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pete小时候一开始去的第二家族做Vegas的保镖。一些细节有点书剧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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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刺猬,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人类有一天感到了寒冷想互相取暖了,于是发明了爱。但结局,你们知道的,正如刺猬一样。”
Pete十三岁拿到拳击冠军那年,泰国普吉海滩发生海难,有船只覆没。新闻报道、报章杂志都在关心最新搜救讯息。他获奖那篇新闻稿挤在社会版面的边角。
Pete不知道自己的奖金后来去哪里了。他只知道因为这个冠军,他获得了一个工作机会。车子会把他从春蓬送到首都曼谷,他会住进迷宫一般的别墅中,穿那种整齐的制服。
他那年十三岁,半路辍学,挂一副拳击手套在脖子上...
他那年十三岁,半路辍学,挂一副拳击手套在脖子上,身上的旧T恤洗得有点变形,走进第二家族前厅花园的时候正好是午后,还有人坐在桌边吃饭。他们回头看他,他呆呆望着他们。
突然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跨进花园。那个男孩子比他要高,穿国际学校制服,头发齐整,书包甩到家佣身上,闷声走过花园。餐桌边的人合掌向他问好:“khunVegas。”
但他像没听见,顾自己走进屋子里。
Pete还愣在原地,手里捏着从春蓬岛到岸的船票。他后来时常想起那张船票,被他捏得软湿后字迹都已模糊,但仿佛某把钥匙,开启他人生的下半场。
Pete开始和其他新进的人一起接受体能训练。两个家族的保镖混到一起,几个首席保镖依次来教学。
Pete力量了得,杀伐果断。成绩一直是最好的一批。
集训差不多结束那周,江先生和甘先生带家族里其他人过来观摩。他们进行一对一实地对战,Pete的对手是个矮个子的暹罗人。他结束得很快。围观的人替他欢呼。
忽然有人点了点他的背,第二家族首席保镖示意了一下,说:“甘先生让你跟少爷对战。”
Pete转过脸,看到神情漠然站在场边的Vegas。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对战,Vegas即使有过系统训练,在近身肉搏里面也绝对不会是Pete的对手。Pete很快压着Vegas的手臂把他摁到了地上。
Vegas忽然脸色一变,轻声哀叫道:“手好痛。”
Pete一慌,松了力气。Vegas跳转过身,飞踢一脚,把pete踢翻到地,压制住了他。Vegas勾嘴角,笑说:“蠢货。”
比赛后,训练教官也和Pete说:“你很优秀,但不聪明。做我们这行也不是全要靠力气。”
Pete那天拿着新发下来的制服,走过第二家族主楼那条灰绿色的走廊。集训结束后,康先生安排他做Vegas少爷的保镖。他再见到Vegas就是在放学后的校门口。
Vegas混在一大群学生仔中间,和朋友慢吞吞走出来,看到他的时候特意瞥开了头,朝街边走。他追上去。Vegas朝天翻了下白眼,转身说:“能不能不要穿这身衣服等在那里。”
Pete愣愣地眨眼睛,不知道有什么不妥。但他下次和司机一起去接Vegas下课的时候还是特意换了便装。
Vegas一般坐在车后座,把玩手里的魔方,玩累了就盯着窗户外边愣神。他不说话Pete就绝不说话。Vegas踢了一脚副驾驶位的椅背,问:“你是不是哑巴啊,都不说话。”
Pete回答:“不是。”
Vegas差点被气笑。他躺在车后座,盯着车窗一角的天空,忽然坐起来,打开车窗,把书包扔了出去。书包里的书页四散到车道上,纷纷扬扬,跟雪花片一样,他耸耸肩,有点委屈地朝Pete说:“都落到外面了。”
傍晚六点的曼谷市中心双向八车道,Pete和司机两个人避开来来往往的车辆,把那些飞散的纸张捡起来。有些被风刮到另一边的车道上,Pete只好翻过去捡。Vegas有点无聊地靠在车后座看着,打了个哈欠。
那天他们回家晚了很多,大家基本吃完了饭。家佣给Vegas留了饭菜,但保镖厨房当然不会专为Pete留一份饭。他啃着面包,坐在后花园的铁制秋千上。
Vegas在二楼房间窗台上叫了一声:“喂,上来。”
Pete站起身,扔下吃了一半的面包跑上去。Vegas在自己的书房做功课,东西整整齐齐放在书桌上,但他几乎没动过。他把自己那份饭递给Pete,说:“你吃,我不饿。”
Pete抬眼看着他,接过了食物。那晚Pete吃完那份饭,一直闹肚子,拉得人几乎虚脱。他吃了止泻药,挨到天亮然后去家庭医生那边看。医生说他有点食物中毒。检测结果显示,昨晚吃的东西里加了微量的毒剂。
那天Vegas放学后,Pete跟他说:“如果你讨厌我可以去和甘先生说,给你换一个保镖。”
Vegas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样。
他转过头,Vegas戴着眼镜也正好转头看他。Pete听说Vegas那副眼镜就要上万泰铢。Vegas朝他比了个口型。Pete跑进去,Vegas说:“我想吃美浓的糕点。”
Pete应了一声,准备出去买。Vegas又加了一句:“十分钟之内。”
最近的一间美浓在三条街开外,即使用跑的来回都要近四十分钟。Pete有点无语地看着Vegas。Vegas开始计时了。
Pete拎着一袋冷掉的糕点自己挤公车回家。还没到家,天开始微微下雨,他没带伞,有些疲累地慢吞吞走着。第二家族的房子在近郊很独立的一片地界,他下了公车要走近二十分钟。
到家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家里静悄悄,客厅照例开足了灯,但因为是雨夜,看起来很昏暗。
Pete走上楼,想从天桥走到保镖宿舍那里。他忽然听到Vegas书房里杂乱的声音。Pete跑过去看。甘先生正一拳揍到Vegas脸上。
女管家站在门边,不敢进去,也没退出来。Pete低低地问:“发生什么啊?”
女管家说:“少爷这次测试没考过第一家族的Kinn少爷。”
Vegas跪着,甘先生一脚结结实实踩在Vegas的肩胛骨上。Vegas始终低着头,闷闷地痛叫了一声。
甘先生抬起头看他。整个书房的氛围都凝固下来。甘先生转头去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冷笑了一声,说:“所以说,他就是这样都考不过?”
Vegas和Pete被罚跪在主楼的走廊上跪一晚。Vegas始终不说话不吃东西,低头看着湿漉漉的地面。Pete看着他,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叠成一块,说:“你垫在下面。”
Vegas没接过来,一动不动,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说:“你怎么那么蠢。”
Pete愣了一下。Vegas厌恶地抬头说:“告诉他那种事情。真的好蠢。”
他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右脸颊,又低下头。
九月开学,Vegas升上国际高中的附中。学校因为是家族投资建设的,几个少爷还是一起在这里上学。Vegas选了跟Tankun、Kinn都不同的班,主要研修课程会有不同。Vegas和Pete自言自语说:“我不是怕他们。”
他坐在车后座玩新买的游戏机,Pete在副驾驶位回头看他,Vegas脱了校服外套,里面是国际附中发的运动短袖,左胸口一块灰色的徽标。Vegas吹了下头发,通关后,忽然抬头把游戏机递给了Pete。Pete摆手说:“我不会玩。”
“又不难。”Vegas挨过头教他。车子慢慢开回近郊。Vegas手把手教Pete打下一关。他给Pete开了个新的账户,教他怎么一关一关打下去。之后,Vegas学累想休息都会叫Pete陪他打游戏。
开学不到一周,Pete再去接Vegas放学的时候,一直等不到他出来。Pete进学校找。学校十分大,Pete在迷宫般的教学楼里兜圈。他问其他学生,又跑去办公室问老师,终于在后边小操场上找到Vegas。他喘着气停下来,看到Vegas撕着手上的纸玩。
Pete靠到他身边,说:“怎么不出来?我和hung叔等了好久。”
Vegas说:“我爸改掉了我的班级。我还要继续和Kinn一个班。”
Pete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就陪Vegas坐着。夜开始沉下来。Vegas站起身,没朝校门口走,他穿过小操场,看了下围栏的高度,纵身跳了上去,翻过了围栏。
Vegas躲过监控摄像头,贴着街沿朝出城的方向走。Pete在后面跟着他。他们没有说话,默契地走着。下班族从地铁口涌出来,没过他们,Pete跟得紧了点。他看着Vegas拐过主街,进了一条小道。他的思路很流畅,就好像早都计划过无数遍这样的逃跑路线。不坐交通工具,走监控死角道路。他有条不紊,穿过旧居民楼之间的狭窄过道,穿出去就是另一个街区了,有一整片的林荫道。
Pete不知道他要走去哪里。他始终跟在后面。Vegas的书包也是国际学校统一配准的剑桥包。Vegas已经背在身前,他拿挂在包上的运动水壶喝了口水,忽然停了一下,把水壶递给了Pete。
他们一直走到天光完全暗下,两个人走进一段隧道。隧道里穿梭往来的车辆,灯光很昏黄,城郊这条隧道造好已经很有点年头了,没有维护过,像蜿蜒的旧山洞。他们两个并排走着,Vegas其实已经走得很累,他没想到走到这里就会有这么累,脚上的运动跑鞋是女管家前几天新给他买的。
他们一直走到中段,身旁汽车飞驰而过。Vegas终于停下来,有点走不动了。那种境况下,是前进也不是,退后也不是。Pete说:“Vegas少爷,要不我背你。”
第二家族的人当然最后找到了他们。那时候他们已经差不多要走到曼谷边界。Pete被体罚得很惨然后关了禁闭。
他在禁闭室里坐着,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因为又累又疼,他睡一阵醒一阵。他在睡梦里看到自己又站到拳击台上,爸爸在底下像个疯子一样叫喊,他回头,发现对面的对手是Vegas。他说,少爷,我不可以打你的。
Vegas说,蠢货。
首席保镖体罚他的时候说,你不要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你是保护他,不是保护他做蠢事。
蠢。Pete惊醒过来。他看到禁闭室下面塞食物进来的小门开了一下,有人迅速扔进来了一个三明治和一瓶牛奶。
Pete身上很疼,几乎没力气去拿。
半夜里,他还坐在地上。小门又开了一下,有人扔进来了一个游戏机。
Pete被关了近一个星期。出来的时候,感觉眼睛都有点不适应日光。甘先生要调他去执行日常任务,不再跟着Vegas。
他在走廊碰到背书包准备出门上学的Vegas。Vegas始终戴着鸭舌帽,经过他的时候顿了一下,迅速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pete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才打开,Vegas在纸条上写:“晚上过了十一点来我书房一趟。”
pete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最后还是去了。他躲过走廊监控,走进Vegas的书房。Vegas摘了鸭舌帽的脸上青紫的一块一块,Pete吓了一跳。Vegas有点自嘲地骂道:“看什么。”
他叫Pete站一下,忽然从书柜里掏出几个袋子扔给他。Pete打开,看到里面一色新的衣裤和鞋子。Vegas懒洋洋地坐回书桌边,说:“姨妈他们每年买很多给我,我穿不完,送给你。”
他低头顾自己写作业。Pete站着不动,有点不知所措。Vegas又抬头不耐烦地说:“不要就扔在这里滚出去。”
Pete还是拿走了。第二天清早他在走廊口等Vegas,Vegas下楼的时候,他递给Vegas一个挂坠,说:“我们春蓬人都有的护身符,我出来的时候婆婆给我的。”
Vegas盯着那条挂坠看。Pete脸微微有点红起来,那就是农家用木块削出来的小物件,非常不值钱的东西。他忽然有点后悔拿出来。但Vegas伸手接过了,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大门。
第二天,Pete看到Vegas的运动校服领口露出一截护身符挂坠。Vegas抱着排球跑出门,吊坠飞出来,在空中停了一下。
Pete年纪还小,派给他执行的日常任务都不难,但他做事认真有条理,解决得都很好。有次任务碰到江先生,江先生十分欣赏他,甚至请他一起吃了顿饭。
某次去暹罗湾码头出任务。第一家族也派人协助。他们到码头就遇上伏击,Pete几乎以一人之力挑掉了一队人,但他左脚中了一枪,送到就近医院取了子弹后回了家里。
他在家养伤的时候,正值Vegas参加项目停了课,每天要出去做田野调查。Vegas回来的时候脱了薄冲锋衣外套,进房间冲了个澡。他听说Pete受伤,于是转过主楼天桥,想到宿舍看他一眼。
他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Pete仰靠在自己床上,闭着眼睛休息。房间灰蓝色的遮光窗帘没关严,漏进来一点点光。Vegas蹲到床边,看了下Pete被包扎起来的小腿。他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Pete的睫毛很长,而且卷翘着,好像两扇翅膀。Pete有南方人少有的甜白,五官干干净净,脸颊上连痣都没有。他半张脸没在空调被里,眉头跳了一下,好像在做梦。Vegas一愣,旋即笑起来。
他退出了房间。但晚饭后,他又去宿舍看Pete。Pete已经不在床上,在连着房间的浴室里冲澡。他出来的时候,带出来一股温湿的沐浴乳香味。因为忽然看到Vegas站在房间中央,Pete吓了一跳。
Vegas摘下胸口的护身符塞还给他,说:“你现在更需要这个。”
那之后,Vegas回了家会惯性跑去保镖宿舍那层看一下pete。他和pete说:“项目结束我请同学来家里开派对,你也参加。”
那是个命令句式,不是询问。pete不置可否。他靠坐在床头,看着Vegas。Vegas说:“看什么啊,这句话哪里不明白?”
pete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一直到派对那天,那些衣着鲜亮的富二代少爷小姐挤满了厅堂,管家准备了自助甜品台和酒水台,客厅里安排了许许多多花和气球。pete靠在角落里,腿还隐隐有点疼。
他身上还穿着保镖清一色的墨灰色短袖衫。Vegas穿着休闲夹克从二楼扶手楼梯走下来的时候,pete转开了脸。
聚会到一半的时候,pete偷偷溜回了自己房间。同房的保镖去其他地方执行任务了。这里还可以听到一点派对的乐音。他放松自己,靠到床上看小说。
门突然被推开,Vegas气汹汹地冲进来说:“你怎么不打招呼走掉?”
pete愣愣地看着他,Vegas打掉了他手里的书,又问了他一遍。pete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腿说:“有点痛。”
Vegas像一瞬间熄了火,讪讪地顿了下,声音轻下去说:“那你和我说一声啊。”
pete说对不起,他坐在床边,说:“你回去招待朋友吧。”
Vegas没动,他在房间中央站了会,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走过去坐到pete身边。pete看着他,他看着pete,两个人在窄窄的床上对望着。
Vegas说:“我这次的项目做的比Kinn好。”
Pete眯起眼睛,笑说:“你本来就比他好。”
Vegas说:“但我爸也没有夸我,没有奖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pete说:“少爷你说你要什么奖励,如果我能做到我就给你。”
Vegas看着他,忽然说:“你们挂在墙上那个画是什么啊?”
pete转脸去看,Vegas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跳起来跑掉了。
那之后Vegas回校上课,高中部开始住宿制。pete出去执行任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们几乎不再有碰面的机会。Pete开始学其他长辈的样,吸烟,喝酒,偶尔发了工资,一部分寄回春蓬后,另一部分他也会拿来和他们赌几把。
有时就在前厅的花园里,一群人喝得烂醉,像脏抹布一样挂在桌子上。Pete还抱着一只酒瓶,靠在椅背上发呆。Vegas从前门走进来,走进花园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Pete呆望着他。Vegas忽然停住脚,朝他勾了勾手指。
Pete跟着他一路走,走进Vegas的书房。Vegas指着他身上的衬衣问:“你穿的什么啊?”
Pete嗫嚅着说:“和他们一起买的。”
Vegas又问:“你现在喝酒抽烟,还和他们去找小姐吗?”
Pete慌了一下,说:“没有没有,我婆婆说…”
vegas打断他说:“把衬衣脱下来,不好看。”
Pete愣了一下。Vegas不耐烦地说:“我说你穿这种衬衣不好看,不要再穿了。”
Pete伸手去解扣子,他这几年因为出任务的关系,练得越来越精,皮肤不知道为什么晒不黑,腹肌分明,他解到底后,有点无辜地抬头看Vegas。Vegas忽然捞过他的头,亲了上去。他们贴抱在一起。Vegas吻得很激烈,毫无章法,像在博弈。Pete几乎招架不住,在他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之前,Vegas放开了他。
他们停下来喘气。Pete张了张嘴,Vegas皱眉有点面红地轻声嘟囔:“你也不要吸烟,嘴里都有烟丝的味道。”
那一年Vegas念高二,成绩非常好,Kinn请了两个家庭教师补课,回家还要上课,Vegas寄宿,周末回家也就是去打球要不参加聚会。看起来吊儿郎当。
他和Pete拥有了某种隐秘的默契,只要Vegas一个眼神,他们就会躲到家里的角落里亲嘴。每次都很短暂。Pete后来新年的时候在曼谷市中心看过一次烟火大会,烟花在天空炸开的时候,烂漫得叫人不知所措,他一下子想起了他和Vegas那些短暂的吻来。
他其实没受到这方面的开化,他不知道他和Vegas之间到底算什么,他只知道,他开始每天想看到Vegas。工作日出去做任务的时候,Vegas给他另外买了一只手机,手机里只存了Vegas的号码。Vegas会随时发简讯给他,他偶尔也会主动联系他。
周末他们在家里幽会,但绝不会涉险出去约会。Pete有一次和室友一起出去看了次电影,虽然来了曼谷那么多年,他还没来过电影院几次。
室友说,谈恋爱的人都会到电影院约会的。
Pete忽然问:“谈恋爱是怎么样的?”
室友说:“就是你们会约会啊,互相说些甜言蜜语,然后就是可以拉手,亲嘴,或者更进一步。”
Pete那只秘密手机刚好响起短信提示音,Vegas半撒娇地说:“今天社团活动,足球赛,我快累死了。抱。”
Pete红了脸。说些甜言蜜语,拉手,亲嘴。
他和Vegas算谈恋爱吗,他忽然想问。
那个周五傍晚,Pete出任务提前回了家,他碰上要去接Vegas回家的hung叔,他跟着一起去了。
高中部的红砖墙底下,长满爬山虎。马上要看到Vegas了,Pete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溅起了一朵小水花。
他看到电控校门打开,Vegas和同伴搭着肩头走出来,一大群。他们穿干净的制服,像他看的那些电视剧里的场景。Vegas拉着另一个男孩子,两个人停下来低下头低语。
Pete愣愣地看了一会。Vegas是和那个男孩一起坐到车后座。pete有点无措,不知道怎么回头打招呼。
Vegas看到他愣了一下,凑过身子,捏了下Pete的脸,问道:“你怎么来接我?”
Pete慌地眼睛乱看,但不看Vegas。Vegas笑出了声,他几乎半个人趴到了副驾驶位边上,说:“我请yim学弟去吃日料,你一起去。”
又是命令句式,不是问句。车子把他们放在一个CBD附近,Vegas带他们进预订了位置的日料店。Vegas和Yim聊着学校里的事,Pete顾自己低头吃东西。Vegas忽然停下来,夹了一筷子寿喜锅里的牛肉给Pete,问:“你很喜欢寿喜锅?以前也没说过。你以后这些都要告诉我。”
Pete不置可否,他也没那么喜欢,只是除了低头吃东西不知道要做什么。Vegas就给他夹了满满一小山的牛肉片,又问他要不要再加一碟。pete摇头。
吃完饭,Vegas打了辆车和Pete回家,但车子没有朝近郊的家开,而是开去了一个旧小区附近。
Vegas挎着包,拉Pete走进去,走到一间公寓楼,他拿钥匙开了门,里面装修的很简单干净。Vegas说:“妈妈在的时候,在这里住过。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会过来坐一下。”
他拉Pete坐到沙发上,外面夜色已经暗下来。他们开始接吻,Vegas捧着Pete的脸,他有一刻睁开眼睛看着Pete闭起来的眼睛。他把Pete推倒在沙发上。
他亲着Pete的耳垂,Pete最近刚打了两个耳洞,挂着两个小小的环。Vegas觉得Pete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很可爱。他在学校修素描课的时候画了一双眼睛。
老师把这幅画展出在橱窗里,底下标着Vegas自己取的名字《九等天使》。他每次上下课,经过走廊橱窗都能看到pete的眼睛正在安静地看着他。
Vegas说:“pete,我高中毕业的暑假,我带你去欧洲玩。”
还是句号,不是问号,像是一定会发生的事。
他们后来开始绕过家里所有人,去公寓楼约会。Vegas配了一把钥匙给pete。
Vegas刚升上高三的那个冬天,十二月初,Pete在泰国南部执行任务顺便想回趟春蓬,于是请了大概三天假。他给婆婆和爷爷带了很多东西。走的时候婆婆让他带点土货回去给主人家。
Pete大包小包坐公车转地铁回去。但那天家里没什么人,一大群家佣在客厅收拾地上碎裂的东西。
Pete抓了个女佣问发生了什么。女佣疲累地摆摆手,说:“两个家族都乱了套了。”
前厅花园也是一片狼藉。Pete忽然想到,他给Vegas发的简讯,过去半天了,Vegas都没回他。
跟在甘先生边上的保镖earth忽然在二楼叫了Pete一声。Pete跑上去。
他们走到会客厅。earth说:“两件事,第一家族的大少爷Tankun几天前被绑架,现在已经救回来了,但一直在昏迷。第二件事是,下午,Vegas少爷和甘先生打起来,在客厅。”
Pete瞪大了眼睛。earth说:“Vegas少爷本来这个学期结束应该去国外念书,但他忽然不肯去了。甘先生查了他近期行踪和来往信息,基本都是你们两个的。”
Pete愣住了。earth冷漠地继续说:“你知道甘先生的性格,本来你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了。但江先生突然问他要你,他想你以后过去做Tankun少爷的贴身保镖。”
Pete忽然问:“Vegas少爷呢?”
Earth像没听到他说话,顾自己出去了。
那天晚点,甘先生找他。Pete过去,甘先生戴着琅琊戒指,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顿。Pete仰摊在地上,脸上淌满血。康先生俯看着他,说:“你最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看看你该不该做这种事情。还有你家里两位老人能不能好好活着,在我,不在他们自己。”
pete看着他的脸,眼睛因为被血糊住,几乎看不清楚东西。他产生一种错觉,感觉看见了那个把他卖进来的自己的爸爸。
他爸在他进到第二家族没几年喝多酒,酒精中毒死在回家的路上。婆婆说第二天清早有邻居路过看到的时候,他已经肿胀得像一只剔透的河豚,半边脸因为中毒充血溃烂。
pete开始供养春蓬的两个老人。一开始几年幸好Vegas都会送他衣物,他也不用花吃住的钱,大部分的收入他都寄去春蓬。
Vegas。pete想,他是他这几年孤身一人留在曼谷,在执行那些枯燥艰险任务的时候,在每年魔鬼般的集训期里,唯一能够想到的甜蜜。但他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
pete在收拾东西的那几天,也没有见到Vegas。他在宿舍把东西打包,他翻到那个Vegas还给他的护身符,其实他都没再戴过,上面的红绳大概是因为Vegas带着它运动,被汗湿成暗红色,一直都是那样。
他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手提袋就没了。
Pete拖着行李在经过Vegas书房的时候停了一下,谨慎地推开门,里面空寂寂的。他把那块护身符留在了书桌上。
Tankun少爷自从被绑架回家之后,人变得疯疯傻傻,Pete陪在他左右。
圣诞节那天,少爷一定要看雪。江先生甚至找人搬了两台造雪机来摆在花园里。少爷让他穿雪人道具服,扮成雪人,他自己搬成圣诞老人。
地上堆满了人造雪,大家一开始觉得好玩,到后来玩不动了,都兴趣缺缺。只有Pete始终陪着Tankun。
他裹在雪人道具服里其实很昏热。Tankun不知道又从哪里搬了一只大音响放歌。花园里变得非常吵闹。
pete终于疲累,退到一边的台阶上。自从Vegas不让他吸烟,他其实有很久没有碰烟了。但他忽然很想抽一支。
他自己静静坐着,闷在道具服里。他记得今天也是Vegas生日。这半个月来,他只有听说Vegas一只耳朵忽然失了聪,休学送去国外治疗,没有再回来。他望着热热闹闹的前厅。
跟着Tankun这些时日,除了这栋房子范围,Tankun哪里都不去。他在花园养了很多金鱼,每天过来看无数遍。因为太过无聊,他让pete把自己的人生都几乎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pete说自己从四岁半开始练拳击,几乎都在打擂台赛,七岁拿到儿童组冠军,十一岁已经是省赛冠军。十三岁那年终于拿到全国冠军。Tankun鼓掌,问说:“拿到冠军的时候特别开心吧。”
pete说:“不是,是难过。不敢随便输掉,赢了又必须继续打下去。结果就只能每天一遍一遍的打,打烂过两次关节,因为没钱治疗,就不治。但我后来不怕疼了,手指断了都可以继续打。然后就拿了冠军。”
Tankun忽然哭起来。pete有些尴尬,他想我都没哭过。
Pete想起有一次Vegas牵他的手,看到他关节上像蚕蛹一样的肿块,那双手真的一点都不秀气,非常粗糙难看。Pete想把手抽回来,Vegas握住了,捏在手里摩挲。他们那会坐在后院的走廊围栏上,静静看着院子里的枯山石,有晚风经过。
圣诞派对进行到后来,Pete脱掉了雪人道具服。Kinn参加完学校的圣诞演出需要人去接。Pete想出去透口气,就说自己开车过去。
等了很久,Kinn一直没有出来。他走进高中部教学楼找Kinn,在走廊上四处搜看,忽然看到橱窗里贴着一幅巨幅的素描画,画上是一双眼睛,睫毛卷翘,眼角下弯。黄昏的流光照过来,好像眼睛里溢出的眼泪。Pete静静地看着那双眼睛,眼睛也静静望着他。
(未完)
石堂队员你身后好像有脏东西口牙【优柊27h接龙第8h】
全文2w2
石堂的个人情报不是很多,所以石堂的经历全为作者编造
简介:神秘的怪兽蜂巢降临星元市,SKIP和防卫队在参与调查的途中,蜂后被与亚刻融合的阿尔法优马的信息素吸引,从而接机附身到属性为贝塔的石堂身上,阴差阳错之下石堂被更改了属性。这是一个本就互相暗恋的两人在经历重重困难后坦白心意终于走到了一起的love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