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费自闭的推荐LOFTER(乐乎)

自从传出隐婚加婚变的消息,刘力菲就从大众视野里消失了,虽然发了一条微博解释了前因后果但引发的轰动却久久不能平息。

可惜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她和李姗姗合作的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不管她情不情愿都得出来做宣传,特别是金橘奖这样的电影节,她还得面带微笑地从大众面前走过,把大家的议论都当成是鸟叫。

其中最欢快的一只鸟就叫做李姗姗。

而且这只鸟就坐在她身边。

“三年前就结婚了,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天呐,那你拍《煤炭时代》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那你和苏杉杉的绯闻是怎么回事啊?”李姗姗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追问。

刘力菲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你可以不要再提了吗?”...

刘力菲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你可以不要再提了吗?”

李姗姗不依不饶:“不想我提的话,那你就老实交代啊,那位芭莎摄影师到底是谁?”刘力菲为了把话题扯开只能说:“你上次说柏欣妤的前女友回来了,是怎么回事啊?”

李姗姗知道刘力菲在故意岔开话题,但看在刘力菲刚离婚的份上她就不做这个恶人了,于是说起柏欣妤被前女友说成前室友的故事,笑得四仰八叉。

听完这个故事,刘力菲也不免好奇:“你和柏欣妤很熟吗?怎么连她那么久之前的前女友都知道。”

众人都知道柏欣妤和李姗姗有世仇,但很少有人知道她们在结仇之前关系居然还不错,那时候李姗姗能去的杂志很少,米娜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家,柏欣妤做新人编辑的时候经常和李姗姗对接,所以一来二去两个人除了工作也会聊一点私人的事情。

两个人真正结仇是在认识的第二年,那一年李姗姗拿了最佳新人奖,柏欣妤对她做了一次采访,可是最后放出来的稿件中出现了一些对李姗姗不利的言论,导致她被网暴了好一阵子。虽然柏欣妤说稿件都是主编审的,里面的内容根本不是她能决定的,但这并不妨碍李姗姗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

想到这里,李姗姗话锋又一转:“哎,你结婚3年耶,不会有孩子吧。”

有完没完啊李姗姗!

刘力菲在心里呐喊着。

果然在采访的时候媒体问得最多得就是关于刘力菲的婚变,可是刘力菲嘴很严,到现在大家也扒不出来她的隐婚对象是谁,芭莎摄影师这件事还是一个导演不小心透露的。无奈芭莎合作到签约的摄影师有上百位,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李姗姗本来在百无聊赖地发呆,直到她发现刘力菲总是不时转身看向一个方向,她注意了一下,那边有好几个媒体镜头,其中就有芭莎。

难道?

李姗姗赶紧定睛一看,果然是个女摄影师。

呜呼~

李姗姗情不自禁地欢呼了起来。

采访结束她就让李佳恩去找人了,务必要把那位女摄影师找过来。李佳恩腿伤刚好就被迫满场找人,好在媒体休息区不大,找人还是相当容易的。

刘力菲本来在闭目养神,看到刘倩倩进来一个晃神直接撞倒化妆台,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李姗姗假模假样地走过去:“不好意思啊媒体老师,刚看到你觉得很眼熟,你在芭莎工作很久了吗?”

刘倩倩不明所以地回答:“很久了,大概有5年了吧。”

李姗姗又继续问:“那一定和刘力菲合作过吧,她经常上芭莎呢。”刘倩倩看看刘力菲又看看李姗姗,眨眨眼:“刘力菲就在你身后,你要不问得直接一点呢?”

“那我就问了啊,你是刘力菲前妻不?”李姗姗也干脆。

刘力菲走过来,背着手面无表情:“她是。”李姗姗默默缩着身子往后退:“臣了解了,臣告退。”

可她还没退几步,刘力菲就叫住她:“喂,你叫来的人,留给我算怎么回事?”

李姗姗此时已经退到了门外:“你什么时候见过放火的人还管灭火了?”

她勾住门口的李佳恩快乐地往外走,没走两步就看到罗寒月正向自己休息室的方向走来,她立刻眼睛亮亮地凑过去:“罗导,好久不见。”罗寒月看了一眼李姗姗又看向她身后的李佳恩:“你腿伤好了?”李佳恩忙点头:“已经好很多啦,不过下次李姗姗夜袭你的时候,你可以不要推那么用力吗?”罗寒月:“嗯?还有下次?”

“扯远了,我这次是来找......”罗寒月指了一下李佳恩:“她的。”

李姗姗愤怒地看向李佳恩:“没想到你这个浓烟大眼的B居然在老板背后撬墙角。”李佳恩举起四根手指:“我发誓,我和罗寒月清清白白,除了上次给你望风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她脱衣服......”

如果不是为了公事,真的很不想和这两位待在同一个空间啊。

深吸一口气的罗寒月:“事实上,我有个新戏准备邀请她来出演,她的经历正好符合女主的要求,她还会跳舞。”李姗姗立刻指着自己:“我呢我呢?我随时准备好为你献身。”罗寒月想了下:“也不是不行,有个女四还挺适合你,是女主的继母。”

李姗姗面无表情:“我给李佳恩作配,还是继母?我凭什么不能演女主了?”

罗寒月慢吞吞地说:“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

平时作恶多端的李姗姗扶着墙缓缓跌坐在地上:“终究,是错付了。”

比如与朋友一起健身的周诗雨。

张琼予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去打招呼,没想到周诗雨看到她之后主动带着朋友过来寒暄。

周诗雨的朋友是个很甜美的富二代,笑起来很可爱,但从肌肉含量来看,她一个人对付张琼予和周诗雨两个人都不成问题。

“她叫胡晓慧,是我的同事,因为最近要结婚了所以来健身房做做身材管理。”周诗雨这样介绍朋友。

张琼予就笑着和胡晓慧握了握手:“恭喜恭喜啊,能娶到你的人该有多幸运啊。”

胡晓慧还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啦,她刚从英国回来,要不是我拿分手威胁,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英国刚回来?张琼予立刻提取到了关键词。

此时周诗雨又进一步缩小了范围:“她未婚夫还会拉二胡,马上就要去参加《民乐的夏天》了。”

现在这位未婚夫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所说的这位未婚夫,不会是韩家乐的姐姐,刘姝贤吧?”张琼予不可置信地问。

这下轮到胡晓慧惊讶了:“你认识她?”

张琼予点点头:“何止是认识。”

管她叫30多岁私生活混乱女人的可恶家伙,居然有这么可爱的未婚妻,这老白脸也太好运了吧。

张琼予仅仅是眨眨眼,两颗眼泪就落了下来:“我刚为她打掉一个孩子呢。”

周诗雨和胡晓慧同时张大了嘴,呆住了。

“我们在她出国前就认识了,她说她要为我们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她一走就是很多年,我们逐渐失去了联系。不久前她回来了,她找了我很多次,我们破镜重圆了,可是当我怀孕之后,她忽然说她要结婚了,让我打掉孩子。”张琼予在讲述这段话的时候,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胡晓慧此时已经手足无措了:”怎么会这样啊,老刘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张琼予伤心着还要安慰胡晓慧:”她一定更爱你才会抛弃我,你不要怪她。“

可是被受伤的人安慰反而激怒了胡晓慧:”她太坏了!她骗了你也骗了我,还让你打掉孩子,这样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这时已经感觉不对劲的周诗雨说:“可是你刚打完一套拳击操耶。”张琼予柔弱地摇着头:“我只是想忘记她,我想找个渠道发泄出来。”胡晓慧赶紧抱住她:“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被紧紧抱住的张琼予将头搁在胡晓慧的肩膀上,一只手捂着周诗雨的嘴,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搭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要说话。

张琼予用唇语这样交代。

等胡晓慧离开了,周诗雨才笑眯眯地逼问她:“快点老实交代,你干嘛要骗晓慧?”张琼予将手搭在周诗雨的肩膀上:“我这不是测试一下两个人的感情程度嘛,既然都撞我枪口上了,我当然要报复一下那个老白脸。况且......”

她捏了一下周诗雨的脸:“这不是很有趣嘛。”

第八集大战前夫哥

这次金橘奖声势浩大,各家媒体都派了人前往,连城市电台都不例外,蒋舒婷和冯思佳两个人扛着设备跑去了现场,及时将现场信息发回给电台的同事。

结束工作之后冯思佳问蒋舒婷:“你怎么说,直接回家?”蒋舒婷点点头:“刚乐乐说她嫂子回来后家里气氛好凝重,要来我家避难。”既然是这样,那先一起搭个顺风车回市区吧。

她们很快就找到了顺风车对象,李姗姗也要开车回市区,和她们同一个方向,刚好可以一起走。

正当几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柏欣妤却主动找上了门。

原来她过两天就要采访刘力菲了,最近刘力菲婚变的事情自然是重头戏,李姗姗和刘力菲刚合作完一部戏,加上下午她看到李姗姗带了一个摄影师去休息室,她觉得李姗姗一定知道内情。

但李姗姗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信息轻易透露给柏欣妤,只想赶她走,不依不饶的柏欣妤直接坐进了车里,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可是等车门关上了她才发现车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前女友的现女友,一个是李姗姗的好友冯美A,好一个危险的场合。

在罗寒月那边吃了瘪的李姗姗搓手:“既然落在我手上,那我就不客气了,出发!”

韩家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蒋舒婷:“哎呀,怎么叫了那么多声,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对了,今晚我要和同事一起去gay吧玩,你要不要一起来?”

此时韩家乐已经到昕羊家门口了,拿着手机不知所措:“嗯?现在吗?地址给我一下呢。”

蒋舒婷火速把地址发了过去,然后转头跟冯思佳说:“你有没有看过我老婆?长得很漂亮呢。”冯思佳:“是帅A吗?”蒋舒婷:“当然是O。”冯思佳:“不看。”

一旁的柏欣妤:“给我看看呢?”

蒋舒婷立刻把手机怼到柏欣妤面前:“这是我和乐乐姐姐一起参加圣诞舞会,是不是超好看?要和对的人在一起才会越长越好看呢。”柏欣妤微笑:“是很好看,对了,你知道她第一次临时标记是被谁标记的吗?”

两个人狠狠对视着,谁也不愿意先转开眼神。

冯思佳磕着瓜子:“这俩在说什么呢?这眼神,是爱上了对方吗?”

李姗姗凑近了跟她八卦:“你到底有没有看前情提要啊?蒋舒婷的老婆就是柏欣妤的前女友啊。”冯思佳吃惊:“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不过柏欣妤前女友不是你吗?”李姗姗立刻掐住冯思佳的脖子:“禁止造谣。”冯思佳艰难地逃脱:“居然不是吗?我看你们每次见面都要掐,还以为是前女友见面呢。”

李姗姗:“对不起啊!我对姓柏的人过敏!你看我现在就开始过敏了,啊好痒。”

《民乐的夏天》已经开始第一轮的素人选拔,宋昕冉、田姝丽、刘姝贤与闫娜都顺利过关,但是能够达到要求的素人远远没有想象的多,特别是那种有争议性的选手。于是袁PD就又想到了王奕,但此前王奕拒绝了她的邀请,王奕虽然学过古琴,可技术实在是一般,她才不想跑去参加什么综艺。

袁PD岂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一连几天都跟在王奕后面跑,王奕唱歌,袁一琦在下面鼓掌。王奕跳舞,袁一琦若有似无地勾过她的手指。王奕打车回家,袁一琦也要跟着坐进去。

于是整个酒吧街都知道了袁一琦苦苦求着和王奕复合。

这话自然也传到了拉吧,毕竟张笑盈是酒吧街有名的百晓生,哪个酒吧都有她的人。袁一琦和王奕在gay吧干的那些勾当,陈倩楠当晚就绘声绘色地讲给张笑盈听了,就差把王奕和袁一琦在哪个酒店翻云覆雨这些事情都扒出来了。

本来张笑盈是想瞒着沈梦瑶的,虽然老板从来没承认过和袁一琦有关系,但她作为沈梦瑶多年合作伙伴,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但这么大的事,光靠她怎么瞒得住,她只是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卢天惠和祁静这两个大嘴巴就告诉沈梦瑶了,细节描述那叫一个活色生香。

然而现实场景是袁一琦追着王奕回了家,王奕领着袁一琦进了卧室,关了灯,王奕把头埋在袁一琦肩膀上哭诉周诗雨离家出走自己好想她云云。最终袁一琦无奈答应她会去把周诗雨弄回来,这才让王奕勉强同意参加《民乐的夏天》。

袁一琦对于自己风评被害这件事一无所知,和王奕一起出现在gay吧的时候只觉得大家的目光太热切了一些,周围是悉悉索索的“这是复合了”“睡服了吧”一类的讨论声。袁一琦本身就是舆论较多的存在,因此她也没多想,拉着王奕坐在一起讨论起了综艺面试的事情。

没过多久,gay吧大门被推开一群人走了进来,定睛一看,居然是蒋舒婷一行人,除了平时的常客冯思佳以外,剩下的都是些不太常见的面孔。

这一行人刚走进来,韩家乐也出现在了门口,看到柏欣妤和蒋舒婷坐在一起当场就想跑,刚转头就看到身后站着沈梦瑶,沈梦瑶微微一笑:“怎么不进去。”说着就把人推了进去,她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乐乐,这边这边!”蒋舒婷对着韩家乐叫着。韩家乐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蒋舒婷身边坐下,对面就是柏欣妤,旁边是两个目光灼灼盯着她的女人。

李姗姗和冯思佳对视一眼开始唱双簧。

“姗姗,介绍一下这是哪家的女子?”

“这是蒋舒婷的新妻韩家乐,你有所不知,她与我们柏姓编辑关系匪浅啊。”

“快细细说来。”

“当年两人正是二八芳龄,相遇在那北京城,正所谓A有情来O有意......”

韩家乐拉了拉蒋舒婷的衣服,蒋舒婷:“快闭上你们的嘴巴,要你们多嘴,这种事我不会自己说吗?”说着转头拉住韩家乐的手一本深情地说:“乐乐,我知道你此前遇人不淑,但是你放心,你现在有我了。”

韩家乐尴尬到笑容僵在脸上,但依然硬着头皮说:“哦,好的,谢谢你。”

“叫老公。”

“......老公。”

李姗姗做作地拍着手:“真是好cute的一对。”冯思佳对着柏欣妤:“前夫哥,你表情好难看。”柏欣妤连忙摇头:“哦,没有,我只是想去上厕所。”高雪逸眼疾手快双手压在柏欣妤的肩膀上,强行把人固定在座位上:“不好意思,厕所在维修中,你要不再看20分钟?”

蒋舒婷此时已经一个箭步跑到表演台上,抢过驻唱歌手的麦:“韩家乐,快洗干净耳朵,我有一首歌要送给你。”此时她一撇头:“咦,舅舅你怎么也在?”

袁一琦:“这种时候不必叫我的名字。”

此时《可爱女人》的前奏已经响起,蒋舒婷慌乱了一秒立刻收拾起表情开始深情款款地注视韩家乐:“乐乐姐姐,你准备好迎接我汹涌的爱意了吗?”柏欣妤看着韩家乐表情微妙:“韩家乐,没想到你现在喜欢这一款。”

韩家乐本来只想找个缝钻下去,但既然柏欣妤这样说了,她立刻站起来鼓掌:“准备好了,来吧!”

冯思佳默默凑到李姗姗的耳边:“我现在好像置身于那种沉浸式体验的舞台剧现场,这都是什么场景和台词啊。”李姗姗:“快演好你的NPC,我们是捧场姐妹花。”

柏欣妤挣扎着揪住李姗姗的衣领:“你快点告诉我刘力菲的前妻是谁?”李姗姗暗想这人怎么还没放弃套消息,但也同情她在这里备受折磨于是老实相告:“其实,是我。”

李姗姗满脸真诚:“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虽然我和刘力菲已经离婚了,但我们还在同居,还有夫妻生活,频率高质量好。”

柏欣妤发誓今晚最大的错误就是搭上李姗姗的车。

第十一集努力是有回报的

在连日的暴雨后,《民乐的夏天》终于迎来了收官。

宋昕冉毫不意外地挺入了10进5的成团赛,而王奕则是在争议中也留到了最后。刘姝贤虽然早早淘汰了,但她戴着小圆墨镜在宿舍拉二胡想老婆的样子却成为了许多人夏天的表情包。田姝丽遗憾止步10强,不过经过三个月的相处,这个综艺里每个人说话的速度都肉眼可见地下降了许多。闫娜原本人气不高的,还以为自己录完一期就会撤,但节目播出后意外受到gay的喜爱,每次录制的时候都能看到gay们用浮夸的灯牌与沙哑的声音为她呐喊。

袁PD推荐的每一个人都很有话题度,让制作人十分欣赏,不过问题在于每个人都太不羁了。

明明叮...

明明叮嘱过不能暴露恋爱这件事了,但刘姝贤每天都穿着印着老婆名字的T恤到处溜达。

明明叮嘱过不要口出暴言了,但田姝丽还是会站在房间的摄影机下:“啊,好寂寞的夜晚啊。”

明明叮嘱过不能暴露和袁PD的关系了,但是王奕还是时不时往袁一琦身边凑,问沈梦瑶怎么评价自己的舞台,问周诗雨想不想自己,问张琼予有没有去骚扰周诗雨。

“是周诗雨去骚扰张琼予好吧。”袁一琦翻白眼,“你能不能客观一点?”

因为两个人实在太亲密了,惹得不少人都去扒她俩的过去,这一扒很容易就被发现她俩曾经是恋人这件事了。于是原本的宋昕冉与袁一琦的cp粉怒而骂她是骗婚gay,袁一琦与王奕的cp又脑补出一出爱而不得的戏码,闹了好一阵子。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绯闻,袁一琦着实是辛苦了一个夏天啊。

因为舅舅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大家都挺担心她的,张昕每天都会在家煲爱心汤,许杨玉琢送了两天后嫌烦就让她自己带了,林舒晴去现场给舅舅送过咖啡,蒋舒婷每天在现场给舅舅揉肩膀。

其中属孙珍妮最有诚意。

她决定将自己的实习生献祭给袁一琦。

最近孙珍妮的物理实验室新来了一个研究生,名叫张月铭,是杨冰怡博导带的新人,因为人很踏实也很老实就送过来给杨冰怡帮忙。

张月铭人长得清秀又高挑,刚刚研一还没有褪去大学生的青涩感,正是袁一琦喜欢的类型。

不过这种青涩感也是被孙珍妮利用的关键:现在张月铭还没有学会拒绝老师不合理的要求。不像隔壁的老祁头,已经忽悠不动了。

然而此时张月铭还不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她下课后就勤快地到了实验室,换好衣服后就开始记录昨天的实验数据,这时孙珍妮从桌子旁边转过身笑眯眯地叫她:“小张。”

张月铭不解地转身。

孙珍妮问她:“你还记得袁一琦吗?”

张月铭点点头,她认识袁一琦并不是因为她看《民乐的夏天》,而是因为她的学姐-副组长杨冰怡是宋昕冉的高中好友,一整个夏天都在给宋昕冉拉票,张月铭被迫看了不少宋昕冉的舞台,也因此时常会看到袁一琦的身影。

有一次杨冰怡邀请张月铭和孙珍妮一起去录制现场应援,逼着小A张月铭穿裙子,将灯牌绑在张月铭的大腿上带进去。

“所以你怎么会愿意帮杨冰怡干这种事啊?”孙珍妮百思不得其解。

张月铭乖乖地说:“为了我的学位,她说我不帮她的话就别想顺利毕业了。”

简直是恶霸!

好人孙珍妮:“唉,好可怜啊,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对你的,你想在期刊发表论文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张月铭立刻立正:“谢谢前辈!”

孙珍妮满意地点头:“不客气,只是前辈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可以答应。”

看着不断向她抛媚眼的孙珍妮,张月铭忽然觉得这位前辈好像也没有比杨学姐善良到哪里去。

“但你的好友们可不这么想哦。”袁一琦说。

虽然两个人常常为谁是最强亲友饭吵得不可开交,但关键时刻还是会携手一起为共同目标前进。

能不能做点合身份的体面事啊杨博士冯主播。宋昕冉扶着额不说话。

端着茶的王奕也走过来坐在袁一琦身边,靠在袁一琦的肩膀上看着她的手机:“好羡慕啊。”

袁一琦和宋昕冉一起看她,王奕委屈兮兮地说:“我姐和我女朋友都没有给我录这种视频。”

宋昕冉:“哦,那杨冰怡给你当姐,冯思佳给你当女朋友。”

王奕火速弹开:“那我不要了。”

决赛夜那天已经离开的刘姝贤、田姝丽以及闫娜都回来了,还凑在一起表演了春节序曲,把整个场子气氛瞬间拉起来,又喜庆又好笑。

虽然是选秀,但因为参加这次综艺的大多是没有演艺圈野心的素人与演奏家,所以对于成不成团执念不大,气氛还是相当轻松的。宋昕冉虽然人气很高,但她在决赛之前就拒绝了娱乐公司的签约邀请,因此在最后投票时她以微弱的劣势失去了成团的机会,但是她却开心地朝着观众席挥了挥手,看到冯思佳和杨冰怡泪眼汪汪地冲她拼命挥手。

王奕也没有能够成团,对于这个结果她大大松了一口气,甚至在有镜头拍摄的情况下偷偷从选手席跑下来去抱住了后排的周诗雨。

至此,袁PD选送的选手全部离开,但她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无所谓,当聚光灯照亮整个舞台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老娘终于可以下班了。

可是等待袁一琦的惊喜还远远没有结束。

等综艺的后续事宜陆续结束,袁一琦很快回归了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作风,这时候家里人当然要给她准备家庭庆功宴,毕竟这样努力工作的袁一琦实在太难得了,必须鼓励。

袁一琦刚穿上骚里骚气的衣服从阁楼下来,孙珍妮就冲上来用纱巾遮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紧张,有点好看的东西要给你。”孙珍妮这样说。

而另一边许杨玉琢也已经把音响都准备好了,当孙珍妮扯开纱巾时,一个年轻的小A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穿着低腰的牛仔裤与白色的抹胸,腰间还系着一条闪闪的金属腰链,又是羞耻又是无奈地一边跳舞一边往袁一琦身边走。

袁一琦立刻跳起来要跑被孙珍妮揪住:“你干嘛!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耶!”

袁一琦:“我要睡人的话不会自己找吗!你乱花什么钱!”

孙珍妮:“免费的!不要钱!”

袁一琦看向张月铭:“居然不要钱,那你图什么?难道是图我?我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吗?”

孙珍妮抬起一只手搭在袁一琦的左边肩膀上:“你只需要享受就好。”

张月铭也抬起一只手搭在袁一琦的右边肩膀:“你只需要享受就好。”

袁一琦的目光从张月铭的脸一路滑到她的腹肌,微笑着:“也不是不行。”

第十二集大舅哥婚礼

刘姝贤从《民乐的夏天》离开后就开始准备她和胡晓慧的婚礼了,之前张琼予怀孕事件虽然让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争执,但是解释清楚后反而让她们更加相信彼此,也加速了婚礼的进程。

既然是刘姝贤的婚礼,蒋舒婷和袁一琦当然要去。当许杨玉琢听说婚礼要在三亚的亚特兰蒂斯酒店举办之后,当即决定也要参加这场婚礼,顺便带上全家去三亚旅行。刘姝贤还邀请了民乐夏天的同僚们:宋昕冉、田姝丽、闫娜和王奕。

胡晓慧的同事周诗雨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善良的胡晓慧原本还想邀请张琼予,但张琼予思虑再三,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忍痛拒绝了。虽然她确定胡晓慧真的是想邀请她见证爱情,但她不确定老白脸会不会把她套麻袋拖到暗巷。没能邀请到张琼予,王奕又已经收到请柬,于是周诗雨邀请了沈梦瑶一同前往,作为沈梦瑶室友的费沁源也跟着去了。

最后乌泱泱一群人分批到了三亚,先到三亚的是张昕许杨玉琢与孙珍妮林舒晴一行人。张昕与许杨玉琢作为有结婚经验的前辈被邀请参与婚礼流程的确定。胡晓慧问许杨玉琢:“你结婚之前紧张吗?”许杨玉琢扶着墨镜一脸困倦:“不紧张,我根本没参与筹备,我刚从巡演的车上下来就上婚车了,只需要负责微笑就行。”

孙珍妮靠在许杨玉琢身上:“你怎么那么好命啊,要不你再结一次吧,深度参与一下。”

许杨玉琢看了孙珍妮一眼,立刻跳起来要跑,孙珍妮立刻抱住许杨玉琢的腰:“你怎么也要跑!你和袁一琦真不愧是姐弟,最擅长溜之大吉!”许杨玉琢刀手跑路:“别给我找事啊孙珍妮!”

后一批到达三亚的是《民乐的夏天》选手一行人,因为被飞机上的乘客认出来了,这群人被迫在飞机上给大家表演节目,下飞机的时候这群人在乘客的欢呼里落荒而逃。王奕刚坐上前往酒店的车就收到了沈梦瑶发来的视频,视频中正是她们在飞机上表演的样子,沈梦瑶说:“宝贝一一,下次要注意表情管理哦。”

下一秒她又收到袁一琦发来的同样的视频:“宝贝一一,如丧考妣。”

王奕给袁一琦回了个中指的表情。

最后一批到达的就是沈梦瑶、袁一琦与费沁源三人,三个人的座位在一排,不过沈梦瑶原本是坐在中间的,袁一琦非要和她换位置。费沁源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袁一琦:“你姐一家人不是早就过去了吗?你怎么没一起走?”袁一琦反问她:“怎么?打扰到你和沈梦瑶了?”

费沁源连忙扯开话题:“哎?刘姝贤的单身派对打算怎么搞?要不我们搞变装舞会吧。”沈梦瑶想了想刘姝贤那个性格:“但她会同意吗?”袁一琦懒洋洋地说:“你好像不太了解她。”

沈梦瑶原本还有点不解,但是等她们到达三亚后,看到的是穿着比基尼的刘姝贤趴在遮阳伞下捧着椰子在喝,身材有料程度叹为观止。

费沁源目不转睛:“好白的椰子。”

沈梦瑶和袁一琦同时转头看向费沁源。

最终费沁源的提议得到了参与单身派对A的一致赞同,每个A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参与了这次单身派对,费沁源本人更是大放异彩,然而第二天婚礼的早上,刘姝贤不见了。

蒋舒婷也是昨天单身派对的参与者,不过她因为要做伴郎早早撤退了,她离开之前刘姝贤正穿着黑色的长裙跳钢管舞,所以她确定刘姝贤至少在10点前是在酒店里的。

她先是带着胡晓慧和韩家乐跑去了费沁源的房间,费沁源一个人睡在房间里,脸上还有不知名的唇印。她被薅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胡晓慧揪着她的衣领问:“刘姝贤呢?你脸上唇印是她的?”费沁源晕晕乎乎:“不是啊,昨天谁亲我来着?好像叫王奕。刘姝贤?她昨天一直在啊,我们还一起去了游艇呢,但我太困了,只待了一会就回来了。”

于是一行人又杀去了王奕的房间,王奕正和周诗雨睡着,众人用被子把人裹起来后才摇醒她,王奕也醉得不轻,眼神迷茫着:“刘姝贤?我不知道啊,昨天到游艇后,我和刘姝贤一起去便利店买酒,但周诗雨叫我早点回,我就把酒给了刘姝贤自己回来了,之后我就不记得了。”

又是没用的信息。

随后大家又敲开了袁一琦的房门,但袁一琦不在房间里。蒋舒婷忽然想起袁一琦似乎曾经骚扰过刘姝贤,顿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她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闪过一系列逃婚、出轨+出柜的剧情,刚准备对胡晓慧以及韩家乐袒露她的猜想,房间里的卫生间门打开了,袁一琦扶着墙走出来,看到房间里的人后一脸懵:“我走错房间了?”

蒋舒婷立刻抱着袁一琦压着人回了卫生间,牢牢地把袁一琦压在墙上:“你把刘姝贤怎么样了?”袁一琦与她对视:“好问题,请问我能把她怎么样?你提供几个选项呢?”这时蒋舒婷听到淋浴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停了,忽然意识到卫生间里还有一个人,她捂着嘴往后退了一步:“舅舅,你这样对刘姝贤,韩家乐会杀了我的。”

但是从淋浴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是那么熟悉:“外面是谁,挺婷,是你吗?”

嗯?

摆脱了拘禁刘姝贤的嫌疑后,袁一琦被压在椅子上质问,袁一琦这才知道昨晚刘姝贤根本没回来,根据目前所知的消息,刘姝贤应该是和大家一起去了游艇,但是没有和大家一起回来。

但袁一琦说:“额,我昨天没有去游艇,虽然到了游艇附近,但我有点事离开了。”

也就是昨天单身派对所有人都陆续从游艇回来了,唯有刘姝贤被留下了,这么说来,她很有可能还在游艇上。

这么一想,胡晓慧和韩家乐立刻就要往外跑去,蒋舒婷跟在后面帮两位女士提着裙子也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袁一琦揉着宿醉的脑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上了床,那个人从背后靠上来,温柔地搂着她,长长的手指帮忙按着太阳穴,沉稳的呼吸让人觉得很安心。

昨晚她和一行人迎着月光往海边走的时候,身后的那个人也是这样靠过来跟她说:“这么迷人的夜晚,要不我们偷偷去做点更有趣的事情吧。”

正当草坪上所有宾客看着新娘伴娘与伴郎一起从酒店里冲出来的时候,一辆红色的敞篷超跑停在了酒店门口,刘姝贤还穿着黑色长裙坐在副驾驶,急急忙忙往酒店冲。驾驶座上的莫寒摘下墨镜:“别跑那么快啊,你的鞋子还在车里。”刘姝贤又跑回去把鞋子拎在手上继续往酒店跑。

韩家乐张大了嘴,看了一会刘姝贤又看了一会胡晓慧,最后把目光挪到蒋舒婷的脸上,蒋舒婷此时也有点迷惑:“大舅哥昨晚是和那位美女在一起吗?”

韩家乐吓死,跳起来捂着蒋舒婷的嘴让她不要说话,但蒋舒婷左摇右摆地继续追问:“不过敞篷车里的美女好眼熟啊。”

这下连韩家乐都懒得制止了,她只能扶着额头和蒋舒婷一起探头看向敞篷车,正好那位美女把钥匙给了门童正往这边走来。“我今天到我的游艇那边正好看到这位美女正焦急地要回酒店,所以就顺带捎她一程了,没耽误什么事吧。”莫寒问。

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有蒋舒婷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耳语问韩家乐:“那今天这个婚还结吗?”

那当然还是要结的。

不过当两位新人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大家惊讶地发现刘姝贤穿着白色的婚纱挽着穿西装的胡晓慧缓缓行至众人面前,在众人瞪大的瞳孔里,温柔地向大家打招呼。

三秒后,整个大厅爆发了声量巨大的爆笑。

如今已经是知名UP主的张昕全程笑着跟拍整个婚礼,连回去的路上都在絮絮叨叨要连夜把视频剪出来,许杨玉琢心不在焉地敷衍着。觉察到许杨玉琢心情上的转变后,张昕也收敛了自己的兴奋,转而开始关心许杨玉琢的心情。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张昕微微皱着眉问。许杨玉琢随意摇着头:“没有啊。”张昕拉着她,扶着许杨玉琢的肩膀让她转过看向自己,“不要勉强自己。”张昕认真地说。

许杨玉琢微微抬眼看着她:“你工作结束了吗?”

张昕:“没有什么工作比得上你。”

许杨玉琢立刻拉起她的手往外跑,张昕不明所以地跟着她跑,一路从酒店跑到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酒馆应该是被包下了,里面很安静,表演台上不知道何时搭起了一个小型的圆拱门,孙珍妮佩戴着十字架站在圆拱门下,一脸笑意地看着台下的张昕与许杨玉琢。

红毯两侧是袁一琦与沈梦瑶,两个人正边笑边往张昕与许杨玉琢的头上撒花瓣,林舒晴与农燕萍扮演着花童带领两个人往孙珍妮那边走。

匆匆赶到的蒋舒婷连忙挤到孙珍妮的身边,赶在孙珍妮开口之前抢着说:“接下来请夫妻对拜!”孙珍妮愤怒地暴打蒋舒婷:“神父还没开口呢,你别乱说话!”

张昕还在懵圈,许杨玉琢只能凑上去说:“没什么,就是想还你一个不需要你操心的婚礼。”那边神父正和司仪扭打,农燕萍悄悄拉过林舒晴的手,将一枚戒指套在林舒晴的左手无名指上。“YesIDo。”农燕萍轻声说。

在孙珍妮努力发出的“新郎和新娘可以亲吻彼此了”的声音里,张昕低下头亲吻了许杨玉琢,林舒晴亲吻了农燕萍,袁一琦也在大家不注意的角落里,转头轻轻吻了一下沈梦瑶。

这一张简单到有些粗糙的合影,却被挂在了昕羊家别墅客厅里最显眼的位置。

第九集救火队长

送走了生无可恋的柏欣妤和NPC姐妹花,袁一琦打算带着蒋舒婷和韩家乐一起回家,不过在回家之前王奕拉住了袁一琦,避开所有人群凑到她耳边说:“你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

袁一琦抬眼看着她:“我尽力吧。”王奕皱了皱眉,眯着眼低头的样子又像是威胁又像是撒娇。袁一琦被逗笑,于是抬手扶着王奕的脖子顺手摩挲了一下:“别跟个大型犬一样,我又不是你的饲主。”

等她安慰完王奕把人送上出租车之后,蒋舒婷和韩家乐也消失了,只有沈梦瑶的车停在gay吧门口,显然是在等她。她自然地走上前去拉开车门:“婷婷呢?”沈梦瑶回答道:“我让她们先走了。”袁一琦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等她安慰完王奕把人送上出租车之后,蒋舒婷和韩家乐也消失了,只有沈梦瑶的车停在gay吧门口,显然是在等她。她自然地走上前去拉开车门:“婷婷呢?”沈梦瑶回答道:“我让她们先走了。”袁一琦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问:“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沈梦瑶没有急着启动车,而是转过身饶有趣味地看了一会袁一琦,袁一琦直觉不妙,眼神飘忽地思考着,最后还是决定老实问:“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又搞我妹。”沈梦瑶一字一句地说。

这个“搞”字用得很妙。

它既可以是袁一琦把王奕放在床上物理意义上的翻来覆去,又可以指袁一琦逼着王奕去参加她不想去的选秀。

沈梦瑶明显想的是第一种,而袁一琦此时脑子里只有第二种。

袁一琦反驳道:“她也同意了啊,我又没有逼她。”

沈梦瑶深吸一口气:“所以这次还是欺负她?”

“怎么叫我欺负她。”袁一琦懒懒往后靠着,“她也给我出难题好不好,让我当救火队长。”

听完这句话,沈梦瑶立刻启动车飞驰出去,袁一琦握住窗户上的把手:“喂,这是急着干嘛去?”

“再让你当一次救火队长。”

自从上次献出了媲美金橘奖最佳女主角的演技之后,张琼予就再也没敢去那个健身房,害怕再次遇到胡晓慧。说谎很容易,但要延续谎言可太难了,更何况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被戳穿的谎。

但是她能躲开胡晓慧却躲不开周诗雨,周诗雨知道她家在哪,也知道她这人懒,不可能跑太远,所以简单搜索一下就知道她换到哪个健身房了,没多久就过来堵人了。

“周诗雨,我们不合适,你不要再追我了。”张琼予目不斜视地做瑜伽。周诗雨坐在她身边也缓缓吐气伸展身体:“你就不想知道胡晓慧和刘姝贤的最新进展吗?”

那天胡晓慧回家之后果断选择了质问刘姝贤,刘姝贤当然是一头雾水,对于胡晓慧形容的女生更是毫无印象。可是刘姝贤越是理直气壮胡晓慧越是觉得她不知悔改,矛盾愈演愈烈,现在已经开始商量退婚事宜了。

“阿弥陀佛,罪过啊罪过。”张琼予双手合十继续她的瑜伽。

周诗雨捏着她的肩膀:“师傅,你不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吗?”

张琼予解释道:“雨儿,这不是为师的错,是她们之间缺少信任,才会被恶魔趁虚而入。”不愧是张琼予,好一个巧舌如簧的老师。

可是周诗雨还没收拾完就听到了敲门声,门外的人不是张琼予居然是袁一琦。

袁一琦显然也很意外,看着周诗雨半天没说话。

“来找soso吗?她还没回来。”周诗雨说。

袁一琦忽然笑了:“是想找soso帮忙的,但现在倒是不用了。”

周诗雨疑惑了一下,袁一琦推开门走了进来:“王奕让我找你回去,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去找你,就打算问一下soso,哪晓得你居然就住在这里。”

周诗雨立刻关上门:“你不可以告诉王奕,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袁一琦坐在沙发上看着周诗雨:“为什么?你要和张琼予死灰复燃吗?”周诗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那家伙太小孩子气了,我只是说想偶尔出去住她就委屈起来了。”

袁一琦想起她和王奕交往的时候,王奕也会因为袁一琦不带她回家而生气,确实是这样孩子气的性格,于是她点点头:“她是这样的。”

这句话说完袁一琦和周诗雨都觉得气氛怪怪的,两个都和王奕交往过的女人在这边谈论她,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周诗雨当然知道,可她并不担心,不过她不担心别人并不代表她不担心眼前这位女士。袁一琦慢慢靠近周诗雨,把她压在自己和衣柜中间,颇为暗示性地提醒:“你再不回去的话,那海盐味的信息素,我就不客气接收了。”

等张琼予健身完回来周诗雨已经带着行李离开了,房间里只有一个躺在沙发上午睡的美A子。张琼予踩了踩她,问她怎么在这里。袁一琦摸着被张琼予蹂躏的肚子:“我来找你啊,你又不在,我就睡一会。”张琼予也挺累,把袁一琦推到一边去,人躺在袁一琦的腿上休息。

袁一琦抬起左手撑着下巴:“周诗雨回去了。”

张琼予也无所谓:“回去也好,也省得我被老白脸发现。”

袁一琦好奇:“老白脸是谁?”

想起了自己的杰作,张琼予兴奋地起身把故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顺便说起了胡晓慧和刘姝贤要退婚的事情。袁一琦的表情从期待逐渐变成了无奈最后变成了生无可恋。

“你表情怎么那么凝重?”张琼予不理解。

袁一琦叹了一口气起身:“要是刘姝贤因此退赛,你拿什么赔我啊?”张琼予看着袁一琦往门口走:“这就走啦?干嘛去?”

“救火。”

第十集民乐的夏天

这个夏天,是注定属于民乐的。

“她怎么和宋昕冉都有CP啊?”许杨玉琢翻了翻手机,“她能不能收敛一点,自重一点。”

蒋舒婷抬头看向张昕:“这也难说,之前舅舅不是还调戏了大舅哥吗?”林舒晴感慨:“以前觉得舅舅只爱大学生是个很渣的行为,现在看来,这其实是在保护更多无辜的A啊。”

众人深以为然。

袁一琦打着哈欠从阁楼上下来,她最近太忙了,做执行PD要管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幸好她不用像选手那样被集中管理,起码可以回家吃饭睡觉。

她一屁股坐在餐桌旁静静剥起了鸡蛋,没多久孙珍妮也下来了,也坐在餐桌前剥鸡蛋。“舅,你是不是和王奕复合了?”孙珍妮低着头问。

袁一琦没抬头:“没,怎么这么问?”孙珍妮一口吞下鸡蛋:“实验室里的小朋友在问,说你和王奕的氛围很不对劲,很像睡过了。”

“咳咳咳。”袁一琦努力把鸡蛋咽下去,“睡过的影响那么大吗?都这么多年居然还能看出来?”

林舒晴抬头看袁一琦:“不止是王奕,大家觉得你和所有人都睡过了,包括刘姝贤。”

正在剥第二个鸡蛋的袁一琦疲惫不堪:“谢谢大家的抬爱,我现在累得只想趴着,谁想上就自己来吧。”

咽下第二个鸡蛋后袁一琦拎起一片面包就准备出门,奇怪的是蒋舒婷也同时起了身,跟在袁一琦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袁一琦问。

蒋舒婷说:“阿羊让我去你那打工。”

袁一琦转头看许杨玉琢:“嗯?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许杨玉琢说:“哦,她被电台开除了,闲在家里无聊,我就让她去你那帮忙,给你减轻一点工作压力。”

袁一琦又扭过头看蒋舒婷:“你怎么被电台开除了?”

自从整个电台都知道蒋舒婷是蒋台长的堂妹之后,她就晋升为电台之宠了,每天在电台吃香的喝辣的,干最少的活摸最多的鱼。

但是这种日子必然不能长久,在这一个月里蒋台长时不时就听大家提起什么堂妹,她一开始没在意,可是后面愈演愈烈她认真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电台里来了一个实习生自称是她堂妹。

虽然很感谢,但是第二天蒋舒婷就被通知不用来了。

在家人的恳求中,哪怕袁一琦再不愿意最后还是不得不带上了蒋舒婷去录制现场,那天正好是要录第三次公演舞台,那一次是组合赛,五人一组,宋昕冉、王奕、田姝丽、闫娜和刘姝贤刚好是一组。

刘姝贤在准备节目的时候,蒋舒婷从门边探出了头:“大舅哥!”刘姝贤一见蒋舒婷就忍不住想逃:“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蒋舒婷愉快地溜达过去:“乐乐知道我要过来,就让我照顾你。”刘姝贤一路后退:“你们一家人离我远一点就好,遇到你们家人后我的人生简直一片狼藉。”

“哪有啦~”蒋舒婷还想寒暄,袁一琦却让她去后台帮忙搬运乐器,蒋舒婷只能不情愿地走开了,可是袁一琦还没喘口气,一个大只生物就扑上来,李姗姗梳着两个小麻花辫趴在袁一琦的背上:“袁PD~这次的选手里有没有好A介绍给我啊~”

也不知道制作组怎么想的,居然挑了李姗姗做本期的飞行嘉宾,她到底是来选民乐选手的还是挑后宫的谁也不知道。

袁一琦已经预感到本次录制会遇到多少困难了。

负责本次节目录制的安保人员中就有荣升为组长的郝婧怡,这一天她在巡逻的时候在角落里发现了正在吹风的蒋舒婷。“蹄蹄怎么来这里了?”郝婧怡好奇地问。

蒋舒婷回头:“啊,前姐夫。”

“额,你可以叫我郝婧怡。”郝婧怡纠正她。

“好的,郝前姐夫。”蒋舒婷满口答应,“你怎么在这里啊?”

郝婧怡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在这里工作。”蒋舒婷也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我也在这里工作。”

这不巧了嘛。

这时郝婧怡才想起来:“哦对,里面是不是有个选手是你女朋友的姐姐?叫刘姝贤,和田姝丽总是一起出现。”

蒋舒婷微妙地笑起来:“田姝丽,哦~田姝丽,是那位琵琶表演艺术家田姝丽吗?”郝婧怡正色:“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过度解读。”蒋舒婷无所谓地耸肩:“你找新春天我们都支持的呀,这又没什么。”

时光过得真快啊,当年还会贴着舅舅抑制贴假装分化的小孩,现在都已经有女朋友了呢。

郝婧怡忍不住搂着蒋舒婷感慨:“我们小蹄长大了呢。”

而此时宋昕冉正搂着田姝丽从天台看着这一幕,一脸肯定地对田姝丽说:“我就说她是gay吧。”

第五集婚姻危机

“干嘛呢大小姐。”袁一琦插着兜溜达过去,孙珍妮不说话,只是指了指家门让她进去看。

袁一琦打开门,一屋子紫红色的光,带着铃铛的费沁源蹲在穿吊带袜的许杨玉琢身边,许杨玉琢在满脸宠溺的拍费沁源的头。

袁一...

袁一琦愣在原地。

她默默退出去,走到门口跟孙珍妮一起蹲着。

“怎么办?”袁一琦问。

孙珍妮:“好问题,我刚已经在思考如果张昕和许杨玉琢离婚我要跟谁了。”袁一琦想了想:“你这个爸宝女一定跟张昕,我只能跟我姐,我们就要分开了。”孙珍妮立刻抱住袁一琦爆哭:“呜哇呜哇,舅舅,我不要和你分开。”

所以张昕拎着行李箱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孙珍妮抱着袁一琦嚎啕大哭,家里窗户里透出诡异紫色的场景。

“呦,还在米娜呐?不是说你跳槽去芭莎了吗?人家没要你啊?”李姗姗阴阳怪气地吐槽。柏欣妤把电脑往旁边挪才看到李姗姗的脸:“我忠于自己公司有什么问题?倒是你,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只能上米娜?”

喂,两位能不能不要在米娜的场子里吐槽人家杂志啊。

这时李姗姗瞥见她脚边放了一个纸箱,于是问:“这什么?你终于被辞退了啊?”柏欣妤也看了一眼随口答:“前女友回来了,她有些东西放在我这,我就让她来我这拿。”

柏欣妤的前女友李姗姗没见过,但是她刚出道那会柏欣妤也刚工作,两个人有过短暂的友好相处时光,那时候李姗姗听说柏欣妤有个从大学时就一直在一起的女朋友,后来女朋友出国她们也慢慢分手了,那个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韩家乐,这边。”柏欣妤对门口进来的人招呼着。

韩家乐带着蒋舒婷走到柏欣妤身边,这时蒋舒婷才看到柏欣妤身边还站着李姗姗。“李姗姗好久不见了啊,给你介绍,我老婆,漂亮吗?”蒋舒婷满脸笑容地炫耀着。

韩家乐抱起箱子对着柏欣妤说:“谢了,等有空了请你吃饭。”韩家乐仿佛不想多谈,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就准备撤。

但她忽略了身边这位眼冒精光的女人,李姗姗围着她打量许久:“原来你就是柏欣妤的前女友啊。”蒋舒婷原本的笑容凝固了:“前女友,不是前室友吗?”

“什么?蒋舒婷你不知道她俩在大学谈了两年恋爱吗?”

“什么?不是是说为了省钱才出去住了两年吗?”

“什么?你不知道她们是因为异国才分的手吗?”

“什么?不是说合租到期了东西没能及时拿走才放在她那吗?”

韩家乐和柏欣妤同时铁青着脸站在一旁。

李姗姗,你话真的好多。

张昕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身后跟着孙珍妮和袁一琦。

费沁源一边摘铃铛一边跟门口的三个人说:“我都饿了,家里有吃的吗?”孙珍妮立刻站出来:“哼,已经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吗?”费沁源看着她:“你们说话都这么严谨的吗?你家有吃的吗?这样可以吗?”

孙珍妮继续往前踏一步:“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袁一琦捏着孙珍妮的后颈把人拎回来。

张昕放下行李箱:“有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孙珍妮搂着张昕的胳膊:“我支持你离婚,有些错误是不可以原谅的,是我引狼入室,我也有责任。”

许杨玉琢正把狼耳朵摘下来:“什么狼?”

“色狼!”孙珍妮指着费沁源振聋发聩。

一直没说话的袁一琦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我看某人以后还怎么说我,我是只泡大学生,她泡的可是年轻貌美的大学教授呢。”

就在这群人说话的时候许杨玉琢已经整理好着装坐下了,费沁源也乖乖坐在她身边。

“饿了。”许杨玉琢说。

张昕立刻卷袖子:“还没吃饭吗?我来准备。”

孙珍妮恨铁不成钢地拖住张昕:“张昕,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你老婆和我情人搞在一起啦!”

“情人?”在场除了孙珍妮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重复了这个词。

“这不是重点。”孙珍妮一个箭步冲上去与两个人对峙,“快给我解释一下!”

孙珍妮的世界,再一次崩塌了。

送费沁源回家的时候,费沁源还在揪着孙珍妮的用词不放。“情人,今晚要不要跟我回家?”费沁源说。“滚滚滚。”孙珍妮头也不回地跑了。费教授在她身后笑得一脸荡漾。

柏欣妤因为前女友管自己叫前室友这件事备受打击,整个人都萎靡了起来,李姗姗心情大好,工作完就给刘力菲发消息,问她要不要出来喝酒。

平时刘力菲连表情包都不会回她,没想到今天刘力菲居然问去哪里。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李姗姗这样想着。

但刘力菲人是来了,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李姗姗把下午遇到柏欣妤的事情兴致勃勃地讲给刘力菲听,没想到刘力菲只是随口嗯嗯了两句。

刘力菲还是不说话。

第一条:“李姗姗快看微博!”

第二条:“刘力菲结婚了!不对,是离婚了!”

第三条:“和芭莎摄影师隐婚3年!刚离!”

李姗姗的远峰蓝一个T苹果13手机喇叭音质真不错,响亮又清晰,每一个字都能听清楚。

两个人四目相对,表情都很难看。

第六集新人计划

经过一个星期的努力,袁PD已经说服了宋昕冉、田姝丽以及刘姝贤来参加她的综艺,而祁静在得知有这个综艺之后也主动提起她认识一位声乐老师闫娜,古筝弹得也不错。

“说到古筝,我倒是想起来王奕小时候还学过古琴。”沈梦瑶一边给面包抹花生酱一边随口提起。打着呵欠的孙珍妮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看过视频,头动得比手勤快。”

袁一琦一听:“可以啊,过来试镜看看,反正她长得好看。”

正在给咖啡里倒牛奶的费沁源问:“王奕是谁啊?我认识吗?”

孙珍妮指了一下沈梦瑶:“她妹妹。”又指了一下袁一琦:“她前女友。”

从费沁源手里接过咖啡后,孙珍妮才想起来问:“不过舅舅你为什么一大早就在瑶瑶这里吃早饭?”袁一琦咬着涂满花生酱的面包:“你不也在,你问我?”

把剩下的两杯咖啡递给袁一琦和沈梦瑶之后,费沁源这才坐下好奇地说:“忽然对王奕好奇了起来,有机会想见见。”

沈梦瑶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安排啊?和周诗雨约会吗?”

王奕:“呃,去高雪逸的gay吧。”

自从三年前那场舞蹈大赛之后袁一琦就被gay吧拉进黑名单三个月,后来虽然放出来了,但袁一琦在沈梦瑶的拉吧混得风生水起,加上她现在也不缺床伴,gay吧对她而言不过是个消遣,渐渐就去得少了。

少了袁一琦在gay吧撑场子,高雪逸的生意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毕竟gay吧里还是需要一些魅力四射的人存在才会引得大家趋之若鹜嘛。

为了这件事高雪逸还去找过沈梦瑶,让沈梦瑶不要霸占着袁一琦不放。

沈梦瑶一脸无辜:哎呀,我们拉吧和你们的目标人群可不一样,我怎么会抢你的人呢?高经理可不要误会我哦~

高雪逸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

虽说蒋台长也很有魅力,但毕竟她已有家室,经常喝多了就和对象在gay吧搂成一团,实在不合适。

思来想去,一个邪恶的计划在高雪逸的脑子里成形:沈梦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听完张笑盈的调查,沈梦瑶也咬紧了牙:高雪逸,这梁子结下了。

反正她是不想再去林舒晴的狗咖了。

林舒晴之前为了能够追赶农燕萍的步伐努力地想要考上研究生,可惜本人实在不是搞科研的材料,连续两年的考研失利让她郁郁寡欢,每天在家里写诗,惹得众人都开始担忧起她的心理健康来。

幸好张昕火速去拍了一期探店才勉强保住了。

蒋舒婷去狗咖待了两天,烤了两盒焦黑的小饼干,打碎了农燕萍最喜欢的杯子,最终被林舒晴赶走。

“啊,怎么赚钱啊?”蒋舒婷赖在沈梦瑶的拉吧不肯走,非要沈梦瑶留下她,最终被沈梦瑶丢去给姜杉洗杯子。不过杯子没洗多久她就从卢天惠那得知了一个消息:城市电台正在招实习生,只要是应届毕业生都可以报名。

城市电台,真是一个好熟悉的名字啊,虽然她姐已经离开了,但她姐的影响还在啊,蒋舒婷觉得这位置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于是她联系上了冯思佳,想要走后门。

冯思佳审视了一番蒋舒婷,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嗯?郭爽的小妹居然已经是长成如此优质的小A了吗?”蒋舒婷后退一步:“我有老婆了,我不能把肉体上贡给你了。”

“你老婆不会知道的。”冯思佳的摸着蒋舒婷的大腿把人拖回来,“你离那么远我怎么给你开小灶。”蒋舒婷颤抖着附耳过去,冯思佳轻佻地说:“我跟你说啊,蒋台长很喜欢年轻小A,像你这样的人进去,很有可能被潜规则哦。”

好险恶的城市电台啊。

蒋舒婷看着冯思佳:“难道说,你也?”

冯思佳柔弱地扶着额头:“那段黑暗的日子,我实在不愿意回顾。”

人生就是如此矛盾,不牺牲肉体就无法和女朋友同居,为了和女朋友同居就不得不牺牲肉体。

加油吧,蒋舒婷。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蒋舒婷的面试异常顺利,两次面试都是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的。至于原因,大家一直都想不明白,直到冯思佳听说这次实习生中有一个蒋台长的堂妹,口才了得。

冯思佳心里咯噔一声,发现果然是蒋舒婷。

“蒋台长什么时候成你大堂姐了?”冯思佳纳闷了。

蒋舒婷无辜地说:“我面试那天正好在电梯里遇到蒋台了,她认出我是郭爽的妹妹,就跟我打招呼。面试的时候人事发现我也姓蒋,就问我和蒋台长什么关系,我就顺口说哦,那是我大堂姐。”

冯思佳问她:“你这样说,蒋台长知道吗?”

蒋舒婷反问她:“你那天那样说,蒋台长知道吗?”

成功进入城市电台的蒋舒婷,嚣张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第一集welcometo昕羊一家

6月的一个普通早晨,张昕却早早起来忙碌了,她先是出门给车子加了油回来后又修剪了后院的草坪,在给大家准备好早餐后终于挨个敲门让大家起床。

今天实在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家里的小女儿蒋舒婷在国外留学时交的女朋友今天终于要回国了。

不仅是家里人感到疑惑,张琼予对此也感到非常意外:到底是谁会这么想不开接受蒋舒婷?难道是...

不仅是家里人感到疑惑,张琼予对此也感到非常意外:到底是谁会这么想不开接受蒋舒婷?难道是被蒋舒婷抓住了什么把柄?

告知张琼予这个消息的人是李佳恩,她还在孜孜不倦地备考公务员,哪怕连续三年扑街也丝毫没有削弱她的斗志。少了蒋舒婷这个竞争对手,李佳恩很欣慰地拍着张琼予的肩膀安慰她:“SOSO老师不要担心,你还有我,我考公务员养你啊。”

张琼予点点头:“确实在考公务员养我,用你的学费。”

第一个下楼吃早饭的当然是蒋舒婷,不仅早早下了楼还从爸爸的衣柜里扒拉一下,挑了最骚气的一件套在身上。吃饭的时候她郑重地跟大家说:“Everybody,我知道大家都很激动,但是等会去机场接人的时候请大家按捺一下对我的羡慕,见到韩家乐的时候一定要淡定从容,但同时又要体现出对她的友好和喜爱,这个尺度大家可以拿捏吗?”

她环顾一周,只有张昕在看她,其他人都仿佛失聪一样低着头吃饭。

“喂,假装没听到这种事情很愚蠢,大家不要再做了好吗?”她微笑着胁迫大家。

这时袁一琦抬起头来:“嗯?谁要去接韩家乐?我没说我要去啊。”

孙珍妮紧接着抬起头:“韩家乐是谁?”林舒晴回答她:“就去年圣诞舞会给蒋舒婷做舞伴的那个韩老师。”

孙珍妮皱着眉:“怎么又是老师,蒋舒婷你的性癖真是毫不遮掩,幸好我是你姐,不然我怕你会对我下手。”

既然张昕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只能答应下来,出发前蒋舒婷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喇叭,说是等会接人的时候要用,林舒晴好奇地打开,只听喇叭不断循环播放:“韩家乐,你的亲亲老公在这里,看过来看过来。”

“......我忽然想起实验室还有点事情,我要去工作了。”孙珍妮转头就要走。袁一琦立刻扼住孙珍妮的脖子:“临阵脱逃会被舅舅处以极刑。”在孙珍妮和袁一琦联合镇压下蒋舒婷最终还是放弃了带上喇叭的计划,不过等一行人到达机场后,她们才发现蒋舒婷根本不止准备了这一个道具,袁一琦和孙珍妮面无表情地拉着横幅,林舒晴面色苍白地拿着摇铃,许杨玉琢面如死灰地举着花环,张昕面露难色地握着礼炮。

“好了,大家都笑一下,开心起来。”蒋舒婷拍了拍手,“实在不行就学一下冯思佳。”

大家立刻勾起嘴角开始假笑。

在众人的期待下,韩家乐和刘姝贤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此前大家与韩家乐仅有一面之缘,知道她在蒋舒婷的学校里教韩语,传说有一个勤工俭学含辛茹苦在中国城摆摊卖山东煎饼供她读书的姐姐刘姝贤,还传说她会八国语言其中最差的是普通话。

这次回国是因为刘姝贤被交往多年的女友逼婚,再不回来结婚这段恋爱就要黄了,因此韩家乐与刘姝贤两个人合计了一下,既然两个人现在的对象都在国内不如一起回国发展。

“大舅哥,原来你也有老婆啊?”蒋舒婷好奇。

刘姝贤:“怎么,我看起来像娶不起老婆的人吗?”

张昕立刻打圆场:“哈哈,怎么会呢?你看起来像娶了好几个老婆的人。”

“我确实娶不起哈。”刘姝贤坦白,“幸好老婆比较有钱,连婚房都准备好了。”

好熟悉的桥段。

大家默默看向张昕。

刘姝贤秒懂,立刻走过来握住张昕的手:“原来是前辈,失敬。”张昕尴尬地看了一眼许杨玉琢,许杨玉琢很自然地从刘姝贤的手里救下张昕,压着张昕的头靠在自己肩膀,转身怒视刘姝贤。袁一琦默默探过来在刘姝贤耳边说:“刚回来就得罪我姐,谁也救不了你了。”

为了给韩家乐和刘姝贤接风,大家决定在后院搞个烧烤party庆祝一下。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聚会,但蒋舒婷早早就对张琼予发出了邀请:“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难道不应该认识一下吗?”

许杨玉琢:“嗯?最重要的女人名单里没有我吗?”

蒋舒婷:“不要吃醋,你是我爸的女人。”

不仅要自己参加,还要拖上李佳恩。

“什么都别说了,哪个医院?”张琼予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杀到医院推着李佳恩的轮椅就去了昕羊家里。

到了昕羊家之后李佳恩立刻眼尖地发现后院有个人戴着墨镜正悲伤地拉着二胡。许杨玉琢:“那是韩家乐的姐姐,请来给大家助兴的,不要在意。”张琼予心想:“这种音乐助哪门子的兴啊。”但嘴上立刻附和:“拉得好!”

蒋舒婷看到张琼予过来后兴冲冲地介绍韩家乐给张琼予认识:“soso老师,这是我老婆。”介绍张琼予给韩家乐认识:“老婆,这是我初恋。”

张琼予:“我不是!”她立刻把手上的李佳恩推出去:“这才是她初恋。”

蒋舒婷:“她不是!”

李佳恩:“额,嗯,也,也可以是。”

蒋舒婷:“你闭嘴啊!”

韩家乐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李佳恩很好奇:“你这是怎么了?”李佳恩仰着头看韩家乐:“意外受伤了。”韩家乐弯下腰露出一个很漂亮的笑:“要小心一点哦。”

李佳恩眨眨眼,张琼予暗叫不好立刻去捂李佳恩的嘴,但晚了,李佳恩已经把这句话说了起来:“我,我好像又心动了。”

第二集烧烤Party

可怜的李佳恩因为这句话被安排在了离韩家乐最远的位置,还被蒋舒婷勒令:“不准喊她,不准看她,连余光都不行。”韩家乐:“那个,李佳恩可以把调料递给我吗?”蒋舒婷:“韩家乐,你也不可以叫她的名字!我去拿!”

张琼予坐在袁一琦旁边目睹这一切忍不住嘀咕:“你们家的人谈恋爱都好可怕。”袁一琦翘着二郎腿看她:“我没有吧。”张琼予也学她的姿势:“真的吗?我今晚可以住沈梦瑶那吗?”

袁一琦喝了一口酒:“她同意的话我没意见啊。”

说曹操曹操到,两个人刚聊起沈梦瑶她下一秒就出现在昕羊家的后院里,她今晚当然也收到了邀请不过拉吧有点事耽搁了,因此这时候才到。

孙珍妮立刻冲她招手:“来这里来这里。”

但沈梦瑶却故意绕了一下,拿着礼物走到韩家乐的身边,笑着将礼物递到韩家乐的手里:“欢迎回来,我们挺婷的乐乐姐姐。”

真是好迷人好闪耀一女的。

蒋舒婷赶紧大声说:“这是我舅的女人,你不可以爱上她!这里所有人都有对象,你只可以看我。”

到底是对自己多没信心才会说出这种话啊蒋舒婷。张琼予扶额。

李佳恩刚想举手表示自己单身就被蒋舒婷怒目而视:“李佳恩你不要说话!”

对于刚刚蒋舒婷说的话,沈梦瑶抬眼看了一眼袁一琦,袁一琦接收到她的目光只是垂下眼没有反驳。张琼予目睹这一切默默笑了起来,撑着下巴问沈梦瑶:“瑶瑶,今晚我可以住你那边吗?”

“当然可以。”沈梦瑶这样说。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刘姝贤忽然开口,她看着张琼予和沈梦瑶问,“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张琼予风情万种地拨了一下头发:“没有关系啊,就是单纯地想睡在瑶瑶那。”

“可是蒋舒婷刚不是说她是她舅舅的女人?”刘姝贤皱着眉头,“你要插足?”

原本还在卖弄风骚的张琼予眯了眯眼睛:“您是哪位?”

蒋舒婷为张琼予做介绍:“soso老师这是乐乐的姐姐,我的大舅哥。”刘姝贤摸着下巴:“你是老师?作为老师私生活居然还这么乱。”

张琼予的拳头霎时捏紧了。

袁一琦伸出一只手握住张琼予的拳头,拇指稍微摩挲了一下安抚着张琼予,然后起身对着刘姝贤说:“刘姝贤,方便和我一起去客厅拿一下毯子吗?晚上还是有点凉。”

刘姝贤不疑有他就跟着袁一琦去了,当刘姝贤弯下腰拿毯子的时候,没注意到袁一琦站在她身后露出玩味地笑,当她打算起身的时候感觉到一个影子压了下来,那是袁一琦。袁一琦比刘姝贤略高,身体略略擦过刘姝贤的后背,湿热的鼻息喷在刘姝贤的后颈,纵使是粗神经的刘姝贤也觉察到不对劲了,她微微转头就看到袁一琦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袁一琦轻柔地帮刘姝贤把头发梳到耳后,“不要太大意哦。”袁一琦这么说。

刘姝贤僵在了原地。

当袁一琦回到后院时大家已经聊起了蒋舒婷和韩家乐的开始,大家都在追问到底是谁追的谁。这不是大家第一次见韩家乐,早在蒋舒婷去年圣诞舞会那天家里人就已经见过韩家乐了。

22岁的蒋舒婷即将大学毕业,从未谈过正式恋爱,大学最后一次圣诞舞会的舞伴也没有着落,家里人为了表达对她的支持与爱,张昕和许杨玉琢带着孙珍妮、林舒晴和袁一琦一起飞去伦敦盛装出席她的舞会顺带过圣诞,还带上了要去伦敦考察pub的沈梦瑶。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蒋舒婷居然有舞伴,而且是从未被学生成功邀请过的漂亮韩老师,一雪前耻扬眉吐气。然而看着这位美女,家人们没有一个相信的,许杨玉琢严肃脸地拉过女儿:“妈妈给你的钱不是这样用的,老实告诉我,你花多少钱雇的这个美女。”蒋舒婷跳脚:“她真的是我的舞伴!我们还在约会呢!!!”沈梦瑶:“挺婷,撒谎是不对的哦~”

不过不管是不是雇的,既然蒋舒婷有舞伴了大家也就将此行的目的抛到脑后,开始快乐旅游。

一直到蒋舒婷提前修完学分回来大家才知道蒋舒婷真的在和韩家乐谈恋爱,那次圣诞舞会之后两个人就开始约会,到蒋舒婷回来之前两个人已经确定关系了。

大概是没有人认为这段关系会长久,或者说没有人当真蒋舒婷与别人恋爱,因此大家都没有认真询问过细节,现在韩家乐都回来了,大家自然好奇了起来。

这当然不能取信于张昕。

对方摇摇头:“我不参加。”蒋舒婷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说:“你也没舞伴?没事,你现在有了。”对方对于如此自说自话的女生有点招架不住,忍不住笑:“可是我不认识你啊。”蒋舒婷握住对方的拇指:“你马上就会认识我了,我们今晚就约会。”

回想起相识的那些事情,蒋舒婷得意洋洋:“然后她就答应我啦。”

大家都沉默了,默契地看着彼此,眼睛里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疑问:韩家乐为什么没有报警?带着这样的疑问,大家再次确定了一件事:能和蒋舒婷谈恋爱的,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吃完饭大家收拾收拾安排住宿,刘姝贤想带韩家乐一起回她未婚妻那,但蒋舒婷认为韩家乐是她女朋友当然应该留下来。“那我也要留下来,我妹妹和我住。”刘姝贤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袁一琦靠在门框上微笑:“那很好啊。”

刘姝贤和袁一琦对视了两秒。

“我还是回去吧。”刘姝贤说。

而另一边,行动不便的李佳恩被沈梦瑶推着回了家,当晚沈梦瑶家变成了临时民宿,接纳了两位新客人。只是当两位恋爱只凭感觉不在意性别的女人聊天的时候,话题的走向就逐渐奇怪了起来。

“瑶瑶,你有试过B吗?”张琼予的目光越过李佳恩问沈梦瑶。沈梦瑶也同样目光越过李佳恩看向张琼予点头:“有啊,怎么了?”

张琼予颇感兴趣地说:“我还没试过B呢,很好奇。”

沈梦瑶刚想回答就见坐在两个人中间的李佳恩拖着伤腿挣扎着往轮椅爬。“佳恩,你怎么了?”沈梦瑶问。

“我还是回去吧。”李佳恩说。

《摩登家庭之H世代·第五季》即将重磅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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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精彩,请锁定五月九日晚上。

带着小马来了!可爱标志之后会补的……(昏倒)可以对现有的可爱标志的含义进行解读!

并不会公布官方版本因为自由解读会更加有意思!

tag不够用了就这样吧*闭目

《十日游戏》首发于一月三十日,今天三月二十四日正文完结,共63章,超过二十万字。

我一直是一个不有趣的人,更新期间怕作者发言会剧透或引导猜测,所以很少说话。

终于结束,可以碎碎念一下啦。

我一直很喜欢大逃杀题材,在和朋友聊天时产生了这篇文的灵感后,就一起构思完善好了底层设定。当然最开始没有打算写这么大的框架,这么多人。

本来计划挑选一个队伍来写,可哪个队伍好像单独都没办法撑起这个设定并精彩,后来没办法只能把目光放到全团。

在选人的时候遭遇了很多问题,经过几番修改才定下来现在文中的这48个人。

然后在剧情设计期间遭遇了更多问题,我不是神仙,没办法对全团所有的小偶像都分析了...

可真正被攻击时还是不免觉得难过,我希望这个故事尽量真实好看,而不是根据人气划分戏份,让一部分对此有所期待的人失望,我也愿意说句抱歉。

在这一点上,自认为做得还算及格,可以坦然说出我爱我笔下的每一个人这句话。

说说这篇文的内容吧。

这篇文虽然不是典型的大逃杀,可从最开始构思就是以这样一个古希腊的悲剧收尾。

在第一轮十日游戏中所有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有好有坏,有生有死。

设计第二轮是想让并没有选择或者做过后悔选择的人一次机会,原本对这段剧情的设计很激进,在最初的大纲之中有一部分人不会选择下场,她们轻而易举回到现世也选择遗忘。

真正码这一章字的时候却有些不忍心,最终写成了除自由人外全部下场的结果,这真的缺少一些戏剧冲突的魅力,可在注定悲剧的故事中,我希望人性可以明亮。

最后进入门的人,做出的是截然不同的选择,人生有无数的选择,也会通向不同的生门。

最后一章里想说的很多,字数写着写着也完全超过了原来的计划,这一章名字叫做大梦谁先觉,其实是想说她们虽然走了出来,可都被困在了门中没有人真正离开,她们依旧活在那一场注定悲剧的旧梦之中。

最后一段摘录的内容大概就是她们未写出的结局。

感谢从一开始追到现在的人,你们也是这篇文的一部分。

今天彻底完结可以点开观看了。

这篇文能够被这么多人喜欢,发自内心觉得,

不胜荣幸。

天猫精灵敬上

*黑喵OOC有昕羊1w7+

*别揪电路和医学细节

*讲个“全世界比你先听见我爱你”的故事

0.

本篇灵感来自钢琴曲《Jeuxd'eau》(译为水之嬉戏)和b站up主卡汀-Cateen。

在众多钢琴家演奏的《水之嬉戏》版本中,东师傅比较喜欢Rogé和辻井伸行的,后者是文中提及的全盲钢琴家。

1....

1.

被闹钟吵醒的音乐学院年轻助教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把被子胡乱一团,慢慢悠悠踩着拖鞋踱到洗手间。袁一琦叼着牙刷,那头的蓝牙音响已经连接好,开始播放例行的晨间唤醒曲目。

早餐是昨晚回家时顺手带的便利店面包,再配个火候随心情变化的煎蛋。如今三流钢琴家的手不见得那么金贵,该握起锅铲的时候绝不能含糊。

那个不谙世事整天在房间走火入魔练琴,第一次下厨能把自己烫出一手泡的时候过去了,现在的袁一琦多少也能熟练掌握煮面炒饭这类不让自己饿死的生活小技巧。

餐桌旁边是面大落地窗,前面摆着年轻人引以为傲的伙伴,是占据小出租屋半壁江山的大家伙,一台少年初次在省赛夺魁后自掏腰包,几乎花光所有积蓄从赞助商手里虎口拔牙抢回家的施坦威。黑黢黢的钢琴上放着毛茸茸的瞪眼雪豹玩偶,侧面就是ID叫“小拐”的演奏者用来录制翻奏和练习视频,角度恰好的三脚架。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发亮的琴身波光粼粼,纱帘晃动的影子荡起涟漪。如果恰巧指尖在黑键上灵巧翻飞,就能看见音乐旋律中生出五彩斑斓的虹。

每星期就和孩子们见面两次的超人气助教袁老师,万万不能随便迟到。

在出租屋客厅里挂着的照片,是袁一琦在自己的首场独奏音乐会谢幕时,被一位热爱摄影的人事主管抓拍下的样子。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的小钢琴家有些拘谨,还没从紧张和兴奋里缓过劲,有些宽阔的裤管里,小腿依然小幅度地晃着。那时的袁一琦头顶上是漫天飞舞的金色彩带,背后是典雅高贵,刚诉说完心事的沉默钢琴。

脸微微发红的演奏者松口气,接过热心观众许杨玉琢捧来的好大一束鲜花,花比想象得还要沉,几乎要遮住半张脸,少年的眉头微微皱着,惊讶又害羞。

下课后,穿着印花棒球外套,扣着帽子的袁一琦在校园林荫道上遛着滑板,从教室外沿着天鹅湖滑到校门口,丝毫没有老师的样子,更想象不出她是个靠钢琴,靠音乐吃饭的家伙。

小时候去老师家里学琴,袁一琦的曲子还没弹顺溜,同门师兄师姐就都已经知道,新来的小袁小朋友是手长脚长倒挂金钩的单杠之星,也是沙坑上的跳高冠军。哥哥姐姐们打趣地问她怎么不去学跳舞学田径,小孩涨红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愤怒地在琴键上回应,逐个音符按出世界名曲小星星。

还能有什么原因啊,喜欢呗。

吹着口哨的袁一琦对远处闪两下灯的汽车招招手,把满是涂鸦的滑板立在身侧。车子停在她面前,弹开后备箱,袁老师先安顿好代步工具,接着钻进后排,戳了戳正坐在副驾驶美滋滋喝奶茶的许杨玉琢。

“我的呢?”

前排的人摊摊手,翻个白眼。

“哇,不是吧。许杨玉琢,张昕,你们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能这么抠的?我的出场费很贵的。”

“那我请你来当伴娘伴郎,你又不肯。”

看来这姐姐还在生自己的气。

仅仅是想到繁琐复杂排练数次的仪式程序,每时每刻都得咧开笑容的脸,从小跟钢琴较劲,这两年才逐渐习惯和人自然相处,正独自努力生活的袁一琦就头疼不已。想象中无论是穿着裙子站在许杨玉琢身边,还是换上西装杵在张昕侧面,对着镜子比划的袁一琦都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不适。

钢琴家在那刻唯一能想到的,在众人注视下也会真心快乐的场景,可能就是音乐会演奏结束鞠躬,尽情享受掌声和鲜花的瞬间。

倒不是不能勉强,只是面对的如果是许杨玉琢,袁一琦还是想多说些真话。小钢琴家难得用钢琴做一次挡箭牌,号称大喜日子绝不会缺席的首席BGM演奏者打着哈哈,说要和大家一起,在台下见证这对已经像极了结婚十年的默契新人。

“袁一琦!”

气鼓鼓的许杨玉琢没好气地扭头,提过塞在副驾驶侧边的奶茶递给玩手指的袁一琦,最后还得赌气,“等着吧,以后等你结婚,你姐我,也绝对不会给你当伴娘的。”

“羊,伴娘要未婚的。”

司机有点无奈地踩了脚刹车。

星期四晚上被载进张昕和许杨玉琢家的免费苦力袁一琦,就这样开始陪着这俩人连轴转,做起最后的准备工作。

“袁一琦!去楼下接一下送喜糖的师傅!”

“袁一琦!检查好迎宾册了吗?”

“袁一琦!帮我拉个拉链儿!”

“袁一琦!明天要用的拍立得和相纸!”

“袁一琦…”

被叫到的袁一琦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钢琴家的帽子挡住脸。她在梦里大概都在弹琴,不知道正在哪小节哪拍,手突然抬起来,能吓人一大跳。

2.

自从阴差阳错和这位游戏公司主管相亲后,沈梦瑶就和张昕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收到请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婚礼当天,除了替友人开心,会计事务所的优质单身白领小沈还是有点微妙的不平衡。虽然自己秉承的是宁缺毋滥的信念,事到如今交友观也平和又佛系,可张昕这家伙动作真的太快了,就这么结婚了。

架着墨镜的沈梦瑶抱臂站在草地边,看着叽叽喳喳的一帮小孩儿忙着摆椅子,心想这八成是张昕公司的小家伙,真有活力。

草地上的亲友们陆陆续续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有循着花篮合影的年轻人,也有在追逐打闹的小朋友。即使现场没有其它熟悉的人,沈梦瑶还是被这股热烈的气氛感染,蹲下充当起陌生人的摄影师,时不时被逗得笑出声来。

仪式开始前一小时,袁一琦火急火燎穿上刚刚熨好的西装,对着镜子拍平细小的褶皱,从二楼冲下去,还不忘对正在做发型的紧张新娘比个大拇指:

“姐!我先去给你撑场面了!”

扶正收音麦克风,坐在琴凳上的袁一琦抬起手,无形的结界张开,自信的少年走入最自由的绝对领域。古典乐曲中叮叮当当轻盈灵动的水们华丽倾泻,在峭壁泉眼溪流海洋中横飞嬉戏。白键黑键跳跃间隙,不慌不忙踩着踏板的年轻人举手投足间溢出优雅高贵的气质,似乎阳光照耀下的整片绿地都是专属于她的金色殿堂。

很多宾客并不关心渗透进婚礼现场的突兀钢琴曲,只当是婚庆公司的雅致噱头,更不清楚袁一琦的身份。不过从高挑纤细的西装少年抿着嘴,按着头顶胡乱飞扬的碎发,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到坐在琴凳上开始弹奏,沈梦瑶的眼睛就没再离开过这位没有观众的空降钢琴家。

她一直沉浸在亲手构筑的音乐世界里,有时闭着眼,有时紧紧盯住正拨动琴键的指尖,身体也会随着按上琴键的力度跌宕起伏,连胸口的呼吸都合上了节拍。

袁一琦一曲弹毕,坐在凳上平平稳稳调整呼吸,出乎意料的掌声也在这时响起。作为新人家属兼免费BGM的袁老师有些惊讶,回头就看见一个头发微卷,穿着黑色外套,马甲线格外分明的漂亮女人。

“听到什么了吗?”

误以为同行相见的小钢琴家兴致勃勃地发问,没想到只得门外汉沈梦瑶的遗憾摇头,即使小白领下班爱去工作室学舞跳舞,但也确实没有挑战过古典钢琴曲。

“好吧,刚刚那支曲子叫《水之嬉戏》,是我心里的浪漫巅峰之一。接下来我要弹的是肖邦的《小狗圆舞曲》,无论如何,谢谢您的掌声。”

起身的袁一琦礼貌地弯腰鞠躬,整理好西装下摆,冲沈梦瑶笑了笑。

仪式在吉时开始。演奏者离开钢琴,坐在前排预留的好位置,翘着二郎腿,举着手机对准台上。注视着许杨玉琢垂着头认真听磕磕巴巴的张昕说话,袁一琦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冲今天全世界最漂亮的春日女主角比出个胜利的V字手势。

平日学校里有不少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的年轻人,偶尔蹬着滑板的袁一琦在看见自行车前后座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后也会突然冒出点“想要恋爱”的想法。不过这些念头很快因为家里的钢琴悉数打消,被这位敏感孤独,自认不善交际却又颇受喜欢的年轻人用“应该只是想要体验乐曲中的热恋浪漫”为借口糊弄搪塞过去。

但在看到许杨玉琢和张昕在台上紧紧拥抱的瞬间,袁一琦的心里还是闪过一丝奇异的失落。黑白钢琴和蝌蚪乐谱的安抚怀抱来自熟练千百次后本能的反应,让人踏实满足,但那可能…可能终究差了些柔软的,有温度的颜色。

袁一琦的遐想被打断,张昕公司的战队成员们把年纪相仿的艺术家拽到台下,刚刚她们还在试图让输了游戏的张昕大喊“我爱许杨玉琢”,而害羞的张主管只是将手里的好运捧花递给了穿着婚纱光芒四射的漂亮女人:“嗯,嗯,我爱许杨玉琢。”

“来啦!——”

抛出捧花的许杨玉琢明明还特地扭头看了眼钢琴家弟弟的方向,偏偏这位没什么准头的大力新娘手一挥,花直接飞到了第三排座位。当时盯着袁一琦背影的沈梦瑶随手一捞,像抓住飞镖暗器似的,捏住了花柄。

和座位上的人仅有一面之缘,耸耸肩的袁一琦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音响里的流行舞曲让人有想要跳舞的冲动,钢琴家并不会什么缭乱花哨的动作,但胜在对节奏有与生俱来的拿捏和竹竿儿修长的身材比例,干脆在草地上拉着游戏公司的闹腾队员们,挽手跳起有些滑稽的欢乐变速踢踏舞。

拿着花的沈梦瑶只觉得,这大概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即使并不知道还在踢腿的钢琴家姓氏名谁,也不影响接下来故事的展开。这是个在角落里漂亮可爱的认真艺术家,是她心甘情愿往里跳的无底陷阱。

可惜的是,不久后捡回一条命的沈梦瑶,显然没有受到草地上琴键里嬉戏的水流庇护,也没有围着主人裙边打转的欢乐小狗警醒提示。

3.

原本为了筹备人生第一场在剧院上演的音乐会已经焦头烂额,亲身体验祸不单行的袁一琦又碰上个大麻烦。软硬兼施的房东好言好语商量着免除一月租金准备提前中止合约,似乎袁一琦不答应也能马上交出应付的违约金,总之就是得拿回这套采光不错,地点不偏,面积不大的小房子,要小小租客拖着猫崽子和琴同伴,立即着手搬家。

上次在学校礼堂举办的独奏音乐会反响很好,后续录制的练琴和翻弹视频里也不断有观众留言,想请袁一琦再举办一场。托了不少学校同事和网友们的关系,拉到赞助的袁一琦忙活好些天,刚刚定下演出场地和选取主题,就面临无家可归的窘境。

许杨玉琢的婚礼结束后,酷仔袁一琦也自觉和姐姐划出道无形的界限,再也不肯随便跑去姐姐家蹭吃蹭喝,不愿破坏二人世界。两个月前难得的见面,还是因为新来的家庭成员,那只名叫鸳鸯的小约克夏犬。

炎夏的火热从玻璃外烧进焦灼的心里,马马虎虎套上无袖背心的袁一琦眯着眼,居高临下看着窗外葱葱郁郁的树,滚瓜烂熟的乐谱在手心卷成筒,不断敲着钢琴盖上歪倒的雪豹玩偶,最终玩偶被怼到地上,孤傲独立的钢琴家叹着气败下阵来。

“我们阿昕,是有认识的房东吗?”

猛喝一口咖啡的张昕拉着许杨玉琢坐在沙发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沈梦瑶。”

“噢?就是你老早之前相亲失败的对象?上次你不是说她接到我的捧花了吗。怎么?”

“她现在…耳朵有点。”

停在这里的张昕扁扁嘴,她想到沈梦瑶那副轻飘飘的,像被抽干魂魄的瓷娃娃样子,总会难过,会于心不忍。那个曾经对上谁都不输气势,因为足够自信强大,偶尔显得咄咄逼人的优秀白领讲话磕磕巴巴,飘忽不定的眼神总不愿和自己对视。

瘦得仅剩骨架的沈梦瑶坐在张昕对面,指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有一只,当时就,太疼…另外一只,有,助听器。”

讲到这里的张昕喝光杯底的咖啡,看向沉默不语的许杨玉琢,说沈梦瑶在检查后获得了物业的赔偿金,还有新小区里,六层小高层上相邻的两间精装房。不过对本来就不太为金钱发愁的人来说,什么赔偿都换不回她的听力。在经历这样突然的打击后,小白领停止了事务所的一切工作。

“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我问问她,能不能把空着的房子租给袁一琦,都是熟悉的人,不会受骗上当,更不会搞突然袭击。”

见过沈梦瑶眉眼都是笑,生动飞扬的样子,再看到这般颓废消沉,被命运捉弄的人,那种滋味并不好受。在许杨玉琢和袁一琦的相处过程里,大部分时候都充当着旁观者的张昕想,跳脱敏感的袁一琦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成年人,带着点活泼自由的孩子气。

“那我们要提前跟琦琦说一下吗…”

许杨玉琢有些迟疑,“我觉得,她应该不想被人知道耳朵的事情吧。”

张昕和许杨玉琢对着小小的屏幕深思熟虑编辑好信息,没隔多久就收到沈梦瑶简简单单的“好”字。之后不常出门的房东甚至表示,如果对方真是张昕和许杨玉琢的铁朋友,实在不好周转,租金可以先欠着,全当是友人之间的小忙。这几天她就去置办基本的家具,后面可以让租客发信息联络自己。

【真的麻烦你了瑶瑶。家具的话,可能不用怎么置办,让这孩子自己搬吧,她有个大家伙要放。】

沈梦瑶把张昕发来的信息逐字逐句翻来覆去看了许多次,她的耳朵状况的确不好,但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管线索是孩子,还是大家伙,好像沈神探都能猜出老天的第二个恶作剧。

4.

搬家是很大的活儿,即使请了好评最多的货车师傅和琴行经验丰富的工人,袁一琦还是寸步不离盯着她被拆开的断腿钢琴,直到它被搬上琴行的小卡车。把小雪豹玩偶和墙上的相框放在琴盖上,整个人也跟着跳进车斗里,钢琴家背后的猫包里装着眨眼的小酒,手里提着呲牙咧嘴的小班,蹲在敞篷车上的年轻人把最珍贵的宝贝们围住,擦了擦耳侧的汗珠。

搬家公司的货车跟在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载着袁一琦的全部家当,浩浩荡荡开到新世界门口。货车拉着的家具能直接从地下上三楼,可横竖都卡在电梯门口的三角钢琴主体还是要靠人工搬运。浅色T恤被沾上不少灰尘,袁一琦从小卡车上跳下来,抬头看看太阳,接过正劈着飞机耳的猫,脸贴在猫包的透明太空窗上蹭了蹭。

沈梦瑶就这样近乎自虐地躲在阳台上,透过窗呆呆望着楼下的袁一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力受损,她的视力竟然有越变越好的趋势。袁一琦在搬家这天穿着清爽的白T恤,带着两只猫,头发被渗出的汗濡湿,没有记忆里弹琴时候的毛躁。隔壁哐哐当当进出的嘈杂声音对沈梦瑶没有任何杀伤力,她看着视线里袁一琦消失又归来,手里拎着好几根雪糕,笑着把东西分给帮她搬家的工人们。

她好像和印象里文质彬彬的艺术家还不一样,虽然是副板正瘦削的样子,但她把猫稳稳放在地上,加速起跳跃上车斗的连贯动作,像极了赛场上的运动员。

袁一琦捡起雪豹玩偶,拍了拍小豹子身上的灰。她刚开始拍摄弹琴视频时,就有观众建议在琴上立一只有辨识度的毛绒玩具,很快相中敏捷俊美的大型猫科动物,举着雪豹鞠躬的钢琴家成了每段视频的固定片尾。

“安顿好了就给你洗个澡。”

盘算着要把雪豹倒挂在绳上晾干,嘴里还支着雪糕棍的袁一琦把玩偶塞进怀里,对着相框里一本正经的紧张家伙笑笑。

喂,钢琴也已经放好了,是同样能透进光看到树的好地方,没什么难题能困住我们。

洗衣机在偷窥的沈梦瑶身边呜呜地震动轰鸣,张昕给她发的信息里黑白分明写着钢琴家的名字,巧合似的,也是块漂亮的玉,可惜半个废人的梦早已在那场爆炸里被摔得粉碎。

心里铺天盖地下起潮湿的雨,熏得气管鼻腔涌起酸涩。沈梦瑶顺着墙滑到地上,绷紧的弦被鲜花簇拥的明媚少年无意扯断,瘫软的女人低着头抱住腿,连阳光下的影子都在颤抖,眼泪大滴大滴砸进手臂,永远不能再度开始的无望恋爱彻底夭折,压抑的人哭泣都没有回音。

搬进新家的袁一琦花一整天收拾好房间,如愿把湿漉漉的雪豹玩偶挂上晾衣架,进行清扫后被卸去浑身力气,软在沙发上打盹,直到被飞扑降落的小班踩中肚皮。

猫咪们还东张西望试探着全新的环境,恢复精神的铲屎官率先迎着路灯出门,在邻近的社区超市里买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速冻食品。隔几天要开始向教授请假,入秋后进入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练琴周期,在此之前要做好周密的准备,包括但不限于水饺抄手汤圆,面条和手抓饼。

即使脑海里潜移默化形成“房东不喜露脸不爱社交”的认知,礼貌小孩袁一琦逢节日还是例行给她发送几句客套的寒暄祝福,在每个交租日早上九点风雨无阻地转出这笔大型开销。

5.

打好腹稿依然吞吞吐吐,向和善银发教授请假的袁一琦助教没碰上什么问题,甚至得到一颗祝愿演出顺利的橙味水果糖。耳机里是喜欢的钢琴曲,乘上校门口公交车,抱着从学校借来的乐谱,小钢琴家沐浴着傍晚的红霞,灵活的手指时不时点在膝盖,跟着旋律弹奏。

到站下车,入秋后太阳西沉,温度已经微凉,原地蹦哒两下,袁一琦搓搓有些发冷的手臂,把教授给的糖果嚼碎,闪进超市。小袁是最讲究辈分礼节的优雅古典钢琴家,是懂人情知世故。又发自内心讨厌社交的自闭小雪豹。

回家的人拉开窗帘,擦擦琴盖上并不存在的积灰,如水的柔光正好映在沉静的黑上,灵感乍现的演奏者坐上琴凳,弹起应景的月光第一乐章。猫们对此很是熟悉,不为所动的小班继续刨着布艺沙发磨爪子,小酒倒是贴着袁一琦的脚踝蹭来蹭去,完全不肯让无奈的钢琴家踩踏板。

弹完曲子的袁一琦爬一串长长的音阶,随后伸个懒腰,舒服地合上琴盖。把地上的小酒捞起来扔上沙发,她戴起眼镜,俯身在卡片上写字,把“致歉信”钉在分装好糖果的小袋子上。

睡眼惺忪的钢琴家打着呵欠,清晨悄悄扮作圣诞老人,把五袋糖果挂在了上下层,以及隔壁邻居的门把手上。

喝完粥的袁一琦在琴凳前站定,活动活动手指。想了想,她还是给房东发了条信息,说自己要开始练习年末的剧场音乐会,已经提前跟邻居们知会过。为了感谢房东在三周前的慷慨帮助,特地附上只有钢琴家本人才拥有的亲友邀请函。

隔着一堵墙收到信息的沈梦瑶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袁一琦的邀约,顶着完全无法听见声音的一只耳朵,和挂着助听器勉强能和人对话的另一只耳朵,这样的人去听钢琴家的音乐会,大概是场堪比凌迟的心灵酷刑。

尤其,尤其台上还是她难以触及的邻居,不敢碰面的租客,是活在记忆里,定格所有美好的翩翩少年。

关于人类渺小的社会新闻更容易让沈梦瑶生出悲悯,同时也很快让她发觉,自己才是最该被说声可怜的倒霉蛋。

彼时浸在悲伤中的沈梦瑶想过,如果真的死在那场爆炸里会怎么样。不过最后,勇敢的狮子王还是在心理医生的轻度干预下,打消了这样消极无谓的念头,活着永远比死了好,这是最需要握紧的,简单朴素的道理。

一开始,学习唇语对她来说还是件极度耻辱的事,到后来,沉默走在路上的沈梦瑶也习惯了察言观色,视线聚焦每个路人的脸和唇形,揣测他们的表情和接下来的行为。

而袁一琦在这时出现,再次摧毁了她好不容易垒起的脆弱防线。黑白键上的缠绵情话在三声巨响后戛然而止,故事再也没有发展和尾声。光是看着钢琴家的背影,沈梦瑶都会想起那个意气风发胜券在握的自己,会计事务所冉冉升起的明日新星,餐厅酒吧里光彩照人的魅力白领,舞蹈工作室里绝对的性感Center,全部在火焰里化为灰烬。

深居简出的沈梦瑶同样收到门把手上拴着的糖果。出人意料的是,袁一琦的字并不像她本人立在琴凳上的灵动样子,倒是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幼稚笨拙,努力握笔划拉的小学生形象。

每天早上,沈梦瑶起床后都会先打开朋友圈,看看坦荡的艺术家租客。袁一琦并没有屏蔽这位没有回应的房东,只当对方事务繁忙,实在无法抽身,更不可能来看她的表演。这些几十秒的小视频记录着她当天练习的成果,或是生活的简单样子,既是为了给自己复盘,也是为了让唠唠叨叨的“许杨玉琢们”了解她暂时封闭,千篇一律的生活。

艺术家在家里弹琴的样子褪去着西装的光环,夜里暖色的落地台灯照亮曲谱,深灰色卫衣帽子罩住袁一琦的脑袋,几绺不听话的头发跑出来,钢琴发出弱而轻的婉转曲调,像深夜枝头睡不着的蹦跳夜莺,和划过脸颊的羽毛一样温柔。

或者袁一琦的猫矫健地跳上桌面,就能随着猫眼看见冒失青年碗里被煮破绽出馅儿的饺子。不熟练的厨师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蘸着醋和辣椒油囫囵吞枣,冲镜头笑笑。

一面墙,两扇门的距离究竟有多远呢。

从未经历过这般煎熬,被卷进无法结出果实的暗恋漩涡,沈梦瑶蒙过被子捂住耳朵,摸了摸坨坨温热的背,不敢再看。

久违的回笼觉里,房东梦见那场火灾中的爆炸。她明明做了应该做的一切,贴着墙角蹲在低处,毛巾捂住口鼻,烟尘缓慢往肺里灌,祈祷哮喘不要突然发作的沈梦瑶幸运地从消防通道跌跌撞撞跑下楼,紧接着就能感受到耳道深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像电视剧里心电图拉直的单调机械声,大脑一片茫然。

被坨坨的尾巴扫醒,得以从梦魇里脱身,沈梦瑶坐起身大口呼吸,站在镜前,她清清楚楚看见自己发红发烫的脸,无所遁形的脸,和外表上看来与常人无异的耳朵。

难得在下午出门的沈梦瑶去了理发店,她剪了个齐刘海,仿佛拥有一层厚实的,百毒不侵的保护罩。

6.

临近凌晨,拿着和教授商量后重新修改的乐谱,有些疲倦的袁一琦揉着眼睛,拢了拢薄外套,脚底还在敲打节拍。远远看见正朝电梯门走来的陌生女孩儿,好心的钢琴家按下开门键。

她好像很怕生。

袁一琦用余光瞟着突然戴上毛线帽和口罩的人,对方垂着头默默走进电梯另一侧角落,也不说话,更没有按下电梯键,看来自我防范的意识很强。搬进新房已将近三月,她似乎从来没有碰见过这位同一栋楼的邻居,忍下心里的好奇,尽量目不斜视的袁一琦还是发现个小细节,深夜电梯上的同行伙伴总在摆弄她耳侧的头发,摸着耳朵,大概是在害羞。

走出三楼的袁一琦在电梯门口站着,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停在5之后开始降落。但是…

钢琴家睡前琢磨着,501住的是一对颇为儒雅,为人和善的退休老教师,502则是常在超市碰面,偶尔还会聊天的室内设计师,所以电梯里的齐刘海,到底是去谁家的呢。

接下来几天,每当袁一琦出门走进电梯时,她都会想起这个让自己万分好奇的谜题。福尔摩琦的手指交替轻敲着数字键,整理完已经拥有的线索后,钢琴家惊讶地发现,和自己住同一层的,近在咫尺的隔壁邻居,竟然是和她见面次数最少的神秘人。

想询问房东隔壁邻居的信息,照例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信,袁一琦舞着手里的逗猫棒,面前的两只猫精力充沛活蹦乱跳,她也无法为自己隐约的气恼找到一个充足理由。

袁一琦直截了当地问起张昕,说冷漠的房东实在联系不上,可她真的很想知道,隔壁那位神出鬼没的怪邻居是座怎样与世隔绝的孤岛。

“你这周空出一天回家吃饭,阿昕就把她知道的事都讲给你听。”

FM92.5的电台主播许杨玉琢仗着有张昕的宠爱就肆无忌惮,一如既往地自作主张。

于是准时赴约,还帮忙打下手,处理好食材完成摆盘的袁一琦面对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请姐姐帮忙打开易拉罐拉环,钢琴家仔仔细细听着张昕把讲给许杨玉琢听的故事再复述一遍,从那场戏剧的相亲开始,到邻居沈梦瑶成为自己见不着面的幽灵房东结束。

“你是说,她是那个在你们婚礼上接到捧花的姐姐?”

袁一琦瞪大了眼,许多细节在刻意深究后重新被唤醒,很难想象,电梯里缩在角落的弱气房东就是那个在草地上拥有漂亮马甲线,有乌黑微卷的长发,会站在钢琴旁边笑意盈盈为自己鼓掌的观众。

“是啊。就是在我和羊的婚礼过后没隔几天,她就碰上了这种事。我们一开始不想告诉你,也是害怕你的反应会无意中伤害到她,比起成为被照顾的对象,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也许更希望得到的是公正的,没有异样眼光的看待吧。”

袁一琦放下手里的筷子,在张昕讲故事的过程时,她还能慢慢涮着锅里的肉,但当她听见“自尊心极强的人”,有些跳脱的钢琴家突然想到咬着木棍作曲的贝多芬,想到她在电视上曾经见过的街头钢琴上的独臂勇者,想到同样演绎出“飞珠溅玉,银湖泻波”的盲人钢琴家。想到如果是她自己被剥夺了听见音乐的权利,被抢走了弹响钢琴的能力,袁一琦的眉毛耷拉下来。

在袁一琦自己和老师,和同门的眼里,她勉强算个有些天赋又能勤加练习的幸运儿,没有经历过大灾大难,和杰出的,能与命运暴风雨抗争的海燕英雄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两张相似的脸恍惚间被复原重叠,哪里有什么害羞的小妹妹,沈梦瑶分明是即使缩进壳里都堪称勇敢的姐姐。

走出许杨玉琢和张昕家门的袁一琦吃饱喝足,在心里暗暗拧出满是纠结痛惜心疼的麻花结。几年前艺术家还是重心全放在钢琴上的孤独怪人,如今也学会在礼尚往来中体会人情冷暖,在校园林荫道上,超市零食柜前偷偷听见关于快乐悲伤的真实。不习惯归不习惯,至少她还有钢琴,有许杨玉琢这样的踏实后盾。

可沈梦瑶,沈梦瑶就这样简单粗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困住脚步也困住心,这算什么事啊。

回到家里洗去疲惫的袁一琦静静坐在钢琴前,翻开琴盖又实在没有想演奏的欲望。她起身走到沙发边,小班发出阵阵甜蜜的猫呼噜,钢琴家抬头就能看见相框里青涩的小不点。礼堂能容纳的人不多,也算是座无虚席,她从那时开始蹿个儿,到现在,首场演出时的西装裤已经遮不住她的耿鬼袜子。这期间袁一琦真的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

“沈梦瑶之前就问过我。”

张昕戳戳身侧的许杨玉琢,“婚礼那天,瑶瑶悄悄问过我袁一琦,说她真的很帅。”

“当然,那可是我弟弟。”

聪明的姐姐半眯着眼,得意极了,接着往张昕的方向贴贴,“睡吧,年轻人的事,我们不管。”

7.

横了心的袁一琦连着看了三天菜谱,觉得食材剂量做法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东西,大概和她熟悉的五线谱也差不多。

准备大显身手的厨师提前请张昕发送预告消息给房东沈女士,主题是音乐会已经准备好七八成的钢琴家一定要在家里做饭,非得邀请被打扰近两个月也无声无息的好邻居,问沈梦瑶这该怎么办。

迟疑许久的沈梦瑶已经能跟上电影里的速度,识别出演员的话,加上助听器甚至能混进电影院,假装成普通正常的观众。那袋糖果和小卡片原封不动被沈梦瑶收好,如果袁一琦真的如此坚持,也许她也不用无止境地回避,反复抗拒引力,自我挣扎,推迟和钢琴家重逢的时机。

同样下定决心的听障人士在敲门前告诉自己,就算袁一琦要弹钢琴给自己听,她也做足了鼓掌叫好的准备。

进屋就能闻到飘在空气中的香味,房间里的温度很暖和,穿着单衣挂着围裙的袁一琦手里还抄着锅铲,笑嘻嘻地指指地上拖鞋。

没见过生人的猫警惕地看着沈梦瑶,慢吞吞的邻居此刻终于看清相框中嵌着的少年。袁一琦倚在厨房门边,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冒着热气,走神的厨师专注着女人的背影,直到闻见扑面而来的糊味儿,才默默赞叹起张昕这个全能姐夫的本事。

饭桌上的袁一琦也重新变成寡言少语的沉默音乐家,能感受到沈梦瑶时不时抬头,扫在脸上的目光像些细小的软刺,戳得钢琴家喉咙发疼。网络上的信息说过,这是听力受损的人们保持与世界交流的本能,她们看人时,视线总会不由自主集中在对方的唇上。

“你好。”

充当主人翁的租客有些局促地挠挠头,总有人要负责终结沉默,她还有想做的事。

袁一琦这两个字的音量并不小,沈梦瑶悄悄挪动椅子,侧着脸,用挂着助听器的耳朵对准发声的袁一琦。听力问题顺带折损了些她组织长句子的能力,不过沈梦瑶的短句还是说得很好的。

“你好,钢琴家。”

“谢谢,这很好吃。”

听到这里的袁一琦笑出声,筷子伸进那盘普通的西红柿炒鸡蛋里,把藏在下面的,黑乎乎的糊东西翻出来,冲沈梦瑶摆摆手。

接着租客七零八落在餐桌上慢慢讲起学校里巴士上天马行空的故事,完全没有要靠近钢琴的意思。努力听了一会儿的沈梦瑶突然觉察到什么,皱着眉敲敲桌面。

“袁一琦。”

“你是不是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你的冷漠房东,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草地上的观众,是不是知道我刻意避开你好些天,是不是知道我已经是个无助可怜的废人。

“是。”

被点名的家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但这好像,不影响我请你吃饭,感谢你,在我最焦虑的时候帮忙,给我一个家。”

“我以前觉得,钢琴,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家人,后来才发现,它也只是,制造声音,传递情感的乐器。”

“所以沈梦瑶,不管你自己是什么想法,你不仅是我的房东,还是我姐夫的朋友,是为我鼓掌的人。我们是邻居,你帮过我,我一样可以帮你。”

一气呵成说完这番话的袁一琦松口气,接着她第一次看见沈梦瑶藏在头发里的助听器,那是个精致小巧的东西,如果用不恰当的比喻,它更像个高科技耳机。而此刻失神的沈梦瑶虽然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袁一琦捧在手里的友人真心,但灯下的人确实也卸掉了自认沉重的防备,暴露出一击毙命的软肋。

袁一琦定定地看着摘掉助听器,把小东西摊在掌心的沈梦瑶。她觉得自己像是狠心剥开了一个陈旧的,快腐烂的洋葱,洋葱芯子透明柔软,比水晶还要亮堂剔透,刽子手的眼里险些渗出泪来,她的嘴唇翕动两下,生怕惊动了屋里的风。

“你…听得到吗?”

沈梦瑶垂着眼摇摇头,接着她弯起嘴角,连湿漉漉的睫毛都在发颤:

“我看得到呀。”

呜咽的雪豹少年用手臂挡住脸,匆匆躲进洗手间。回来时,沈梦瑶已经重新整理好自己,站起身告辞的姐姐同样红了眼睛。

关上门,沈梦瑶的眼泪才敢放肆坠落,更早的时候她好像总是号啕大哭,把那当做无人在意的发泄方式,看见镜子里满眼满脸发红的番薯,有种隐秘的快感。但此刻,在鼓起勇气赴宴,在离开袁一琦家后,她好像正在被名为友情的遥远黑洞吞噬,缓慢被拖离钢琴家的世界,这实在让她很想为自己结结实实地哭一场,祭奠开不了口的,在春日樱花般短暂美好的恋情。

真疼啊。

沈梦瑶在睡着前,冒出一个连自己都想嘲笑自己的,无厘头的想法。袁一琦,为什么非得是钢琴家呢。她可以是对抗虚伪走上钢索的记者,可以是正义感爆棚的冷面警察,可以是金光闪闪的富二代,她为什么就非得是弹着钢琴哼着小曲,谦逊斯文偶尔雅痞的燕尾服音乐家呢。

你是善良真挚的青年,是制造梦境随风旅行的浪漫赫尔墨斯。可与此同时,你的天赋,你的存在就是一场足以融化伊卡洛斯翅膀的烈焰。对普通人而言,阳光常常是天赐的温暖源,可对我而言,那是刺眼的,无法逃脱的诅咒烙印。

袁一琦热忱的爱好,坚持的事业,通通跟音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连她姐姐许杨玉琢和张昕的结缘都是从声音开始。

“你帮过我,我一样可以帮你。”

袁一琦写满认真的脸庞再次浮现,任谁看了都会相信她,相信她是名声在外,值得信赖,雪中送炭的最佳友人。

“你听得到吗?”

“我…听不到啊。”

8.

袁一琦抓着小班小酒,给两只尖头尖脑的猫顺顺毛,一边送上一根猫条,感谢它们没有在沈梦瑶面前惹出事。好心肠的钢琴家夜里不住地打喷嚏,不知暗地里挨了谁的骂。

隔几天沈梦瑶请袁一琦到自己家里吃饭,显然曾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独居白领没有忘记过去的肌肉记忆,连醋瓶盐罐倾斜的角度都刚刚好。袁一琦的嘴上糊一圈晶亮的渍,对盘里洒满白芝麻的糖醋小排赞不绝口。自告奋勇留下洗碗的小钢琴家完全无视了沈梦瑶的欲言又止,说自己可不是神童莫扎特,更不是雨夜肖邦,这双手除了用来弹琴,还得写字做饭打扫卫生。

明明小时候在家也没怎么干过活,家境优渥的少爷洗好碗,离开厨房就看见把头发随意夹起来的沈梦瑶正戴着眼镜坐在电视机前。她在看电影,屏幕里的越野车顶上坐着两个穿着迷彩戴着头盔的人,看上去在冷战,可背后的小动作总能出卖些曲折的心思。

沈梦瑶招呼甩着手心水滴的袁一琦坐下一起看,把音量调得小声些,趴在她腿上的拖把白猫懒洋洋地翻身,瞪了瞪坐在沙发上的人。兴许是热烘烘的坨坨像极了毛绒暖炉,几次扭头,旁边的袁一琦也没有出声的意思,只是聚精会神盯着屏幕。放松下来的沈梦瑶靠在沙发上,和她的猫一样,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袁一琦关掉电视机。替沈梦瑶把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摘掉。她的睡相很不错,没有塌陷,没有四肢伸展,入睡前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而她的耳朵…耳廓边缘由上往下翻,大概是人形的折耳猫。

这样看起来,她只是普通的邻居,是睡着了也挺漂亮的女人嘛。

袁一琦摇摇头,不好意思未经允许擅闯主人卧室,思来想去留下下次见面的借口,风度翩翩的钢琴家把外套盖在了沈梦瑶身上,揉了揉小布偶手感很好的圆脑袋,关上了大门。

给房东发送的信息渐渐能得到回复,音乐会的游戏进度条还在继续攻关。入冬后天气转凉,站在树下玩手机的袁一琦本就高挑,穿着风衣戴上帽子更显得挺拔潇洒,是沈梦瑶向往的好风景。枯黄的落叶刷刷纷飞,被来往行人踩得噼啪作响,沈梦瑶听不见这些季节变化的,她只是和钢琴家并肩走在街上,在站牌前等公交车。

虽然沈梦瑶能听见的声音不多,但她也能感受出沉默钢琴家的昂扬情绪。她说自己小时候是学校的运动之星,也不知道怎么就误入这条充满快乐和荆棘的歧途,中途也曾经看见黑白键犯恶心,想逃避想放弃,但好在还是坚持到现在。

袁一琦兴高采烈说话时会不由自主地比划,对此更加敏锐的沈梦瑶看着她,难免会想起草地上的欢乐踢踏舞,连带着自己也开心许多。

回程路上本想把两个大塑料袋据为己有的好绅士记起张昕说过的话,心想沈梦瑶一定不会希望自己把她当成柔弱的小姑娘,掂掂手里的重量,把更轻的袋子递到姐姐面前。

“喂!”

蹦出单个音节的沈梦瑶有些不满,她指指自己的肚子,又抬起胳膊,似乎要袁一琦捏捏她肩上的肌肉。

“快走吧沈梦瑶,公交车要停了。”

也会在某天借口猫咪团建,搂着挂着不情愿的袁小班和袁小酒,站在门口等待房东和布偶坨坨的邀请。好脾气的大猫面对跳脱好动的频频挥爪的班酒兄弟,总是逆来顺受。不过沈梦瑶和袁一琦好像都没空理会这些实际小打小闹的毛球家伙们,隔壁来的不速之客笑哈哈的,好好的手从来没在沈梦瑶面前碰过钢琴,倒是常常举着擀面杖跟面粉打架,活脱脱一只蹭花脸的雪豹。

在沈梦瑶家里的袁一琦从来没有把饺子煮破过。对面坐着神情温和,即使面对的是普通食物也格外虔诚的沈梦瑶,青年钢琴家有些说不出的欣慰。

9.

袁一琦第三次从隔壁房东家溜回自己的屋子,摸摸发烫的粉色耳朵,钢琴家如临大敌。寒冬腊月的季节偶尔还能看见窗外夹在雨里的雪花,如果不是高热发烧,就是心怦怦跳。

有些慌张的年轻人不再信誓旦旦,友情的界限越发模糊。一开始还可以拍着胸脯说是要照顾生活诸多不便的障碍人士,但钢琴家的耳朵从不骗人,她能听见琴弦里穿越时空的不屈魂灵,听见课堂上开小差学生的失误,就能听见这刻种子冲破薄墙,冰层裂开,鼓点隆隆的声音。

想要弹些悲怆沉闷的厚重奏鸣曲却又连连错音,气得袁一琦只想把黑键挖出来,扔进学校的天鹅湖底。而后抛开杂念冥想的音乐家靠着钢琴腿坐在地板上,记起肖邦老先生曾经折磨自己很久的《冬风》,《激流》和《革命》三部曲。天鹅湖边的冬风现在应该正呼呼吹着,放在阳台的滑板上起一层灰,不知道这个季节的校园里,那条光秃秃的林荫大道上,还有没有裹着厚实衣服,迎着风同骑一辆自行车的学生。

准备音乐会的袁一琦过着单调简单的苦行僧生活,除了练习就是沈梦瑶,可她好像也不觉得无聊,不知不觉,原来她们已经靠得这么近了。

坐在钢琴前,已经冷静下来的袁一琦知道,自己的麻花结还是没有解开。

不过这不妨碍想清现实的艺术家继续化作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水,渗进沈梦瑶的世界。

房东沈女士似乎什么都明白,但总和袁一琦打着哑谜。她被青年租客带去游乐场,带去对方喜欢的雾气大排档,带去学校闷闷的天鹅湖,怕冷的天鹅不知飞去了哪,但无论春夏秋冬,湖边永远不缺紧紧依偎的成双背影。

沈梦瑶碰了碰钢琴家冰凉的手。

意外事故里失去大部分听力的沈梦瑶,如今也能独自出门,被冬天的太阳烤得发暖,慢吞吞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她是因为走在袁一琦身边才发现的,发现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永远都选择过好自己的生活,根本不关心身边匆匆擦身的路人是盲人还是聋人。

虽然身边的确有比向日葵更温暖灿烂的家伙,但她应该是无福消受的。

“袁一琦,我的耳朵,是听不见的。”

指尖上好像还残留着沈梦瑶触碰后的温度,一向嘴快的袁一琦难得沉默,接着她转过身把沈梦瑶掰到面前,张张嘴。

助听器里没有声音,沈梦瑶很快反应过来,袁一琦并没有出声,但她确实在说话。

“听不见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能看见颜色,能闻见香味,能尝到甜和酸,我们去画画,我们去吃好吃的,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再陪你去一次鬼屋。”

湖面的沈梦瑶仰起头,她保护罩似的刘海长长了很多,她也有好些日子没有流过泪。

袁一琦是牵着沈梦瑶乘上巴士的,无论倔强的姐姐怎样挣扎,能抓住音符抓住琴键的固执钢琴家都没有放开那只瘦得骨节清晰分明,苍白修长的手。

在心里长叹一声,跳动的火焰熄灭,沈梦瑶终于不再动弹,轻轻回握住袁一琦。

“你用的是哪个编曲软件啊。”

许杨玉琢在咖啡厅听完袁一琦的话,不得不感叹她这弟弟与生俱来的艺术家情怀,喝咖啡的钢琴家嘟嘟囔囔,有点可爱有点苦恼,她说想要借姐姐的电台。

她说即使已经陷入单方面热恋,好像还是体会不到古典主义恋曲的浪漫,幸好音乐会上的曲目都是技术性的练习曲,和她永远喜欢的水流声。

“所以我想写一些特别的歌给沈梦瑶,就算她听不到,我也要先偷偷唱给全世界听。”

许杨玉琢耸耸肩,情窦初开的弟弟像颗熟透的坚定小甜瓜,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把编辑好的文件发给姐姐,身处陌生的录音室,不管是对节拍和音调的把控力,还是钢琴家的嗓子都让录音工程师大吃一惊,顺利完成了这支没有名字的歌。

音乐会的日子即将到来,已经把曲谱背得滚瓜烂熟的袁一琦走在路上,脑海里盘算的都是和琴无关的事,医生告诉她的话她一直都记着。她想,沈梦瑶明明是个勇敢张扬的人。

10.

袁一琦的施坦威钢琴很贵。

沈梦瑶在第一次见到那架被袁一琦刻意忽略的琴时,就从网络上知道了这件事。

年末剧场音乐会开始前的最后一天,袁一琦把沈梦瑶拉到钢琴前,穿着全套老旧西装青年俯身帮有些怯懦的女人戴好助听器,她的裤脚遮不住那双毛茸茸的棉袜。

袁一琦接下来的行为让沈梦瑶感到不解,甚至有些被羞辱的恼怒。印象里应该极其宝贵这台钢琴的人拉过沈梦瑶的手放在琴键上,“你应该没碰过钢琴,现在可以随意弹弹,也可以发泄,可以砸它。”

见沈梦瑶迟迟不动手,袁一琦捏住对方的手腕,想要让她亲自弹响这台庞然大物。钢琴家的心声就梗在脖子里,让沈梦瑶去接受人工耳蜗手术,争取慢慢让没有完全失去听力的另一只耳朵得到恢复,摘下那个讨厌的助听器,是她直到现在都没能解开的,最疼痛的结。

而这次,总是好脾气的沈梦瑶发怒了。

突然被翻转的袁一琦发现自己陷进钢琴键,震出极度诡异的难听和弦,她的领口被愤恨的沈梦瑶攥紧。紧接着钢琴家的唇角被红眼狮子咬出一丝铁腥味,又像是不忍心,沈梦瑶舔了舔袁一琦嘴角的血。

少年的眼睛里短暂透出些茫然。袁一琦很快回过神,拍掉领口僵住的手,不由分说把呆滞的沈梦瑶推进卧室。

沈梦瑶做了一场轮回的噩梦。梦里还是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喘不过气的烟尘,熟悉的剧情里本应有连响的爆炸,可卷成团的人揪紧棉被捂住耳朵,只看见夜空里绽开的金色向日葵烟花,她从火光里极速坠进温柔嬉戏的水中,绵密的气泡里有微笑的海豚和滑稽的企鹅,再次深呼吸,就回到一片幸福的草地。

被汗水浸湿的沈梦瑶惊醒,坐在袁一琦的床上。袁一琦也很瘦,瘦得在棉被里也没什么温度,脚上还套着保暖棉袜,她的身上很凉,凉到足以把梦里全身发热的沈梦瑶带到真正的安全区。

还湿润的刘海散出些凉意,沈梦瑶把缠作一团的头发拨开,额头久违地感受到暖风。助听器被摘掉前,狂乱的袁一琦颤抖着说的话被清醒的姐姐逐字逐句回忆起。借着月亮,沈梦瑶看着睡着时乖顺的坏小孩,像盯住猎物的慵懒猫科动物,眯了眯眼。

袁一琦醒来时,沈梦瑶已经不见了。

钢琴家显然明白是自己做错了事,但她也不后悔什么,当务之急是要收拾好自己,前往剧场。出门前袁一琦夹着乐谱,亲了亲昨夜委屈的钢琴,把雪豹玩偶摆在了琴盖正中间。

她也不敢去敲隔壁房东的门,甚至不敢再发一次那张保存已久的亲友邀请函。事已至此,造成的伤害好像无法挽回,不管定义是亲还是友,对沈梦瑶和袁一琦来说,都有些奇怪。

沈梦瑶嚼着口香糖,穿着衬衫走下公交车,她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掀开,耳朵上挂着的是最小的助听器,看上去就像时髦的,带着新款耳机的时尚达人。

爆炸的巨响没有让沈梦瑶完全失去右耳听力,已经植入人工耳蜗的人躺在病床输着营养液,而后竟然发现右耳的听觉正在缓缓恢复。她诧异地按铃,询问主治医生。医生笑得明媚,说除了像左耳那样的情况不可逆,爆震性耳聋本来就有复原的几率,只是越拖得久越不容易好,如果能更开心些,也许右耳的听觉能恢复得更好。

“祝您早日康复。”

夏天小区里的树长得很好,郁郁葱葱的,不知道袁一琦是不是去了学校。

房东沈梦瑶想着,也许会计事务所的工作也可以重启,她果断地找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打开隔壁邻居的家门。

袁一琦不在家,只有一如既往对她竖起飞机耳的两只猫,不过没过多久,花斑豹猫袁小酒居然亲昵地蹭了蹭陌生人的裤腿。满意的沈梦瑶放起循环了许多次的电台无名歌,打开袁一琦的冰箱和厨房,觉得勉强能做个西红柿鸡蛋面。

抱着滑板回家的袁一琦呆呆看着门口的鞋,正好和听见门响的沈梦瑶打个照面。

因为举办个人音乐会,更受学生欢迎的袁助教看见沈梦瑶这副样子,其实能猜到老天爷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结果。被巨大的喜悦击中,袁一琦想说话,又觉得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有点儿逊。

纠结的古典音乐家最后唱了一句歌,是她在灵感井喷时写出的唯一一首流行歌,她一直想让沈梦瑶听见的歌。

袁一琦甩掉鞋子,光着脚走进屋,在沈梦瑶面前站住。即使自大地坚信沈梦瑶的听力已经恢复,但还是不了解确切的程度,钢琴家多少有些忐忑。

“你好?你听得到吗?”

沈梦瑶笑着点点头,无视了厨房的糊味,扑进钢琴家的怀里。

*9k2+黑喵昕羊ooc注解有点多务必耐心

*这次咱们讲个念念不忘的理想化故事

*专业知识不要深究都是我胡编乱造的

*本故事无任何原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沈女士的视频页面终于蹦出更新提示,点开的时候转了好多圈停在原地不动,紧接着便是潮水般的表白弹幕涌来,差点儿把普普通通的vlog开头挡个严实。

根正苗红的正统大台记者沈梦瑶的网络id也很符合她的气质形象。沈女士,看起...

根正苗红的正统大台记者沈梦瑶的网络id也很符合她的气质形象。沈女士,看起来一板一眼,只是被她睁着豆豆眼给每个字都加上重音念出来,也正经不到哪儿去。据说这就是张昕导演想要的效果,大台庄重严肃的底色,撞上幽默诙谐的地气,加上沈记者无敌笑容,简直就能为所欲为,即刻打破刻板印象,开辟新媒体天地。

普普通通的生活视频里,沈姓主人翁不再是穿上职业装字正腔圆的街头小记者,不再是连线小窗口蹙眉点头实况转播的前方火炬手。画面一切一转,她也是平凡可爱的年轻女孩儿,爱吃糖醋小排和咖喱,爱在家里撸猫吸猫。画面里的沈女士架着眼镜,抓过金黄的圆头圆脑的小猫挥两下爪子。

“这是我们家沈除夕哟,夕夕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另外一只是我们妈宝男坨坨,坨坨,坨坨过来,来,我们仨跟大家说再见啦!”

【开头见各位兄弟】【看懂了吗】

【沈女士我老婆】【拔剑吧】

【?但凡花生米】【独占瑶瑶】

【懂了这就一键三连】【坨坨太可爱了】

【底端弹幕不要挡老婆字幕啊】

坐在地上抱着酸奶喝的袁一琦看着投影屏上已经自动回到开头的视频摇摇头。她想起沈梦瑶这大记者曲折离奇的走红历程,只能说横竖是天意,谁能想到在新媒体厮杀战场上,仍没有完全站稳的大台随意的镜头扫过,沈记者这人畜无害的笑容就能一举攻破次元壁呢。

“哎呀哎呀,这是谁家老婆啊,这是哪个当红大明星噢!”

左婧媛你不KY能怎么的,我提你前妻了吗?

“啧啧啧,人家瑶瑶可是国民老婆,别瞎碰瓷啊,大台背景,根正苗红嘞!”

段艺璇,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这么KY?

攥着拳头的袁一琦撇嘴,再把心里那点愉悦的小火苗悄悄扼杀。袁记者整个人敏捷地转身摁灭投影机电源,眼皮跳来跳去,目光扫视在正要说话的张琼予和陈倩楠脸上。

“那个,我去写稿。”

“我去检查备用电池和卡。”

很好,宣布你俩是阳光普通村民。

“今天的外卖就媛媛和璇璇负责哈。soso陈奈肯定都没意见,我也没意见,所以3:2就你俩买单啊。”

心情有些烦躁的袁一琦慢悠悠拎着机器回到自己的房间,瞥见还亮着的电脑,突然就明白自己这股积压的怨气从何而来。屏幕上静态的坨坨眼睛亮亮的,无辜又可爱,可有些无声的问题似乎就和外面两个今天管饭的一样缺德。袁小班和袁小酒随老爹姓是毋庸置疑,可沈梦瑶你讲讲理,沈除夕算什么事。

叹着气的袁一琦坐在自己那把舒坦的电竞椅上,鼠标晃开屏幕,打开沈女士的vlog视频,默默在下面点上了三连推荐,安慰自己,这是给袁除夕和袁坨坨的猫粮钱。

快入夜时门被敲响,五个人围坐在地毯上,桌面放着肉蟹煲,大家都默契进食,不怎么说话,视线相交也一笑而过,所谓什么江湖义气儿女情长,那就全在肉里了。

轮到巧合般注定的同月同日兄弟充当昼伏夜出的蝙蝠,抄上家伙,袁一琦和陈倩楠带着墨镜口罩下了电梯。

在学校的时候,沈梦瑶和袁一琦走过的路都会冒串粉红泡泡,留下旖旎的味道。一开始还只是互相帮助学习,偶尔串串宿舍的学妹学姐,后来不知道这两个新闻系的学生究竟用了何等话术,对宿管阿姨瞒天过海,生生调到了同个宿舍,时时刻刻都像连体婴,比天王那曲麦芽糖还甜还黏糊。

而后两只斑马水到渠成搬进小租屋,旁若无人开启猫和人的共同生活,只是封闭的房间除了放大少年甜腻纠缠的情欲,还一并封锁了逃离乌托邦房间的勇气和清醒理智的判断力,荷尔蒙狂潮消退后,琐事带来的不如意避无可避,便只能悉数发泄到对方身上,把显眼的明处的伤口拿来做镇痛剂,挖空心思寻找依然相爱的证据。

在和沈梦瑶分开后,袁一琦度过一段混混沌沌的日子,最终没有选择向旁敲侧击的家人妥协,决定自己留在所谓的异乡生活。个中具体原因也说不好,总之应该是要证明自己和不愿被摆布的逞强占主导,剩下的次要原因,如今回过头看,多少都带点心存幻想,还止不住在那余波荡漾。

好在无论是学校还是跨入生活洪流,袁一琦都凭着特殊的好人缘得到了太多明里暗里的喜欢,让她得以在跌倒时被四面八方的援手拽起来。阴差阳错租到现在的房子,和曾经大学组的限定乐队好友们成立有些无厘头的工作室。偶尔能从许杨玉琢那打听些沈梦瑶的近况,再听这位从头到尾斡旋在两人之间的姐姐唠唠叨叨埋怨,好像已经很让人知足了。

不过,几个新闻系的正牌毕业生做狗仔,做营销号,写软文搏眼球的样子真的很叛逆。

319号事务所的据点是左婧媛,段艺璇和袁一琦一起找到的。和女友分手的左婧媛已然没有半点姐姐样,整个人变成了见谁刺谁只顾着找刺激的炸毛初中生;段艺璇在电视台终试的成绩让人大跌眼镜,落选的优等生被沮丧和不确定感包围。被那时同样失魂落魄的乐队老伙计袁一琦捡走,两个失意的家伙都松了一口气。

为了乘上新媒体融媒体的东风快车,争取早日实现个人自由和经济独立,同时又不愿把“狗仔”的名号坐实,在暗地里要图个心安。叽叽喳喳的三人再次出动,说服了当年在学校就擅长写稿的张琼予,和正巧觉得在地方电视台剪片子无趣至极,打算辞职的陈倩楠。不久后,319号事务所,这个业务范围广阔的娱乐工作室呱呱坠地。

工作室的名字倒真是随便起的,托袁一琦和陈倩楠两人的福,不然就得随段艺璇和左婧媛,叫狮子星。

至少袁一琦听了这个提议直摇头,她说自己都快被狮子搞掉半条命了。

知名娱乐工作室319号事务所的小伙伴们,以跑得快,拍得稳,守得准,写得狠扬名江湖。和对方派来的公关谈判时,难得戴上眼镜的袁一琦就故作老成坐在咖啡店里,看着香薰炉上慢慢飞升又消失的烟气,把手里事务所的名片翻来覆去地折。

谁能想到呢,319号事务所,一开始只是个在校园舞台上大放光芒的限定乐队。

望远镜瞄到某个房间的窗帘拉开,在地面停车场鬼鬼祟祟的袁一琦摁下开始键,同时接收到信号的陈倩楠守住另一个门,踩熄了手里的烟。

轮休的段艺璇也不吵吵,安静瘫在沙发上玩游戏,也许是上次被无奈大喊带不动的袁一琦憋出内伤,今夜峡谷滴师傅格外认真。旁边的张琼予和左婧媛两台电脑对着放,不约而同地浏览着今天影像里主角的过往,只等着拍摄小组的战利品。

许杨玉琢在台里碰到沈梦瑶的时候,总有点别扭奇异的避嫌情绪,或许是出于台里隐形上级部门,又或许是出于叛逆弟弟的前女友这层身份关系。新媒体部门的选题组长索性也不纠结,把自己剖成袁一琦的姐姐,和沈梦瑶的选题组长,即使办公室直线距离相隔不到两分钟,依然选择用手机交流。

晚上许杨玉琢和沈梦瑶约好在日料店见面,寿喜锅是让人敞开心扉填满嫌隙的好工具。私下两人的关系更像自然的学妹学姐,飞速提出新鲜点子再做几道选择题,要不是猖狂羊王一句“还得回去开组会”,小沈记者差点真以为正经事也能这么嘻嘻哈哈定下。

“怎么最近没有在台里见到阿昕。”

吃到一半结束公事谈话的沈梦瑶坐得歪斜了些,随口抛出些敲门砖问题。

“这样啊,羊姐,吃肉。”

把对方豁然开朗的小朋友行为看在眼里,羊姐是真无可奈何。

上次段艺璇出去买水果也能用手机拍到上升期偶像的街头不雅行为,实在是撞上的运气。可惜对方趾高气扬,条件也着实给得可怜,拒绝和谈的事务所果断发了模糊动图,激起一阵热浪。而后蹲桩的袁一琦被人下套,不仅当场碎了个镜头,还被架进局子里配合调查,好在这几年无论如何也攒了些人脉,没有实际的流血冲突,只是口角纷争,负责调查的警官批评教育一番,也就放了人。

“放心,她不是什么都拍什么都做的,从那天到现在,她接的活基本上都是安全牌。”

许杨玉琢继续笑笑,得,姐姐给你送佛送到西。

“她只是袁一琦而已,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会害怕的。”

那夜从派出所出来,发冷的袁一琦旁边站着把她带进调查室的警官。张昕和许杨玉琢的车停在路边,两个人都僵在原地。羊姐把灰头土脸还拿着碎镜头不愿意撒手的丧气弟弟拽到身边横一眼,说她真不省心,今天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地想办法护着她。

那边的张昕已经开始和郑警官道谢。

“今次真系麻烦你。”

“唔使客气喇,顺便讲句佢好靓仔嘅。”

开车把人送回工作室,工作室门口也站着袁大娱记的同伙,个个望眼欲穿。有些怒气的许杨玉琢被张昕摁着肩,只站在原地瞟了瞟要走进大门的好弟弟,最后只是嫌弃般挥挥手:“去去去,放虎归山。”

回程的路上羊姐火气更大了,副驾驶上扭来扭去安定不下来。阿昕也不问什么,只是默默开着车倒数计时,反正,那可是许杨玉琢诶,怎么可能把事儿憋到回家啊。

漫长的一分钟红绿灯路口,深呼吸的许杨玉琢按着屏幕就开始跟张昕理论起来,说袁一琦和沈梦瑶是不是两个疯子,疯狂借自己试探对方。一个偷偷摸摸求着要电视台内部节目表,没事儿还要跟转播车跑;另一个在那每分钟发三条信息到处找警察朋友捞人,都麻烦得要命。

“低个头服个软,就这么丢人吗?”

“啊呀,那都是情趣啦,做姐姐的冷静点嘛。她们又不像你和我。”

被三两句话安抚好的女人撇撇嘴,木头的话平静无波但让人受用,竟然听出点甜蜜安稳的意思。

“好吧,绿灯了,开车。”

沈梦瑶回家的时候快到十点,听到门响的猫慢慢悠悠过来,贴着人蹭了蹭。打开灯的记者坐在沙发上发会儿呆,摸出手机看看319号事务所的公众号信息,还没有刷新过来。

沈女士自然也是知道的,分手之后,袁一琦的日子不那么好过。卯着劲倔强生活的人拒绝了家里的条件,执意留在这座遥远城市。不想再去评判一份职业的优劣,抱着存在即合理的想法,在袁一琦遇险后,沈梦瑶关于她的愿望,真的已经变成了简单的八个字,身体健康平安无事。

可是听羊姐说,她们那个工作室,都被人盯了好多次了呀。

连独处也只愿在心里碎碎念,不愿意把心事透露给猫咪的沈女士偶尔也觉得,她们怎么就能这么无奈呢。

这么久了,倒是培养点自己的人脉啊,年轻时的好人缘呢,真是连除夕都比你强。

回想起这桩娱乐圈惊天动地的大事,还得从曾经的业界共享金花,笔名soso的写稿机器某位过去的合作的营销对象说起。

这位艺人是当红炸子鸡,坐拥迷妹万千,私生活很是开放,可资方愿意捧着护着,闹出几档子事后反而洗了一波粉,日子更逍遥了。

张琼予本来在开心网上冲浪,突然就收到了洽谈工作的邮件,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的人视线环绕一圈。段艺璇抱着ipad在看少女偶像演出视频,整个人握着荧光棒热血沸腾;陈倩楠在冰箱旁边投磁力飞镖,看上去技术高超,是个精神小伙;左婧媛和袁一琦则是聚精会神,握着手柄对着投影屏玩赛车游戏。

好的,确认过眼神,都不是正经人。

金花小张作为平时面对双鱼狮子2:2时,经常投出决胜方的关键角色,讲话也是很有分量的。把人围拢在电脑前看完邮件,结果看演出的不看了,玩游戏的也不玩了,坐在桌子前,都愁眉苦脸。

黑吃黑的保全把戏之前并非没有见过,邮件里赤裸裸的经纪公司给艺人设局下套,似乎也有游走在法律边缘之嫌。郊区别墅的网红party究竟应该定义为私人聚会还是公共交际呢?为了尽量封锁消息,对方特地抛弃了固定合作伙伴,选择仅有五个人的小作坊式工作室,加上堪称天价的丰厚酬劳…虽然没有指明可能拍到的东西是怎样的“猛料”,但光看这封言简意赅的邮件都能猜到一二。

滴师傅先回过神,数了数邮件上的零摇摇头:“这压根就不是遵纪守法的价格。”

“说实话我挺好奇的,顶流八卦。”

有些无所谓的陈师傅开口,磁力飞镖还在手上抓着,“我是觉得干这行有趣很重要,不过事前协议得拟周全一点。”

皱眉的袁一琦有点为难,张琼予已经和段艺璇坐在了一起,分成了方桌边的两派,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她现在还在纠结酒店饭店和租用别墅开party的隐私界限,干脆也坦诚地说出了顾虑。

公众场合谁手脚快谁本事大谁像素高就谁收钱,可蹲人家的私宅,多少坏了事务所的规矩。

左婧媛嗤笑一声,说琦琦,要不怎么说你赚不到大钱。

突然冷脸的袁师傅被踩了尾巴,声音抬了个调:“媛媛,你有意见?”

“我可没有哈,说实话我也不图那钱。咱们从学校的时候就搭伙做事,我知道你袁大佬面子千斤重,不过那超级大明星可没干什么好事。”

“陈倩楠这家伙图有趣,段艺璇看着嘻嘻哈哈其实骨子里韧得很,soso那是十足的保守派了。我呢,只是从朋友那吃了点瓜,我觉得,应该去拍。”

新闻学院的学生嘴里的朋友提供的瓜能不能保真,左婧媛正经的决断又有几分重量,袁一琦大概都清楚。明白最后一票的重任此刻都挂在自己身上,娱乐记者小袁迟迟没有说话。

“我再多说一点点吧。”

“要是拍到了,咱们就不能叫狗仔,那可能就算得上取证了。”

回到据点的摄影们把片子导出来,粗糙地接在一起,看完后加上左婧媛从朋友那得到的信息,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的道理人尽皆知,贵公子背后是雄厚的资本靠山,即使真真假假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左婧媛耳朵里,她们也拍到了这样有些模糊但能合上故事片段的镜头,可是一帮工作室的小记者,能干什么呢。

小记者们全票通过的决议是,这钱绝对不能收,这片子也不能发给任何人,牢牢攥在手里,无论如何都能先当作一把双刃保护伞。

次日袁一琦久违地失眠,威胁似的邮件内容倒没有对她构成真正的威胁,毕竟拍到实际内容的是事务所,片子也在事务所的保险柜里放着,本来就是灰色交易的邮件也不能公诸于世,更谈不上违约金。

翻来覆去试图闭目养神,身处漩涡想要入睡的人心里泛起难言的委屈,或许还掺了点后悔和害怕。

为何要靠近黑暗呢。

鬼使神差地点开短信界面,小心翼翼地输入不带感情的文字,凌晨把“睡了吗”发给前女友是种什么样的求和体验呢?

没隔多久收到回信的袁一琦后来会得得瑟瑟告诉你,在基于你知道她和你一直未曾放弃对方的前提下,这样的破防破冰体验能打满分。

那能怎么办啊袁一琦,娱乐记者的违法取证,不是在说笑话吗,有时候大台的暗访都要小心谋划,这种对着人家租用的别墅拍摄的片子不就是定时炸弹吗。还好她们悬崖勒马,没有选择进行这笔交易,把这东西死死摁在手心,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可我都知道了我还能当做不知道吗!”

“但你一个…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正义感啊。”

“所以大台记者就是这样诠释新闻人的责任感的?”

“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小黑,上次那样进派出所还没长记性吗,求求你平安无事就这么难吗。”

张导稳重克制得多,只是那天联系了很多她和许杨玉琢乱七八糟的朋友,据说干了四五杯冰美式,没事儿就在跑卫生间。

大台能做的事很少,少到不能直接呼吁直接上门腆着脸让任何一个受害者挺身而出。但大台能做的事也很多,那代表一种奇特的风向标,能聚集许多勇敢形成无形屏障。

沈女士新的vlog里讲到独居女性的自我保护方法和意识,最近筹备的栏目也采访了很多各行业女性,涉及到些隐形规则类的话题,更多的是一种抛砖引玉摆出事实的客观镜头,即便如此本来计划多做几期的节目也很快被叫停,台里的顾忌,孩子们自然是了解的。

走出办公室的沈梦瑶原本还有些沮丧的,最近压力真的有些大,连除夕和坨坨都不怎么待见她,也许也是怕被薅秃了毛吧。

看一眼许杨玉琢,再看一眼沈梦瑶,干脆把两个人都拉进拐角,张昕开口:

许杨玉琢眨眨眼,先叹声气,接着补充一句:“所以,我们做的事可不是没有意义的哦。”

“我们先走啦~”

沈梦瑶看着许杨玉琢无声的口型哭笑不得,弟妹什么弟妹,这次说不定是妹夫呢。

在第一声枪响之后,这次所有人好像都在呐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朴素道理适用一切故事,一而再再而三因为此类事件冲上热搜的顶流明星似乎也体会到了纸包不住火的窘境,四处求救的讯息满天飞,也飞到了319号事务所。

不过张琼予和段艺璇写起稿子可不准备留情,再正直保守的媒体人这次也提前从同行处交换了那位勇敢女孩的故事,作恶太多的人就该被众人推倒的墙压实,永远翻不了身。

当风声水花足够大时,许杨玉琢终于接收到台里的讯号,能够全方位跟进这件事。那天台里上司只透露了几句话,只言片语的意思拼凑起来,似乎是警方已经在积极着手,这恐怕真是“开天辟地”的大新闻了。

在明星扎堆居住的辖区里,那个神奇派出所总能接到很多涉及娱乐圈内的举报投诉,也会有不少名人案件。张昕和郑丹妮两个异地漂泊的老乡很早就认识,总负责接待女性艺人的小郑警官不管是聊天谈话还是抓人办案的本事都不错,对娱乐圈的事也算熟悉,理所当然被抽调到了分局,加入了这次市局和全网吃瓜群众都相当重视的案件专案组。

和319号事务所的成员们商量后,张昕通过私人渠道把那夜别墅外的视频发给了郑丹妮代表的警方,一并发送的还有对方经纪人当时发送的关于“黑吃黑”、“留后手”的邮件信息。

“呃,还有一件事,我妹妹她们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放心,不是所有东西都会用做证据,但这算是我们能掌握的信息之一,这邮件挺重要的,说不定经纪公司还有其它备份,我们会继续调查的,警方有警方的渠道,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警方发布案情通报的那刻,沈梦瑶整个人还沉浸在手边的材料里,被旁边的同事戳戳,让她赶紧上网,货真价实的爆炸新闻,怕是又要加班了。

几乎跟着时评的同事们连轴转了快三天,终于下班的大台新闻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倒头就睡。而形成鲜明对比的许杨玉琢和张昕,两个老狐狸,是签了休假单才跑路的。

事件结束后,319事务所的大家一如既往没有正形。段艺璇的新稿子选题是大型偶像团体产业深度剖析,说白了这人就是想用事务所公费看演出。陈倩楠认识张昕之后非常高兴,也跟着姐夫跑去了射箭俱乐部,虽然这东西跟磁力飞镖不太一样,成绩不太好,但也乐在其中。

写稿的文化人张琼予最近迷上了一本小说,听说里面有什么机甲战争史,so师傅整天都红着眼,挺悲惨的。左婧媛则是热衷上了直播,没事儿就把小饼干挂在嘴边。

从姐姐那领命的袁一琦就不一样了,浪漫系319对射箭没啥大兴趣,她冥思苦想的问题只有一个,破冰结束了,她的复合计划究竟要怎么开展。

事务所这帮人给出的建议都不太靠谱,决心重返学生时代甜甜蜜蜜的小袁同学都不满意,直到看着窜到挂在墙上吃灰的吉他旁的小班和小酒。

“诶,你们还记得,我们以前是个限定乐队吗。”

沈梦瑶收到一封折得很好的邀请函,写着mini夏日沙滩音乐节的资讯,贴了两只猫古灵精怪的照片。袁一琦在邀请函里写,名为“直到电量耗尽”的音乐节就在校园旁的海边,这是邀请新闻学院学生们的集体活动,大家无论何时都要快乐,都要一直挺起脊梁拍下去写下去,同时,也请大家务必要携带镜头拍摄记录下美好的场景,直到电量耗尽。

大台记者兼up主沈女士的最新一期vlog发布了,前半段是还没有因为临时工作被叫走的张昕亲自掌镜的,后半段则换成了在场自告奋勇的新闻系学子,本期视频的联合制作人还有五个。

夏夜的海边吹着风,入夜前还是干燥无声的气氛,只留着个空荡荡的舞台背景板。随着一道旋转的白光,结束一天课程的学生们涌入沙滩,几年前在新闻学院礼堂表演,一鸣惊人的乐队成员重新登台聚首。张琼予抱着最近网购的练习贝司,键盘手左婧媛别上小饼干徽章站在了沙滩搭建的舞台后侧;陈倩楠这个要求从头酷到尾的rapper别好耳麦,拿着喇叭道具,戴着墨镜踩上了椅子。一向被笑称洼地的段艺璇拿着鼓棒坐在架子鼓前面,整个人蓄势待发。袁一琦背上电吉他,站在立式麦克风的前面,身上闪着五彩的追光。

重返少年时代的学生们在摄像机照相机的闪光灯下肆意挥洒着汗水,仿佛永远不会疲倦,蹦蹦跳跳的乐队成员们跳进沙滩,音乐声和欢呼声不断在海边回响。

“咳咳,最后,我想唱一首,对我来说蛮有意义的歌。”

一溜小跑从舞台后换上木吉他,坐上陈倩楠搬来的椅子,架子鼓换成沙锤,键盘手举着摇铃,放下贝司的摇滚女孩摁亮了手电筒挥起来,下面的学生也纷纷效仿。

袁一琦,这万事俱备,你这夏天的风能不能吹到沈梦瑶那,可全凭自己了。

音乐节以戛然而止的方式结束,段艺璇的最后一拍摇完,全场的灯光似乎都耗尽了电量,全部在瞬间熄灭。讶异的学生们只惊呼了片刻便适应了突然暗下来的环境,手机镜头旁的闪光灯同月光一块儿照出一条路来。

人群慢慢散尽后,只剩下319号事务所的成员和一直笑着的沈梦瑶。

“不请客说不过去吧琦琦!”

“对啊对啊,咱们沈大记者全程宣传呢,怎么也得补偿一下吧袁老板!”

呵,从来都是投票3:2的工作室,这会儿居然还叫起老板来了?笑得那么缺德,早就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还当众表白,我袁一琦年轻的时候也没干过这事儿哈。

“请,请,打车海底捞。”

名义上的袁老板看着旁边一直一直没停住笑的沈记者,心情大好。

“好嘞!那我们四个就先走啦!我们去占位置您一会儿来结账哈,您二位要是不想来也没关系!”

被留在最后的两个人站在学校门口,准备叫车的沈梦瑶拿出手机,看到标红的3%,干脆把屏幕举到了袁一琦面前。

看着还有两分钟即将到位的车,袁一琦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把沈梦瑶的手机轻轻推开。拉开面前车门,请客的大老板从包里掏出个充电宝往后递,人也不愿回头,只是迅速缩进了后排座位,再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我的电量是不会耗尽的。”

长篇预警

ooc预警

禁侵权行为

火爆脾气借调警花X黑面肾虚菜鸟卧底(W弱成长组)刚正不阿沈队长X离经叛道袁大佬(相爱相杀组)憨厚靠谱昕副队X性感美艳许法医(老夫老妻组)一个世代终结,若后继有人故事便永远都有续章剧情不断重演她们,仿佛还是她们

香港新界北区

和合石坟场

浩园

山地腾起的暗青色雾气,差一点便勾连这盖顶的乌云,将和合石坟场整个包裹在这潮湿暗哑的囊中,极致窒息之感,宛入无人生还之地。

2020年10月13日,下午4时48分,九龙弥敦道213号尖沙咀分区警署发生特级重大火灾,分区警署共34名公务人员葬身火海。10·...

火爆脾气借调警花X黑面肾虚菜鸟卧底(W弱成长组)刚正不阿沈队长X离经叛道袁大佬(相爱相杀组)憨厚靠谱昕副队X性感美艳许法医(老夫老妻组)一个世代终结,若后继有人故事便永远都有续章剧情不断重演她们,仿佛还是她们

2020年10月13日,下午4时48分,九龙弥敦道213号尖沙咀分区警署发生特级重大火灾,分区警署共34名公务人员葬身火海。10·13特级重大火灾,成为全香港警队无法醒来的噩梦。

安葬殉职公务人员的浩园里,多出一整排新立的墓碑,共34座。

墓碑前,久久伫立一道黑色身影,挺拔而萧索。

山里起风了,山风将那人的黑色衣摆吹起,随长发一同毫无章法地乱舞。山风强劲,却未吹动这看似纤长羸弱的身影分毫。

不知过去多久,第一滴雨落在那人的鼻尖上,但她无动于衷,仍然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直到一架轮椅缓缓地停在她身边,她才嚅动着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道:“四时四十九分。蒋芸,迟到不是你的作风。”

此时,细雨如丝般斜打在二人头顶和肩头,但二人仿佛置身在这场雨之外。

蒋芸抬起自己的手腕,生怕惊扰浩园的安宁般轻声道:“四时四十八分,分秒不差,这块表我每天都会对时,所以我不会迟到。”

那人愣怔几秒,随即冷笑一声:“那看来是我的表,走得有些快。”

蒋芸习惯性摩挲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凝视那人冷峻的侧颜,沉默良久才轻叹:“孙芮,她们走了一年,你也放过自己吧。”

“放过自己?”孙芮骤然间暴怒,她一个一个指向新立的墓碑吼道,“整整一年,我每日每夜都在想,想抓住那个混蛋后,怎么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我要他死,死34次,要他赔我分区警署每人一条命!”说到激动时,孙芮紧紧抓住蒋芸瘦削的双肩猛地摇晃,太阳穴青筋暴起:“给我听清楚!是每人一条命,每人一条!”

孙芮力气大得惊人,蒋芸吃痛却只得暗咬嘴唇忍住,她理解孙芮胸中复仇的火焰有多来势汹涌,大火中丧生的皆是自己身边最亲最近的战友和朋友。可是,刚刚赶到的张昕并不知情,她只以为失控的孙芮正在攻击蒋芸,于是将手中的黑伞猛地掷出,正击中毫无防备的孙芮的面门,趁她趔趄后退之际,箭步上前将其擒拿。

“阿昕,不要伤她!”

“她袭警,你还替她说话?”

“放开她吧,她不会伤害我的。”

张昕极不情愿地放开孙芮,却仍十分警惕地瞪着她。

曾经在整个分区警署身手数一数二的自己,如今却被区区后辈一招拿下,孙芮从开始的愤怒转而震惊再到麻木,情绪悉数被蒋芸捕捉在眼里。她想说什么安慰,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孙芮苦笑着整理被张昕弄皱的衣服,一边整理一边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雨越来越大,被雨水打湿的发丝沾在脸颊,使她看起来愈加狼狈。

蒋芸侧耳细听,想听清楚她在嘟囔什么,这一听,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不能乱,不能乱,消音姐不喜欢我邋遢……”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

蒋芸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她强压住哭腔:“阿芮,听话,跟我回警队,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抓住纵火的真凶,替侦缉处的大家报仇!”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孙芮精神恍惚地转过身去,摇摇晃晃地走出浩园。她的声音渐行渐远,却一声声狠狠地砸在蒋芸的心头。

“孙芮,早在那一天,就和她们一起,烧死了……”

“我还有没做完的事,老天爷,还不收我罢了……”

张昕汇报道:“Madam,人找到了。火灾唯一生还者,警员PC10606王奕。”

听到消息,蒋芸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继续流连在那几座墓碑上。

“阿昕,你知道为什么警队在给我们拍证明照的时候,不准我们笑吗?”

张昕疑惑地摇了摇头,刚要发问,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张昕看到手机信息后报告道:“Madam,沈梦瑶和周诗雨已经抵达目标地点,正等待行动指令。”

蒋芸目光中的悲伤,此刻已尽数被坚毅代替,她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对张昕道:“通知沈梦瑶周诗雨,立即行动!”

“YesMadam!”似乎受到蒋芸情绪的感染,内敛沉稳的张昕心中也莫名躁动起来。

仅有的一把雨伞留给蒋芸,因为她说自己还想在浩园里陪她们说说话。

望着冲进暴雨中疾跑的张昕,蒋芸把那句被手机打断的话,说了出来:

“因为,可能有一天会变成,遗照。”

香港南区

赤柱半岛

石澳村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海滩上的游客都跑回去躲雨,只有两个身材高挑的长发美女逆着人流,继续向海滩走去。

“靓女,浪很大没得玩,快回去吧!”两名海滩救援人员勾肩搭背地往回走,其中一个善意地提醒道。

另一个就没有这么好心,人如相貌一般猥琐道:“美女,跟哥哥们一起玩,可比这破海滩有趣得多!”

见二人没什么反应,猥琐男以为她们害羞,于是更加大胆,他扔下同伴小跑几步来到二人身前挡住去路,“两位美女给个面子,跟哥哥去喝一杯吧!”

二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屈指向那猥琐男勾了勾,“喝一杯没问题,先给哥哥看个宝贝,你过来。”

猥琐男受宠若惊,舔着嘴搓着手就凑上前来,探头看美女手中的东西,可这一看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往后倒退几步摔了个四仰八叉。

“SorryM……”话没说全,话尾便被鞋底狠抽了回去,再试图说话又被猛抽了几下,三四下嘴巴已经高高肿起,猥琐男这才学聪明不再言语。

他刚才看到的可是货真价实的警员证,调戏警察?给他吃熊心豹子胆他都不敢。

“好了周诗雨,正事要紧。”话虽如此,沈梦瑶那满脸的笑意,早就出卖了她。只见她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热闹,显然看得十分过瘾。

周诗雨回头冲她得意一笑,说了句沈梦瑶“假正经”,回头用鞋跟又使劲敲了敲猥琐男的头:“管好你的嘴,下次再敢对女生出言不逊,想想今天!”

猥琐男痛得眼角飙泪,捂住自己的头连声保证自己再也不敢再犯,只是他嘴唇肿得跟香肠一样厚,说什么也没人听得清楚。

“还不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周诗雨一边穿鞋一边嘴里骂道,待猥琐男好不容易爬起来,觉得不解恨又朝猥琐男的屁股猛踹一脚才罢休。

看着猥琐男连滚带爬的狼狈相,沈梦瑶鹅笑几声,揽过周诗雨的肩头打趣道:“跟你搭档前,大家都提醒我小心你的暴脾气,一开始我看见你还不信,看来我的确是被你温柔的外表蒙骗了呢。”

周诗雨一听这话也不客气,直接回敬道:“人人都说沈梦瑶沈队长一身正气,刚正不阿,我看可未必。刚才本人擅用私刑的时候,沈队长可是大呼过瘾呢!”

沈梦瑶笑得眼睛都不见了,连连摆手否认道:“周警官,我什么时候大呼过瘾了?没有证据你可不要污蔑我,不然我可告你诽谤。”

“你嘴上没说,可你的鹅笑已经暴露……”

“周诗雨!嘘——”沈梦瑶突然打断周诗雨的玩笑,拉住她闪身躲在一个沙滩帐篷的后面。

“你再说话,我们两个要暴露了!”沈梦瑶压低声音,朝远处抬了抬眉示意,“目标出现了!”

王奕,那场大火唯一的生还者。一年半之前刚从警校毕业,隶属尖沙咀分区警署行动科。

一年前的今天,实习警员王奕和带队师兄巡完街回到警署。无惊无险,临近五点,很多科室已经蠢蠢欲动。有的说说笑笑商量收工后去哪里吃饭,有的嘴里念念有词正在给关二哥上香。上楼时,王奕还与警司廖启征碰个照面,忙紧张地踢脚敬礼,“大sir!”

王奕还记得大sir温暖厚实的手掌轻拍自己肩头的感觉,这个一点领导架子都没有,就像自己父辈一样的人,竟然也在那一天被无情的火舌吞噬,再也没有走出来。

更加让王奕无法接受的是,曾经为尖沙咀分区警署立功无数的侦缉处,除张昕当时在上海参加国际警务交流会,孙芮和蒋芸各自在外执行任务,其余几位Madam全部遇难。而她们几位的死,一直都是梗在王奕心中的一根利刺。

四面八方燃起的大火,迅速将集合的大部队冲散。警署人员被大火切成几对人马,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乱撞。王奕所在的一小队人,被逼退至一间杂物室。分区警署的大楼每一个窗户都有坚固的防护网,只有杂物室的窗户因为比较狭小,所以防护网较其他窗网稀疏。大家终于看到一线生机,侦缉处的陈思陈观慧两位督察扒开一边铁网,另一边是网络技术侦查科的徐子轩和法医孔肖吟,这还是见习警员王奕第一次有机会见到孔肖吟真人,没想到匆匆一瞥,竟是最后一眼。四人合力撑开窗网,侦缉处的徐晨辰前辈拉起还在兀自发呆的王奕的手,将她带到窗前,“见习的,你年纪最小你先走。跳下去小心点,好歹也有三层。不过没事,摔坏算工伤,可以带薪休假。”怕她紧张,前辈还和她开着玩笑。

不等王奕推让,后面几位同僚已经七手八脚地将她扶上窗台,“准备好,一二三跳!”

王奕稀里糊涂被推出窗外,下坠时短短几秒的失重感很快消失,落地后顺势翻滚,安全着陆的那一刻,她曾以为今天又将是有惊无险,稀松平常的一天。

然而就在王奕起身回头,准备保护后续跳下来的同事时,警署大楼突然发生连续爆炸。爆炸声震天撼地,气浪裹挟着火舌一次又一次破窗而出,瞬间将身单影薄的王奕冲飞出去三米开外。跌落在地的王奕因惯性翻滚几周才停下来,顿时大脑轰鸣,眼前漆黑,浑身散架一般。王奕捂住不断流血的头,几次尝试从地上爬起,但遍体鳞伤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呼。脱力后,王奕仰面倒在一片狼藉冰冷的水泥地上,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嚣张的火焰和滚滚的浓烟映在她逐渐涣散的瞳孔里,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恢复些听觉,她听见无数撕心裂肺的求救声,那绝望的声音仿佛,皆自地狱而来。

孙芮赶回来时,一时竟没认出这个浑身都是血的人是谁。无法接受现实的孙芮跪在警署大楼前久久没有起身。

而蒋芸也在那一天赶回警署的途中,遭遇严重的车祸,再也没能站起来。

王奕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常常不由自主地陷入回忆,回过神来时,雨已经下得很大。

好在有雨水作掩护,让人分不清王奕的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黑压压的天空又传来轰隆几声闷雷,王奕抬头看了看天,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披散的长发沾在脸颊上让她很不舒服,于是摘下手腕上的皮筋绑了个马尾。即使一个简简单单绑马尾的动作都好像用去她一半的力气似的,只见她深深叹了口气之后,蹲下身去继续给皮艇放气。

“王奕,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丧气?”

头顶突然传来人声,吓得王奕惊叫一声,整个人一下子跳起来。

周诗雨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抱着手臂绕到王奕面前。

沈梦瑶则站在王奕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拍,示意她放松不要紧张,实则是阻住后路怕她逃跑。

“你们是?”王奕的目光在周诗雨的脸上短暂地逗留几秒,便匆匆移开视线。

眼尖的沈梦瑶发现,王奕的耳尖有一点点红。

王奕不自在地耸耸肩,沈梦瑶意识到什么,善解人意地将手拿开,但王奕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咳咳,”周诗雨清了清嗓子,打算先介绍沈梦瑶,“你身后这位是……”

“沈梦瑶,我知道。”王奕声音很小,但咬字清楚。

“你们认识?”周诗雨疑惑地看向沈梦瑶。

沈梦瑶同样一脸不解,她走到王奕身前问道:“你认识我?”

找回主动权的王奕,显然没有刚开始那么局促不安。她继续蹲下去干活,边干活边扯出一个苦笑道:“警校银哨子奖最年轻得主,大名鼎鼎的沈梦瑶沈师姐,想不认识都难。”

“沈梦瑶原来你这么牛?”周诗雨自然知道银哨子奖的份量,没想到沈梦瑶竟有这么一段辉煌历史。

沈梦瑶笑得有些许憨,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哎呀,那都是以前的事啦!好汉不提当年勇,低调低调。”

见王奕一眼便认出沈梦瑶,不禁激起周诗雨内心的胜负欲来,她蹲下来凑近王奕道:“能一眼认出沈梦瑶,算你得一分。要是能说出我是谁,才算你厉害。”

王奕面无表情地盯着周诗雨看了会儿,说了句“你不重要”就继续埋头干活。

“什、什么?她说什么?”周诗雨顿时气得语无伦次,“沈梦瑶你听见她说什么?她说我不重要?什么叫我不重要?”

沈梦瑶好不容易才憋住笑,炸毛的周诗雨可爱兮兮的,让她都忍不住想帮她顺顺毛。

周诗雨气不过,一手揪住王奕衣领给她拎了起来,沈梦瑶想上前阻止她,却被她一个眼神瞪退。王奕虽然长得很高,但实在太瘦,以至于周诗雨用力过猛,差点给自己闪倒。好在周诗雨手脚还算敏捷,及时稳住了身形。

“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重要了!说不清楚咱俩今天没完!”

两人脸贴得很近,周诗雨呼出的怒气都能喷在王奕的脸上,这个距离实在是王奕无法承受的近,于是只见她肉眼可见地憋红了脸,连脖子和锁骨处都是一片粉红。

过于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不重要”的周诗雨没有发现王奕的异样,可站在一边酷爱看热闹的沈梦瑶没有放过这么精彩的细节,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扬得有些无法自控。

“你、你放开我。”王奕撇过脸去,明显底气不足。

周诗雨不仅不放,还示威似的上下颠了颠王奕,以展示自己的绝对力量,“让我放开你可以,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我不重要’。”

王奕又倔强地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确实拗不过周诗雨,只好认怂道:“周诗雨,周警官,Madam周,你很重要,非常重要,极其重要。这样可以了吗?”

周诗雨骤然瞪圆双眼,下意识地看向沈梦瑶,见她也是一脸的震惊。认出沈梦瑶,只能说明王奕这个人记忆力还可以。可周诗雨从内地调来香港时,王奕已经离开警队,二人之间没有任何交集。王奕怎么可能单凭这几眼就能准确说出周诗雨的真实身份呢?

“你想知道为什么就放开我,我告诉你。”王奕像看穿了周诗雨心思一般率先开口。

“好!你说!”周诗雨松开王奕,看着她被自己揪得皱皱巴巴的衣领,心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

王奕略显狼狈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开口道:“首先,你年纪和沈梦瑶差不多,居然连沈梦瑶得过银哨子奖这件众所周知的事都不知道,证明你一定不是香港警校出身。其次,张昕把你调来香港警队的时候,我虽然已经离职,但还没有完全离开尖沙咀,巡街的伙计们偶尔会谈起内地调来的警花有多漂亮,所以对于你周警官,本人也是略有耳闻。”

仅在几十秒内便能准确判断出对方身份,不得不说这个丧气的年轻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以呀王奕,有点小聪明。”周诗雨万分豪爽地一掌拍在王奕胸口,震得王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周警官可真是……爽朗啊咳咳……”

沈梦瑶若有所思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芸姐和阿昕一直在找你回去。”

一听这话,王奕语气瞬间冷下来,“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说罢转身就要走。

“为什么?”沈梦瑶一把拉住她急道:“你到底在逃避什么?我们已经掌握纵火真凶的一些线索,现在警队急需人手,难道你就不想给牺牲的同僚们报仇吗?”

“你们也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警队有我无我没什么分别。”王奕甩开沈梦瑶执意要走。

“王奕!”沈梦瑶刚要急,周诗雨忙抬手示意沈梦瑶让她来。

“话不能这么说,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你虽然看起来很虚,”只见周诗雨跨前一步挡在王奕身前,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嗯……实际上也确实很虚,不过你也别自卑,体能这种东西最好提升,让姐姐我给你魔鬼训练几天,保准你以后肩能挑手能扛,能做警队小霸王。哎呀沈梦瑶,你刚刚听见没,姐单押了!”

王奕眼角和嘴角同时抽搐了几下,强忍住才没翻周诗雨一个大白眼。

沈梦瑶的观察力一向细致入微,她发现只有在周诗雨说话时,哪怕她在胡言乱语,东拉西扯,王奕那万年不变冷漠的脸上,才会露出难得的表情,只不过转瞬即逝很难捕捉。看来对付王奕这种油盐不进的人,还得是周诗雨这种大大咧咧,横冲直撞的性子。

此刻,沈梦瑶的心里突然开始佩服张昕,因为周诗雨是张昕选的人。

周诗雨揪住王奕的衣袖,开始喋喋不休,聒噪得沈梦瑶都有点想打人。

可奇怪的是,王奕居然还没有爆炸,沈梦瑶不禁心想:这个王奕,是个忍者。

“周警官,我可以请你闭嘴吗?”王奕闭上眼扶住额头,语气中几乎有了哀求的成分。

“不可以,”周诗雨不假思索地拒绝,“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一直说到你跟我回去为止。”

“行吧,那我跟你们回去。”王奕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满脸无奈地用眼神询问沈梦瑶走那边。

成功来得太过突然,周诗雨不可思议道:“啊?你都不和我再还一还的吗?你这样显得很没有挑战性,我还没有展示完我的谈判实力呢!”

“沈队,哪边?”王奕完全无视周诗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故意和周诗雨侧身而过。

沈梦瑶笑着在前面带路,侧过头去贴心道:“我们先陪你回去拿行李,找到新住处前,你就住在我家。或者你不嫌弃的话,在我家长住也是完全OK的,正好我自己住也闷。”

王奕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没什么行李可拿。呃不过……谢谢你沈梦瑶,我会付给你租金的。”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只是当三人发现时,最后一撇夕阳,穿透逐渐散开的云层,如碎金般洒在海面上。

沈梦瑶驾车,周诗雨坐在副驾,二人正商量带王奕先去吃顿好的接风洗尘。

而此时,后排落座的王奕,悄无声息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盲打出一串乱码,不知发给了谁……

(未完待续)

第十一集初恋这件小事

为了不让林舒晴觉得寂寞,农燕萍时常从厦门飞回来陪林舒晴,每当这个时候林舒晴也会带着农燕萍去自己常去的地方待一待。

最近袁一琦被gay吧拉入了黑名单,林舒晴也受到波及,最常去的地方只有沈梦瑶的拉吧,这里比起gay吧要更平和一些,出...

最近袁一琦被gay吧拉入了黑名单,林舒晴也受到波及,最常去的地方只有沈梦瑶的拉吧,这里比起gay吧要更平和一些,出现最多的词语是前女友,是的,拉拉就是这样,话题永远离不开前女友,每个前女友的故事都可以分上中下三集讲一个小时。

这天林舒晴带着农燕萍去拉吧喝酒,结果在门口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物,非前女友,但与农燕萍关系匪浅--农燕萍的初恋陈桂君。

初恋这玩意要比前女友更加诡异些了,前女友好歹是谈过恋爱的,或长或短,或悲或喜,总归是一段恋爱。但初恋却是懵懂恋情的载体,它可能实际并未发生,但在记忆里那是完美的过去,是窗外的白月光,是心里的红玫瑰。

但没办法,陈桂君与农燕萍是大学同学,也是研究生校友,农燕萍离开这座城市去念博士,但陈桂君还留在这里,甚至也在林舒晴的学校里当助教,林舒晴见到陈桂君的可能性可高多了。因此林舒晴有些庆幸她是在和农燕萍在一起的时候见到了陈桂君,这样一来她还能勉强维持一点颜面。

陈桂君见到农燕萍也有些意外,她看到农燕萍不自觉挽住了林舒晴的胳膊,也忍不住拉着旁边赵佳蕊贴近了自己。

“好巧啊奶瓶。”陈桂君主动打招呼。

农燕萍看了一眼陈桂君:“嗯,看得出来,你还是那么直。”

好直白,好尖锐,好农燕萍。

陈桂君看向茫然的赵佳蕊,又转头看农燕萍:“反而是你,女朋友很可爱哦。”

林舒晴赶紧挤出笑容,露出标准狗狗阳光脸:“要一起喝酒吗?虽然这边是拉吧,但里面其实不全是拉拉,也有直女喜欢呆在这里玩,大概是因为这里很放松吧。”

听林舒晴这么一介绍,陈桂君和赵佳蕊都觉得可以,反正她们也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喝点东西,只是当赵佳蕊踏进拉吧的那一霎那她就想夺门而出了。

拉吧的舞池中央,卢天惠正拉着沈梦瑶跳舞,毫不客气的抬起腿勾着沈梦瑶的腰旋转,旁边是偶尔回来驻唱的唐莉佳,给正在热舞的两位伴奏了一首《占据》。

林舒晴还给大家介绍:“喏,那就是我们拉吧著名直女卢天惠。”

赵佳蕊假笑:“我知道。”

农燕萍歪着头看她:“你认识她啊?”

赵佳蕊:“那是我前女友,也是我初恋。”

听到这句话,林舒晴、农燕萍和陈桂君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捂住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赵佳蕊看着她们:“你们淡定一点,学学我,我都没有这么惊讶。”

陈桂君:“可是你手里的瓶子已经快要被你捏烂了。”

这能怪赵佳蕊吗,她现在也是在强装镇定啊,她和卢天惠高中时是同班同学,是在同一天分化的,恰好是一个A一个O,按照概率来说这是个巧合,但对于当时只是高中生的俩人来说,这件事简直可以说是命中注定,她们被大家起哄挤在一起,在害羞和期待里确认了关系,只是这段幼稚的恋情没能维持多久她们就高考了,随着距离的拉开,两个人也就逐渐失去了联系。

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啊?初恋日吗?

农燕萍看向林舒晴:“你初恋谁啊?”林舒晴愣了愣,愣了又愣:“......你渴吗?”

顾左右而言它,感觉怪怪的。

拉吧经理张笑盈在嗑瓜子,眯着眼睛百无聊赖,林舒晴凑过去打听:“怎么卢天惠在跳舞啊?”张笑盈:“别提了,卢天惠非说要拿下明年的桂冠,因此要从现在开始练习,每晚都拉要拉着沈店长跳舞。”林舒晴翻了个白眼:“好明显的私心,沈店长居然也同意了?”

“不同意也没用,卢天惠那个性格你也知道的,她想要的必须得到,况且我们拉吧就只有沈店长一个A,我们想代替也没办法。”张笑盈说着喝了一口茶,刘洁在一旁给她续茶。

农燕萍看着茶:“酒吧里怎么还有茶?”张笑盈微笑着回答她:“哎呀,因为我在备孕。”刘洁只能在一旁无可奈何地笑。

谈话间卢天惠终于结束了舞曲,唐莉佳撑着脑袋看热闹,卢天惠走过去靠着唐莉佳:“唐艺术家回来了正好,我好想你。”唐莉佳也跟着眯起眼睛:“我怎么听说你还没开张啊?是不是不够努力?”

卢天惠立刻反驳:“我怎么不努力了,我随时准备着叉开腿,可沈店长非说她腰痛。”

唐莉佳想了下:“那我们换个人呢?你看那边,门口有个A看起来还不错。”

卢天惠漫不经心地看过去,眨了眨眼睛,又张开嘴继续眨了眨眼睛:“好熟悉的一张脸。”

要不是因为发情期没有力气,卢天惠发誓她与赵佳蕊只能活一个。

就是因为那次尴尬的发情期,卢天惠再也没见过赵佳蕊,她的高考志愿填了这座陌生城市,目的就是离赵佳蕊远一点,只是没想到赵佳蕊阴差阳错地也来了这里。

不要回想,不要回想,不要回想。

“卢天惠。”

卢天惠刷得站起来,她与赵佳蕊对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林舒晴在叫她。林舒晴看着她:“肥肥,来给你介绍新朋友。”卢天惠不动弹:“不能睡的就不用介绍给我了。”

林舒晴看了看陈桂君与赵佳蕊刚准备说算了,结果赵佳蕊自己说:“可以睡。”

于是林舒晴、农燕萍和陈桂君又往后退了一步捂着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赵佳蕊:“这里不是拉吧吗?你们都可以睡吧?”

陈桂君:“我是直的。”

农燕萍则是默默抱住了林舒晴:“我不可以。”

林舒晴抱着农燕萍对赵佳蕊说:“你上吧。”

赵佳蕊还没说话,卢天惠大喊:“赵佳蕊她不行,我不要!”

唐莉佳停下了吉他,姜杉停下了调酒,张笑盈停下了音乐。

她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第十二集

什么叫不行?

大家的目光从卢天惠转移到赵佳蕊身上,是个生面孔,应该之前从来没在拉吧出现过,但卢天惠看起来是认识的。

赵佳蕊憋红了脸:“我怎么不行了?”

卢天惠继续叫嚣:“你就不行!”

喝着茶的张笑盈问旁边嗑瓜子的沈梦瑶:“店长,要不要管?”沈梦瑶:“我腰疼,管不了。”张笑盈:“我也腰疼。”沈梦瑶看了她一眼:“你刚不是说你在备孕?”张笑盈面不改色:“所以腰疼啊,太努力了。”一旁的刘洁捂着耳朵:“啊,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张笑盈笑着拍了一下刘洁的脑袋,又提高音量对着大家说:“愣着干嘛,接着舞接着奏啊。”

在这个过程里林舒晴一直在小声跟农燕萍说话,但音量又刚刚好能让陈桂君听到,于是陈桂君被迫聆听着两个人爱的小蜜语。

小晴:“哎呀,我手好疼,刚刚不小心打到吧台了。”

奶瓶:“那我亲亲(啾啾)。”

小晴:“脸也好疼,刚刚被风吹了。”

奶瓶:“那我摸摸。”

小晴:“怎么不是亲亲。”

因为你的心思实在太明显了。

陈桂君和农燕萍同时在心里这样说道。

但她刚说完就看到农燕萍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她赶紧制止她:“你别多想。”农燕萍摇头晃脑:“我怎么多想了,我完全没有想啊。”陈桂君拉着她的胳膊亲昵地靠着:“你居然对大学生下手,好没有师德。”农燕萍也贴着她的脸:“要是你当时答应我,我就没这个机会啦,所以都是你的错。”

两个人抬起头看向林舒晴的背影,露出训养宠物一般的和煦笑容。

“啊?那我要住哪里?”林舒晴懵懵地问。

许杨玉琢说:“你就住到袁一琦那个房子里去啊。”

林舒晴同意了。

但蒋舒婷不同意。

“为什么她可以住到袁一琦的房子里去我却不可以?”蒋舒婷得到的通知是让她自己找地方住,“我才刚成年,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耶。”

许杨玉琢给出的理由是:“她有女朋友啊,我不能像个恶婆婆一样让林舒晴带着她住酒店吧。”

听起来有道理,但又算不上什么道理,张昕补充道:“你可以搬去跟佳恩住。”

蒋舒婷:“......这剧情我总觉得似曾相似。”

与以上这两位相比,袁一琦就更惨一些了,那明明是她的房子现在却被强行征用为林舒晴的婚房,她本来在睡觉,忽然间穿着防护服的昕羊二人进来了,将穿着睡衣拖鞋的袁一琦赶出房间后在屋子里喷洒了驱虫药。

抱着鸳鸯的袁一琦站在院子里看着大门被锁上,瑟瑟发抖中许杨玉琢与张昕向她宣布了最新决定。“我现在的感觉像是被劫了财又劫了色。”袁一琦摸着鸳鸯,“请问你们准备怎么安置我?”

张昕将鸳鸯接了过去:“走吧,我们定了亲子房,你可以睡在儿童床上。”

净身高172的袁一琦看着张昕,果断放弃了儿童床,踩着拖鞋去翻隔壁墙了。等凌晨的沈梦瑶开车回家,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发现袁一琦就躺在自己床上,空调也没开,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蜷缩着。沈梦瑶随手打开空调就去洗澡了,等她回到房间,袁一琦依然睡着,但身体放松了些,正惬意得舒展开。沈梦瑶轻缓地掀开被子贴近了袁一琦的身体,头抵着她的侧颈,凉凉的皮肤也不显得疏离,反而让沈梦瑶主动伸出手揽住袁一琦的腰,微微一用力就靠了上去。

袁一琦发出了一声不太真切的呓语就又睡着了。

费沁源和姜杉得知这件事后都表示很乐意接纳她,费沁源说:“我这里有客房,床单也是新的,睡衣可以穿我的。”姜杉则是说:“啊,那我没有客房,你只能跟我睡了,我这里也没有睡衣可以给你,我都裸睡的。”

孙珍妮:“综合考虑的话,确实是费沁源那比较宜居。”

然后选择了姜杉。

“哈??”

农燕萍待了几天后就回去上学了,孤单的林舒晴就跑去拉吧喝酒,张笑盈看她心情低落就送了她一杯酒,“是孩子的满月酒吗?”林舒晴问。张笑盈回她:“对,现在准备拼二胎。”一旁的刘洁已经完全接受了这种设定:“太辛苦了吧老婆。”这下轮到张笑盈愣住了。

喝了酒之后林舒晴终于打起了精神,她抬头看了看拉吧,忽然发现常驻人口卢天惠不见了。

“嗯?我们那天走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吗?”林舒晴问。

张笑盈将杯子重重磕在桌上:“上回书说到,卢家女子偶遇年少情郎,两人竟为了行与不行争执不下,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嘴上功夫终究难以服众,于是俩人决定床上......”张笑盈又重重磕了一下杯子:“见真章。”

“恭喜开张恭喜开张。”林舒晴拱手。

刘洁帮张笑盈洗完了杯子就走过来问林舒晴:“你们家蟑螂除得怎么样了?”林舒晴说:“蟑螂是除得差不多了,不过我姐要出国,等会还要回家帮她收拾东西。”

“你哪个姐?刚结婚那个?”张笑盈问。林舒晴点头。

张笑盈和刘洁对视了一眼:“刚结婚就分居啊?”林舒晴往后靠着:“害,我姐的选择喽。”

结果那天整整拍了6张合影,先是张昕许杨玉琢郝婧怡和郭爽的合影,下一张多了一个穿着睡裤缩成一团的袁一琦,再下一张又加上了匆忙赶来头发都炸着的孙珍妮,接下来才到的林舒晴懒懒靠在张昕身上又拍了一张,再下面那张是蒋舒婷裹着羽绒服睡眼惺忪地站在众人旁边。

最后那张则忽然多了很多人,被蒋舒婷和李佳恩拖进镜头里的张琼予,给袁一琦披大衣不小心入镜的沈梦瑶,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开心躲在孙珍妮背后比耶的费沁源和姜杉,还有远在异地但出现在林舒晴手机里的农燕萍。

送走了郭爽,张昕对大家说:“大家都搬回来吧。”

“好!”

怎么只有林舒晴一个人的声音?

第九集开工第一天

随着春节假期的结束,大家也不得不收拾心情迎接复工,李姗姗原本要过两天才回来,但米娜杂志要找她和刘力菲拍双人封面,要是她不赶回来,这个机会可就落在苏杉杉身上了。

绝不能便宜了那家伙。

李姗姗一大早就从成都赶回公司,屁股还没坐热又上了保姆车赶往杂志拍摄地。刘力菲团队早早到了在化妆,李姗姗故作婀娜地走上前去:“好久不见啊刘力菲。”刘力菲上下扫视她一眼:“春节吃得不错啊。”

李姗姗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伸出手准备摸一下刘力菲的小腹吃个豆腐顺便反击,但比她动作更快的是李佳恩的手,李佳恩拧着李姗姗的手腕直接带着人转了两圈,“自重啊大明星。”李佳恩说。...

她伸出手准备摸一下刘力菲的小腹吃个豆腐顺便反击,但比她动作更快的是李佳恩的手,李佳恩拧着李姗姗的手腕直接带着人转了两圈,“自重啊大明星。”李佳恩说。

“李佳恩?你怎么回来了?”李姗姗惊讶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已经离职了。”

李佳恩抬头,立刻昂首站回她身边:“我没考上公务员,就回来工作啦。”

“你没考上?!”李姗姗痛苦地捂着胸口,“我说我怎么今天感觉印堂发黑,原来是你回来了,不祥的预感,我要不还是推了这次合作吧。”

但开弓可没回头箭了,李姗姗无论如何都得上,但李姗姗发誓她的从业生涯里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

当她躺进刘力菲怀里的时候,李佳恩飞速摄影师的左边闪到右边,上下左右查看一番,严肃地点点头。

当她从后面摸着刘力菲胸口的时候,李佳恩又飞速从摄影师的右边闪到左边,蹲下检查了一番,严肃地点点头。

当她与刘力菲背靠背看向天空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同一个方向。

“你们又在看什么?”摄影师无奈地问。

刘力菲指着摄影师后面问李姗姗:“你的保镖什么会爬到树上去?”

李姗姗气沉丹田:“李佳恩!你又在干嘛!”

原本预定2个小时就能完成的拍摄,硬生生拖了3个多小时,李姗姗揪着李佳恩的领带把人塞进保姆车里,恶狠狠地问:“你刚跑来跑去的是在干嘛?”李佳恩弱弱地回答:“我只是在确保你有没有被刘力菲占便宜......”李姗姗用手指点着她的胸口:“我雇你来,只是为了保护我的生命安全,不用保护我的贞洁!”李佳恩点头:“明白。”

李姗姗教育完李佳恩就坐在保姆车里休息,忽然有人来敲窗户,李姗姗打开窗户,是经纪人:“姗姗可以帮个忙吗?柏欣妤的车坏了等人来修,她急着回市区,可以让她上车吗?”

柏欣妤是米娜杂志的编辑,跟她有世仇,刚一直没看到她还以为她没来。

李姗姗决定拒绝:“可是我车也满了,没位置了。”

她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李佳恩,并对李佳恩使了一个颜色,让她附和。

李佳恩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狠狠懂了。

她跳下车:“我不急着回去,让柏小姐上吧。”

李姗姗的拳头忽然捏紧了。

停业了一周,沈梦瑶早早到了拉吧检查水电设备,确保没问题后就去对面的gay吧与高雪逸吃饭,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聊起了关于出柜的话题。

沈梦瑶没出过柜,或者说没主动出柜过,她和袁一琦初夜就被抓包如今想来倒是免了不少麻烦。后来她与ABO都交往过,家里人对这件事也比较看得开,所以她基本没经历过什么家庭斗争。

高雪逸的情况就比她复杂一点,一个被掰弯的小A自从恋爱后就一直盘算着出柜这件事,今年过年她就打算跟家里摊牌,反而是冯思佳不愿意跟她回去。

说来也很神奇,冯思佳居然还没跟家里人出柜,虽然她本人在家里毫不遮掩地做美甲烫头发,家庭聚会上跳ladygaga,但愣是没有人要和她谈论这个话题。

她本来也不急,觉得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吧,总有一个契机会开启这个神秘的端口。

但无论如何都不是在对象家里。

“我没有成功经验可以借鉴给你,所以请你一个人回去,如果你牺牲了我还能留着你高家的种。”冯思佳如是说。

高雪逸假意附和:“这样啊,如果我牺牲了,你就把孩子打掉吧,不要耽误你嫁人。”

“五爷~~~高雪逸,你不要偷偷订票,我都看到了!”冯思佳怒斥。

高雪逸借着身高优势付了钱,顺便把人卷进被子里,冯思佳期期艾艾:“哎,到时候可是一尸两命啊。”高雪逸揉着她的肚子:“那你少吃点,跑快点就好了。”

“所以结果怎么样?出柜的如何?”沈梦瑶问。

高雪逸摸着下巴:“还算顺利,就是冯思佳装了一个星期的孕妇,我觉得爸妈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沈梦瑶笑得整个人趴在吧台上抽抽:“小北真的好可爱。”

高雪逸不自觉地跟着她笑了一会:“是很可爱。”但又低着头问她:“哎,比起你的出柜经历,其实我更好奇你怎么弯的,你分化后就意识到你喜欢A了?”

沈梦瑶想了一会:“也不是,其实我在分化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管分化成什么都想和袁一琦试一试,只是分化成A后又做了不少功课,比如两个A怎么做之类的。”

这么一想,高雪逸还挺省事的,她都没有做过什么功课,基本都是冯思佳教的。

“回家送一个孔夫子雕像给小北,她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倒是教了不少人呢。”高雪逸说。

沈梦瑶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高雪逸,忽然勾着唇笑了:“不想让沈老师也教你一下吗?”

“这不必了吧!”

高雪逸迅速逃开三米远。

第十集决胜时刻

最近拉吧和gay吧之间的气氛有些焦灼,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被打破,连在酒吧街遇到都会上下打量一番,然后不屑地挪开目光。

而这一切的起因来自于一则比赛通知。

酒吧街有大大小小的酒吧20多个,风格和气质各不相同,每一年复工后为了活跃气氛以及吸引流量所有酒吧会联合起来搞一次舞蹈大赛,客户可以代表不同酒吧参赛,最终的赢家可以获得在该酒吧一年的免费酒水。

以往几年这种活动gay吧都是以绝对优势获胜的,可是近两年拉吧俨然成为黑马蝉联了两年的冠军,因此今年就成了关键的一年,到底是gay吧重回巅峰还是拉吧守住宝座,大家可是拭目以待的。

这样一来,拉吧的胜算直线下滑,gay吧的参赛人员坐不住了,她们决定去请袁一琦出山。

据gay吧的老客户说袁一琦当年可是风华绝代风头一时无二的妙人,轻轻松松拿了两年的冠军,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没有再参加过了。

但这次比赛可不是袁一琦一个人的事,这关系到gay吧的尊严,论舞台性张力,论骚里骚气,论调动气氛,gay们绝不认输。

可是袁一琦无动于衷:“我才不参加,要是输了多丢人。”

好一个真实到无法反驳的理由。

“况且对面拉吧老板跟我说,如果我不参加,我可以在那边喝一年免费的酒。”袁一琦毫不羞愧地说。

狡猾的沈梦瑶,预判了gay吧的预判。

如果袁一琦不参加,那还有谁可以帮忙呢?

这时大家的目光被台上一个闪闪发光的身影吸引,那个人踩着黑色的厚底军靴,身穿宽松的工装裤,银链一头挂在腰间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而另一头链接在她脖子间的choker上,丝绸的衬衫顺着身体滑动,时不时露出她锁骨下的吻痕。

她抬起脚踩在台下的王晓佳肩膀上:“你上不上来?”王晓佳仰着头:“你下来吧,我接着你。”她一听,笑了,往前再踏一步就直直往下坠,但她没有落在王晓佳的怀里,而是落在众人撑开的手臂里,大家热烈又欢快地抬着她绕场一周:“蒋芸!蒋芸!蒋芸!”

被不断抛上抛下的蒋芸一头雾水:“地震了?”

蒋芸将代表gay吧参赛的消息传到了拉吧,脸已经肿了的段艺璇断断续续发言:“我觉得我可能上不了了,大家加油啊。”

拉吧的参赛者当然不止段艺璇一人。

一号选手林舒晴,擅长可爱风的舞蹈,代表曲目《lovemeloveme》,所获荣誉包括但不限于H小学毕业表演鼓励奖,昕羊家庭汇报表演特别贡献奖。

二号选手卢天惠,擅长......额......

大家回想起她在拉吧里纵情歌舞的那些年岁,脑海响起她忘情的歌唱和浮夸的舞蹈,只想感谢她并不热衷于此。

三号选手祁静,她是拉吧里的秘密武器,擅长各种类型的舞蹈,是冠军宝座的有力争夺者,至于为什么她到现在还只是秘密武器,只能说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第一年她没去成现场,那天她在离开学校时不幸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晕了。第二年她迟到了,那天她乘坐的出租车连遇三场车祸,人安然无恙,可就是硬生生错过了比赛。

今年她说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在比赛场地搭帐篷睡一夜,绝对不会出差错了。

冯思佳快乐地踏进gay吧,却看到里面搭了一个帐篷,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帐篷,祁静静静躺在睡袋里。冯思佳看了她两秒,又默默把帐篷合上了。

林舒晴为了参加这次比赛已经集训了三天,每天都很刻苦,誓要为许杨玉琢守护歌舞剧演员的尊严。许杨玉琢:“你只要不说是我教的,我的尊严就守住了。”

比赛当天,林舒晴在许杨玉琢的房间里翻箱倒柜,下决心哪怕赢不了,也要拿一个“最华丽着装奖”。

可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她发现蒋舒婷居然也穿了一身舞台装,还化了妆。林舒晴:“蒋舒婷,你这是在干嘛?”蒋舒婷:“哦,高雪逸让我代表gay吧参赛,她说反正又没限制性取向。”

不愧是高五爷,完美地抓住了比赛规定的漏洞,参赛者与酒吧协商参赛资格,并没有规定只有gay才能代表gay吧。

等林舒晴和蒋舒婷到达gay吧,正好一辆救护车从巷子里开出去,一问,原来是祁静昨晚睡在gay吧受了凉,高烧至39度,已经送往医院了。

前脚救护车驶出酒吧街,后脚拉吧的赔率就上升至一赔九了:从目前的阵容来看,拉吧的赢面已经相当小了。

冯思佳和高雪逸狼狈为奸地笑成一团。

那天的蒋芸疏离高贵艳压全场,一首《laydown》直接引爆现场,而蒋舒婷也用一招延边滑跪惹得台下尖叫一片。纵使卢天惠与林舒晴拿出了毕生最优秀表演,依然无法与这两位匹敌。

可是沈梦瑶却显得非常淡定,一点都没有要输的觉悟。

拉吧的最后一位选手出场了。

红色的追光打下,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缓缓站立在舞台中央,追光慢慢靠近那人,在那人的脸被灯光逐渐照亮之时,她猛地抬起头。

台下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是袁一琦。

高雪逸回头看沈梦瑶,沈梦瑶依然悠闲地坐在台下,翘着二郎腿,两个人相视一眼,嘴角却浮起一丝微笑。

知道什么叫通杀吗?

“比赛第二,赚钱第一。”高老板如是说。

沈老板深以为然。

第七集大家的情人节

按理来说除夕夜大家是要守岁的,但是大家今天也忙了一天了,吃完饭后直犯困,所以没多久就各自散了。一开始郝婧怡和郭爽是想回市区公寓的,但大家都说过年嘛,哪怕大家没有一起守岁,也应该待在同一个屋子里嘛。

于是大家调整了一下房屋布局,许杨玉琢跑去袁一琦的房间睡,郭爽与孙珍妮睡在一起,而张昕袁一琦郝婧怡睡在主卧里。一张双人床上,张昕睡在中间,左边一个郝婧怡右边一个袁一琦,张昕心满意足:“你们知道的我分化很晚,就没有什么机会和A同学们一起这样睡觉聊天。”

这是一种传统,高中时期大家陆续分化后就很爱搞那种bedtalk,大家躺在一起交流分化后的改变和心...

这是一种传统,高中时期大家陆续分化后就很爱搞那种bedtalk,大家躺在一起交流分化后的改变和心得,给新分化的人一些引导。

郝婧怡就参加过,一开始大家还比较拘谨,聊的只是一些生活里的注意事项,后来聊嗨了就开始谈标记的注意事项,郝婧怡一边听得整个人都红彤彤一边认真地记笔记,硬生生一晚没睡。

但是听着张昕的感慨她只能附和了两句:“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吧,你想和她们干什么?玩枕头大战?”张昕:“没有感受过所以有点好奇而已,对了,克兰难得回来,我私藏了一点巴拿马的瑰夏咖啡豆想要跟你一起品尝。”郝婧怡:“正好我今天来的时候带了海南的厚椰乳。”

这时袁一琦忽然坐起,张昕:“琦琦不要生气,你想喝我们会给你准备的。”袁一琦:“我觉得阿羊今天很不对劲,她居然主动提出要去我房间睡。”

确实很不对劲。

袁一琦火速上楼直冲阁楼:“姐,你在里面干嘛?”许杨玉琢:“你怎么还没睡?”袁一琦推开门,许杨玉琢正坐在地上,乐高撒了一地。张昕很惊讶:“阿羊?你怎么大半夜在这拼乐高?”许杨玉琢转头看见张昕,想遮挡也不可能了只能老实交代:“我买了乐高的咖啡机,本想拼好送你的,结果完全给忘了,刚想起来。”

张昕脸色一柔,走过去坐在许杨玉琢身边:“我们可以一起拼啊。”

郝婧怡在门外:“好浪漫。”袁一琦也点头:“好温馨。”

两个人对视一眼,忽然想到如果张昕要在这里陪许杨玉琢,那今天岂不是她俩要一起bedtalk。

“NONONONONO。”显然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袁一琦火速下楼穿上衣服就溜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郝婧怡站在原地。

同样的居住问题也在张琼予家凸显出来了,家里就两间房,爸妈的主卧不能动,蒋舒婷和李佳恩全都挤在张琼予的卧室里,张琼予说:“要不你们俩睡,我睡在客厅。”李佳恩:“那怎么行!我的身体素质最好,应该我来睡客厅吧!”

“那晚安。”张琼予关上门。

半晌门又打开,被子塞进李佳恩的怀里,再次关上。

这下良心不安的人变成了蒋舒婷:“soso老师,这样我会有点过意不去。”张琼予:“你要是觉得她可怜可以选择陪她睡啊。”蒋舒婷:“哦,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好歹是A,还没有和O一起睡过,我怕晚上我会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举动。”

就是说有没有人对睡在客厅的李佳恩表示一下关心啊。

但是不用担心,三秒之后蒋舒婷就被赶出了房间,只能躺在李佳恩的旁边。

李佳恩躺得笔笔直给蒋舒婷留出了充足得空间,但是蒋舒婷也坚持睡在边边,两个人静静躺着,李佳恩忽然开口:“上一次和你一起睡,还是高中的时候了,你那时候还没分化呢。”

“嗯。”蒋舒婷也低声回应了下。

李佳恩摸摸伸出爪子在她背上拍了拍:“乖,睡觉吧。”

蒋舒婷沉默了半晌,也举起爪子拍了拍她的腿:“你也是。”

还没等李佳恩感动,蒋舒婷忽然坐起来:“我需要你的帮助。”李佳恩也连忙坐起:“你要偷袭张soso老师吗?这是违法的,你让我考虑下。”张琼予的声音隔着墙壁传出来:“我也会报警的!”

放心,蒋舒婷本质上还是个非常本分的小孩,她在零点抱着非洲鼓走进张琼予的房间,旁边跟着拿沙锤的李佳恩,两个人摇摇摆摆地给张琼予表演了一首精心准备的《我在东北玩泥巴》。

虽然还是非常难听,但李佳恩非常快乐地节目后对着张琼予喊:“新年快乐!”蒋舒婷立刻接:“还有情人节快乐!”

张琼予还能说什么,她只能接受两位小朋友不客气将她的床变成大通铺。

临睡前,蒋舒婷小声在张琼予耳边说:“希望下次,我已经长大到可以和你单独睡了。”原本昏昏欲睡的张琼予忽然瞪大眼睛。而另一侧的李佳恩也小声在张琼予耳边说:“我好开心哦。”瞪大眼睛的张琼予又默默弯起嘴角。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张昕因为昨晚的操劳眼圈老大了,喝了两杯郝婧怡准备的生椰拿铁才活过来。“今天你们怎么安排?去拜年还是去过情人节?”张昕一边吃饭一边问。

孙珍妮举了举自己的礼品袋子:“我现在就要出门喽,准备打车去见人。”大家冲她摆摆手。

既然提到这个了,郭爽也拿出拜托袁一琦买的礼物送给郝婧怡,同时展现完美的笑容:“拿着吧,是我精挑细选的。”郝婧怡很惊讶,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个皮质的背带,优雅的皮革加上精工的扣子,显得十分考究,就是穿上后莫名觉得有些禁欲且涩情。

虽然已经觉得哪里不对了,但郭爽还是维持着笑意:“是不是很好看,我眼光不错吧?”然后就看到郝婧怡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皮鞭,一样的皮质,一样的精工,银色的手柄拿在手里还闪着光泽。郭爽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亡一般的沉寂。

林舒晴:“郭爽,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郭爽:“我可以做最后一次陈述吗林法官。”

林舒晴拿起筷子敲了一下咖啡杯:“叮,受害人郝婧怡,你愿意接受郭爽的狡辩吗?”

郝婧怡:“我愿意,我想知道这个礼物是打算让我抽什么?”

现在摆在郭爽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供出袁一琦,但是这样一来就会暴露她为了做头发而没有给郝婧怡准备礼物。二是认下这个罪名,做电台界的麻辣主播。

郭爽选择后者:“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呢?”附赠一个微妙的笑容。

熬过早上这顿饭后,郝婧怡载着郭爽回家了,一路上都是嘴角上扬的状态,甚至连背带都不愿意脱下来。郭爽立刻发信息给孙珍妮:“你最好检查一下你的礼物,我怀疑袁一琦坑我们。”

2分钟孙珍妮回她:“Toolate。”

第八集假期大家都在干嘛

所谓假期就是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孙珍妮在家里陪着袁一琦写歌,陪着林舒晴谈恋爱,陪着张昕给许杨玉琢按摩腿,终于有点闲不住了,她决定出去串串门,给她的好朋友们拜年。

郭爽得知孙珍妮的这个计划后强烈要求加入,她实在不想在床上度过这个假期。

两人最后还捎上了嫌天气冷不愿意出门的林舒晴,免得她在1的过程里显得太过娇弱。

三个人先是一起去给祁静博士拜年,祁静博士的爸一看到三个人就发出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吐槽:“一点都不奇怪,都是O。”三个人不敢说话,默默看向祁静,祁静果然暴跳如雷:“您不要那么敏感行不行啊!我和这三位可是清清白白的!”

郭爽举手:“我是直的。”

孙珍妮跟着举手:“我也是。”

林舒晴看着两位姐姐,也举手:“我也是。”

祁静看了林舒晴两秒:“说谎的人会被女朋友压。”林拉拉站起身对着祁爸鞠躬:“对不起叔叔我刚刚撒谎了。”

对于林拉拉来说,你可以说她是直女,但不能说她是0,这就是原则问题。

因为家里待着太过压抑,祁静也跟着她们出了门,跟林舒晴坐在后排,林舒晴问:“听我姐说你在东北坠入爱河了,是吗?”祁静忽然眉开眼笑又故作矜持:“哎呀,大家怎么都知道了,我还没想公开呢。”

众人松了一口气。

祁静:“你们说我说服杨冰怡挪用怎么样?”

孙珍妮把一车人拉到了杨冰怡家楼下,杨冰怡一脸阴翳地站在楼下:“你们知道对于一个出生在海南的人却要在江南过冬意味着什么吗?要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让你们知道合金的物理妙用。”

众人请出祁静。

孙珍妮拿出一本书捧在手上:“杨冰怡,你愿意了祁静的爱情献出你的前程吗?”

杨冰怡:“不愿意。”

孙珍妮:“祁静,你愿意为了杨冰怡的前程献出你的爱情吗?”

祁静:“不愿意。”

孙珍妮:“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杨冰怡夹着祁静的脑袋:“你在打什么鬼主意!”祁静:“就是看你独身一人来看望你罢了!”杨冰怡:“你觉得我会信吗老祁头!”祁静:“你就是疑神疑鬼才会单身!”

林舒晴:“我好冷啊。”郭爽也在跺脚:“你不是在和郝婧怡锻炼身体吗?”林舒晴对手指:“姐夫好像不喜欢小晴,她对王奕比较好,对她很有耐心。”郭爽继续跺脚:“我就知道她是个骗婚gay。”

两个人看着对方苦笑。

结果在健身房她们俩遇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张昕和袁一琦。

许杨玉琢和自己的朋友去逛街后家里就留下了这么两个A,张昕觉得袁一琦这个作息这个生活方式实在太不健康了,为了让袁一琦感受流汗的快乐,她硬是拖着袁一琦到了健身房,还在路上带着袁一琦去买了一身新的运动服。

郝婧怡、王奕和张昕看着袁一琦戴着颜色靓丽的护额、护膝和护腕,运动服也是漂亮的水蓝色,先不说运动水平如何,她反正已经是风景了。

袁一琦懒懒地扯了一下护腕:“我是不是还应该买一双手套?”张昕摇着她:“我们是来运动的!”袁一琦跟着张昕的节奏晃来晃去:“知-道-了。”

郝婧怡上来打招呼:“你们也来健身吗?”张昕点头:“不能让体能下降了,你知道的。”郝婧怡笑着跟她对了个拳:“懂的。”张昕歪着头看王奕:“一一也要加油。”王奕笑着挥了挥手。

张昕再转头,袁一琦已经不见了,她四处张望了两下,袁一琦正靠在墙上在和一个健身教练聊天,张昕二话不说冲过来将人抗走。

“我们是来健身的。”张昕再次强调。袁一琦:“好吧,是不是需要热身一下?”张昕:“那我们先做一些简单的拉伸。”

郝婧怡也转头跟王奕说:“你和袁一琦一起热身,我和张昕在前面给你们示范。”王奕只能走到袁一琦身边,两个人对视一眼随意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跟着郝婧怡和张昕一起活动颈部,转动肩膀,忽然郝婧怡和张昕转过来对着彼此伸出手搭在对方的肩上,面对面叉开腿开始深蹲。“腿要打开,往下深蹲,大腿与地面齐平。”张昕一边说着一遍往下蹲,“为了保持姿势,腿要打开大一点。”

额。

袁一琦转过身抓着王奕肩膀:“王奕,腿打开,大一点。”王奕瞬间通红:“不要在这句话之前加我的名字!”袁一琦同意了:“腿打开,打开大一点王奕。”王奕:“不是让你在后面加的意思!”袁一琦:“不想我重复,你就乖乖照做啊。”

王奕只能硬着头皮张开腿,袁一琦也她在对面蹲下,但为了能够搭在对方肩上,两个人都需要尽量贴近一点,这样也就要求腿打开的幅度也需要大一点。袁一琦的膝盖已经顶在王奕的膝盖上了:“不行啊,再打开一点,不然我难受。”王奕咬着牙,一边尽量张开一边忍受着袁一琦的话:“你可以闭嘴吗?”

袁一琦扬起嘴角笑起来:“为什么?运动的时候不能讲话吗?”王奕:“行了吧!这样够开了吧?”袁一琦点点头:“你觉得这样的姿势有舒服一点吗?”王奕做完最后一次深蹲后立刻跳开:“不要勾引我渣A!”

这时她们转头看向郝婧怡和张昕,两个人已经背对背贴在一起,十指交握着继续往下蹲了。王奕:“......这都是什么动作?双修吗?”她本来还在做心理建设要与袁一琦做这样的动作,忽然看到袁一琦已经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了,不久后一个名为“警官健身房热身”的视频上传了抖音。

许杨玉琢把手机扔回去:“不认识,看起来是个泰国人。”

“旁边明明是你女婿。”

许杨玉琢:“不认识,是个乌克兰人吧。”

前八集都是之前就写好了的,改也无从改起,也懒得改了,所以想看的就看,不想看的就不要点开了。

第五集一些身份互换的时刻

坚持是张昕的优点。

但有时候许杨玉琢觉得这个优点不要也罢。

而这个念头在许杨玉琢听到张昕练过头肌肉拉伤的时候越发强烈。

因此当肌肉拉伤的张昕坚持要去警局上班的时候,许杨玉琢终于忍不住了,她假意抬手为张昕整理领带,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领带抽下来捆住...

因此当肌肉拉伤的张昕坚持要去警局上班的时候,许杨玉琢终于忍不住了,她假意抬手为张昕整理领带,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领带抽下来捆住张昕的左手手腕,拉着领带迫使张昕坐在床边,又从床边的柜子里掏出手铐把张昕的右手铐在床架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帅气异常。

张昕举起左手试图防抗,许杨玉琢踩着她的胸口扯住领带用力一拉,肌肉拉伤的张昕立刻哎呦叫出声。

“今天你就不要想出这个门了。”许杨玉琢郑重宣布。

门口的蒋舒婷捂着眼睛:“啊,我没看到,你们继续,我就是想问一下今天你们有人可以送我去学习大提琴吗?”

张昕挣扎着起身:“蹄蹄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你怎么忽然要学大提琴?”

蒋舒婷继续捂着眼睛:“soso老师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图,说觉得拉大提琴的人特别有魅力,我觉得非洲鼓大概不能吸引她。”

“没有空,张昕今天要静养,一步都不能走下床。”许杨玉琢又拉了拉领带,以示严惩。

张昕可怜兮兮地看着许杨玉琢:“可是我今天真的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

许杨玉琢依然不为所动:“非得你到场才行吗?”

踩着张昕的许杨玉琢想了一会,忽然冒出一个主意:“那行,我我今天替你去上班,蹄蹄今天也别去学什么大提琴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蒋舒婷发出一声疑惑:“啊?”手刚刚落下来又赶紧抬起来挡住眼睛。

许杨玉琢人还没到警局,张局的同事们就已经得到消息了:今天张局休息,张局夫人代为行使职责。

所以当许杨玉琢穿着张昕的衣服出现在警局大厅时,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对着她鞠躬:“许局长早上好。”许杨玉琢单手插兜穿过人群,高帮靴子踩得掷地有声,蒋舒婷穿着一身西装戴着眼镜跟在许杨玉琢后面,无线耳机就挂在她的耳朵上,努力做出端庄疏离感。

许杨玉琢刚推开张昕办公室,蒋舒婷就对着耳机说:“张昕女士,你不要再干扰我们工作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严重妨碍公务。”

许杨玉琢很满意:“蒋秘书做得很好,我们今天有什么工作?”

蒋舒婷翻开张昕为她们准备的笔记:“第一件事,打开张昕的抽屉。”

许杨玉琢拉开抽屉,在蒋舒婷的声音里拿出一个相框,蒋舒婷的声音是这样说的:“将相框放在桌上,张局每天的工作都是在家人的注视下完成的。”

许杨玉琢和蒋舒婷对视一眼,许杨玉琢果断把相框扔回抽屉又合上。

“继续。”

于是她拜托了孙珍妮帮她去上课,反正就剩两节课了,灌输一点知识再划一划考试重点就行。

“我都备好课了,你就照本宣科。”费沁源是这样说的。

孙珍妮:“我上课的时候最讨厌老师照本宣科。”

费沁源认真地看着她:“你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教,我眼不见为净。”

于是费沁源前脚刚走,后脚孙珍妮就美美篡位了。

虽然只有两节课,但是孙珍妮带着学生们去看体育系的年轻小A们打球,与他们摩擦冲撞拥抱。然后带着学生们去社会系参加社会活动,与温和美好的小B们一起合作外出亲吻。最后再带着学生们去历史系,与一帮小O们研究历史,品味茶香,激烈讨论。

“看书是没用的,性别与性取向研究,如果我们不爱上其他性别的人,怎么能研究好呢?”孙珍妮教授如实说。

等费沁源发现自己这门课最后学生评分超高,但是评价清一色是“孙教授,我们的王”时,只想吐血三升。

B也可以取代A啦。

偶尔。

但是张昕去了,换上许杨玉琢的碎花小裙子,“是时候让她拥有危机感了。”张昕对着袁一琦挑了挑眉。郭爽拍着袁一琦的肩膀:“我和郝婧怡送张昕过去,你去找许杨玉琢。”

分化成A之后张昕就很少穿裙子了,更何况许杨玉琢的裙子一向清凉。虽然觉得身上的布料太少,但是掩盖不住她的清秀和靓丽,一整个晚上都被A围绕着,邀请她跳舞。

“郝婧怡快上,我爸要被吃掉了。”郭爽说。

郝婧怡被迫反复邀请张昕跳舞,跳完一曲又一曲,一曲又一曲,“不是说你不好的问题,但是我真的觉得这个场景很诡异。”张昕被托举的时候艰难地说。郝婧怡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搂着张昕的腰引导她做了一个下腰:“许杨玉琢再不出现,我快顶不住了。”

得到消息的许杨玉琢终于在最后一曲时及时赶到,一个箭步冲上来直接落入张昕的怀里,张昕抱着她转了几个圈,感觉许杨玉琢正用力咬着自己的脖子,似乎在宣泄不满。

张昕也没生气,她喘着气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懂,权力是春药。”

“你懂个屁,你才是春药。”许杨玉琢恶狠狠地说。

第六集蒋舒婷的三角时刻

2月14日是情人节,但今年的情人节比较特别,因为那天刚好是春节。

冯思佳在春节前的最后一次电台节目里说:“我记得我女朋友生日那天我在电台加班到2点,我面临着爱情与事业的抉择,我抱起砖就无法抱起她,抱起她就无法抱起砖,我选择抱起转。但是我没想到现在我依然要面临爱情与亲情的抉择,我想与她度过就无法陪伴父母,我想陪伴父母她就只能藏在柜子里。”

但是有些人就不必面临这样的选择,蒋舒婷发现情人节与春节重叠后就提前跟许杨玉琢申请了不在家过年,她想和张琼予回台州,而且张琼予还答应了。鉴于今年昕羊家多了一位新的家庭成员---二女婿郝婧怡,人数维持不变,因此许杨玉琢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

许杨玉琢同意不奇怪,问题是张琼予怎么会答应这件事。

最近张琼予在看力学方面的书,然后幡然醒悟,她认为蒋舒婷如此执着地纠缠着她,完全是她的应对方式出了问题,她以前都是以对抗心态面对着蒋舒婷,蒋舒婷的进攻被强硬挡住就会激起她的胜负欲,从而使出更大的力。

但是如果她照单全收呢?以一种包容的心态来应对这些事情,是不是会有意外的结果?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总觉得结果会造成偏差。

袁一琦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蒋舒婷,默默在心里祷告:希望张琼予回来后不会跟她绝交。

蒋舒婷心情愉快地辞别父亲母亲,走到张琼予租的车辆旁拍了拍车屁股:“司机师傅,麻烦开一下后备箱。”司机打开了后备箱,同时开门走过来帮她放行李。

蒋舒婷的笑容消失了:“李佳恩,请解释你的行为。”

张琼予摇下车窗:“毕竟是春节嘛,我当然要带儿子回家啦。”蒋舒婷深吸一口气:“也是,我作为师母也不能太小气了。”

“不要加戏蒋舒婷。”许杨玉琢在后面提醒她。

李佳恩盖上后备箱:“我真是受宠若惊,本来还想说是不是要一个人过春节了,没想到soso老师会邀请我回家,哎对了,你知道今年春节和情人节在同一天吗?”

不仅知道,还处心积虑。

蒋舒婷露出惊讶脸:“这么巧啊,我刚知道。”

袁一琦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轿车露出一个苦笑。孙珍妮拍着她的肩膀:“别难过,孩子长大了自然会嫁出去。”袁一琦:“我只是觉得这个交张琼予要跟我绝定了。”

不过袁一琦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一路上氛围居然非常不错,三个人唱唱歌堵堵车聊聊天堵堵车唱唱歌堵堵车。

对不起,唱到后面已经只剩下对堵车的烦躁了。

好一个司马昭之心。蒋舒婷扭头看了张琼予好一会,但张琼予嘴角含笑地坚持盯着李佳恩,一刻都都没有回应蒋舒婷的目光。李佳恩对此浑然不觉,还在思考着这件事:“啊,我没谈过恋爱耶。”张琼予循循善诱:“那喜欢的人呢?”

李佳恩:“那很多啊,我以前经常去蒋舒婷家里吃饭,那时候超喜欢阿羊的,她老是带着我们在花园跳舞。”蒋舒婷回想了一下:“原来你每天放学都要跟我回家是因为这个,我只是个挡箭牌吗?!”张琼予捂着嘴笑:“还有呢?”

“还有她们家的家庭医生万丽娜,那次我训练受伤了,万医生给我包扎伤口,她笑起来好甜哦,我瞬间就不疼了,喜欢她。”李佳恩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忍不住露出微笑。

蒋舒婷:“不要被她甜美的外表欺骗了,我小时候脱臼不肯老实待着,她是把我捆起来给我接的骨。”

张琼予兴致勃勃地说:“继续继续。”

李佳恩想了想:“还喜欢过孙珍妮......”蒋舒婷:“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们家挑人啊!”张琼予连忙问:“那你没喜欢过蒋舒婷吗?”

话音刚落,刚还喋喋不休的两位忽然安静了,李佳恩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啊,这个怎么说呢,喜,喜欢过的,但是我没有那种想法啊!”“哪种想法?”蒋舒婷问。

“就是那种想法,带点颜色的想法,我没有啊。”李佳恩正直脸,“我是柏拉图派的。”

张琼予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脸惬意地坐着,嘴里调侃着:“青梅竹马呢,好羡慕哦。”李佳恩以为自己开了个好头,于是兴致勃勃地问:“那soso老师呢?你的感情经历呢?”张琼予一秒回答:“要你管。”

在蒋舒婷逐渐远离家的时候,张昕与许杨玉琢一家人也在准备着年夜饭,家里吃饭的人多,全指望张昕和郝婧怡来做也不现实,所以张昕和郝婧怡留在家里准备一些简单的家常菜,郭爽开车载着孙珍妮和袁一琦出门去饭店拿定好的高端食物,许杨玉琢则是带着林舒晴去做头发。

“我就说许杨玉琢最爱林舒晴吧。”孙珍妮在车里翻了白眼,郭爽也忿忿不平:“等拿好食物我们就找她们去,不能让她们就这样甩掉我们。”袁一琦:“那我要干嘛去?”

郭爽:“你就自己出去溜达啊,啊,明天不是情人节嘛,你帮我给郝婧怡买个礼物。”孙珍妮也忙说:“还有我的,帮我准备两份礼物。”袁一琦摊开手:“钱呢?”郭爽指着孙珍妮:“珍妮先帮我垫付下。”孙珍妮:“我刚工作没多久,哪有钱,先欠着。”

两位摆明了要空手套白狼。袁一琦只能说:“那好吧。”

郭爽和孙珍妮笑着抱住舅舅,啾啾啾啾地亲。

食物都塞进车里后大家就开车去找了许杨玉琢和林舒晴,等待着几位做头发的时候袁一琦溜达着去附近买礼物,给郝婧怡的礼物是个英伦风的皮质背带,附赠一条银色把手的皮鞭。

帮孙珍妮准备的礼物是两件可爱的短款睡衣,但睡衣的独特之处在于配套有可以穿戴的耳朵和尾巴。

当店员把它们包起来的时候袁一琦对自己很满意:“不用谢,都是舅舅应该做的。”

第三集公务员考试放榜

1月3日是冯思佳的生日,也是公务员考试成绩公布的日子,于是在这一天,有些人正在准备狂欢,有些人正在准备接受生活的鞭打。

“不要那么悲观,万一考上了呢?”许杨玉琢看着家里的低气压十分不解,“而且你们怎么全跑我家来了,感觉乌云都要飘进来了。”

客厅里张琼予正带着她的三个爱徒围在电脑前,蒋舒婷压在张琼予的脑袋上问东问西,张琼予只能抽空抬头想看许杨玉琢:“对不起啊偶像,但我们当时就是在你家复习的,所以觉得必须在这里查成绩才能有好结果。”

蒋舒婷问:“你为什么管我妈叫偶像?”

张琼予搓着手回首过去:“在我16岁那年,我跟着朋友第一次去看歌舞剧,...

张琼予搓着手回首过去:“在我16岁那年,我跟着朋友第一次去看歌舞剧,立刻就被台上的女主角迷住了,她那么优雅,那么美丽。”蒋舒婷:“你说的该不会是许杨玉琢吧?”张琼予:“啊不然呢?你觉得我在说蒋舒婷吗?”

这时客厅里忽然响起音乐,许杨玉琢踏着音乐旋转着往张琼予走来,她撩一撩裙摆,撩动的就是少女的心。她眨一眨眼睛,拨动的就是少女的情。她执起张琼予的纤纤玉手,正准备吻下,音乐戛然而止。

袁一琦站在音响边:“许杨玉琢你克制一下。”

张琼予跺脚:“袁一琦你就不能晚3秒出现吗!”

“几点出结果啊?”袁一琦走过来也盯着屏幕,因为看不清,只能不自觉地皱着眉。周诗雨转头看她:“10点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不存在的手表,“就剩3分钟了。”

李佳恩很兴奋:“好期待啊好期待啊,要是考上了就要准备面试了。”王奕按着她的腿:“不要抖。”李佳恩立刻捏着她的手:“好的,我不紧张,你也不要紧张。”王奕的手被捏的死死的,怎么也抽不出来,只能放弃。

张琼予深吸一口气:“好的,来接受命运的审判吧,爱徒们要坚强,考不上我们还有来年。”说着就刷新了页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凑上来仔仔细细地浏览了一遍名单。

好消息是张琼予老师对学生们的水平把握得非常准。

坏消息是果然一个也没考上。

袁一琦只能安慰地拍了拍三位的肩膀:“明年再接再厉吧。”周诗雨也泄了气,却忽然见王奕和李佳恩牵着手,忍不住“咦”了一声。李佳恩听到声音,看了一眼周诗雨,与王奕十指交握紧紧捏着:“两位师妹,我们是不会放弃的对吗?”

王奕:“你可以不放弃,但是可以先放开我吗?手好疼。”李佳恩松开她的手,扭头又拉住周诗雨的手,送上了来自大师兄的祝福。

张琼予悄悄凑到蒋舒婷的耳边:“说起来,你后来有没有问过她啊,她是不是暗恋过你?”蒋舒婷也压低声音:“我干嘛要问,我才不想知道。”

好吧,小少年们有自己的矜持。

张琼予站起来:“虽然这次考公失败了,但未来还有很多希望,老师今天请你们吃饭吧。”呦,难得能被soso老师请吃饭,还没等大家说出想吃什么,张琼予大手一挥:“沙县小吃任点!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不要给老师省钱啊。”

袁一琦走过来搭着张琼予的肩:“今天冯思佳生日,晚上在gay吧包场子,要一起去玩吗?”蒋舒婷问:“我可以去吗?”

许杨玉琢打断她的问话:“你不能去。”

大家一起看向许杨玉琢,许杨玉琢说:“都怪袁一琦经常带这些娃去gay吧,蹄蹄最近都和gay吧老板高经理一起拍写真了。”大家又一起看向蒋舒婷,蒋舒婷:“高五爷好迷人。”

袁一琦按着她的肩膀:“额,你还是别去了。”

大家默默点头。

为了能够准时下班,冯思佳难得如此努力工作,写稿子录音子审批子,每个环节都很顺利,不到5点就已经收拾好物品等待下班,同时还不忘骚扰埋头工作的郭爽:“郝警官到哪里了,能赶上我的香槟塔吧?”

郭爽把手机解锁完扔过去:“你自己问,别打扰我。”

三分钟后冯思佳嗲嗲的声音响起:“郝警官下班了吗?别忘记今天是人家的生日哦。别换衣服啊!就穿警服来,对对对,别换衣服。”

冯思佳:“如果她是,今晚通往乌克兰的小火车上,我就要nostop了。”

郭爽拿起刘力菲代言的喷雾喷了两下:“我快被你信息素熏死了,赶紧吸一口刘力菲。”

加上林舒晴和农燕萍,晚上要一起去gay吧的人数已经增加到7人,孙珍妮说她直接从学校打车过去,因此只需要两辆车就可以把人全部拉过去。

但问题是谁来开车?

张琼予和袁一琦已经非常不自觉地率先坐进了后座,李佳恩也抢占了副驾驶,王奕拉着周诗雨挤在袁一琦身边,熙熙攘攘地挤作一团。

话音刚落,大家又从车里钻出来了。

最后又是永远在开车的沈梦瑶载大家去的,袁一琦坐在副驾驶,后面一排是王奕和周诗雨。后面那辆车是李佳恩做的司机,张琼予坐副驾驶,农燕萍和林舒晴坐在后排。

张琼予本来还担心李佳恩开车会开不好,没想到车子非常稳当,于是忍不住夸奖:“开得很不错啊,刚刚干嘛不主动说开。”李佳恩还不太好意思:“就不太有自信吧,很担心做不好,所以就不太会主动,我是B嘛。”张琼予看着她,抬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别这么说,你做得很好,跟是不是B没关系,你可以自信一点,你很优秀的。”李佳恩眨眨眼睛,看着张琼予的手,忽然结结巴巴地说:“soso老师,我,我心跳得好快。”张琼予立刻握紧安全带:“你不要吓我啊,我差点跳车!”

林舒晴默默拿出手机,农燕萍凑过来:“你干嘛啊?”林舒晴:“拍下来发给蹄蹄。”

而前一辆车里沈梦瑶正在关心王奕和周诗雨的成绩:“一一,公务员成绩出来了吗?”王奕在沈梦瑶面前就很像个小孩子,于是皱着眉撒娇:“没考上嘤嘤嘤,题目好难啊,其实我根本没写完。”沈梦瑶笑了下,又问周诗雨:“连周周也没考上嘛?”周诗雨也撒娇:“真的好难啊,我不会写,我是高等教育的害群之马呜呜呜呜呜。”

副驾驶的袁一琦:“你们居然都没有好好学习,人家可是给你们做了好几天的饭呢,哼。”

车里的人都沉默了下,王奕:“袁一琦,你刚刚在干嘛?”

袁一琦:“在配合车里的气氛。”

又沉默了下,沈梦瑶看了一眼袁一琦:“那,辛苦琦琦了。”

袁一琦抱着胸看窗外,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一直上扬着。

第四集酒醒之后

醉酒之人最怕的是什么?

是怕处理满地狼藉的屋子?还是怕头疼欲裂的清晨?

都不是,最怕从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

袁一琦揉着头痛苦地坐起身,昨天是冯思佳的生日party,大家在gay吧一起喝酒跳舞十分开心,她记忆的最后是她搂着郝婧怡的脖子问能不能跟她回家。

她发誓,那只是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

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

她为什么会从郝婧怡的床上醒来啊!

郭爽又在哪里?

她看了一眼躺在她身边的郝婧怡,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往下滚,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花衬衫往身上套,一边穿裤子一边往外走,穿过空无一人的客厅,快速打开门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郭爽和沈梦瑶从杂物间里翻了好一会才找到一盒很久以前塞进去的醒酒药,郭爽和郝婧怡平时喝酒不多,更别提喝醉了,这盒醒酒药都放了好久了也没用过,所以就随手塞进这里了,也不知道过期没。

郭爽一边看标签一边往卧室走,结果打开门,床上只剩下一个人了。“袁一琦呢?”沈梦瑶跟在她身后奇怪地问。郭爽看着床铺:“母鸡啊。”

袁一琦关掉对话框,点开下一个,是林舒晴在2点发来的:“虽然你醉了,但还是告诉你一声,我和奶瓶先回家喽。”

啪。

袁一琦猛地关掉视频,捂着嘴没说话。

司机:“不要吐在我车上。”

袁一琦:“我没有血溅在你车上就已经很好了。”

她现在迫切需要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拍了拍司机的驾驶座:“去H大。”她得去找孙珍妮问问。

杨冰怡给孙珍妮倒了蜂蜜水,看她按着头的样子忍不住摇头:“你也顾及一下你的年龄吧,都七老八十了,也不怕闪了腰。”孙珍妮抬起头:“如果朕不行了,那这实验数据就传给杨爱卿吧,待到期刊发表日,家祭勿忘告乃翁。”

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敲开,袁一琦探进来一个头:“孙珍妮出来下。”

两个萎靡的人裹着羽绒服坐在楼下,孙珍妮说:“我哪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走的时候你正抱着王奕啃呢。”

怎么还有新人物啊?

“周诗雨不管吗?”袁一琦心累地问。

孙珍妮想了下:“她好像在拍照。”

说着孙珍妮拿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翻到周诗雨的朋友圈。

周诗雨:一个悲伤的日子,需要一个刺激的结尾。

配图就是袁一琦把王奕压在沙发上,看不清两个人在干嘛,但头是叠在一起的。

袁一琦看了一眼就把孙珍妮的手机推开:“我现在买机票最远能逃到哪里?拉斯维加斯?”

孙珍妮搓着手缩回袖子里,一张口就是白色的雾气:“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又没真的把王奕怎么样。”说到这里,孙珍妮撇了她一眼,忽然发现袁一琦脖子上有个吻痕:“你脖子上有个草莓,你昨晚好像没回来,睡哪了?”

“你妹妹家。”

“那就好。”

“你妹夫床上。”

“?”

冯思佳昨天还是台里的模范员工,今天就迟到半个小时,早会也没参加,匆忙赶来后也完全是醉酒之后的精神不济。“要不要吃醒酒药?还有两天过期。”郭爽把醒酒药递过去,冯思佳揉着脖子接过来:“今天早上完全是被吓醒的,一醒来发现旁边睡了个穿警服的,我还以为我把郝婧怡带回来了。”郭爽拍着桌子:“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我一转身就看到你扒着郝婧怡的裤子,吓得我以为你欲行不轨,你非说是不小心绊倒才扒了郝婧怡的裤子,但扭头就硬是从郝婧怡身上把全套警服扒下来套在高雪逸身上,我不想知道你对警服做了什么,但你最好给我洗干净了再还回来。”

冯思佳对天起誓:“昨天真的是意外,就算我心里想也不可能当着高雪逸的面脱郝警官的裤子好吧。”她顿了顿:“不用脱裤子也看得出大小,这点经验我还是有的。”

“打住打住。”郭爽叫了暂停,环顾了一周,“不用帮我炫耀了。”冯思佳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伸了伸懒腰准备干活:“好累啊,早上纵欲毁一天。”郭爽的脑袋从屏幕侧探出来:“原来迟到是因为这个。”冯思佳凑过去小小声:“拜托,早上看到一个警服帅A躺身边,怎么能忍住不骑上去。”

“说起来,昨天你们真的把袁一琦带回去了?”冯思佳从工作间隙抬头问郭爽,郭爽打了个哈欠:“本来是,但到了楼下她又不愿意上楼,和沈店长在车里睡了一晚上,一直到今天早上郝婧怡才抱着她上楼。”

冯思佳回想了一下昨天,忍不住感慨:“不得不说,你舅真迷人,你舅的前任也迷人。”郭爽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忽然间冯思佳危险地眯起眼睛:“郭主播,我刚刚才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要介绍你舅给我认识吗?当时拿出来的照片可不是长昨天那样。”

糟糕,冯思佳居然能记得那么早之前的事情。

郭爽立刻拿起资料往会议室走:“说起来我好像有个会。”

冯思佳跟在后面追:“郭爽你就没有一点罪恶感吗?我跟你说,你迟早会被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

郭爽的记忆力总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能记得第一次和郝婧怡睡觉是用那条腿缠着她腰的,坏的时候会在一个月后才想起来告诉张昕和许杨玉琢自己没有怀孕,还附送一个可爱的婴儿车。

所以那天袁一琦从她家溜走之后她就完全没有想起来要和她聊一聊,甚至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袁一琦自己消化了很久才能勉强面对她们这对小夫妻。

直到有一天她们玩起“你有我没有的游戏”,孙珍妮说:“没有体验过车震的人折。”袁一琦刚弯起手指郭爽就指着她说:“舅舅你有啊。”袁一琦:“我没有啊。”郭爽挣扎着坐起来:“你有!冯思佳生日那天,你一开始说要和郝婧怡睡,结果到了楼下你又说想试试车震,拉着瑶瑶姐姐不让她走!”

袁一琦:“......我没有啊。”

孙珍妮看着袁一琦:“原来那个吻痕不是郝婧怡留下的。”

居然是这样。

袁一琦忽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倒不动弹了,郭爽踢踢她:“在庆幸没有做对不起外甥女的事情吗?”

袁一琦:“在庆幸没有在醉酒的时候和郝婧怡做,起码要在我清醒的时候做吧,忘了多可惜。”

郭爽一个箭步骑在袁一琦身上暴打她。

第一集到底是谁的生日

圣诞节还没过去多久,昕羊家外圣诞装饰还没拆,薄薄的一层雪融化后又结冰,气温低得吓人。袁一琦打开窗户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又被冷空气冻得缩回去,这时林舒晴在门口敲门,袁一琦打开门,林舒晴眨着眼睛说:“生日快乐。”

袁一琦眯着眼睛:“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林舒晴后退两步:“额,是2月19?”

袁一琦继续盯着她。

林舒晴继续往后退:“那2月23日,哦,不对,这好像郝婧怡的生日。”袁一琦勾着她的脖子往下走:“真不容易,你居然记得她生日了。”林舒晴用手顶着脑袋:“这个女人真的好在意别人记得不记得她生日哦,我不就是忘了两次嘛,她居然把...

林舒晴继续往后退:“那2月23日,哦,不对,这好像郝婧怡的生日。”袁一琦勾着她的脖子往下走:“真不容易,你居然记得她生日了。”林舒晴用手顶着脑袋:“这个女人真的好在意别人记得不记得她生日哦,我不就是忘了两次嘛,她居然把我的手机闹铃设成了她的生日,每天都在‘郝婧怡双鱼座,2月23日西安人’的洗脑里醒过来,想不记得都不行。”

两个人闲聊着下楼,一个三层蛋糕出现在客厅的桌子上,袁一琦悠悠地停住:“这是什么?”林舒晴:“好问题,今天早上10点送过来的,我还以为是你生日呢。”

袁一琦转头看她:“如果是我的生日,我定的就不会是3层的蛋糕,而是10层的香槟塔,而且在gay吧。”

林舒晴:“也不是我的生日,我现在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生日要和奶瓶一起在迪士尼过。”袁一琦:“不用再强调一遍你有女朋友这件事了。”林舒晴随手拿起一个宣传册卷成筒状:“我有女朋友了我有女朋友我有女朋友了。”袁一琦拿手堵住林舒晴的喇叭:“所以今天到底是谁的生日?”

家里人太多的情况下要记得每一位家庭成员的重要日子就变得格外困难,张昕以前每年都会在日历上将每个人的生日标出来,后来袁一琦恋爱,日历上又标上了沈梦瑶的生日,郭爽恋爱的时候,郝婧怡的生日也被标记过,中间还陆陆续续还出现李佳恩和洪珮雲等人。

但是最近这几年连张昕都懒得用日历标注的时候,大家就更加搞不清楚生日了,礼物也懒得买,直接发一个红包就算了。

去年蒋舒婷生日的时候大家建了一个名为“人人都爱蹄蹄6.18”的群,第二天这个群被改为“女主播最美6.19”。对此蒋舒婷和郭爽都极为不满:“好敷衍啊,就不能给我们一个人建一个群吗?”

理直气壮的两个人完全不记得上个月她们就是这样将孙珍妮的生日群改为了林舒晴的生日群。

但是最近有谁过生日吗?

袁一琦和林舒晴对视了一会,扭头就在“拒绝昕羊入群”群里问:“你生日@辛劳实验人?”孙珍妮回:“如果是你想送我礼物的话,对,今天我生日。”袁一琦随手拍了一张蛋糕的照片放进去:“刚家里收到了这个。”

孙珍妮:“嚯,好浮夸的蛋糕。”郭爽也冒出头:“谁生日啊?不是我们吧?难道是鸳鸯的生日?”

舅舅教你这些是为了让你怼舅舅吗?

袁一琦露出核善的微笑:“回去告诉你女朋友,林小姐今天被袁一琦征用了,给你10分钟换衣服,不然舅舅就要磨电据了。”

15分钟后,林舒晴开着车载袁一琦出了车库,她脸上满是委屈:“好没有人性的女人。”袁一琦坐在副驾驶一脸冷漠:“先不管是谁的生日吧,准备个礼物总是没错的。”林舒晴:“你就不能自己开车吗?都开始让我做司机了,要是我也离开家,你怎么办?”袁一琦:“那时候郝爽的孩子已经可以考驾照了吧。”

什么,袁一琦你已经把主意打到下一代身上了吗?

孙珍妮裹着硕大的羽绒服在楼下小碎步踱着,杨冰怡在楼上叫她:“你要在外面待到什么时候?”孙珍妮:“我的大脑超负荷运转,你没看到我头上冒的烟吗?”杨冰怡:“那和你待在外面有什么关系?”孙珍妮:“我在物理冷却啊!”

等杨冰怡把头缩回去后,她默默掏出奶茶吸了起来,顺便给郭爽发信息:“所以今天谁生日啊?”郭爽:“刚和蒋台长斗智斗勇回来,谁生日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是我的忌日。”孙珍妮:“那我买玫瑰的时候会顺手给你买菊花的。”

这时一位清洁工阿姨走过来扫地,孙珍妮连忙将奶茶喝完将包装扔进阿姨的垃圾桶里。阿姨问:“看你好眼熟,你也在这边工作吗?”孙珍妮:“是啊阿姨,您在做清洁工,我在做无用功。”

已经摸鱼很久的孙珍妮回到了实验室,杨冰怡正把一个珈蓝菩萨放在实验室朝南的位置,孙珍妮:“啊,在这个学校智商浓度最高的地方,我居然能看到这样的场景。”杨冰怡:“如果这周实验出结果我们春节就不用加班了,你还想不想回家了?”孙珍妮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需不需要祭两个童男童女,母胎单身的杨冰怡到了你为科学献身的时候了。”

两个人立刻在菩萨面前扑打起来,来找两个人吃饭的祁静打开门,三个人静止了一会,杨冰怡:“这里好像有一个童女。”孙珍妮:“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无辜的祁静被拖进去的时候痛苦地拉住门:“救命啊!我清白了27年的身子啊!”

郭爽上周交的工作总结被蒋台长御批:“狗屁不通,打回重写。”郭爽:“嗻。”办公室外的冯思佳幸灾乐祸:“老夫看你印堂发黑,一定是报告没过。”郭爽:“老佛爷心情欠佳,需得小心伺候。”冯思佳:“小郭子说得极是。”

郭爽一屁股坐下:“上周不是急着回家过圣诞嘛,写得潦草了一点,只能重新写。”冯思佳本想再嘲笑她一会,忽然见老佛爷从办公室出来了,她看了一眼冯思佳:“你下午是不是有空,陪我去省台开个会。”

冯思佳哽住:“为什么是我啊?”

蒋台长:“因为有你在,会显得我A得正常一点。”

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冯思佳连反驳得权力都没有,郭爽捏起拳头对着冯思佳挥了两下:“小北子,好生伺候着。”

“如果没有感觉到呢?”

“你打110。”

“那我还是希望能感觉到吧。”

“要是感觉到了,记得打120。”

下午5点的时候张昕在家族大群里问:“谁看到我定的蛋糕了?”林舒晴回答:“我收到了,放进冰箱里了。”张昕很满意:“今天大家早点回家哦,今天是许杨玉琢分化的纪念日。”袁一琦:“谁会在这种日子买蛋糕啊!”张昕:“也是我们恋爱纪念日哦。”

袁一琦忽然明白了林舒晴的性格是随谁了。

她看了一眼在给农燕萍挑睡裙的林舒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第二集暗恋不作数的

张琼予第三次把蒋舒婷的脑袋掰回去并指了指电影屏幕:“你就不能往前看吗?”蒋舒婷指了指脖子:“soso老师,真的不是我想看你,只是我落枕了,往前看脖子好痛。”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阳光特别的好,空气特别的清新,人也特别的好看。

不过以上都不是原因。

真正的原因张琼予第一次与蒋舒婷外出约会了。

作为家里的忙内,大家都有很多约会秘诀要传授给她。

郭弹弹说:“主动,一定要主动,主动才会有故事。”

林拉拉说:“你要欲拒还迎,不要太主动也不要太矜持,要有balance。”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蒋丝丝坐在舅舅的房间里:“我还是听一下A是怎么说的吧?”

袁一琦:“抱歉,我没有和O交往过。”

看来哪怕是昕羊之家也会存在一些无法解决的问题,但幸好,她有姐夫了。

郝婧怡是这样说的:“你要给她如沐春风的感受,不要太刻意,自然就好,毕竟谁会不喜欢我们蹄蹄呢?”怎么都今天了还没有人跟郝婧怡说,教育蹄蹄千万不要用鼓励法。

因此虽然脖子落枕了,蒋舒婷还是和张琼予出去看电影了,姿势是奇怪了点,可是这并不影响观影感受,起码对蒋舒婷来说是这样。

一直到电影结束,蒋舒婷的脖子才好一点,她揉着脖子从电影院出来:“都怪孙珍妮给我送的枕头,什么新型物理材料,睡得我脖子痛。”

在实验室的孙珍妮记录下了实验者蒋舒婷的数据。

看完电影后两个人又一起去吃饭了,张琼予看着蒋舒婷:“怎么我们并排坐的时候你就只能侧着看,我们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你又能往前看了。”蒋舒婷惊讶了下:“对哦,你不说我都没发现,真的好巧啊,原来郝婧怡说的顺其自然就是这个意思啊。”

说的很好,就是听起来一点都不像真的。

但张琼予也没追究,只当是小孩的把戏,虽然这场约会是被坑的,但她还是化了妆穿得漂漂亮亮才来,好歹是人家小孩的第一次约会,还是要慎重对待的。

而等她们吃了一半才发现隔壁珊珊来迟的人是李姗姗,她在和李佳恩争论什么,看到隔壁是张琼予和蒋舒婷,李姗姗立刻走到张琼予身边问她:“soso老师,你说暗恋作不作数?”张琼予:“看怎么定义了。”

李姗姗说:“是这样的,我和李佳恩在讨论恋爱史,我说暗恋也算吧,她非说不算。”

李佳恩立刻加入战局:“当然不算啊,暗恋怎么能算呢,你喜欢人家人家又不喜欢你,这算什么恋爱。”李姗姗叉腰:“对方是没有恋爱体验,可是你有啊,对你而言是恋爱史,我喜欢罗寒月罗寒月不喜欢我,我也是单方面和罗寒月恋爱过了。”

蒋舒婷:“那我讲两句......”

李佳恩再次进入战局:“那按照你这么说,我也单方面和蒋舒婷恋爱过了啊。”

场面忽然有些安静。

三个人一起看着李佳恩。

李佳恩正义脸:“所以不能这么算。”

看来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暗恋当然不作数。”

冯思佳坐在蒋台长的车里掷地有声地说。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陪着蒋台长去省台开会了,她第一次去就发现蒋台和她对象似乎闹了矛盾,倒也不是那种争吵级别的矛盾,而是两个人之间交流隔着一层雾蒙蒙的隔阂,可以忽略不计,但心情总归是不爽的。

这次回电台蒋芸才说起这件事:“就是她看到我曾经给某个暗恋对象写的东西,虽说已经过去挺久了,但我没有主动说过这件事,所以她现在就很别扭。”

说到这个蒋芸也有点烦:“只是暗恋罢了,她就没暗恋过人吗?暗恋又不作数。”

这才有了冯思佳字正腔圆的应答:“暗恋当然不作数,你又不会和暗恋的人上床。”

她转头看向蒋芸:“没有吧?”

蒋芸:“废话。”

冯思佳坐在后座上伸了个懒腰:“没想到蒋台长也会有恋爱烦恼,老佛爷也是凡人呐。”话音刚落,蒋芸忽然一个急刹车,冯思佳整个人往前倒死死压在前座的靠椅上,靠椅后面瞬间白了一片。

居然是王晓佳开车逼停了蒋芸的车。

好野啊。冯思佳在心里说。

王晓佳敲了敲蒋芸的车窗,蒋芸按下车窗后只是跟她说:“别在这里说,我们先回去。”等王晓佳回到自己的车里,蒋芸对冯思佳说:“你要不打车回电台吧,我有点事情。”

冯思佳欣然应允,回去的路上就给郭爽说书:“小郭子,老佛爷已经起驾回宫了,刚可是那草王爷来接的人。”郭爽:“天色还未暗,俩人竟然已按耐不住。”冯思佳:“恐怕两人此时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蒋台长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的腰带上呢。”

啊,扯远了,继续说暗恋的事情。

沈梦瑶的拉吧一般是下午6点开门,一直营业到凌晨2点,拉吧所处的酒吧街离大学城不远,因此卢天惠每天一下课就跑来喝酒,但是今天卢天惠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从车上下来的除了卢天惠还有张笑盈的女朋友刘洁。

刘洁是个Omega,在大学城开甜品店,在与张笑盈恋爱前是个不折不扣的木头,年纪不小了却没谈过恋爱,明明对A没有感觉还以为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一直到卢天惠把人拖来拉吧体验生活,这一体验才知道是之前的努力方向错误了。

虽然刘洁对张笑盈一见钟情,但是勇气这玩意就是再而衰三而竭,愣是暗恋了好几个月才捅破这层窗户纸,但谁会不爱漂亮的木头,让拉吧里那群姬佬好生羡慕。

卢天惠把头靠在沈梦瑶的肩上忍不住伤感:“明明是我先来的,却被张扣娜那贼人抢了去。”沈梦瑶回她:“这句话你都换过三十多个主体了。”卢天惠懒懒地靠着她:“反正暗恋又不作数,我要一次性暗恋100个,每天换一个。”

沈梦瑶想了想:“可能就是暗恋得太多了,所以挑花了眼,不如你就只暗恋一个呢?”卢天惠扭头看她:“是暗示吧,是暗示吧,沈店长你是不是想通了终于要和我睡了?”沈梦瑶说:“啊,我要去趟厕所。”卢天惠:“每次提到这件事你都尿遁,是不是年纪大了已经不行了?”

看着沈梦瑶逃走的背影,卢天惠悲伤地在朋友圈发:“大都好物不坚牢,最是人间留不住。”

关于郭主播和郝警官的恋爱史

爽子的初恋发生在她高中一年级,那时候她姐刚分化没多久但已经是全校最美Omega了,爽子听着同学说全校Alpha都在追求她姐忍不住摇头:“好肤浅的A们,居然会看上孙珍妮。”

运动会那天孙珍妮作为裁判代表去宣誓,站在前排的运动员A们都在偷偷拍照,郭爽也鬼鬼祟祟跑过去准备偷拍,但那些运动员A们都是一群大高个,她钻来钻去找不到方位,只能削尖了脑袋往里探,结果一个不小心就钻进了郝婧怡的胳膊里。

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自己怀里左看右看,还偷偷拿手机偷拍台上的孙珍妮,郝婧怡只当是哪个可爱小A,忍不住笑起来一直低头看。等郭爽偷拍完终于发现自己钻的位置不对,猛地抬头和...

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自己怀里左看右看,还偷偷拿手机偷拍台上的孙珍妮,郝婧怡只当是哪个可爱小A,忍不住笑起来一直低头看。等郭爽偷拍完终于发现自己钻的位置不对,猛地抬头和郝婧怡对视,两个人对看了两秒,郭爽连忙往后缩,但郝婧怡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她,用力夹着郭爽的脑袋不让她逃,郭爽对着她一顿踹,左扭右扭地逃走了。

艰难回到自己位置的郭爽细心给孙珍妮P图,等孙珍妮回来后忍不住跟她抱怨:“孙珍妮,我就为了给你拍点照差点窒息而死。”孙珍妮皱着眉赖在郭爽的阴影里躲避阳光:“看到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动作有多猥琐,我都很想当场宣布跟你断绝关系。”说完她又戳了戳郭爽:“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钻的是谁啊,郝婧怡啊,就是我们年级那个长得像乌克兰人的大帅A。”郭爽转头看她:“你看上她啦?要不要妹妹帮你。”

孙珍妮抬头翻白眼:“你姐想追人还用别人帮啊,是不是瞧不起你姐的美貌?”

结果两天后孙珍妮就叫郭爽陪她去约会了,说是郝婧怡请她吃饭,郭爽:“动作好快啊!”孙珍妮一撩头发:“那是,你姐向来战无不胜。”郭爽贱兮兮:“那瑶瑶姐姐......”孙珍妮夹着她脖子往外拖:“别废话了,快点走。”

郝婧怡穿着田径队的运动服坐在饭店里,大长腿有时候会不小心碰到郭爽,郭爽就会毫不犹豫地踩上去,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郝婧怡,郝婧怡也不生气,还一个劲地给她夹菜,郭爽暗暗想:“真乖,就该讨好我嘛。”

但奇怪的是每次郝婧怡和孙珍妮约会都要带上她,几次之后她就开始不爽了,她感觉自己这个工具人也该结束使用了吧,这俩姐姐就不能长大一点,做一对独立行走的小情侣吗?

但郝婧怡显然没有这个自觉,有一天放学她还在收拾书包呢,郝婧怡拎着一堆零食过来塞进她书包里,“给你和你姐的。”郝婧怡说。

郭爽一边把头发扎起来一边气呼呼:“下次我要收你跑腿费了。”郝婧怡问:“怎么收费啊?”郭爽把书包用力一甩,重重打在郝婧怡身上,然后恶作剧地冲她吐了一下舌头:“啊,对不起打到你了,哈哈。”然后背着书包快乐地跑出教室。留下郝婧怡在教室里哭笑不得。

虽然很嫌弃郝婧怡这种磨磨唧唧的个性,但好歹是大姐喜欢的人,虽然大姐忙着学习总是消失,但郭爽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大姐维持这段关系,因此时不时跑去看郝婧怡训练,浮夸地给郝婧怡加油,还要帮忙赶走郝婧怡身边那些蝴蝶们。

郝婧怡十分欢迎郭爽的骚扰,每次都要准备零食给她,郭爽平时很挑食,但郝婧怡每次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她嘟嘟囔囔吃东西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郝婧怡看了十分喜欢,于是更加努力投喂,投喂得郭爽都要跳脚了:“我再胖以后没人要了!”

“我要啊。”郝婧怡小声说。

“哗啦。”郭爽撕开薯片包装,仰着头往嘴里倒,没注意郝婧怡红彤彤的脸,嘎吱嘎吱嚼了好一会才问:“你刚说什么?”郝婧怡咬牙切齿:“没什么。”

慢慢的郭爽觉得很不对劲,怎么郝婧怡都开始约她看星星了,她是在帮孙珍妮谈恋爱吗?于是趁着孙珍妮某一天在家盘腿逗鸳鸯,郭爽踢了踢她:“你什么时候跟郝婧怡出去约会啊!她又找我了!”孙珍妮奇怪地看她:“谁?郝婧怡和我有什么关系?”郭爽意外地看着她:“郝婧怡不是要追你?”孙珍妮想了一下:“我们都八百年没联系了,她怎么忽然要追我?”

郭爽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好一会,然后看着骑着机车来载她的郝婧怡:“你是不是在追我啊?”郝婧怡:“不然呢?我在追鸳鸯吗?”

分化后的郭爽还有点不适应,常常也不贴好抑制贴就到处跑,郝婧怡就会一边拉着她一边用手掌按着她的后颈,后颈本身就是特别敏感的地方,被郝婧怡温热的手掌一摸郭爽就忍不住颤抖,然后又是一顿踹,但后来有一次郭爽陪着郝婧怡去体育休息室,郝婧怡去洗澡,郭爽就在外面等着,郝婧怡刚出来就感觉郭爽的信息素充满了整个浴室,她以为又是郭爽抑制剂没贴好,可是她的手刚碰到郭爽,郭爽就战栗着贴过来蹭了一下她的手指,脸上满是发情期的潮红。

和郭爽的交往的两年里郝婧怡常常来找郭爽,因为家里孩子中这还是头一个正正经经谈恋爱的,昕羊俩人拿出对待正牌女婿的态度对待郝婧怡,一直热情招呼郝婧怡来家吃饭。但这种良好关系并没能一直持续下去,等郭爽上了高三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没有那么亲密了,一来是郭爽的高考压力,一方面是来自于郝婧怡的大学。

孙珍妮向来是家里学习最好的小孩,高考那年更是超常发挥上了一个巨好的学校,这下压力来到了郭爽身上,虽然大家都说不要有这种胜负心但她总觉得自己不可以拖这种家族后腿。而郝婧怡因为上的警官学校管理特别严格,经常无法顾及到郭爽的情绪,郭爽压力大的时候她消失,郭爽生气的时候她训练,郭爽要分手的时候,她在山里搭帐篷。

等她下山才发现自己已经单身一个星期了。

年轻气盛的郝警官当时也有点骄傲,一赌气没有及时联系郭爽,等她从外省封闭式训练回来,她已经单身一个月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说啊,千万不要把问题压着不解决啊郝警官。

关于舅舅和初舅妈的恋爱史

袁一琦出生那年许杨玉琢嫁给了张昕,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妹妹许杨玉琢也很无奈,她本来担心高龄夫妻生出的小孩智商会有问题,但袁一琦小时候除了长得瘦小以外没有任何问题,不仅没问题,还聪明得有点过分了。

5岁的时候袁一琦带着4岁的孙珍妮蹲在门口看邻居家的姐姐。许杨玉琢一手一个把人拎起来:“两位小姐不要跟蹲茅坑一样的蹲在路边。”袁一琦:“姐,你说我长大了可以分化成A吗?”孙珍妮:“我也要。”

许杨玉琢:“要什么要,这个你没法决定,不要想那么多。”

袁一琦扶着下巴:“那就麻烦了,要是我和隔壁姐姐不匹配怎么办?”

许杨玉琢:“袁小姐,你才5岁,可以不要想这种问题吗?”

袁一琦被许杨玉琢拖进去的时候,隔壁的姐姐听到声响往这边看了一眼,和袁一琦对视着,于是袁一琦眯起眼睛冲她笑了笑,姐姐也被逗得笑了起来。

不过事实证明袁一琦真的想多了,她一直以为沈梦瑶会分化成O,结果沈梦瑶在18岁的时候分化成了A,袁一琦接蒋舒婷和林舒晴回来后就听说了这个消息,隔壁正在庆祝呢。孙珍妮也开心地挥舞着:“耶!我要是分化成O就有机会啦!”

因为袁一琦看起来有点沮丧,孙珍妮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你可以努力分化成B。”

当天晚上袁一琦偷偷翻墙到隔壁院子里,然后拿石头砸沈梦瑶的窗户,沈梦瑶就悄悄下来给袁一琦开门,拉着她的手再偷偷跑回楼上。袁一琦坐在沈梦瑶的床上撩开她的头发看她贴着抑制剂的后颈,瘪着嘴说:“难道我真的要努力分化成O吗?”沈梦瑶看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只想笑:“可是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啊,我就觉得你会是A。”

袁一琦看着她不说话。

沈梦瑶笑了一会,然后凑过来把头放在袁一琦的肩上,手也掀起袁一琦的衣服探进去放在她的腰侧:“其实,A和A也可以在一起啊。”袁一琦歪了歪头,指尖在沈梦瑶的抑制贴上滑动着,她现在还没分化闻不到沈梦瑶的信息素。“你是什么味道的?”袁一琦问。

沈梦瑶也把手往后伸,压着袁一琦的手盖在自己的后颈上:“我告诉你了多无聊,你不想自己感受吗?”

在连续两个晚上都梦到沈梦瑶咬着她的脖子说“你怎么还不分化,我难受”后,袁一琦也迎来了她的分化期,她在满屋子玫瑰花香里醒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敲开她姐的房门。张昕给她贴上了抑制贴,然后小声跟她说:“既然分化成了A,有些事情你得开始准备了,你先从我抽屉里拿吧。”袁一琦拉开抽屉:“哇,张昕你居然用螺旋......唔......”张昕捂住了她的嘴。

晚上等家里人都睡了,袁一琦又去隔壁翻墙了,她刚翻过去就看到沈梦瑶打开了门,反而是她被吓了一跳。“你在等我啊?”她压低了声音问沈梦瑶,沈梦瑶也压低了声音:“你分化成了A,我听说了,我就想你会来。”

以前都是两个人手拉着手往楼上的房间走,这一次两个人紧紧贴着,袁一琦的身高不够,需要微微踮起脚尖才能凑近了去闻到沈梦瑶的信息素,是西柚,清新里带着一点涩,她抬起手微微撕开沈梦瑶的抑制贴,当她的鼻息洒在沈梦瑶敏感的后颈上时,沈梦瑶用力搂紧了她,推开门就把人狠狠压住。少年人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悸动,展示力量就成了唯一途径,两个人几乎要把对方揉进胸腔里,疼痛都成了情欲的催化剂。“你是玫瑰。”沈梦瑶用力握着袁一琦的手腕咬着她的脖子,就像袁一琦梦里那样对她说,“我难受。”

袁一琦艰难地从沈梦瑶的桎梏里抽出手撕掉了自己脖子后面的抑制贴,她明明刚分化了A,但她身上泛起的红色让她看起来像是即将被摘取玫瑰,她是鲜艳的,潮湿的,诱人的。

她在等待被人揉碎。

因为没有好好关门,第二天一早她和沈梦瑶的事情就被两家都知道了,许杨玉琢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显得有些慌张。

嗯,袁一琦是个A。

嗯,沈梦瑶也是个A。

两个人睡了一觉,这该怎么算呢?

许杨玉琢没有说话,但一旁的张昕:“袁一琦道歉!”她压着袁一琦的脑袋往下按,自己也跟着鞠躬:“是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小舅子,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家小舅子会对瑶瑶负责的!”

许杨玉琢用两根手指按着额头:“张昕,所以你赞成她们交往吗?”

张昕颤颤巍巍地转头:“那我应该......赞成,还是......不赞成呢?”

对面沈梦瑶的父母也显得很不好意思:“其实......好像是我家瑶瑶欺负了琦琦。”

许杨玉琢大惊失色:“袁一琦你居然是0啊。”袁一琦还被压着头,只能侧着脸说:“要你管。”许杨玉琢立刻把袁一琦揪起来:“那必须对我们家琦琦负责了,我家琦琦还未成年呢。”对面的沈梦瑶温温柔柔地笑:“好啊。”袁一琦不自在地看着她姐:“什么负责啊,我干嘛要被负责啊,我不是0!”

虽然刚分化的小A还别别扭扭的,但好歹也顺利进入恋爱了。

自从两个人开始恋爱袁一琦就再也不用翻墙了,每次都正大光明进入沈梦瑶家,直到今年圣诞节去偷圣诞树,袁一琦虽然对于翻墙轻车熟路但去偷圣诞树也太丢脸了吧,可是经不住孙珍妮的念叨还是去了,结果没义气的大外甥女直接把她留在了沈梦瑶的院子里。

明晃晃的灯就打在她身上,沈梦瑶裹着一件深蓝色的棉绒睡衣站在门口看她,袁一琦无语地摊开手:“要不你开个门吧,我不想再翻墙出去了。”

沈梦瑶本来想维持住严肃的脸,但这个场景实在太好笑了,她没忍住扑哧一声,又赶紧调整了表情。袁一琦站在原地:“沈梦瑶,开门。”沈梦瑶挑了挑眉:“怎么,圣诞树不要了?”说着就往里走,但门没关,似乎笃定了袁一琦会跟上来。

大冬天的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所以袁一琦立刻迈步走进了沈梦瑶家,顺便关上了门,一进门就看到沈梦瑶站在楼梯那再往上走,她也跟着往上。她转头看了看沈梦瑶家:“你家倒是没怎么变,没想重新装修一下?”沈梦瑶转头看她:“太麻烦了。珍妮忘了买圣诞树吗?”袁一琦点头:“你怎么知道?”沈梦瑶笑起来:“她今天来几次了,探头探脑的,也不按门铃,我猜她以为我不在,就想看看她想干嘛。”

走到楼梯拐角处时就能看到沈梦瑶的房间门了,袁一琦忽然停住:“不是吧,难道我得陪睡你才愿意把圣诞树给珍妮?”沈梦瑶也跟着她停住,居高临下地看她:“我也没那么想睡你。”袁一琦懒懒散散地点头:“那是,你又不缺人睡。”沈梦瑶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好像是你出轨在先吧。”袁一琦立刻挺直了腰板:“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回来,所以没有提前跟你说我有朋友住在我那。”沈梦瑶看着她没说话,袁一琦也果断摆摆手:“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沈梦瑶也转过头继续往房间走:“我去拿仓库钥匙,仓库里有推车。”袁一琦跟着沈梦瑶进了房间,这个房间基本还维持着沈梦瑶18岁时候的样子,沈梦瑶18岁出去念大学,后来又在外面工作生活,这里没人住自然就一直没变,现在沈梦瑶虽然回来了但也没有改太多,只是看起来更乱了。

沈梦瑶找到钥匙后刚直起腰,袁一琦就靠了上来,她靠得很近但又完全没有碰上沈梦瑶,冬天厚实的衣服做了一个完美的缓冲。袁一琦并没有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她只是歪着头凑近了闻沈梦瑶的信息素,轻缓的,将呼吸都放轻了。

沈梦瑶没动,她没有转头或是避开,只是垂着手站着,甚至慢慢垂下头,将后颈更加大方地展示给袁一琦。袁一琦抬手拨开沈梦瑶的头发,将她的抑制贴撕掉,见沈梦瑶没拒绝,又往前走了走,紧紧贴着沈梦瑶的后背,鼻尖触碰着沈梦瑶敏感的后颈,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梦瑶的呼吸一窒,手的钥匙被忽然攥紧,袁一琦顺着她的手腕一路摸到她的指节,耐心的摩擦着,仿佛在安抚,等沈梦瑶身体没那么紧绷后,她掰开沈梦瑶的手,将钥匙放在了桌上。“现在不急着去拿。”袁一琦说着将手放回沈梦瑶摊开的手里,引导她转过身。

袁一琦比她稍高些,贴近的时候能感受到那种令人舒服的游刃有余,她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很轻松,很容易地就握着沈梦瑶的腿往上抬,让她坐在后面的书桌上。

都到这时候了,也不用再矜持什么了吧,沈梦瑶抬眼看了她一下,眼神很媚,嘴角也泛起笑,抬手帮袁一琦也撕掉抑制贴,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后直接往下解开了袁一琦的牛仔裤。

谁能抗拒玫瑰呢。

沈梦瑶暗暗想着。

关于最美大学教授的恋爱史

郭爽的初恋是郝婧怡。

袁一琦的初恋是沈梦瑶。

那孙珍妮的初恋是谁?

谁知道?

倒不是神秘,只是孙珍妮对于这种亲密关系有着自己的理解,当她第一次谈恋爱大家恭喜她终于找到初恋时,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不能算初恋吧,我的初恋不是瑶瑶姐姐吗?”

郭爽:“可是你们又没恋爱。”

孙珍妮歪了歪头:“宝贝,初恋是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又不是第一次恋爱。”

郭爽皱着眉:“那也不是瑶瑶啊,你以前还说你爱上了谢妮。”

孙珍妮:“那初恋就是谢妮。”

郭爽继续往前数:“那你初一的数学老师呢?你也说过爱他。”

孙珍妮:“那初恋就是数学老师。”

许杨玉琢转过来加入战局:“幼儿时期算吗?你说过要嫁给舅舅。”

孙珍妮:“那初恋是舅舅。”

张昕不满意:“可是你一次学会说爱,说得可是爱爸爸哦。”

孙珍妮:“那初恋是爸爸。”

等下,局面忽然变得怪异了起来。

总而言之,孙珍妮始终不觉得“关系”与感受有关,她是个注重感受而不是关系的人,她很喜欢费沁源的长相,所以把人拐回家睡了一次,感觉不错,又睡了一次。

但是她一直没有想要和费沁源进入一段关系,同学问她费沁源是不是她女朋友的时候,她思考半天,最终用了“老乡”这个词。

费沁源咋舌:“好疏远。”

孙珍妮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费沁源咬了咬指尖,眼睛却故意上挑着:“说是老乡也太过分了吧,你应该是我的......姐姐。”

好吧,孙珍妮又被诱惑到了。

好一个没有自制力的女人。

正是因为这份随心所欲,当喝多了的姜杉红着脸过来问能不能亲亲的时候,孙珍妮摩挲着她的脸颊愉快地接受了她的邀请。姜杉是个B,她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但她亲吻时会从喉间发出甜腻的撒娇,会揉着孙珍妮的后颈帮她放松,实在是个太会做爱的对象了。孙珍妮迷迷糊糊地进入发情状态,当姜杉离开她的身体时,她的舌尖立刻被另一个人接管了,那个人用有些熟悉的声音喊她:“姐姐。”

滴。

孙珍妮又举了白旗。

关于小狗狗与助教姐姐的恋爱史

对于把农燕萍拐回家过圣诞这件事,孙珍妮难得夸奖了她:“不得不说,你是我们家最会泡妞的O。”林舒晴幸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家里好像只有一个想要泡妞的O。

林舒晴摸着下巴:“但是阿羊应该也算是她泡到了阿昕吧?”

孙珍妮赞同:“那你不是最会泡的那个了。”

没关系,输给阿羊并不丢脸。

她刚出柜的时候张昕跟她说,追求O需要耐心,需要温柔,需要体贴,需要正直,需要勇敢,需要坚强。

林舒晴:“好的,有其他方向努力吗...

林舒晴:“好的,有其他方向努力吗?”

而许杨玉琢的方法则是完全相反,她说:“高端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你要示弱,要撒娇,要取得对方的怜惜。”林舒晴:“可是我是1啊。”许杨玉琢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当一个O想要为你展现温柔,体贴,耐心和勇敢的的时候,你就可以把她翻来覆去了。”

林舒晴对比了一番,觉得听阿羊的比较正确。

于是从农燕萍出现开始,家里就多了一只开朗又可爱的小狗狗,连大家躺着晒太阳她都要和鸳鸯同一块毯子,让鸳鸯坐在她的肚子上。

农助教一直有失眠的问题,从念研究生开始就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那时候为了做学问她常常看资料到早上,睡到下午5点醒来吃个饭再继续看书。当助教那会情况虽然好转了,但是如果第二天不需要早起她绝对不会在3点之前睡。

小晴狗狗觉得这样的作息太不健康了,于是趁着阿昕陪阿羊外出演出的时候睡在农助教宿舍的地板上,每次农助教想要熬夜,小晴狗狗就会趴在她的腿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如果农助教太早了睡不着,小晴狗狗还会读睡前读物给她听,在她脸颊上亲亲。

没有人可以拒绝小晴狗狗,农助教也不可以。所以在去念博士之前农燕萍其实已经差不多调整过来了,有那么一两天她甚至甚至早上还能起来和林舒晴一起遛狗。

但是离开了林舒晴的监督加上博士第二年压力增大,农燕萍逐渐又恢复了日夜颠倒,虽然她不想林舒晴发现这一点,但林舒晴两三次找不到人之后还是向农助教发出了通缉。

她戴上她爸的大盖帽,穿上白色的衬衫拍了一张照发给农燕萍:“通缉不按时睡觉的女人,你要被小晴逮捕。”

农助教眯了眯眼:“那你来呀。”

于是在那个圣诞节前夕,小晴狗狗出发了,她觉得自己正在完美地执行阿羊的方针,现在差不多到该收网的时刻了,可是她到了农助教家里农助教却说她患了流感。

一听到这话,林舒晴一秒切回被张昕养大的小孩,随手把行李箱扔在客厅就推着农助教回房间,一边嘱咐农燕萍换睡衣一边跑去找毛巾,还不去厨房烧热水。

农燕萍乖乖躺在床上,让张嘴就张嘴,让闭眼就闭眼,让不说话就不说话,林舒晴用温水沾湿了毛巾给农燕萍擦脸,农燕萍说:“我会不会发情啊,就像你上次那样。”林舒晴:“哎呀不会啦,那个流感都过去了。”农燕萍:“可要是我发情了怎么办呀?”林舒晴左看右看:“你的抑制剂放在哪里了?”

农燕萍:“我今天没有打。”林舒晴给她擦脸的手停了下来,农燕萍却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她摸了摸林舒晴的脸:“你会做我的抑制剂对吧。”

林舒晴认真地点点头。

这大概是林舒晴20年来最郑重的承诺,郑重到她过完圣诞节又跟着姐夫去健身了。

而躺在林舒晴床上的农燕萍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像是一个真正的高端猎人。

关于张局与歌舞剧演员的恋爱史

蒋舒婷之前从家里的仓库里翻出一本老相册,于是大家坐在一起翻阅这些过去的历史,比如蒋舒婷3岁生日被糊了满脸仰头哭的照片,还有林舒晴5岁被迫和李佳恩一起踢足球的照片,还有郭爽4岁站在桌子上把铅笔往下撒的照片,还有孙珍妮6岁上学第一天在小学门口嚎啕大哭的照片,还有袁一琦7岁被困在单杠上下不来的照片。

在一片其乐融融里,大家翻到了许杨玉琢高中时期的照片,许杨玉琢和一个女生一起织毛衣的照片,许杨玉琢和一个女生扮演青蛇白蛇的照片,许杨玉琢和一个女生在海边穿泳装的照片。

家里忽然一片安静。

许杨玉琢:“不要憋笑了,这就是张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得人仰马翻。

许杨玉琢是高中时才回到广州的,幸运的与张昕成为了同桌,那时的张昕晒得黑黑的,每天都要在外面跑,看起来活力满满。许杨玉琢想着这货以后会是个B吧,直到张昕拿出了她的笔记本,许杨玉琢看着她笔记本上贴着的粉色贴纸,嘴角抽了抽:一定是O。

基于这样的认知,两个人快速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候许杨玉琢住的比较远,张昕就努力学习骑车,每天早上都要去载许杨玉琢,路上还要给自己买咖啡,给许杨玉琢买豆浆。

许杨玉琢突发奇想想要织毛衣,张昕也跟着学,学得还比她好。她送给张昕一条千疮百孔的围巾,张昕送给她一件橙色的漂亮毛衣。

许杨玉琢想要表演舞台剧,张昕就给她做搭档,两个人最后还拿了个最佳CP奖。

许杨玉琢想去海边,那时候两个人还没成年,逃了课,换乘了好多趟公交车才到了海边。

后来......

许杨玉琢就分化了,是个O。

张昕特意买了红色的糯米饭来给她庆祝,许杨玉琢就抱着她要亲亲,张昕把脸凑过去,许杨玉琢在她脸上印了一个好大的唇印。“以后我要是分化成O,那我们的小孩可以一起长大。”张昕这么说。

许杨玉琢大怒:“谁想要小孩啊!”

张昕憋着嘴。

许杨玉琢又说:“你就没想过其他可能性吗?比如分化成A?”

张昕思考了一下:“我要是分化成A,应该没有O想要和我在一起吧哈哈哈哈。”

许杨玉琢说:“我想啊。”

还需要暗示得再明显一点吗张局?

不过张昕当时说得也没错,她的小孩和许杨玉琢的小孩确实是一起长大的呢。

关于粥粥与soso老师的恋爱史

张琼予能够认识周诗雨,其实还得感谢袁一琦,原本她俩约好吃完饭就一起去坐顶楼那个摩天轮,张琼予从很久前就很想尝试一次了,但她总觉得这玩意得两个人坐,不然她坐哪边都觉得不太稳。

袁一琦是答应了的,但刚吃完饭她姐就召唤她回家,说是林舒晴在家里闹出柜,肯定是袁一琦带坏的,让她回家处理。袁一琦有苦说不出只能先回家再说。

按理来说袁一琦都走了张琼予也该打消坐摩天轮的念头了,但那天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想坐,于是她思来想去,决定随机抽取一位幸运观众跟她一起去。

她当时所处的是一个泰国餐厅,人基本已经坐满了,她抬起眼睛转了一圈,冷不丁就看到一个女孩坐在窗边,桌上也是一个人的食物分量。

张琼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然后拎起一张餐巾纸,折了折,塞进自己的衬衫口袋里,露出一个小角角,接着恭敬地走到女孩身边,一本正经地说:“恭喜你小姐。”

女孩吓一跳,立刻回头看她,张琼予努力憋住笑,但嘴角已经上扬了起来:“你是本店第88名顾客,幸运地获得了与一位美女同座摩天轮的机会。”

周诗雨一眼就看出来了张琼予并不是什么服务员,但她也跟着笑起来,眼睛完成一个月牙:“哇,怎么会有这么幸福的事情。”然后东张西望:“美女在哪里,在哪里?”

张琼予也不不再掩饰了,弯起手臂递给周诗雨:“快快快,快上车。”

周诗雨站起来挽住张琼予小碎步前进:“开车开车。啊,我还没结账,司机小姐等我一下。”于是周诗雨一边踏着小碎步一边结账,然后出门挽着张琼予快快乐乐地往摩天轮去了。

那不是张琼予第一次坐摩天轮,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是她最开心的一次摩天轮,她们俩一边挽着手坐在一起一边看着外面的夜空天马行空的聊天,那么一个小小的空间仿佛一个小小的宇宙,他们俩连坐了两圈都没觉得无聊。

下了摩天轮两个人又坐公交车回家,在一些疲惫和昏睡的人群里,她们俩是最明媚的颜色,她们牵着手小声说着话,从窗外的街道聊到车里的司机,无聊的话题也变得有趣起来,不知不觉又到站了。

怎么办呢?难道再坐回去吗?

张琼予说:“要回我家吗?”

周诗雨说:“好呀。”

周诗雨微微侧过头看着张琼予:“美女都这么贴心的吗?”

张琼予摇头:“这不是看在你被我拐回家的份上嘛。”

周诗雨瞄了一眼张琼予的后颈:“你是O吧?”张琼予点点头:“怎么了?”周诗雨摇头:“没试过。”说完就笑着往旁边一倒:“等下,说的我试过很多A一样哈哈哈哈哈。”

张琼予就抬起胳膊撑在沙发上:“那要不要试一下O啊。”

周诗雨用熊猫抱枕挡住脸,学着卡通片里熊猫一样可爱的口音说:“好~~啊~~”

大约是故事的开始过于浪漫了,所以当后来两个人都开始经历一些变动,两个人都觉得两个人无法维持这样的浪漫时就果断分开了,用“果断”这个词可能不太准确,绳子断掉只需要一个瞬间,但两个人系着绳子已经往不同的方向走了很久了。

第十一集麻烦的职业病

这不是许杨玉琢第一次去英国,也不是第一次和张昕一起去英国,事实上许杨玉琢第一次去英国就是和张昕,那时候两个人18岁,张昕迟迟没有分化,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的圣诞旅行。当时大概有15个同学一起参加了那次毕业旅行,大家按照第二性别分了宿舍,张昕只能一个住在单人间,但是当晚许杨玉琢就偷偷摸摸过去了,和张昕躺在一起张床上。

“明天我们要去参加圣诞舞会,我要成为全场最靓的舞后。”许杨玉琢说。

张昕想了想:“那我成为全场第二靓的舞后吧。”

许杨玉琢沉默了两秒:“我知道你还没有分化,但能不能不要提醒我可能是个拉拉这件事?”张昕小声道歉:“抱歉,但是我明天不能穿裙子跟...

许杨玉琢沉默了两秒:“我知道你还没有分化,但能不能不要提醒我可能是个拉拉这件事?”张昕小声道歉:“抱歉,但是我明天不能穿裙子跟你跳舞吗?”许杨玉琢叹了一口气:“我还能逼着你穿裤子不成?”

但可惜尽管张昕特意换了得体的西装也依然没有能够邀请许杨玉琢跳舞,因为她被抓进了警局。

好消息是失主证实了张昕的善意。

坏消息是张昕需要为她的所作所为负责。

当许杨玉琢在舞会接受俊美A递来的酒时,张昕在刷她爸的信用卡赔偿女士的手机。当许杨玉琢被邀请跳开场舞的时候,她在陪小偷去医院,当许杨玉琢赶到警察局给她保释的时候,她在梨花带雨般呜呜呜呜呜地哭泣。

这次事件直接导致了张昕再也不愿意踏足英国,但没办法,谁叫她心爱的小女儿就在这里读书呢,特别是这周末就是她的小女儿第一次在学校礼堂进行汇报演出,哪个爸爸能抗拒?

“听着,我今晚受邀参加皇家舞团的内部宴会,你现在立刻出门去拿你的礼服,不可以出现任何意外,务必准时到达。”许杨玉琢叮嘱张昕,张昕也立刻答应着:“没问题,我绝对直接去直接回,耳朵都不带。”

许杨玉琢满意了。

但是耳朵不带眼睛还是带了,当张昕将衣服放在柜台准备登记回去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妇女被瘦弱男子抢了包后,脑子根本没想到什么许杨玉琢的嘱托,她只知道她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身体在说:“这种货色,我一天能抓10个。”

Welldone,张局。

于是她又进了伦敦警局。

郭爽听着前去拯救张昕的许杨玉琢的抱怨,一边笑一边吃了两口饭:“这就是张昕的做派啊,简直可以说是职业病了。”许杨玉琢:“麻烦死了,家里除了她还有谁有这毛病。”

“当真?把我婚礼现场变成歌舞剧舞台的人是谁?”郭爽提醒她。

许杨玉琢毫不犹豫:“是李姗姗。”

冯思佳只能滑回自己位置:“好吧,既然郭妹妹不愿意帮忙,就让我加班到天明吧。”

郭爽被冯思佳的阴阳怪气烦的翻了个白眼:“我最近也很困,每天都起不来,工作3个小时就觉得累,所以你快让我加完班回家睡觉吧。”冯思佳撑着下巴瞥她:“懂了,怀孕的是你。”

郭爽立刻扔了一个文件夹在她头上:“你少咒我。”

冯思佳:“当然在加班,小北可是台里最勤劳的主播。”

郭爽:“本主播可不会这么想,但是主播觉得老公来接老婆下班是天经地义的,最好再带上拖鞋。“

冯思佳:“让小北猜猜,某位gay吧老板是不是已经在来接美丽的女主播的路上了。”

郭爽:“好,拜,感谢您的收听,等帅气警官到了再联系。”

女主播的争奇斗艳是正常的,一些职业习惯罢了。

已经在实验室住了三天的孙珍妮终于获准可以在今晚回家了,因为杨冰怡明天要代替博导去哈尔滨开会,她现在必须回家收拾行李。两个人在10点多离开实验室的时候,祁静也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从隔壁出来,杨冰怡看着祁静:“明天记得早点出门,飞机可不会等你。”也要代替博导的祁静毫不犹豫:“放心,除了去参加AO相亲会,我从来不会迟到。”杨冰怡呼出一口白雾:“那就好,希望你能在哈尔滨有艳遇。”祁静:“借您吉言,但我觉得这和你获诺贝尔的可能性差不多。”

漫不经心的孙珍妮:“赞同。”

忽然暴怒的杨冰怡和祁静同时把孙珍妮暴揍一顿。

每一年的圣诞节许杨玉琢都会给大家讲张昕18岁的光辉事迹,而且是添油加醋版,不管张昕如何反对。这次张昕去伦敦孙珍妮原本也会担心事件重演,但张昕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莽撞少年了,她以为不会有事的。

但她显然低估了张昕的热血与职业,孙珍妮只能说:“阿昕,你把手机给警察,我来说。”

祁静看着孙珍妮扶着墙叹气,忍不住说:“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烦恼。”杨冰怡:“比如你家里人不接受你出柜?”上海人祁静:“还出柜,对象出上海市都不行。”

张昕跪着把头放在许杨玉琢的膝盖上:“我错了。”

许杨玉琢还能说什么,她牵着张昕出了警局,张昕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许杨玉琢的肩膀上,此时的张昕看起来有些落魄,但眼睛里满是温润的光。或许她此时的装扮与许杨玉琢隆重的晚礼服一点都不般配,但有什么关系呢?许杨玉琢在伦敦的青石街道上幽雅地转了一个圈,问张昕:“张昕女士,或许我有这个荣幸与你跳一支舞吗?”

张昕愣了一下,立刻挺直腰板走上前:“当然啦。”

于是两个人就执着手在人来人往地街上跳舞,幸好此时已经接近午夜,街上虽然有人但不算很多,两个人轻巧地踩着许杨玉琢哼的旋律闪过人群,在昏暗的小巷子里交换亲吻,随后回到酒店,卷进柔软的被子里。

张昕猛地坐起了身。

第十二集MerryChristmas

距离圣诞节还剩7天了,孙珍妮难得在家睡了个美美的觉起来却没有早饭吃。“没有阿昕的世界根本不值得留恋。”孙珍妮对着林舒晴抱怨。林舒晴把行李箱放在旁边,身上还背了一个小狗造型的双肩包:“爸宝女,你妹妹我要去追求爱情了。”

孙珍妮啃着干巴巴的面包将林舒晴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又从脚到头扫视了一遍:“什么心理年龄层次的人才会对你感兴趣啊,我想到你和一个成年女性滚在一起的画面都觉得可以报警了。”林舒晴捂着胸:“啊,你居然会想象这种画面,我感觉自己都不干净了。”

孙珍妮一开口就喷了一地面包渣:“比喻懂不懂啊!”

林舒晴左看看右看看:“舅舅呢,我要她送我去机场。”孙珍妮:“被郭爽神神秘秘地叫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我送你过去吧。”

孙珍妮打开后备箱才想起来自己都没问林舒晴现在去找助教姐姐干嘛:“马上圣诞节了,你今年不在家过吗?”林舒晴笑着打开副驾驶的门:“我会准时回来的,如果顺利的话,还能把奶瓶也拐回来。”

不得不说,小狗从来不在意什么别人的评价,小狗一直大大方方昂首挺胸地爱人。

真好啊。

两个人一路开着车哼着恋爱的歌曲,快乐摇摆着,顺顺利利地到达机场。林舒晴下车的时候孙珍妮还冲她挥手:“一定要把奶瓶带回来哦。”林舒晴也冲她招手:“嗯!然后在圣诞树下交换礼物。”

圣诞树。

圣诞树?!

孙珍妮忽然想起来张昕离开前似乎嘱咐自己要提前一个月订圣诞树,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多久来着?

而就在孙珍妮满世界去订圣诞树的时候,袁一琦正陪着郭爽在妇产科挂号。因为今天一早郭爽找卷发器的时候从抽屉里看到一盒快要过期的验孕棒,是冯思佳送的新婚礼物,郭爽就顺手用了一下,结果看到了两道杠。袁一琦:“想不到我年纪轻轻就要有第三代了,儿孙绕膝。”郭爽:“哎呀,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我好烦!”

袁一琦看她:“哦,那女士你有没有想过凌晨7点被薅起来的舅舅也会很烦呢,这种事能不能不要让gay陪着,你明明有丈夫。”郭爽生无可恋地坐着:“我还不想让她知道,我甚至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袁一琦拍着她的肩膀:“没事的,有舅舅呢。”郭爽按着她的手:“谢谢舅舅。”袁一琦:“不过我不会帮你喂奶的。”郭爽的嘴角抽搐:“你也没东西喂。”

听从医生的指示去化验完,医生看着表格,瞥见双手合十的紧张郭爽,又看看一脸轻松的袁一琦,问:“结婚了?”

郭爽点头,袁一琦摇头。

医生又问:“意外怀孕?”

医生又问:“你俩为什么答案都不一样。”

袁一琦:“因为我是她舅舅,不是她老公。”医生:“那你给我出去!”

袁一琦刚出去没两分钟郭爽也出来了,刚见到袁一琦就腿软地往下滑,袁一琦:“不用行这么大的礼,结果如何,中了?”

郭爽喘了好大一口气,把化验单递给袁一琦:“没有!没有怀孕!”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与张昕一起坐在汽车后座的蒋舒婷安慰她爸:“张昕同志你完全不用这么紧张,你应该相信你女儿的实力,艳压群雄不在话下,今晚就会成为你们此生最荣耀的夜晚。”

张昕看着窗外:“我还能相信谁呢?女儿是靠不住的。”

蒋舒婷:“我懂,我懂,可能你觉得许杨玉琢唯一继承者这个称号对于你来说有点难以接受了,这么优秀的女儿只继承了老婆这怎么行呢?没事的,等我回家就改一下锦旗。”

张昕继续看着窗外:“是啊,继承了阿羊,这速度真的有得一拼。”

坐在前排的许杨玉琢忍不了了:“干嘛?我自己生的?你没参与?”

被训斥之后的张昕立刻醒过来:“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点失落。”她靠着车窗:“天空是蔚蓝色,窗外有千纸鹤......”

这时的蒋舒婷看了看两个人:“等一下,我觉得你们俩在讨论的话题有回避我,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许杨玉琢挤出一个笑:“没有,怎么会呢,是因为第一次看蹄蹄的演出所以很期待啦。”

笑容好假,语气好假。

但蒋舒婷信了。

她对于任何夸奖她的话都深信不疑。

“其实也还好啦,只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做一次普通的独唱,很普通的。”她微眯着眼将身体往后靠,“在我璀璨绚丽的18年人生里,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靠着窗户的昕羊二人没有说话,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郭爽一边走一边犹豫:“我也想,但你的笑容好奇怪。”

等郭爽坐下了,郝婧怡就一直看着她,郭爽:“我想逃走了。”

郝婧怡:“你没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吗?”

郭爽想了想:“没有啊。”

郝婧怡暗示她:“一个跟我们俩有关的消息,没有吗?”

郭爽皱着眉思索了一会:“没有啊。”

郝婧怡继续暗示:“你为了这件事一大早跑出去了。”

郭爽想起来了:“哦,这件事啊,我以为自己怀孕了,但做了检查,不过是个乌龙罢了。”说着她就要站起来开灯:“不行太暗了,我好难受,我把灯打开了。”郝婧怡立刻拉住她把她抱起来塞进卫生间:“啊,你一定累了吧,先洗澡再吃饭吧。”

莫名其妙的郭爽:“我也饿啊!”

砰!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

蹑手蹑脚的郝婧怡正摸黑从客厅推着什么往外走,灯忽然亮了,郭爽抱着胸看着将婴儿车往外推的郝婧怡:“猜到了。”

郭爽说别退了,一个婴儿车罢了,没关系的,改天送回家给张昕,鸳鸯年纪也大了,可以用婴儿车推着鸳鸯。郝婧怡满口答应,可等郭爽睡了,郝婧怡一个人躲在卫生间挨个联系客服退了满满三页购物列表。

此时拖着行李到达农燕萍门口的林舒晴正满心期待按响门铃,农燕萍打开门,但没让她进去。“我的房子只能接受我的女孩。”农燕萍说。林舒晴:“我是啊。”农燕萍将她拉进了一点,脑袋搁在林舒晴的肩膀,侧着头闻了闻林舒晴的信息素,很干净,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味道。

林舒晴搂着农燕萍的腰:“奶瓶怎么了?”

农燕萍:“我好像患了流感。”

林舒晴:“那你快躺下来休息,我帮你找冰块。”

等林舒晴进了屋子,狼小姐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眼镜下的眼神微妙得危险了起来:小红帽捕获计划,开始执行。

而另一个等在房间里的捕获家孙珍妮也终于等到她的猎物回来了。

刚从一个party回来的袁一琦推开门,孙珍妮就坐在她的阁楼里,盘着腿似乎在等她。袁一琦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皮衣,然后懒懒地靠着墙:“大事不妙。”

孙珍妮:“舅舅,你一定要救我。”

袁一琦摊开手:“说来听听呢。”

“张昕离开之前让我提前一个月订圣诞树,我忘记了,我今天找了全城都没能买到,早在一个月前就订完了。”孙珍妮说。

袁一琦摸着下巴:“所以你打算让我去砍一颗松树回来?”

孙珍妮摇着头:“我希望你能把隔壁的圣诞树偷回来。”

袁一琦:“......这种事,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孙珍妮:“我一个人扛不动。”

这种不靠谱的做法,居然是孙珍妮深思熟虑过的。

袁一琦把大衣穿上:“我还是回家好了。”

平安夜的这天清晨孙珍妮收到张昕发来的信息,她说她和阿羊以及蹄蹄已经到机场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到家,她录了蒋舒婷表演的全程,今晚她们可以在客厅一起欣赏蹄蹄的汇报表演。

“好棒哦。”孙珍妮说。

说完她坐起来看着窗外,她说:“我再也不是爸爸的乖女儿了。”

昨晚她和袁一琦一起去沈梦瑶的院子里偷圣诞树,但是袁一琦刚翻过院子,沈梦瑶就点亮了院子的灯光,“非法入侵”这四个大字响彻孙珍妮的脑海,于是她很没有义气地把舅舅独自留在了沈梦瑶的院子里。

poor舅舅,她好像一夜都没回来。

“这次会议你收获这么大?”

“不,因为祁静在这里和一个女人陷入了爱河。”

恭喜祁静了。

蒋舒婷:“所以你要和李佳恩一起过圣诞节?”

张琼予:“如果你能让李佳恩不要找我过圣诞节,我就和你约会一次怎么样?”

蒋舒婷:“成交。”

等她提着礼物到达蒋舒婷家却看到李佳恩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好狡诈的旺仔小A。

“soso老师,请期待我们的第一次成人约会哦。”旺仔小A说。

袁一琦说服了沈梦瑶把她家的圣诞树贡献出来,连带着王奕和周诗雨都一起来张昕家里过节,张昕和郝婧怡忙活了一下午来布置投影仪,蒋舒婷爬上爬下的挂灯,林舒晴和农燕萍赶在午餐前就到了家,也跟着许杨玉琢布置了一下午的客厅。

当孙珍妮到家的时候,郭爽正在调试照相机,其他人正围坐成一团观看蒋舒婷在英国的汇报表演,而那颗原本在沈梦瑶家的圣诞树也立在了家里的客厅。

这次的合影里,孙珍妮急匆匆地冲进来跳进坐成一排的家人怀里,脑袋扎进舅舅怀里,小腿搁在林舒晴的腿上,张昕连忙托着她的腰,许杨玉琢则是让她不要挡住自己的漂亮衣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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