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12天夺得韩国票房冠军,累计观影人数破1000万。
销往欧洲、南美、亚洲等202个国家,创韩影最高纪录。
整个观影经历是又哭又笑,心噗噗直跳,五脏六腑都在发热。
好久没看到这么醍醐灌顶的影片了。
想必,你也猜到它是谁了——
首先,鱼叔必须要前方预警一下。
如果你对观影体验有极高的要求,想要以最佳状态来欣赏这部电影。
那么此刻你基本可以退出这篇推送了。
放心,我并不打算剧透。
只是,碰到像《寄生虫》这种各项指数爆表的片子,任何附加信息可能都减损它带来的惊喜感。
最好连预告片也不要看。
正因为太喜欢这部电影,才更不希望破坏大家一丝一毫的观影体验。
可以等你看完,再来找我聊聊天。
-------我是正式唠嗑的鱼割线-------
《寄生虫》给我带来的最大感受是:它好的太明显了。
它是无门槛,无要求的好。
任何一个18岁以上的观众(韩国是15禁),哪怕是从没走进过电影院的小白,都可以被它瞬间击中。
一般艺术电影,都得沉下心地看。
需要以极大的专注力、敏锐的感受力和充分的知识储备,来应对创作者抛给你的信息团。
就像是打网球。
导演是发球方,作为观众,你也得懂得怎么接球。
但《寄生虫》不需要你打球了。
它另辟蹊径,带你坐过山车。
忽上忽下百转千回,小高潮一路往上叠加,最后汇成直冲云霄的大高潮。
本片讲述了一贫一富的两个家庭。
饼叔宋康昊是标准的社会底层。
一家四口,蜗居在半地下的出租屋里。
狭窄,潮湿,阴暗。
手一抬就可以触摸到天花板。
肮脏的墙壁,破败的家具,裸露的电线,还有粘了一层厚厚油污的煤气灶台。
细节满满当当。
吃饭的桌面上,偶尔会冒出奇怪的虫子。
饼叔看到了,不惊讶,也不愤怒,更不会嫌恶地把虫子摁死。
只中指轻轻一弹,把它送到地上。
勉强图个生存,谁都不容易。
这一家四口,都没有正经工作。
夫妻俩曾开过炸鸡店和蛋糕店,但都赔本倒闭了。
兄妹二人都是高考落榜生,没有文凭,找不着工作。
目前,这家人就靠着帮人叠披萨盒赚取微薄的生活费。
不曾想,时来运转。
哥哥的好朋友是名牌大学生,在一户有钱人家做英语家教。
他要出国交换一年,所以拜托好兄弟代班。
于是哥哥伪造了名牌大学的证书,半蒙半骗地抓住了机会。
富豪的家气派得令哥哥震惊。
光是入门的台阶,就七拐八拐,掩藏在青翠的竹林中。
再穿过一大片葱茏的草坪,才触及房子正门。
客厅有超大的落地窗,阳光洒进来,温暖而安宁。
富人家也是四口人。
男主人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总,英俊又绅士。
女主人是家庭主妇,貌美又温柔。
加上可爱的女儿和活泼的儿子,这家人拥有着几乎完美的幸福生活。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比人与狗之间的差别都要大。
穷人家的哥哥顺利成为家庭教师。
他脑子灵活,设局把妹妹爸爸妈妈全部安插进来,实现了全员再就业。
这就有意思了。
你想想看,同个屋檐下,住着一家超级富豪和一家超级贱民,该碰撞出多么大的戏剧性。
具体过程,鱼叔就不多透露剧情败兴了。
总的来说,影片分为三部分:
进驻豪宅。
雨夜。
生日宴。
故事层层递进。
前半段轻快幽默,后半段残酷血腥,奉俊昊把一个阶层对立的故事讲述地悲喜交加。
技法之高明,视听之美妙,令人啧啧称叹。
连细节都是跌宕起伏的。
导演奉俊昊依然保持了他独特的幽默感。
之前,《杀人回忆》里蠢萌的乡村小孩,「皮一下」侧头凝视。
领导翻看案件资料,不知不觉亚洲蹲。
警察和犯人一起收看黄金档电视剧,齐齐哼片头曲,和乐融融。
这种看似不着痕迹的小细节,使得电影无论在处理多么沉重的议题时,依然拥有一种轻盈。
到了《寄生虫》里,这种小趣味更是俯拾即是。
兄妹俩在逼仄的厕所里找WIFI,挤在一起专心致志地刷手机。
相貌堂堂的名牌大学生,猝不及防一口痰吐出来。
人物的真实感立马出来了。
富人家的两夫妻,讨论着奔驰车里落下的神秘女士内裤。
衣冠楚楚之下,透着人性的恶趣味。
最经典的,是一大段模仿朝鲜新闻播音员李春姬的欢乐表演。
音调表情惟妙惟肖,让人笑到头掉。
《寄生虫》向我们证明了一件事情:
艺术和商业并不对立。
它在保证观赏性、娱乐性的同时,依然拥有饱满的情绪张力和硬核的社会讨论。
看电影之前,鱼叔早就知道它是以贫富分化为题材,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呈现。
当代贫富差距有一个颠覆性的变化:
它隐形了。
在古代,富人和穷人是一眼可区分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贵族一手掌握政治经济大权,对百姓生杀予夺。
住几千亩的宫殿,吃山珍海味,使唤无数卑躬屈膝的奴仆;
而普通人则面朝黄土背朝天,衣衫破烂,三顿吃不饱饭。
单纯凭借样貌和衣着,你就可以直接判断这个人分属于哪个阶层。
但现代社会的基本政治正确,是平等。
里子虽然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面子上却越来越相似。
你可以跟扎克伯格穿着一样的牛仔裤和灰T恤。
跟巴菲特一样爱吃汉堡喝可乐。
跟年收入2个亿的明星打着同款网络游戏。
炫富不再是一种值得夸耀的做法。
那些掌握了这个国家经济命脉的富豪们越来越低调,秘密地隐藏在他们自己的奢侈王国里。
富人隐藏起来,穷人才能心安理得过下去。
穷人和富人表面上越来越相似,但他们从来都生活在平行世界里。
奉俊昊在采访里说道「虽然生活在一个国家和城市,但富人和穷人可能都没机会相遇」。
他们住山坡上的豪宅,乘坐私人轿车上下班,出入高档餐厅。
你住半地下室,挤公交和地铁,在大排档里跟人抢隔夜的廉价五花肉。
直到我们发现某个明星偷税漏税8个亿。
细算一下,如果月入一万,那也得不吃不喝8000年才能攒够。
而很多人,其实连一万月薪都达不到。
直到饼叔一家与总裁一家正面相遇,触发了穷人的欲望,被掩藏的真相才显露出来。
这现代社会的谎言再也不能圆下去,危机也随即到来。
从预告片里你或许也能大致猜到,影片里是出了命案的。
有趣的是,到了新闻报道里,这起有着无数动机可供解释的谋杀案,变成了「无差别杀人事件」。
一句话定性,把罪责全部推给那个疯子,其他人摘得干干净净。
《寄生虫》里有一句刺痛神经的台词:
「如果我有钱,我也会很善良」。
这里的善良是指什么?
是阔太太对下人的出手大方,是表面上的温柔友善、和蔼可亲。
是从举止到着装一丝不苟的得体与精致。
但这种「善良」是站不住脚的。
大方,并不是出于善意和帮助和馈赠,而是因为那个数额对她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
得体,并不是出于尊重和平等,而是上流阶层的身份要求她保持姿态和形象。
到了私底下,就全然换了副面孔。
以极嫌恶的表情说,「他们身上都有股臭味」。
那是种挤地铁的人身上普遍会拥有的味道。
说白了,是穷味。
亦或者说,是挣扎求生的人味。
超级富豪也是人,也有人味,只是他们可以用气派的豪宅豪车,喷洒香水的昂贵衬衣去掩盖这原始的味道。
富人可以隐藏,但穷人会暴露马脚。
仇富是容易的。
我们早已习惯用「穷人高尚,富者不仁」的阿Q精神胜利法聊以自慰。
但当面对比自己生存状况更糟糕的人,我们也会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自然地把自己放置在了善良的一方。
鄙视链从来都是环环相扣的。
造成阶级对立的不仅仅是财富基础,还有人心的偏见。
《寄生虫》的讽刺性显而易见。
把聚光灯照向韩国社会的阴暗角落,重重打了特权阶级的脸。
但它拿到金棕榈时,韩国总统文在寅却亲自发文祝贺,称这部电影是全国的荣耀。
而与此对应的是,我们这边还在频繁产生「技术原因」。
本片在国内的上映也遥遥无期。
是真的不存在类似的问题吗?
你我其实都知道答案。
一个社会在经历高速经济增长的初期,必定面临着财富分配不公的局面,继而爆发大量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