃饭,难道,宫时老师是在吸引我的注意追求我,不不不,别想了千从,一定是错觉,对,但是宫时老师真的对他好好。
望着那绑着可爱蝴蝶结的蛋糕陷入沉思。
额,要不,去看看书冷静冷静。
另外一边,良久无语地看着宫时在摆弄零食。
“良久老师,你帮我看看,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什么零食呀?”
“我建议你把整个超市搬空送他。”良久冷静地评判。
“诶,可是这样他肯定不接受啊,唉,良久老师你不懂。”宫时摇摇头。
“别问我……”
FIN
PS:其实只是想写一个宫时在不断慢慢吸引千从注意力的小甜饼,还有千从没有成年宫时不会出手咳咳,应该还会有下集
*勿上升正主!!哥俩永远都好
*高超×高越
“哥哥是“哑巴”,哥哥的爱不是。”
BJM:一次就好
————————
只有不会说话的才是哑巴。
高超生活里不爱说话,除了自己弟弟,外人跟他讲话,他都只回一个字,顶多不超过十个字,或者让高越帮他回答,给其他人的印象是与弟弟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不善于表达,但又有耐心回答弟弟的问题,哥俩儿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到哪又都会带着对方,形影不离。弟弟更是黏着哥哥。
小时候到现在甚至上厕所,洗澡,吃饭都会俩人去俩人回,没有一刻是分开的,高超还时不时吐槽下高越。
“我弟弟哪都好,就是...
“我弟弟哪都好,就是太粘人了!”
嘴上说个不停,但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有的爱看热闹的就问高越:“你这么依赖你哥,不怕他以后找媳妇儿了,把你甩了啊?”
高越想了想,嘴张了又合,众人被他的样子逗的哄堂大笑,高越也跟着不好意思的低头看了一下高超。
高越怕,高越怎么会不怕?他多次晚上做梦,梦到高超不要他了,梦到在高超的婚礼上,高超领着新娘子,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在当着自己面快要亲上去的时候,高越被吓醒了。
他醒后看向睡在自己身边的高超,睡的正香,高越盯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想了无数次。
“如果我俩不是双胞胎就好了。”
高越闭上双眼,慢慢朝高超的脸颊靠近,嘴唇贴在他的脸颊,烙下一吻。高超动了一下,高越以为高吵醒了,又缩回被子里观察高超的一举一动。
这是他第一次偷偷的亲他。
没敢告诉任何人,他爱哥哥,但他不知道哥哥爱不爱自己。
高超每次醒的都比高越早,他都会悄悄的做每一个动作,只是为了防止弟弟不被吵醒,他一路静音走到镜子面前。
对自己的脸好般端详,摸了摸昨天晚上高越亲过的地方,吸了一口气,又给吐出来了。
当高超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高越已经睡醒坐在椅子上。
高超一脸笑意朝高越走过去,手搭在他肩上,细声细语的问候:“哎呦,你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就仿佛自己不知道此事一样。
高越意外的眼神飘离,显然对昨晚做的事很心虚,都不敢正眼看哥哥了,眼神不断逃避,最后只蹦出两个字。
“还行。”
说话间,手却下意识的搭在后脖颈。
高超看透了他所有的想法,拍了拍他弟弟的后背,“做人不要太心虚啊,我给你点个外卖。”
高越瞪大眼睛看了高超一眼,此时在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他怀疑高超全知道了,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他害怕哥哥觉得自己就像个“精神病”一样,从此以后就不在疼爱自己了,所以他吃饭时候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高超。
高超一转头就看他那俩大大的眼睛跟追踪器一样随着自己在动。
高超叹了一口气并说道:“你是不是怕我跑了?”
高越用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高超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发问:“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高超一脸宠溺:“知道什么?知道你偷亲我吗?”
此话一出,高越脸颊又红了一个度,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不做答。
哥哥被弟弟的表情给可爱到了,椅子往高越那边又挪了挪,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
“没事儿,这不很正常吗?反正你别瞎想就行了。”
高越装模作样的应着他哥说的这句话,只有他才会瞎想,他小时候曾给高超起过一个外号“哑巴”。那是因为高超五岁之前没有说过一句话,怎么教都不会说,就当全家人都认为生了一个哑巴的时候,五岁生日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弟弟”二字,这俩字还是出于五岁时高越教他说的,一时不知道谁才是哥哥,谁才是弟弟。
十岁时因为不爱说话,经常被村里的其他小朋友追着打,骂他是个“小哑巴”,他不敢还嘴,只能等高越来把那些人打跑。
他当时只记得高越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你是哥哥!哥哥的任务就是保护弟弟!而不是像个弟弟一样等着别人来救你。”
自从那次,高超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第一次站出来保护弟弟,在他心里弟弟最大。
高越越回忆起越想笑,甚至在高超面前笑出了声,用着他那略有“嘲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高超气到想打人,给他来了个眼神警告,高越下一秒就收回他那贱兮兮的笑容,打趣道:“那哥,我现在叫你“哑巴”你会生气不?”
高超听后,再加上之前的经历,他举起胳膊,挥舞着拳头,“再叫我就揍你哦!”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
打他也舍不得打,打坏了还得心疼。
高超站起来,扭了扭腰,拉住高越的胳膊,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走啊,哥带你出去玩去啊?”
高越没有一丝犹豫,“走!”
山水般的风景,山川壮丽,山山相连,天空中还有几只鸟。
高越已经记不清楚什么时候这么潇洒过了,他用相机记录着这一切。
“美吧?”
“太美了!哥。”
“你喜欢就好啊,一会儿带你许愿去!”
高越在风中欢呼,一路上没有老实的时候,他把自己想许的愿望记在心里,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但是,高越发现最近这几天哥哥的状态特别差,三天两头的就发烧,还呕吐不止,高越寻遍了整条街的药房,买了各种药。
几天内,高超药没停过,高越没日没夜守在高超的床边,不远睡觉。
有好几次都是被高超骂上床的,他只会整天泪汪汪的。
夜里,只要高超咳嗽一声儿,高越就会立马起来检查高超的状态。他都要急死了,他想送高超去就医,可高超死活不让,高越就剩下给他跪下了,最后被逼无奈只好听弟弟的。
凌晨三点,高超高烧不退,高越连衣服都没换,穿个睡衣就抱着高超出去了,他给高超身上披了件自己的衣服,外面风很大,他怕哥哥冷。
凌晨四点,高超给哥哥又挂号又拍片的,折腾了一宿,最后找到消化内科,找医生来取体检报告。
医生看了一眼体检报告又看了一眼哥俩儿,指了指他俩,问道“你俩……谁是高超?”
高越指了指靠在自己腿上的高超。
“医生,他是……”
众所周知医生脸上藏不住事,看到结果的第一眼就变得格外局促欧,脑海里已经在想用什么理由来告诉他们,越是不说,高越就越难受。
医生看了一眼高越,“想听结果吗?能承受住吗?”
高越愣住了。
明明外面的天那么凉。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挂在脸上的是泪还是汗。
高超心虚的看了一眼高越,拉了拉他的衣角,却还在安慰,“行了弟,没啥事儿啊,别担心…”
高越憋着泪,“没事医生,你说吧,我应该…”
“癌症晚期。”
高越依旧强壮淡定,鞠上一躬,说了两遍谢谢,抱着高超出来了,把他放在椅子上,出来后的高超嘴不停,说了一大顿安慰的话。
高越彻底怒了。
“高超!我现在不想听你的任何一句安慰,我不想听!你能不能安慰安慰你自己?”
高越一摆手,骂他就是个“哑巴”,居然连病情都敢隐瞒。
谁知高超突然认了,笑着点点头,“小高越,你哥哥我!就是个哑巴!我从来不生气,我不会说话,一说就不超过十个字,我不是哑巴谁是哑巴?”
高越也不想和他说话了,拉着他的手就往门诊部走去,高超问他要去哪。
“住院。”
早上六点,终于所有事情都办好了,高超躺在病床上发呆,高越没在他身边,整个病房里只剩下高超孤独的身影。
六点半,高越拎着一大兜好吃的,有饭有水果,还有平时高超爱吃的东西,他全都买回来了。一看到高越回来,高超眼神都亮了。
看着他手里大包小留,“哇高越!你买这么多呢!”
“嗯哼!先吃饭吧,你不能吃辣的,全没放辣椒。”
高超吃了一半就已经吃饱了,把另一半推到高越面前。
“我吃不了了,你帮我吃了吧。”
什么时候高越都能帮他吃,只有这种时候不行,他问道:“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吗?”
高超无奈点点头,“不知道为啥,最近胃口减少。”
高越慌张的撕开水果篮外的保鲜膜,从里面拿出一根香蕉,颤抖着双手递到高超眼前。
声音略显紧张:“那……那吃个香蕉吧……有助于消化…”
高超笑的沧桑,接着摆手,称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高越举着香蕉的手停在空中。
高超被“困在”医院快一年了,几乎每天他都会出去看看,趁自己还能走的时候,每天都坚持写日记,这是他的癖好,他小学也乐意写写日记啥的,有次还被高越发现了。
高越目睹着高超日渐消瘦,不到一年已经受到快脱了相,却还在用自身的力量跟高越说话,他不想看到弟弟孤独的声音。
外面还下着小雨,顺带雨的声音,高超哼出了“一次就好”的掉,还唱给高越听了。
“唱的还挺好。”
高超看他一眼,笑了一下,这一笑没有大幅度,只是浅浅的,但笑到了高越的心里。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
他甚至唱完了整首歌,这首“一次就好”是俩人都很喜欢的哥,尤其是歌词。
高超说他想回家,高越大白天就在为他办理出院,回到家后,高超开始教弟弟学做饭,亲手教他怎么切菜,怎么起锅,怎么点火,怎么关闸。
高越手抖的不行,刀都拿不稳,连他哥哥扶着他都不行,高超皱着眉头,问他:“你手抖啥啊?”
空气安静,只剩下高越哽咽的声音,高超把他转到自己面前,双手握住他的两条胳膊。
“你怎么又哭了?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别哭了,赶紧做饭吧,要不然你还要饿死了。”
高越憋回眼泪,重新拾起刀,他极力克制颤抖的手,做出第一道菜,然后第二道第三道。
三道菜摆到餐桌上,高超品尝着,而他只站在高超身边。
高超站起来,扶着椅子,高越扶着他,走到沙发前,高超重重摔在沙发上,从旁边的包里取出一个游戏机。
“呐,这是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给你买了,高兴点吧。”
高越接过游戏机,“dong”的一声儿跪在高超年前,趴在他腿上,哭了起来,忍了所有的眼泪,终于在今天全放了出来,高超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高超哄他睡觉的时候。
俩人平躺在沙发上,悠闲地聊着天。
“哥,我怀念小时候了。”
“哥,哥?”
无论怎么说,对方都没有给答复,高越慌了,连忙坐起来,看着紧闭双眼的高超,晃动他的身体。
无答应。
“哥!我求求你了,你回我啊,我想小时候了,你不想吗?”
高越一边说一边把他抱起来就往外跑,以平时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
他知道他哥没救了,但还是下意识的去了医院,果不其然刚进去没几分钟就被瞬间打破幻想。
当哥哥被拖出来的时候,身体是盖了一层白布,高越趴在哥哥身上。
“我想多见见你,哪怕一次就好。”
说完这一句,哥哥被推走了,高越跪在抢救室门口。
高越又在给高超办后事,送往火葬场,骨灰交到了高越手里。
“哎,你放心,化成灰都能认识你。”
可怜高父高母走的早,现在的户口上就只剩高越一个人了,他愿一生孤独终老。
高超生前喜欢安静的地方,比如图书馆以及凌晨三点多的海边。
高越身穿白西装,手捧着一束玫瑰花,可惜玫瑰已经凋零,一朵朵掉在地上等着高越来捡。
高越哈腰剪过一朵,攥在手心,放在眉间,用心灵感受。
“把你葬在老家吧,你最喜欢的地方。”
高越为了高超学会了吉他,练后的第一首歌曲便是“一次就好”。
熟悉的音乐,熟悉的旋律,只不过这次在老家,人也不一样了,高超去世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爱说话了,累,说话确实累啊,思念也累。”
他还记得高超懒呢,他记得高超所有的癖好,所有爱吃的东西。
他不信高超没爱过他,他天天都会来看他,问他同样的问题。
“高超,你爱我吗?”
次次没有回应,但高越默认高超爱他,他在他的墓碑前,读起他曾写过的日记。
发现每篇日记都是以高越命题,甚至内容也是高越成长。
2022.6.1天气:晴
儿童节,我带着高越去了游乐场,虽然高越已经20多了,但谁说大孩子不能过儿童节了?高越在我心里不永远是小孩子?虽然我们才相差几分钟。
2022.6.2天气:晴
今天带弟弟爬山了,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爬的山,我一路自驾,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看到弟弟那么开心,做哥哥的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哈哈哈,不过他累的跟条狗一样,我就没啥事!
2022.6.3天气:小雨
外面飘小雨了,最喜欢下雨天了,可以躺在家里睡觉,但是高越好像不喜欢,已经跟我哭了一天了,还惦记着出去玩呢,挨浇他就老实了!!为了安慰他受伤的心灵,我给他做了好几道我的拿手菜!看他吃那么高兴,我也很高兴啊!
2022.6.7天气:晴
我天!我发现昨晚高越偷亲我!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不过内心还是有点高兴的,弟弟终于把我当哥哥看了!终于喜欢我了哈哈哈!今天就先不跟你斗嘴了。
2022.6.10天气:雷阵雨
唉,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难受死了,还天天发烧,我就该表现的不明显点,不让高越发现,这样他就不那么担心我了!但……我还是进了医院,还被他骂了,我真的好对不起我弟弟……
2024.2.14天气:……
其实,这篇日记我……本来不想写的,我知道人就活这几年,生死都正常,只不过我放心不下他,我是家里最长的力气,我死后,我:不知道他怎么办……我提前教了他做饭,无聊的时候该干嘛,还给他转了好多钱,虽然不多,但是我全部积蓄,不知道他用没用,我背着他偷偷去给他祈祷了,我只求我弟弟无病无灾,幸福安康,有情人终成眷属。
高越读不下去了,喝上了这本“高越记录册”,放回墓碑前。
“你还真是哑巴,怎么什么都不给我说呢,但凡你早说啊……”
哥哥只是睡着了而已,他能陪伴自己,能在梦里陪着自己,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身边,高越愿意等他,等他一百年都行。
他只求哥哥回来看看自己,高越如你所愿成长了,不再幼稚了。
即使他们互相相爱着,也注定无法在一起,这是老天的命中注定了。
高越倒在高超“面前”。
“算了吧,哥,下辈子,别做双胞胎了,万一在喜欢上你就麻烦了。”
哥哥,这辈子我永远爱你。
*看《绝命双子星》延伸出来的脑洞,短打,ooc算我的
组织里流传着一个谣言:高超极其讨厌他弟弟。
刘旸抬脚踩在椅子上看向悄悄说话的两人“你们听谁说的。”两个底层人员被吓得不轻连忙站起身行礼。“我…我们不知道…”
两个人看看彼此又看看刘旸心一狠开口“…是因为每次高越出任务高超都让他往死了干…”
“这么想让对方死不是讨厌是什么。”
刘旸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个大概挥挥手就让那两人离开了,他也不是什么瞒得住事情的人转头就踹开了高超...
刘旸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个大概挥挥手就让那两人离开了,他也不是什么瞒得住事情的人转头就踹开了高超办公室的门。
“你下次能不能正常开门…”对于这个爱胡来的同事高超总觉得无语“诶先不说这个。”刘旸随意瘫在沙发上“你知道外界现在怎么传你吗?他们都说你巴不得高越死。多好笑啊你怎么不笑啊。”
高超听后倒是没什么感觉,是觉得在沙发里笑的前仰后合的刘旸脑子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俩的秘密。”刘旸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颤着手要去拿兜里的烟却被高超抓住手腕“别吸了,我闻到烟味会咳嗽,这样会影响到高越。”
好吧现在轮到刘旸觉得高超脑子有病了。
吐槽的话还未能说出口就见高超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旸吓了一跳连忙跑去扶“这小子…还真玩命啊…”高超死咬住牙关不肯叫出声,腹部连续的疼痛传来高超觉得自己快要死在这里了。
“不是这突然怎么了这是,高越又出任务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刘旸有个坏毛病一着急语速就会变快变急,当然声调也会拔高。高越觉得有一万个刘旸在自己耳边吹哨子,耳膜倒是没有疼痛的感觉…这应该不会影响到他的任务吧…这是高超晕过去前的唯一想法。
等高超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组织的医务室里了,还没等他适应眼前的光线就见一个不明物体飞扑上来“哥啊!你可算醒了!哥你没事吧?哥?!”高越扯着嗓子大喊,这几声哥被他嚎的…哀转久绝的。
高超觉得自己现在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棺材里,弟弟正趴在棺材边准备给自己送葬嚎的太狠还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等等伤口?腹部的疼痛激的高超猛的清醒,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大哭的高越没忍住冲他后脑勺拍了一掌,当然打在他身痛在我身。高超更郁闷了。
“行了行了,我还没死呢。”高超无奈的拍拍高越的后背“还有,你再嚎再扯着伤口我就真要疼死了…”高越听后立马弹跳起身,也不嚎了就规规矩矩的站在床头。更像出殡了…高超觉得头疼。
“哥…”高越也就正经了几秒后又蹲下来带着讨好性的去蹭他哥的手“我今天直接干掉了一整个帮派,厉害吧”他抬起头看向高超,眼睛亮晶晶的像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
“嗯,厉害。”高超心一下软了大半抬手轻捏高越的脸颊“以后也要像这样不要命的冲,有什么伤什么痛哥给你顶着呢。”
“可是哥,我什么时候能帮你分担痛苦呢?”高越做出懊恼的动作,动作扯到了伤口疼得高超连连吸气,吓得高越一动也不敢动。
“会有那一天的。”每一次高超都跟高越这么说但高越一直没能等到,直到他们被抓起来丢给李治良处理那天。
李治良的拷问技巧几乎都用在了高越身上,整场下来除了高超疼得身子发颤之外没有一个高越受到伤害。
王建华说出这个秘密时看起来脑子不太灵光的李治良才反应过来高越嘴怎么那么硬,所以将重心放在了一直被冷落的高超身上,只是没想到只是轻轻一拧高超腰间的软肉高越就像被毒蛇咬了一样差点跳起来。
李治良傻了,高超恨铁不成钢的低骂几句,王建华得意的笑着。只有高越心里全是满足,虽然只有一下,虽然暴露了兄弟俩的秘密但他也算帮他哥分担了痛苦。可是被轻轻掐一下就让高越疼的受不了,那从小到大高超到底承受了多少,又为了不让自己受到疼痛付出了多少…高越满足的心一下就落空了。
后来的剧情就很俗套了,高越找到机会逃走,跟被放出的刘旸跟他一起杀回地下室将高超救下。
自那之后高超每次出任务前都会被弟弟高越拍着肩膀说“哥,你今天必须往死了干。”
组织里的流言又增加了一条:无比惜命的高超跟疯狗高越互相看不起对方,就盼望着对方死。
他们当然不知道的是,那句往死了干还有后半句“哥哥/弟弟帮你扛着。”
完。
-宿敌文学,高越临死前为了恶心他哥亲了高超一口,然后猝不及防没死成
-5k字,年上,双强,相爱相杀but小甜饼
-ooc致歉,心动的信号背景
—————
(一)
高越捂着腹部鲜血淋漓的伤口,躺在冰冷的地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次行动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跟他一趟出来的毒蛇帮弟兄们基本上全军覆没,但对面也没占到便宜,双方算得上是同归于尽。
一阵脚步声顺着冰冷的水泥地钻进高越第一次耳朵。
尽管还下着雨,这声音也还是不疾不徐,在凌乱的雨声中显得尤为清晰。
高越无视自己被雨淋湿感染的伤口,躺在地上无聊地想着,这......
高越无视自己被雨淋湿感染的伤口,躺在地上无聊地想着,这货要是毒蛇帮的,他这把还能活着回去,要是对面的,估摸得受点罪,整不好连活着都是问题。
直到一个拿着黑伞,穿黑西装系着红色领带的身影停在了高越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高越看着那人,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
来的人是高超。
这下好了,必死无疑,生还概率为零。
(二)
毒蛇帮的人都知道,高超跟高越是一对双胞胎,但奇怪的是,他们互相像是恨透对方一般,很少同屏出现。
哪怕是互相在帮内碰见了,也是火药味十足,一个拿枪冲着对方的脑袋,另一个拿刀抵住对方的脖子。
针锋相对,巴不得对方先自己一步离开人世。
也是因为如此,二人从不一起执行任务,老帮主怕他们互殴,在任务中开对方的黑枪。
(三)
“说遗言。”
高超冷眼看着躺在水泥地上的他弟,神色如常。
高越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成缕的粘在额头上,身上的伤口不断的渗血,他无力地攒出一个笑,啧了一声。
让高超看见他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真是不爽。
秉持着伤敌一千,自损八万的原则,高越觉得,他就算是下一秒让高超给自己毙了,也得恶心恶心高超。
谁都别想好,至少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
“好啊,你过来。”高越的声线有些轻,语调中带着些诱导的意味。
高超眉头一皱,把伞放在高越旁边,盖住了他的上半身,自己则是缓缓蹲下,拿出枪对准了高越的额头,言简意赅。
“说。”
高越在二人距离缩到最短的临界点瞬间爆发,他一手死死抓住高超的领带,另一只手环住高超的脖颈,将自己贴了上去。
你不是讨厌我吗,看我恶心不死你。
“唔……”
高超的气息乱了起来,整个人有些慌不择路,半晌才想起将高越推开。
高越又摔了一下,明明他才是那个狼狈不堪的,神色却戏谑地看向高高在上的他哥,死之前能在高超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也是值了。
“哥哥。”高越舔了舔唇边的血,用自己贱兮兮的声音逗高超,“下辈子我还当弟弟。”
你不是想当独生子吗?
那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高越看着高超抬起了枪口,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砰”的一声。
(四)
高超没打高越,高越是自己起来太猛了,把伤口撕裂了疼晕过去的。
(五)
高越恨高超是有正当理由的。
因为这货小时候偷偷带着他从毒蛇帮里跑出去,然后带着年近五岁的高越吃了一顿儿童套餐,就把高越扔了。
“你在椅子上等我,我去给你买个冰淇淋。”
等老帮主找到高越的时候,他还傻愣愣地在公园长椅上缩成一团,一边擦眼泪一边等他哥。
“不哭了不哭了,高超坏,我已经罚他了……”
“高超不坏!”高越抽抽嗒嗒地反驳,“他就是……他就是把我忘了……”
说完他自己都不信。
然后老帮主带他回去,他又见到了高超。
他哥被打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疼得龇牙咧嘴。
但他却从高超脸上看见了失望的表情。
他不明白,为什么高超没把他扔掉,会那么失望。
(六)
爱是有惯性的。
即使小时候的高越已然明白他哥想要扔掉他,却还是下意识地在高超关禁闭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看。
“哥……”高越的两只小手扒着桅杆,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滚远点。”高超看都没看他。
空气安静的可怕。
直到高超从禁闭室出来,也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五岁的高越心想,他再也不要喜欢哥哥了。
(七)
高越在剧痛的刺激下清醒过来。
他睁眼环视了一圈,虽然他一次也没来过这,但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高超的住处。
高超居然没一枪崩了他?
他艰难地支撑起身子,腹部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虽然时不时还会渗血。
高超留他做什么?留到过年包饺子吗?
他打开房门,毫不意外的,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男人,高超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高越猛地想起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
然后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高越觉得能恶心到高超,挺爽的。反正一条烂命就是造,活着也没地方去,死了又没人心疼。
越大师的字典里还有一个成语,叫一不做二不休。
“哥哥,这么喜欢我呀?都舍不得我死了。”高越靠在门边,笑嘻嘻地看着高超。
高超听的眉头一紧。
“我把你死亡的信息报上去了,帮主没信,现在还在找你。”
高越飞速地分析着局势,眼下老帮主正在选定继承人,有两大势力风头正盛,他跟高超的关系就注定两人会选择不同的阵营。
“你要用我去威胁刘旸啊?”高越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刘旸,帮里一个经常穿紫色衣服,爱看报纸但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狠人。很显然,高越隶属于刘旸,高超则是另一阵营。
高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拜托,拿我去威胁我亲哥,都没有用,而且现在他手底下啥都没有,能威胁个啥啊?
“随你便吧。”高越看着高超一脸严肃的表情,再次选择了认命。
“哦对了,”高越刚要转身回房,突然想起来他还有正事没做。
“哥哥……可疼了……”
他向着沙发上的高超缓慢移动。
高超神色一僵,几乎是逃命一般的从沙发上起来,转身进了厨房,只留下一句。
“滚。”
(八)
高越最近一段日子不是在恶心高超,就是在恶心高超的路上。
反正高超又不能杀他,玩脱了也是烂命一条没啥心疼的,于是高越愈发放肆。
没有动静。
“高——超——”
那边依旧安静如鸡。
“哥——”
那边传来手忙脚乱的动静,没过半秒钟高超开了门,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你到底……要干嘛?!”
“饿啦。”高越靠在床头打着游戏,眼神也没分出去一个,一张嘴就是矫揉造作,“去给我整点饭。”
那边传来“咣当”一声,门差点没给干碎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端着饭来了。
高越尝了一口,该说不说,高超的厨艺不错。
跟他那些年犯错误关禁闭的时候,刘旸偷偷摸摸过去给他送的饭,一个味道。
(九)
“高超———”
没开玩笑,高超觉得自己家住了个怨灵。
“你又要作什么妖?”高超有些见怪不怪。
“哥哥你怎么这么想我呀?”高越眼巴巴地看着他,“这不是过来跟你挤一个被窝,腻呼腻呼。”
跟你睡一个被窝,恶心你一下。
“那边那么大一张床容不下你?!”高超咬牙切齿。
“那不行,我得挨着你睡的才香呢。”高越贱兮兮地回嘴,然后直挺挺地躺在高超旁边。
“你往那边挪挪,碰我伤口了。”
高超:“……还有一个月帮主就要换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太得瑟。”
“没事儿,还能跟我亲爱的哥哥睡一个月,就是死了我也愿意。”
“高超!快起来高超!”
高超迷迷糊糊地睁眼,不怪他睡得死,实在是这两天事情太多,“干嘛?”
高越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半夜三点了哥!该睡觉了!快睡觉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高超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惹这个祖宗。
然后高越凑过来,黑暗中一双眼睛亮得明显,还带着一些狡黠的笑意,在高超脸上吧唧了一口。
这一个月,高超要是能睡好觉,算他高越没本事。
(十)
高超有些日子没回来过了。
高越居然感觉到一丝无聊。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高越一愣,毕竟这里属于帮内成员私人住宅,除了高超很少有人知道,而且高超回来是不会敲门的。
高越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紫色西装拿着报纸的男人。
刘旸。
“呦,你怎么还胖了?”刘旸一见面就开口。
刘旸的神情闪过一丝落寞,他清了清嗓。
“我来是给你哥传个话,他说,你自由了。”
高越一愣。
“高越,”刘旸的表情有些无奈,“今天就是他们选择继承人的日子,无论今天哪一方势力赢了,你都是安全的。”
“什么意思?”
“其实,高超是我们这边的人。他之所以同意去那边当卧底,是因为我答应了他一个条件。”
“那就是,在我继任之后,放你走,让你做你想做的。”
(十一)
高超跟刘旸谈了条件,如果刘旸成功当上帮主,那么高越就会收获自由。
如果刘旸失败了,就当下的情形,所有人都会认为高越已经死了,自然没有人去找他的麻烦。
为了不让帮主找到高越,高超甚至把他放在家里。
只有刘旸知道。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赢家都是高越。
也是高超。
“我哥呢?”高越表情有些阴沉,“为什么他叫你来了?”
答案已经是明摆着了。
今天选择继承人,毒蛇帮乱作一团,两方势力火拼必不可少,既然刘旸都能有空出来找自己,那么说明……
高超在那边出任务。
“别去了高越,”刘旸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胜算不大。”
“胜算不大是因为我没上!”高越白了一眼,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外套,又从卧室地抽屉里拿了一把手枪,熟练的像是自己家一般。
高超的打法他在了解不过,正面硬刚没问题,但也仅此而已。
差个狙击手。
恰好,高越的枪法数一数二的准。
“等会儿,你先告诉我,我哥小时候为什么扔我?”
刘旸愣了一会儿,“你想想,如果你俩关系好,等你俩实力强了,万一你俩组团一起反了怎么办?所以有人肯定是不希望你俩粘在一块啊。”
高越大概能拼凑出事情的真相了。
老帮主想培养他们,但是又忌惮他们,所以连威胁带恐吓高超,不能让他俩走太近。
于是五岁的高超用自己偷摸剩下来的钱,悄悄带走了弟弟,给他买了吃的,然后准备放跑他。
没想到高越死心眼,在椅子上等了一下午,最后依旧被老帮主找到。
“还有,”高越强压怒火问道,“之前我关禁闭的时候给我送的菜,都是高超做的吧?”
“这你也能吃出来?!”刘旸一惊。
“不是,我身上有伤,高超每次做饭都不给我放盐。”
(十二)
高超把匕首从别人的尸体上拔下来。
他换了无数把枪,直到再没了子弹可换,于是两波人马开始互相肉搏,到最后,两边都没剩下多少人,双方筋疲力尽却还咬牙死撑着。
关系到继承人的问题,谁也不敢保证对家上位之后自己还能活多久。
尤其是高超这种卧底生还的概率更小。
但是高超并不担心。他有些乏力,艰难地站了起来,擦干了脸上的血迹。
即使他死了,高越也能活的很好。
“砰”
一声枪响,高超猛然回过头看去,只见一个想要偷袭自己的人被一枪爆头。
他立刻向四周环顾,找到了一个最合适不过的狙击点,但距离仍然过于遥远,这个距离能一枪爆头的人……
高越。
就这么想着,面前向他冲过来的几人也应声倒下,像是在给他开路。
高超站在那没动,看向高越的方向,皱了皱眉,像是在质问高越,为什么要来。
一颗子弹擦着高超的耳朵过去了。
高超:“……”
挑衅,纯纯挑衅。
(十三)
毒蛇帮的继任风波过去了,不出意外的,刘旸成为了帮主。
高超输入密码开门,就看见高越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高越。”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叫高越的名字。
高越从沙发上迷迷糊糊的起来,声音有些含糊,“干嘛啊高超……”
高超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门外的方向拽,直到门口,“你自由了,你可以远离毒蛇帮了,也可以回家了,你没听懂吗?”
然后他猛地一推,将高越推了出去,顺势关上了门。
高越:“……”
(十四)
“不是,高超你有病啊?”高越在门口骂。
“我本来在家睡觉,你非得给我整起来,让我回家睡??”
“那请问我刚才在哪?”
这跟越大师半夜叫高超起来睡觉有什么区别。
高超没开门。
高越翻了个白眼,高超这毛病就是惯的。
他环顾四周,索性是二层小楼,凭他的身手很好爬上去。
于是高越爬上去,撬开窗户,又下楼,看见了楼下缩在地上的高超。
“你一天天的在那内耗……”
高越无视高超惊讶的目光,一边向他走去,一边嘴里还念叨着。
“我真服了,我还能回哪个家啊?我哥不就在楼下跟个千年老鳖似的在那蹲着吗?”
高超抬眼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
“我是来恶心你的,我肯定得恶心你一辈子才行。”高越啧了一声,给他哥从地上薅起来。
“高越,我不能离开毒蛇帮的。”
高越看着高超,好像是第一次这么正经的跟他说话。
“哥,我们生理上就锁死了,你赶不走我的。”
emm很久之前的一个宿敌梗了,突然觉得吃一口宿敌文学也不是不行
无限流那个不知道该咋办了,我一发就限流,应该会写完,可能就浓缩成一两章发出去了
1.
“先生,那你不妨问问010房间的刘思维和朱美吉呢?”
2.
高超,你能挪挪吗,你胖死了。
高越又在张口讲着没人乐意听的话,这人往旁边蹭着墙走了几步,但其实根本没拉开两人之间距离,高超手里还抓着轮椅,往旁边高架子上轻轻搁上,这个用不着了。吵,高超皱起来眉毛,气音,往旁边抓住高越的手。高越你小声点,还在舞台上呢。
他们听不着。高越说话,眼睛笑起来也眯上来了,这家伙眼袋没有高超来的要重,轻轻挂在那里,眉毛一弯,跟嘴边扬起来的笑一样,摇摇晃晃的给高超看得一愣,也摇着头跟着笑了。
高越。他还是小声喊了一声。
3.
高超瘦了不少,吃了有好几个月的减脂餐在米未的这段...
高超从不错怪人,都怪高越。
怪高越手欠。刷牙不老实,空着一只手就往旁边高超身上摸:高草泥四不四又胖了然后被揍,没有呢,高超的手刚抬起来他就往旁边躲,高超才懒得打他,专心刷牙的人只是白了一眼,于是得到回应的高越嘿嘿笑一声,牙膏沫子还在嘴角。要漱口,眯着眼睛往旁边摸水杯就摸到哥的手,捏捏手指头又扣扣高超指甲,哥,喊一声继续摸,摸到在充电的剃须刀然后被高超一巴掌打在手上,委屈没喊出声,高越眼睛睁开了,高超嘴里也含着泡沫子呢,话倒是给他说清楚了。
高越,先漱口再剃胡子,这不是剃须沫。
怪高越做事太墨迹。洗漱完,高越顶着一张困脸就被高超上来拿毛巾用力搓了一顿。高超疼!高越尖叫,往后面退几步,抓住这条毛巾无人搭理的的下摆使劲拉,跟高超抢毛巾,得手后又一扭身逃跑,埋进沙发里,高越声音带着驱不散的困意,喊声高超就又睡着。刚擦好的脸就这样又黏上不少猫毛,咪一声,被占了位置的几只胖胖猫咪没生气,等两秒钟到一点整就全部一股脑往自动放粮机那冲,给后面追着高越过来收拾残局的高超气笑,高越你起来高越,你比猫还懒呢。
“哪有的事啊,你们全是猪高超,这个家除了我全是胖子,胖子胖子胖子……”
“高越你别逼我高越,起来,我数到三。”高超懒得跟他贫,坐旁边,直直的手就往高越的衣服里伸。摸到腰了,闷沙发里头的高越刚笑嘻嘻说了声高超你个变态下一秒就又尖叫,高超狠狠给他这块软肉给捏了把。这下哪里是变态啊,高越就这样被疼哭,痛骂高超超雄但是也是真的一下清醒了。哭,拿毛巾擦了擦又满血复活,高超又摸上来给他揉揉,指头轻轻摁在刚刚捏的地方慢悠悠转了一圈,高越就又想哭了。
疼的。
怪高越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一点二十,车打上就要出门,高超弯腰穿鞋子然后家里猫咪就被高越给抱到他的背上了。被硬控,喊声高越名字,高越不讲话,咪咪,背上还挺重高超没法起身,打到车了快点走了别闹了车来了高越。高超没办法,这就是妥协,于是高越笑了,大声,高超你求我啊他得瑟,猫咪被放到地上,高越一下冲去楼梯间摁电梯,像是等赏一样的在电梯门口做出请进动作。
电梯里小方格空间,高越看手机乐呵呵上微博回消息,高超啊了一声,他想起来,自己又忘记做可以带去米未的便当了。
4.
高超其实已经瘦了不少,西装不贴身搭在身上,已经好几天没睡他现在困的要命,这点时候轮不上他和高越上场于是不自觉合上了眼睛,过台词,闭目养神,缓慢动作,他的手就抓上高越手臂。高越要比他紧张,他也没高超那么看起来不要命,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
“高超你这是搞啥啊你醒醒啊谁让你现在睡的呀你疯了啊?!”
着急,高越忘记使相,也忘记自己哥哥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他一个人面前一切。俩人靠的近,虽然外面音响够大但还是能听清于是高超睁开眼睛,笑眯眯的哥哥就这样捏捏自己弟弟手臂上的软肉。
高越你也知道急啊。
什么呀你别逗我了高超,这事是你闹着玩的吗你真疯了啊你别闹这最后一场了!
高越,你别那么吵。
高超你别来这套。
高越安静下来,他无措的就这么一直看着高超,头发被高超用手又捋顺,高家长子这时候当上造型师,捏捏发尖把高越发型造型又捏出来,领子有些歪了他又上手,胡子,没有胡子,他摸了摸高越“胡子”该在的地方,搁上手指假装,他又喊声对照着自己高超的高越这个名字。
“记得是你演我爹啊高越。”
5.
掌声,笑声,房间外面朱美吉刘思维,海盗路飞还有哈利波特,高越的眼睛就看着高超身后的门眨呀眨,他大概是被堵在里面了,高超的后背抵着门,007房间,这时候因为已经完美结束大半戏份的他们这对双高胎就这样待着这已经不会再有人打扰的007房间,一切都足够安静。
6.
高越又突然想哭,只是毕业大戏还没演完,房间外面现在又轮到王建华说话,他眼圈只是红了一下就被高超用手给摁回去。没有的事,不可能的事,哪有眼圈红了还能被摁回去的事情啊,高超哪来的超能力呀别逗他笑了啊搞什么啊,紧张害怕,想哭想哭好想哭呀。高越还是想哭,然后他就笑了,眼泪被高超用指头擦掉,他低头,咬牙切齿就骂了句旁边这时候安静的高超,高超你别闹了好吗。
007房间太小,两人呼吸声都被对方听的清清楚楚,高越就这么等呀等,然后等来了他哥的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