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世界赛神清气爽地夺了冠的神之队
众人终于迎来了休赛期。
结果,假期期间网瘾少年们还是不愿意踏出基地半步。
令FTW高层很是苦恼。
01
元泽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刷着手机,看到了一个博主的博文。
李Liiiiii:“[图片][图片][图片]冬天的日出”
元泽虽然二十好几了,还是很向往这种事情。
毕竟,浪漫又有谁不爱。
他跑去找了晏大小姐,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看日出的愿望。
他本以为晏江会随意...
他本以为晏江会随意敷衍他了事,没想到,晏队抬头看了看元泽,平静地说:“去看日出,可以啊。”
当时FTW刚刚夺冠,选手们的商业价值达到顶峰,晏江也察觉到陈宏邈卖选手的念头,想着放纵元泽这一回。
不是第一次,但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02
于是,晏江做出了他这二十几年人生以来最冲动,最大胆的决定。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晏江订了五张最近一班飞机的机票,催着四个弟弟收拾行李。
一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出现在了飞机场里面。
飞机晚了点,但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致。
过了几个小时,五人平安落地,元泽已经订好了酒店,带着他们暂时歇息下来。
晚上十点,神之队五人去了便利店,购买食物和水。
金成炫:“我们要干嘛?”
元泽难得没怼他:“一起去看一场盛大的日出。”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浪漫,但他们知道,这是属于他们二十来岁的勇敢。
03
凌晨十二点,他们抵达山脚。
他们五个人,奔赴同一场浪漫。
一路上,他们也经历了诸多困难,喊过苦也喊过累,但他们,义无反顾。
在半山腰上,元泽将手放到几人中间,金成炫怔了一下,把手搭在元泽手背上,谢和,陆封也依次把手叠上去。
最后,晏江愣了愣神,轻轻的搭在陆封手上。
几个人把手往下一松,相视而笑。
没有什么困难能阻碍心连心,团结一致的他们。
凌晨四点半,他们终于来到山顶,沿着一块岩石坐下。
抬头是万丈广阔的天空,低头是小城市独特的烟火气息。
不同于上海那样繁华的超一线城市,这座小小的城市,提供了独特的魅力。
凌晨五点,他们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砰”的一声拉开易拉罐上的金属环。
晏江这个人心思细腻,看着四个弟弟举着饮料罐子挨个碰杯的情形,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
他们开心,就很好。
04
元泽心潮澎湃,举起手机,切换镜头角度,对准五个人,说到:“这里是FTW,神之队,我是元泽。”
他把镜头扫过剩下四个人。
金成炫:“hello我是金成炫。”
谢和:“我是谢和。”
陆封:“我是close。”
元泽推了推晏江。
晏江:“……晏江。”
“今天……我们登上了这座山,来看最美的日出。”元泽冲着镜头笑了笑。
元泽的手机拍下了轰轰烈烈的日出,也拍下了神之队那一刻的幸福与美好。
浪漫的永远都不只是日出,还有热爱生活的他们。
自由的话,就很浪漫。
后来,元泽换了几部新手机,这段视频跟随着SIM卡转移到了新手机里,被他的主人时时观看。
看着屏幕里熟悉的脸庞,元泽热泪盈眶。
【完】
神之队五人,本身就是一场浪漫。
划线句改编于李娃娃快手4月18日视频
真的爱死李娃娃的凌晨文学
无聊了,码一篇文
Chapter16
当哈利结束他的午饭时,德拉科已经在礼堂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正不耐烦地用脚打着拍子。
“拿着。”见哈利走过来,德拉科不由分说先往他手里塞了两个面包。这个行为已经从哈利上次突发入院一直持续到现在了,哈利拒绝过,被德拉科一句不想再把他往医院送而打消了念头。
哈利从善如流地把面包塞进口袋,跟着德拉科往海格的小屋走。
他们去看诺伯。
德拉科对这只小龙的喜爱远远超出了哈利的预料,当初那句“你不会哭吧”的玩笑话,他现在天天心惊胆战地怕它成为现实。要知道,他上次看见德拉科哭的时候两人大打出手,钻心剜骨对神锋无影——哈利狠狠摇了摇脑袋,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海格的小屋近在眼前了,...
海格的小屋近在眼前了,德拉科整理装束,齐整地像是要去见女朋友。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你以后会娶个母龙。”哈利站在一边儿看着德拉科理头发,“真的,很配你。”
德拉科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哈利举手做投降状,“我们快进去吧。”
德拉科哼了一声上前敲门,海格兴高采烈地把他迎了进去。哈利紧随其后,百无聊赖地找了一把椅子,看着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马尔福和海格友好相处的一幕。
“罗恩的手怎么样了?”海格头也不回地问哈利。
“肿了,在医院呢。”哈利说,“他说很抱歉不能来帮你喂诺伯。”
知道真相的德拉科翻了翻眼睛,没戳破真相。他扭头询问海格一些关于诺伯的问题,两人相谈甚欢,哈利重组三观。离开的时候,哈利看着德拉科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德拉科,后天就是送走诺伯的日子——”
“我知道。”德拉科快速地说,“我会去和麦格教授告密来换取去禁林劳动服务的机会的。”
“我是说,你也许愿意和我一起去送诺伯。”哈利说,“隐形衣足够遮挡你我加一条小龙了。”
“我?”德拉科停下脚步,“我?”
“你。”哈利点点头,“罗恩又不能去。”
“格兰杰呢?”
“赫敏会理解的。”哈利说,“她这些天可一直和我感慨你对龙的喜欢呢——我打赌,等你生日就会收到一样关于龙的东西,多半是书。”
德拉科低着头继续走,大概是在做思想斗争,考虑要不要收自己轻视了多年的人给自己的礼物。
哈利戳他:“我说,圣诞节罗恩的糖果你都收下了。”
“韦斯莱毕竟是——”
“你要敢说出什么侮辱赫敏的话。”哈利严肃地看着德拉科,“你想好后果。”
哈利的口气软和了些:“你最近不是做的挺好。”
“拜托。”德拉科叹了口气,“我和格兰杰没有多少接触,好么?”
哈利想了想,叹了口气。“那你不妨从现在就开始改变一点。”他提议。
“怎么改变?”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你别想我开始和她互赠礼物或者称赞她什么的——”
“可以从罗恩赫敏哈利开始。”哈利说,“换个叫法,德拉科,你看,我都在喊你的教名。”
德拉科皱着眉头:“哈——波特。”他舔了舔嘴唇,“该死,你怎么能那么快就习惯了?”
“你不是没喊过。”哈利指出,“你只是不稳定。”
德拉科眉头皱得更紧,半天才拧着脸喊了一声“哈利”。
“我以后会提醒你的。”哈利笑眯眯地说,“现在,再来试试罗恩和赫敏——最起码,在他们给你送生日礼物的时候,你能愉快地收下才行。”
等回到城堡的时候,德拉科第一次想要用逃的从哈利身边离开。去他妈的波——哈利!这该死的哈利整整一路都在纠正他对人的称呼问题,搞得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错了不是韦斯莱”,“赫敏,喊赫敏”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他突然不期待去送诺伯离开了……还有什么禁林……天。
德拉科一头栽进自己的床,吓了同宿舍的布莱斯·扎比尼一大跳。
“怎么了,马尔福?”
“不是马尔福,是德拉科。”德拉科闷声闷气地回答,“你也不是扎比尼,是布莱斯。”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不是扎比尼了的扎比尼一头雾水。
星期六,披着幻身咒的德拉科和披着隐形衣的哈利在海格的小屋外碰头,两个人抬着装诺伯的箱子上了天文塔。
“它真是,真是……”到了塔楼上,德拉科气喘吁吁,“它真是太沉了!哈利,你怎么做到的?你看起来比我好太多了。”
哈利拨了拨自己汗湿的刘海:“我……我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德拉科。”
“你看起来比我轻松。”德拉科不顾形象地瘫在地上,“你看我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哈利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了。
“也许是因为你家里都是家养小精灵,大少爷手不用提肩不用扛——”
“那么你都做了什么手提肩扛的事?”
“我——”哈利猛地收住话头,“马尔福!”
“错了,是德拉科。”德拉科懒洋洋地纠正他,“等下你准备怎么做?提醒你,劳动服务是和扣分一起的。”
哈利鼓着脸,为自己差点儿被套了话而气愤:“你这次没让纳威听到你想抓我的计划,赫敏也没有来,扣分肯定能比上辈子少——瞧着吧,这次没有邓布利多给我们加分,学院杯也会是格兰芬多的。”
“如果你在魔药课上能少扣一点的话。”德拉科嘲讽了一句,“肯定麦格教授会给我们劳动服务的惩罚是吧?”
德拉科歪头看清了夜空中飞驰而来的四把扫帚,赶紧翻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马尔福。”哈利翻着白眼。
“哈利,是德拉科。”德拉科学着哈利的调子说,“不是马尔福,是德拉科。”
哈利又翻了一个白眼。
查理的朋友们热情地给哈利和德拉科展示那些用来悬挂的绳索,德拉科反复摸着箱子,半天才问道:“它肯定能顺利到达罗马尼亚,是么?”
“当然啦!”其中一个人大笑着回答,“如果会出什么事,那也是我们。”
德拉科又摸了半天箱子,终于往后退了一步。哈利捏了捏他的肩膀,两个人看着查理的朋友们将绳索绑上箱子腾空而起,化成几个看不见的小点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你还好吧?”哈利轻声问着。
“我当然没事。”德拉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只是罗马尼亚——我可以争取去看看。”
哈利几乎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样的德拉科。
清浅的月光下德拉科一直注视着诺伯离去的方向,细碎的星辰落在他浅色的眼睛里,又是一片星空。这片星空里带着不舍,哈利得承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德拉科,让人想安慰他。
可是怎么安慰呢?
哈利想了想,又一次捏了德拉科的肩膀:“能再见的,我们回去吧。”
“再待一会儿。”德拉科小声说。
哈利就陪他站着:“你知道么,我之前失去了海德薇。”
德拉科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
“本应是七年级的那一年,凤凰社安排我转移,海德薇中了死咒。”哈利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你见过她的,她是个好姑娘……可那一天她死了。可能有战争的原因在,但是我再没动过买猫头鹰的念头。”
德拉科转过身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哈利露出个温和的笑来:“我现在再一次拥有了她,德拉科。你也会再见到你的龙的。”
德拉科沉默着,突然说到:“这儿是天文塔,哈利。”
哈利清楚德拉科说的是什么,他也沉默起来,然后看向另一个方向。
“是那里。”他轻声说,“邓布利多是在那里掉下去的。”
德拉科跟着他转身,盯着那个地方,良久,鞠了一躬。
“战后格兰——”
“是赫敏。”
“——赫敏和罗恩为斯内普教授正名的方式,是公布了他和邓布利多密谋的部分记忆,另有误伤乔治·韦斯莱的部分。”他说,“你把记忆留在了冥想盆里,赫敏用了些方法,筛选了那些记忆。”
“斯内普教授不会喜欢这样的。”哈利轻声说。
“我现在知道那一天校长做了什么。”德拉科垂下眼睛,“他救了我的灵魂。”
哈利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德拉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走吧,该去找我们的劳动服务了。”
哈利将隐形衣留在塔楼上,两个人毫不掩饰地撞上费尔奇,然后顺利见到了麦格教授。
“一个晚上有两个学生不睡觉!”麦格教授愤怒地说,“波特先生,我以为你应该是是十分看中格兰芬多荣誉的。马尔福先生,而你,你应该是一个理智而守规矩的人!”
两个学生垂着头不说话。
“每个人扣掉二十分!”麦格教授严厉地说,哈利悄悄松了口气,庆幸她真的扣的比上辈子少,“另外,你们两个都要被关禁闭!”
“我非常抱歉,教授——”两个人拖长声音,看起来垂头丧气,私下里交换的目光却都是被成功关禁闭的放松。
“波特,现在就回床上去——马尔福先生,你跟我来,让我们看看斯内普教授会怎么说。”麦格教授站起来,严厉地注视着想说些什么的哈利。哈利给了德拉科一个爱莫能助同时包含幸灾乐祸的眼神,回了格兰芬多塔楼,钻进了自己的被子。
只是二十分,几节魔药课就能扣上的数量。
他满意地想着。
这可比预计的好太多了,他还以为自己依然会被扣五十分呢——哦,不知道德拉科怎么样了。
哈利翻了个身。
斯内普一向护短,肯定不会太为难德拉科。二十分,没记错的话,上辈子德拉科也是二十分……
哈利胡乱地想着一些关于德拉科的事情,慢慢地睡着了。
夜深人静时,有人入睡,有人正面对他们的院长,低头挨训。
“德拉科。”斯内普注视着好友的儿子,“说说你为什么和波特在晚上搞到了一起去?”
“没——没什么。”德拉科想着措辞,“哈——波特他——”他想到一个理由,“他晚上做噩梦,很严重。我想他是怕黑什么的,就约他出来走走,想帮他克服一下。”
“噩梦?”斯内普嗤笑,“他做噩梦也要劳师动众?”
“不,是我个人的意愿。”德拉科继续说,“因为他之前圣诞假期的时候……嗯……被噩梦缠着,几乎没睡也没吃东西,后来晕倒了,就在我面前。”他拿脚尖蹭着地,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怪吓人的。”
“他做什么噩梦?”出乎德拉科意料的,斯内普看起来竟然有些关心起这个问题。德拉科想着上辈子战后赫敏和罗恩公布的消息,说到:“绿光尖叫什么的,他还说看到什么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斯内普一时没有动静,德拉科正要抬头看看,就听见他嘲讽道:“这就算噩梦了?”
德拉科没敢搭话。
“可以了,你回去吧。”斯内普站了起来,“桌子上的东西记得拿走。”
桌子上的东西?
德拉科看着斯内普离开,上前几步走到桌子前,只见几瓶睡眠魔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那里。他将魔药拿起来,沉思了片刻,把它们塞进自己的长袍口袋里,好在明天拿给哈利。
次日早晨,虽然没有上辈子那么大规模的扣分惹人注意,哈利夜游致使学院扣分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格兰芬多。不过这就没有上辈子后果那么严重了,虽然有人忧心忡忡地告诉哈利可要遵规守纪,但没人过分苛责。早饭结束后,德拉科拦住哈利,把斯内普留下的魔药交给了他。
“你配的?”哈利惊讶地看着德拉科,“我没和你说我已经不做噩梦了?”
德拉科摇摇头:“是斯内普教授留给我的。昨晚他问了我一些话,我说了你噩梦的情况,结束时他让我带走这些魔药——只能是给你的,我又不需要。”
哈利震惊地听完这个消息:“你说——说什么?斯内普教授?是斯内普教授?”
德拉科点了点头:“你的目标可能比想象的更好达成。”
哈利低下头看着被塞进口袋的魔药瓶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TBC——
手机响起,我盯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把手机扔出去窗外了,走到床边脱下裙子穿上便服。
“计划开始了!我终于可以不在受姐姐们的管束了!”我开心的收拾着行李,拿出备用手机开心的点着地图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我知道不快一点的话我又要被姐姐们抓到了。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一个小孩差点撞到我,我压低了帽檐,小心翼翼的继续走在大厅里,我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转角有一个闪光灯亮了一下,或许我应该早就知道........我根本没办法逃出去的,一切都是个局,不过那都是之后才知道的了。
...
车就快要到我计划里的第二个地方,我不紧不慢的下车后跟着人流离开了火车站,我看到了门口的警察时下意识的转过身绕开了,五姐是报警中心的警察,她可以立马就发布失踪人口查找的信息,我不能赌现在她们还没有发现我的计划。
我走在巷子里,现在的天气很冷,是一个冬天,为了安全我打算步行前往我定下的一家民宿,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伪装能力,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我惊恐的看着来电显示,腿在发软。“不可以被打乱思路,你是可以的”我重复着这句话,随后把手机的卡抽出来丢了,拿出另一部手机,我订上了前往另一个地方的火车票。
中午的火车站是一个较为暖和的地方,我一直在焦急的等着我订的火车,这时到站了一列列车,上面下来的人里有我熟悉不过的三姐,我一瞬间感觉全身冰冷,呆呆的盯着那个方向。
我反应过来时,看着三姐走去了另一个方向,三姐是散打冠军,正面我不可能有胜算,我只能咬咬牙离开了车站,找了一家饭店先解决午餐问题。
吃着午餐,我想着最后的一个办法,这座城市的郊区外有一座小别墅,是爸妈唯一告诉过我的,我很信任爸妈,打开手机导航搜索发现那是一处几乎处于山中的别墅,应该很安全。
我付了钱,随后从旁边的超市买了一些必须品和面包,打车前往了轿车可以到达的地方,等着车离开后,我看了一眼地图继续走着,渐渐的我发现手机没有了信号,不过幸好这条路应该是很多人走过的。
幽深的树林总会让人胡思乱想,草丛会传出响动,我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跳动的心,这是唯一的机会,我知道自己的腿在发抖,我不断的想着过往的生活。
那是一栋很普通的别墅,不是很显眼,我激动的跑到了大门前,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翻围栏,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把包和行李丢进去后我弯下腰休息着。
随后我爬过了围栏,但是脚一滑摔在了地上,重重的落地击垮了我最后的心理防线,我哭了,我思考着为了自由真的值得吗?
哭了一会后,我看了看腿上的擦伤,艰难的走到了指纹锁的玻璃门前,幸好有我的指纹录入,不然或许这么厚的玻璃我不可能砸开的。
我拉着行李和包丢到了一旁,直接躺倒在沙发上,庆幸和喜悦弥漫着我的心。“嗒......嗒........嗒”我一瞬间抓紧了自己的胸口,这不是幻觉。
幽暗的楼上传来了最普通不过的脚步声,但是此时此刻让我想逃离这里,但是我的力气已经用完,腿很疼,也很软,我只能盯着楼梯口屏住呼吸,仿佛那只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中的幻觉。
“乖~小研~姐姐们很生气”是六姐的声音,带着温柔又让人害怕的声音一步一步走过来。
就先写到这里叭,稍后彩蛋会写出人物关系与之前的背景。··*
“签字。”顾淼一脸冷漠地将成绩单放到茶几上,拿起滑板就打算出去飚。
蒋丞笑着拿起那张成绩单,“让我看看...”,只看了一眼,笑容就立刻僵在了脸上,“呃...二淼等一下。”
顾淼回头看着蒋丞,不明所以,轻轻地叫了一句:“丞哥?”
蒋丞看着顾淼那无辜的清澈的大眼睛,肚子里的话就立刻憋了回去,孩子成绩不好,也不能责怪不是?要怪就怪...
“顾飞!别玩你那弱智消消乐了,看看这成绩单吧!”他选择责怪瘫在一旁沙发上的顾飞。
还没等顾飞说话,顾淼就小心翼翼走过来,像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丞哥...”
蒋丞看见顾淼这样子...
蒋丞看见顾淼这样子,不自在地清了清嗓,一脸温柔地安慰道:“二淼这次考的真好,数学考了28分,对了好几道选择题呢,还有这英语,也很不错呀...”他指着这份满目疮痍的成绩单,满地找词。
他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蒋丞选手以后可以当夸夸群群主了,应该还是个模范鼓励型家长。
忽地耳边传来一阵轻笑,他转头一看,一眼就看见那嘴角噙着笑,明显憋了好半天的顾飞。
他白了顾飞一眼,“你还笑?”
随后,跟变脸似的,又立马笑着顾淼说:“二淼,你去楼下玩滑板吧。”
顾淼对他打了个响指,就潇洒地走了。
门一关上,蒋丞就抓起一旁的抱枕,砸在顾飞身上,“二淼这成绩咱们真不管了啊?”
顾飞笑着拿过抱枕,“许行之说了,不能强求,丞哥,放宽心吧,她现在能恢复成这样,我已经特别特别特别开心了。”
“行吧,反正丞哥现在也能养得起她。”蒋丞又拿起成绩单,摇着头啧了一声,“这字,你签吧,我实在是签不下去。”
“反正你那狗爬字,签了老师还以为顾淼家长是小学毕业的呢。”顾飞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洋洋洒洒将自己的名字挥斥在家长签名那一栏。
“滚!是不是昨天没被我干够?今天这么嚣张?”蒋丞呲着牙说道。
“我靠!你丫的就是欠!等着吧,今天你别哭着求我停下就行!”事关男人的尊严,蒋丞是真的是不能忍了。
***
“淼淼,你考这么低,你的学霸丞哥没有对你发脾气吧。”顾淼初中交的好朋友一脸担心地问她。
顾淼摇摇头。
“啊?你丞哥脾气真好。”朋友满脸的羡慕。
“丞哥,脾气,不好。”
“那为什么没有发脾气?”
顾淼顿了一会,仿佛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接着认真地说道:“装可怜,就不骂了。”
朋友突然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惊叹道:“淼淼,你居然会这招!什么时候学会的?”
顾淼:“跟我哥,学的。”
“世界本浑浊罪与爱同歌”
“如果蔷薇能够许愿,希望有公义的审判为我存留。”
“她就坐在那听着所有人如何让自己女儿一步步走向绝境。”
“我是一个女生,我希望她如愿。”
“光虽然是抓不住的,但是,我希望自己心里还是有一盏微弱的光。”
“因为幸福的人总能看到落日,海鸥是最自由的信使,我们要相信,我们亲眼看见的人,而不要相信别人口中说的人。”
“有些人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丑陋,而我选择看到美好。”
“重新开始只是我不切实际的梦想吧。我已经丧失了感性,所以我的每一步选择都是可以被预测的。我觉得...
“重新开始只是我不切实际的梦想吧。我已经丧失了感性,所以我的每一步选择都是可以被预测的。我觉得不缺爱,但我仍是一个被爱毁掉的人。”
“抑郁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病。”
“那些矫情的背后或许是那些生命的呐喊。”
“荡尽天下不平之事,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
“我要去马栏山,我要跟妈妈一起回家”
“拿不到第一,不伤心,爸爸等你回来”
“没有人会去嘲笑一个感冒患者,更没有人会去嘲笑一个癌症患者。所以不要把这种嘲笑放在一个抑郁症患者身上。”
“性别不是原罪,偏见才是。”
1.“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要一试,堕落前迸出的电光火石,够我极乐至死。”——《营业悖论》
2.我不愿以爱之名绑架任何人,如果没有心甘情愿留下来陪我的,我就关上灯,一个人等到天亮
3.你湿漉漉的后背你潮红的脸还有你喘着气对我说我爱你的嘴我都想一直占有下去
4.人类都很恋痛具体表现在舔口腔溃疡摁淤青和一遍遍回味某些瞬间
5.我要他在【塔】里就爱我,我要他明知道我是一个拿着刀在塔下等着杀他的怪物,依旧愿意斩断束缚在自己身上的丝线,从高塔之上为我跳下来——我要他为了我,从神变成人。——《惊封》......
5.我要他在【塔】里就爱我,我要他明知道我是一个拿着刀在塔下等着杀他的怪物,依旧愿意斩断束缚在自己身上的丝线,从高塔之上为我跳下来——我要他为了我,从神变成人。——《惊封》
6.“你干脆死在最爱我的时候好了”
7.我的计划是一直发疯直到有人爱上真正的我
8.你应该拿烟头对着我脸掐着我的脖子失控的说爱我这才是我要的爱
9.我决定还是不要殉情,试着煎熬几十年后带着浪漫去死他像盛开在雪里,我想舔掉他脸上的月光
10.我爱你腹部的十万亩玫瑰也爱你舌尖上小剂量的毒
11.我至死渴望有人暴烈地爱我,让我明白爱和死亡同等重要
12.垂下的眼睑正好能感受到他逐渐紊乱的呼吸频率,也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
瞬间让他恍惚得分不清,是你腰间的枪危险,还是你们的距离更危险。——《不浪漫罪名》
13.“与你在一起的日子,让我朝生暮死,我都是乐意的。”——《镇魂》
14.我要爱,或者死。
——《这个杀手不太冷》
15.我是为了你逢赌必赢的那个人,你就是我存在的原因和结果——《熔城》
16.那就真诚一点袒露出你尖利的爪牙歇斯底里一点这样或许还能记住你久一点
17.像一条蛇等你打我七寸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一次粉身碎骨还是一次脱胎换骨
18.我决定还是不要殉情,试着煎熬几十年后带着浪漫去死。
19.我想除非有人砍下我的十个手指和脚趾,往我身体里灌一百公斤水,把我叫浇铸进烧红的铁桶,让我惨叫着融化,我才会被迫说出“我不爱他”我这么怕疼,我还敢爱他。
20.“我们的爱情同样上瘾,只是比别人多了些温柔的疯狂”——《落不下》
小产物,坠近看到很多人写雪糕刺客这个梗。
我也来搞一个。
不算是全糖。
2021年世界赛结束后,元泽这个不要脸的选择继续待在FTW的旧基地。
七月份,上海天气正炎热,元泽下楼准备去基地对面的小卖部买个雪糕。
结果却看到了一家新开的全家。
他记得四年前,这个地方是一位老妇人的店铺。
那个时候,晏江最喜欢吃店里的一种雪糕。
也不能算是雪糕,一个叫冰工厂的冰棒牌子。
2块钱能买一小袋,里面有四支水果味的冰棒,用简陋的包装包着。
很甜,齁甜的那种。
用元泽的话来说,就是浓缩果汁冻进了冷冻室。
但架不住晏大小姐...
但架不住晏大小姐喜欢。
每次买回来晏江先吃一个,金成炫拿走一个,谢和再拿一个,剩下的那个有时被元泽吃掉,有时被陆封拿走,更多的时候,是进了晏大小姐的肚子里。
元泽摇了摇头,走进全家,走到冰柜旁边,透过玻璃门看着里面的雪糕。
思绪又飘回四年前,上海一如既往地炎热,晏大小姐不愿出门买东西,便遣元泽去买雪糕。
而金成炫这个吃货,每次买吃的都要跟着。
所以,FTW的雪糕搬运工就是元老shi和金娇花。
夏天刚来的时候,金娇花不知节制地吃雪糕,结果蹿稀把马桶堵了。
后来,晏队长就下了命令:“除了采购,任何人不得私自买雪糕。”
晏江还会查看元泽的支出记录,每次回来都要计算一下一袋子雪糕的价钱和支出的钱相不相符。
但元老狗这称号不是白叫的,他把一张百元大钞换成了一百枚硬币,存在存钱罐里,塞到床底下,每次出去时带一枚。
盐水冰棒一个五毛钱,每次他们买两根。
在门前的路灯下,映着昏黄的灯光,吹着晚风,一口一口吃完再回去。
元泽许下誓言:“以后哥哥请你吃一辈子的冰棒。”
回到现实,元泽飞快地从冰柜里随意拿出一支雪糕,对着全家的服务员说:“结账。”
25块钱。
元泽撕了包装纸,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尝了一口,还没当年的“浓缩果汁”好吃呢。
他跑回到基地里,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地检查了床底每一丝缝隙。
没有。
不见了。
毕竟,谁会在意那一百块钱啊。
后来,元泽去了基地周边所有的买冰棒的店铺,也没有找到曾经的盐水冰棒。
对不起啊金娇花,哥哥食言了。
也不算雪糕刺客吧
我变短了……
《灰塔笔记》是一部真的很神奇的小说。它甚至体现了当时的社会背景。我最开始是抱着看爱情的心态去的。看了之后才发现,这本书的深度太深了,它太压抑了,让人在短短一篇小说中沉迷其中,如果不写一些东西的话是很难走出这个故事。这本书里的主要角色我都爱。
安德蒙.维森
这只是一位剑桥的数学教授。他长得很好看,身上总是有艾伦喜欢的气味。艾伦的爱人。
安德蒙.加西亚
这是军情六处的BOSS,他始终是理智的,就连进入艾伦时也是理智的。正是这种理智到极点...
艾伦.卡斯特
这位少年怀着对母亲无尽的信仰。他长得很好看,对维森教授一见钟情,爱上了军情六处的BOSS。他对英格兰绝对的忠诚,英格兰却不相信他。母亲和安得蒙是他的信仰,母亲背叛了他,可母亲依旧爱他。安得蒙背叛了他,可安得蒙依旧爱他。这位孩子明明是活泼的孩子,如果一切真相他不曾知道。这个孩子太聪明了,他偏偏知道了一切,所以注定不会幸福。艾伦在高塔知道自己要失去记忆的那一刻,他爱的那位安得蒙就已经死了,所以这位孩子与他所爱之人,皆亡于高塔。
如果你问我后不后悔爱上你,是的,我后悔。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爱你,对你一见钟情,看,失去记忆的我证明了,事实如此。
(埃德加和阿诺德之后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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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队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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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元泽。刚刚不怕死的往大小姐的奶茶里加盐被当场撞破,现在正在一边试图和路人队友抵住对面全员职业选手包括大小姐的顶级队伍的轰炸,一边骂不停在旁边发出笑声的金成炫。
我是晏江。刚刚进门就看到元泽偷偷摸摸的在往我桌上的奶茶里加一些比糖小的多的粒状物,现在正在全心全意跟匹配到的顶级队伍轰炸对面的元泽。
我是金成炫。刚刚亲眼目睹了元老shi往队长奶茶里撒盐并被撞破,下一秒两人就被匹配到对立队伍的全过程,现在正选择性耳聋听不见元老shi的骂声笑的肚子疼。
我是谢和。刚刚结束一局游戏摘下耳机。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金成炫突然笑得跟个傻子似的?为什...
我是谢和。刚刚结束一局游戏摘下耳机。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金成炫突然笑得跟个傻子似的?为什么队长桌上特意让多放糖的奶茶还没动就开始训练了?为什么元泽一边打游戏头上不停在冒汗还能同时骂金成炫?对面是什么队伍能把他打到冒汗?为什么训练室有人在发神经弟弟还能若无其事地戴上耳机新匹配进一局?(河豚不理解,但河豚大受震撼)
我是陆封,刚刚看了全部起因经过结果的人之一,但我并没有管他们,毕竟元泽自作自受,活该被队长锤,而我当然也不会提醒看起来快笑岔气的金成炫辰教练推开了门并将视线投向了他,希望他能活着看到明天上午的太阳。哦,下一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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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事件经过如下:
金成炫一边喝奶茶,一边看着元泽刚进来又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罐子,上面显而易见的贴着一个字:盐。
刚开始金成炫还有点疑惑,当看到元泽打开晏江奶茶的那一刻,金成炫瞬间明白了,顷刻间对元泽的佩服到达了顶端,竟然敢在队长的奶茶里加盐,不愧是你,元老shi!
元泽小心翼翼打开奶茶盖,开始往里面加盐。此时,他浑然不知危险正在接近。
当晏江把手搭在元泽的肩膀上时,元泽被吓的手抖了下,一边转过头一边说道:“成炫别nao……”
那一刻,除了谢和敲鼠标键盘的声音,训练室鸦雀无声。
……
在看到新一局双方队伍时,元泽是绝望的。而在元泽旁边同样看到元泽屏幕的两人,金成炫是爆笑的,陆封是面无表情的。
而此时刚拿下耳机准备喝奶茶的谢河豚:?
只有河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世界出现了呢~
彩蛋是个小后续~
时洛皱着眉,嘴里叼着一根巧克力棒看着这次的版本更新。
毫不意外的因为这一次改动,贴吧里都在问【策划是不是不玩游戏。】官博底下更是炸开了锅。
余邃洗完澡出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吃完巧克力棒记得刷牙。”
【奶油鼠鼠:策划你今晚小心点。我不走寻常路。】
听到余邃的话又把赞取消了“还行吧。他们限制不了我。”
夜里,时洛挨着余邃鲜少有的失眠了。
“策划是不是用脚底板想出的调整。”
“有什么办法做掉策划,且......
“有什么办法做掉策划,且不被人发现吗?”
“真的想给他一梭子。”
这几句话一直盘旋在时洛脑海里。时洛越想越精神。甚至还想爬起来开几把游戏。
时洛抬头看了看余邃的睡颜“他睡眠这么浅。我一动他就知道。”又顿了会“算了。明天练也一样。”
时洛轻轻翻身,背对着余邃重新闭眼。忽然一条胳膊搭在了时洛的腰上,时洛的后背贴在余邃的胸上。
余邃的声音在时洛的耳边响起“我还以为你要下去开几把游戏呢。”
时洛握住了余邃的手“不打。要是我下去了,你也要跟着我通宵。”
余邃在时洛的耳后蹭了蹭“转过来,抱着你睡。明天我陪你练。”
时洛听话的转过身“晚安。”
第二天完成老乔布置的训练之后,余邃拿了一个突击手的号开好了游戏房间。两人一泡就是半天。
宸火找了一个陪练和自己对拼,打到最后宸火顶着一个鸡窝头发出怒吼“策划用脚底板想出来的调整?”
时洛听到这话微微点了点头。
中途时洛就去吃了个饭然后开了单排,一直排到深夜。
puppy和宸火搀扶着离开训练室“不行了。我的腰,有空了要去按按。”宸火的声音透着一股虚劲。
不一会时洛感觉身上一暖,随后自己被抱了起来。
时洛累的睁不开眼但还是迷迷糊糊喊了一句“余邃……”
余邃步子很稳“要是我不下来捞你,你打算在椅子上睡上一晚?”
时洛早睡着了。身上搭着一条薄毯,挨在余邃的胸口处。余邃停在楼梯上看着呼呼大睡的某人,叹了口气。
“算了,洛洛,晚安。”
余邃把人放到床上,脱掉衣服,温水打湿毛巾,帮自己对象擦擦身子。
“策划是不是不玩游戏?哪有人这样调整数据。”余邃轻声说。
时洛在梦里一直睡不安稳,好像有猫在挠自己,太累了,眼皮都睁不开只能挥挥手然后小小声说“困。”
余邃找住他乱挥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枚吻“好好好,不擦了不擦了,睡吧。”像哄小朋友一样。
帮时洛套上睡衣后,余邃刚躺下,时洛的胳膊就环住了他的腰。余邃用手剥开时洛的刘海,顺着睡痕摩挲着时洛的脸。然后又在时洛的眼角处亲了亲。
#原文中提过余邃高考之后办理的休学
#摸一个17岁还要苦逼高考的余邃
#叛逆少年出家记
“反正我已经给你报名了,你不去白不去。”季岩寒插兜看着余邃。
余邃无语:“所以六月高考,你到五月才告诉我?”
“我早告诉你你又不知道要作出啥事来,又不让你考985211的,有个大学就行,到时候再办理休学。”季岩寒理直气壮道。
余邃忍住了自己的白眼,抬手摁了摁太阳穴。...
余邃忍住了自己的白眼,抬手摁了摁太阳穴。
“我的好队长,季队长,我他妈就高一学了一年文化课,空了两年你他妈现在让我去参加高考?”
季岩寒说:“你爹你妈好歹是高知,智商指定遗传,听见你决定去参加高考绝对高兴。”
遗传个屁,你家智商再高啥都没学也没法上考场啊。
犹如给一个河边吃草的小鹿,一脚给它撅下去让他游泳,扑通一声好大的动静。
最后淹死了。
余邃扶额:“他俩只会觉得丢人,好不容易关系缓和点,明明不参加高考直接没这回事,参加了成绩一出我太爷爷都要从祖坟蹦出来抽死我。”
别人家祖坟出成绩冒青烟,余邃要是出成绩十有八九冒黑烟。
季岩寒不然:“人生有许多重要节点,总要体验一下。你好歹也是考上重高没打游戏之前成绩也是很不错的,相信自己!”
余邃反驳:“那我现在让你上账号跟我单挑,你N久没训练觉得自己有希望?”
季岩寒说:“是一回事吗,要相信自己跟奇迹的发生。”
“好好备考!给你搞个这学籍那一套的我操不少心!!”
余邃觉得这个鹿不用被踹水里了,喝口水都能呛死了。
余邃石化在训练室门口,宸火在屋里忍俊不禁。
等到余邃僵硬走进训练室,宸火嘴欠:“加油哦~FS高考之光。”
余邃抬眸,黑脸看着宸火:“你再多说一句我明年就托关系给你报名。”
宸火秒怂,说:“别,你让我做数学还不如杀了我。”
余邃愁云惨淡的翻了翻那坨复习资料。
天杀的季岩寒。
余邃在心里痛骂。
他思索了一会,决定放弃自己刚刚有点苗头的装病半路溜出考场的计划。
烦躁的余邃不耐烦的踢了桌腿一下。
Puppy跟老乔在一旁看戏,Puppy啧啧道:“余邃脾气但凡再爆点今天就要掀了FS战队。”
老乔灿灿道:“心疼那张桌子一秒钟。”
烦躁的余邃还是无法接受现实,拿了盒烟走到阳台。
冷风一吹吹灭了他不少火气,觉着考就考吧考成啥样算啥样,也算体验一波了。
余父余母性格温和,虽然身为研究所的领导,平日里为人随和。
二老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这么好的基因,儿子说什么也得是个为科学事业而献身的伟人,因此对余邃是非常的放心加上给他非常多的自由,以便于余邃有自己探索的能力。
不负众望的余邃成绩固然不错,但能力开发歪了,偏偏对游戏感了兴趣。
15岁的余邃偷摸拿着余父身份证注册账号被抓包之后,余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要给余邃自由空间。
四个月之后,余父余母因为余邃期末缺考被叫到学校,才知道什么叫大事不妙。
余邃记忆犹新,那天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揍,他爸要把他往死里揍。
虽然说高知原则上不打人,抡起来的扫把躲得余邃好生辛苦。
余母在一旁劝架,余父暴怒“我以为我世世代代得是高知高学历,怎么偏偏生出你这个奇葩!”
余邃不断躲闪砸来的东西“我打比赛出国赢了也是争光添彩,有了荣誉照样让咱祖坟冒青烟。”
“添什么彩,哪来的彩!”平日温和的余父哆嗦道:“你这干的事跟刨坟差不多了!”
余邃看着余父生气的模样,心道罕见,突然生出点子。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对了爸妈,之前一直没敢说,别指望我留后了,你俩要真想传宗接代再生一个吧。”
余母不解,但心中突然不安,总觉得余邃下句憋不出来什么好话。
他跟余父这把年纪,怎么可能再要,当初险些误了事业就为了生余邃,心想留个独生子若是培养好了怎不比多胎强?
余母右眼皮突突的跳。
余父也停住了动作。
不用再躲闪的余邃站直了身板。
“我喜欢男的。”
余母倒吸一口气。
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古板,主要今天过于刺激,刚知道余邃要辍学打电竞,余邃马上出柜,放谁都一时接受不了。
余父手里的扫把又拎了起来。
余母却突然摁住了余父的扫把。
只她转身进了余邃的房间,收拾了一会拎着一个大包出来。
“这里面是你的换洗衣物跟一些日常用品还有零用钱。”
刚刚准备打算着开溜的余邃心里一惊。
这愿望成真的有点不祥。
余母淡淡道:“我跟你爸从今往后就是孤寡老人,终身无子。”说完打开门把那个大包扔了出去。
余邃就是这样被扫地出门的。
好生过了一两年,才跟家里慢慢联系上不争不吵的问候一句。
余邃自知对不住他们,也不敢真跟他们断绝关系。
“没,我就问问,从研究所下班了?”
余父在一旁冷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俩虽说是曾经生余邃的气,如今也消得差不多了,总归还是希望他快快乐乐平平安安,两个人都在研究所工作,二人都是无神论者,也不是多执着于传宗接代。
余邃吸了一口烟:“我六月份高考。”
余母无奈道:“你是要熬夜,但还是尽量别抽烟。。等会你说什么?”
余邃又说:“我要高考,季队给我报名了。”
余母不说话了。
果然,余邃在心里乐道。
逗到了老两口,他心中郁结也解了许多,便老实把资料搬回屋里翻看。
教练看着现状表示好歹也算是人生大事,给余邃停训让他全力备考,余邃刚要反驳,教练又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磨枪期间的余邃痛苦万分。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他看着如同天书一般的资料,只觉得过去那个科科高分的自己是多么牛逼。
终究到了上战场那天,余邃复习一个月,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直接睡觉,好歹是八蒙七做打完了。
答成什么样他就不是很在意了。
出了考场的余邃看着站在车门口的季岩寒。
“咋样?”
余邃无语:“你知道什么叫考完不能问结果吗。”思索了一会又说“我无所谓,操我脾气太好了,换个人保准要因为你干的这损事抽你。多感谢我电脑屏幕上那个忍。”说完拍了拍季岩寒肩膀。
季岩寒啧道:“没有感恩之心。”
迟早有一天他会是坑别人的那个人的,余邃睡着前想。
彩蛋是余邃跟洛洛讲述当年的后续出分~
荣光首次创作,不喜勿喷,ooc私设致歉
为冷圈产粮~
3k+温馨群像get√
Quiet:“最后一战,送给我的爱人@Close。”Close:“最后一战,送给我的爱人@Quiet。”
在小疯子27岁即大魔王29岁时,
打响了他们的最后一战。
一般职业选手25岁左右就退役了,但大魔王天赋异禀,硬是陪卫骁打到29岁,但终究是年纪过了,肩膀还受过伤,再怎么天赋异禀也扛不住了。
卫小小状态其实也没有下滑很多,但手腕常年劳损,再打下去要出大问题,而且陆封都快三十了,说好一起退役,那就在这次的全球赛吧。
FTW自卫骁加入拿下全球赛,世界邀请赛双冠后,成为一代传...
FTW自卫骁加入拿下全球赛,世界邀请赛双冠后,成为一代传奇战队,连续两年拿全球赛冠军,世界邀请赛前三。再后来,Y1,L&P,EVE,Pro轮了冠军亚军,尤其Pro在李赫然治病归来后,一举夺冠。
总之就是几个战队天天打,年年打,冠军亚军年年换,没了蝉联。
过了几年,元老狗率先退役,晏大小姐紧随其后,过一年锦鲤退役,再过一年谢河豚退役。
神之队逐渐退居幕后,一代传奇淡出人们视线。
因此FTW再次蝉联。
毕竟都是年纪最小的少年。
大魔王小疯子的退役之战,
当年的神之队又齐聚。这次在嘉宾席。
这一战有些艰难,
国内外的新兴战队气吞万里如虎,包括神之队队员退居幕后的老战队,新人王层出不穷。
越文乐在前一年就退役了,ADC的职业生涯很短,他带病退役,在FTW带青训生。
他逮到一个ADC新人王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小宁子每逢决赛必染红。
他要再打一年,他最小,如今大家都要退役了,他要再撑起一年FTW。
白才陪他也再打一年。
全球赛拿下。
大魔王小疯子在这天亲吻奖杯。
宣布退役。
全场洒热泪,嘴哥在解说席老泪纵横说不出话。
全靠旁边的新人撑场面。
导播切画面到嘉宾席神之队,没看见难过的情绪,好像心情还都不错?
主持人:“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前传奇神之队。”
“Close退役,哥哥们怎么这么高兴?”
元老狗抢过话筒:“诶,真会说话。”
“好弟弟退役,我们终于可以一起老年团建了!再不退役,新人都要退役了!”
金成炫嫌弃地往旁边挪挪。
谢和面无表情。晏江不知道在看哪。
陆封闷闷地笑了声:“倒也不必老年。”
大魔王这几年变得不这么冷漠,
笑的时候多了。
卫骁对着元泽喊:“谁要跟你老年团建!我队长要跟我出去玩!全球旅行!!!”
旁边有棵白菜转过了脸。
早在微博炸过一次的消息,明明卫小小说话方式没有任何改变,但在之前不知情的人眼里就从骚话变成狗粮了。
主持人怕了这群祖宗,赶紧转移话题结束赛后。
然而在FTW并没有人难过。反而很热闹。
哦,有一个,小宁子。
“哇啊啊啊啊啊啊,C位就剩我了!!!”
白才嘻嘻笑:“别啊,我陪着你呢。”
卫骁拍着宁哲涵的肩膀,对着他喊:
“我们是不是很牛逼?!”
小宁子被喊懵了一瞬。
“对!”
“我们是不是最强的战队?!”
“是!”
“我们靠的是不是每一个人?!”
“你是不是最强的法王!”
“你是不是FTW的顶梁柱?!”
“你是不是自己也可以顶住?!”
是?
……等等。
卫骁欣慰地点点头:“啊对,顶梁柱撑住啊。”
又转头看白才:“你就不能顶个梁柱?”
躺平菜:“???我那可不是晏神。”
“你不能是?”
“…………”
新ADC小赵:“???”
越文乐丢给他一袋薯片,自己吃着一袋。
“看见没,你也要成为顶梁柱,你宁哥才轻松点,是吧,小宁子。”
路过宁哲涵的时候还喂了他一片薯片。
宁哲涵机械地咀嚼:“?啊对……”
他回神,对什么对?!
陆封忍不住笑,在小宁子面前摇摇手。
“别怕,我们也都还在FTW呢。”
小宁子可怜巴巴:“队长。”
“新人都物色好了,法师的位置你自己看人,先替补着,再打一年,加油。”
陆封拍拍宁哲涵的肩膀。
宁哲涵终于从以后只有自己C的现实回过神,开始装出自己很老道的模样在青训生面前溜达。
庆功宴暨退役宴吃完都三点了。
一群醉鬼浩浩荡荡回基地。
FTW的城堡又扩建了,毕竟拿了这么多年冠亚季军,中国赛区总做主场,也就经常借给免费沙包们住。
“你!小Close!终于退出江湖了哈哈哈哈!看哥哥会基地打爆你!”元泽醉成个傻逼。
陪同的老G给元泽默默换了茶,老G前年退的役,在做主播玩,这次想见证一下偶像退役跟着来的。
他的散装中文好了很多,开始乱用高端中文。
老G也喝多了,但没烂醉。
“队长!你,你这醉看沙场成,成基地啊,我偶像!肯定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君莫笑!”
陆封轻拍着喝醉的卫小小,看过来:“???”
晏江被老白灌醉了,嗯,没错,躺平菜喝多了胆子大了,对于可望不可即的晏神一顿输出。
但晏神喝酒不上脸,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
谢和喝的不多,坐在晏江旁边。
他看着晏江往菜汤里加糖。一袋,两袋……
谢和:????!
他悄悄摸摸地把菜汤挪过来,晏江把糖洒在了桌子上。反应了片刻,转过来,谢和和他四目相对。
谢和看了看堆满糖的菜汤,又看看晏江。
晏江:“搅拌。”
谢和:“???什么?”
“要搅拌。”晏江重复。
谢河豚都要气笑了。
金成炫喝了口茶,差点笑喷出来。
元老狗咬完陆封咬娇花。
“金!娇!花!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金成炫看喝醉的人很快乐,
都不跟元老狗计较。
反而引起晏江的注意。
“帮我拿下糖。”
金成炫一愣:“我?”
确实他手边还有几块方糖。
晏江显得很乖巧:“嗯。”
金成炫瞥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谢和,和还没融化完的糖菜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成炫实在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翻,一下子摔地上。
“哎呦。”
李赫然手忙脚乱赶紧把娇花扶起来,谢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然后被戏谑取代,悄悄勾了勾嘴角。
那边元泽也笑了。
金成炫:“元老shi,你笑屁!你最好笑!”
半夜三点,一群人浩浩荡荡回FTW。
大魔王小疯子早同居了,
在主楼上改了一个豪华情侣房。
陆封背着喝醉的小疯子回屋。
“嗯……”卫骁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哼哼唧唧。
陆封拿了护腕喷剂来帮卫骁揉手腕。
卫骁迷迷糊糊地醒了。
看着认真帮自己揉手腕的男朋友。
突然凑上去亲了一下。
陆封温柔地回吻。
“嗯?还不睡?”
卫骁愣愣地等陆封揉完。
然后勾住陆封的脖子:
“我们出国领证吧。”
陆封轻轻咬住卫骁的脖颈,把人按到床上。
“那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嗯……老公。”
卫骁主动叫陆封,然后帮大魔王。
陆封心疼他太累了,一次完就抱着人睡觉。
还没睡着,听到外面元老狗的喊声。
“小Close!!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陆封捂住卫骁的耳朵,
把头埋进小疯子的头发里。
大喊大叫的元老狗怎么样了呢?
被吵醒的金成炫从窗台抛了一个水气球,展现自己作为ADC的基本素质,精准命中趴在窗子上的元泽,元泽被水弹炸了一脸水,就地躺下。
卦帝的微博都要被炸了,
[卦帝!我磕的cp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卦哥快来快来!!!]
[卦帝专属车车即将发车!!!]
[封骁是真的!!卦帝快产粮!!!]
然而菜哥醉得神魂颠倒,迷迷糊糊地还嘀咕道:“我……早就知道了……你们这群sb。”
第二天卫骁就和陆封来了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走的时候还发了微博秀恩爱。
在基地的白菜和长大很多的毛豆一起吃狗粮。
而基地青训营。
辰风老项汤臣和白才小宁子越文乐小赵大眼瞪小眼。
老板和野王跑路,留下操心的众人和战战兢兢的青训生。
辰风叹气,拿出折磨众人多年的鬼画符,给青训生展示:“你们这群小朋友争点气啊,好了我们来看这个日程安排。”
青训生:???这什么???
再后来,封骁夫夫回来带青训。
“啊对,暗贼这么玩肯定能恶心死对面。”
“啧,这雨猎很有菜哥的风范啊。”
“干嘛呢干嘛呢!去点火啊!”
“来来来,都来跟我solo!”
大魔王把小疯子从青训营提溜出来。
青训生:救救…………
end……
第一次写荣光,不喜勿喷~
我递上鸩酒,恭恭敬敬:
「母后放心,我不仅会偏微分,还会全微分、多元函数复合求导……」
她满意地拍了拍我肩膀:「等娘回现代了,一定想办法让你穿越参加来年高考,圆梦清北!」
我:「……」
1
我是个文武双废、啥也不会的公主,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至于治国理政这些事务,都是我同父异母的几个皇兄在争相抢夺。
不知道从哪天起,我这种游手好闲的状态被性情大变的母后看见了,
以往温和避世的她,愤怒揪着我的耳朵,边说我没出息边扔给我一堆书。
那些书封面上隐隐约约写的什么数学、衡水金卷、新高考一类的,都是我从未听说过的陌生词语。
「你今年几岁了?......
「你今年几岁了?」母后问我。
我震惊了,她可是我的亲母后,怎么会不知我的生辰和岁数?
但在她锋利的眼神之下,我不得不妥协:
「若是过完年,便是虚岁十四了。」
她大惊失色,站起来握住我的肩膀:
「这这这……还有几年就高考了,你怎么还在校场打马球?你怎么还在寝宫里睡觉?」
「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
不仅睡得着,还睡得香,公鸡打鸣都吵不醒我。
2
可是母后的眼神过于炙热了,我颤颤巍巍指着那堆书:
「那母后,这都是何物呀?」
母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
「傻孩子,这都是母后的爱啊。」
这……令人窒息的母爱。
于是,从那天起,我就被不停地灌输一个概念——
高考。
据说这是百万人挤独木桥的地狱级别考试,比几个皇兄争皇位还难。
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这种考试,还是说这考试只存在于母后的话语里。
但在母后的期望之下,我开始学习了。
连父皇都说我整个人都变得文静了,变得耐得住性子了。
但他是没看见,母后拿着藤条和卷子,一点一点给我讲听不懂的外文,眼皮子一耷拉下来就容易被叨叨:
「你知不知道,我们那里,你这个年纪已经在拼搏了!」
「你是我女儿,我不能让你输在起跑线上!」
行吧,我是真的会栓Q。
3
我枯燥且无味的刷题生活终止于一个寒冬。
一个言官弹劾了我母后的家族,说他们意图谋反,是重罪。
我知道言官的职责是激浊扬清,扶正祛邪,但他说的这罪名我是万万不信的。
父皇一向薄情,赐了母后鸩酒和白绫,还抄了母后的家族。
我哭着去求父皇,甚至在他的御书房跪了一天一夜,跪到冷得膝盖僵硬他也不肯见我。
但是母后很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
「解脱了,」她整个人像释怀了一般,叹了口气,「这么些年,如果不是教你读书,我怕是要无聊死在这个深宫里。」
我知道,从她封后开始就没有和父皇有太深的交集,不论是性情大变前还是性情大变后,一如既往地对薄情的父皇毫无留恋。
她说,她来这之前就已经被男人伤透了心。
唯一的指望就是我这个女儿出息些,有用些。
今天的椒房殿格外地冷,雪格外地大。
宫人见皇后失势,都不愿意烧上一块银丝炭,纷纷拿着包袱各奔东西。
母后笑了笑,似乎看惯了这种树倒猢狲散的场面,一言不发。
她平日里最爱叨叨我,可今天出奇地安静。
安静得我心慌,安静得我难受。
她拿着鸩酒,转头对那位父皇身边的公公说:
「本宫还想跟公主多聊几句。」
那位公公轻嗤一声,然后挥了挥手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别耽搁太久,当心误了时辰!」
母后抬起手摸了摸我的眉眼。
「母后不在的这些日子,不要摆烂,要自律!」
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其实吧,我今天摆烂,明天摆烂,天天摆烂,难道就不是自律了吗?
但是我不能这么说,不然她又要拧我耳朵。
母后似乎也有点不舍,饮下毒酒前问:「你会解偏微分方程组了吗?」
我为了让她放心,疯狂点头:
她舒了口气,满意地拍了拍我肩膀。
「别不开心,等娘回现代了,一定想办法让你穿越参加来年高考,圆梦清北!」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高考是什么。
4
但我还是哭了,虽然她逼我刷题,逼我学习,还不让我睡到日上三竿,可她比之前的母后更关心我。
之前的母后,温和,不谙后宫之事,不理会我的生辰,不知我是否身体有恙,更不会问我冬日是否够衣裳了、鞋袜是否合脚;
而性格变了之后的她,每年生辰会给我做糕点,病了会守在我床前不眠不休,有其他公主来欺负我的时候,还会拿着扫帚赶人。
但来不及了。
母后已经喝了那杯鸩酒,我却无能为力,看着她倒在我面前。
我扯着她的袖子,眼泪不争气滴到她手背上:
「母后,能不能不走?我那个『白努力概型』还记不清楚呢!」
话到此处,母后喝了一半的鸩酒吐出来了,连带着血。
她颤颤巍巍指着我,用最后一口气骂我:
「那是伯努利概型!概率论都白学了不成?」
最终还是暴露了。
5
母后走的时候,我守着她,直到她身体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宫人想抬走她,想给她秘密下葬,但被我拦下来了。
我说要陪母后最后一晚,那晚上我哭到半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恍惚间,我看到了母后替我盖了被子。
但再睁眼的时候,我竟然——
来到了个陌生的世界。
这时候,有个熟悉却并不温和的声音传来,震耳欲聋:
「还有两百多天高考了,柳司琪,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6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母后!」
我惊得从床上滚了下来,喊得超级大声。
抬头抹了一下额头,全都是冷汗。
突然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推门而进,手里拿着锅铲,疑惑问:
「喊什么东西?我是你妈呀!」
「妈?」
我喃喃一句,怔坐在地板上,忘了往床上爬。
这个陌生的木地板,怎么凉丝丝的?整个房间都冰凉冰凉的,太舒服了。
还没等我开口问,这个女人就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利落道:
「这样说吧,虽然我是你亲妈,但你不完全是我亲女儿。」
我:「?」
这复杂的亲子关系,生物没讲啊。
「你可以喊我妈,如果你嫌膈应,我姓杨,也可以喊我杨女士。」她补充了句。
抬头的时候,我还在床头看到了一个牌子:「离高考还有286天」
「真的有高考?」
后知后觉的我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这个牌子。
「傻孩子,」杨女士用熟悉的语气笑骂我一句,走上来扶了我一把。
「记不记得我走之前说过什么,我会想办法让你参加来年高考的。」
不是,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我崩溃了:「妈,我当你开玩笑的!」
杨女士明显怔了一下,对于我喊她妈这件事感到略微震惊。
正想再开口,她先制止了我:
「妈没跟你开玩笑,妈先问你,伯努利试验是什么?」
救命!
当时教的时候不是说高考先不考这个吗?
真是乙醇浓硫酸脱水制乙烯,令人窒息(制烯)。
「我……」
我刚想答我不记得了,但她突然沉了脸色。
本人一向对杨女士的锋利眼神没有抵抗力,只能咽了咽口水疯狂想定义:
「伯努利试验……是一个只有两种结果的试验……」
见我回答得磕磕巴巴,她果不其然开始继续刁难我:
「那N重伯努利实验呢?」
「这个概型不熟悉,古典概型和几何概型总该会一个吧?」
「实在不行,贝叶斯公式你背背?」
我招架不住,硬着头皮瞎编:「贝叶斯公式,P(A丨B)=……」
她终于听不下去了,摆了摆手:「算了别背了,你就只会个P。」
对,我疯狂点头,真的只记得个P。
7
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恨铁不成钢。
「你这样,怎么上大学?」
我嘟囔了一句:「大学大学,大不了自己学嘛。」
「你!」她指着我,想发火又发不出。
最后,她只能放下手叹口气。
「你说得不对,大学就是大概率自己学。」
「先起来吃饭吧,这些事情等你高考完再说。」
高考,还是高考。
终于我忍不住了:「高考,有那么重要吗?」
她脚步一顿:「对,这个世界跟你原来的不一样,高考虽然不能决定你的一生,但能影响你的一生。」
我鼻尖有点发酸:「但我也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有什么好,你口口声声说的高考有什么好?」
之前以为母后临走前说带我去高考是玩笑话。
没想到,一睁眼就到这里了。
老妈突然脸色凝重,转过身蹲在我面前:
「但如果妈说,这里你能决定你自己的命运呢?」
8
「我离开前就听说,你父皇要把你嫁到终日寒苦不已的西边小国,那是你喜欢的吗?」
她说得很平静,却听得我心惊肉跳。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合理,父皇凉薄,我的几个皇姐早已出嫁和亲。
有出嫁去了荒凉大漠的,有去了终日湿腻岛国的,还有嫁给六十几岁老头的……
用膝盖想也知道,我将会是下一个。
我郑重摇头:「不喜欢。」
老妈似乎料到我的回答,笑了声:
「你不喜欢,但有什么用?你不喜欢就能拒绝吗?不喜欢就能让你父皇收回成命吗?」
不是不能,是不可能。
她捧着我的脸,心疼问我:
「那些是你生下来就注定的,但如果给你个机会改变,你愿意吗?」
「愿意。」
我回答得不假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很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思想觉悟不错,有长进。」
我跟着她走出这个陌生的房间,坐在陌生的饭桌前,但却吃着熟悉的饭菜。
「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烤鸡腿,还有鱼汤,多喝几碗。」
边说,她边将菜往我的碗里夹,自己碗里却只有青菜。
我突然有点惭愧:
「可是妈,我连皇位都争不过几个皇兄,怎么争得过人家千军万马?」
听到皇位二字,她哼了声:
「这怎么能比呢?以前男女有别,现在不一样了,千万人都是公平的!」
啪嗒——
我的筷子掉地上了。
千万人!
我手都在抖:「那我更没有本事考好了……」
杨女士又夹了肉放在我的碗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表面点头,内心发虚。
自信这玩意,跟tan90°一样,不存在的。
我上辈子肯定是数学题,太难了。
哦不对,我上辈子是公主,没上过学。
更难了……
9
吃完午饭之后,我发现碗筷也是她亲自收拾的。
我站起来,想拿过碗筷,但又被她抢了回去。
「妈,我可以试试的。」我坚持不放手。
她的手覆盖上我手背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独属于岁月的粗粝感。
简单点说,她的手几乎全是茧子。
以前我的母后,精致、孤独、高高在上,不屑待在后宫这个钩心斗角的地方,她厌恶父皇,连带着也厌恶我、放纵我。
我也清醒地沉沦着,整日游手好闲,抓兔子打飞鸟,拉弓箭骑宝马,漫无目的地玩闹。
这时候,杨女士来了,
没有惊天动,没有霹雳惊雷,甚至毫无征兆。
她就这么左手藤条、右手考卷,把我从那个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拉出来。
那种不知道哪里蔓延开来的心酸和复杂滋味,攀附到我的心。
我默默地放下了碗筷:「那我进去做题。」
她满意点了点头,
「我给你请了几天假办了转学,下周学校高三开学,你直接去报到就行。」
我眼角狂抽:「妈你认真的吗?」
刚刚打开笔袋的时候,我还犯难了,
里面的东西只有笔杆子又没有笔头,怎么用?
杨女士露出她的招牌自信笑容:「加油,你跟我好几年了,很快能接受这个世界的!」
不,您太看得起我了。
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咸鱼公主。
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10
开学第一天,我操着一手歪歪扭扭的字完成了摸底考。
上学前,我看完了几部宫斗剧和校园剧,试图快点融入这里。
但……校园剧为什么都是恋爱,难道高考不重要吗?
这可是杨女士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考试。
没办法,我只能看点宫斗剧缓缓。
于是我又把《甄嬛传》《如懿传》《金枝欲孽》都看了几遍,看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到最后我还在想,如果以前的母后有甄嬛一半会使手段,是不是就不至于落到被父皇厌恶、几十年如待冷宫的地步?
「喂!」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对对语文答案好不好?」
我转头一看,是个笑容很干净的男生。
下意识地,我收起了草稿纸,怕被人看到那手奇奇怪怪的硬笔字。
「这……不好吧,我语文没有很好。」
但还没说完他就拿了我的试卷,看了一眼后大惊失色:
「为什么这题翻译是那个人死了?」
我拿过试卷,原来他指着的是文言文翻译。
原题目是「视事三十年,上书乞骸骨,征拜尚书,以病免。年逾八十,卒。」
很自然地,传记中的主角年过八十,就入土了。
「不然呢?」我平静地问。
那个男生抬了抬眼镜:「我写了他上书要白骨一份,然后年过八十就上战场当兵去了。卒字,难道不是翻译成当兵吗?」
什么神逻辑,八十岁上战场当兵。
但我不能让人家觉得我太奇怪,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卒也有死亡的意思,但我平时接触得比较多的还是薨逝,或者……驾崩。」
不知道我的父皇驾崩了没有,我还等着给他上坟呢。
他一拍我的肩膀,笑得灿烂:
「我叫王瑞麟,要不咱交个朋友,以后教我一下语文,我数学好英语也好,可以互相帮助!」
讲到这他眼神一亮,不怀好意地话锋一转:
「主要是我姓王,如果你肯喊我一声爸爸的话,那你就是小王子了!」
喊爸爸?
我轻笑一声:「什么王子?我还是公主呢。」
王瑞麟愣了愣,顺口就来了一句:「好的公主。」
哈?
他不会还当真了吧?
不重要,谁也别想打扰本公主卷上大学。
11
叮铃铃——
班主任拿着一叠名单走进教室,准备开始这个学期第一节班会。
「看了大家摸底考的成绩,只能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班主任是个中年头发花白的老教师,姓朱,所剩无几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也熨得十分妥帖。
他一抬眼镜:「但总结会开始之前,我想先批评一个同学!」
此时,朱老师的目光看向了坐在第二排的我。
我心里一咯噔,后背冷汗频出。
果不其然——
「柳司琪。」他喊出我的名字。
偌大的教室针落可闻,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有可怜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不知名嘲笑的。
本人一向比较怂,被cue到后火速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字你是认真的吗?现在街上随便抓一个小学生写的字都比你漂亮!」
「这样的字拿去高考,就算你的作文写到了五十八分的水平又能怎样?阅卷老师是不会想看下去的。」
我疯狂在想理由辩解:「老师我……」
朱老师摆了摆手:「行了,下次注意点,这两百多天好好练字。」
我尴尬地坐下了,今天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学们第一次见面,我柳司琪这个名字算是被全班记住了。
但凳子还没坐稳,朱老师清了清嗓子又来了:
「第一个,柳司琪!第二个,王瑞麟!有请!」
朱老师,您玩我呢?
12
我听到名字之后就反射性地站起来,十分尴尬。
教室里久违地响起了窃窃私语,我已经感受到有几道目光朝我而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尴尬得我要质壁分离了。
朱老师严肃的脸上浮现了点笑意,语气一下子温柔了不少:
「同学们,她的古文翻译几乎无一差错;作文逻辑清晰,发挥稳定就是五十分以上的水平!」
额,我经常偷看几个皇兄书案上的奏折算么?
我绞尽脑汁:「其实,我是读文言文长大的……」
朱老师满意地打断了我的话:「原来是从小就接受文化熏陶了。」
我眼角抽了抽,您说是就是吧。
按照我惯有的思维逻辑,文言文对我来说跟看小说似的。
所以我也不明白到底难在哪里。
在他饱含期待的目光下,我又硬着头皮编:
「我也是自学的,小时候父亲工作忙,母亲也不在,所以就自己想办法。」
「只能说,多读书,多看报,少吃大瓜多睡觉。」
不知道哪一点逗笑了全班人,整个教室还挺快乐。
朱老师有点惊讶:「还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格外艰难呀。」
三言两语,朱老师就给我立了一个勤奋刻苦但上进的单亲家庭人设。
等我下台的时候,他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继续努力,千万不要放弃,老师很看好你!」
我心里酸甜翻涌,这算是我的高光时刻吗?
按理来说,我只是个文武双废、作用仅限于和亲的咸鱼公主。
学堂里缺课最多就是我,上房揭瓦惹猫逗狗的也是我,引得夫子拿戒尺教训人的还是我。
现在居然有人跟我说看好我?
活久见。
13
一杯茶一套题,从早到晚搞学习。
再抬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傍晚的斜阳照在我的桌前。
窗外,斜阳将半边的天空染成了酡红色,熟悉且迷人。
都说高三的斜阳是最值得怀念的。
走廊里,王瑞麟拿着英语单词本走出来。
「今天老师这样说,没给你造成负担吧?」
我目不转睛盯着夕阳:「什么负担?」
他合上了本子:「朱老师是我以前的班主任,他说话比较直,所以批评表扬都很直白。」
王瑞麟这样说我就反应过来了,原来他指的是批评我字丑那件事。
不过这跟我从小到大挨的骂相比都不是事。
我摆了摆手:「没关系,这事不就跟数学没有abandon,物理没有元素周期表,化学没有基因遗传定律一样。」
他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横竖都不影响我。」
王瑞麟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爽朗大笑,笑声伴着夕阳传到了教室。
「你自习的时候,专心得让人佩服,厉害得让我惶惶不可终日呀。」
对于王瑞麟成语乱飞这件事,我已经学会无视了。
我轻咳一声:「其实你可以直白点,我听得懂。」
王瑞麟默默开口:「你卷到我了。」
《我来参加高考》
我被病娇老公圈禁了十八年,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捆了他。
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我又又又重生了!
甚至我已经记不得这是我第几次重生。
因为每一次死亡的过程,都太绝望,而我不断在绝望中挣扎,试图找出一条生存之路,可每每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究其原因,是因为我有一个病娇老公。
病入膏肓的那种。
他囚禁我,玩弄我,PUA我。
记得第一次,我被他用锁链绑在地下室,因为他不允许任何人,包括我们的女儿,多看我一眼。
我在地下室整整被关了十八年,最后才找到机会割腕自杀。
结果我意外重生了,重生到我跟我老公结婚的第一天。
蜜月旅行途中。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第一世的时候,他就是因为在旅途中,某次爬山的时候有个男人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他就发病了。
他哄着我回国,然后将我关在了卧室里面。
强迫占有我,一遍遍跟我说,他这么做都是为我好,外面的男人都只是贪图我的美色,他们都只想欺骗我玩弄我,只有他才是真心待我的。
他一遍遍的对我洗脑,我假装听他的,哄得他松懈后,试图逃跑。
结果就在即将逃脱的时候,我晕倒了。
我被检查出来怀孕,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好了起来。
但也只是似乎。
事实上,他的占有欲变得更加严重。
直到我生下了女儿,当我抱着那个柔软的小生命没有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时,他再次爆发了。
他将我关进了地下室,不允许我接触我女儿!
之后,就是长达十八年的囚禁和折磨。
最终,我趁他不注意,抢了筷子刺入喉咙里,结束了我的生命。
我深刻的记得,在我闭眼之前,他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捂着我的喉咙痛苦吼叫的模样。
然后视线从黑暗到光明,我重生回到了结婚后的第一天。
第一次重生,我在入驻酒店之后找借口逃走了。
本来想直接回国,结果在机场被他逮到。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凶戾残暴的眼神,他强行抓住我,我想反抗,结果被他注射麻药晕了过去,醒来已经被囚在卧室里了。
之后,便是重复上一世的命运。
然后我又重生了,然后我换了策略,但结果依然一样。
再之后,我又重生了很多次,但每一次,无论我如何挣扎,最终都会陷入被他囚禁,不堪折辱后自杀的死循环。
再一次重生,我决定打不过就加入!
我怒了!
既然逃不开,那我就跟他拼了!
把他拥在我身上的方式反馈在他身上,让他也尝尝我所经历的痛苦。
于是我在蜜月途中,在网上网购了狗绳,定制了18K纯金特别版项圈,并在项圈上刻上他的名字。
整个旅途我都小心翼翼,避免跟任何人发生接触,满心满眼都是他,寻找着反杀的机会。
但他很警惕,而且从小学习武术,战斗力很高,突袭什么的,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我必须寻找合适的时机。
而我终于,等来了这个时机。
当我们又一次换了一座城市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一家情趣酒店。
“老公,我们今天玩点不一样的吧。”这一次,因为我的小心谨慎,他的病娇属性还未被激发出来。
所以他深情款款的看着我,“宝贝,你想玩什么?”
我指着情趣酒店,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我们登记入驻,我特意点名要了一间最刺激的套房。
进去后,我就以要给他一个惊喜为由,让他闭上眼睛。
宋凌兴奋得浑身颤抖,看我的眼神隐隐有些疯狂。
显然,他把我当成是他的同类了。
而我心中冷笑,他越是这样,越容易让我得手。
果然,他听话的闭上眼睛。
而我如愿以偿的将项圈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睁开眼睛吧。”
宋凌睁开眼睛,看见脖子上的项圈和狗绳。
“宝贝,你这是要干什么?”
把玩着手上的匕首,我神情冷酷如高高在上的女王。
“干什么?”我露出变态一样的笑容,“当然是因为你不乖,所以要惩罚你咯。”
糖果以上即可解锁全文哦~~~
那篇联动文草稿不小心被我删了,开了个新坑写写(不会弃坑哒放心)。
七天国庆假期给我们压缩得只剩两天半,我真无语。
快来get自习的狗粮袭击吧~
全文5.5k+
“所有的我像一个你,文艺复兴的沉迷……”...
“所有的我像一个你,文艺复兴的沉迷……”
夏习清半眯着眼翻了个身,戳了戳躺在身边的周自珩:“自珩,醒醒”
“别闹,大清早的想惹火上身吗?”周自珩迷迷糊糊道。
周自珩清醒了点,哭笑不得:“你醒都醒了,帮我接一下不行吗?非要把我喊醒。”
“哪有人事后还指使人做事的”夏习清懒散道,“手机在你那头,懒得拿。你有意见”
10:24。
嘶,怎么这么晚了。
“忘定闹钟了,睡过头了。”
“行了,没工夫听你讲这些。你快去看看热搜,注意别不小心点赞了。”蒋茵语速极快道,“我去准备公关,你先别发微博解释,我看看能不能转成可利用的热度。臭小子事忒多!挂了啊,你跟习清你俩别睡了,等我消息。”
“好吧,我看看。”
紧盯着手机屏幕的目光挪到了他的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夏习清奇怪道:“我怎么感觉你的表情有点心虚。”
说罢,他猛地凑上前,周自珩将手机塞给他,迅速起身下床:“我先去刷牙了,你自己看吧。”一眨眼的工夫,周自珩就溜之大吉了。
“做贼心虚。”夏习清低声自语,低头看向手机。
【热搜:#自习分手#】
夏习清嗤笑一声。
这种热搜都上了几遍了,谁人不知夏习清是个假瓜专业户可笑的是这些营销号还是不长记性。
他怀着看热闹的心态点开这个话题。
【小城瓜仔:昨日,某周姓影帝被拍到与一女子在街头搂搂抱抱,疑似已与夏姓小鲜肉分手。〖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夏习清猛地一按返回键,深吸一口气重新点开。
没有看错。
昨天两人休假出去玩,夏习清实在被缠得没办法,无奈之下同意了周自珩让他穿女装出游的建议,一整天都不自在。后来夜里回家,周自珩非要拽着他轧马路,说难得体会一次光明正大牵着他走在大街上的感觉,完了还抱着他在马路中央一通乱啃。
这下好了,被狗仔拍了。
如今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夏习清“和善”地笑了,来到洗手间墙边靠着,死死地盯着刷牙刷得满嘴泡沫的周自珩,一字一顿道:“周、自、珩,刷、完、了、吗”
迫于威压,周自珩老老实实地漱了口:“刷完了。”
“那就来解释一下。”夏习清点开照片放大,皮笑肉不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自珩轻咳了两声:“要不我还是再刷一遍牙吧。”
“你再刷多少遍都没用!”夏习清揪住他的耳朵,“给老子解释!”
“我错了我错了!我也不知道这么晚了还会被拍啊!”周自珩一脸委屈,“明星一点自由都没有,难得休假跟对象玩下情趣还得被狗仔拍,完了还得挨对象骂。”
“你还委屈上了。”夏习清嘴上这么说,揪着他耳朵的手还是松开了,“懒得理你,做饭去。”
周自珩举起双手:“遵命,周太太。”
说罢,不等夏习清炸毛,他便笑着钻进厨房了。
“给你惯的。”夏习清翻了个白眼,把周自珩的手机给他放在了厨房门口架子上,“我去工作间画画,手机给你放门口架子上了。”
周自珩边系围裙边探出脑袋:“知道了,周太太。”
夏习清懒得纠正了,挥挥手进了工作间。
周自珩松了一口气,开始准备食材做饭。
还好他会卖惨,把习清惹毛了可不好哄。
夏习清进了工作间后,没有直接开始画画,而是先刷起了手机。
看看舆论情况。
夏习清再次点开这个话题,随手点进了最新的帖子里。
楼主似乎是自习女孩,十分愤怒地转发了小城瓜仔的那条微博,坚定地表示自习不可能分手,并在最后@演员周自珩来解释。
【15LTsing-Summer:
“我打给自珩他没接,跟你说也一样,你帮转告一下。”蒋茵道,“你跟自珩待会儿开直播辟个谣,顺便宣传一下你们拍的同人网剧,攒点热度,明天正式亮相时播放量会更高。”
“OK。”夏习清叼着笔回道。
如此想着,夏习清懒洋洋地给画板上的画上了最后一层颜料。
这幅画描绘的是同人网剧中的一个场景:酒吧炫彩的灯光下,喝醉了酒的夏习清脸颊泛红,弯唇笑着挑起调酒师的下巴,目光却是望向身后人搭在自己肩膀上修长的手。调酒师身后的玻璃酒柜隐约映现了身后人的模样——西装革履的周自珩。
这幅画花费了夏习清不少工夫,毕竟这种流光溢彩再加上玻璃柜映现的朦胧人脸,是很难用颜料描绘出来的。
另一边,周自珩炒完了菜端到桌上冷着,低头看了眼手机。
周自珩心里一慌,难道夏习清又决定要跟他算账了
呼。
“直播辟谣……”周自珩念道。
这事儿他喜欢,又可以秀恩爱了!
【演员周自珩:马上解释,直播间见。】
周自珩开了直播,将用来直播的手机架在桌上,在桌边坐了下来:“中午好啊。”
[啊啊啊啊啊珩珩妈妈来了!]
[快给妈妈解释!]
[呜呜呜我的自习怎么这么多风波啊。]
[镜头左下角是什么,有点像西红柿炒鸡蛋欸!]
[他看到了!我被翻牌了姐妹们!]
[我也想吃xxj做的菜。]
[羡慕xqgg。]
[对了,我习清哥哥呢?]
[同问。]
“习清在画画,等菜不烫了我再喊他来吃饭。”周自珩目光不自觉地放柔。
[焯,塞了我满嘴狗粮。]
[珩珩好暖啊。]
[我的自习这么甜你告诉我他们分手了!]
[营销号太可恶了。]
[照片上那个姐姐到底是谁啊。]
[珩珩快解释!]
[这不明摆着出轨了吗?有什么好解释的。]
[就是。xxq都没出镜,谁知道在不在家。]
[这俩都一个货色,说什么恩爱无比,还不是都出轨了。]
[黑子滚吧!等正主解释完看你们怎么逼逼赖赖。]
[快解释吧珩珩,漂亮姐姐到底是谁]
[跪求pljj身份。]
[臣附议!]
弹幕刷得太快,周自珩根本来不及看,目光只捕捉到几条求照片上女子身份的于是环顾四周,确认夏习清不在后才压低声音道:“你们别说了,我好不容易才劝动他穿女装。”
说罢,他还不放心,警告性地戳了戳屏幕:“你们一会儿在习清面前可别提什么漂亮姐姐,尤其别提他穿女装这事儿,赶紧让热度降下来,我才刚哄好他。”
[啊啊啊我要疯了!]
[鼻尖痣!我看到防伪标志了!真的是xqgg!]
[女装谁不爱呢,斯哈斯哈……]
[u1s1,xqgg好漂亮!女装我也好爱!咳咳,好想……]
[楼上几位,我现在把珩珩的至理名言送给你们。]
[哈哈哈哈哈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
[裤子飞飞~]
[姐妹们,一会儿xqgg一来全部闭麦!不然以后没机会看女装了(bushi)]
[想看珩珩哄xq!!!]
[我也是!]
周自珩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弹幕,又想起什么来,起身离开了:“忘记拿筷子了,我先离开一会儿。”
镜头是对着厨房的,周自珩去拿筷子时依然在镜头内。
[自习家的厨房好干净啊!]
[忽然有点饿了。]
[还是想说一句,珩珩真的好高啊。]
[等等,你们快看墙角!]
完成画作后刚刷完牙的夏习清靠墙伸着懒腰,缓缓从身后靠近周自珩,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跟只软趴趴的猫一样趴在他身上:“自珩,我饿了。”
周自珩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伸手揉了揉夏习清的脑袋,转身面对他。
[啊啊啊啊啊xqgg是在撒娇吗?]
[周自珩这你能忍!!!]
[我可以!xqgg看我!我可以1,可以0,可以为习清哥哥不消停!]
[哈哈哈楼上绿光小哥重现江湖!]
[xqgg在家这么软的吗?好想rua!!!]
“饭好了,马上就吃饭。”周自珩从围裙中拿出张纸巾,拇指抵着纸巾拭了拭夏习清是左脸颊,笑得一脸宠溺,“画布都不够你发挥的,还要在脸上沾点颜料。是想把自己当作艺术品送给我吗小画家”
夏习清笑得花枝招展,挑了挑周自珩的下巴:“那你长这么好看,是想做我的午餐吗?”
话音刚落,他便攻气十足地吻了上去,周自珩有一瞬间是想起了自己在直播的,但架不住夏习清的投怀送抱。
去他的直播。
[脸上沾了颜料的xqgg好可!]
[小画家是什么绝美昵称!好戳我!]
[zzh你怎么可以这么会啊!]
[艺术品我可以!]
[wocwocwoc!]
[]
[!!!]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自习直播接吻了!!!]
[真不把我们当外人,我喜欢。]
[xxj你还记得你在直播吗?]
[切,xxq都出轨了还在这儿作秀,ex。]
[就是,脚踏几条船啊。]
[有病吧你们,我自习这么甜你们在这儿酸个什么劲!垃圾黑子!]
一吻毕,夏习清洗了手坐到桌旁,这才注意到桌上架着的手机。
“周自珩。”夏习清淡淡唤了一声,“今天之内不要跟我说话了。”
周自珩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慌得一批。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周自珩无奈地扶额,拿出私人手机发了条微博。
夏习清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低头打了几个字。
紧接着,周自珩的手机也响了,他又低头打了几个字,这才抬头看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xxj终于发现了!]
[他慌了他慌了!]
[不是,你俩这一来一回地干嘛呢?]
[我开了流量看直播,你就给我看你俩低头发微博聊天]
[炸毛的xq我好爱!]
[不打算解释解释xxq出轨的事]
[不敢讲呗,心虚了吧。]
“什么出轨”夏习清挑眉,“我怎么不知道”
[还是那个什么瓜娃子爆的,说你在酒吧勾三搭四。]
[xqgg我把图发你微博私信了你看看!]
夏习清看了图,好笑地推了下周自珩:“你去我工作间把画拍给他们看看。”
“你肯跟我讲话了!”周自珩惊喜道,“遵命。”
直播画面忽然一黑,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
“家里不方便出镜,遮一下。”周自珩道。
画面再次明亮时,镜头里是一副油画——正是夏习清刚上完色的那幅。
“看完了”夏习清喝了口汤,“我很少画自己,可能会有些别扭。”
“你这么说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啊!”周自珩笑道。
“行了行了,可以开始讲重点了吧。”
“没错。我画中的场景就是摘自网剧中,明天的剧情里就会有,你们会喜欢的。”夏习清笑道,“希望你们能多多支持,某人还要靠片酬养我呢。”
[我的!自习!演了!同人文!]
[有生之年!!!]
[正主亲自下台演同人文!闻所未闻!]
[自习女孩好幸福!]
[姐妹们过年啦!!!]
[期待ing]
“具体情况过会儿再聊,我俩先吃顿饭。”夏习清提起筷子,“这几个剧情还挺有意思的。”
后续会有相应的论坛体,同人网剧酒吧那里的情节,我挑了一小段,放在打赏的回礼里面了~··*
我突然想到,哥哥从不让我靠近猪圈。
他说那里太脏了,我抵抗力差,容易生病。
但我经常半夜被猪圈里的动静吵醒,甚至,还有铁链的声响。
猪圈里到底有什么?
哥哥打了盆热水,半跪在我身前,替我脱掉鞋袜。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腹却有层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干粗活留下的。
指尖划过足底的时候,我的脚趾不自觉蜷缩了下。
他突然停下来。
我自小下半身瘫痪,这本是不该发生的。
哥哥缓缓抬起头,月光流淌在他的脸上,苍白幽密。......
哥哥缓缓抬起头,月光流淌在他的脸上,苍白幽密。
“小念,你的腿好了?”
他语气依旧柔和,脸上却看不到情绪。
“没有啊,怎么了哥哥?”
我眨眨眼,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脚趾的动作。
哥哥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脸。
突然间,他的手猛地下沉,带着我的脚落进水里。
水刚从暖瓶里倒出来,腾腾的冒着热气。
我的脚很快烫得通红。
“哥哥,你怎么怪怪的......”我缩了缩脖子,有些畏惧地看着他。
他仍是不说话,目光带着探寻,像只盯住猎物的兽。
“对不起,白天太累,忘记兑冷水了。”
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熟悉的笑容,连忙捧起我的脚,轻轻吹气。
“可能是太希望你的腿能好起来吧,所以看错了。”
哥哥重新低下头,柔软的唇落在我的脚背,轻轻抿着上面的水珠,嘴里轻哼:
“痛痛坏,痛痛快走开......”
我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洗完脚,他将我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替我换上睡衣。
我已经十九岁了,潜意识中开始感到羞耻,扭过头去。
“哥哥,我想学着自己穿衣服。”我红着脸说。
他的手顿了顿,轻笑了声:“等小念再长大些吧。”
他的手指像是带着电,泛着灼热的温度,划过我的皮肤时激起无数鸡皮疙瘩,痒痒的。
换完衣服,他端来一杯水,和十几粒花花绿绿的药片。
“小念,吃药了。”
“我等会儿自己吃嘛。”我脸上泛出苦涩,从小到大,最痛苦的事就是每天吃这些药了。
但哥哥的脸上透着不容拒绝的神情,虽然平日他什么事都依我,但在吃药这件事上,无论我怎么撒娇都没有用。
我苦着脸一粒粒吃下药片,哥哥的手落在我的小腿上,开始按摩。
我努力抑制着双腿的颤抖。
“哥哥,我困了。”我灌进最后一口水,装作被呛到的样子,掩盖身体的颤抖。
他抚着我的背,让我躺下,替我掖好被角。
“晚安小念。”
“晚安哥哥”
他俯身,落下晚安吻,关了灯,走出房间。
我听见哥哥的脚步声走进他自己的房间,房门关闭。
夜色深沉,屋内一片寂静,我在黑暗中睁着眼,心中默默地数着数,一直念到1000的时候,才终于敢蜷起身子,轻轻摸了摸被烫伤的脚。
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
我缓缓坐起身,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外。
我将身体横出床边,打开塑料袋,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捅向喉咙,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我压抑着喉咙,尽量不发出声音,终于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系好袋子,重新藏进抽屉里,我从床褥下取出一个薄薄的本子,打开。
第一页只写着一行潦草的字。
【不要吃药!】
这个本子是一周前我无意中翻到的,字迹潦草,分辨不出是谁的的字迹。
我完全不知道这个本子是写给谁的。
可不知为何,从那天起,每晚吃了药后,我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夜深人静时,终于开始了催吐。
而我从小瘫痪的下半身,竟然也随之开始逐渐有了知觉。
我没有告诉哥哥。
因为那些药是他买的,他说只有乖乖吃药,我的那些病才可能好起来。
瘫痪,哮喘,糖尿病,瘢痕体质,心律失常等等等等。
我漱完嘴,慢慢从床上起身,赤着脚站在地上。
我已经可以站起来了,虽然走路还有些颤颤巍巍,但这已经足够让我兴奋。
我扶着墙走出房间,绕着小小的客厅来回踱着步子,感受着地面的粗糙,在寂静的深夜中享受着独属于我的快乐。
走到窗户边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猫叫。
我打开窗子,一只黄色的橘猫蹲在旁边,睁着大眼睛看我。
“咪咪。”
我伸出根手指,它也伸出舌头,轻轻舔舐。
它的舌头上有细密的倒刺,比哥哥的要粗糙许多,但并没有那种电流般的感觉。
“你饿了吗?”我摸了摸它的脑袋,“我去给你拿好吃的,等我哦!”
我转过身向厨房走去,腿脚的使用愈发熟练,我甚至不用扶着墙了。
经过哥哥房门的时候,我顿了顿,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寂静无声。
我这才放心的走进厨房,就着月光,在柜台上的剩菜里找出几颗肉粒,放在手心。
那只橘猫好聪明,在外面跟着,转到了厨房的窗外,眼巴巴地看着我。
“咪咪,吃肉肉啦。”
我走到窗边,伸手推开,将手里的肉粒放在它的面前。
橘猫嗅了嗅,张开嘴,却又猛地一颤。
它整个身子骤然弓起,浑身炸毛,瞳孔变成一道竖线,抬着脑袋死死地盯着我的身后。
黑暗中,我的脖子后面传来一道温热的呼吸。
橘猫凄厉的“喵”了一声,转身逃进了黑暗中。
一股冷意顺着脚底蔓延至全身,我正想回身,一个清脆的“咔嚓”声响起。
膝盖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身子一个不稳,直直的摔向地面,头磕在了窗沿上。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我只看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紧握着一把染血的漆黑铁锤。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哥哥坐在床边,满脸关切地看着我。
“小念,你怎么样了?”
右腿膝盖上一阵阵刺骨的疼痛,我抬眼看去,已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卧室乱的不成样子,像被人翻过一遍。
我呼吸一紧,目光下意识落在了床头柜的抽屉。
空空荡荡,装着我呕吐物的袋子已经不见了。
“昨晚家里进了贼,好像是从客厅的窗户翻进来的,我听见厨房里有动静,跑出来就看见个人抱着你要往外跑。”
哥哥脸上留有后怕,“我准备一会就去镇上报警,小念你除了膝盖,还有别的地方伤着没?”
我摇摇头,努力地从他脸上寻找说谎的痕迹。
但很可惜,除了担心与关切,我没能找到别的神色。
“我得去工作了。”哥哥摸了摸我的头,“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我点点头,哥哥离开了房间。
外面传来大门上锁的声音,紧接着是猪圈里的一阵骚动,那是哥哥临走前喂猪的动静。
我翻开被褥,好在,那个本子还在。
第二页还有一行字迹。
【他在猪圈里,喂的真的是猪吗?】
整个上午我都被锁在了家里,我试过从窗子翻出去,但是膝盖的剧痛让我抬不起腿。
好在那只橘猫又来了,我打开窗让它进来,和他玩了一整个上午。
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因为抵抗力差,出门一点花粉尘土都可能让我产生过敏,所以也没上过学,更没有什么朋友。
橘猫的到来,实在是给我孤独的生活添了很多乐趣。
就连哥哥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有发现。
“那东西很脏的。”
哥哥站在门前,眼睛死死盯着我腿上的猫。
我吃了一惊,转过头,就看着哥哥向我走过来,伸手要赶。
橘猫又弓起身子,冲着他哈气。
“哥哥,我,我和它玩了一个上午都没有事的!”我连忙安抚橘猫,冲着哥哥解释,“它很乖的!”
哥哥缩回了手,眯着眼看了橘猫很久,才转过脸问我:
“你很喜欢它?”
我点头。
哥哥嗯了一声,转身向厨房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他的眼神中仿佛透着几分嫉妒和失望。
哥哥怎么会和一只橘猫较气呢。我自嘲的笑笑。
和橘猫玩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哥哥在桶里放好水,抱我去洗头发。
橘猫很亲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对哥哥总是抱有敌意的样子。
橘猫坐在一边,歪着脑袋看我们,眼睛瞪得极大,倒有几分人类诧异的模样。
哥哥的手停了下来。
“看什么?”
他用水瓢向橘猫泼了热水,赶出去,关上门。
橘猫开始在外面挠门。
“小念,这猫丢了吧,好不好?”哥哥用热水打湿我的头发。
“为什么啊?”我问。
“因为,这个家有我们两个不就足够了么?”
“可是哥哥工作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啊,有咪咪陪我会很开心。”
哥哥的手很轻柔,我闭上眼,将头靠在桶边,有些困意。
“小念想要朋友吗?”哥哥问。
我呓语般地嗯了一声。
“那想要爸爸吗?”
哥哥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起来,我睁开眼,发现蒸腾的雾气中,哥哥苍白的脸此时如同喝了酒一般红成一片。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适。
“长兄如父,小念以后就叫我爸爸好不好?”哥哥的嘴凑在我的耳边,他口中的热气要比水汽更灼热。
我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长久的静默中,哥哥突然轻声笑起来:“开个玩笑。”
后面的整个过程就这么在沉默中度过了。
洗完,哥哥抱着我到床上。
他将热水和药片喂我吃下,吻了我,起身离开。
“哥哥,可以把门关一下吗?”他走到门边的时候,我突然说。
“一个人睡觉害怕吗?”哥哥突然回过头,眼睛亮了亮,“哥哥陪你睡好不好?”
“一个人睡害怕的话,我可以半个人睡,这样害怕的就是哥哥了。”
我开了个玩笑,哥哥也笑起来。
“没关系啦,有咪咪陪我就好了。”
橘猫跳上了我的床,由着我抱在怀里。
哥哥眼中的光亮暗淡下去,关掉灯,他的脸沉入阴影中。
“晚安。”
“晚安,哥哥。”
他还是没有关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本想再次数数到1000,然后起来催吐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好像出奇的困,数到两百多的时候,我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05
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条湿嗒嗒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我的脚。
我把脚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嘟囔:“咪咪别闹。”
“喵”
橘猫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我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午夜的冷气丝丝地顺着脚趾上黏腻的唾液向全身蔓延。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舔我的脚?
黑暗中一片寂静,我不知道那个东西躲在哪里。
恐惧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我的周身游移,我四肢僵硬,鬼压床一般无法动弹。
那个东西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缓缓爬进了被子里。
冰冷,滑腻,像一条蛇般从我的双腿间爬上了我的身体,凑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也可以当小念的猫啊......”
就在那一瞬间,我身体终于恢复了主动权,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按向床头的开关。
灯光亮起,房间内空无一人。
我一把掀开被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是梦魇吗?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拿起床头的水杯,颤抖的手一个没握稳,杯子掉在了地上,骨碌碌的滚进了床底。
“咪咪......”我带着哭腔低低的喊了一声。
橘猫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想要下床去客厅看看,可就在脚趾刚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床底又发出一声诡异的动静。
杯子骨碌碌的滚了出来。
我迅速缩回了脚,将自己用被子裹成了一团。
那东西藏在床底!
床底传来橘猫的叫声。
冷汗随着身体的松弛瞬间遍布全身,我软软地倒了下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咪咪,你吓死我了!”
我将上半身探出床沿,一边招呼它,一边趴着向床底看去。
猛地对上了哥哥的脸。
他的脸上长出了细密的黄色茸毛,双眼瞪得极大极圆,瞳孔成了一条幽绿的竖线。
他的嘴一开一合,发出凄厉诡异的猫叫声。
06
我从枕头上惊醒。
房间仍旧漆黑,寂静一片。
我打开台灯,怀里的橘猫不知跑哪里去了。
我敲了敲床板,底下毫无声息。
终于鼓足了勇气,朝床底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果然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咪咪?”
我轻轻唤了声,却没有回应。
窗外漆黑一片,我有些担心,找了个手电筒,走到窗边。
我将手电的光照向窗外。
却正对上哥哥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挤压得近乎于变形,一双瞪圆了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你在找它吗?”
他抬起手,橘猫的身体血迹斑斑,软软地垂了下去。
07
“小念,它好像是跑进了猪圈,被猪踩到了......”
我坐在床上,泪如雨下地哭着,哥哥在一旁轻声安慰。
“我听见猪圈的动静,过去看到它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几乎痉挛,哥哥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
“小念,要不,我去给你买只猫陪你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
这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但它就如同妈妈,爸爸一样,只要和我扯上关系,就注定躲不开死亡。
“哥哥,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脑中不禁想着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离开我的样子,“我不想一个人......”
“我永远不会离开小念的,哥哥保证。”
哥哥将我搂进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柔软。
这一刻,我只想着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时,哥哥已经去工作了。
床头柜上留了字条,说煮了鸡汤,在灶台上热着。
我哭了一夜,早已经饥肠辘辘,盛了碗汤,尝了一口。
没有鸡汤的鲜味,味道有些怪,我很肯定之前从没有喝到过这种味道。
捞了块肉,肉质紧巴,是因为炖了太久吗?
我又在锅里捞了捞,捞出一段像是鸡脖子的细长骨肉。
但似乎相较之于鸡脖子又太过于细了些。
而且从上到下越来越细,倒更像是一条......
尾巴?
我猛的一阵反胃,弓着身子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吐到嘴里冒出酸水。
我一把盖住炖锅,再也不敢看上一眼,捂着嘴冲进了厕所。
不可能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吐得胃里空空荡荡,昏昏沉沉地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
刹那间,我又想到了昨晚,哥哥贴在窗边,手里拿着橘猫尸体的样子。
一阵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哥哥昨晚似乎看到了我下床走动的样子。
但他自始至终没有提过一次。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我腿恢复知觉的事了?
我不由得联想起前一晚在厨房的事情。
整个上午我就那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我身体本来就弱,又吐了一通,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肚子早就饿得快要痉挛起来。
我索性不再去想这些,坐回轮椅上,推开窗,正巧看见村里面馆家的女儿林璐。
“林姐姐!”
我朝她喊了声,她听见后,慢悠悠地晃到了我窗前。
“啥事儿?”她脸上涂着浓重的妆,探着脑袋朝我家里瞅了几眼,“你哥在家么?”
“他工作去了。那个,可以麻烦您送碗面过来么?”
林璐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瞥了眼我身下的轮椅,不耐烦地说:
“几两?”
“一两就行。”
“十二块啊,还有跑路费五块。”
这个价格明显贵了些,但我也不好意思说破,只得点了点头。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才晃晃悠悠地端着碗面回来了,递给我,一只手搭在窗台上,找我搭话:
“你哥啥时候回来呀?”
碗里的面条没几根,青菜也看不见,更别提肉了,但我也不敢说什么,将就着吃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快了吧。”
“哎,你哥多少岁了呀?有对象没有?”
我哥瘦瘦高高,长得也好,在这穷乡僻壤的村子里算得上出类拔萃,像林璐这样没嫁人的女孩挺多都惦记着他。
只是哥哥平日沉默寡言,工作完基本就在家里陪我,与她们没啥交集。
我一边应付着林姐喋喋不休的查户口,一边吃面,没几分钟就连汤带面地吃完了。
林璐瞥了眼干干净净的碗底,嗤笑了声:
“残废一个,还挺能吃,我看你哥那皮相,要不是有你这么个拖油瓶,早就成家了吧?”
这话实在有些伤人,我低着头,眼睛有些发热,但她说得确实有道理,我没法反驳。
我将碗还给她,从抽屉里拿出十七块钱,沉默着递给她。
林璐仔仔细细的数了遍钱,见我不答话,又撇了撇嘴,拖长调子:
“这钱,不对啊?”
“一两面十二,跑路费五块,不就是......”
“你不是让我带二两面么!”她猛地拔高了嗓门,打断我的话。
“我明明......”
“你个小残废,想吃霸王餐是不是!”她明显不想给我说话的机会,声音一句大过一句。
“吃了二两的面就付一两的钱,依仗自己是个残废就想在你姑奶奶头上薅羊毛是不是啊!”
“姑奶奶今天就告诉你了,没门!”
我被骂的一句话也不敢说,虽然心里知道她就是看我软弱可欺,但还是准备去拿钱息事宁人。
可就在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了哥哥出现在她的身后。
哥哥怀里抱着个包,脸上却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
扭曲的如同昨晚贴在玻璃上的那张脸。
林璐皱了皱眉,顺着我的目光回过头,看见了哥哥。
哥哥脸上的表情却瞬间换上了笑脸,柔柔和和地道了声好。
“小林,有什么事吗?”
“啊,姜哥哥啊,没啥事儿没啥事儿。”林璐原本支棱起来的脸瞬间垮下去,露出个令人生厌的媚笑,“小念这孩子还小,不懂事儿想贪小便宜,我这儿正跟她说道理呢。”
“贪小便宜?小念不是这样的人啊。”哥哥不急也不恼,仍是笑眯眯地替我解释。
“害,姜哥哥我跟你说,现在的这些小孩儿心思多着呢,你是肯定不知道......”
“要不,来我家喝杯茶,我们细说细说?”哥哥接过林璐手里的碗,指尖似乎不经意的滑过她的手。
林璐忙不迭地应了。
08
“家里挺整洁哎,姜哥哥你这一个人带着个妹妹,过的也挺不容易吧。”
林璐一进屋子,就像个主人似的四处巡视了起来,经过厨房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地上的呕吐痕迹。
“啧啧啧,小念你这孩子,不是我说你,怎么就不能让你哥哥省点心呢?”
“他一个人累死累活的养你,你还把这家糟蹋成这样。”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拿了拖把,打扫起了厨房。
“姜哥哥,你这家里我看就是缺了点啥,嗯,缺个女人,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想着成个家?”
哥哥端了茶水,放在桌上,仍是笑眯眯地应着:“主要是没碰到合适的。”
林璐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放下拖把,扭着腰肢凑到哥哥身边,开始喋喋不休。
“哥哥,我跟你说哦,这找老婆啊,就得找个能顾家的,体贴人的,就比如说像我这样的......还有小念,身体不好在家里呆着也不舒服,不如找个什么疗养院,那儿......”
“林璐,还是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吧。”哥哥递过去杯茶,打断了她的话。
“啊......那事儿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林璐被噎了下,摆摆手,做出宽宏大量的模样。
“就是这小念,明明吃了二两的面,却只想给一两的钱。”
“其实也没多少钱,我也不计较这个,就是这孩子吧,不能从小就撒谎啊是不是,这小时偷针,长大了那还不得偷人?”
她自顾自地唠叨,却没注意到哥哥脸上的笑容逐渐暗了下去。
“小念,你吃了几两?”哥哥问我。
我突然有些不安,只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小声回道:“一两......”
“你看看!你看看!她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林璐见我垂着头不敢说话,顿时来了气焰。
“哥哥,要不把钱给她吧......”我不想让哥哥因为我的这点小事烦恼。
“算了算了,我也不稀罕这点钱。”林璐摆了摆手。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哥哥突然抬起头,脸上又露出笑眯眯地神情,眼睛弯成很好看的月牙形。
看的林璐脸都有些泛红。
“害,没事儿没事儿,她还小,我也不跟她计较......”
“欺负小念,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哥哥站起身,凑近了林璐。
林璐愣了愣,才意识到哥哥这是要替我要个说法的意思,脸色顿时变了。
“干嘛?小孩儿不学好吃霸王餐,你还要护犊子咋地?”
“这事儿总得弄清楚。”哥哥依旧笑眯眯的。
“怎么弄清楚?”林璐嗤笑一声,“要不你给她肚子划开,看看里面到底有几两面?”
哥哥挡在我的面前,我心里一热,眼泪就落了下来,挺着脑袋向她吼:“那你来划啊!”
哥哥却并没有应,只是眯着眼向着王姐问:
“要是只有一两面,你去死好不好?”
林璐顿时脸上一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但她泼辣惯了,嘴上却不肯服输。
“那,那要是有二两面呢!”
“那......”
哥哥才说了一个字,右手从口袋里伸出,带着一道冷光划过林璐的脖子。
“那你就更得去死了。”
一股热气腾腾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了我的脸上。
林璐向后踉跄了几步,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似的瘫倒在地上,捂着脖子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妹妹如果真的做了错事,当然要哥哥帮忙掩埋了。”
哥哥缓缓蹲下,看着王姐的嘴唇一闭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像条掉在岸上濒死的鱼。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球就像是快要蹦出来似的,先是死死盯着哥哥的脸,又缓缓下移,向我瞥来。
哥哥伸出食指与拇指,捏住那颗眼球,轻轻向外一拔。
我隐约听见了“啵”的一声,像是夏天汽水瓶盖打开的声音。
哥哥捏着那颗眼球,走到了我的面前。
“以后再有人冤枉你,可别剖开肚子让他瞧了。”
“不如挖了他的眼,吞下去。”
“让他自己去看个明白。”
脸上的血腥臭滚烫,我的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
看着那颗逐渐向我嘴巴逼近的眼球,一阵天旋地转后,我晕了过去。
09
再醒来时,又已经是黑夜了。
哥哥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无摸着我的脸。
“哥哥,你......”
我瞬间想起白天的一切,惊恐地看向客厅。
那里缺少了很多东西,地面水渍泛着光,显然被清扫了一遍。
“不去想那些了。”
哥哥的手指有些粗糙,但抚摸在脸上的触感却很轻柔,莫名的让我安定下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说完,他眼中又露出开心的神情,嘴角噙笑,努了努嘴示意我的怀里。
我才意识到怀里一片柔软。
是那只橘猫。
“它怎么......”
我惊喜地叫出声,伸手揉在它的身上。
橘猫却静静的不动,身体微微凹了下去。
“轻点哦。”
哥哥从我的怀里取出橘猫,放在了床头。
它的眼中失去了神采,仍旧一动不动。
一股淡淡的臭味开始在房间弥漫。
咪咪变成了标本。
“你瞧,它现在是不是可爱多了。”
哥哥笑着摸了摸橘猫的毛发。
“死掉的东西最好了,它不会说话,不会提要求,更不会离开你。”
哥哥的眼中没有了最先看见橘猫时的厌恶,此时满眼柔情。
“它会永远的陪着我们了,小念。”
哥哥的声音中透着炽热。
我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凉意。
哥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色沉沉,床头的橘猫静静地看着我。
哥哥今晚没有再让我吃药,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和看橘猫标本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会不会将我也变成一个标本?
永远的陪着他......
这个想法的恐惧让我愈发的睡不着了。
我又想起本子上的那句话。
【他在猪圈里,喂地真的是猪吗?】
未知的恐惧让我无法再假装平静下去,我翻起身,拿起手电筒,悄悄打开了窗户。
膝盖的伤没那么疼了,我爬出窗户,夜晚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寒战。
我不自觉的看向哥哥房间的窗户,漆黑一片。
但我难以自制的想象着窗子背后,哥哥的脸正贴着玻璃冷冷的看着我。
我深吸口气,将恐惧甩在身后,朝着猪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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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却从小在冷宫长大。
但这并不妨碍我成为锦朝最耀眼的公主,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懂得权势的意义。
在权势的掩护下,我可以杀尽无辜的人,随意篡改他人的命运,将一切情感作为筹码……
永巷里有个疯女人,据说曾是皇帝最宠爱的美人。
她总是从怀里掏出染了脏污的脂粉盒往脸上铺,见人就说皇上要来看她了。
年幼的我躲在母亲身后,害怕地看着她。
可很快疯女人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宫女,被贤妃打发到永巷舂米,我就是母亲在永巷时生下来的。
永巷里的女人死得很快,下一个就轮到了我的母亲。
母亲死后,我被贤妃带走,成了宫......
母亲死后,我被贤妃带走,成了宫里的第一个公主,有了自己的名字,元瑶。
元是国姓。
那时的我才知道,我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
我在贤妃身边慢慢长大,一直到我及笄那年,贤妃有了她的第一个皇子,父皇和贤妃为他取名元煜。
贤妃不让我靠近他的孩子,怕我有坏心思,催着皇帝给了我一个封号,安乐,又大发慈悲地请求父皇给我建了公主府,让我搬出了宫外。
公主府还算华丽,建府后的一个月,我的女官就急匆匆地跑来告诉我,十一皇子没了。
十一皇子就是贤妃的孩子,那个刚出生不久的皇子,元煜。
女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神色,说:“公主,我们要不要进宫看看贤妃娘娘?”
我插上最后一根素白玉簪,“去啊,怎么不去呢。”
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贤妃将气撒到我身上。
贤妃呆滞地坐在华丽的宫殿里,脸上是真切的悲伤,连我来了,她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娘娘。”
我轻轻唤她一声,她才抬起头看我。
她的眼里满是血丝,美丽的脸上尽显憔悴,见我一身素衣打扮,更加悲从中来。
我走上前轻轻对她说:“娘娘切莫悲伤,若是如此,怕是要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贤妃这才好似回过神来,她干涩的声音响起,“这是何意?”
我凑到贤妃耳边,低声道:
“娘娘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吗?娘娘深受父皇宠爱多年,如今一朝得子,前朝后宫恐怕多的是眼睛在盯着娘娘。”
贤妃闻言,猝然抬头,我看见她尖锐的护甲已经将身下的座椅划出深深的印迹。
“你说的对,定是有人蓄意害了我的煜儿,对,我绝不能倒下,我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剐!”
看着贤妃眼中浓烈的恨意,我不着痕迹地笑笑,行礼后悄悄退下。
走出殿外,看见贤福宫里进进出出的宫人,正在往外运送着什么东西。
“这是在干什么?”
我随手拦下了一个宫女,那宫女赶忙福身行礼道:“回公主的话,这些都是十一皇子的遗物,娘娘怕睹物思人,让奴婢们把这些东西都扔了。”
我了然点头,“既如此,就拿到宫外烧了吧,省得母妃再想起伤怀。”
“是。”
看着小宫女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目光开始变得幽深。
害死十一皇子的究竟是谁呢?
我勾了勾唇角。
小小的婴儿躺在鎏金的摇篮里,一定想不到这华丽的金摇篮就是埋葬他的棺材。
我曾将有毒的香膏细细涂抹在摇篮的四周,这香味似有若无,如毒蛇般一点一点缠绕上元煜小小的身躯。
再将他的生气一点一点地夺去,月余后香味散去,半点痕迹也无。
最重要的是,若是有女子长期与这样的香味待在一起,便会再难有孕。
我无声地笑着回到公主府。
我的女官在向我低声说:“公主,微臣已将麝玉丸碾碎,投入了淑妃娘娘送去给贤妃的燕窝里。”
我满意地点点头,吐气如兰。
“甚好。”
皇后只有太子,没有嫡公主。
如今的我随着贤妃的盛宠,身份水涨船高,一跃成为锦朝最受宠的公主。
有了这层关系,我开始卖官鬻爵。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光风霁月,芝兰玉树,不染半点尘埃。
他叫顾清云。
我不免有些疑惑,这样的人,也会有对权势的渴望吗?
任由小宫女给我染着蔻丹,我懒懒开口:“你来找本宫,是想得到什么呢?”
顾清云微微一笑,“草民来找公主,自然是想入朝为官。”
我斜躺在椅上,欣赏着新染上的蔻丹,“你想爬到什么位置?”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的目光变得幽深,顾清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野心,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若是公主肯帮草民,草民愿意承诺公主三件事。”
“什么都行?”
“自然。”
我有些动心,半晌才开口,“户部主事空缺,你先去那儿吧,至于能否让我日后心甘情愿地帮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谢安乐公主。”
户部主事不算高位,但户部掌土地户口、赋税财政,是锦朝之根本。
他有没有本事,一试便知。
锦朝青年才俊极多,听说近日朝中涌现了一批佼佼者,其中翘楚便是新进的户部主事,顾清云。
父皇正在贤福宫陪贤妃,我在一旁安静地抚琴,听他说起顾清云,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他倒是比我想象得更有本事。
回到公主府,顾清云早早就等在那里了。
“来找本宫什么事?”我疲惫地斜在雕花躺椅上,唤来一个宫女替我捶腿,一个宫女给我扇风。
夏日的夜晚有些燥热,我把帔帛往后拉了拉,露出半点香肩。
顾清云似乎有些不敢看我,别过头去,“微臣只是想来看望公主。”
“看望我?那就请顾大人为本宫抚琴吧。”
顾清云不羞不恼,很好脾气地开口道:“公主想听,微臣自然愿意为公主效劳。”
我眼瞅着顾清云在琴桌旁坐下,抚上我的琴。
他姿态闲雅,无半点伶人的轻佻,月光的清辉透过雕花窗倾泻在他身上,琴音涔涔入我耳中。
他在弹《凤求凰》。
一曲毕,他的手指还停留在琴弦上,他朝我一笑,“公主的琴可是清绝?”
我点点头,贤妃为了让我成为一个有用的公主,在这些方面倒不曾苛待,清绝虽名贵,但在享天下供养的宫中也不算什么。
“果然是名琴,公主的琴,微臣用着也十分顺手。”
我不在意地摆摆手,“你若喜欢,便送你了。”
“既如此,微臣谢过公主。”
顾清云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的确值得我帮他一二。
我想到了太子,太子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朝中新贵一向是他拉拢的对象。
我正思索,女官从殿外走来朝我低声道:“公主,贤妃娘娘请您入宫一趟。”
我从书中抬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女官凑到我耳边道:“麝玉丸被贤妃娘娘发现了,还连带着小皇子的事。”
我挑眉,轻轻笑起来,坐在梳妆台前用眉笔细细勾勒出好看的眉形。
“贤妃查出是谁做的?”
“淑妃。”
我无声地笑笑,镜中人眉如远黛,眼波盈盈,端的是美艳无边。
皇帝亲自下令将淑妃打入永巷,废为庶人。
贤妃一向心狠手辣,我知道她此时对淑妃一定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可她是最贤良淑德的贤妃,就算要淑妃的命,也不会亲自下手。
“安乐。”
我走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要淑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贤妃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元煜的肚兜在她手中已经被捏得变型。
“是,娘娘。”
这是我时隔多年再走进永巷,永巷里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样子,每个女人看起来都很平静。
可我知道,这些平静的脸之下,笼罩着对命运的绝望。
一如我的生母被杖杀的那天。
淑妃华丽的衣裙被剥下,整日的折磨像是个无底洞,拿走了她曾经作为宫妃的美丽与骄傲。
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光亮,我推开门时,淑妃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安乐公主?”
我轻笑:“难为娘娘还记得我。”
淑妃笑起来,语气里满是不甘,“是贤妃让你来的吧,她一定恨不得我死!安乐公主,你一定也觉得是我害死了十一皇子,我是想那么做,可是我还没下手,她的孩子就死了!”
我抿了口茶,平静道:“我相信娘娘。”
淑妃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相信我?”
“是啊,而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娘娘是无辜的。”
我笑意吟吟地看向淑妃,淑妃直愣愣地看着我,半晌,她颤抖着嘴唇,“.....是你?”
我浅笑着点头。
“是你!”她面容扭曲,突然像是迸发出力量,转头朝外跑去。
我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一把拽住淑妃的头发往后一摔,她又狼狈地跌坐在我的面前。
那一下跌得她很疼,一双眼睛怨毒地看向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站起来,绕着淑妃走,一步一步,像是催命的音符踏在她的心上。
“这就要问淑妃娘娘您自己了。”
“问我?”
我又笑起来,“是啊,娘娘也许不记得我,可我对娘娘,却是永生难忘。”
淑妃还在疑惑,我继续道:“娘娘应该知道,我并非贤妃亲生,那我的亲生母亲,娘娘可知道?”
我看见淑妃恐惧地摇摇头,她也许真的忘了,可是她能感觉到我的疯狂,那一刻,我对她的杀意怎么都隐藏不住。
“没关系,娘娘这些年杀的人太多了,不记得我娘也正常,我也不指望娘娘能想起来。”
我抬眼看向窗外,黑云直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记得,也是这样的天,娘娘下令杖杀了我的母亲,因为将水不小心溅到了娘娘的裙角上。”
我颇为可惜地摇摇头,“娘娘那日可是美极了,不过,娘娘应该再穿不上那样美的宫裙了。”
我朝宫女挥挥手,绝望的淑妃被大吼大叫着拖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几个粗使嬷嬷端着一个陶盆进来,我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
美丽的淑妃,此时像极了可怕的怪物,没了手脚,囫囵又血腥,看起来可怖极了。
我摆摆手让其他人去跟贤妃复命,浓浓的血腥味熏得我格外不适。
我朝外走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淑妃的屋子,这是贤妃给她选的死法,若是到了阴曹地府,可千万别恨错了人。
我离开了永巷。
公主府里很安静,我不喜欢有人待在身边,空荡的大殿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有些昏昏欲睡,隐隐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睁开朦胧的双眼,引入眼帘的是青色的长袍,我抬头,顾清云一脸笑意地望着我。
他几乎就站在我的面前,挡住了从外头透进来的阳光。
我懒洋洋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与太子有要事商议?”
顾清云抬手将什么东西插在我的发间,而后目光虔诚,细细端详着我,“公主戴这支发簪,甚美。”
他的脸贴得离我极近,我几乎能看见他的眼眸中印出的我的身影,我的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松香,让我微微有些失神。
“放肆。”
我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顾清云道:“先前公主将清绝赠予我,礼尚往来,公主国色天香,配这只玉簪,是它的荣幸。”
他展开手中折扇,显出几分风流来,“公主,微臣不日便要与太子一同运送粮草去凉州,待回京之时,公主的承诺便可兑现。”
我让顾清云承诺我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贤妃。
凉州是锦朝屯兵重镇,运送粮食一向是极重要的差事。
顾清云回京那日,下了格外大的雨。
我的女官急匆匆地跑来告诉我顾清云与太子在城外遇刺,顾清云以身挡箭救下太子,血流不止,伤及心脉,性命垂危。
女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神色,“公主,我们要不要去看望顾大人?”
我沉默良久,“不去。”
女官还想说些什么,被我挥退了。
我没有理由去看他。
我相信顾清云与太子之间没有如此深厚的情谊,能够让他用性命为太子挡箭,他如此做,必定是对太子有所图谋。
直到第二日,女官才带来顾清云转危为安的消息,我食不知味地咽下嘴里的粥,嗯了一声。
顾清云在家中休养了半月后重新回到朝堂,自此一事,他更得太子信重,升任户部侍郎。
又过了数日,京中发生一件大事,太子与顾清云回城之日遇到的刺客,供出了幕后主使,正是端居后宫的贤妃。
据说铁证已经摆在皇帝的案牍之上,任由贤妃如何辩解都无济于事。
贤妃要被处死那日,她许是早早得了消息,竟急召我入宫。
彼时,我正在描眉画目,非常闲适。
进宫后,贤妃想要我去为她向帝王求情。我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道:“娘娘莫要忧心,我这就去向父皇求情,娘娘等我。”
她的眼中这才有了真切的感激。
我朝殿外走去,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等我什么呢?
当然是等我亲自送你上路,贤妃娘娘。
我拔去了发间的装饰,稍稍弄乱了头发,又扯了扯衣裙,显出几分令人怜惜的狼狈来。
我一脸哀戚地奔进皇帝的议事殿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父皇饶恕母妃,母妃心地善良,怎会如此对太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不住地磕头,磕得额头泛出血丝,泪水顺着我精心修饰的脸庞缓缓滑落,我生得本就美丽,我不信皇帝会毫无动容。
果然,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意。
但皇帝不忍的神情只在一瞬,“安乐,莫要胡闹!你母妃意图谋害储君,证据确凿!太子仁德,只发落你母妃一人,你不必再替她求情!”
我这才发现议事殿中还有其他人的身影,太子和顾清云也在其中。
我一脸的颓然,转而又扑向太子脚下,拉着太子的衣角,目光凄凄,“太子,求求您,放过我的母妃,我母妃定是一时糊涂.......”
太子面色有些可惜,只安慰我莫要再胡闹。
我目露绝望,余光却是感觉到顾清云一直在看着我,我突然有些难堪,并不往他的方向看。
片刻后,上座的皇帝沉声道:“够了安乐!只牵连你母妃一人,已是开恩,念在你一片孝心,就去亲自送你母妃一程吧。”
说完,他挥挥手让身边的太监将一个托盘放入我的手中,正是毒酒,白绫,匕首。
我手一抖,毒酒就跌倒在地,酒水滑落打湿了我的裙摆,继而晕开一地。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宫中的小道上,我甚至听见有小宫女说安乐公主真可怜。
回到贤妃宫中,她满脸期待地迎上来,看见我手里拿着的东西,又一脸恐惧地向后退去。
我掩了宫门。
我的女官已经将贤妃制住,她被捂着了嘴,呜呜地叫着。
“娘娘别挣扎了,娘娘今日若是不把我叫进宫,或许还能再苟活一会儿。”
贤妃说不出话,我抹去脸上虚假的泪痕,“娘娘不会真的以为,把我从永巷带出来,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吧?”
我让女官松开捂着她的嘴,她这才能说话,“是你陷害本宫?”
或许她是真的想不到,我有实力指使刺客刺杀太子,又把脏水泼到她的头上。
可我承认得很痛快,“是啊。”
贤妃面容扭曲起来,片刻后才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又让女官把她的嘴捂上了,叹了口气,“可惜娘娘知道得太晚了。”
贤妃目眦欲裂,双脚不断挣扎想往后躲,女官却死死摁住她,让她不能移动分毫。
我慢慢靠近她,“娘娘放心,我不会对娘娘如何,比之娘娘对淑妃的恶毒,我自愧不如。”
我一刀刺入贤妃的心脏。
贤妃死不瞑目,躺在冰冷的地上,没了气息。
我看了她一会儿,才细细擦拭掉手中的血迹,目光平静。
夜色渐浓,我走在官道上,夜风吹得我浑身充满了冷意。
一辆马车在我跟前停下,帘子掀起,顾清云坐在里面,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上来。”
我依言上了马车,我的确累了,要是再被人看见我和顾清云在官道上纠缠不清,我真的无力应付。
我只想安静地待着,只见顾清云指尖沾了些东西,有种好闻的香气,他靠近我后将药膏细细涂抹在我的额头上。
我没动。
他轻笑着开口:“倒是很少见公主如此狼狈的模样。”
“那是你以前见得太少。”
我陷入了回忆之中。
贤福宫内外,我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贤福宫外,我是华丽高贵的公主;贤福宫内,我是贤妃争宠发泄的工具。
我喜欢看书,贤妃只让我学琴棋书画;我喜欢靛青,贤妃要我着桃红与鹅黄;我喜欢吃辣,贤妃只准我食清淡。
我不记得从小到大说过多少回娘娘饶命,不记得多少次疼痛难忍还要笑着讨好贤妃,不记得帮着贤妃说过多少次谎来陷害别的宫妃。
淑妃不是杀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贤妃才是。
母亲被贤妃驱逐到永巷,她将我保护得极好,静悄悄地生下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将我慢慢养大。
若不是因为贤妃的发落,也不会有淑妃杖杀母亲,我也不会被贤妃带回宫中。
若非如此,我从未见过华丽的宫殿,从未享用过精细的吃食,从未穿过华贵的绸缎,从未生出对权势的渴望。
若是我从未见过这些东西,我可以和母亲相依为命,苦乐相随,辛苦却平静地长大。
等到皇帝驾崩,也许我们就能被放出宫去。
我将淳朴而善良。
这时,顾清云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额头,我一惊,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疼吗?”
我别过头去,“若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本宫,本宫就剜了你的眼睛。”
顾清云笑起来,语气里是说不出的轻松,“公主总是这样,嘴硬心软。”
我不悦道:“本宫没有。”
顾清云把手从我额头上移开,“我知道我受伤那日,公主一夜没睡。”
“你监视我?”
顾清云盯着我,心情好像突然变得愉悦,“我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公主果然口是心非。”
我有些气恼,“那又如何?怕你死了,就没人帮本宫做事了。”
顾清云深深看着我,盯着我不放。
马车很稳,夜风轻柔地从飘起的帘外钻入,顾清云身上的松香十分好闻,我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下月是皇帝寿诞,各路亲王、大臣都会来京都朝贺。
其中一同来京的有刚袭亲王之位的锦朝唯一异姓王,襄阳王。
襄阳王的祖父曾随先皇一同打下锦朝江山,被封锦朝第一位异性王。
老襄阳王袭爵后,先皇将其外放襄阳,当时便有传言,老襄阳王受到先皇猜疑,外放其实就是流放,襄阳王军被尽数并入御林军。
深夜,我在驿站见到了那位老襄阳王之子。
襄阳王安臣。
安臣,偏安一隅的臣子,据说他的名字是老襄阳王亲自取的。
安臣一身黑衣,眼光如射寒星,掩不住他的冷峻英姿。
“公主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我浅笑:“自然是来与殿下做一笔交易。”
安臣的眼里有随意的笑,“公主请说。”
我突然俯身至他耳边,安臣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并没有推开我。
我轻轻耳语几句,安臣的眼神渐渐锐利,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不会让殿下与我一起豪赌,这次寿诞过后,我会让殿下心甘情愿地帮我。”
安臣如鹰般的眸子落在我的脸上,过了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公主凭着这张脸,明明可以有很好的前程,为何要走上这条路呢?”
夜里,只有烛火的噼啪声好像在回答他。
皇帝寿诞那天,我穿着华丽的艳红宫装,金钗挽起万千青丝,面似芙蓉眉如柳,高贵又惑人。
我缓缓走进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身后绚丽的焰火皆成为我的陪衬。
“安乐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上座的皇帝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安乐不愧是我锦朝第一美人,来,坐到朕的身边来!”
“谢父皇!”
殿内歌舞升平,殿外烟花绚烂,一副太平盛世的繁华模样。
我依依扫视过下方我的熟人,太子、太子妃、安臣,还有顾清云。
丞相出列拱手道:“陛下,微臣今日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皇帝心情很好,大手一挥,“爱卿请讲。”
“微臣想求陛下赐婚小女秦子衿与户部侍郎顾大人。”
我捏着酒杯的手一紧,溅出几滴清酒,落在我的裙摆之上。
秦子衿娇羞地坐在原地,目光时不时地投向远处的顾清云。
“朕觉得甚好,不知顾大人意下如何?”
他自座上站起,恭敬道:“微臣但凭皇上做主。”
顾清云和秦子衿双双谢恩,郎才女貌,宛若天成。
耳边是大臣的道贺声,我一杯接着一杯为自己斟酒,仿佛也在为他们高兴。
我应该高兴的,顾清云前程在望,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宴会已入高潮。
此时,殿外隐隐有鼓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
殿内俱是一惊,到最后大殿里安静下来,那鼓声一声比一声急促,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在皇帝寿诞这天,有人在击鼓鸣冤。
皇帝目露不悦的神情,京兆尹擦擦额上的冷汗,连忙将宫门外击鼓之人带入殿中。
半个时辰后,一个衣衫褴褛的穷苦妇人匍匐在大殿之上,已经奄奄一息。
“皇上,此妇人已经过笞四十。”
百姓击鼓鸣冤,必要经笞四十才能受理,那妇人腰部以下已是鲜血淋漓,不少官家小姐已经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
皇帝他闻言看着地上的妇人,沉声道:“你有何冤屈?”
那妇人艰难地抬起头,面上都是污垢,眼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陛下,民妇越州人士,状告越州知府杨宗,侵占民田,鱼肉百姓,收受贿赂,草菅人命!”
皇帝还未作出反应,他身边的皇后却是紧紧抓住座椅的一角,瞪大了双目直直看向跪着的妇人。
越州知府杨宗,是皇后的亲弟弟,太子的亲舅。
得到了皇帝首肯,那妇人继续说道:“杨宗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弟,在越州视百姓为猪狗,百姓即使受了天大的冤枉,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仅如此,杨宗还侵占百姓的田地,民妇的公公和儿子,因为没有东西吃活活饿死,民妇的相公去州府伸冤,却被人活活打死!”
“民妇历经千辛万苦才从越州赶来京都,求皇上为民妇做主,为越州的百姓做主!”
字字血泪,如泣如诉。
越州离京都极近,一直是重臣外任之地,历来繁华。
却不想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妇人的字字句句,震耳欲聋,撕碎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安静间,皇后沉声开口:“一派胡言!皇上,断不可仅听这妇人的一面之词,不妨先将这妇人关押,细细审问幕后主使。”
“皇上!民妇绝不敢欺瞒皇上!”
那民妇又高声喊道,“民妇在逃亡路上还带来了越州百姓的亲笔血书,百姓们买不起纸笔,只能咬破了指尖,用鲜血写在破布之上,皇上你看呐!”
那妇人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扯出一块破布,破布之上,印着早已干涸的血迹。
一个个用鲜血铸成的姓名,一点点展现在众人眼前。
“民妇只有这块破布,可这块破烂的布上都是越州百姓的哀鸿,都是越州百姓的血泪,皇上你听见了吗!皇上你看见了吗!”
“皇上,皇后娘娘,若民妇所言有半句不实,民妇愿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那民妇嘶吼着说出这句话,面上布满了泪水,干涸撕裂的嘴唇流出鲜血来。
一下又一下地磕头,一声比一声响。
额上流出的血顺着妇人的脸滑落,滴落在富丽堂皇的金殿上。
没有人敢说话。
皇帝终于开口,语气里是山雨欲来的平静,“杨宗何在?”
“臣.....臣臣臣在。”
人群中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满身的绫罗绸缎,早已面如土色,颤抖着跪在地上,就在他的不远处,衣衫褴褛的妇人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臣子啊?”
皇帝的语气似乎与寿宴上无甚不同,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时帝王发怒的前兆。
“臣不敢,臣....臣冤.....”
对上妇人如厉鬼般的眼神,杨宗发现自己的冤枉二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皇帝又看向身边的皇后,笑着道:“朕今天才知道,皇后的弟弟原来这么忠君爱民。”
皇后的冷汗自鬓边冒出,强撑着开口道:“此事,必然是有误会。”
“误会?若皇后说是误会,不妨可以再等上几天,待朕派人去越州查探一番,若是越州百姓真是安居乐业,这误会便不攻自破了。”
平日轻易拿捏他人生死的皇后,此时心里一定慌乱极了。
误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皇后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荒唐,她只是在后悔为什么会闹到皇帝跟前。
没有人再敢为杨宗说话,有御史上前道:“皇上,杨宗此人,欺上瞒下,鱼肉百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臣恳请陛下,处死杨宗!”
杨宗这才记起大喊冤枉,皇帝的眼里已是浓烈的怒意,杨宗触及到皇帝冰凉的眼神,打了个寒蝉,他很快被拖了下去。
寿宴结束,皇帝早早离开了大殿,我看见皇后给太子使了一个眼色。
我独自一人向宫外走去,安臣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公主今日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只是为了对付杨宗?”
没有帮助,那个妇人不可能绕过杨宗的重重追捕,逃到京都,更不可能在皇帝寿诞这日,敲响宫门外的石鼓,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我答非所问:“难道襄阳王觉得,杨宗不该死?”
越州的事并非我栽赃陷害,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和本事。
我只是见过杨宗的儿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在京中就敢强抢民女,欺压百姓,要不是被太子压下,这件事早就闹大了。
我可不相信,一个品性如此败坏的儿子,能有什么爱民如子的好爹。
安臣认真地看着我,“杨宗的确该死,可皇后和太子也不是平庸之辈,早晚会发现端倪。”
我偏过头,唇角勾起,“你觉得他们还有机会吗?”
安臣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目送我远去。
一回到公主府,我就感觉有些不对,隐隐感觉有人在暗中窥伺着我。
我心道皇后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端倪。
忽然一袭风从我耳畔呼啸而过,将我卷入一个怀抱之中。
那人不等我反应,便压上了我的唇瓣。
他周身萦绕着酒气,贪婪地攫取我舌尖的津液,疯狂又旖旎。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的掌心在我身上游走,我的顺从没有取悦他,他反而渐渐地松开了我。
月光下,男子的眼眸里有迷蒙,也有沉痛。
顾清云。
我甚至都没有拨开他搭在我身侧的手,“清醒了?”
他听了我的话,像是又被激怒似的,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力气之大像是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里。
“为什么不生气?”
他沉沉的声音响起,我毫不在意地开口,“为什么要生气?本宫很替顾大人感到高兴,秦小姐有容貌有才情,家世显赫,顾大人还有何不满意?”
顾清云松开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像是匍匐在黑夜里盯着猎物的狮子,“如果我说,我的心上人是公主,公主会怎么做?”
我看了他一会儿,轻笑一声,伸出手推开了他。
在他怔愣间,我轻轻拔下发间的金簪,青丝落下,又解下我腰间的束带,将披帛散在地上。
他的眼里映出了我洁白美好的身体,我缓缓地走向他。
将他推坐在在我的躺椅之上,我上前压住他,瑰丽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鼻子,再是唇瓣,喉结。
“若是你喜欢本宫,那本宫就成全你。”
我吻向他的耳垂,他浑身颤栗一下,好像回过神般,一把推开我。
又急急把地上的披帛给我穿上。
我一直笑着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顽皮的孩子。
“公主.....”
他的目光复杂而纠结,鼻尖还有晶莹的汗珠。
我搂着他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本宫真的不在意。”
他又拨开我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公主府。
我独自一人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眼里的所有浓雾。
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越州的奏折很快变传到了九五至尊的案牍之上。
那妇人所说,桩桩件件都是真的,更为重要的是,侍卫还从杨宗的私宅之中找到了他私受贿赂,卖官鬻爵的账本。
其中受贿得来的银钱大部分居然流入了太子的东宫。
皇帝下令搜查东宫。
东宫倒是清简,可太子又被披露出在城郊私建府宅,其中装潢,竟比皇宫还要奢侈几分。
皇帝震怒,环环相扣,东宫轰然倒塌,太子被废,囚禁宗人府。
东宫女眷,被悉数贬为庶人,流放边关。
后宫中也没闲着,太子被废三日后,皇帝便头痛难忍。
搜查之下,竟在皇后宫中搜出用鲜血写了皇帝生辰八字的人偶,人偶扎满银针。
皇后因为怨怼皇帝,在后宫中行巫蛊之术,被立即赐死。
太子的私宅和账册一事都是顾清云的手笔。
太子时常孝敬皇后,我就在太子送给皇后的一件礼物之中,放下了要走皇后性命的人偶,皇后宫中密不透风,可架不住她连日为太子之事奔波。
这是我用的顾清云的第二个承诺,除掉太子。
因为不论是太子,还是其他的皇子,我都要一个一个地除掉。
东宫倒了,太子妃周泓嘉与我自幼交好,特意来向我辞行,辅国大将军派了人来接她,她不必受风餐露宿之苦。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其实很好奇,离了荣华富贵滋养的贵女,能有什么好的出路。
周泓嘉笑起来,说实话,她做太子妃的时候,我都没有见她如此开怀,“公主不必担心我,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去处。”
她走后,我的亲卫又来告诉我襄阳王离京,离京之前,特意给我留了一张字条。
我漫不经心地展开那张字条。
待看清字条上的字,我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住了,一阵凉意从我的脚底升起,窜入我的心脏。
片刻之后,我烧掉那张字条,让亲卫将周泓嘉叫了回来。
顾清云和秦子衿的婚期就定在下月初。
顾清云还是时常来找我,告诉我他转头支持了七皇子元祁。
我对元祁不太有印象,他的生母只是一个低位的才人,生下他不久就撒手人寰。
我只记得幼时在上书房时,他总是露出一副自卑的模样,跟在我身后怯生生地唤我皇姐。
可就是这样一个皇子,在顾清云的辅佐之下,渐渐在朝堂之上展露头角,行事间还隐隐有皇帝年轻时的样子。
元祁崛起得很快,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皇帝似乎要不行了。
原因无他,对于迅速崛起的儿子,若正值壮年,作为皇帝难免心生猜忌。
可对于元祁,皇帝第一反应却不是打压,而是默认甚至支持元祁在朝堂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皇帝在迅速培养自己的接班人,他要不行了。
果然没过多久,我便常常奉诏入宫侍疾。
皇帝的这场病来得很快,几乎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对于皇帝的感情我始终是复杂的,我杀了淑妃,也解决了贤妃。
对于帝王,我可以因为我的母亲去憎恨他,可我不否认他是一个好皇帝。
作为公主,我所食每一粒米,所穿每一匹布,皆源自天下百姓的供养。
我讨厌他,也可怜他。
他虽贵为帝王,却享朝堂倾轧,兄弟阋墙,妃嫔算计,父子相争。
到如今,冷眼旁观成了我唯一的选择。
平静的朝堂之上,渐渐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
我在等着顾清云的动作,那日安臣留给我的字条里,写明了顾清云的真实身份。
他是前朝皇室的血脉。
等我知道这一切已经为时晚矣,我不知道现如今朝堂之上有多少他的势力。
丞相已经做出了选择,丞相是文臣之首,那武将呢?
我不敢往下想,我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皇帝病倒,元祁监国。
每日在皇帝的议事殿商议国事后,再禀报给床上的皇帝。
作为元祁的长姐,我便日日做了羹汤给他送去。
他对我还算亲近,许是幼时在上书房我待他不错。
偶尔我也能看见顾清云。
他又升官了,站在一众老臣之中,身姿清瘦挺拔,显得鹤立鸡群。
若我与他能独处片刻,我会将羹汤分给他一碗,他只默默地喝,喝完便长久地凝视我。
我知道,他有话要对我说。
他成亲前日,我们又见面了,他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我,我知道他既然敢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那便已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安乐,你放心,你还会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向我走来,将我揽入怀中,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中的颤抖。
他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居然也会害怕靠近我。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回抱住他。
顾清云成亲那日,皇宫内外厮杀声震天。
皇帝的宫殿里静悄悄的,宫女太监都逃命去了,只有我陪着他。
所有锦朝皇子被顾清云屠戮殆尽,只剩元祁被前朝旧部追杀,生死不明。
皇帝从床上艰难地坐起,“安乐,朕不是一个好皇帝吗?”
我听出皇帝声音里的悲哀与疲惫,我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在桌边坐下,“父皇,锦朝还没有倒。”
我盯着皇帝浑浊的双眼,轻声说着什么。
他眼中突然迸发出了几缕希望,突然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他一边写着,一边咳出血来,明黄的圣旨上沾上了他的血,我却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