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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承泽来说,范闲是个十足的混账!

繁文缛节之中,作为有身份的皇子,能够赤着足就已经足以让人诟病了,更别提漏别的东西,所以衣袍长长的遮着身子,几乎什么都瞧不见。

但总有,衣服遮不住的东西。

例如李承泽那细细的腰身。

薄薄的背和细细的腰,在榻上的时候,李承泽软下身子时,范闲能清楚的瞧见二殿下腰上的两处小窝。

那小窝在颠簸之中一摇一晃的,勾的小范大人把持不住。

范闲觉得着实奇怪,怎么李承泽一个大男人,生的如此勾人呢?

李承泽抱着枕头,轻轻的......

李承泽抱着枕头,轻轻的蹙着眉,忍不住的声响让他直接将脸埋进枕头中,一丁点动静都不叫范闲听见。

“舒服吗?殿下?”

范闲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李承泽已经说不出话了。

范闲觉得二殿下就像是一只多汁又美味的桃子,汁液四溢。

范闲简直爱死了李承泽的腰窝。

只是这个地方平日碰不得,所以只有床榻之上,小范大人才能借着烛火来仔细瞧一瞧,那在暖色的光亮中,是怎样的风情。

于是范闲的手指滑过了李承泽的脊背,顺着腰窝打转。

二殿下呜的一声,好似在这个时候化成了一汪春水,软到骨子里去了。

范闲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

事后回过神后的李承泽将范闲撵下了床,哪怕骨头依然是酥软的,二殿下也要拿出十足的范儿来。

“殿下,这是臣的床……”

疼,太疼了,疼的好像浑身被大卡车碾过一样。范闲从冗长的睡眠中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装横,还有范若若担忧的脸颊。他只记得自己醒过一次,挣扎着让王启年给李承泽报了个平安。其余的他就不知道了,再醒来,已经是如今这副被包成木乃伊的样子,模样和当日的郭保坤有一拼。

“哥!你醒了,怎么样,还能说话吧!”范若若见他睁开眼睛,忙不迭问候。

“能是能。”范闲勉力挣扎要从床上下来,“但现在不是躺着的时候,我要去见一个人。”

范若若急得把他扶回去:“你再乱动伤口都要裂开了!什么人非得让你现在去见!”

范闲安抚的拍拍范若若的手:“重要的人。”

“小姐——有客人要见大少爷。”范若若的婢女忽......

“小姐——有客人要见大少爷。”范若若的婢女忽然进来道。

范若若又气又急:“什么客人,我哥都这样了还见什么见,让他改日再来。”

婢女回:“他自称是咱们府的远房亲戚,说叫范彬彬……”

范若若秀丽的眉头拧成一片:“范彬彬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府上还有这一号亲戚……”

“若若啊——”范闲一把拉住范若若的胳膊有气无力道,“他就是我要见的人……”

“可是你身体……”

“见了他,我死也无憾。”

范若若红了眼眶,前几日范闲躺在血泊中半死不活的形象还历历在目,“哥,我去带他进来就是,说什么死不死的。”

“别哭了,去吧,哥没事。”范闲还像小时候那样拍拍范若若的脑袋。小姑娘望着他惨白的脸色,抹着眼泪出去了。

等待的那几分钟,大概有几世纪那么长,范闲静静的数自己的心跳,数到第三百七十六下的时候,门扉被轻轻推开,他等的人面覆斗笠,身穿一袭青袍,站在他几丈之外,像是一支清瘦的竹,平白生在他眼里,从此满目青翠。

“江南离京都这么远,一路风尘,你这么娇气,我以为你不会来。”范闲展眉笑了起来。

“小范大人武功盖世聪明绝顶,我以为你不会伤。”李承泽摘下脸上的斗笠,他脸颊虽然清瘦,但神色清亮异常,笑起来终于不似往日沉闷,平添了几分潇洒舒朗。

原来不做石头的李承泽,是这样一副面目。

“君子死知己,提剑入燕京,旦伤无妨。”

“燕京是你所说的化外之境”

“是。”范闲重新躺回塌上,笑着说,“承泽,我找到神庙了,我的黄粱一梦,再也醒不了了。我虽心中早有准备,但当真把真相赤裸裸摆在眼前时,我还是格外难过。”

“神庙之中,有你的答案”李承泽敛袍坐在范闲对面。

“神庙,是我半乡。”范闲笑意悲凉,“我跟你们说的化外之境,便是我真正的故乡。”

“我就知道地僻千里的儋州何以养的出旷世奇才的小范大人,就得是仙境,才养得出你这号人物。”李承泽恍然大悟的笑起来。

“可惜那已经是千万年以前的故事,你知道吗,你离真正的范闲,横跨了数十载乃至万载春秋。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日起,我便分不清我到底是谁我是叶轻眉之子范闲,还是万年前的范慎。我的经历告诉我我应该随遇而安,但我的记忆却不允许我忘了过去。”范闲合上眼睛,“我杀了你们这个时代的皇帝,所有人都以为我大逆不道弑君弑父,可是在我的时代,人人生而平等,何以有皇帝一说,我明明是自由的,可是在这个时代,我却有诸多枷锁捆在我身上。”

“承泽,你的牢笼是皇宫,而我的牢笼是这个时代,如今你自由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举世孤独啊,真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范闲苦笑着叹了一声。

“所以你留我一命给你作伴”李承泽轻轻的问。

“我没和你说过吧,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一见如故,不是玩笑话,我是认真的。”范闲望着李承泽。

“我本来以为我懂你了,如今,却又不懂了。”李承泽微微叹气。

“你呢?千里赴京都,你又想得到怎样的答案”范闲凝视着李承泽。

“人生难得糊涂,我清醒了二十年,如今想做个糊涂人,小范大人也不必事事刨根问底。”说着李承泽朝范闲微微欠身,“你且珍重,京都实非良地,我来就是和你道声谢。”

“慢着——”范闲从塌上挣扎下来,踉跄着拽住李承泽的衣袖,“我不当糊涂人。”

李承泽伸手扶住他:“你伤口裂开了,你妹妹见了是要怪我的。”

“该死的,王启年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范闲也懒得管伤口不伤口了,慌不择言道。

李承泽抬起一双笑眼:“你消息这么快”

范闲洋洋得意:“你说完这话第二天,王启年就修书给我,我硬是等到回信才敢昏过去的。”

“哦~”李承泽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范闲摸不准他在笑什么,略带尴尬的拉住他胳膊:“二哥,这边问一下,你的喜欢不会是欣赏的别意吧”

“我说是呢”李承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范闲一指窗子:“那我从这儿跳下去!你这辈子都别想看红楼新章了。”

“你要从一楼跳下去后果这么严重那我还是喜欢你好了。”

“哎呦,你要真这么说我还怪不好意思的。”范闲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好好休息吧。”李承泽拍拍范闲的手。

“等等,你去哪儿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现在就要弃我于不顾了?承泽,你个负心汉。”范闲死命拉着李承泽的手不松开。

“我没有要走啊。”李承泽眨眨眼,像只狡黠的猫。

范闲觉得自己要被钓成耐克了。

“我不是你的娈童爱妾吗?我哪敢离开大人”李承泽抚摸着范闲和他有三分相似的轮廓。

王启年这个大漏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他说了。范闲连忙双手起誓:“我断然没有折辱你的意思,都是王启年嘴上没个把门的开的玩笑,你要是生气了,我替你去收拾他。”

“哦,我倒成了给大人解闷得了。”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剧情,但范闲的情商远比贾宝玉,他羞赧一笑:“那我给二哥当娈童爱妾,范某不挑的,哪怕给二哥当个托碑的王八也行啊。”

“我没有那么多气要生,你休息吧。”李承泽笑着回。

“你去哪儿”范闲多疑的问。

“若若姑娘给我收拾了一间厢房,我去休息啊,总不能还让我住你的暗室吧,那里太黑了,我不喜欢。”

“怕黑啊,咱俩一起睡不就好了”范闲笑嘻嘻道。

“安之,你为人还挺不害臊。”李承泽感叹。

范闲欣然接受了这句夸奖,试探的搂了一下李承泽的腰,看他没反应,笑嘻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下李承泽有反应了,照他脸上扇了一巴掌,推开他去屏风后更衣了。范闲偷着瞧了一眼,更的还是他的衣,他心满意足的躺回了塌上,绕有兴趣的盯着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

次日一早,范若若登门拜访,她径直推开了范闲的卧室门,嘴上问道:“哥——咱家啥时候有个亲戚叫范彬彬啊,昨天我让他住厢房,结果他今早就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儿……”

范若若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只见他哥蹭的从床上跳下来,刷的拉住了帷幔,遮住了范若若的视线。然后好整以暇的挡在范若若面前:“哎呦我的好妹妹,进屋前敲敲门呗。”

“我以前不敲你也不说什么啊。”范若若不高兴的努努嘴,又问,“今早那亲戚不见人了,你可别怪我不留客啊。”

范闲摸摸鼻子:“哦,以前是以前,现在若若你最好还是敲敲门,——那个亲戚你甭管了,哥知道他在哪儿,你去吃早饭吧,别饿着自己,哥会心疼的。”

“什么和什么啊。”范若若一头雾水,余光却瞥见范闲身后的床帐里隐约漏出一只瘦削的腕子,瞧不出男女,她惊讶道,“哥你床上有人啊?”

那截手腕倏的缩了回去,范闲忙不迭拉住她:“若若你是不是起太早看错了”

范若若很自信自己扛枪狙人的5.0视力:“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蒙我,有人就有人呗,你和嫂子和离都半年了,爹和姨娘都希望你能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这是好事啊。”

“真的不给我介绍介绍吗?”范若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范闲,范闲陡然生出一种罪恶感。

“哥”范若若央求道。

范闲叹气:“等会儿尖叫的时候声音小点,家里人都还睡着呢。”

范若若:“”

范闲走到床边,轻声问:“我妹妹要我介绍你呢,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沉默片刻后,床帐后伸出一双修长干净的手,范若若瞧见一道清瘦的人影端坐在帷幔后,一张熟悉的清俊脸庞朝她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柔声道:“若若姑娘,好久不见。”

“啊!!!”

那天范府上打鸣的公鸡光荣下岗了,因为有人代替了它的职位。

“二……二…二殿下!”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后,范若若结巴的看向她哥。

范闲点点头,伸手拉好了李承泽歪歪斜斜的寝衣:“如假包换啊,还不打招呼”

范若若如梦初醒:“臣女范若若拜见二殿下……”

“若若姑娘不必多礼,听说你和弘成不日就要完婚了,弘成与我素来交好,以后就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李承泽伸手扶住范若若将要行礼的姿势,十分亲切道。

范若若觉得自己的灵魂还神游天外,她木木的“哦”了一声。范闲体贴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压惊:“若若你听我说,首先二殿下没死,其次你哥似乎断袖了,最后……”范闲也觉得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他默了默,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哥现在也三言两语说不清,你要不试着理解一下”

“哦……”范若若接过茶杯,呆愣愣的应了一声。

范闲惆怅道:“坏了承泽,你把我妹妹吓傻了。”

范若若:“……”

李承泽奇道:“你不先劝劝我和你哥分手吗?”

范闲捏李承泽的手,让他别瞎说。

范若若回答的很认真:“只要是哥喜欢的人我都支持,就算是哥喜欢一只猪,那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哎哎不至于不至于。”范闲捂住范若若的嘴。

李承泽轻笑一声:“原来寻常人家的兄弟姐妹是这样相处的,倒让我开了眼了。”

范若若一本正经道:“那倒也没有,我哥揍范思辙还是挺狠的。”

爱之深才责之切,李承泽笑着摇摇头,兀自回内室去了。

见李承泽似乎有些伤怀,范闲叹气:“若若,我还有点事跟承泽谈,你先去给爹和姨娘请安吧。”

范若若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来:“哥,西厢房还收拾吗?”

范闲连忙道:“不必收拾,千万不必收拾。”

范若若乖巧的应下,扭头走了。

送走范若若后,范闲拿起架子上的披风,径直朝内室走去。李承泽果不其然卧在了小窗前的塌上,他就是这样,走到哪里躺到哪里,不像个公子王孙,倒像个逍遥散人。倘若没有庆帝在,他当真会是一方游人散客,游历万水千山,临了做个富贵闲客。

“京都风大。”范闲把披风盖在他身上,望着李承泽素白的小半张脸出神。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如飞絮一般随风起舞,最终落在白墙前的一株老梅上,树枝上的殷红便越发红的惊心动魄,无端端让人想起血的颜色。李承泽靠坐在窗前,伸手去接飞舞的雪花,不知是不是北风多情,竟没有一片能落在他掌心。他把被风吹凉的手塞回袖子里,半蜷缩在塌上看雪。

“先帝死后,我最近经常梦到一些故人。”李承泽闲闲的敲着窗边的实木,语气飘渺无踪,“最多的还是太子,梦里可真奇怪,我不记得他和我针锋相对你死我活,却总记得他小时候抱着个兔子叫我二哥的傻样。那时候他真的不聪明,既不会看人脸色,也不了解人心诡测,给他个甜枣他就叫二哥,稍微假以厉色他就嚷嚷着要去告诉皇后。”

李承泽长叹一口气:“我以为我会恨他,但他死后,我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可恶来,我总觉得他可怜,和我一样身不由己。哪怕他是先帝要磨的刀,他也是一柄钝刀,磨不快,却会磨碎。”

“有时候我在想,倘若没有生在皇家,我和太子会不会也能跟寻常百姓家的兄弟一样,就算偶有争执,也不会真的较真生气,喝一场酒吃一顿饭,天一亮,我还是他二哥,他也还是我弟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范闲替他揽了一把雪花,团成个雪球放在他手里,“人总对已失去的东西追悔莫及,与其说你怀念太子,倒不如说你期待另一种可能性。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承泽,往前看,故人也好故事也罢,都比不上未来重要。”

“你放下过去了吗?”李承泽拨弄着掌心冰凉的雪球。

“我没啊,我是看你不高兴,劝劝你嘛。”范闲理直气壮道,“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好词。”李承泽从小几上取下一方墨缓缓研开,“不失一抄,回头我替你修书成册,兴许能给你的澹泊书局再添一笔。”

范闲笑容羞赧:“不是我写的,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古人苏东坡苏老爷子的词。”

李承泽还是抄下了那句词:“文墨不分古旧,传承者也不论是书还是人,你能在这个时代让那些遗旧的古章重现,就是你小范诗仙的功劳了。”

“不难过了”范闲替他挽起略长的袖子。

“你不是说了吗?诗酒趁年华,过去之事,你我都不必再提。”李承泽吹干宣纸上的墨水,将其铺在桌面上。范闲见他的字迹熟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的字”

“当然了,我让弘成送你的前朝诗集,是我亲手抄录修订的。”李承泽支着下巴看他。

“当时我和你也就几面之缘,你送礼可真有诚意。”范闲感叹道。

李承泽一笑了之:“刚入京都时,我真的很欣赏你,谁知走一步错一步,之后的你我也再没闲谈的缘分,那册书,也成了我闹的笑话。”

范闲心头一沉,他没想到李承泽送他的这本书如此意义重大,原来京都一面,李承泽当真想过真心待他。可是他深陷阴谋诡计,将那书册束之高阁,从未深究过李承泽的心意。

“抱歉。”范闲哑然,“我不知道。”

“别说你,我当时也不知道啊。”李承泽放下手中的毛笔,“如果你不救我,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你不用和我道歉,最对得起我的人就是你了。”

“你说过,我对你总是苛责。”范闲微微垂下头,“我承认,我以前对你不好,你不用宽慰我。”

“你都这样说了,那你确实对不起我。既然如此,你去外面给我折一支红梅来谢罪吧。”李承泽指向窗外。

范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展眉一笑:“花意争春,先出岁寒枝。折梅赠你,望你今后如沐春光。”

李承泽颔首而笑:“你之前说要回江南的事可还作数”

范闲从窗外折下一枝红梅,递到李承泽眼前:“游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江南是个好地方,自然作数。”

“这便是我此来京都要找的答案。”闻言,李承泽接过他手中的红梅,隔着窗杦整理了一下范闲凌乱的额发:“范闲,我不想死了,你说的四海八荒,带我去看看吧。”

范闲低头握住他的手:“好,我们往桃源去。”

李承泽懵然:“何处是桃源”

范闲但笑不语,在他眉心落下了极轻的一个吻。

屋外风雪势微,远处露出几分清明的天色。

至此京城春意渐来,天光大盛。

范闲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名作桃花源记。那武陵人无意撞入桃花源,大梦黄粱后却再也找不到桃花源的入口。他当时心想这武陵人可真无聊,干嘛非要找那桃花源凡间多热闹,人来人往,百家烟火,那不知魏晋的元谋人生活有什么好的。

后来长大了,经历了许多琐事,终于疲于应对那些人情世故,再后来身患绝症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他在人群中尔虞我诈,朋党交错,他恨不得将一颗心掰成两半用。只有在寂静的夜里,他才能短暂的想起那些遥远的回忆,他无端想起年少时学过的课文,心想现在有艘通往桃源的船,他一定不会犹豫。

直到如今尘埃落定,他才又恍然大悟。

何处是桃源

处处是桃源。

此心安处是吾乡。

(end)

后记:新近第二季开播,总觉得剧情人设不尽人意,某才疏学浅,文笔疏漏,谨此粗章献上,以圆我心中的故事结尾。

祝愿各位同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PS:番外《聊赠一枝春》正在动笔中,敬请期待(˙▽˙)

看文须知:君去来兮番外

全文:1.2W

半原作向,与剧无关

正文:

草长莺飞,正是江南好时节。

不入江南地,何处谓天堂。上次告离江南,此地还未见春色光顾,如今再见,杨柳岸,泥香半和梅雨,烟雨蒙蒙,整个江南笼罩在一片轻纱下,一片平湖宛如一面铜镜,映出天地间的绝色。

范闲从小舟船舱中钻出来,他伸手在湖面上鞠了一把水,他连忙招呼船舱内的另一个人:“李承泽,春江水暖呀,你不出来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李承泽才磨蹭着从小舟中挪出来,手里端着一只鸟笼,闲闲的挑逗着笼中的小雀。听到范闲的话,他坐在船舷上,打开了木质的小笼子,小雀翩然飞出,点着湖面飞了一圈后落回了李承......

过了好一会儿,李承泽才磨蹭着从小舟中挪出来,手里端着一只鸟笼,闲闲的挑逗着笼中的小雀。听到范闲的话,他坐在船舷上,打开了木质的小笼子,小雀翩然飞出,点着湖面飞了一圈后落回了李承泽肩膀。

见状,范闲眼馋要逗小雀,却被它叨了一口,他努努嘴:“明明是我送你的,干嘛咬我,它是个愤怒的小鸟。”

李承泽从袖子里摸出片金叶子放他手里:“这是给你的医药费,别骂它。”

“你偏心到天上去了。”范闲叹为观止,“你不把它关到笼子里,它要是跑了怎么办”

李承泽拿手指沾了水给小雀梳理羽毛:“跑了就跑了啊,难不成我还要追回它吗?”

“换我我可不会让它跑。”范闲意有所指的摸摸李承泽的头发,笑着蹲到他膝边,把下巴搁在他腿上,“承泽,你会跑吗?”

“这问题你问了八百遍。我跑了你又能怎样,掘地三尺还是拿个笼子把我关起来”李承泽抚摸范闲的脸颊,他这位便宜弟弟有副好皮相,笑着看人的时候眼底水光潋滟,比江南的湖水都多情。

“你非笼中鸟,关了你你就活不长了。”范闲叹气。

“你听起来还挺遗憾”李承泽纤细的眉头高高挑起。

范闲摸着鼻子笑了笑,一头拱到李承泽怀里,挤掉了那只小雀的位置,惹得小东西绕着他的脑袋叽叽喳喳的乱飞,疯狂的叨他的头发。范闲立马装模作样:“承泽,你快看它啊,它咬我。”

明知道范闲是装的,但李承泽还是象征性的顺了顺范闲一头乱糟糟的卷发,伸手赶了两下小雀。

小雀立马悲痛欲绝,在范闲窃喜的神情里失魂落魄的钻进了笼子里,留给两人一个孤独的背影。

李承泽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范闲的头发:“满意了?”

范闲搂紧了李承泽的腰,把脸贴在李承泽的胸口,听着他绵长的心跳声,轻轻点点头。

王启年划船来接两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尊容:他家大人娇弱无比的把脑袋扎进二殿下怀里,一双手爪子不老实的解二殿下腰带。他解开一枚玉扣,二殿下就不厌其烦的扣上一个。王启年有点看不懂这是一种怎样的情趣。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表示他闪亮登场。

李承泽把范闲的脑袋从怀里撕出来,朝王启年打了声招呼。

范闲占便宜似的摸李承泽袖筒里露出来的半截胳膊,忙里偷闲的问王启年:“老师没过来”

王启年心想让你老师看见你这伤风败俗的样子可不得了,迫于生计,他到底没敢把真心话说出来。

“费老云游四方去了,江南别苑一切都好,淑贵妃娘娘也好。”

“昂……”范闲瞧了一眼王启年,忽然道:“我在京都差点见阎王,你倒是在江南养的心宽体胖”

王启年面不改色心不跳:“王某岂敢啊,实在是忧心大人安危,每餐积食,所以才长了些烦恼肉……唉,都是负担呀。”

范闲:“……”

两人此来江南最大的目的是拜会淑贵妃娘娘,是以船一靠岸,范闲立马规整自己的衣冠打扮。他不是没见过丈母娘,实在是上一位丈母娘彪悍异常,他来不及发挥人情世故,长公主就已经视他为眼中钉,两人一度剑拔弩张,关系不是一个林婉儿就能修复好的。后来长公主被他所杀,也生生断了他和婉儿的情分。所以这次,范闲谈不上一回生二回熟,反而心中坎坷异常。

任谁知道儿子喜欢上了男人,男人还是二婚都会接受不了的。不过他和李承泽都是二婚,两个人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门当户对。范闲苦中作乐的想。

“你紧张”李承泽握着他汗津津的手,眼睛微眯,“你又不是没见过母亲,你紧张什么?”

范闲站在江南别苑外,急得转了一圈:“上次和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李承泽问。

“上次是求娶婉儿,淑贵妃娘娘只能算走亲戚,现在是……”范闲打了个磕巴,“现在是和你在一起,淑贵妃娘娘可不就成了我丈母娘了”

“哦,上次是求娶婉儿啊……”李承泽松开范闲的手。

范闲一愣,转而笑起来:“唉,你吃醋了?你不也有结过一次婚,咱俩扯平——”

李承泽踢了他一脚:“我和灵儿那是先帝赐婚,哪里轮得到我反对,别和我说话了,我不想听。”说罢李承泽冷着一张脸踏进大门。

“哎哎——承泽二哥宝贝儿达令”范闲急忙追上李承泽的脚步。

这几天李承泽从范闲那里知道了不少仙境的词藻常识,一听这话,他脸上染上一层薄红:“范闲,你别太轻浮。”

李承泽常年足不出户,所以肤色极白,陡然染上一层绯红,倒像是一支覆盖白雪的红梅,白里透着红,俊气又艳丽。要不是在淑贵妃门口里,范闲真想凑上去亲两口。

这次李承泽大概是真生气了,敲开淑贵妃房门后,他甚至都没给范闲让座,自顾自给淑贵妃请安问好。还得是范闲有眼力见,见李承泽请安,他也扑通一跪,以表诚心,他只希望两人关系暴露的那一天,淑贵妃能看在他今日头磕的诚恳的份上能少抽他俩巴掌。

见两人行此大礼,淑贵妃吓了一跳,她儿子她还能理解,范闲又是抽了哪门子风。她放下手里的书,“啊,范大人何故行此大礼,该是我和承泽谢谢你才是……”

范闲捂着脸羞涩一笑:“娘娘,礼多人不怪,您不知道,我一向是个比较有礼貌的人。”

淑贵妃默了默:“你以前不是连先帝都不跪吗?”

范闲嘿嘿一笑:“当时年少无状,娘娘莫怪。”

李承泽嗤笑了一声:“油嘴滑舌。”

范闲立马凑到淑贵妃身侧:“娘娘,晚辈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天地可鉴。”

淑贵妃不是什么活泛的性子,闻言只得“哦”一声。

范闲再接再厉:“娘娘您不知道,晚辈此来江南,心中所感甚多,记起了一些梦中遗篇,听闻娘娘是江南人,还请娘娘过目一番。”说着范闲从怀里摸出一本诗集放到了淑贵妃桌子上。

淑贵妃眼睛微亮,翻看了几页诗集,赞叹道:“还以为你封笔后就无缘再读此等诗句,不成想你又作了这许多,可见小范大人与文学一道才思泉涌,实乃罕见。”

那诗集有些眼熟,李承泽想起来了,那诗集似乎是他前些日子一字一笔抄的,不成想被范闲借花献佛了。不然就范闲那破烂字,能够上给人送礼就是拿去烧灶都窝心。他气的又踹了范闲一脚。

范闲被踹了也不生气,朝李承泽眨眨眼,一副讨巧的模样。

李承泽失笑,范闲总有本事让他一边生气一边忍俊不禁,就像那只聒噪的小雀一样,烦人又可爱。

“你俩来了,我这里也没备下什么东西。”淑贵妃收下那本诗集,笑容真切了不少,“正好快到晌午了,不如留顿饭”

李承泽还没开口,范闲先应上了:“好啊,正好晚辈学了几道江南菜,做给娘娘尝尝鲜。”

说罢范闲自告奋勇,执意要去厨房露一手,淑贵妃拦都拦不住,看人走出门口后,她才恍惚道:“范大人素来如此热情吗?”

热情吗

李承泽摸了摸脖子上的斑驳痕迹,范闲能有现在的热情,怎么不算是他卖身求荣换的。以前的范闲为人总是隔着一层隐隐绰绰的薄纱,爱恨都不真切,他很少对人好也很少对人坏,像是局外人一样。他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范闲和他一样工于伪装,后来也证实了他的猜想,范闲其人远不如外表温和无害和羞涩腼腆,那人底下的无情狠辣绝不输自己。只是现如今两人关系不一般了,范闲才透露出几分亲近来,但李承泽总不会忘记范闲本性是怎样的狡诈。

所以他笑了笑:“母亲觉得他如何”

“不论人品,范大人当真有副水晶般的玲珑心思。”淑贵妃淡然道,“不过,他对你不错就好,其余之事,我也无意深究。”

“母亲”李承泽讶异出声。

淑贵妃垂下眼帘:“他手上带着你的戒指,你从不将贴身之物送人,就是叶家姑娘你也不曾将其给她。”

“瞒不过您。”李承泽笑了笑。

“你可知他对你真心与否”淑贵妃问。

“儿子不知。”李承泽照实道。范闲是镜中人,正如范闲看不透自己,他也猜不透范闲的心思。

“心存怀疑你还与他如此亲近,倒是罕见。看来,你倒是真心了”

“儿子也不知。”李承泽哑然。

“你心思深,反而多烦恼,许多事不必非要有个答案,尤其是人之真情。”淑贵妃温和道。

“儿子受教。”李承泽微微点头。

午膳时,范闲将自己做的几道菜搬上了餐桌,淑贵妃不是什么看重口腹之欲的人,但范闲做饭确实有一手,她尝了一口后,味道相当不错,心中难免生了几分真切的好感。

眼看母亲对范闲的态度大有松动,李承泽却恍惚起来,范闲总共做了三道菜,一道梅菜扣肉,一道糖醋鱼,一道醪糟汤圆,餐餐都是李承泽的口味,可见范闲确实用了心思。但他却心生不安,他总想起两人针锋相对时的光景,范闲对他究竟有几分真心呢?母亲让他不必事事追求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思。毕竟范闲变得实在太多,仿佛两人你死我活的过往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母亲说的对,他心思太深,难免多烦忧。只是他烦忧了二十多年,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心中猜忌。

“承泽,怎么不吃啊,不合你胃口”范闲支着下巴望着他。

李承泽略一思忖,找了个借口:“芝麻汤圆有点甜。”

“哦——”范闲起身。

李承泽愣了一下:“你干嘛”

“你不是说汤圆有点甜吗?我让厨房少放点糖,再给你端一碗。”

这本来就是李承泽随意瞎掰的借口,范闲这样当真,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干咳了两声:“你坐吧,我不吃了……”

淑贵妃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娘娘您看看,他还挺见外。”范闲笑嘻嘻的端着他的碗出去了。

“他当真对你不错。”淑贵妃放下手中的筷子。

“人心易变,谁知道呢。”李承泽心中微悸,却还是坚持范闲只是一时兴起的想法。

昔日他追求婉儿时,不也闹得全城沸沸扬扬吗?范闲总有本事让人喜爱,也总有本事让人难安。

“罢了,你们的事我也不多干预,你不要太为难自己就好。”淑贵妃朝儿子淡淡一笑,“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李承泽送走了母亲,坐在饭桌前陷入了沉思。

很快范闲端着一碗汤圆进来了,他看了看周围:“你娘走了”

“嗯。”

“你娘吃的也太少了吧,合着你这胃口是遗传”范闲把汤圆端到他面前,笑着道。

“怎么了,不高兴”范闲坐到他身旁,耐心的问。

李承泽摇头:“没有不高兴。”

“明明就有——”范闲细数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他没干什么让李承泽上火的事儿啊。

“我说没有就没有。”李承泽放下了筷子。

“好好好,没有没有。”范闲双手投降,关系越近他才越发现李承泽的脾气多少是沾点娇纵的,合着以前的温柔体贴都是装的。

不过还不错,别人哪里见识过李承泽耍脾气的样子。范闲乐观的想,自己怎么着也是头一位呀。

“哦,对了,婉儿最近要成亲了,是朝中新贵,据说对婉儿一见钟情,死缠烂打了好一阵婉儿才松口嫁他。老三问我要不要同意他俩婚事,我心想婉儿单纯性子软,难免被骗,等我看看那厮再说。听杨万里说那新贵过两日要来江南视察水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参谋参谋”

李承泽抬眼看他:“你是以前夫的身份参谋的吗?”

“啊”范闲一愣。

李承泽从桌边站起来:“人家婉儿成婚,林家还没说什么,你在这儿倒是操碎了心。”

“唉,承泽,我不是那个意思。”范闲拉住李承泽的袖子。

“你不是那个意思,有人是呢个意思。你说老三为何要问你的意见他自己没有脑子吗?”李承泽反问。

“自然是因为……”范闲卡壳。

“自然是因为怕你介怀,是不是啊范大人”李承泽笑意冷清。

“他真是你的好学生,当了皇帝还这么听你的话。”李承泽从他手里扯出袖子,“我困了,想去睡觉,你去忙你的吧,记得好好给婉儿参谋参谋,实在不行还有你……”李承泽意有所指的望了他一眼,“……对吧”

范闲:“!!!”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真就参谋参谋,我保证,我对婉儿只剩兄妹情意!而且她还记恨着我呢,自打和离后她跟我是一面都没见过,你要信我啊承泽。”范闲急忙拉住李承泽的手。

“哦,原来如此,她要不恨你,你们就不会和离了吧。”李承泽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拂袖准备离去。

“这是什么话,你给我说清楚不许走!”范闲一把按住李承泽,他手劲太大,李承泽吃疼的蹙眉,“混账,放手。”

“我不放!”范闲也失了笑意,冷冷地扣着他的手腕。

范闲果然装不住了。

这人嬉皮笑脸久了,他差点都快忘了他杀伐果断时的样子了,还好范闲现在的神色冷冽如旧,像极了来送他自裁的那一日。他甚至已经感受到当时酷似庆帝的玩味笑容出现在范闲脸上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一条毒蛇重新爬上自己的脊梁。

这个认知终于让他这些天沉溺于范闲或真或假的温柔中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现如今攻守易型,他早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二殿下,就算李承平恢复了他的身份,他如今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罢了,哪里能和权倾一世的范闲相提并论,倘若有一日范闲厌倦了他,等待他的难保不是一杯毒酒,届时母妃又该怎么办才好。范闲从不缺少威胁人的手段,只要他有一日看自己不顺眼,或许他会重新变成之前那个让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范闲。

他烂命一条可以陪着范闲玩到底,母妃不行,她好不容易从深宫脱困,过了几年好日子,他不能太快得罪了范闲。

他硬是忍下这口气,扬起一张和煦的笑脸,温柔的朝范闲笑:“安之,你弄疼我了。”

看见李承泽陡然戴上的假笑面具,范闲嘴角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没有了。他捏住李承泽的下巴:“别对我笑的这么假行吗。”

李承泽:“……”

范闲继续道:“我最不喜欢你这样对我笑。”搞得好像李承泽很怕他一样,因为他记得,李承泽对庆帝就是这样笑的,他不喜欢李承泽这样笑,那一点都不像李承泽本人。

李承泽恢复了面无表情,挑眉问:“装不住了”

气氛陡然凝固。

仿佛这些天的相濡以沫只是梦幻泡影,任风一吹,露出的还是两人的森森旧疤和阴暗底色。

“你在试探我”范闲眯着眼看他。

“是。”李承泽大方承认。

“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范闲冷静的问。

这个问题让李承泽难以回答。范闲眼底隐忍的痛色刺痛了他的眼睛,好像有哪里出了什么差错。明明先动手的人是范闲,他为什么又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来。

“不回答”范闲语气有些落寞。

“你想要什么回答”李承泽扭过头,范闲落寞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忍去看。

“你不信我,我也不要什么回答了,反正我要的样子你都能装。”范闲松开手,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李承泽站在原地愣了愣,他以为范闲至少会和他发一通脾气的,就像以前他因为李云睿和他作对的时候一样。

可是他没有。

望着范闲离去的背影,李承泽心中怅然若失。

他看向桌上新盛的醪糟汤圆,汤圆已经凉了。

汤圆不算很甜,但凉了的汤圆不好吃,吃完最后一颗汤圆的时候,他模糊的想着。

——

“你说说他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我想要什么答案!他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我对他不够好吗?!”

“老王你说句话啊!!!”

一进府邸,范闲一把将外套扔到地上,之前和李承泽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敢乱丢,因为李承泽看不惯他乱扔东西,现在好了,李承泽不在眼前,他想怎么就怎么丢。这么想着,他把鞋也踢飞了,大刺刺坐到椅子上,一脸不耐烦。

“我我能说什么啊大人。”王启年打着哈欠回。

“要不,我帮您骂他两句”

“你敢——我都没骂他!”

“您看您——”王启年耸了耸肩,“我看啊您这就是活该。”

“我怎么就该了,难道不是他疑心太重吗?”范闲神情不虞。

“也不怪人二殿下,您这样式桃花不断,对谁都甜言蜜语的,搁谁能放心啊。”王启年吐槽道。

“他难道就用情专一吗?叶灵儿先不提,贺宗纬手底下的范无救可是为了他没少刺杀我,这事儿我还没告诉他呢。他以前怎么没告诉我他和范无救这么主仆情深”范闲神色微冷。

王启年默了默:“估计怕您杀了范无救吧。”

“我是那种人”范闲惊讶。

王启年难以启齿:“您对自己的定位不太清楚吗?谢必安可不就是您动的手。”

“你的意思是李承泽怕我那他这么些日子在我身边还真是曲意逢合,够委屈他的!”范闲嗓音冷淡。

“我可没这么说……”王启年淡定的砸了个核桃,“我在这劝劝你,我看啊那二殿下捉摸不透,和他交往,您大可不必当真,等腻歪了甩开就是。”

“我偏要当真。”范闲一字一顿道。

王启年很少看范闲这么执着于情爱一事,不免疑惑道:“您认真的”

“我看上去很不认真”

王启年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如今究竟在别人眼里是怎样一副薄情寡义的尊容啊,范闲隐隐崩溃,他明明记得在趟京都这场浑水前,他也算是二十一世纪五好青年来着,他还扶过老太太过马路呢!怎么到这个时代,他居然成了负心汉的代言词!

这该死的封建王朝,吃人的旧社会!难怪要反帝反封建!

“大人,你在京都那些日子,二殿下日日在檐下望着门口出神,王某以为,纵然二殿下心思七分作伪,也总有三分担忧是真心的。”

“只有三分吗……”范闲语气淡淡。

王启年好笑:“像二殿下这样心思深的人,能有三分已经实属不易,大人是不是有些贪心了,您私认为您对他有几分真心”

范闲良久不回话,等到王启年砸了两枚核桃后,他才开口:

“七分。”

王启年差点砸到手:“当真”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只不过你和他都不信,这么一看我还挺失败的。”范闲坐在凳子上,托着下巴剥核桃。

王启年思索片刻:“您要是这态度的话,难怪二殿下对您产生怀疑。”

“那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和我离心我做不到。”范闲剥了一小碟核桃,一口一个吃的嘎嘣作响。

“您要用真情感化他呀。我和我夫人就是这样。”王启年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尽管我家夫人稍微有那么一丝丝彪悍,但我还是对她不离不弃,百般呵护,你看这不,现在她打完我都会问我疼不疼了,这就是质的飞跃啊。”

“我才不干那舔狗勾当呢,我要让李承泽知道,我也是有脾气的人。”范闲拢了拢碟子里剥了半天的核桃,推到王启年面前。

王启年受宠若惊,“大人您这是给我吃的”

“还想挺美,你给李承泽送过去,我要噎他两下小惩大诫。”范闲一本正经道。

王启年抽了抽嘴角:“这就是您的骨气”

“还不快去啊你。”范闲恼羞成怒。

屋内,李承泽翻了一页书,心情略有烦乱。桌子上摆着一碟核桃仁,是王启年刚送过来的。据说是范闲让他送来的。他有些不明白了,范闲明明那么生气,又为何给他送一盘核桃。难不成是下毒了?

他摇着头笑了笑,不论恨到什么程度,范闲倒不至于要他的命。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动静,李承泽手下动作一顿,警惕的拉开窗户:“谁在这里”

“殿下……”熟悉的声音响起,李承泽微微一愣,对上一张故人的面孔。

他想起那日长街飒飒,谢必安立于他身侧,拱手牵引,长街尽头的范无救向他告辞,他说殿下前路无知己,烦请保重。他低头说好,后来谢必安身死,八家将折损殆尽,只留下最开始和他告别的范无救得以求生。

如今,多日不见,范无救鬓发斑白,眉间风霜相逼,哪有告别时的潇洒义气。

“好久不见,无救。”李承泽拦住了范无救要行礼的手势,“如今你我已经不是主仆,不必行礼。”

“您真的还活着当今皇帝重新开封王府属下还不信……如今见到您…您受苦了……”范无救哽咽片刻,眼眶微湿,“我以为大东山一变,殿下当真去了……我日夜兼程,回来却只见了您棺椁一面,是属下无能,让您受委屈了……”

“我没事,反而可惜了必安和你,跟着我功不成名不就,还丢了性命。”李承泽自嘲般笑了两声。

“您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区区性命何足挂齿,先前一别,属下已然糊涂一次,这次断然不会眼睁睁看范闲那小儿折辱于您!”范无救忽而道,“殿下,跟属下走吧,我殿后,您先逃。”

“什么”

“属下听闻您还活着之后便屡次探寻您的下落,可惜范闲这小人百般遮掩您的踪迹,这次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殿下您的下落,怎会再让您受辱!还请殿下跟我走,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让您逃出江南。”范无救言辞恳切。

“无救,你先进来吧……”

“范无救,是不是我之前放过你太多次,让你活腻了,才让你如今执意找死啊”

两人身后,范闲不知何时翩然转出,好整以暇的看着窗边的主仆两人。

一见范闲,范无救立马应激,将李承泽挡在了身后:“殿下!快走!”

“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走得了吗?”范闲手里拎着一串喜好的葡萄,小心的放在碟子里,他紧盯着范无救身后的李承泽,“承泽,你不过来吗?”

范闲如今离大宗师只差一步之遥,又岂是一个范无救可以抗衡的。谢必安已经跟着他送了命,又何必搭上一个范无救呢

李承泽轻轻推开挡在他身前的范无救,“我无妨。”

范无救看着李承泽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自己追杀了大半年的敌人,声嘶力竭道:“殿下!”

范闲不客气的搂住李承泽,语气微冷:“昔日你为旧主寻仇,投于贺宗纬门下屡次和我作对,置我于死地,我赞叹你为主报恩颇有古风,是位忠义之士,所以才屡次三番的放过你。如今你主子好端端活着,你又何必带他亡命天涯”

李承泽眼眸微睁,这些事范闲未曾和他提过。

范无救提刀在前:“我不知殿下受了你什么胁迫,但我今日,一定要给殿下拼一条生路!”

“无救,我是自愿的,你不必如此……”李承泽叹息道。

范无救一脸悲痛欲绝:“殿下,京都传言您已成澹泊公禁LUAN,流言种种!您不必再骗属下心安,范闲此人,卑劣异常,您一定是被他胁迫折辱,才出此言!”

“什么”李承泽看了范闲一眼,“京都竟有如此传闻”

“天地良心,真不是我传的!天下读书人最好写些旖旎乱闻和无名野史,市面上甚至还有杜撰我与海棠隐婚在外,生了仨大胖小子的传闻呢!”范闲举手发誓。

李承泽敛起眼睫:“没有海棠赋,怎会有海棠情,天下之事没有空穴来风,安之,你好自为之吧。”

闻言范无救立马道:“殿下让你好自为之!还不快速速放开殿下!”

李承泽范无救一个攻心一个攻身,范闲一个头两个大,当真起了几分火气。

“你明知我要留他在身边,还妄图带走他,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见范无救执迷不悟,隐约有电灯泡的嫌疑,范闲眼神越发冷冽,摸向后腰的匕首。

李承泽一把按住他的匕首:“你若杀他,黄泉地府,我和你再续缘分。”

范闲一愣,指着范无救:“倘若他要杀我呢!”

“先帝已死,世上谁能伤你。”李承泽松开按住他的手。

“李承泽,你对我难免太无情!”范闲咬牙切齿,见李承泽低头不看他,他朝范无救大呵,“来!我且与你一战,赢了你带他走!输了你留下这条命!”

范无救目光坚定:“我必拼死一搏。”

李承泽望向范无救:“你何必呢”

范无救却朝他一笑:“殿下,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命相付。”

见范无救执意如此,李承泽只得作罢。他太知道执念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劝动一个决心如此的人。以前,他从不干涉他人生死,这也是他的无情之处。先帝也正是因此,才选他做了那无情帝王路磨刀石。

但他如今不是石头了,他拉住范闲的手,语气带了令人可笑的几分讨好:“留他一命,算我求你……”

看着李承泽央求他的样子,他倒情愿李承泽一生孤高自许冷眼孤决,也好过他为了旁人舍弃自尊。范闲只觉得心底难受,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武器。他想质问那个宁折不弯的李承泽去哪里了,却恍然发现自己也是磨去他骨头的一份助力。他不许李承泽死,也不许李承泽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庆帝有什么区别呢?

庆帝让他向死而生,他让李承泽向生而死,他从来没问过李承泽的意见。

他想起他送给李承泽那只小雀时,李承泽略带惆怅的眼神。他明知李承泽如今只能依靠他而活,他又为何要送他笼中鸟雀

这难道不是折辱于他吗?

爱人是这样爱的吗?

他不懂,但他下意识不想再成为让李承泽厌恶的人。

“好……”范闲答应了李承泽的要求。

这一战,他必输。

任由范无救的长刀没入自己腹部时,他这样想着。

有时候输才是赢,看着李承泽陡然失色的脸庞,范闲得意的想着。

瞧啊李承泽,你就是既恨我又爱我。

他们注定无法像旁人一样相敬如宾,掺着血和憎恶的爱才是他们的感情基调,他和李承泽之间只有一个选择,要么爱,要么死。

他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李承泽,如果非要你死我活,那也一定要李承泽亲手决定他的生死。

“住手!”李承泽喝止范无救惊讶之下还欲再刺的动作,范闲笑嘻嘻的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欣赏他惊慌失措的表情,“你看,我没食言吧。”

“你是不是疯了!”李承泽一把揪住范闲的领子,朝不明就里的范无救下达指令,“去找最好的大夫。”

范无救回过神来:“殿下!”

“快去!”李承泽冷呵。

范无救只得愤愤不平的离去。

看范无救这个架势,怕是真得给自己请个黑无常过来医治,还好他往刀上撞得时候找了角度,虽不致死,但吓吓李承泽这个门外汉刚刚好。范闲倒在李承泽怀里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得意。

“李承泽,你不是不相信我真心吗?现在我输了,你可以选择跟他走,我给你选择。”范闲不顾自己的伤口,亲昵的贴着李承泽的耳边说话。

“你混账。”李承泽狠狠地掐住范闲脖子,“你这么想找死,不如死在我手里!”

范闲把手盖在他手上:“用点力,你这样杀不了我。”

“你到底想怎样”李承泽脱力的趴在他身上,“你什么都有了,还要从我这这个孤家寡人这里得到什么?”

“我要你信我爱你。”范闲扣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多疑善思,但请你相信我。以前是我荒唐,屡屡对你威胁试探,叫你心神难安,从此以后我不会了,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说过,你就是个疯子!”李承泽清秀的脸拧成一片。

范闲得意的笑:“为卿而狂,死而无憾。”

回应他的是李承泽低头的一吻,这一吻唇齿生血,纠缠难分。

——这是李承泽第一次主动吻他。

老王建议的那些细水长流的温情戏码不适合他和李承泽,他们就要不死不休,他越放肆,李承泽就越安心,他越疯魔,李承泽就越坦诚。就要歇斯底里的爱和恨,才能觉察出李承泽伪装皮囊下的三分真心。

他所求不多,只要三分足以。

“我选你。”一吻终毕,李承泽的唇瓣染着血,像是磨牙吮血后的艳丽野兽。

范闲有些眼花缭乱:“我没做梦吧。”

“范安之,我的真心不多,你若要,便拿去,有一日你不要了,也别再还给我。”李承泽语气狠厉,手却在细微颤抖。

他妈的,大获全胜,他范无救一个木头桩子拿什么跟他比!

范闲狠狠地将李承泽抱在怀里:“我要是辜负你,我不得好死。”

“好极,若有那一日,你就得不得好死我才放心。”李承泽慢慢的拥上他的脊背,回抱住他。

范闲眼睁睁看着带着大夫来的范无救石化在原地。他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

你家殿下,我罩的,懂

范无救你这辈子都没戏,提升提升双商再来和他斗吧。

“老王,你是没见我昨日那一番操作,转败为胜,丝血反杀。”病床上,范闲拍着胸口感慨。

王启年默默道:“是啊大人,谁家好人为了跟相好怄气往人刀上撞”

范闲眯眼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都不知道昨晚李承泽对我态度有多好,嘘寒问暖,半夜都惦记给我掖被角,今早还特意亲了我一口。值了,太值了,范无救真是我最佳僚机,要不是他,李承泽高低得跟我生半个月闷气。”

“啊,这僚机是何物啊?”王启年不解的问。

“啧,就是助攻,助攻……”范闲给他举一反三,“像你当初飞鸽传书告诉我李承泽喜欢我这件事也是一种僚机的行为。”

王启年更不解了:“不是大人,我啥时候给大人您传过这种八卦的信了,我传的明明是江南别苑的平安信啊。”

“什么除了你还有谁会给我传信,那分明是你的字迹。”说着范闲从书里摸出那张密信放到王启年手中。

王启年大吃一惊:“呵!还真是王某的字,可王某确实没写过啊,您想,人二殿下就算虎落平阳,到底也是公子王孙,那我也不敢得罪胡乱传话啊。”

“等等。”范闲思索片刻,“当时在东夷接触到你信鸽的人都有谁”

“我和大人的传信都是机密,只有我啊……”王启年忽然又补充道,“哦,二殿下当时还帮我喂过鸽子,他也算一个。”

范闲一愣,忽然笑了起来。

“您笑什么”王启年一头雾水。

“你说怎么会有人表白表的这么费尽心思啊。”范闲笑着说。

王启年默默吐槽:“您也挺费心思的,哦,不对,还费身体……”过了会儿王启年才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说这信是二殿下传的?”

“是啊,他于书法一道颇有造诣,模仿他人字迹不算难事,我又不是专门鉴定字迹的,还真就把我也忽悠过去了。”范闲握着纸条痴痴的笑。

王启年:“……”

“您二位之间真是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唉,这叫情趣……”范闲重新把纸条压回去,心情十分美丽。

“殿下,您当真要留在江南!”范无救惊恐道。

李承泽点了点头:“江南是个好地方。”

“江南是个好地方,但范闲可不是个好人啊!我昨日明明没有捅到他,是他非往我刀上撞的!”范无救一想到这儿就来气,范闲这不是故意要构陷他吗?

“嗯,我知道。”李承泽继续点点头。

“知道您还留在这等奸滑之徒身侧!”范无救不可思议道。

“无救,我明知如此还留在他身边,你就没想过原因吗?”李承泽忽然问。

范无救直的感天动地:“您受他胁迫!”

李承泽也不指望范无救能读懂气氛了,他摆摆手:“罢了,无救,你这方面无慧根我不强求你明白,”李承泽语气微顿,又道,“只是,以后别惦记杀范闲了,留他一命和我终老吧。”

范无救默默片刻:“属下不明白,您为何对他如此青睐。”

范无救哑口无言:“殿下,若您是自愿的,属下也无话可说,若有一日您反悔了,属下一定拼死救您。”

李承泽笑意温和:“无救,多谢你。”

范无救弯下腰行礼:“士为知己者死,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属下万死莫辞。”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还是要多谢你,世上能为我的死报仇的没几位,你是其中之一。”李承泽扶起他的胳膊。

“殿下……”范无救略微哽咽。

“京都无事,我身边还缺个护卫,不知你可胜任”李承泽笑着问。

范无救忽然想起初见李承泽的那一日,京都一场大雪,寒冬岁月,滴水都成冰的日子,他裹着潦草麻衣初来京都。天气那样冷,李承泽却亲自出门迎他入府。这位世人评价伪善虚伪的二殿下在寒冷冬夜握住他的手,笑着说:“你的刀法很好,可愿来我麾下做客,若你届时想走,我必备千两白银送你一程。”

京都大雪纷飞,二皇子殿下就这样在屋外和他一起淋雪。

他便将头磕到雪地里,奉他为主。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李承泽邀请他的话,他依旧难以拒绝。没有谁能忘记雪中送炭的恩情,哪怕经年过去,他也无法忘记那日雪夜李承泽与他相赠的誓言。

范无救如当年那样跪倒在地:“属下悉听殿下吩咐。”

“不必多礼。”李承泽再一次扶起了他。

范无救咬牙道:“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好,多谢你了,无救。”

“你要把范无救留在身边”

是夜,范闲惨遭噩耗,久久难以回神。

李承泽躺在他身旁,半眯着眼假寐:“不用担心他杀你,他很听我话的。”

“不是,那他一天瞪我八百眼怎么算”范闲噘着嘴问。

“算他有毅力,我都做不到一天到晚盯着你看。”李承泽朝范闲眨眨眼,然后伸出胳膊勾住范闲的脖子,“你不同意吗?”

“不同……”

话音未落,李承泽仰头亲他的唇,笑容狡黠,“真不同意”

“不同意怎么行!他对你可是一片忠心,忠肝义胆!范某拜服。”范闲立马改口,笑着搂李承泽的腰。李承泽没有拒绝他,贴在了他的胸口,手指卷着他的发丝玩。

“唉,承泽,我记得你书法不错,你能模仿我的字迹吗?”范闲忽然开口问。

李承泽掀起眼皮,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字太丑,模仿不来。”

“那老王的字呢?”范闲促狭的笑。

李承泽没有回答,默不作声的从他身上起来,扭头睡到了枕头上:“困了。”

“你看你,一心虚就困了,你就是不想理我~”范闲扒拉着李承泽后背,笑着亲他后颈。

“给我留点脸吧。”李承泽把脸埋进被子里。

“你怎么不自己说呢,还非要借王启年绕一圈。”范闲搂着他问。

“那你怎么不先和我开口”李承泽玩味的问。

范闲轻声道:“我不敢。”

我怕自作多情,我怕你眼里没有我,我怕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我怕我执意留下的只有你的空壳。

我怕你和我没缘分,所以三缄其口,只敢拿恨做伪装。

我是胆小鬼。

李承泽听到他的回答后,闭上了眼睛:“安之,我也不敢。”

范闲嗤笑:“算我们有缘分。”

李承泽笑道:“我们的缘分是你求来的,范闲,遇见你很不错。”

范闲眼眶微酸:“我也是。”

我们都是胆小鬼,还好命运仁慈,得以让我与你相逢。

“无妨,已经赠我春风和煦,承泽,往后四季,我都陪着你。”范闲也在他耳边轻语。

困意袭来,李承泽又迷迷瞪瞪说了些话。

范闲一一都应了。

夏意将至,问君聊赠一枝春,见江南圆月,何处不团圆。

夜已深,范闲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梦里的李承泽总算不会再留给他一个咫尺天涯的背影。

他就在触手可及的今天和明天,随春风入梦,和夏风而去,此后年年岁岁,他们两个孤独的人纠缠在一起,直到视茫茫,齿松动。

正文:

胃痛袭来,解雨臣拉开抽屉找药,却只找到空空的药盒——这么快就吃完了一盒吗?

解雨臣不由地想起黑瞎子,如果这个时候黑瞎子在,他肯定要说:“都说了别喝这破咖啡了,伤胃,再让我看见,全都给你从后边灌进去。”

这人总是这样流氓无赖。

解雨臣关上抽屉,琢磨着是让人去买药还是忍忍,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是解雨臣的五个徒弟之一——文峰。

“文峰?你来得正好,去给我买盒胃药……”解雨臣话没说完,一盒胃药递到了他眼前。

“师父,是这个吧?”

少年的手白皙修长,熟练地拨出三片药片,和温水一起递给解雨臣。

解雨臣没有接,他觉察出文峰有些不对劲,“这么晚还没下班?...

解雨臣没有接,他觉察出文峰有些不对劲,“这么晚还没下班?”

文峰说:“给师父买药去了,这个药很多药店都没有,徒儿跑了好远呢。”

他说话声音轻柔,带着明显的撒娇。

一缕熟悉的香气飘进解雨臣鼻子——是黑瞎子惯用的香水,文峰的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洗完澡。

见解雨臣迟迟不接拿药,文峰微微抬眸,冲解雨臣轻笑,“师父,徒儿手都酸了。”

文峰本就是个美人坯子,冷着脸打招呼都能把公司那群小姑娘迷得满脸通红,如今作出这副讨好媚态,简直是人间绝色。

解雨臣接过药片和水,一边仰头喝水吃药,一边问“有事求我?”可是话没说完,文峰突然上前舔掉滴落在解雨臣手腕上的水珠。

解雨臣早知道他要做什么,丝毫不容他放肆,反手把人捏着后脖颈按在办公桌上。

“来找死的?”解雨臣语气冰冷,“宠你两次就觉得自己能胡来了?”

文峰好像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并不惊慌,他回头看着解雨臣,媚眼如丝,“师父,徒儿有一法子能解你心病。”

“我有心病?”解雨臣挑眉。

文峰笑笑,“你在想他,对吗?”

他,毫无疑问,是黑瞎子。

文峰见解雨臣不说话,继续说,“你可以把徒儿当成他,闻到了吗师父,我喷了和他一样的香水。”

解雨臣顿住了,不是因为他被文峰说动,而是因为恍惚间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年他十二岁……

那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解雨臣掌管解家刚刚四年,尽管这四年他拼尽了全力,没有睡过一次好觉,解家依然动荡不安,那年冬天,解家的货总是失窃,解雨臣知道是那个表面扶持他,实际上觊觎家主之位的叔叔解难安做的,可他找不到证据。眼看年关将近,如果他不了结这件事,除夕夜的家宴上他将无法服众,然后被赶下台,然后被杀。

那是一个大雪天,解雨臣借口去乡下赏雪去找了黑瞎子,当时黑瞎子住在京郊的一处老院子。

“解当家,天色不晚了,您该回去了。”这是黑瞎子第三次轰解雨臣走,他只是受人之托对解雨臣看顾一二,保证解雨臣活着即可,并不想参与解家家事。

解雨臣看着大雪,说:“雪天路滑,我今天住在这里了。”

说完没等黑瞎子拒绝,就朝外面走去。

黑瞎子无奈,也只能随他。

半夜,雪下得更大了,鹅毛一样扑簌簌地落个不停,黑瞎子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起身掀开窗帘一角朝外面看。

透过长满冰晶的窗户,他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披着粉色的戏袍正在翩然起舞,像一只蝴蝶在大雪中挣扎飞舞。

黑瞎子知道这是解雨臣跳给他看的,解雨臣今天来是有求于他,而能让解雨臣做到这一步的事情,绝对不简单,理智告诉他不要靠近。

可是那舞姿太美了,黑瞎子挪不开眼睛,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黑瞎子想等解雨臣自己放弃,可是解雨臣铁了心一样,一刻不停地跳。

这场僵持与博弈以黑瞎子的心软收场,他怕再跳下去,解雨臣会冻死。

听见开门的声音,解雨臣停下来,回头看着黑瞎子,嘴角勾起,他知道,自己赢了。

出了门黑瞎子才看清楚,解雨臣没有穿鞋,就那样在寒天冻地里赤着脚跳了一个时辰,脚磨破了也不停下,雪地上已经有了点点殷红。

而解雨臣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黑瞎子朝他走过去,心里莫名地燃起一阵怒火,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拿捏了,还是因为心疼解雨臣。他掐着解雨臣的下巴,“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那语气不算好,解雨臣也不怕,微微笑着,“跳舞,先生喜欢吗?”

明明冷得牙齿都在打颤,解雨臣的声音却还是稳稳的,传递着魅惑。

黑瞎子气得刚更甚,伸手扯掉解雨臣的戏袍,“喜欢跳啊?继续!”

解雨臣没有动,继续眼含春水地看着黑瞎子,黑瞎子却愣了,解雨臣只穿了一件戏袍,此刻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

“那先生喜欢吗?”解雨臣问。

黑瞎子用了劲儿钳着解雨臣下巴把他重重丢在雪地上,转头回屋。

“先生,我冷。”解雨臣对着他的背影说,似乎笃定黑瞎子不会就这样把他丢在雪地里不管。

黑瞎子果然停住了,犹豫片刻咬着牙把解雨臣拎回屋子里,丢到床上。

再厉害,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屋里的暖气儿激得解雨臣控制不住地打哆嗦,嘴唇都发紫了,还强撑着拿捏着媚态。

黑瞎子叹口气,有些认命似的,把解雨臣裹进被子里,又拿出医药箱,坐到床边,从被子里掏出解雨臣的脚给他上药。

“你啊。”黑瞎子想说什么,又都哽在喉咙里。

“先生。”解雨臣握住黑瞎子的手腕,“我不疼的。”

解雨臣太懂怎么拿捏人心了,他平时总是一副威风凛凛生人勿近的样子,如今装得乖巧可怜,这种反差正搔中黑瞎子的痒处。

“解当家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如此。”

解雨臣看着他,“没什么,爱慕先生已久罢了。”

黑瞎子被气笑了,“我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解家人有爱这种感情。”

一句话噎住了解雨臣,犹豫片刻,解雨臣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他慢慢靠近黑瞎子,轻声说:“先生闻到了吗?我有他的味道,你可以把我当成他……”

话没说完,黑瞎子就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床上,脸色阴沉得吓人,“解雨臣,你找死。”

看到黑瞎子反应这么大,解雨臣心里突然泛起丝丝酸意,他知道黑瞎子身边曾经有一个人,黑瞎子待那个人与别人不同,只是那个人很久没有出现了。

解雨臣努力稳住情绪,说:“你把我当谁,当什么,我都不在乎。”

“好啊,这么想勾引我,一会儿别哭。”黑瞎子怒上心头,他本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如今被惹毛了,更是下定决心要给解雨臣点教训。

而十二岁的少年,未经人事,根本禁不住这种折磨,眼泪很快浸湿了床单。忍耐,解雨臣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忍,忍得咬破了嘴,扣破了指甲,流干了眼泪。

一个小时后,解雨臣狼狈不堪,血,泪,各种液体满身满床。

黑瞎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解雨臣一点点缓过神,一点点挣扎着坐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和自己谈条件。

“帮我,杀了解难安……”解雨臣说。

少年的眼神很亮,满是恨意和不甘,黑瞎子活了那么久,挡在解雨臣面前的大山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座一吹即散的沙堆,他懒得掺合这些“宅斗”,可是,他还是答应了。

解雨臣以为自己的计策奏效了。

“师父,怎么了?”文峰见他出神,叫了他几句。

解雨臣这才缓过神,他说:“你要什么?”

文峰笑笑,“不要什么,只是……想要师父,一次就好……”

看着文峰的眼睛,解雨臣突然醒悟当年黑瞎子答应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美人计,而是因为……那个早已呼之欲出的答案。十二岁少年的计策在他眼中太幼稚,就像他一眼就能看穿文峰的心思。

“继承人的事情我自由安排,你做好自己,下不为例。”解雨臣放开他,拎起衣服朝外走去。他要见到黑瞎子,立刻,马上。

走到门口,解雨臣停下,回头对失落的文峰说:“再敢用他的香水,我杀了你。”

其实他和黑瞎子冷战了很久,久到他快记不清当时吵架的情节,只记得是因为眼睛,这个他们永远绕不开的话题。

黑瞎子果然在当年的老院子里,解雨臣到的时候正是半夜,也在下雪,老房子年久失修,四面漏风,黑瞎子的卧室里亮着微弱的暖光:是火炉。

黑瞎子开门出来,“你怎么来了?”

解雨臣走过去,“想你了。”

黑瞎子怔愣了一下,解雨臣很少这么直接。

“不让我进去坐坐?”解雨臣问?

黑瞎子摸索着挡住门,“里边太破,没地儿坐。”

解雨臣哪里会听话,他推门而入,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地上摆满了各种木雕。

“闲着没事,玩玩。”黑瞎子尴尬地解释。

满地木雕,刻的都是他们相处的瞬间。

“为什么做这些。”解雨臣问。

“我说了,闲着没事。”

“你怕你死了,我忘了你,所以做这些留给我对吗?”解雨臣一句话戳进黑瞎子心窝。

黑瞎子,也怕被忘记。

“你不会死的,你要治好眼睛,再活一百年。”解雨臣的情绪有些激动。

黑瞎子没说话。

“瞎子,这么多年了,我从没问过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爱我吗?”

黑瞎子笑了笑,“想什么呢花儿爷,咱俩不是说好了,利益关系……”

解雨臣拿起一个木雕,对黑瞎子说:“我可没出钱让你做这些。”

黑瞎子笑得略显尴尬,“我……我……”

“黑爷,你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解雨臣激他。

黑瞎子笑,“你已经有答案又何必问我。”

原来黑瞎子早已种下情根,解雨臣并非没发现端倪,只是一直告诉自己,或者说告诫自己:利益,才是最可靠的关系。

“是在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对吗?”解雨臣对这间屋子这张床印象深刻,他在这可没少遭罪。

“对。”

解雨臣笑,“当时你差点把我折腾死。”

黑瞎子也笑。

沉默,火炉里的柴噼啪作响,二人各怀心事。

解雨臣率先开口,他说自己徒弟为了继承人的位子来勾引自己,黑瞎子笑了,“师徒俩一个样。”

“我可不像你,见色起意。”解雨臣嘴角带笑。

黑瞎子说:“我不是见色起意,我是见你起意。”

解雨臣转头看着他,黑瞎子也看着解雨臣,十八年,从未将情爱二字诉诸于口,可一点一滴哪里不是情爱的表现呢?

“胃还疼吗?”黑瞎子问。

解雨臣点头。

黑瞎子起身拿起大衣披在解雨臣身上,“走吧,回去,别在这里再着凉了。”

解雨臣跟着他起身,走出院子时,他牵住了黑瞎子的手。

(完)

大家比较在意十二岁,我是觉得八岁当家的人,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大不少,也没有人把他当成真正的十二岁小孩来看,而那个年代、处于那样环境的他们也必然不可能遵守什么规则,何况黑瞎子本身就不是遵守规则的人。某种程度上早熟是解雨臣的悲剧,他没有童年和真正的青春,所有人,敌人憎恨他希望他死,解家人惧怕他仰望他又依靠他。这篇的设定是作为路人的黑瞎子一开始和别人一样,并没有把他当小孩。但解雨臣的所作所为,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当筹码的那股狠劲儿,让黑瞎子的情感发生了变化,他同意“上解雨臣的当”,一开始只是想吓唬他,告诉他这事儿没他想的那么轻易,甚至想告诉他自己这种人极有可能提上裤子不认人,以后别干这种事。可是解雨臣的隐忍和对目的的执着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逐渐心软,变成心疼,最后沦陷。还有一个原因是以解雨臣的能力,等他年纪再大些,根本不需要去求黑瞎子做什么,只有根基未稳的时候才有可能出此下策。

*撒娇花

*很短的小段子

解雨臣一般极少晚归,今天是例外。

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按上门把手,随着滴的声响,指纹锁被解开。

门被黑瞎子从里边拉开,解雨臣微怔,他不知道黑瞎子今天在家。过多的酒精让他感觉头很沉重,他抬眼看到眼前的人,整个人晕晕乎乎地往前倾,顺势挨在他身上。

解雨臣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挑像只狡黠的狐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亮,他伸出手去环抱住黑瞎子,下巴抵在他胸前,扬起头眨巴着眼看他。

黑瞎子把他往里带了几步,抬手把门关上。闻到解雨臣身上浓重的酒气,他有些不悦地皱起眉,故意不去回抱解雨臣。

“解雨臣。”黑瞎子抬手去捏了捏他红透......

“解雨臣。”黑瞎子抬手去捏了捏他红透的耳垂。

“嗯?”解雨臣眯了眯眼。

“现在几点了?”

解雨臣不明所以,偏过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摆钟,声音有些哑:“两点半。”

“你知道两点半啊。”黑瞎子嗤笑出声。

解雨臣醉得迷糊,没理他,而是反问:“你怎么不抱我。”

“不抱。”

“为什么?”解雨臣疲惫地闭着眼,把脸埋起来,手里抱得更紧。

“不想抱。”黑瞎子就笔直地站着,双手垂在身侧,不做反应。

“你想。”解雨臣道。

“我不想。”

解雨臣呼出口气,睁开眼仰起头看他,语气软了下来:“那你抱抱我。”

醉酒解雨臣很像小孩子,和平常的他很不一样。

他在别人眼里永远是冷静沉着、无坚不摧的那类人。他好像不会对任何人或者物品表现出他明显的喜爱或者目的性,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敌人轻易地知道他的弱点。

但是黑瞎子知道,其实他并没有别人看起来这么坚强和无坚不摧。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会哭会痛会流血,会爱人,但只有他能看到这一面的他。

黑瞎子笑着回抱住他,一只手轻抚他的脊骨,好像在安慰受伤的小孩子。

解雨臣心满意足地笑了,他歪了歪头,搂住他的脖颈想凑上去亲他。

黑瞎子恶趣味地逗他玩,左躲右躲地不让他亲。

解雨臣生气地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为什么不让我亲!”

黑瞎子觉得,解雨臣现在这个样子,毫无威慑力,甚至还有点可爱。

“当然是为了惩罚你喝这么多酒还晚回家啊。”

他抓住解雨臣的手腕,一把抱起他,关掉客厅里昏暗的夜灯,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一篇sese的短打

霍秀秀寄养在这的猫咪其实是有点怕黑瞎子的,通常黑瞎子走到解雨臣旁边,猫咪便伸长了身子,开始防备对方突然出手袭击。黑瞎子活这么多年才懒得跟一只猫见识,通常不搭理,直到有一次他和解雨臣在床上玩闹到一半,那只猫在一旁喵喵的叫着,颇打扰兴致。黑瞎子于是下床,光着膀子,用能捏爆粽子的头的手,拎起猫咪脖颈后的皮毛,给它关到了门外。

他头发未干,还能隐约看见发梢的一滴水沿着脸庞滑落到脖颈处,视线再往下则是力量感堆积的胸肌,自带一种蓬发的yu望。解雨臣笑着看他像自己走来,“猫呢,你把猫丢哪去了”

黑瞎子没说话,只是拉上了窗帘。屋间瞬间一片漆黑,......

黑瞎子没说话,只是拉上了窗帘。屋间瞬间一片漆黑,连月光都无法窥探,满屋之间只剩下黑瞎子的脚步声。

“花儿爷这是舍不得啊,明天就打给霍家那小丫头,叫她把她的猫给拿回去”

解雨臣笑着看他,知道对方这是有点吃味了。

黑瞎子看起来确实放荡不羁,实则在解雨臣将猫抱在怀里时,总会在背后阴沉个脸,偏偏他嘴角还总挂着那一点弧度,画面着实不太好看。后来解雨臣就有意无意克制自己常把猫抱在怀里亲吻的习惯。

这时黑瞎子已经重新走到床边,将眼镜摘下放到床头,开始俯下身一点点亲()吻解雨臣的唇瓣。他看见解雨臣的眼神在黑暗中努力寻找自己的视线——对方的目光一直落不到实处,让黑瞎子没由来感到一丝丝兴奋。不过解雨臣似乎感到不悦,二话不说伸出手直接探到黑瞎子的喉结,而后沿着脆弱的脖颈绕道后方,将对方完全拉扯下来。

俩人的距离瞬间贴近,他甚至能感觉到黑瞎子身上还带着沐浴完的水汽,是他经常用的茶香味沐浴露——黑瞎子在这里待着,解雨臣用啥他用啥,解雨臣吃啥他吃啥。

黑瞎子顺着解雨臣的动作往下压,发梢的水珠低落到解雨臣的脸颊。

“花儿爷这么急啊”。

解雨臣没说话,于是黑瞎子将吻从最初的嘴唇相碰转至为唇she深入。黑瞎子体力无疑是很好的,附带着的吻也很霸道,俩人纠缠了好一阵子最后以解雨臣喘不过气战败,他仅仅只是将头侧了一点,便继续被黑瞎子吻住纠缠。解雨臣并不是喜欢这样的失控感,他遇到任何事总是能快速并客观的站出来,如局外人一般谈论自己或者谈论局势。

而不是像此刻被黑瞎子扣住手腕牢牢按在床上接受亲吻。

“瞎子……瞎子…等等”

黑瞎子抬起头,看着对方皱着眉忍耐喘xi的样子,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喘xi,并在对方耳旁微微笑着说道“老板,额外服务,记得给工钱啊”

而后他撕che掉解雨臣的衬衫,开始沿着脆弱的脖颈往下亲吻。

解雨臣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shen吟。

(被审核卡哭了,为什么会这么严)

黑瞎子抱着解雨臣从酒楼出来。凌晨的风吹乱了解雨臣额前的发丝,凉飕飕的。

“瞎子,这三个月你去哪了啊…”他抬头望着此时把他抱在怀里的男人。嗓音有些沙哑。

“瞎子我好想你。”

解雨臣的嗓子金贵,平日里滴酒不沾,黑瞎子知道。但这次是真的喝多了…

黑瞎子低头,温柔地着怀里的解雨臣:“花儿爷,乖,瞎子在呢。”

解雨臣还是三个月以前的样子。可似乎又不是了…

他瘦了,又染了一身酒气。......

他瘦了,又染了一身酒气。

黑瞎子喑暗叹了口气,最终俯下身,轻轻地把解雨臣抱进车。他凝视着不知何时睡着地解雨臣,小家伙在梦里也拉着自己袖口。黑瞎子将唇贴在解雨臣额前:“花儿爷,回家了。”

最近比较忙只写了一半,另一半下次再发

剧情私设

小圈预警

好想看宁远舟教训元禄,实在没粮,就只能自己写了,希望大家喜欢,给个小和推荐

决定来个三堂会审,我们的小元禄这下惨喽

宁远舟(爸爸)×钱昭(妈妈)×元禄(孩子)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真的无法自拔

都没看到有大大写这个,是都磕不起来吗

(正文开始)

元禄是宁远舟断了四根肋骨从火场里救出来的。

他从小就是宁远舟的小跟班,听话的很,六道门的兄弟也都拿他当自...

他从小就是宁远舟的小跟班,听话的很,六道门的兄弟也都拿他当自己的亲弟弟。

可是,他并不喜欢这种处处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对待,他想要的不过说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杨盈却是跟他正好相反,不过她是公主,享着皇家的满天富贵。但是出奇的这个小公主,能打心底里认同他。

所以当杨盈说让他帮忙买迷药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很显然事情是败露了,杨盈被抓了回来,宁远舟当众宣告了她的错误,拿着jie尺威胁,最后如意姐在房间里一下一下打在杨盈身上的时候,他只觉得听的肉疼。

于是,他被叫到了房间里。

宁远舟坐在最前面,手里拿着茶壶,正倒着茶,两旁站了钱昭和于十三。

宁远舟的神色有些冷,钱昭的面上却透露出一份担忧,只有于十三没心没肺的坐在那玩他的笔。

“宁头儿,你找我?”元禄笑嘻嘻的看着宁远舟,一副装傻充愣的表情。

“元禄,我对你好嘛?”

“好啊好啊,宁哥对我最好了”

“那你就帮着杨盈下迷药晕了我!”

元禄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说到这,宁远舟满肚子的火气。他居然在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两个家伙上栽了,说出也是好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防备着身边的人。

“宁头儿,我知道错了”

元禄有些心虚,他虽然是帮公主买了麻药,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杨盈胆子这么大,用在了宁头上。

早知道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干,宁头了虽平日里宠着他,但是到这种原则问题上却是绝不姑息的,看杨盈的下场也就知道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全部被迷晕的时候要是被安国的人发现了,那我们这些人,全部都得死。”说着用力拍了下面前的桌子。

“砰”

茶杯里的茶水都是晃荡的溢出来不少。

元禄听的一颤,都不敢抬头看自家老大。

气氛就这么僵在了那,气压却是越来越低,连于十三也是难得的正了正脸色。

终于,钱昭看不下去了,他走到元禄身边,踢了踢元禄的膝弯。

元禄秒懂,顺势就gui在了地上。

公主这个主犯都落网被罚了,他这个从犯当然也是不会好受。

“宁头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fa我吧”

“钱昭”宁远舟只是一句,钱昭就颇有默契的从一旁拿了jie尺过来。

“ku子脱了”

!!

我补所有意难平。完全性he结尾。

一路改最后十集剧情。全文1.2w左右一发完。

信我,这才是真正的故事,我拿到了真正的剧本。

大概像是四个人视角的生垚爱情故事。

依次乔楚生、路淼、白幼宁、路垚。

不是破镜重圆,这个镜子从来没有碎过。

夜深了,放着歌,看看它吧。

――――――――――――――――

1.

“哥啊,我跟你说,路垚他姐姐真是个狠角色,就我当时假冒他女朋友,看到他姐的那一刻,我觉得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白幼宁当时咋咋...

白幼宁当时咋咋呼呼地手舞足蹈,面上表情极其夸张,见乔楚生不合时宜地笑了,便不服气地继续问。

“哎,哥,你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当时乔楚生愣了一下,真的仔细回想,他发现离死亡很近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码头上不留神的暗枪,道上和人火拼,走路被人寻仇,他这条命本来就摇摇欲坠,但猛地让他挑个最,反而难以抉择。

于是他回答,没算过,想不出来。

但如果现在再让他想这个问题,那乔楚生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是两天前。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收到了路垚和白幼宁的婚礼请柬,烫金描花,一笔勾出两个新人的名字,精致极了。

就在拿到这份烫手请柬的那一刻,乔楚生确定,这是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了。

为什么呢?因为以前无论他怎么在刀尖上滚爬,趟过血水,看似没有生路,他都有活下去的念头。

乔楚生是个吃过很多苦的人,他还没给自己活过,每次难受了,他就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到手上没担子了,就要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好好逛逛。

可就当拿到那个请柬的时候,他前所未有的慌张与绝望。

慌张于,怎么会这么快?

绝望于,他知道巴黎伦敦还在,纽约也没消失,可他就是不想去看了也不想去体会了。

归咎起来就是,他最爱的人就要远去了,于是他自己一个人就没有在这人世间好好逛逛的心情了。

乔楚生突然觉得活不动了,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死亡。

乔楚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对路垚的感情变了质,等猛然发觉没办法再把他单纯当作兄弟的时候,已经是病入膏肓。

他对长三堂的女人们调笑信手拈来,开口的情话浑然天成,但一下子遇到真正喜欢的却又克制又压抑。

越无感越放得开,越喜欢越珍视,越珍视越谨慎。

在乔楚生眼里,路垚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聪明有学问,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碰一下都怕给沾上灰,所以他不敢。

就偷偷地喜欢,明目张胆地借着兄弟的名义放任他的各种胡闹。

本来觉得这样就够了,可以插科打诨的当兄弟,铁三角就铁三角,还能在租界一起破案快活很久。

直到路垚的长姐,路淼出现在上海。彻底打破了这些平静。

路淼想方设法要带路垚回家,白幼宁是个不信邪的,当机立断,摇身一变装成了路垚女朋友,就花枝招展地赴约。

俩不要命的女人凑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呛口,一言不合就玩了轮盘赌。

一支手枪,五发空响,一发实弹,谁活下来,谁就能带路垚回家,公平公正的赌局,路垚觉得自己跟个商品一样,又怕又气恼。

等第三发子弹的时候,路垚真的急懵了,他没想好怎么阻止姐姐继续放枪,乔楚生就恰好出现了。

乔四爷一瞥这场面就明白了,再听杂乱的话语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随手不自在地拿起了手枪,说着那行,我也玩玩。

便朝着自己连开了好几枪。

自然平安无事,乔楚生这才安抚路垚,说是空枪,里面没有被放进子弹。

愤怒把路垚的恐惧吹散地一干二净,他摔了椅子没忍住爆了脏话夺门而出。

乔楚生连跟屋里的人客套都顾不上,就马上跟着走了,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还是一脸委屈与愤懑的小少爷。

他叹了一口气,连拖带拽把人推上车,拍拍他肩膀,又开口逗了几句乐子,才终于让人卸下了一身戾气。

“你也一下子就发现那是个空枪了?”

“这次的案子呢,得快点儿解决,沈老板是上海的大药商……”

没有回答路垚的问题,乔楚生很快转移了话题,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要怎么才能如实说出口,其实没有。

情况太乱,乔楚生首先过滤进脑子的是,谁活下来,谁就可以带路垚回家。

这个赌注太有诱惑性了,所以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参与到赌局中,开第一枪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个空枪。

他是真的以为里面有子弹的,怀着拼命的心思迈了一步后,才发现了蹊跷。

这才有了后面的二三四五枪。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了,乔楚生跟着路垚勘探完现场以后,已经是入了夜,他照顾三土少爷矜贵的胃,去了上好的馆子,由着他吃了个饱。

等两人踏着月色离开饭店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些空荡,明晃晃的柔光洒在地上跟泼了水一样,走一步都荡起一阵涟漪。

乔楚生拿着车钥匙在手指尖打了个转儿,一歪头示意路垚上车。

“回家?”

“对啊,不然这么晚了,你还想加班啊,赶紧的吧,我送完你回家,还得去找老爷子问些事情。”

乔楚生一边说着一边替路垚开门,但却发现没人跟上,他回身看着人站在月光下微愣,正纳闷儿呢,路垚就像是回过神了,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两个梨涡,跟着爬上了车,往后一倚,百般无赖。

“回去就得看见白幼宁,她和我姐给我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

乔楚生听到这话想笑话他胆小,刚扬起一个笑准备开口,就被路垚的下一句话打了回去。

“你说,你也赌了,按照开枪的多少,我觉得是你赢了。”

他没办法接这话,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眼睛盯着前方的路,紧张地都不敢眨,心里清楚路垚就是随口一说,但那句“别瞎闹”。怎么也说不出口。

路垚叹了一口气,好像也没把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放心上,转而又继续和乔楚生掰扯案子。

乔楚生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他,怅然若失又如释重负,他突然发现很多时候路垚都能牵着他的心情走。

等把路垚送回家以后,乔楚生站在楼下冲人摆摆手,无声地道了句晚安,才钻回了车里。

心口有些抽疼,他烦闷地打了几下方向盘,有些颓唐地低头抵在上面。

乔四爷什么都会,他会打架救路垚于危难,会变戏法逗他开心,也会用自己的一身痞气去给他壮胆。

可乔楚生不会相信路垚喜欢他,这有些太自不量力。

大概那个时候,乔楚生就知道,事情不会再平淡了。

果然路垚被设计中了枪,乔楚生都快洗净了一身血腥气,在那一瞬间却暴虐得有了久违的杀意。

乔楚生可以在自己身上留下很多道疤,胸膛上就有一道长的,是为路垚割的,自心口那地方开始,一路横过整片胸膛。

可他不敢让路垚受一点儿伤,这种疼痛会被他复制到自己身上,乘以百倍扩大,跟个长钉一样嵌入他心脏,每一下跳动都是生疼。

当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乔楚生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而与他话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白幼宁的声音。

乔楚生就在那一刻找回了些神思,他看着幼妹哭的一塌糊涂的脸,大小姐的体面都抛得一干二净,六神无主的样子是真的怕了。

他看着白幼宁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签上自己的名字,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对啊,三土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自己喜欢呢?

路垚和白幼宁,都是一出生就在上层呆着的人,精细的被养着,骨头都是金贵的,和他这种泥潭里滚爬过,裹着一身血腥气,顺着刀锋混着汗血从底层爬上的人不一样。

乔楚生又想起那天晚上,路垚的前女友邹静因杀人罪进了牢狱,他以为路垚会失落,跟他当时逮捕童丽的时候一样。

于是他提了两瓶酒想去陪人买醉,却在门口看到路垚和白幼宁打打闹闹的样子,好似是没因为这件事太伤神。

于是乔楚生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难过,恍惚觉得路垚好像并不需要他。

现在看着白幼宁签字,乔探长明白了,因为有白幼宁了,所以路垚就不需要别人。

他们像是两情相悦,该是很般配。

那这个字,确实应该是由白幼宁签下。

你说乔楚生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大概是有两次,路垚得了好吃的东西,自然而然地要喂他,可当时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没好意思把头凑过去,算是变相给给拒绝了。

一次是佛跳墙,一次是周家的汤。

后来再怎么去买佛跳墙也觉得不好吃了。

乔楚生开始给路垚的婚礼倒计时,他准备了新婚贺礼,是刚定的车子,路垚一直喜欢的那辆。

婚礼进行的仓促,应该是为了阻止路家把路垚抓回去,所以用了流程比较快的西式婚礼,先办了婚礼再去批证件。

乔楚生在空荡荡的礼堂看到了路垚,他好像是有些迷茫的样子。

第一眼,乔楚生就看出了他的紧张。

他装的像往常一样走到路垚面前,给人递了汗巾让他擦擦汗。

事情都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乔楚生才终于忍不住,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最真心的想法,用尽可能戏谑的语气说出。

他问路垚,娶幼宁到底是权宜之计还是心甘情愿。

他当时真的在想,如果路垚说的是权宜之计,那他就把他拐走,不管白家了,也不管上海了,去他妈的路家人,去他妈的洋鬼子。

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他保证谁也不会找到他们。

可路垚最后回他一句,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这是他做的最清醒,最坚定的一个决定。

乔楚生觉得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烙在了心里,撕扯着把他整颗心彻底捣碎。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明明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怎么还是觉得就死在了这一刻?

乔楚生只能瞥开眼笑了一下,说一句官方又客套,但是无比真诚的。

“好啊,祝你幸福。”

路垚和白幼宁要离开上海的时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阴雨了几日,难得放晴,阳光洒下来,像是有不真实感。

乔楚生去送他们,他记得当初破案子的时候还说过,以后三人要一起去巴黎。

这话不能当真,两人的电影里不允许第三个人加戏。

他最后给了路垚一个拥抱,很普通又很有意义的拥抱。

白幼宁也张开手臂想要同一个拥抱,可乔楚生没有答应她这个平常的请求。

因为乔楚生想,不行啊妹子,刚才那个抱已经把我全部的力气和精神都透支了,我所有能给的,都给他了。

乔楚生只叮嘱白幼宁以后对路垚好一点儿。

这艘游轮很大,会一路在各个港口停靠,人来人往的拥挤,乔楚生的视线拼了命的跟着路垚。

但他很快也捉不到路垚的背影了。

这些人的目的地是伦敦,乔楚生以前真的很想去。

2.

路淼是最早发现乔楚生和路垚感情不正常的。

她本来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政客里混了这么久,最会发现层层掩盖下的细微,感情的浮动如同微风吹皱春水,荡漾、模糊、转瞬即逝,但却真真切切地存在,就入了她的眼。

但其实,刚开始,路淼也以为阻碍她弟弟回家的,是那个叫白幼宁的小丫头。

所以她首先试探的是白幼宁,用轮盘赌单纯地逗弄她的任性。

可路淼也没想到,会有人毫不留情地踹门进来,穿着一身警服挺拔冷冽,但也盖不住骨子里溢出的痞气,上海的春天有些潮又有些馥郁的香,所以这个探长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冲散了所有的剑拔弩张。

路淼看到,她的那个弟弟,向来对别人有防备的弟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去求助这个乔探长。

很有意思,这是路垚第一次表现出了完全的信赖,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有亲密关系恐惧症的孩子。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她看着乔探长拿了轮盘赌的手枪,单方面宣布加入赌局,冲自己开了好几枪。

枪是空的,路淼不担心,但她只是好奇,这个乔探长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把空枪。

如果知道的话,那他第一枪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认真。

路垚摔门走了以后,路淼就放弃了与白幼宁继续争执的心,她很忙,习惯于把精力放在最有效的地方。

她了解路垚,所以她知道,谁才是关键。

因为这层关系,路淼第一个找的是乔楚生,她给了乔楚生很大的诱惑,开出了很好的条件,答应他要钱有,要地位也有,只要他同意劝着与路垚一起离开上海。

是个聪明人就该权衡利弊,然后毫不犹疑地接受这个橄榄枝。

可乔楚生没有,他拒绝的干脆利落,理由竟然有些可笑,仅仅是要尊重路垚的意见。

“如果路垚想走,我绝对不阻拦,但要是他想留下,那谁也别想带他走。”

路淼忍不住笑了一下,想挂着客套的笑继续打商量,但是看到乔楚生脸色的那一刻,她止住了。

她在政界周旋,见过很多政客的脸,知道如何从对方的一个眼神里看出破绽,然后循循善诱,达到目的。

但是乔楚生没有给任何机会,她见过的所有难以说服的政客,都不如他这般坚定。

于是路淼在那一刻就知道,乔楚生对他弟弟的感情不一般。

不一般到,无论那把轮盘赌的手枪有没有子弹,他都敢开枪。

乔楚生这里的路走不通了,路淼才去找的白幼宁。

白幼宁是很重要,但路淼觉得,她应该没有乔楚生那么重要。

所以路淼并不指望白幼宁能劝动路垚,她只需要白幼宁能乱路垚一点儿心思,她就能找到机会切入。

她故意安排路垚中了枪,无碍性命,就是吓吓这些不着调的年轻人,她借着这个机会劝解白幼宁,上海太乱了,要尽快带路垚离开。

只要她能和路垚离开,那路家就不会反对他们,跨个太平洋,他们可以过二人的幸福日子。

不出所料,白幼宁这条路比较好走,她同意了,甚至感激路淼,认为这确实是对路垚好。

路淼最会温柔的笑,她牵着白幼宁的手点点头,心里却暗自拾了一杆秤。

她想,白幼宁好像不如乔楚生会爱。

直到那一晚,路垚知道了伤害他的子弹是来自于谁的手笔。

在聚会的时候,路淼看着她弟弟一点点崩溃,然后被彻底挑开了愤怒。

这是个三人聚会,有白幼宁没有乔楚生,所以路垚好像失去了依靠,几乎是乱了分寸,又找不到人信赖,气急之下竟然想报警。

也是,毕竟乔楚生就是个警察,谁也不知道路垚何时又如何这么信任乔楚生。

而这么紧张的时刻,白幼宁抱着路垚的手臂阻止他,说: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冷静一点。

路淼看到这一幕竟然在想,要是乔楚生在会怎么样?应该不是和白幼宁一样的反应。

那个痞气的探长应该会马上把路垚护在身后,掏出枪指着她发问: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病,敢拿子弹伤他?

所以比较起来,还是白幼宁比较好。

那接下来的话,都是路淼故意说的。

“上海这地方这么乱,你任性你胡闹,你以为有人护着你,你那种身上有疤和纹身的朋友能护你到几时啊?只要路家在,他们连自己都护不住。”

这话说完,路垚就没有了动静,路淼已经很久没看见自己弟弟有这么委屈的表情了。

她以为她弟弟应该长大了,可遇到难过的事,还是像个孩子。

“她威胁我。”

路垚有些无助地看了一眼白幼宁,可白幼宁像是愣住了,没有回答,只是拽着他胳膊的手松了一下。

路垚也不是冲白幼宁表达自己的委屈,他应该只是难过,又找不到可以发泄的窗口。

也就在这一刻,路淼知道了,她这个弟弟,也是很喜欢乔楚生的。

所以才能知道这话映射了什么,威胁了谁的性命。

于是那个时候路淼就知道,路垚和白幼宁的婚姻哪怕是假的,也至少该在现在坐实了。

没有感情的婚姻能击退其它的东西,而且到时候瓦解这段名分也不是很难。

他们路家接受不了白家,但更接受不了路垚真正喜欢的人。

于是在路淼跟路家表明了利害,这段婚姻就在默许与推进下进行了。

路淼看着倚在窗边看手表的路垚,那是块名贵的表,国外才能定到,应该是谁送的珍贵信物。

你看,明明是双向的喜欢,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路淼很聪明,知道爱情是个很玄幻的东西,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一向不太信这个。

但她这次把这件事归顺到了天意,有缘无份吧,各方都是压力,错过了也是造化。

路淼敛了神思,走过去给路垚整理衣领。

她最后宽解自己的弟弟。

“三土,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就只能走到黑了,撞了南墙疼也得忍着,阳关大道上没有横断的河,你也别指望走桥了。”

3.

白幼宁是在婚礼不久前,才知道原来这场双人电影,她才是硬插进去的那个。

白幼宁最先察觉到的,是乔楚生对路垚的感情。

她当时装路垚女朋友装的开心,得知路垚前女友邹静进了监狱以后,还专程去探望,但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路垚的这段前任感情有多么深刻。

邹静先是否定了她与路垚之间的感情,到最后却没忍住,跟白幼宁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爱吃鱼,爱吃炸鱼,黄花鱼,用料酒腌一个晚上,再裹层面包屑,炸至金黄出锅后,再撒一点儿胡椒和海盐,掌握好火候,他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眼里都有细碎的泪光。

“不过,他现在应该换口味了。”

白幼宁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邹静是很爱路垚。

但她几乎是无法克制地明白,乔楚生也应该爱路垚。

她记得以前问过乔楚生,怎么让路垚做个事就这么难,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当时乔楚生的回答,现在让白幼宁一字不落地想起。

那个时候,乔探长摇头笑了一下,阳光一路跳跃他睫毛上,他眼底都闪着细碎的光,就像撒了星辰一样。

他认真回答了问题。

“他就喜欢吃和平饭店的佛跳墙,你得去那里给他买,顺便捎上两个生煎,最后火车站旁边,那个铺子里的冰激凌,要一个草莓的一个香草的,这一套下来,他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白幼宁出了牢房以后,看着明晃晃的日光,心想,路垚或许是真的换口味了,但总有爱他的人记得清楚。

种种细微的体贴纵容被想起,白幼宁终于明白。

原来虽然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在爱人这方面总是相似的。

但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路垚的心思。所以她觉得最多算是公平竞争吧。

直到她听白老爷子那天有些气恼地说,乔四这个糊涂东西,竟然深更半夜敢拿着刀去威胁黄老大。

“黄伯伯这上海响当当的人物,要谁的命就是一句话的事,楚生哥怎么这次这么莽撞?”

“因为黄和尚他朝你和路垚不小心放了暗枪,但按如今形势和以前的交情,他不可能敢害你。应该是个误会,去谈一下也就算了,半夜拿刀摸到人房里吓唬,这事欠考虑。”

白幼宁点点头,心里一句话没说出来:黄老大不会伤害白家人,乔楚生应该是知道的,所以他这趟铤而走险,应该是仅仅因为路垚去的。

她也想明白了,她是白家大小姐,背后无数的靠山,骨子里都是张扬,被娇惯着长大,所以她就是敢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敢带着背后的势力去各方面施压。

敢说,三土,你和我结婚吧,路家也不敢在上海动白家,我们就都安全了。

她带的筹码本来就多,跟乔楚生只有一条命的不一样,这场竞争从来只是单方面的公平。

按照最客观的标准计算,她赢不了。

因为她有十分,却最多拿六分去爱,但造出了百分的架势;而乔楚生有十分却能努力成百分,最后显露出的只敢有三分。

可他们的婚约好像是被推着向前,这一路看似顺风顺水,但感情里有忧虑的女人并不傻,所以白幼宁也几乎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路垚的心思。

她感觉到三土并没有将两人的关系提升到爱情高度,还是日常打打闹闹,就跟损友一样。

但白幼宁还在自欺欺人,或许是路少爷还在学习怎么去爱。

直到那晚聚餐,路垚知道了上次的子弹是路淼安排的,这层窗纸才被彻底捅破。

白幼宁本质是站在路淼一边的,她是去哪里都无所谓,离开上海或许是个很好的决定,只要能跟路垚在一起,去哪里都是新的开始。

可路垚满是委屈地说了一句:“她威胁我。”

听到这句话后,白幼宁拦着路垚的手,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地卸了力气。

路淼拿乔楚生威胁路垚,路垚一下子就上钩了。

如果不是真的也喜欢,他那么向往自由的性子,怎么会乖乖听从一直逃避的安排?

路淼走了以后,白幼宁在阳台找到了路垚,问他:“你跟我结婚,到底是不是因为想气你爹?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我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路垚回了这句话以后就沉默了,白幼宁也隐约知道答案了。

路垚伸了个懒腰,像是随口说了一句:“最近一个案子都没有,我现在才知道探案那么好玩儿。”

白幼宁敲定婚礼邀请名单的手顿了一下,换上了轻快地语调装作随意的模样去问他。

“你不是因为案子吧?是不是因为最近楚生哥没有给你当钱包了,你才想起案子了?”

有大概几秒的沉默,穿堂风卷着花树的香气灌满整个屋子,温暖又温馨。

可在春上的季节,白幼宁觉得自己的血都被一寸寸冻住了。

“也是,火车站旁边的那个冰激凌真的好久没吃了。”

他们的婚礼很仓促,来的人寥寥无几,白幼宁一瞬间觉得这就是在过家家,麻木的按照流程交换了戒指,又接受了神父的祝福,她还没有入戏。

“度完蜜月再办证件吧,我得留一个考察期。”

白老爷子说她胡闹,路垚却没反对,就这么定下了。

最后终于坐上了去伦敦的船,白幼宁有记者的职业病,拿着相机四处拍,但不管怎么找角度,怎么按快门,都找不出路垚有开心的笑意。

“一个人拍没意思,得两个人一起才可以。”

白幼宁听着路垚站在甲板上说出这句话,海风呼啸而来灌满整片胸膛,带着些腥咸的气息,足够空旷的地方让人足够清醒。

她就是个拍照的,路垚想的两个人不会是她。

她最后捕捉到了路垚的笑,有一份加急的电报落到了路垚手里,然后他就笑了。

白幼宁一眼认出来了,那是巡捕房的落款,应该是又有了回上海的机会。

乔楚生来找他了。

她火速按了快门,然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四面八方的风把她包围,白幼宁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上,她就漂浮着一颗心走到路垚身边,伸手摘下戒指,放在假新郎的手心上。

然后迎着路垚迷茫的目光,一颗心就全都放下了。

“我在上海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纹身师,他说,楚生哥找他弄了个新的纹身,左心口位置,一ㄠ,留洋这么久,拼音还认识吗?”

白幼宁眨眨眼,欣赏路垚的惊愕与惊喜,她觉得她应该哭的,可是却没有泪。

“你说,你有什么好的,我哥他怎么能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能跟黄老大拼命呢?”

“我不要你了路三土,你自私自利又自大,除了楚生哥没人惯着你,没人会喜欢你。”

“算是走个过场,我也帮过你了,你欠我个人情。现在婚礼顺利的报纸应该发回你家,没人敢让你回家了。船没开多久,现在坐救生艇,回去很快的。”

上海滩还能看得见,今天海上天气晴朗,波光粼粼,不远处海鸥鸣叫着争食,真的是个温暖的天气。

白幼宁笑得像是第一次遇到路垚那样,一字一顿落下最后一句话。

“滚吧,不然来不及了。”

路垚走了。急急忙忙地坐上了救生艇,朝甲板上的她挥挥手。

两艘背道而行的船很快都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里,白幼宁提着裙子转了个圈,伸着懒腰回到船舱,步子轻快,就像沿着走向新郎的红毯走回到原点。

假新郎要去找真正的爱人了。

感情不能强求,味同嚼蜡的这段关系是个累赘。

而且白幼宁自己也说不准,这份执着,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求而不得。

她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路垚是唯一的变数,唯一的不能把控,所以自从路淼出现后,她就真正地加入了战场,像是圈领地的孩子。

弄了这么久终于明白了,这片领地早就自己在心里打上了乔楚生的标签,她圈不了,路淼也拿不回。

大家都是糊涂人,她还没学会爱,就差点儿糊里糊涂地要结婚。

路垚最清楚爱,却也糊里糊涂地要放弃。

好在都不晚,都来得及。

白幼宁站在房间里看着在窗边摆放着的花,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她走过去低下头,深吸一口馥郁的香气,玫瑰花的味道辛辣又甜美。

她还是那个爱打闹的白小姐,骄傲的有恃无恐的,才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明明是她先甩了路垚。

上海没了挂念,她还是要去伦敦,去伦敦找她真正的爱人。

4.

路垚重新踏上上海的土地时,一向聪明的脑子还没从迷糊中抽身。

他想去看乔楚生的疤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个纹身。

他脚下是坚实的土地,心却漂浮在云端不肯落下,太没有归属感了,这种不确定性实在让路垚恐慌。

这个时代的上海新陈代谢很快,明明上船的时候还觉得冬天格外漫长,怎么不过半天重新回来,就觉得要入春了?

码头上的黄包车向来很抢手,到处都有讨价还价的,路垚拖着一身刚下船的些许狼狈,硬生生挤进人群,看着黄包车师傅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我出十倍的价格,赶紧带我去租界巡捕房。”

黄包车师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富家公子哥的模样,身上一丝一毫都是精雕细琢的金贵。

“得嘞,少爷您请,咱们走着。”

路垚坐上车以后,就开始仔细盘算,越想越纳闷,怎么可能啊,乔楚生怎么会喜欢他啊?

他之前明明抛了那么多橄榄枝,他甚至还怀着私心想喂他喝汤羹,可乔探长都是拒绝的啊。

乔楚生,不是单纯的把他当兄弟吗?

路垚记得乔楚生兄弟很多,他是个很有江湖气的人,道上出生入死的弟兄很多,官场上同僚也不少,商会上也总有人喊他一声四爷。

玩个骰子,连荷官都是他发小,帮着给他出老千。

为什么啊,路垚有点点不开心,因为他觉得上海很大,他只有乔楚生;而乔楚生却可能以为上海很小,他到哪里都不缺人。

当时路垚顾着案子,又实在摸不透自己到底有没有立场管这些,所以接受到了乔楚生的安慰以后,觉得心情变好了,也就自动忽略掉了这件不愉快。

以前觉得开心也不敢往深处想,怕是太自作多情,会给修饰完美的兄弟关系惹祸。

而他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琢磨乔楚生那话有什么深意。

“那些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弟兄。”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少跟他们来往。”

确实有点儿意思。

没有男人的问题了,那就考虑一下女人,长三堂那么多莺莺燕燕,风情万种的样子一个扭身都带着旖旎。

这些人都倒贴乔四爷,而四爷像是有一颗浪荡的心,来者不拒,每次都是信手拈来的模样,搂着柔弱无骨的娇媚女子,挂着懒散的笑意接过她手里的酒,仿佛就生在灯红酒绿里。

他身边名贵的花常开不谢,路垚怎么好意思挤进去分缕光。

而他也卖过人两三次,每次用完也不感谢一句,还戏谑一两句。

乔探长是在应酬,慵懒的笑意未深及眼底,而若是他对所有示好都雨露均沾,路垚会觉得实在廉价。

好像,乔楚生对于他的示好,是有些小心的,仔细想来,应该是难以置信地欣喜,不敢信也就真的没有信。

但再稍微一想,白幼宁这个,其实在婚礼前就被打破了,乔楚生跟他说。

“幼宁是亲人,你是兄弟,凡事都得紧着你来。”

路垚当时就觉得这话实在有些奇怪,亲人和兄弟,怎么看也应该是亲人更重要才对。

而兄弟这个,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他不是随口就一句,以后少跟他们来往吗?

现在路垚有些懂了,可能乔楚生自己也没意识到这话里有什么漏洞,也是心急才无法让语言缜密,乔四爷本意可能不是想给谁套什么样的标签。

而是给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于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成了必选项。

你永远不知道,和直男打弯球有多累。

轮盘赌以后,路垚觉得自己明明都不是那么含蓄的说出口了,明里暗里都是,我觉得你赢了,你得收留我,我得跟你回家。

可是乔楚生没接啊,只是沉默地开着车,而他也只能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转移了话题。

这件事要算到乔楚生头上,路垚知道他之前表现得是有些没良心,但这件事明显是乔楚生的错。

快到巡捕房的时候,路垚又想起了自己,他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只有那一次最清醒最坚定的决定,是为了乔楚生考虑。

他想,反正乔楚生没额外的心思,他对白幼宁又不讨厌,那这个决定划分成利润来评估,应该是最赚的。

可感情这种东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无法用金子衡量,亏损自己最清楚。

路垚当时只是觉得,乔楚生身上有白家的枷锁,还有路家要亮出的刀,看着真难受。

而路垚在婚礼进行前一刻,在教堂上看着白玫瑰又看着乔楚生,觉得像是最后的暧昧独处,平白无故的不知道紧张些什么。

是权宜之计还是心甘情愿?路垚没办法回答,因为他觉得这两个都有。但不是为了自己。

他只能用句“最清醒最坚定的决定”,收获到了乔楚生的祝福。

然后点点头就若有所思地笑了:幸福啊,以后慢慢喜欢上白幼宁以后,应该也能幸福,但太难了。

5.

路垚到巡捕房的时候,也是赶巧,乔楚生正收拾着准备去现场。

乔探长低着头,还是一身挺拔的警服,皮靴落在地上碾过被风吹落的一地柳絮,格外有气场。

然后英朗的乔探长,在一众弟兄的眼皮子底下就被扑了满怀,四周有掏枪的声音响起,乔楚生本能举起手就要教训这个不长眼的。

却在下一刻,看清楚人以后,变得不会呼吸,举起来的手都不知道怎么落下。

四周那些都是认识路垚的巡警,他们跟没发生过什么一样,悄悄地把枪又收回去,带着看热闹的疑惑心情,看着路少爷扯开了乔探长的警服,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乔探长露出了胸膛。

路垚首先看到的是那道横过整片胸口的疤。然后才看到了白幼宁说的纹身。

“疼吗?”路垚撇撇嘴低下头,“这玩意儿要是不疼的话,你也带我去纹一个,你名字三个字,我好像有点儿亏了。”

乔楚生动动嘴唇没有说出一言半语,于是路垚又继续说。

“我都知道了,但还有些不太清楚,忙完这个案子,得跟你再确定一下。”

“好。”

乔楚生终于能从胸腔挤出这个字,他被这下子砸得有点懵,他并不知道路垚为什么突然回来,也不了解路垚知道了多少深埋于心底,本该藏到死的心思。

他也不太明白,路垚这样代表了什么,还会不会去伦敦。

他想问的东西太多,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能回了一个好。

乔楚生总是无条件地跟路垚说“好”。

“还有一件事。”路垚整理了一下风衣,看着乔楚生重新把警服整理的整齐,“那有个黄包车,我来着急,给他开了十倍的价,还没付,你看这公费能报吗?”

乔楚生眼神往后一探,就看到了挂着满脸笑意的黄包车师傅,春风和煦,他再向四周扫眼一看,每个人脸上都是忍俊不禁。

“笑什么呢?”乔楚生随手招呼过一个巡警,给他递了一把钱,“去给结账,给二十倍,我赏的。”

这话说完,四周便有嘈杂的声音,一个个油嘴滑舌的巡警就开始叫嚣着早知道就去拉黄包车了,这么赚钱,三年买房五年称霸上海滩。

乔楚生听到这话,摇摇头也没忍住跟着笑了。

路垚看着有一缕光撒到乔楚生睫毛上,镀着一层金色,细密地跳跃着,感觉把他整个人都温暖了不少,像是终于从黑暗中触碰到了阳光。

跟着乔楚生上车,坐到副驾驶以后,路垚开口说了办案前的最后一句闲话。

“我突然回来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楚生也不知道是想了多久的话,在现在脱口而出。

他说。

“突然想吃佛跳墙了,还有周家秘制的那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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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解锁了全部剧情,一天刷完剧,一天半写完文,期间穿插着无数次和墨墨找灵感,磕cp。

内有少量剧透,真的是我在爆肝补意难平了。

感谢所有红心蓝手,感谢所有支持。

会考虑日常版后续。

抱歉抱歉有点问题所以又发了一遍

李莲花容易失眠

这件事很少人知道,因为莲花鲜少允许有人进他的卧房,更别说坐在他的床前看着他睁一个晚上的眼,更是因为如此,他习惯在夜深之时把房间的灯熄掉,每夜每夜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等太阳

失眠的滋味不好受

漫漫长夜,李莲花会想起来很多事情

想起他当年执剑一袭红衣闯荡江湖

想起卷地黄沙中师兄染血的尸体

想起来跌落大海的滋味

全身都在疼,像有几百条毒蛇自经经脉脉呲着牙往外猛冲,毒发牵制全身引得五感俱失,他已经感觉不到身处波涛汹涌之下,倒像是此前夜夜失眠中难得做的一个清醒梦

李相夷太疼了,他忘记深海的温度......

李相夷太疼了,他忘记深海的温度冰冷刺骨,竟真的想像做梦一样无知无觉地走,海水重重地压迫下来,身体各处涨得生疼,他挥手用力地击打面前的海水,越施加力气越觉清醒得非常,他隐隐约约看见体内的血争先恐后地从体内涌出,深蓝的海水仿佛是一块沉默的画布,将他的绝望,他的血晕染得幽暗无比

就如同此时黑夜中一无所有的模样

李莲花在床上翻了个身,伸手把枕头朝旁推了推,解放出被拉扯得生疼的头发,他不记得今晚他撑了多久没睡,只借着经验推断天色已临近拂晓,太阳快出来了

他已不愿再被迫想起是谁希望他死,又是谁强念他生,如今世上处处都是李相夷的影子,推崇赞叹也好,恶语诋毁也罢,血淋淋地剥开名作江湖的那层皮向里探看,唯独剩下李莲花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

或许如今的李莲花心里想的

只有明天的一个安稳觉

太阳快出来了,这个念头仿佛是垂死之际的一枚救心丹,把李莲花从百无聊懒的长夜中硬生生揪出来

再重重拍打在现实的阳光下

他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推门而出,木门年久失修,随着推门的动作吱呀一声震耳欲聋地抗议,李莲花扶着墙壁缓缓往楼梯间摸索,二楼的走廊仍然黑黢黢一片,耳旁除了能听到方多病浅而均匀的呼吸就只剩下微风拂过树林留下的沙沙声

若往后余生,日日如此,他也无憾

李莲花踩着年迈的楼梯一步步下了楼,或许是天色渐转,视野也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他看见桌上因自己昨日骗方多病酒已喝尽,被网开一面留下的酒壶,鼻子比大脑抢先一步,贪恋起醉人的桂花酿

转头看向床上睡着的人,心想大概昨晚方多病又在梦里跟谁打了一架,被子被卷成一团踢到脚边,人正以大字形抱着枕头在床上呼呼大睡

“到底是小孩子”

李莲花环抱着手站在第三级台阶上,心中开始数落起方小宝的幼稚,不久却另想小孩也好,小孩才有七情六欲,小孩才有侠义心肠

小孩更好骗

他的目光在方多病和桌上的酒之间游走了几个来回,随即下楼偷偷摸走了桌上的酒,手指摩挲上细滑的酒壶脖子,安心的气息瞬而爬进了大脑

在方多病还未赖上莲花楼之前,莲花的作息可谓天地颠倒扭转乾坤天旋地转飘然欲仙不问人事,一夜未眠换一壶甜酒,热酒下肚后就地而眠,往往在一片漆黑中醒来,脸上黏糊糊的像是沾过狐狸精的口水,他单手撑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身旁或许能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大多时候是坚硬的桌腿或椅角,若是摸到了,便起身坐着等天明

只是方多病住进莲花楼的第一天,他便在酒醉时被迷迷糊糊搬上了床榻,方多病细细帮他掖好被角,坐在莲花身边守了他一夜

第二日莲花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起身看见方多病仍然卧在床边,便撑着身子哑笑

方多病被棉料摩擦的声音弄醒,抬头迷迷糊糊地看他,先是见到莲花好不容易恢复些血色的嘴唇,再是对上一双玩味的眼睛,两人的吐息相融,温热的气息里,莲花看见方多病被惊得双手离了床榻,硬生生朝后跌下去

“哎呦”

莲花楼抖了三抖

“方少侠这么喜欢看我睡觉”

李莲花开了个话头,嘴里每吐一个字便看见方多病的脸上多上一分色彩,不知是否因为宿醉的缘故,他的声音虚弱得漂浮,一丝一丝地缠绕进方多病的眼眶里,只是看着眼前人的眼睛一圈一圈地睁大开来,便觉得素日里冷冷清清的莲花楼多上不少活络的生气,冷淡已久的筋骨也开始逐渐热烈起来

“你你你你个白眼狼”

方多病脖子上的青筋涨得几乎要跳出来,过于激动的情绪使得他的语气似乎都带上了些怒意

“昨日不知道是谁自己背着我喝得酩酊大醉,我好生将你安顿,你倒好,半夜拍着被子说冷,人抖得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样,本少爷才留下来照顾你”

失散的记忆这才全部灌进了莲花的脑海里,想起自己昨晚死死揪住方多病的衣角,硬要将脑袋往人的怀里凑,李莲花的脸颊飘起两片红晕,默默起身更衣走进厨房开始给方多病下面条

“谁要吃你做的饭”

方多病两边脸颊塞得鼓鼓囊囊,硬是生生把食物咽下,轻飘飘撂下一句狠话

“行了,算我还你的”

“得了吧,你做饭那么难吃,连个零头都不够还”

“我这哪里是养了个大侠,我这是养了个祖宗”

李莲花纵使在心里问候了方多病千千万万回,仍然是日日顺从着他,只是方多病的到来调整好了李莲花的作息,却治不好李莲花的失眠

在第三十次把十年前被剑气逼落入海生死不明的特写桥段回忆透彻之后,李莲花终于决定解救出他可怜的被压在枕头底下卷了三百个卷的头发,也不再苛责他被迫闭上长达五分钟的眼皮,磨磨蹭蹭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酒壶里余下一口的桂花酿已经被某个夜里失眠的李莲花偷摸着喝尽了,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躯壳还被留在桌上,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怨念一直从床边延伸到狗窝里狐狸精一起一伏的肚皮

李莲花不是一朝一夕就变成的酒鬼,他只会在夜夜失眠的危机时刻给自己开上一副甜甜香香的秘方,甜酒的热烈,能一次次驱散深海的刺骨之寒,还他些无忧无愁的梦中时光

也罢,将死之人何必贪恋这转瞬即逝的甜头

思绪未断,李莲花便再一次站在了莲花楼的门口,他光脚踩上松松软软的草地,柔软的触感并未予他一丝一毫的睡意,已油尽灯枯的身体又连着经历了数夜的无眠,变得飘飘忽忽像鬼一样

李莲花无言地站着,深深凹陷的眼窝里不时映入些离群的星点,他或许早已成为这片黑夜中的一部分,只是他再不愿意了

不愿意再回忆那些往事了,那些属于李相夷的往事,十年前落入海中溺死的李相夷,心高气傲创立四顾门的李相夷,如今人人负人人疑的李相夷,和他李莲花又有任何干系

他只是站着,失魂落魄地站着,都能被黑夜吞了去

腰间突然环上一双手来,李莲花腿脚虚浮,稍加惊吓便直挺挺向后倒去,结结实实撞进方多病的胸膛

“几日了?”

“什么几日”

李莲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扎,被方多病摁住手死死扣着,只好将嘴一撇,干脆不加动弹

“我说你无法入眠的日子,几日了”

方多病看见李莲花苍白的脸色,一张脸蛋像是被纸糊了又糊,看见他几乎陷进脸中的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纹如血管一般从眼窝里爬出来,几乎是要嵌进皮肤里去了,这哪里像个人

“方小宝你说笑了,我可是日日天不暗便被你推进房间睡觉,我今日不过只是起夜,何来无法入眠之说……”

李莲花苍白的嘴皮子还在卖力工作,只是话没说完便被方多病抱得更紧,他感觉到方多病的脑袋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去,毛茸茸的脑袋一抽一抽地像是哭了,本就单薄的衣料被打湿,皮肤处有一丝丝的凉

“死莲花,你再不好好睡觉真的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方多病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底下隐隐约约地传上来,李莲花听得真真切切,心中疼得真真切切,却只是抬手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

“好,我听你的”

从前,李莲花认定只有甜酒才能伴他入眠,但自从方多病在莲花楼安顿下来后

他日日不饮酒,却夜夜有好眠

原创不是我哈如有侵权立删

晚自习激情产物,很久没写了,手生。

文笔不成熟,无法细究。

接受建议不接受恶意。

ooc属于我,爱情属于他们。

下午五点,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阴影。

夏季的白昼总是这么长。

倏地,他眼睛一亮,是一个情侣挑战——挑战被男朋友亲后擦嘴。

哥哥会有什么反应呢。乐知时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咔——”随着打开门的一声轻响,乐知时几乎是同时跳下沙发,像一阵风一样落入宋煜怀中。

宋煜一只.........

宋煜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带上了门,低头啄了一下怀中人的嘴唇。

乐知时整个人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装作不经意地拿手背蹭了一下嘴。

宋煜当然看见了,他小幅度地挑了一下眉,又亲了一下,不出所料,乐知时再次抬手。

“嫌弃我?”

“啊?没有呀。”乐知时很无辜地和他对视。

宋煜看见了他眼底的促狭,凑近,含住了他的唇瓣,作为惩罚,他轻轻地咬了一下,没舍得太用力。

他观察着乐知时的反应,却看见他又擦了一下嘴唇。

三次了。宋煜想。

于是他把乐知时放在旁边玄关的柜子上,一只手摁着乐知时的后颈,把他压向自己,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腰,很重地堵住了他的惊呼。

“干什——”么!乐知时瞪大眼睛,手扶在柜子上。

宋煜稍稍离开,“张嘴,宝宝”,又重新欺身上前。

他揉捏着乐知时的后颈,没理会他力道小的可怜的推拒,在他嘴里攻城掠地。

乐知时几乎全身都软了,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圈上了面前人的脖颈。

宋煜把他放到玄关柜上跟他接了很久的吻。

他没气了的时候就施舍他两秒,用鼻尖蹭着他的脸,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掠夺。

不知道过了多久,洒在客厅地板上的太阳慢慢转成了橙黄,宋煜才放开他。

乐知时喘着粗气,眼眶微红,嘴唇红肿。

宋煜只看着他,眼底神色不明,伸手擦去他唇上的水光。

“我帮你擦。”

把人抱下来之后,宋煜扶着他的后颈抬头,看着他问:“还嫌弃吗?”

乐知时摇头摇的像拨浪鼓,哪里还敢说嫌弃。

宋煜笑着,咬了一口乐知时的脸,然后打高中央空调的度数把他牵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又拿了一条毯子抖开,盖在他身上。

室内空调太足,他的居家服又是短裤,宋煜摸着感觉他身上凉凉的。

他没抗拒,在沙发里缩成一团,刚刚接吻的时候没感觉冷,现在平静下来就有点凉飕飕的。

“我去做饭,不准吃零食了。”

乐知时眼神都粘在前面的薯片上,扁着嘴,打算等他走了之后偷偷地吃。

下一秒,薯片就被拿走了。

“没收。”宋煜功成身退,拿着薯片走了。

想当年第一篇车为双刘的黑花而写,时隔两年再次被双季的黑花拉到坑里。

*私设瞎子一直陪在小花身边

*我太喜欢看小花吃醋的样子了。钓系小花直戳我xp

*意识流c

*短打(应该算)

解雨臣记性很好,尤其是在记仇这方面。

他看着和黑瞎子谈笑风生,模样略微苍老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风华绝代的英国女人。

微微勾唇浅笑,站在一旁不语,只是默默听着,修长好看手里玩把着一枚戒指。

女人的视线越过黑瞎子的肩头,落在他身上。只见这个年轻人眉眼精致柔和,与粉色的衬衫搭配显得温柔若海棠花。但气质太过于凌厉,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远离些。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来。

解雨臣抬眸,落落大方...

解雨臣抬眸,落落大方的与她对视,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他一笑足矣动人心魄,哪怕随便一眼都算的上惊鸿一瞥。

女人回以微笑,然后感叹的看着面前那个带着黑眼镜笑的张扬而迷人的英俊男人道:“当年我就在想到底怎么样的人能够抓住你,现在看来那个人出现了?”

黑瞎子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女人摇了摇头,看着黑瞎子无名指上的戒指,和那个年轻人很明显是一对。

“我真好奇是你败给了他,还是你抓住了他?”

黑瞎子笑而不语。

解雨臣看着戒指在手中翻飞,耳朵零星捕捉到几个“聪明,投降”等的字眼,他向来会做表面功夫。今天却着实不喜欢待着了。

回到家时已经傍晚,解大爷毫无愧疚的吃完黑瞎子做的晚饭,大摇大摆的像门口走去。

“唉——”一条肌肉线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解雨臣没有挣扎,然后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黑瞎子好听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花儿,不做饭的人得刷碗啊。”

怀中那人转过来笑着看他,好看的紧。黑瞎子也笑,解雨臣便凑上去吻他,干脆利落的一下。然后微微后仰,含笑说“我给了报酬的。你去洗吧。”

黑瞎子不说话,解雨臣下一秒脚底腾空,黑瞎子就这样把他抱了起来,嘴角似乎带笑,但解雨臣能感觉到黑瞎子那双镜片后的眸子却很认真。

他说:“你不高兴。”

解雨臣懒懒的把腿环在了他的腰身上,与他额头相抵,散漫的嗯了一声,他嗓音清亮温润,如此这般,尾音便多了几分软意。

解雨臣好看的桃花眼亮亮的,紧接着他开口:“今个我喝了一壶醋,心里着实不舒服。”

“吃醋?”黑瞎子愣了一下。

“她我在十二岁时见过。”解雨臣推了推黑瞎子,示意让他下来,哪知这人死活不肯,稳稳的抱着他走到沙发那坐了下来。

解雨臣半跪在他身上,俯视着他,黑瞎子不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解雨臣腰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年你们在一起跳过舞。”解雨臣说。

他记得那时黑瞎子让他早些睡下,声称自己要去干大人干的事。解雨臣虽点头乖巧同意,等黑瞎子出去后,他在夜色中睁开眼,神色冷漠。

他倒是想看看另一位当事人长什么样子,过了半小时,他走出自己的房间。悄无声息的向下望去。

没有想象中混乱不堪的场面。那个女人身穿洁白的长裙,裙子勾勒出优美的曲线,女人长相艳而不俗。俩人在客厅里无声的翩翩起舞。黑瞎子的手放在她腰间,勾着唇看她。

解雨臣在二楼拐角面无表情的想,“跳舞吗,我不行?”

解雨臣左手挑起他的下巴,面若桃花。“为什么不找我跳?手放在她腰上什么感觉?”黑瞎子低笑出声,他把解雨臣按了下来,接了一个绵长的吻。良久之后,黑瞎子搂着他的腰,

“太记仇了,花儿。”

“嗯哼?”

“只是为了出席一个舞会而已,我总不能让你扮成女生吧,十二岁的孩子我要是能下得去手,那真就成变态了。”黑瞎子举手表决心。

解雨臣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然后挑眉说,“当年的我也不是不行。”

要了命了。黑瞎子心道。

他猛的坐起,把解雨臣抗在肩头,后者唉了一下,倒也不动。

“干什么?”

“前些日子买了裙子,穿给我看。”

“……”

这是一条红色裙子,是很大气的正红色,长裙边缘还有几只仙鹤。解雨臣拿着裙子,眉头抽动。

“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黑瞎子抱着胳膊问。

“当然要你来啊。”解雨臣望着他。

后者很熟练的解开解雨臣衬衫上的扣子,很快,大片白皙的胸膛露在空气中,圆润的肩头和好看的锁骨。接着就是腰。解雨臣很瘦,腰部线条极为明显。但谁都知道这副身体有多恐怖的实力。

解雨臣身上有疤,不太平整。黑瞎子指尖微微按压,听着那人微微轻哼了一声。

最后一件柔软的衣服落地,黑瞎子凑过去吻他。

亲吻解雨臣会上瘾

吴邪开玩笑说小花这辈子的最小的心眼全用你身上了。黑瞎子笑笑不说话。

十九岁的解雨臣大概就像夺目的朝阳,一身光芒万丈不知如何收敛,把一颗干净的赤子心捧给黑瞎子。又让人怎能不爱。

这样是不对的。

黑瞎子反复告诫自己。

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舍不得见证他的死亡。与其这样,那不如从不开始。

如果心动仅仅是这样就能阻止那便罢了,可是黑瞎子还是在一天又一天解雨臣眼中干净的爱意里沉沦下去。

他记得一个雨夜里解雨臣死里逃生,身上流了血,好不凄惨。解雨臣讨好的向他笑着,他站在那看见解雨臣手都在抖。但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打破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只有一个念头:解雨臣必须给他活着。

他不知道他用多大的理智才控制住掐死解雨臣的心。他之前反复告诫解雨臣不要参与这个事,可他还是偷偷去了。天知道他看见解雨臣给他留得纸条后就差拿着绳子把他从墓里面绑出来的心都有了。

他不知道怎么把车开到了家门口,瓢泼大雨将俩人淋成了落汤鸡,黑瞎子将解雨臣从车上扯了下来,以一种几乎残忍的力度吻上了解雨臣,牙齿刺破柔软的唇瓣,血腥气弥漫,踉踉跄跄间能听见解雨臣没藏好的吸气声。

这是解雨臣的初吻。

直到进屋后,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开关,骤然明亮的视线让黑瞎子清醒过来,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多大的人了还会发疯?

“我去放水,待会洗热水澡,然后我去给你熬姜汤,别感冒了。”

淋浴间里,热气腾腾,解雨臣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他身上的伤不多,都是不痛不痒的擦伤,至于衣服上的大片血迹是哪来的,黑瞎子没有问。

他细致入微的给解雨臣按摩着头,解雨臣悠哉悠哉的享受着。

“花儿。”

“嗯?”

“小九爷。”

“干嘛?”

“解雨臣。”

“…有病!”

黑瞎子笑了笑,他说:

“和我在一起”

海棠绽放时的惊艳,柔软多情的花瓣仿佛等着人去采撷,在黑夜里慢慢的哆嗦着,夜色太过浓重,缓缓的侵蚀最后的花瓣,是一场温柔而残酷的折磨。

海棠被磨出了花液,味道芬芳馥郁,勾人心魄。夜色撩人不动声色的吞噬了一切,最后用自己的颜色,填满了这朵娇嫩的海棠。

“不要了…”

黑瞎子扣紧他的腰,把他拽了过来。看着沉沉夜色,黑瞎子嘴角上扬。

“要玩的起啊,花儿。”

事实证明,他解雨臣,无论什么时候,都玩得起。

he为主大部分为中长篇

原著向,失忆瞎,虽虐但he。完美错过实体书,

原著向,he。小虐怡情,黑花绝美爱情,感人TAT。

剧版黑花,吃醋花,怼哑女。he

原著向,失忆瞎,心疼花儿爷,还好兜兜转转终于想起来了。he

现代ABO,破镜重圆,带球跑?

6.《AA制》

现代alphaxalpha,破镜重圆。

7.《花宴》

原著向,字数20w+,肉很香很带感,he。大家都幸福美满!

原著向,前期失忆瞎。最后一把大刀还好峰回路转he了

原著向,没有明说两人感情,瞎替花儿虐焦。

《老子是爷》by袭家

肉好香(bushi),以两人为主,无瓶邪胖子等人。剧情很nice,讲述了两家过去的渊源,he。

原著背景,弥补了花儿爷的童年,甜宠,中间虐了一点点。

he,但我还是好难过TAT太心疼花儿爷了结尾有些仓促了,糖好少

穿越宅斗大戏,he。超好看!"我喜欢低调的人。""不,你不喜欢。你喜欢我。"

非原著向,破镜重圆,小虐,he很好看!

甜甜的小段子~

《未知》by豆豆乐乐啊

原著向盗墓,嫩牛五方再度出击,he。“瞎子我这一生颠沛流离,浑噩不羁,唯见西府海棠,如似故乡,何其有幸,撷其芬芳,倾世欢颜予我独享,死而无憾。”

一个字,绝!最后眼泪不受控制涌出来原著向he

原著向失忆瞎,he

论:雷城黑暗的几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哭qaq

强推!主瓶邪副黑花,接盗笔六,原著向长篇斗文,剧情精彩绝伦,he。大家基本都活着,真好qaq

原著向,虐但he,最后嫩牛五方大团圆。

三世he,将军x世子,王爷x戏子,现世

《飞觞楼》

原著向斗文,双结局,主黑花,副瓶邪,瓶邪没有明说在一起

《如戏》

嫩牛五方+潘子再度下斗,瓶邪老夫老妻看黑花纠缠

架空校园黑花重生到高中,花家境不好努力打工创业,虽然生活很累但还好有瞎子!共勉

《瞎子》by参木

瞎子身世私设,私设人物较多,含瓶邪。信任很难,得到解老板的信任更难。看解老板如何挽回被自己伤过多次的瞎子,破镜重圆

上部斗文讲述相遇相爱的故事,下部围绕瞎子家族的长生和眼疾展开,下部略虐qaq心疼花儿

原著向本传风,读起来很舒服,清水未明说感情线,但有很甜。最后两人大概是一起获得长生或延长寿命,只有"我"一人一狗卖房远离家乡给解老板打工_(:зゝ∠)_

小短篇,解当家终于抓住了口是心非的黑瞎子

《解雨臣夫夫》by七虞十五删

架空he史密斯夫妇梗

《危险关系》

罪犯瞎x警官花he,意犹未尽!!监狱团圆(捂脸)

《绑匪》byAmberEarl

现代。Ilike追妻火葬场!前期瞎利用了解雨臣,直到解雨臣自杀跳海后幡然醒悟,追悔莫及,获救的解雨臣更名解语花,远离本市白手起家,直到某天隔壁搬来了一位戴墨镜的新邻居

《无人之境》by尼菜罗伊

"汪家"上将alpha黑瞎子x九门资本家omega解雨臣

《这个杀手的笑话非常冷》by除了超龄一无所有

大瞎和小花,he

刑侦向,伪破镜重圆

哈喽哈喽,下午好。

原著归三叔,ooc归我。

以前解雨臣睡觉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面,再往房间里面蒙上一层厚厚的黑布。

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每一个晚上有没有失眠,会不会被惊醒。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一般都和黑爷挤在同一张床上。

两人要不就是面对面的抱在一起,要么就是解雨臣的背贴在黑瞎子的胸膛上,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热度传过来,即使偶尔因为太热了,两人只是在被窝...

两人要不就是面对面的抱在一起,要么就是解雨臣的背贴在黑瞎子的胸膛上,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热度传过来,即使偶尔因为太热了,两人只是在被窝里面牵个手,也能让他感觉到浓浓的安全感。

黑瞎子好像在用往后的所有安定来治愈解雨臣不幸的童年和前半生。

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解雨臣睡觉,那张脸上不用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就足以让黑瞎子死死的盯个大半小时。

黑爷习惯把解雨臣的睡眠质量分成好几种情况。

第一种,轻微睡眠。

这很常见。

解雨臣在睡着后,如果眉目放松,呼吸轻缓,正正的躺在床上。

这种情况就是花爷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好。

只要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能惊醒他。

每当这个时候,黑瞎子就会轻手轻脚的叫窗帘全部都拉上,平日里只留下一个缝隙的门都会被严严实实的全部关上。

黑瞎子会将解雨臣轻轻的拥入怀中,一边乖乖宝贝的叫着哄着,另一边用像是逗小孩子语气讲讲之前在斗里面遇到的事情,但这个时候黑爷都会很小心的避开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和受伤的故事。

一是怕解雨臣为自己担心,另一是怕解雨臣越听越起劲,又熬一个黑夜。

第二种情况:重度睡眠。

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但是却是黑瞎子求之不得的情况。

每当这个时候,黑瞎子都会静静的看着解雨臣睡觉。

他有时候还会用指腹轻轻的描摹解雨臣精致的脸庞和高挺的鼻梁。

有时候也会在解雨臣的脸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可能是面颊,也有可能是眼角,具体是什么位置,得看黑爷当时的心情了。

也会准备一杯热水放在桌上,垫个保温杯垫,让解雨臣无论什么时候起来,都有温热的水。

再找一个好一点的角度拍一张花爷的盛世美颜,让自己“不经意”间上个镜,明里暗里的宣誓主权。

最后再光明正大的发个朋友圈(当然得屏蔽解雨臣),心满意足的收到来自吴邪和胖子的一顿痛骂和哑巴张的六个点。

最后一种情况:失眠。

这种情况其实也不多见,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了,光是开会都要开一个上午。

一般来看有两个解决办法。

第一种:

解雨臣会从黑瞎子怀中钻出一个脑袋,狠狠的在他喉结上亲一口。

然后再找个好点的姿势,从晚上默默的熬到白天。

他们这种经常进斗的人,熬个两三天不睡觉常见得很。

实在是没事干,就摸摸索索的把笔记本和平板搬到床上来,做一点明天的工作。

但这种处理方法并不是最行得通的,因为以黑瞎子那个耳力,基本上不能不知道解雨臣醒着。

第二种:

黑瞎子陪着解雨臣先躺两小时,两小时之后解雨臣如果还没有睡着,就能确定是失眠了。

黑瞎子会把解雨臣整个人都搂住,两个人会卿卿我我的说一大堆腻乎乎的话。

哄着哄着的睡。

但如果实在睡不着,那就得实行planB了。

黑瞎子很喜欢这种加餐服务。

干脆谁也别睡了。

解雨臣一看情况不太对,拢了拢背角就想爬走。

被黑瞎子一把握住脚踝,往后拽。

“老攻给你摇一摇,一觉睡到大天亮。”

end~

结束

考完了考完了还不错芜湖湖,大家暑假快乐鸭。

我是真的想开

但开不起来

在考虑要不要建个群停

小彩蛋是香艳现场

鞠躬~

最近有点失眠希望二位先生能有很甜的夜

01

秋雨过后早晚就凉起来。

不必像吴邪一样,盼到初一十五才等得到一句师父。

而且他真的很感谢滴滴这个软件,乘客打车时只能看到司机的姓,不必像出租车一样,把大名印出来摆在乘客面前。

他这张假身份证也是解雨...

他这张假身份证也是解雨臣给办的,那个时候他正在看电视,解雨臣在旁边摆弄手机,突然喊他:“刘海哥?”

黑瞎子只当解雨臣突然戏瘾大发,配合道:“哎——”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花大姐下一句“我的夫”,于是扯过解雨臣的手,拿起遥控器在他手心里轻轻拍了两下:“忘词是不是要打手心?我替红二爷管教管教你。”

解雨臣笑着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出来:“别闹,我有正事儿。”

解家人的正事大过天,黑瞎子在他手心轻轻亲了一下,放他走了。

隔了一个月黑瞎子就知道解雨臣的正事是什么了,他拿到自己的身份证,鼻子是自己的鼻子,下巴是自己的下巴,就是这个眼睛,似乎熟悉,但又不是很熟,上次见到这种眼睛,是在一种叫牛头梗的狗身上。

这位眼睛长得很害羞的大哥,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齐刘海。

隔天黑瞎子去滴滴公司面试,面试官问他:“墨镜能摘下来吗?”

“不能。”黑瞎子笑着说。

面试官看看他的身份证,有点同情有点理解:“那就不摘吧。齐——齐——齐师傅。”这么严肃的场合,到底还是没能喊出那个名字。

他回家把这件事转述给解雨臣,解雨臣笑得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的打滚,他无奈的把解雨臣往自己怀里按:“你太坏了。”

解雨臣捧着他的脸笑眯眯的一声声叫他:“刘海哥?刘海哥?”

黑瞎子笑而不语,不理他。

解雨臣又吊起嗓子唱到:“我的夫——”

这下黑瞎子只好答应:“啊?”

解雨臣于是又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黑瞎子拉过被子把他埋起来,心里同情了一把砍樵的那位刘海哥——我们这种勤勤恳恳干活养家的老实人,怎么斗得过这种小狐狸精。

02

胡同里如果有卖菜的大爷大妈,他就随便买几样,都是同龄人,一把年纪还出来工作,实在是不容易。

如果早到家就有点麻烦,黑瞎子必须在他进门之前收起桌上摆的所有水果,不然解雨臣就会在客厅抱着洗好的水果咔嚓咔嚓一阵,等到饭做好,无辜的展示一下同治年间的粉彩果盘:“吃饱了。”

他从小跟着师父学功夫,饭量和运动量挂钩,现在坐办公室一坐一天,实在吃不下太多。

黑瞎子提醒他:“你要不多运动运动?”

在黑瞎子家昏暗的灯光下,解雨臣靠在他的身上,轻声问:“......怎么运动啊。”

黑瞎子发挥了他的专业素养:“瑜伽?不行对你太简单了。出去跑二十圈再回来?其实哑铃也不贵,可以在家里放两个......”

黑瞎子说着说着突然从背后搂住他,靠在他的耳边推销:“老板要是都不喜欢,可以雇我做私教嘛。”

事实证明这个私教雇的很值,下得厨房做菜,上得厅堂做爱。

今晚他烧了一条鱼,出锅的时候撒了一把葱花,香味飘得远,三只小野猫趴在他的墙头冲他喵喵叫。

他在葡萄架下撒了一把猫粮,想起来今天从小朋友们的群里看到的猫片,还配着文字:今天我就要日得你喵喵叫。他觉得好笑,顺手把这张图片转给解雨臣。

刚发过去,就听见自行车停在门口,解雨臣冲他挑挑眉:“你来啊。”

私教齐老师把饭菜端上桌,亲切的询问:“你是想先运动还是先吃饭。”

解雨臣能把手里的棍子当筷子用,也能把筷子当绣花针用,轻巧的把鱼肉从鱼骨上剥离下来,放进黑瞎子的碗里:“先吃饭吧,你饿了吗?”

黑瞎子没回答,笑着把糖拌西红柿往他跟前推了推。

03

吃完晚饭他们一起瘫在沙发上看上个世纪的欧美爱情电影,一起猜男女主角什么时候接吻,在电影里的人吻上去之前他们会先接吻,解雨臣谨慎,猜一次中一次。黑瞎子全靠音乐,猜错的时候很多,他们吻完后解雨臣就笑话他:“又猜错了。”

黑瞎子吧唧吧唧嘴:“是男主角太不解风情了,简直是浪费bgm。”

有时候吻一下能分开,有时候,特别是春天小野猫在外面一声高一声低叫着的时候,吻着吻着就容易滚到一起,他们两个也一声高一声低的喘息起来,电影后面演了什么一概不知。

有一次解雨臣和霍秀秀谈起电影,霍秀秀嫌弃道:“小花哥哥你是老年人吗,怎么那么多电影都只看过开头啊,是看着看着就睡了吗?”

解雨臣也吧唧吧唧嘴,是看着看着就被老年人睡了。

黑瞎子和解雨臣都是在有条件讲究的时候往死里讲究的人,从前黑瞎子家里的装修非常考究,地板都是汉砖,沙发也是红木雕花的,可解雨臣家外面看也是四合院,里面的装饰却是欧式的,卧室里铺满了地毯。

他在黑瞎子家总是忘穿拖鞋,每次喊他出来吃早饭,走到卧室门口才想起来没穿拖鞋,一脸的理直气壮看向黑瞎子,黑瞎子就只能让他踮起脚尖踩在自己的拖鞋上,半搂半抱的运到餐厅去。

如此两三次后,黑瞎子索性牺牲了一下自己的品味,把里屋铺上了地毯,有一次两个人在沙发上缠绵,解雨臣抱着他迷迷糊糊说好硌,于是把沙发也顺便换掉了。

黑瞎子的柔软度很好,解雨臣更是练软功夫出身,所以姿势的选择几乎没有限制,兴致来了就随时随地开始。

唯一头疼的是解雨臣做完后无论多困都要挣扎着去洗个澡,黑瞎子敷衍的嗯嗯应着,但就是不撒手,两个人又要缠在一起一会儿,有时候都进了浴缸,洗精神了还会再来一次。

其实这也不能怪谁,解雨臣说想装个按摩浴缸,黑瞎子说何必费那个钱,让解雨臣坐在自己怀里,他来上手按摩,按摩着按摩着就难免按到深入的穴位。

04

秋冬适合抱在一起睡觉,黑瞎子细细想了一下,不同的睡姿有不同的有趣之处。

解雨臣喜欢黑暗狭窄的地方,一开始黑瞎子不能理解,后来有一次解雨臣把脸埋在被子,气若游丝的跟他说你记不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我们藏在一个漆黑的墓道里,你说不要怕,黑暗的环境中没有人能赢你,我们不会有事。

黑瞎子说啊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你心跳声音好大,有点吵到我。

如果他们面对面睡,刚入睡的时候解雨臣还保持着礼貌与矜持,睡沉了就会往他怀里钻,像打洞的小兔子,他前几年常做噩梦,在他胸口轻轻的颤抖,他就去一遍一遍轻抚解雨臣弓起的脊背。近几年好一些,黑瞎子又想,或许解雨臣只是对于糊弄自己这件事更娴熟了而已。

如果他有时有些不开心,背对着解雨臣,解雨臣不会立刻贴上来,但是会半夜突然醒过来,轻手轻脚抱住他,额头贴在他的脊背上,黑瞎子几次把解雨臣背出来,解雨臣都是伤痕累累的濒死状态,他想到这里,就不太舍得错过能抱住解雨臣的机会,叹气转身抱住解雨臣。这是不是解雨臣故意的小伎俩,他现在还不得而知。

但是黑瞎子还挺喜欢从背后抱着解雨臣,解雨臣腰肢的弧度他很喜欢,用来搭手正合适。可是解雨臣喜欢把他的手双手捉住放在胸口,黑瞎子开始以为解雨臣这样做是因为这个姿势容易一大早擦枪走火,解雨臣能及时把他咬醒,后来看到一只小奶猫自己抱住自己的尾巴尖,笑了,和解雨臣抱住他胳膊的姿势一模一样。

有时候他会半压在解雨臣身上睡,解雨臣也会趴在他胸口上睡,但是这种姿势他容易做噩梦,梦见解雨臣死掉,醒来的时候胸口依然沉重,但是解雨臣会趴在他胸口朝他安慰的笑,抬头轻轻亲他——嘴巴,鼻尖和眼睛。

黑瞎子笑道:“梦见表演胸口碎大石,失败了。”

解雨臣狠狠咬他耳垂。

他的每一天都是不同的一天,遇见解雨臣后,每一夜也都变成了不同的一夜。

End

三叔的文法很有意思,他很喜欢用文法隐藏一些细节的可以揣摩的东西,最常见的是代词。《千面》里,吴邪和阿透有过一段描写:

她看着我:“吴邪,你内心的秘密是什么呢?有什么话,你到死都不会让人知道呢”

我抬眼看着他,心中心念一动,她歪了一下头就捕捉到了:“啊,你心里有。”

这里吴邪“我抬眼看着他”,是“他”而非“她”,吴邪是看着小哥的照片产生的念头,而不是看着阿透对话时产生的念头。三叔在这里把小哥藏的非常隐晦,前文完全没有提到其他人,仅在后文提了提吴邪书房的合影,暗示了下小哥到底在哪儿。不知道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当你听到一个问题,而一抬眼就发现问...

这里吴邪“我抬眼看着他”,是“他”而非“她”,吴邪是看着小哥的照片产生的念头,而不是看着阿透对话时产生的念头。三叔在这里把小哥藏的非常隐晦,前文完全没有提到其他人,仅在后文提了提吴邪书房的合影,暗示了下小哥到底在哪儿。不知道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当你听到一个问题,而一抬眼就发现问题的答案就在你眼前时,你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吴邪看到小哥照片时就是这种感觉。

再继续说三叔的文法,同样是这一段。阿透说的是“有什么话”而非“有什么秘密”。按照一般的文法,上文阿透说的是“内心的秘密”,那么下文应该同样问的是“有什么秘密,你到死都不会让人知道呢”。二者有细微的角色区别,“有什么话”,是产生于有对话双方的场景,意味着天真确实有一句话想对小哥说,并且也曾经模拟过对话的场景,但因为某些原因,天真选择永远不说出这句话。而“有什么秘密”,更加倾向于独自的心理活动,属于个人的意识,不需要构建景象。

接下来分析一下天真为什么不说。

《十年》里谈到,在接小哥出来之前,吴邪曾经做过很多梦,梦中有年少的他和年少的小哥相遇。读到这里的时候我也非常感慨,如果他们能在年少时就结下深厚的羁绊,那么以天真的勇气,在确定心意后一定会大声向张起灵剖出自己的感情吧。但很可惜,没有如果。这两个人注定是相伴一生的BE,这层窗户纸永远都不会被捅破,两个人的感情也永远只会止于一线,是真正的咫尺天涯。

解雨臣感冒了。

乍暖还寒时候,按照小九爷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作风,感冒是难免的。

此时此刻,穿着白色衬衫身形单薄的小九爷一边端着酒杯应付着来跟他寒暄的老狐狸们,一边竭力忍受着头疼胃痛的双重打击。他中午在公司感冒难受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傍晚那会随便吞了两片感冒药就来赴宴了。刚才不得已又喝了酒,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地泛着疼。......

此时此刻,穿着白色衬衫身形单薄的小九爷一边端着酒杯应付着来跟他寒暄的老狐狸们,一边竭力忍受着头疼胃痛的双重打击。他中午在公司感冒难受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傍晚那会随便吞了两片感冒药就来赴宴了。刚才不得已又喝了酒,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地泛着疼。

解雨臣忍了半晌,抓住机会才溜了出去。靠在饭店门口的柱子边,解雨臣感受着徐徐吹来的冷风,想趁机散散酒意也缓解一下头疼。

猝不及防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解雨臣下意识地反肘向后一击,结果被身后的人轻松化解后一把拉了过去,“小九爷这是打算谋杀亲夫?”

解雨臣靠进熟悉的怀抱中,像是才发觉冷似的往那人大衣中躲了躲。黑瞎子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顺势揽着人往车边走。

“他们还等着我回去呢……”许是感冒的原因,解雨臣说话声音略有些沙哑。

“都这样了还硬撑什么,我跟夏池堂交代过了,他知道怎么做。”黑瞎子直接打断解雨臣没说完的话并把人塞进副驾驶,又脱下大衣给人盖好才绕到驾驶座开车回解雨臣的四合院。

解雨臣一路上阖着眼没说话,黑瞎子以为他是睡着了,还特意把车开得更稳当些。结果一到地方解雨臣就醒了,眼底一片清明,黑瞎子看着人摇摇晃晃地推开车门下车,无声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人抱进客厅放在沙发上,“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解雨臣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见黑瞎子端了碗白粥从厨房出来,他虽然胃里难受却也不是很想吃东西,但是看着黑瞎子阴沉的脸色还是听话地喝完了粥才吃药。

黑瞎子前几日接了个活,走的时候叮嘱解雨臣照顾好自己,结果一回来就见小九爷不仅给自己照顾得生病了还硬撑着喝酒。

解雨臣自知理亏,晚上睡觉时一个劲儿往黑瞎子那边凑,“先生,我错了……”

黑瞎子早些年一直希望解雨臣能任性点,遇事不要自己硬扛,结果那时候解雨臣把自己逼得跟神一样,从来没喊过一句疼。现在倒是学会任性了——错了就认下次继续犯。就比如这次,解雨臣认错的态度看着诚恳,下次却依然敢在大冷天穿件衬衫去应酬。

黑瞎子无奈地压住解雨臣踢被子的脚,“再乱动你今晚上就不用睡了,在车上那会儿不睡觉就想着怎么敷衍我了是吧?”

黑瞎子等了许久也不见解雨臣回答,知道他是在装睡倒也没点破,只是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心道任性就任性吧,毕竟也是教了许多年才学会的。

※※※无脑小甜饼嘿嘿,而且标题跟正文也没多大联系其实,但是那不重要,我只是希望我的cp永远热恋幸福嘻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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