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猜哥哥的人设,所以爽摸了XD。虽然不管是带恶人还是带善人还是会狠狠溺爱住…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嬷吗()
p2是不做选择的1t
二编:舞台剧是恶人纳啊啊啊啊爽死我了!!可恶的大官威纳看弟弟不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有点s的柏闻老婆和他的对象们
柏驯兽师的驯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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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狼王
驯服一头狼,光有勇气和决心可不够,要掌握他的命脉,夺走他的光明,锁住他的双手,抓住他的软肋,让他只能依靠你,依赖你。
他的软肋是什么?他的软肋是他爱的那个人啊,他只会对他爱的人俯首称臣。
天降:恶犬
驯服一只恶犬,首先不要被他的伪装所骗过去,以免獠牙将你扼杀。要用绝对的力量压制他,让他向你臣服。...
驯服一只恶犬,首先不要被他的伪装所骗过去,以免獠牙将你扼杀。要用绝对的力量压制他,让他向你臣服。
你问什么是绝对的力量?那是一种让他压制住自己嗜血的本性,装作温顺的样子的力量。爱情的力量。
露水:忠犬小狗
驯服一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小狗?哦,那你就什么都不需要做,小狗就会冲过来向你摇尾巴。朝他摆摆手,他就会蹭蹭你,小狗的爱永远热烈又真诚。
怎么获得一只满眼都是你的小狗?那得看缘分了,我们之间是天造地设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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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小学生级别的看图写话()ooc全是我的错,不要骂我(シ__)シ,情人节快乐(ˊωˋ*)!祝大家的cp都能成真!)
直到此刻我才完全get到why的妆造
阅读指南
*战后文。私设有。ooc有。洗白有。*Harry/Draco,Ron/Hermione,Blaise/Pansy。*马天龙奋斗史。先创业后恋爱。*他们属于J.K.Rowling,故事属于我。*自娱自乐慢慢写。希望有缘读到的你喜欢。
一句话大纲
战后Draco发现他的未来早已经被一群人给他安排好了。——他们家当初转换阵营可不是为了这个
Chapter.1
“所以,你最后决定去圣芒戈了?”...
*hp拉文克劳级长x交换生媚娃
bgm:花日-TypeD
summary:你是全部,是所有,是我快乐记忆起头的谱号。
1)
有一种说法是,1994年以后的霍格沃茨,每年都会有一个在校生爱上媚娃。
拉文克劳的维里塔斯·拉帝奥是不信的。
且不说媚娃这种魔法生物,现如今只在欧洲东南部聚集,极少离开她们的社群,根本难得一见,就算有些媚娃乐意张开鳞翅,一路飞到西边,走入普通人类巫师的社会,与他们共度余生,她们的后代严格来说也不再是媚娃。逻辑上,这种神奇而乖戾的生物几乎不会出现在大陆的西侧。就连神...
且不说媚娃这种魔法生物,现如今只在欧洲东南部聚集,极少离开她们的社群,根本难得一见,就算有些媚娃乐意张开鳞翅,一路飞到西边,走入普通人类巫师的社会,与他们共度余生,她们的后代严格来说也不再是媚娃。逻辑上,这种神奇而乖戾的生物几乎不会出现在大陆的西侧。就连神奇动物保护课那位酷爱实践的教授,在讲到媚娃篇时,也只能悻悻领着学生去放映室,观看一位巫师导演用麻瓜的方式拍摄的媚娃纪录片。(“麻瓜科技,很神奇吧!”影片末尾,导演留下一张自己的照片,对着自己手头的摄影机比了个大拇指,笑得合不拢嘴,和《麻瓜科技讲》里的亚瑟·韦斯莱教授如出一辙。)
维里塔斯在校医院实习,怪谈他“见过”几例,照理该是最有谈论资格的。然而他拒绝,不仅是因为他早就明白事情的真相,也是因为拉文克劳一脉相承的骄傲:唯真理不容侵犯。开学前夕校医接到一位学生,刚从魁地奇世界杯回来,出现了幻觉。他躺在病床上伸手,嘴里喃喃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来自保加利亚的月光精灵…她用如瀑的银丝缠绕我,给予我重生…”
“一个星期前你就看完了比赛,媚娃的魔法维持不了这么久。”维里塔斯抽出魔杖,点在患者的手臂上检查药剂的流动。
“不,不,你不懂!她宛如皎月遗落人间的碎片!梅林的胡子!她是整个保加利亚…不,整片欧洲大陆美丽的注脚!是她令我茶饭不思,我终于因她潦倒!”
“你在禁林边上洗脸,那是独角兽的一处水源。葛柏兰教授曾多次警告不要侵扰这种高贵的生灵,你不听,所以被冲出来的银色独角兽撞晕了。根本不是什么媚娃,给我清醒一点!”维里塔斯忍无可忍,又往他嘴里灌了一剂清醒剂。
他的日子没什么好夸耀的(他觉得)。作为一位拉文克劳,一个合格的级长,维里塔斯每日除了上课,实习,就是出现在图书馆和公共休息室,带着他的石膏头。说起这个石膏头,维里塔斯初入学时就带着,这还给分院帽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它在石膏上待了一阵,苍老的嗓子止不住啧啧道:“孩子,石像隔绝了锐利,否则我该立刻得出结论…”
“拉文克劳!”毫无意外,只是比预想中久一点。
起先,他的不同引人注目。千禧年之后,霍格沃茨的学生也多元起来,麻瓜血统,混血的巫师屡见不鲜,甚至也有魔法生物的子嗣。整整两年维里塔斯从没摘下石膏头,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导致大家一度以为他是石像鬼的后裔。直到三年级的第一堂神奇动物保护课,葛柏兰教授兴致勃勃地拉住他的手,把他牵到台前:“既然我们有现成的,自然要调整课纲!拉帝奥先生,快,和大家讲讲你们石像鬼的故事!你袭承了父亲还是母亲?你们家族世代的领地在哪?你是否还有其他的亲人?他们是纯血还是混种?有多少?是否愿意来我们课上客座演讲!”
众目睽睽之下,维里塔斯第一次摘下头套,露出一张完全是人类巫师的,陌生又俊美的脸:“…我想您误会了,葛柏兰教授…”
他忘不掉大家讶异之后的狂热,也忘不掉葛柏兰教授隐隐的失落。维里塔斯暗自叹气。眼不见为净,你瞧,还是戴着石膏头比较好。
“不是混血动物,难道就是纯血巫师了?”人群中,一个斯莱特林嘲笑道。
尤其能避免这种白痴。维里塔斯又把石膏头在脖子上按了按。
好在从此再没有什么关于他血统的误会,维里塔斯依旧特立独行。他戴着他的石膏头,领着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在长桌落座,在分院仪式开始前摘掉了石像——毕竟它只是个头套,现在人尽皆知,维里塔斯不得不保持基本的礼仪。
像往常一样,新生们带着好奇的目光鱼贯而入。维里塔斯带头起身,为每一位加入拉文克劳的新生鼓掌。冗长的分院仪式每年大差不差,他机械地重复起身坐下,终于熬完,但这远不是结束。
宴厅厚重的门又一次打开,一群身着蓝与莓红长袍的巫师们走入,胸前无一例外扣着戈尔迪之结。领头的教师围着头巾,棕褐的皮肤闪烁着蜜似的光泽,与她的姓氏“皮奎利”一样,让人忍不住联想她那位赫赫有名的魔法国会主席祖母。
皮奎利女士身后跟着今年从伊尔弗莫尼来的交换生,有两百多名。这是第二次伏地魔大战后有的传统,每个学年,霍格沃茨和伊尔弗莫尼两所魔法学校都会派出在校生前往交流,促进彼此的发展。皮奎利女士与麦格校长握手,双方致辞,又花费至少四十五分钟,维里塔斯的眼皮都快合上了。
“好了,”皮奎利女士拍手,红蓝相间的学生们立即在她身后排开,“按照以往的惯例,长角水蛇们去拉文克劳,雷鸟们去斯莱特林,猫豹们将在格兰芬多,而普克奇们,赫奇帕奇将是你们未来一年的同僚。都去吧。”
她的声音抑扬顿挫,维里塔斯终于回过神来。他以为又要起身鼓掌,却在看向交换生们的一瞬间,被一道身影夺走了视线。
那是一个瘦削的巫师,宽大的长袍并不合身,却衬出他的纤细,莹白,添上一种易碎的精美。他浅色的金发散在脑后,没有扎起。光线都眷恋他,落在他身上,晕开一片柔和婉转,如澄彻的泉水里荡漾的月。
这种程度的混乱,要是再看不出端倪,就该立刻退学了。维里塔斯皱眉,审视陌生的金发巫师——这罪魁祸首,就连眼睛都流光溢彩——思考他究竟耍了什么伎俩。美容剂,迷惑剂,或是什么别的阴谋,总之他笃定他不怀好意。还没有实际接触,维里塔斯就把他从动机到人格判了死刑。
“砂金先生,怎么了?”皮奎利女士还以为这只雷鸟迷了路:“斯莱特林的长桌就在前面。”
“皮奎利教授,您误会了。抱歉,可能我无法加入斯莱特林学院。您是知道的,我的血统…”
砂金小心翼翼,就连维里塔斯都不由得同情,虽然他很快醒悟,又故意端出批判的姿态。“收起你的魔咒,砂金先生,”他听到她说,“你的媚娃法术只会给眼下添堵。”
“我没有…”他又垂下头,模样越是委屈,维里塔斯心中就越警铃大作。他唯独忽略了这种可能——砂金是个媚娃,血液里流淌着魅惑和引诱的本能。难得一见的神奇生物近在咫尺,货真价实。维里塔斯的眉毛拧得更紧。他强迫自己转头,盯着面前空无一物的餐桌,又戴上石膏头。如果可能,他还想再添是个加护咒。不受控的失神令他心有余悸,他丝毫不怀疑媚娃魔咒的危害——维里塔斯不以为然的传说,与人们着魔后的疯癫正在应验,偌大的礼堂活像一个沸腾的坩埚。
“……也是。”皮奎利女士瞥了一眼蛇纹的院旗,绿制服的学生们也紧盯砂金,居高临下,傲慢里夹杂玩味,不少女生毫不掩饰嫌恶。老师到底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受辱,即便这又是砂金的圈套,她也不得不一脚踏入,为他之后的境遇打算。
“麦格校长,相信您也看到了。砂金先生血统特殊,进入贵校的‘部分’学院,我们实有顾虑。”皮奎利女士话里有话,牵着砂金,将他带离几双献殷勤的手。
麦格颇为苦恼。她没想到伊尔弗莫尼信里提到的混血巫师,竟然是个二分之一的媚娃。斯莱特林学院的表现令人失望,这绝非体面的待客之道。她一面要解决意料之外的混乱,又得分神与皮奎利斡旋,应付她的讽刺。她只说事实,却句句犀利,比起曾经的瑟拉菲娜·皮奎利不遑多让。德高望重的女巫回斥道:“斯莱特林从不吝啬他的荣光。建校以来,这里培养出无数优秀巫师,无关血统,包括史上最伟大的巫师,梅林。”
这场对弈令她疲乏,典礼结束后,麦格认为,她必须见斯莱特林的院长一次,和他好好聊一聊破除纯血堡垒的进程。
“既然你声称‘顾虑’,那不妨按照你们的分院方法,让砂金先生自行选择。”
她话音刚落,好不容易平静的学生们又一次躁动起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彻底拦不住了,一个跃起跳上餐桌:“格兰芬多从来欢迎访客!我会将今年,不,以后所有魁地奇杯的金色飞贼全都抓住,刻上你的名字献给你!”
“得了吧,五年来格兰芬多一次都没赢过!”一位斯莱特林的学生气不过,借着位置优势牵住砂金的手腕:“我为他们的失礼抱歉,我们不全是卑劣的血统论拥护者。”
砂金笑着挣脱。混乱中的沉寂总是格外瞩目,因此他一眼注意到维里塔斯,紧绷身体,戴着一个古怪的雕塑头套,整个人像扎根在长凳上。狂热的视线织成网,自四面八方裹挟、束缚住砂金,唯这一处出口。
他笑了,没用魔咒,不带目的,当然,石膏头先生也看不见。自持的拉文克劳不知道的是,他刻意的冷落浇灭了媚娃周遭不息的烈焰,邀他得以窥见浓烟与灰烬之外,原本触不可及的世界。
而好奇的精灵决定信步赴约。
在一片惊呼声中,砂金径直走到维里塔斯身边,向他行了个礼,道:“我想,拉文克劳的学生领袖,不会拒绝再多招待一位交换生吧?”
端坐的人无动于衷,但媚娃生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维里塔斯只是负隅顽抗。砂金比了个噤声手势,效果斐然,比校长的训话还管用。这很好,屏蔽部分感官总能加剧其他知觉。他当然要肆意利用。
于是他俯身,蜷起手指,像敲门似的叩击维里塔斯的石膏头:“knockknock,先生,请问有人在家吗?”
满座哄堂大笑。维里塔斯阴沉着脸,快要碎了,不情愿地挪蹭到右边,腾出一个位置。砂金就这么挤进他身旁,若无其事地喝他的奶油汤,喧嚣与他无关,仿佛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2)
一周之后,砂金才堪堪安顿下来。由于临时变更学院,宿舍、用品和校服都要重新置办。除此之外,还要与两所学院的幽灵们逐一沟通,告知他们有一位学生加入/离去。血人巴罗对此嗤之以鼻,而桃金娘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忽然哭了出来。
“不幸的人,可悲的人,哦!”她尖细的声音喃喃着,随她飘忽的身形远去,钻回墙里:“就算选择了拉文克劳,智慧仍不能驱散悲伤的幽魂!”
但愿她没在说她自己。
总之,当维里塔斯修剪完振翅灌木,回到拉文克劳的塔楼时,就望见了砂金的背影。他显然杵了有一阵,行李箱有半个人那么高。
“早上好,亲爱的级长先生,”媚娃朝他微笑,“您真是勤奋好学。”
维里塔斯置之不理,转向面前的鹰状青铜门环。门环之后是拉文克劳德休息室,而答不出它的问题,就算创始人本尊来了,也得在门口罚站,直到有人答对,所有人借此学到新的知识。类似的场面维里塔斯见怪不怪。最夸张的一次,他下课回来,门环跟前排了二十个学生,都等着他来回答。
想也不用想,他都知道砂金被拦下了。“它问了什么?你回答了什么?”
“‘远东火球和威尔士绿龙的后代有什么共同特点’。谁知道呢,兴许它们的皮肤总是红绿相间,又或者它喷出的火球是滑稽的椭圆形。这两种龙天差地别,一辈子都不该碰面,它们的孽种后代该被按在沼泽地溺死。”
维里塔斯沉思片刻道:“它们的共同点是既是远东火球,又属于威尔士绿龙。换句话说,每一个子代都继承了双方的特性。”
青铜门环振翅唳飞,休息室的大门朝二人敞开。砂金似笑非笑:“以智慧著称的学院,就管这种和稀泥的回答叫知识?”
“照本宣科的答案凭什么打开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学者应回归思考本源——deductio——许多巫师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话刚一半,就有两个拉文克劳六年级生放下手头的事,一路小跑着帮砂金把那个大箱子抬进休息室。他们实在殷切,亲力亲为,连跟随咒都没用。砂金跟在他们身后,微笑着和他们道谢,告别,最后才赏给维里塔斯一点注意力:“不好意思,拉帝奥先生,请问您刚才想说什么?”
“……”
砂金独有一种天赋:用无辜包裹挑衅,教人无计可施。维里塔斯差点就不生气了。他认定,霍格沃茨的课程设置出现了重大纰漏:媚娃及其习性一讲,根本不属于《保护神奇动物学》,它该和夺魂咒、蛊惑咒一同,列为黑魔法防御术重点教学内容,每学期都要考察,有备无患,好阻止砂金胡作非为。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侧耳倾听身后的声响,时不时放慢脚步,确保身后的交换生不会落得太远。
宿舍是少有的两人间。砂金左右转了一圈,书桌,衣柜,穿衣镜一应俱全,除了书架过分高大,这几乎和他在伊尔弗莫尼那间没有区别。他随意在靠窗的床铺躺下,回头才发现维里塔斯也在捣鼓行李。
“让我猜猜,”砂金往嘴里丢了两颗糖,吹出一个粉色的泡泡,“我们的级长先生主动请缨,监视我这颗定时炸弹,防止我祸害其他同学?”
维里塔斯整理床铺的动作一滞。从原先四人间里搬出来,和砂金住,的确是他主动申请,可他的理由绝非“监护”,而十分正直友善:身为级长,他有义务也有能力帮助新人。他大可指责砂金把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搬回原来的宿舍,再不理他。但砂金此言一出,维里塔斯竟真在善意中琢磨出倨傲的阴霾。兴许潜意识里,他也鄙夷砂金,认定他是天生的祸端,否则他又何须时刻提防,非得留心他,刻意照拂他呢?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维里塔斯打了个哆嗦,为自己不曾觉察的傲慢羞愧、痛苦起来。
“快点,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很远。”维里塔斯把装进包里的书倒出来又装回去,尽量显得忙碌,遮掩心虚。他余光瞥过砂金,后者正对着镜子摆弄领口的戈尔迪之结。新做的拉文克劳校袍还是宽大,宝石蓝的衬底与他透亮的皮肤相比,像一种彩色的黑。果然还是绿色更配他,维里塔斯想,幽邃的绿犹如潭中清影,只缺一抹月光点缀。
他不禁想起校医院里那个糊涂同学,还有撞他的独角兽,它皎洁的鬃毛。这高贵的生灵,维里塔斯远远地见过,它断不肯让男子走近。现在砂金就跟在他身后,维里塔斯不住地瞥视,拿他的头发,他精巧的脸庞,和独角兽一较高下。
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类似的想法时不时占据他的心思,诸如“混种媚娃与独角兽谁会更加凶悍”的问题,也困扰着他,直到上课。维里塔斯第一次因求知欲分神。教授在讲台上来回踱步,继续讲解“守护神咒”的原理和要点。这是一个重要的咒语,并不是所有巫师都能召唤出守护神,但哪怕只成功一半,都能在对抗黑魔法和黑暗生物中发挥作用。教授在学生间穿梭,从发音到挥杖的姿势挨个指导,比往日还要认真百倍。她路过维里塔斯,瞧见他杖尖喷涌的光芒凝成展翅的雕鸮,虽只是松散的形状,转瞬即逝,但足以让她惊诧不已。
“先生女士们!你们瞧!拉帝奥先生已经初步掌握了!”她大喜过望,声音都比以往洪亮了百倍:“继续练习!从咒语到动作,不要害怕失败!来,砂金先生!您也试试看!”
显然,她的激昂没能感染他。砂金绷着一张脸,魔杖垂在一旁,对她的鼓励置若罔闻。她见他一身拉文克劳制服,忧心他计较自己没能领先维里塔斯,又鼓励道:“没关系,我直到毕业前都没能变出成形的守护神。单一个咒语,无法否认一位学生的出色。”
她牵起砂金的手:“来,再试试。ExpectoPatronum.”
自她走近起,砂金就仿佛石化了一般,既不开口,也不动作。此刻她愈热忱,他漂亮的脸就愈冷漠,像薄暮时分的冰晶,厌倦流光和温暖,重新结出坚硬粗糙的壳。终于,这壳崩裂了,砂金冷笑一声,猛地甩开教授的手,踩在人们的震惊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昂首摔门而去。厚重的门砸出一声巨响,留下一整个教室的人面面相觑。
四下窃窃私语。维里塔斯的头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他真是紧赶慢赶地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可怜的教授错愕至极,他简单安抚两句,转身追了出去。先是分院仪式,再到人际交往,现在又大闹课堂,目中无人,为所欲为。没准砂金选择拉文克劳也是一场恶作剧,借此折磨维里塔斯,就为了惩罚他在典礼上对他无动于衷。
他必须追上砂金,让他为自己傲慢的愚行付出代价。
3)
砂金不在房间,不在公共休息室,也不在图书馆。维里塔斯找了一圈,从伊尔弗莫尼学生们聚集的猫头鹰房一路找到魁地奇球场,都没看到那抹金色的身影。这期间他甚至错过了两节课。他黑着脸,第三次撞到路过的同学,咬牙切齿地说抱歉,周身低得不行的气压吓得众人退避三舍。
“我没看错吧,这是维里塔斯?他不是有课吗?”一个被他撞开半米远的人小声问道。
“天知道,说不定他是小测验提前交卷,出来散步呢。”一旁的格兰芬多耸肩,拉着同伴快步离开。
维里塔斯走得累了,坐在长椅上。他说不清自己注定徒劳的奔波意义在何。恼怒早在途中消磨殆尽,有边界守护咒在,一个普通的学生根本丢不了。他既不会在危急时分救下砂金的性命,也谈不上引领迷途的同伴归家,这番煞有介事地找寻不过庸人自扰,到头来,他收获的只会是砂金虚假的微笑,带点嘲讽,得体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哦,还收获了两节旷课记录和校医室旷工记录。
禁林就在半里之外,这是维里塔斯唯一没找过的地方。晚霞把天烧得火红,橙金色弥漫开,云絮稀稀疏疏,任由学院的魁地奇球员们穿行。如果他现在打道回府,不去掺和砂金的事,他还能在熄灯前写完作业,补齐今天缺课的内容,这之后,所有麻烦事都与他无关,他的生活会如往日般规律。至于砂金,大概率会在明天或后天清晨回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宿舍和他打招呼,或者又答不上门环的问题,被卡在休息室外头,等他来捞。
但他俨然已在禁林附近。维里塔斯望着黑黢黢的森林,树杈在天边划分一道参差尖锐的界限。砂金如今也算拉文克劳的一员。他念及级长的职责,犹豫片刻,还是踏上了路途。
从球场到禁林有一处洼地,常年积水,跨过它,就正式进入这片神秘而危险的区域。四下陡然昏暗,维里塔斯念了一个微光闪烁,攥着魔杖,小心挪动前行,穿过灌木。
落叶和枝条堆叠,苔藓在鞋底发出吱呀声,维里塔斯一个不慎,踩上乱石,整个人打滑向前扑去,魔杖摔出几尺远。武器脱手在禁林中无异于慢性自杀,他赶忙起身,又发现自己的脚腕传来一阵剧痛。真是倒霉透了,等找到砂金,维里塔斯发誓要让他赔偿自己今天所有的损失,尽管他很清楚这比登天还难,近乎痴心妄想。
他继续缓步向前,嶙峋的石块仿佛丘陵,维里塔斯得以听见世上最静谧的声音,譬如伞菌和魔鬼网的呼吸,露珠滴落,像大地的心跳。
“砂金?”他脸贴地面,悄声唤道。鬼使神差地,维里塔斯直觉这一草一木都是他的信使,顺着盘虬的根茎,密集的水路,森林会把呼唤带给它的精灵。
无人应答。
维里塔斯撑着树干,缓步向前,一路顺着灌木倒下的方向。他追逐,几乎全凭本能,循着光线与水声,维里塔斯拨开眼前的灌木,骤然的光教他屏住呼吸。
一条小溪拨开乱石,砂金就在对岸,与一只成年的独角兽结伴。他们沿着河道漫步,独角兽身上柔和的光映照砂金的侧影,他头一回流露如此沉静的笑。它俯身饮水,用脸颊和鼻子去蹭他的额头。砂金就替它打理鬃毛,也贴近它。这高傲的生物,绝无可能与寻常的人类巫师如此亲密无间。他们仿佛自然孕育的一双精灵,结伴长大,维里塔斯只是碰巧闯入他们的栖身之所。
他们没发出声音,没有动作,这更让维里塔斯确信,他们有共通的密语,凭此读懂对方的心绪,或许是共感,亦或气味和精神,总之隔绝了维里塔斯。在这一人一独角兽前,拉文克劳的高材生才是麻瓜。他登时心生挫败。而就在这时,独角兽哼了一声,俯身刨土,尾巴不安地甩动。
“要走了吗?”砂金对它道,“去吧,晚安。”
独角兽最后望一眼他的方向,迈开灵巧的步子,转眼消失在密林深处。
维里塔斯仍怔在原地,几乎快忘了此行要将媚娃带回人间。砂金回过头,三两步跨过小溪,来到维里塔斯跟前,后者还在思索这轻快脚步和独角兽何其相似。
“你真幸运,阿多尼斯只是不想被打扰。要是他发起怒来,恐怕这一带都要遭殃。”
“阿多尼斯?”
“嗯,他的名字,我起的。”砂金嗅到隐约的铁锈味,低头道:“你受伤了。”
维里塔斯这才想起来,脚腕后知后觉地疼。“不碍事,一个恢复咒就好——”
伤口忽然凉得维里塔斯一哆嗦。砂金蹲下,揪了几片叶子和苔藓在手里揉搓,把叶子泥和着溪水敷在他肿胀的脚踝上。痛觉顷刻间缓解不少,虽然免不了要跑一趟校医室,但这足以让他走出禁林。“好了,”比他矮些的少年起身,狡黠地眨眼,丝毫不介意指缝里的泥土,“礼尚往来,帮我一个忙,你自己回去吧。”
“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擅自离席,搅乱课堂秩序,你的脑子里难道装不下连基本的礼数吗?还有未经允许私自进入禁林,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维里塔斯拉下脸,“和我回去。”
“‘回去’…”砂金咀嚼维里塔斯的用词,忽然笑出声来,“亲爱的级长先生,霍格沃茨就是这样教你的吗?自诩唯一的智慧,所有人都得依你的法子来。无论遇见谁都要批判一番,是不是?“
“你有没有想过,只有面对你们人类时,森林才危机四伏?”
“…至少你不该在课上公然离席。你得向教授道歉,何况掌握守护神咒对每一个巫师而言至关重要。”
“你瞧,你自己都说了是对‘巫师’而言。像我这种半人半兽根本不在这范围内。”
维里塔斯焦急地要否认,可他张了张嘴,又无言以对了。砂金向他说的,关于他的一切,维里塔斯自问,没有一本书能给出解释。他能做的只有相信他。砂金和往常一样,轻佻、随意,踢着石子儿在周围徘徊,却像一缕雾般难以琢磨,注定要消散,回归泥土中。
“拉帝奥,你知道守护神咒的两个限制吗?”
“什么?”
“其一,要使用它,只能依赖快乐和幸福的回忆。对人类来说并不困难——童年,聒噪的同伴,一包糖,哄骗小孩的大团圆结局——承认吧,拉帝奥,这是一道坎,不幸的人没有资格召唤守护灵。”
“其二…”砂金跳到维里塔斯身侧,“只有纯洁正直的巫师,才能使用守护神咒。倘若不洁之人强行念咒,他就会被回火反噬。看一个肮脏的混种自诩纯洁的巫师,最后被火蛆蚕食,亲爱的拉帝奥,你该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吧?”
他说的每个词维里塔斯都不陌生,可连在一起,意义就远超理解范围。砂金席地而坐,长舒一口气。这是他来霍格沃茨后最惬意的时刻。苔藓,清泉和树根拥抱他。脚腕沾了土,校袍洇湿一大块,他毫不在意。
自初见起,维里塔斯便一直觉得砂金不太自在。精致古典的装潢与服饰拘束着他的灵魂,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从文明走到旷野中去。现在,砂金身上的束缚解开了。他变得轻盈,连骨骼都剔透,头发要溶进河水,月光在皮肤下流淌。他们只隔咫尺,维里塔斯却碰不到他——他感到自己正与森林、自然或者更庞大的什么拉锯,紧迫感不亚于独自对抗全胜时期的食死徒大军。他与花叶草木争抢砂金,森林要带他走,而他要留下他。
“史料记载,被呼神护卫反噬的巫师只有一人,个例不足以说明所有…”维里塔斯说,头一回对自己的答案没有信心。关于混血,他知之甚少,但他更不愿相信砂金的灵魂有一丝污浊,尽管他也不了解砂金。
他无法回答砂金关于“不洁”的疑问,可有一件事,他尚且可以做到,如果他们运气够好,他甚至能解决它。
“砂金。”
少年回过头,维里塔斯又能够到他了。
“这周五有魁地奇球赛,周末是外出日。你和我一起吧。”
-tbc
我从晋江来lofter啦!!!
文案(只放第一章):
主受+基本就是甜甜甜,100%HE
特别偏爱琴酒,琴酒赛高,会有原创助攻出现,琴酒绝对苏
琴酒身世原创,红色预警琴酒有妹控属性!!!当然这个妹妹的设定我很喜欢,妹妹属于金手指哦~
琴酒其他组织高层设定
琴酒年轻化,是的不再是34岁的大叔啦~
因为要跟年轻人凑cp,为了工藤新一的17岁,琴酒私设24岁
对不起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爱琴酒,他太惨了……当然这是后期啦,新琴、赤琴、透琴、苏琴、服琴、白琴、快琴(这三个属于拉郎)
第一部分...
第一部分
众人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孤岛上,然而……为什么一堆主角阵营里的人还混了个琴酒?
So为什么琴酒你的手会跟赤井秀一绑在一起?!
什么情况……莫名其妙又要开启逃生模式了吗?!
Gin(面上冰冷):不,放我出去,我不要和一堆死神卧底在一起………
这个琴酒好像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为什么这个琴酒有点可爱有点苏有点想扑倒?!
第二部份
组织覆灭
赤井:不论你再怎么不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Gin(中枪后声音都发不出):你TM倒是让我说话!我是卧底啊!
第三部分
纯粹撒糖修罗场
开启甜甜甜模式~
安室透: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众人:坐等打脸啪啪啪
嘶……
好痛……双眼发黑……
这是柯南最开始的想法,然后他马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本来是要去博士家和他们一起去参观铃木集团新设的旅游岛,但在去博士家的路上,突然被打晕了……难道是组织盯上我了?!
等等这个痛感……不会是Gin吧……这里又是哪儿呢?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想起身看看周围,这时他的视力才完全恢复。
等等!怎么回事?!他变回来了?!他变回工藤新一了?!他震惊地看着自己高中生的身体……怎么会这样呢?一边寻思着,一边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向这个房间仅剩的门走去。
门很老旧,把手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灰,没有指印,这个房间近期内应该只有自己一人,试探性的,拿指尖触碰了一下门沿,意外的很容易就开了……当然名侦探的手上也多了一层灰……
进入后是一个类似大厅一样的地方,但到处都显着残破、老旧的气息,很明显无人问津许久,柯南,不,工藤新一看着地板上的积灰,没有脚印,那么目前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吧……
大厅又分别连着七个房间一个开放式厨房,一个半开的房间依稀可以看出是卫生间以及大门,上面分别有着不同的标号,工藤新一扭头看了自己的房间——3号。
现在应该确保自己有条退路,他去试着打开大门,发现门打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不灵活的门卡发出刺耳难耐的噪音,多次尝试,他放弃了,决定去把各个标了号的房间都看一下,没准都是和自己一样。
“怎么感觉跟玩游戏通关似的……”工藤嘟囔道。
他先来到了离大门最近的七号房,他先轻轻敲了下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推了下门,门很顺利地开了,除了那刺耳的声音根本不像一个落满污渍无人打理的门。
角落坐了个人,这栋房子光线很暗,看得不是很清楚,甚至都无法辨别是人还是尸体,但工藤·死神·新一表示并不care,小声的迈到了那人面前,一惊,伸手推搡着那人:“服部,喂服部!醒醒!”
此时那昏睡的人才好似清醒:“工藤?我怎么好像看到你变回来了?!等等,真的?!话说这是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人打晕到这儿的。一醒来就在这里,我在另一个房间。你呢?”工藤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询问了一下服部。
“我好像也是被人打晕的,妈妈硬是要我去求一个什么护身符,在路上,被人打晕了吧……嘶,话说下手还真重啊。”服部看到好友多少心里安心了些,但脸色依旧凝重,摸着后脑勺被打击的地方,寻思着可能会长个包……
“如果这里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人而且我们可能认识,那么就很有必要每个都去看一下了……”工藤摸着下巴,深思道。
“那便一个个的去看吧,现在至少有两个人了。”服部倒是振奋的快,但看他的样子估计也不喜欢在这阴森如鬼宅的屋子里呆太久,而且这屋子里的窗户似乎不太通风,潮气很重而且有很大的霉气,让人作呕……当然,这个时候,如果不是他们的嗅觉麻痹了的话,应该能再闻出什么不一样的。
“说得倒也是,那我们走吧。”工藤朝服部笑了一下,便往门外走去,来到了六号房,服部没有他那么谨慎,但也不至于像看到尸体一样的匆匆忙忙,他拿手轻推门,工藤也没阻止他,门很顺利地开了。
是白马探。
这个信息足够让他们意外了,白马可以说和工藤的交集很少,真正交集的是柯南,与服部稍微多一些,但也没那么熟络,那这个人的出现就很耐人寻味了。
“喂喂,白马,别睡了,在这种环境也真亏你还能睡得下去。”服部和白马的关系本来就不算好,他选择性遗忘刚刚在七号房里睡着的他。
工藤嘴角抽了抽,但也愿好友任性来做事。
白马皱起的眉头很明确地表达了他对被打扰的不满,但又真的睁开了眼。
“你们……嘶……这是哪儿?我们怎么在这儿?”白马没有理会服部的挑衅,而是看向工藤新一:“工藤君,久仰大名。”
“白马少爷也是年轻有为,废话也不多说,我们和白马君的状况差不多,所以能麻烦你回忆一下你怎么来的吗?”工藤迎合了几句,他不是像白马那样的绅士风,他走的是青春活力派。
“叫我白马就可以了,同时我会叫你工藤的。我是在回家的路上,事实上我刚下飞机不久,正要去找委托人,就被打晕了,话说下手真狠啊。”白马还是那样谦逊有礼,非常迅速地回忆了自己的经历。
“嗯,谢谢,那么白马服部,我们去看下一个门吧。”工藤寻思了八秒,然后又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走出了门。
白马和服部面面相觑,但都没再说什么。
到五号了这次他们很快便进去了,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个人是——黑羽快斗。
“又是名侦探又是怪盗,究竟想干什么?”白马沉思着,脚上却丝毫没有绅士风度地踹了黑羽快斗一脚,典型的公报私仇。
“疼!谁踹我!”黑羽快斗一下惊醒,怒视着白马。然后一看到了旁边的名侦探和黑皮,下意识的有些紧张,不想暴露身份。
其实工藤新一早就认识出他了,毕竟那张脸和自己太像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服部不太了解他,便问道。
“我是黑羽快斗,高中生,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被打昏了。”
“没了?”服部感觉有些别扭。感觉对方总有事瞒着。
「手抖成这样,要怎么施恶咒?」
*设定灵感部分来自刘慈欣老师的《朝闻道》
01
黄昏。砂金拎着一袋苹果敲开了拉帝奥的门。
叩叩。叩叩叩。砂金等了半分钟,没人应声。手机定位告诉他,维里塔斯就在家里。如果那人没有突发性耳聋的话,要么就是又在专心演算到超然忘我,要么就是又去浴室和他的小黄鸭沟通宇宙万象去了——总之是一回事。这群科学家,好像有一秒没在思考那些奇形怪状的字母和诘屈聱牙的公式就是在浪费生命似的!
砂金打开门,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好吧,看来今天被临幸的是小黄鸭。
在完成了一系列“提出假设——观察实验——验证结论”的严谨推理后,就连砂金自己也吃了...
在完成了一系列“提出假设——观察实验——验证结论”的严谨推理后,就连砂金自己也吃了一惊,喉咙里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都说恋人的思维会在不知不觉间趋于同频,难不成他要被维里塔斯改造成无聊透顶的学者思维了吗?不妙,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我啊,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砂金摇头感慨着,随手拿起一个苹果,走到水龙头旁冲了冲,张嘴咬下一口。鲜红的果皮破损溃烂,流出甘美的汁液。
在等待那位「小黄鸭泡泡浴爱好者」热气腾腾地出炉前,砂金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索性沿着刚才的思路再次展开论证——
大前提:「恋人不知不觉间思维会趋于同频。」
小前提:「我和维里塔斯是恋人。」
结论:「我会开始用维里塔斯的思维模式思考问题。」
嗯——看上去无懈可击的三段式推理。问题只有一个:小前提真的成立吗?
砂金难以回答。他和拉帝奥并未就这个问题深入研讨过。这太奇怪了,看着对方的眼睛,问“我们现在是恋人吗”。最烂俗的肥皂剧现在都不时兴写这种对白了,光是想想,砂金就浑身不自在,有种呕吐的冲动。名为「砂金」的人生里没有任何亲密关系可言。亲密关系意味着责任,意味着束缚,意味着软弱。这些都是人生的奢侈品,而砂金终日游走于钢丝绳上,是个家财万贯的流浪汉。
维里塔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吗?或许吧。但他也从未问过砂金类似的问题。
“你怎么来了?”
砂金转过头,只见拉帝奥浑身上下只裹着条浴巾,双手抱胸看着他。
砂金手一扬,将啃到一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亲爱的,这个时候看到我应该说,「我想你了」。”
拉帝奥朝他翻了个白眼,转头进了卧室。
片刻后,他换上一身宽松的睡衣,端着马克杯回到客厅接了杯水。
“公司不是让你去格里西亚跟后期进度了吗?”
“那个啊……还算顺利。”砂金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比起项目,我碰到了点更有意思的。”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物体,摁开屏幕,拎到了拉帝奥面前。
“「是学者就下100层」?”拉帝奥只瞥了一眼,拿起毛巾开始擦头发,“公司研发部已经产能过剩到要给预科生做益智科普游戏了?”
“益智科普。或许吧,毕竟就连我也能过前五关呢——多亏了平日你的耳濡目染,大教授,”
拉帝奥抬眼:“才五关?”
砂金没答话。他慵懒地笑了下,耸耸肩,将游戏机重新推到了拉帝奥面前:“不过呢,很可惜,这游戏不是公司做的。而且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不会应该算是情有可原。帮帮我,亲爱的教授?”
拉帝奥屈尊降贵瞥了一眼——一个有关气态流体液化条件的问题。对「真理医生」来说,这问题就像“一加一等于几”那样简单。对「普通人」来说,它是第一真理大学化学系的必修课。而对于一天都没接触过系统教育,除了赌场文化和战略投资之外一窍不通的「砂金总监」来说,确实有点为难了。
拉帝奥松开毛巾,拾起掌机,打上了「绝对零度」四个字。
——「回答成功,下一题。」
这次的问题明显比上次要更难,涉及无机生命,是个很新的话题。拉帝奥皱了下眉,想了四五秒,才输入答案,进入了第八关。这次倒是他真正的专长领域了——虚粒子聚变反应。维里塔斯·拉帝奥曾经就是依靠这个领域中一个关键的反应方程式赢得了自己的物理学博士学位。
他不假思索地将手指放在键盘上,正要输入公式,突然醒悟了什么,抬头看向砂金。
赌徒露出了一个有些碍眼的,胜券在握的笑容,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感兴趣。
然而他真正说出口的话则更为挑衅:“维里塔斯,你觉得你能通关吗?”
拉帝奥看上去恢复了冷静:“不难。但我为什么要通关?既然你特意把它带到这里,那最好给我一个不去实验室而是在家打游戏的充分理由。”
砂金靠着沙发,双腿交叠,眼睛弯弯:“这个游戏本身就是理由。现在它还在内测阶段,只开放了50个测试名额。而它的噱头是——如果有玩家通关的话,就可以得到一个面见博识尊的机会。先说好,亲爱的,我知道你不打算说谢谢,但我也不想听你说……”
“我不需要。”拉帝奥平静地说,“于我而言,是否有机会面见博识尊,已经不重要了。”
砂金紧盯着他金红色的眼眸,突兀地一挑眉。
“我不信。维里塔斯,我看人可从不出错。你加入博识学会是冥冥中的命运注定,和那些人一样,是在宇宙播撒知识的耕种者,也是走向那些终极真理最虔诚的朝圣者。博识尊或许不重要,但真理呢?你在乎的答案呢?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那些问题得到解答,你们难道不会垂涎欲滴?就像我们赌徒闻到了筹码一样趋之若鹜?”
拉帝奥的神色一瞬间有些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
“或许吧。但这只是个游戏的噱头而已,别天真了。”
“如果它是真的呢?”砂金轻笑,“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你要赌吗,维里塔斯?赌它是假的,然后和你毕生追求的那个答案失之交臂?你能通关,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一点,维里塔斯。”
拉帝奥看上去有些动摇了。砂金将他血脉里属于埃维金人的那部分特质简直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每一句话都直戳在拉帝奥的心坎,让他那些压抑已久,就连他自己都以为已经死寂的欲望重新翻腾起来。虚数大一统理论、燃素存在假说……那么多天才都苦苦追寻的答案,宇宙终极的奥秘,维里塔斯真的能视若无睹吗?
“我陪你一起?”
拉帝奥可不会轻易被甜言蜜语忽悠:“公司安排你调查?”
“本来这事跟我没关系。”砂金微微扬起下巴,“这游戏的噱头虽然诱人,但开发商是个皮包公司,没人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公司现在需要确认这个通关奖励的真实性——这不,正巧我去给你要测试资格,他们就瞧上咱们这对「好搭档」了。毕竟我和你过往的合作还算愉快,是不?”
拉帝奥垂下眼,思考了两秒说:“下周我手头的研究会告一段落。你那时候项目结束了吗?”
砂金听到这话,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当然,就算现在立刻开始也完全没问题。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你开启新的冒险了,亲爱的大教授。”
一如既往的,砂金对自己这次的投资回报相当满意——完成公司布置的任务的同时又能帮维里塔斯一个忙,这等两全其美的事可是千载难逢!
他一边哼着小调,一边低下头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脖子上那条孔雀蓝的花领带。
“那么,现在让我们来放松一下吧?”
02
音乐声震耳欲聋。和谐的不和谐的音符全混在一起,猛烈地撞击着人的鼓膜,顺着耳道一路敲到胸腔,叫人心脏砰砰直跳。凌乱抖动的光影打在舞池里穿着挑逗的男女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光影重叠交织成暧昧不清的一团。
但这些全都被石膏头隔绝在外。
拉帝奥在卡座里正襟危坐,若有所思。虚粒子跃迁对撞的结果,远比一颗恒星的燃烧更为宏大,却又只发生在他的脑海里,不会让这杯冰块溶解了一半的鸡尾酒震颤分毫。
“你可真是进展神速,我的教授。”
有人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甜蜜又危险,诱惑又致命。拉帝奥却没有任何表示,这代表他已经完全置身在宇宙尽头,没有心思理会现实中发生的任何事,甚至没有心思不耐烦。
好吧,他又输给那群不明所以的字符了。
陷入薛定谔式恋爱的每一天,砂金都忍不住感慨:拉帝奥真是个没有任何道德风险的伴侣。因为他宁愿整天盯着那些比虫子还扭曲的符号,都不愿意多看活人一眼。即便情场老手如砂金,在拉帝奥钻实验室不见人影的日子里,也会比平常更加不耐烦一点。
那份焦躁过于明显,以至于有次线下例会后托帕装作不经意地问:“我很好奇,你是嫉妒培养皿多一点还是粒子对撞机更多?”
砂金头也不抬地摁着手机,答非所问地说:“带你的小猪上宠物乐园玩去。”
等到拉帝奥从实验室里出来,他的通讯软件置顶联系人「」后面跟了个鲜红的「…」符号,那代表比「99+」更恐怖的信息量。
……这赌徒每天很闲吗?
可等到拉帝奥挑着有意义的话回了两三句之后,砂金那边却又一声不吭了。仿佛99+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向他证明,在实验室外还有个人活着。
*
“刚才那人想摸你的屁股。”
砂金一愣,旋即露出有点可恶的无辜笑容:“哇哦。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
拉帝奥轻嗤一声,推开了酒吧的门。石膏头能隔绝大部分纷扰没错,但真正的过滤器还是他的脑子——显然,他有权调节感官,让那些值得注意的事不会逃过自己的眼睛。
“问了朋克洛德的人,他们中也有人收到了邀请,但玩到第二十几关就不行了。这游戏某种程度上挺厉害,没有BUG可钻,没有后门,没办法开挂跳关。最后那群骇客只好把游戏资格以10万信用点拍卖给了拉瓦东。我记得他是你同事?”
“嗯。化学系的,研究燃素论。”
天上细雨飘摇,拉帝奥撑开伞,示意砂金朝他的方向再靠过来一点:“那帮网络偷窥者难道没人好奇心旺盛,想找到这个嘲讽星际教育水平的游戏制作者吗?”
砂金笑道:“当然想了,但这游戏防御工程做得确实好,一般骇客拿它没什么办法,那些顶级骇客又看不上这么不入流的答题小游戏,要我说,公司这次找错人咯,与其让咱俩大费周折,还不如多撒点钱给那群骇客,直接把人抓出来,省时省力。”
拉帝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别人说这话可能出自真心,但砂金不可能不知道公司打的是什么算盘。在他们调查期间,公司也高价收购了这游戏的测试资格,交给与公司合作甚笃的博识学会的学者们。直到现在为止,一共有30位学者领到了测试资格。如果他们都能通关,而游戏宣称的奖励是真的的话,那就是30个向博识尊提问的机会。每一个问题对学者们而言,都至少会让自己手头的研究进展向前推进50年。对公司来说——只要这些知识使用得当,那就是漫天飘洒的信用点钞票!
拉帝奥对公司贩卖知识的行为不发表任何意见。博识学会和星际和平公司就像生态系统里的最典型的共生关系,各取所需,缘来已久。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拉帝奥将手里的伞递给砂金,掏出来看了眼,名为「朝圣道(Pilgrimage)」的群内发了一条@全体人的公告:
公告下,群消息接连跳出,让人目不暇接。有问熵增相抗控制机制的,有问人体干细胞突然集体失活机理的,还有在求解奥图不等式证明过程的……
博识学会这招想得的确不错。像拉帝奥这样的全才,百年也难出一个,大多数人只是专长于自己的领域。但很可惜,游戏的内容涵盖了自然科学的方方面面。在这场大型综合测试里,为了获得被博识尊解答的机会,就连原本只用老人机的学者都硬着头皮买了智能手机;平日里实验室的门都不想出的社恐科学家,为了一题求解能在群聊里怒刷99条消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惑,自己的渴望,自己的野心。
拉帝奥略过那些讨论不看,点开打卡小程序,目光扫过全是灰的头像:显然,这群科学家都打算拖到DDL前最后一秒打卡,能卷一关是一关——凭你再有天分,没点卷王意识可也当不上知名学者!
砂金凑过来看维里塔斯在输入栏里写下自己的名字和通关记录:
——「第五十二层」。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拉帝奥将手机扔进口袋里,顺势把伞拿了回来。
“这个群的群主是我,管理员是托帕。每天晚上的问卷信息只有我们两个能看到。”
“所以?”
“恭喜你,大教授。你现在是全群第一,断层TOP。”
03
拉帝奥并不在乎什么所谓的「断层TOP」,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进度会因此放慢。
和砂金走在调查的路上时,他打通了第五十九关;
坐在第一真理大学的食堂吃饭时,他打通了第六十五关;
泡在浴缸里将小黄鸭捏得嘎嘎叫着时,他打通了第七十一关;
甚至有次砂金半夜醒过来,睁开眼,意外地看到身边的人坐起来正对着掌机若有所思。
“怎么,你还不困?是我不够努力吗,亲爱的?”他含糊地问。
拉帝奥低头瞧了他一眼:”又做噩梦了?“
砂金摇头。于是拉帝奥将屏幕翻转过来给他看:第九十关。
亲身目睹到这个男人堪称可怕的思维和演算能力后,砂金有时也情不自禁地发出和其他人相同的疑问:这样一个人,到底为什么没有被博识尊注视,加入天才俱乐部?
要知道,在群里,大部分人的进度都卡在了60~70关。而现在维里塔斯已经突破了90关,距离通关只有一步之遥。可就算这样,也从没有人以任何形式向维里塔斯求助过。哪怕他们在群里吵得鸡飞狗跳,吹胡子瞪眼,也没有@过拉帝奥一次。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其他学者隔绝了。
——他是最特殊的庸人。
砂金想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索性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顶,接着睡了。
这就是学者对知识的「热情」吗?砂金啧啧称奇,像是围观一块宇宙中最稀有最纯粹的宝石。
终于,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拉帝奥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平静地输入了最后的答案。
「恭喜您!通关成功!是否要查收您的通关奖励?(是/否)」
拉帝奥点了确认。
七天后。傍晚六点。索维尔星。
五秒后,所有的信息都消失在了掌机上。游戏回到了通关界面,不再响应任何操作,只剩下一个半透明符号,是扳手咬合齿轮的形状。
砂金恍然大悟。
“哎呀,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原来是他们。
——怎么会是他们?
04
宇宙大了什么星星都有。就像悲悼伶人否认假面愚者的找乐子哲学,「拜愚会」也如此驳斥着博识学会和天才俱乐部存在的意义。
在拜愚会的成员看来,所有的知识分子都是一群狂妄自大、恃才傲物、虚伪谄媚的精英主义者。他们掌握的知识成了构建阶级和特权的工具,其内容除了对宇宙造成毁灭之外没有第二个结果。因此,拜愚会宣扬「实用」的理念,他们认为,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宇宙理论,更重要、更高级的是那些朴素实用的常识。
“老实说,这和你的「逻辑知识论」有点像,是吧?我还记得你加入博识学会的答辩题目——知识是一种特权?”
维里塔斯没戴石膏头,于是砂金清楚地看到他脸色有一秒的扭曲:那是一种想要骂人又咽回去了的憋屈感。哦——看来拿大教授悉心创造的理论和那群只想拧螺丝的人比较,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砂金有点想笑,但终究忍住了,姑且说了两句好话:“当然当然,我知道他们的理论和宣传人应该退回猴子时代没什么区别。相比来讲,还是传播知识而非禁锢知识更有使命感,对吧?”
拉帝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从本质上来讲,这正是公平和正义理念在执行时的区别。当身高不同的人站在围墙外,只有高个子的人能看到足球赛时,你会怎么消除这种差异?”
课堂提问来得总是突然。
砂金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这场一对一教学:“给矮个子一个箱子?让他们和高个子一般高?”
“对弱者额外的照顾。”拉帝奥总结道,“这是达到「公平」的补偿手段。”
“也是你宣扬的理念。”砂金衷心赞扬道。
拉帝奥不置可否:“如果你想执行「正义」,你会怎么做?”
砂金思考着:身高、球赛、围墙……
围墙。拦住人们观看球赛的,才是导致不公产生的源头。
“拆掉围墙。”
“答得不错。加十分。”
砂金矜傲一笑。能从这位以吝啬出名的老师手中拿到分数,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但「拜愚会」不是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一定要说的话,他们选择的是与正义背道而驰的道路。”拉帝奥总结道。
“他们没有拆掉围墙,而是选择把足球捏爆了。”
砂金顿了顿,意识到这中间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矛盾。
既然「拜愚会」如此痛恨知识,那又为什么给学者们提供一个面见博识尊的机会?如果这只是个陷阱,那他们又为什么如此蹩脚地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下意识抬头与维里塔斯对视,意识到对方和自己在想的是同一件事。
而直觉告诉他,维里塔斯已经知道答案了。
05
【绝密!!!】游戏玩家名单暨进度上报
发件人:战略投资部(Strategic_Investment@ipc.com)
收件人:砂金(Aventurine@ipc.com)
抄送:托帕(Topaz@ipc.com)
P45级员工砂金:
你发来的《「是学者就下100层」开发人员调研报告》,公司内部已审阅完毕。现请托帕女士协助你统计参与该游戏的学者姓名、住址、联络方式,并说服其不要前往游戏给出的坐标。
记住: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劝·说·成·功——不要前往该坐标!不要前往该坐标!
战略投资部
06
“我们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加一只猪。”砂金不咸不淡地补充。
“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托帕不赞同的声音透过耳麦有些尖锐地传来,“上头怎么想的?我们两个人拦50个人?别告诉我你真打算挨个说服他们。你能把你那位石膏头先生说服就已经是奇迹了。”
“事实上,就算我出卖色相也不太可能睡服维里塔斯。”砂金靠在墙壁上,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天际线,“所以我们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怎么样?”
“喂……你是无所谓,我可不想一年之内从p45断崖式降职到p43!宠物乐园只对p44级以上的员工开放!账账自己在家会抑郁的!”托帕顿了顿,又说,“虽然这不是我的风格,但……公司几乎明示,可以采取必要手段了。”
砂金轻笑一声,将手机换了个手:“还是那个问题。其他人都好说,我总不能也朝维里塔斯腿上开两枪吧?跟你赌一座庇尔波因特赌场,百分之九十九最后挨枪子的是我。”
托帕沉默下来。半晌后,她问:“你……有没有问过拉帝奥先生这件事?”
托帕朝天上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事关账账的幸福,她才懒得听这人孔雀开屏秀恩爱!去死吧恋爱狗!
出于某种报复性心理,她选择一针见血:“你在害怕吗,砂金?”
砂金猛地闭嘴了。
“你害怕会失去他?就因为一个游戏?一个面见博识尊的机会?”
“……我还有事,先挂了。”
砂金烦躁地将耳麦扯下来,丢到地上。
远方的云层之中,一道巨形白色闪电划过,将不远处的第一真理大学教学楼劈成了阴森森的两半。
雷声响起时,砂金隐约看到了维里塔斯出实验楼的身影。
——他带伞了吗?被雨淋湿可是很麻烦的。
08
七天后。索维尔星。
如果这真是一场学术聚会,恐怕也是能载入宇宙史册的规模。自然科学各个领域的顶尖学者从宇宙的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在一片荒原之上。如同蜂群般,科学家们按照各自的研究领域分开站立,少数人低声交流着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更多的人则保持静默。
砂金站在离所有人都稍远一点的荒原边缘。托帕神色恹恹地站在他身边,肩膀上蹲着账账。用“心如死灰”形容她此时的心情恐怕一点都不过分。50位测试玩家,一共有48位在测试期间内通关成功。她成功拿到了所有人的信息并上报公司,却拦不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来到这该死的地方。
她意识到,这次砂金没有骗她——他的确更了解那群科学家的脾气。符号和公式将他们改造成了巴甫洛夫的狗,只要受到「真理」的刺激,就会瞬间忘了所有,直奔终点。财富、地位……甚至是亲情、爱情,任何凡尘都只是科学家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无论托帕怎么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没能成功劝服任何一个人放弃面见博识尊的机会。
——冷酷无情的一群疯子。
托帕心里嘀咕着,视线瞥向站在砂金另一侧的维里塔斯·拉帝奥。或许是石膏头的缘故,他看上去比远处那些喁喁私语的科学家们更加冷淡。只有砂金能无视这层外壳,面不改色地和他扯闲天。
“你想好要问博识尊什么问题了吗,维里塔斯?”
拉帝奥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说没想好呢?”
“那就是你太贪心了,石膏头。”砂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开了个玩笑。说心里话,他并不是很在乎维里塔斯问博识尊什么问题,哪怕维里塔斯真的告诉他了,估计他也听不懂。天知道那些虚数理论、九字算法都是从哪个平行宇宙流落而来的外星语言!
五点四十五分。
人群中出现了一丝骚动。三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了索维尔星。
“哇哦,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三个货真价实的「天才」?”砂金偏头问。
拉帝奥不置可否。事实上,三人中的两人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螺丝咕姆与他有过彬彬有礼的短暂交锋,黑塔曾在公司停留长达半个月——而他恰好担任了技术顾问。至于那个穿着T恤和短裤,看上去活像刚从某个杂货店搬完箱子的打杂工,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天才俱乐部现在的末席:斯蒂芬劳艾德了。
螺丝咕姆扫视一圈,看到了人群中那颗显眼的石膏头,于是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拉帝奥先生。”
“我们听到了一点风声。”黑塔人偶加入了他们的对话,“拜愚会这次下的功夫可够大的。游戏题库有点意思,确实得费点功夫,斯蒂芬花了一个小时才解出来最后十道。”
她这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落到荒原上每个人的耳朵里。砂金清楚地看到那群科学家的神色都是一僵——那是他们十几个彻夜不眠的日夜共同努力才求解出来的答案,落在天才俱乐部的末席身上,却只需要一个小时。
拉帝奥微一点头,略带讽刺地说:“谁能想到拜愚会的成员居然拥有与学会匹敌的知识呢?这可真是令人感动,我快要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寰宇中知识的传播者了。”
黑塔听到这话也嗤地笑了一声。
斯蒂芬比起他们的对话,好像更对账账感兴趣。他躲在螺丝咕姆身后,眼睛不停朝扑满身上看。托帕朝他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他却立马把头缩回去了。
就在这时,螺丝咕姆平静地开口:“拉帝奥先生,以您之见,您真的相信拜愚会能让博识尊降临吗?”
一个鄙夷知识,贬低智慧的组织,竟能让博识尊成为一个科学家们随意发问的搜索引擎?就连天才们也只有在模拟宇宙或是研究取得重大突破时,才能窥得其一面。「是学者就下100层」的事没能瞒过天才们的眼睛,于是他们兴致勃勃地来到了这里,准备围观一场愚行与智慧的较量。
“我不认为「祂」有兴趣理会庸人的发问。”拉帝奥说。
螺丝咕姆温文尔雅地接上了他的话:“提问:您是否认为这个通关条件是一场骗局?”
“否。”
“结论:学者们得以面见尊者,只是需要付出代价。”
“那是命运为庸人凡众早就标好的价格。”拉帝奥说,“哪怕是义务教育也只停留在高中之前。第一真理大学一年的学费就要20万信用点。想从博识尊里拿到一个答案要花费多少,我想他们心知肚明,且支付得心甘情愿。”
黑塔叉着腰,朝螺丝咕姆露出一个“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螺丝咕姆点了下头,一成不变的机械音里却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感情:“我知道了。非常感谢您的慷慨解答,拉帝奥先生。”
拉帝奥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目视三位天才远去(斯蒂芬还在悄悄回头去看账账),砂金突然问道:“他说的「代价」是什么?”
维里塔斯·拉帝奥没有回答。他的石膏头隔绝了一切表情,砂金原本已经习惯了对着面无表情的石膏头想象维里塔斯真实的表情,这甚至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一种乐趣。如今他心中却陡然升起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情感——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砰砰直跳。有那么两到三秒,他仿佛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脑里流过了怎样的思绪。
他终于意识到,那是「恐惧」。而维里塔斯不回答他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公式里所有的变量如今已经摆到了他眼前,答案早已触手可及。
砂金感觉胃部一阵皱缩。那和他在公司连续加班一个月后得急性肠胃炎的感觉很像,他浑身冒冷汗,想呕吐。
“砂金!”托帕急促的声音叫住了他,“快看!是「王舰」!”
09
五点五十五分。
绘有公司标志的巨大飞船笼罩在索维尔星上空。那是只有P47级以上才能出动的舰船,一艘耗费就要上百亿信用点,里面有堪比一颗宜居星球的环境和生态系统。砂金只登上过去一次,只一次,他就知道,自己在赌场里挥洒的那些筹码,还不如王舰上的无土栽培的一棵芹菜。
“怎么连「钻石」都来了?”托帕看清了舰船尾翼上的标志,不可思议地看向砂金。却发现对方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意,一片冰寒。
钻石冷冰冰的话通过广播播撒在这片荒原上。
这下傻子都能听出来不对劲了。托帕的目光越过目光阴沉的砂金,直接问:“拉帝奥先生……这个通关奖励有什么很严重的后果吗?”
“我希望没有。”拉帝奥平静地说,“可惜,三位天才的出现已经暗示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飞船又重复播报了两次。但仍然没有任何科学家举起手。他们在用沉默捍卫着什么。从没有一刻的静谧是如此让人感到恐惧。或许只有虚数脉冲武器爆炸前的一秒能与之匹敌。
六点整。
“欢迎来到索维尔荒原,各位学者。”一个被变声期处理后的声音突兀地响彻在荒原上。人们下意识循着声音扭头,才发现已经有人站在了那里。他身材不高,穿了身水蓝色的工装服,戴了一张白色面具,手边放了一个椭圆形的,像休眠舱一样的东西。
所有学者沉默地点头。
“什么?”托帕捂着嘴好让自己别尖叫得太大声,“那不就是死了?”
她终于理解了:公司的禁令、螺丝咕姆的发问、砂金的阴郁、拉帝奥的暗有所指。全都是因为这个结果——一个答案,以生命为代价!
“伟大的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亲爱的「真理医生」,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砂金冷冷地问。
拉帝奥头一次没有对这种尖锐的嘲讽反唇相讥,而是相当平静地说:“从我得知这个游戏的通关奖励时。据我所知,要博识尊被动降临,只可能有这一种方式。宇宙中一直有一批人试图寻找当初赞达尔创造博识尊的后台,没想到却落到了最仇恨智识的人手里。”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托帕抱紧了账账,仿佛生怕大机器头的电缆不知道从哪里扫过来,顷刻间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两个目的。”拉帝奥说,“其一,「拜愚会」藐视知识,也憎恶学者,因为知识分子是拥有特权的高高在上的阶级。在他们眼中,这样的人应该软弱、自私。他们想用这个昂贵的等式证明人性中的某种软弱。可惜,在座的学者对此早有觉悟,拜愚会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但这样他们就可以达到另一个世俗意义上的目的:抹杀在各个领域巅峰造极的学者,让科学研究的进程拖慢20年。对他们而言,这是一场不会输的交易。对学者们来说,这场交易也很公平,因为有些问题的答案,值得付出生命。”
“我不能理解……”托帕摇着头说。对于他们这种千方百计才从损毁的家园中活下来的人,活着才是唯一的目的,死守的底线。这群科学家居然只为了一个答案就能摒弃生命!
她看了砂金一眼,试探着问道:“那……您也会向博识尊提出一个问题吗?”
拉帝奥说:“是的,我会向博识尊问一个问题。”
“我没想过会这样。维里塔斯。”砂金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从来没有。如果我知道你想送死的话,我一开始就不会给你要这个该死的测试资格。”
想想他一开始向维里塔斯发出申请时是多么洋洋自得!一箭双雕,自鸣得意!而此时他也终于领悟了维里塔斯最初的犹豫——自己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甚至犹豫了片刻!那片刻里,维里塔斯有没有想过他,想过他们的感情,蒙蒙雨雾下的撑伞,咬到一半交给另一方的苹果,深夜里那些温柔的抚摸和细语……
他不要了?他全都可以不要了?
砂金终于没忍住,揍了那个石膏头一拳。
“维里塔斯,那我们算什么?我算什么?”他终于问出了口,“你在通往真理的康庄大道上的一个消遣?”
石膏头应声而碎,掉落在地,露出了维里塔斯那张俊美而冷漠的脸。
“砂金。”拉帝奥反问道,“在你眼里,我们算什么?”
砂金死死盯着拉帝奥的眼睛,倏地露出一抹笑,口吻再度变得温柔甜蜜:“如果我说出了你想知道的答案,你会放弃这次的机会吗?”
拉帝奥有几秒没有说话。他看向砂金的眼神很复杂,像是有些失望。
——他究竟有什么好失望的!抛弃这段感情的是他,又不是我!
砂金恼火地想着,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将手枪塞进维里塔斯的手中,对准自己胸口时那个男人不赞同的表情。砰砰砰砰砰。连开五枪后,他的衣角都没被烧毁半点。那时候他对自己的「好运」自鸣得意,如今他知道那颗虚无的子弹并非没有出膛。它绕行大半个宇宙后,正中他的胸膛,把他打得血肉模糊。
赌徒不会将自己放上赌桌。而砂金赢得太多,也太久了。太过猖狂,以至于违背了最基本的准则。于是他输给了「真理」,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砂金假笑了一下(他没意识到这个表情看上去比哭更难看)。他后退一步,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中,沉默的王舰——此时,他无比想逃离这片荒原。
“那么,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的话,请排好队。”
“仪式马上开始。”
10
——虚数空域穿梭的临界点在哪?
——燃素究竟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星神的原体究竟是什么?
——虚数之树的大一统理论公式推导过程?
学者们按序走向休眠舱,仿佛是去领圣餐一样自然。休眠舱的盖子打开,人躺进去,连接接口,询问,获得回答。再之后,玻璃表面浮现出一层朦胧的水珠,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着青白色的液体。随后高温消毒模式开启,三分钟后,光洁如新的休眠舱再度打开,迎接下一位食客的进入。
托帕和砂金木然地看着人们一个接一个从容赴死。工作原因,他们见过很多死人,被刀砍死的,被炸弹炸死的,被枪杀的,被毒死的,死状都算不上好看。但这是他们第一次直观意识到,所有人死了之后都是一样的,哪怕你有人类顶尖的智商,也没什么特殊对待。
队伍的长度在慢慢缩小。
终于,只剩下维里塔斯·拉帝奥一个人了。
他此时会想什么呢?砂金嘲弄地想着,终于有机会面见他那伟大的机械头子了,他会不会忍不住哭出来?他从没有见过维里塔斯哭,他永远是冷静的,得体的,就连丢粉笔头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他是符号抚养的孩子,公理孕育的胎儿。
——他怎么没有去走智识的命途?
拉帝奥在休眠舱中躺下。
他连接上脑机端口,问道:
“我的问题是:在所有推演都已经建立的情况下,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
没有烧灼。没有晕眩。没有数据流涌现。
维里塔斯·拉帝奥嘴角扯出一个平淡的笑。他知道,「祂」已经给出了答案。
于是他扯掉了数据线,一把推开了舱门,在拜愚会和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坐了起来,走出了休眠舱。
犹如新生。
11
——「智识的命途既无道理,也无逻辑,天才们漫步繁星,凡庸却连一处脚印都无法追及。庸人只得学着独立行走,在跌倒爬起中度过碌碌一生。」(*)
“拉帝奥,你这是怎么了?”尼尔斯好远就从走廊另一边望到了他,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你!你怎么戴了个公鸡石膏头!这是什么新风尚吗?”
拉帝奥说:“打赌输了,满意了?劳驾,让让,我该进实验室了。”
“哦哦哦。”尼尔斯不嫌烦地绕着他转了一圈,观赏了一下那惟妙惟肖的公鸡头,“别说,还挺适合你的!谁有怎么大的本事,能让你输成这样?”
“一个该死的赌徒。”拉帝奥甩上了门。
“你一开始就打算问这个问题,是吧?一个和科学毫无关系的问题,好难倒那个除了运算之外什么都不会的机器头子。”砂金假笑着,将一枚硬币弹起来,又攥在掌心。
——顺便玩弄了我。他面无表情地想着。
“我不建议你轻视博识尊的运算力。”拉帝奥四平八稳地开着车,“他并非对人性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说,今日之事,包括学者们的「愚行」,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包括你问他的问题吗?”
“包括我问他的问题。”
“哦——那你可真是最不受宠的孩子。”砂金用夸张的同情口吻感慨道,“他甚至不愿意和你沟通!”
“对我而言,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拉帝奥说,“即使是庸人,也有自己该走的路。学者们懂得自己的局限,也明白知足常乐的哲学,虽然肉身的限制禁锢了他前行的距离,虽然他对限制的反抗灰飞烟灭,虽然他的意识可能就此消亡,但他们仍在自己有限的生命力无限地探索着。我存在,所以我思考。就是这么简单。”
砂金侧头看着副驾驶玻璃上拉帝奥的倒影,只觉得此人夸夸其谈,十分可恶。
“所以你其实并不能百分百确信自己会安然无恙?”
“这是我的赌局。”
“哈!”
“怎么。都说「恋人不知不觉间思维会趋于同频」,别告诉我你没听过这个理论。”
砂金猛地扭过头,死死盯着他:“我说……”
“嗯?”
“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给你一个定义吧?哪怕是虚假的,哪怕我下一秒会反悔?”
“时效性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拉帝奥说,“问题在于,你有没有定义「恋人」的勇气。”
砂金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他五指并拢,将那枚金澄澄的硬币夹在指缝里,挑了下眉:“既然如此,那么以赌局收场,如何?”
“如果是反面,我就对外公开承认你是我的恋人。”
“如果是正面,那你就要戴一个星期的公鸡石膏头上班,怎么样?”
拉帝奥的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表情——这家伙不会早就计划好有这一天了吧?
“悉听尊便。”他说。
砂金将那枚硬币抛了起来。黄金的质地打在了车顶,碎裂出一片灿烂的光晕。
——他们都知道,那是一枚只有正面的硬币。
——但变量已无影响,赢家早已注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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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我说……”
托帕看着公司会议里那个【P45】后面跟着的头衔从「诡弈砂金」变成了「真理医生的病患」,脸色一言难尽。
“行行好吧!我们可不是你play中的一环!”
(*)出自1.6剧情[庸人自扰]
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想说的,刘慈欣老师是神,而我,只是考不上第一真理大学的庸人
海哥生贺,但晚了,正好跟情人节合并,嘿嘿。
娱乐圈pa,海哥助理第一人称视角
影帝海x歌手卡,一个勤勤恳恳出柜和一个勤勤恳恳捂柜门的故事。
本文含有大量影射和内涵
今天是周六,打工人和学生党在烦躁忙碌的一周中最快乐的日子,但不包括我。
没错,我的老板就是年纪轻轻斩获提瓦特各大含金量爆表奖项的史上最年轻影帝——艾尔海森!
如果上午杀青,那么海影帝最多在片场再待一个小时意思意思敷衍一顿饭,保准中午就没了踪影。别人问我你老板去哪了,我说我不知道啊,他让我回家休息别联系他。这时候问话的人通常就臭着脸走了,我心里美滋滋的,知道这是在嫉妒我呢——毕竟我的老板人帅事少钱多假多,干这一行的,谁不羡慕?
我别的不行,但运气是一顶一的好。当年我刚毕业,找工作忙昏了头,简历咔咔地到处发,投了少说十几个不同的行业。这年头工作太难找,我又因为追星的私心,比较想干艺人助理这一行,就随便投了几个岗位。那时候海影帝正好在招一名助理,薪资待遇相当不错,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个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岗位,我抱着学渣填TOP名校的心态投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被选上了。
海影帝就我一个助理,他的职位是自己发布的,简历也是自己看。后来我问他你为什么看中了我一个没经验的大学生,他看我一眼,没搭理我。
碰了一鼻子灰,我脾气也上来了,不稀罕再问他,就勤勤恳恳干自己的事。海影帝相当独立,人家别的当红明星都好几个助理,他就我一个,而且据他自己说招助理是因为工作太忙,导致一些琐碎的事情实在腾不出空做。给他干活这么久,我也摸清他的脾气了——他是一个很不喜欢社交的人。能看出来,如果不是实在需要一个助理,他是绝对不可能招个人在他身边待着的。
平时我在片场都离他好几米远,除了给他拿个水、递个剧本、传个话之外,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要么低头看书,要么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理我,我更犯不着理他。再帅的帅哥距离感太强也会让人失去亲近的欲望,更何况我的追星初心并不是他。海影帝作为老板哪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他基本上不能和我的偶像合作——因为我的偶像卡维是歌手,而他是演电影的!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块,艾尔海森又不喜欢参与乱七八糟的活动,我给他当了两年助理,连我偶像的一根毛都没见过!
我时常安慰自己:见不到就见不到吧,我蹲他的演唱会,总有一天能看到的。开放售票那一天,我正好处于假期中,特意找了个网速飞快的网吧,提前一个小时登入网址,聚精会神地等着,在开放售票通道的前一分钟就开始疯狂刷新,逐渐癫狂。
结果是没抢到,我坐在网吧的椅子上,整个人身上写满了一败涂地。
由于须弥严打黄牛倒卖门票现象,黄牛基本上已经从市面上消失了,这就意味着没抢到票的话甚至连高价从黄牛那里买都做不到。维维豆奶们都是疯子,我这样确信着,点进x博,#卡维演唱会抢票#果然上了热搜。
抢到票的终归是少数人,我在x博上调理了半天,才终于把难过到飙泪的心情堪堪压下去。我像个木讷的行尸走肉,从网吧一点点飘回家,往床上一躺,又开始飙泪。
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他破天荒地私聊问我:你没抢到票?
我哭着回:没有。
我喜欢卡维并不是秘密,我的手机壳是卡维,屏保是卡维,衣服上还有卡维自己设计的小狮子logo。再久远一些的话,我的简历上都写着我喜欢卡维多久,买过多少周边——我投的助理岗位都是卡维的,海影帝是唯一一个例外,我就被那么一个例外选上了。
海影帝过了一会又回给我一句:抱歉,把你忘了。
我:……?
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他说的话震惊我一整年:他说卡维是他的朋友,他也要去看演唱会,可以顺便给我一个站票,因为座位都抢光了,我可以作为随行工作人员入场蹭个演唱会看。我感恩戴德,我感激涕零,我在那一秒已经想好了要给海影帝当一辈子助理(虽然看见卡维之后就立马倒戈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海影帝居然和卡维是关系好到特意去看演唱会的朋友,说不定哪天能蹭到卡维看呢!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何止是朋友啊,呵呵。
走后门得来的位置并不好,但能看到活的卡维已经让我感动到想哭了。海影帝帽子口罩遮得严严实实,仍然保持了一贯来无影去无踪的风格,除了进场之外,我就再没见过他。我站在一边听完演唱会全程,又隔着人山人海看帅气爆表的卡维向我们挥手道别,作为一个没抢到票的人,已经非常满足。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海影帝的好心会为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他被传绯闻了,绯闻对象是我。
海影帝从事不搭理人行业几十年,从没出现过绯闻对象。狗仔向来喜欢抓拍这种又红又没黑料的人物(虽然他的性格已经被黑子喷了十几轮不止),妄图搞一些捕风捉影的绯闻出来吸引人眼球,但海影帝要么形单影只,要么不见踪影,狗仔咬碎了后槽牙都拍不到他私生活的一丝一毫。狗仔也试图跟踪过我,但只能拍到披头散发的我一天开两次门拿外卖,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别提蹲一个月,就算蹲一年,他们连海影帝一根头发都见不着;就算用一百个帅哥诱惑我,逼问海影帝的下落,我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啊。
就是这样一个人,被拍到和助理在演唱会门口“不清不楚”,即使他戴帽子、戴墨镜、戴口罩,全身上下只漏了一双手出来,也扛不住狗仔的超强x射线,把他和我在演唱会附近碰头的画面拍了个十成十。那照片的清晰度配上胡说八道却言之凿凿的文案,若不是我知道自己就跟他见了这么几秒钟,都快要相信自己和海影帝正在热恋了。
#艾尔海森助理#的热搜在热搜榜一挂了整整一个礼拜,我冤枉,我害怕,我战战兢兢,生怕海影帝一怒之下辞退我。
我想对他说你别太荒谬,你还想跟卡维传绯闻是吗?卡维是无辜的!
这话不能说,所以我只乐呵呵地回答:“可能大家都觉得你和卡维不熟。”
他皱眉:“都去看他的演唱会了还不熟?”
“传绯闻肯定是女性优先,更何况你被拍到和我同框了。”我说,“你和卡维没有同框过。”
海影帝点点头,兀自结束了这段对话。过了几天,他和卡维同框的照片被拍到,又登上了热搜第一。
他们多厉害,连我的粉籍都扒出来了,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拼凑的八九不离十。有质疑照片为什么那么亲密的,有问为什么特意去看演唱会的,统统被海米们无视掉,且加强了控评力度。但对手公司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艾尔海森,买了一群夹枪带棒的水军,在x博里一通激情演讲,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艾尔海森和卡维分明有染。眼看局势要控制不住,海米如何力挽狂澜也挽回不了局势,吃瓜路人已经快被忽悠得信了——然而海影帝仍气定神闲,一点消息没有。
这时候,卡维如天神一般降临。
他发了条x博,先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和艾尔海森是百分之百纯友谊,然后解释演唱会那次是有工作要谈,最后说那张照片是他们跟朋友们私下聚会时不小心拍到的,两人之间隔着距离,之所以看着亲密是因为狗仔挑了一个令人误会的角度。
为了表示诚意,他甚至拉着艾尔海森拍了张合照。两人竖着并排站在一起,跟拍证件照似的挺得板板正正,卡维扬起一张笑脸,对着镜头摆了个比耶的手势;艾尔海森仍是那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唇角绷得比我小学数学课用的尺还直。
再一刷新,热一变成了海米的控评。
好吧,应该是被举报了。我把手机一丢,不再看那糟心玩意。
不过这么一想我突然发现——他上次辟谣那么快,为什么这次迟迟不辟谣?
海影帝的心思谁也看不透,我摇摇头,索性不再细想。
这次的绯闻宛如打开了什么神秘开关,以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海影帝,隔三岔五就会被拍到和卡维同框的照片。然而在卡维斩钉截铁的辟谣和海米、维维豆奶的疯狂控评中,同框变成了他们好兄弟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其实两个男的被拍到同框本来就不是个值得议论的事,但由于海影帝平时都是独来独往,在他身上颇有些同框即出柜的意思。有很多朋友暗戳戳地问我海影帝和卡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朋友吧。
艾尔海森这性格能有对象?可能性不如赛诺上综艺讲出好笑的笑话。
今天是周六,对于我的同行们来说,是个仍然忙得焦头烂额的工作日。但我现在正值海影帝拍完一部电影的空档期,理论上清闲得很,一天能睡十个小时,看十四个小时的电视剧。
——在普遍情况下是这样的,但这个周六并不清闲。
因为今天是海影帝的生日。
别的明星过生日都会直播营业,但海影帝不然。生日当天,如果他在剧组,就会提前告知导演别做多余的事;如果他在休假,那么便是一如既往的失踪。
他们确实错付了,以我对海影帝的了解,他说喜欢回家吃饭就是喜欢回家吃饭,没有向海米们报备行程以证明自己私生活清白的意思。
我愣了一下,直觉有大事发生,连忙退出x博,重进好多次,无济于事。过了大约十分钟,x博才逐渐恢复正常,我一点热搜,艾尔海森的名字果然挂在热一上。
我忙不迭地点进去,看见海影帝万年不动的x博上出现了一张照片。
这人居然营业了!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奇也怪哉!!!
这是一张生日蛋糕的照片,略显粗糙的抹面昭示着制作者的不专业。作为吃货,我看了蛋糕半天,才注意到照片边缘角落中的一只手。
一看这只手,我的脑子就轰的一下炸裂开来。这只白皙的、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这只手握着麦克风的样子漂亮到能让人直接冲出太阳系,更何况手腕上还戴着一串标志性的南红玛瑙手链!
卡维上次演唱会手腕上就戴着这个,照片已经被维维豆奶们盘出浆了。我还在某宝上搜过同款,但被价格劝退,只凑合着买了个低配的,这个色泽、质地、样式,我绝对不可能认错!
我抖着手指关闭图片,点开热搜榜,艾尔海森和卡维的名字果然并列排在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热搜榜上齐头并进、横冲直撞,不一会便顶替掉#艾尔海森生日#变成了热搜第一。
可怜的海米们从快乐到焦头烂额只用了一秒。他们一边呼喊着“好朋友一起过个生日怎么了”,一边奔走相告,号召亲朋好友加入这场酣畅淋漓的辟谣中来。一起辟谣的还有一些维维豆奶,但由于维维豆奶中妈粉含量比较多(比如我),女友粉占比较少,战场主要还是留给了海米们,维维豆奶多数在嗑瓜子吃瓜,有的已经光明正大磕上了cp。
正主在一块其乐融融呢,也不知道他们打个什么劲。
海影帝cpf比较少,因为他主要突出一个慕强粉天菜,眉眼锋利、性格冷淡,年纪轻轻事业有成,以我混迹娱乐圈十几年(其实也没有)的经验,他这类型最招女友粉。女友粉可见不得嫂子,就算这个捕风捉影的嫂子是个男的,也得疯。
敷衍工作被抛到脑后,我兴致勃勃地嗑起了瓜子。
忘了说,卡维背后也没有公司。他明确说过自己自由惯了,很讨厌被管着,就自己成立了一个工作室,有实力就是这么任性。
我吃了半天瓜,终于在极端海米开始辱骂卡维的时候忍不住加入战局。他俩谈不谈无所谓,但骂卡维是个什么操作啊?
我正热血上头,海影帝突然发x博了——
艾尔海森V:我和谁一起过生日不需要向别人报备,我会对辱骂无关人员的人进行拉黑处理,并保留起诉权利。
对家水军没想到还有正主下场帮腔这种美事,嘴都笑歪了,立刻趁热打铁,变本加厉地造谣两个人的绯闻。乐子人笑到了,cpf磕到了,只有女友粉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海影帝这爆表的男友力真是百年一见且魅力无限,我再一看维维豆奶群,果然有好些人都暗搓搓地倒戈到了cp阵营。
我正磕得欢快,卡维的x博虽迟但到——
谢什么啊我善良的傻儿子,你就不能有艾尔海森一半的刚吗。
我绝望地闭了闭眼,点开热搜主页,刚才还在阴阳怪气嘲讽卡维的海米们一下子把卡维的话当成了圣经,拿着他的x博截图耀武扬威,狠狠地打了那些造谣两人关系不正当的人的脸。
有乐子人问:怎么又是卡维出来堵柜门啊?
有乐子人回:不知道,感觉海影帝很想出柜的样子。
短短几天,怎么就从蒙德飞回须弥了?
这太深奥了。我摇摇头,阻止脑子长出来。
卡维对于海米们来说是个又爱又恨的存在。爱在当两人传绯闻时,卡维总是积极出来辟谣的那个,而他们的海影帝一声不吭,就算吭声,也是警告他们不要骂人;恨在这人似乎跟海影帝太亲近了,有一次甚至被拍到了两人穿着温馨的家居服一起逛超市的场景。
超市那次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对手公司已经懒得再买水军,维维豆奶倒戈一大片,只有双方的女友粉还在兢兢业业地辟谣。就连我一个磕cp但不认为他们是真的的乐子人,都不禁产生了怀疑。
照片上的海影帝无比陌生,那个温柔的神情是我当他助理好几年都未曾见过的。
同时他的脸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卡维,终究是歌手,而不是演员啊。
他的否认令cp更有些欲盖弥彰的真,但死命不承认,别人也拿他没办法。当胆子大的记者试图从海影帝嘴里撬出什么的时候,海影帝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张嘴就是一顿心平气和的怼,怼得那记者落荒而逃,从此再无人敢提,杀鸡儆猴颇有成效。
我越磕,越觉得不对劲。加的cp群每天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今天正主发什么糖了,有一次突然有人提起卡维手腕上的那串南红玛瑙手链。
“大家都搜过是吧,粗略计算,价格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cp粉一号说,“对别的明星来说可能是小钱,但是卡卡那个经济情况……我不觉得那是他自己买的。”
二号cp粉深以为然,连发几个赞同的表情包,点头如捣蒜。
我神情凝重,发问:“你们觉得这是海哥送的吗?”
想象一下海影帝深情款款地给卡维戴上玛瑙手链的场景,实在过于惊悚。
这件事的真相在几个月后的片场揭露,当时我看着手机嘎嘎乐,海影帝就凉飕飕地看了我一眼。我磕得正开心,顺口对他说:“他们都说卡维的手链是你送的诶,笑死我了……”
海影帝说:“是啊。”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海影帝表情一点没变化,站在原地,十分淡定地拢了拢被风吹散开的衣襟,慢悠悠道:
“他演唱会的衣服是我挑的。”
“蛋糕是他做的,非要给我一个惊喜。”
“超市那次……”
“停停停!!”我捂着耳朵惊悚地打断他的话,他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听,闭上嘴,只疑惑地看着我。此时我的大脑cpu已然燃烧殆尽,渣都不剩——作为成天混迹cp群的乐子cpf,这些话我曾见过的,在cpf的造谣和梦里见过。但当正主突然出来把一件件事情实锤时,比起嗑到了的狂喜,我的小心脏更多的是无法承受这份震撼。毕竟我只是磕cp造谣快乐一下,为什么突然就被正主实锤了???
我儿子真的嫁人了?怎会如此!我不能接受!
海影帝看着我捂着耳朵又哭又笑地挣扎了半天,无情地说出了那句震天撼地的话——
“我们已经同居了。”
我怔愣地抬起头,不死心地问:“那你们……”
“早就在一起了。”
好吧。
看得出来海影帝确实憋坏了,跟谁都不能说,只能跟我说。
从那以后,每当看到海米们拿着卡维x博的两张截图到处辟谣两人已经在一起的事实,我的眼睛里就会充满悲悯。只有善良的卡维,会在几乎全网人都默认他们在一起的情况下,锲而不舍但没什么用地捂着两人的柜门,保住海米最后的尊严。
海影帝新电影发布会的那天,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我提着包在台下等待,感受着海影帝明显比平时高兴了许多的气场,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这是一部文艺爱情电影,与“爱情”脱不开关系,再加上被采访的人是最近绯闻缠身的艾尔海森,记者们更是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当然,没有不长眼的记者直接问“您和卡维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而是选择曲线救国,绕着路问:“您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呢?”
艾尔海森听罢,翠绿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心里一紧。
海影帝这个略微有些兴奋的样子,跟那天跟我出柜的时候一模一样。
果然,他清了清嗓子,握着话筒,认真回答:
“理想型很简单。”
“金发,性格活泼一点,话比较多这类的。”
“最好有点傲娇。”
场上所有人都傻了,摄影师抱着相机,动作凝滞,完全忘记按下快门的动作。我抱着包,安详地闭上眼睛。
这时艾尔海森突然扯了扯嘴角,手一摸口袋,掏出一个狮子样式的钥匙来,做作地在镜头前晃了几下。记者呆住了,条件反射地问:“这个钥匙是……?”
是卡维的logo,还印在我周边衣服上呢,呵呵。
“同居人的钥匙。”艾尔海森淡定地说,“今天不小心多带了一把钥匙出门。”
“呃、呃……”
艾尔海森挑起一边眉毛:“没关系,只是他今天出不去了而已。”
“回家就能看到卡维在等我,挺好的。”
“满意了?”
“满意了。”
空气里飘满了饭菜的香气,艾尔海森弯腰换鞋进门,低头与卡维交换了一个吻。
“真以为我不知道?”卡维双手环胸,“你故意放纵狗仔拍你几个月了?拍照也是故意把我的手拍进去的吧?”
艾尔海森坦荡承认:“是,我是故意的。”
“你还挺自豪。”卡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回厨房熬自己的汤去了。
艾尔海森草草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家居服,走进厨房,微微俯身环住卡维的腰。
卡维一边抱怨热,一边舀起一勺汤让艾尔海森尝味道。
“有点咸,可以再放些水。”艾尔海森说,“我一开始只是想跟你传绯闻,没想公开。”
“公开才符合你的性格吧?遮遮掩掩可不像你会做的事。”
“只是因为担心影响你的事业。”
“先不提你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就算遮遮掩掩就不影响我的事业了吗?传绯闻可不是好事。”
“明知故问,很有意思吗?”
卡维一边将碗塞进他手里,一边阴阳怪气地挪揄:“哈——大名鼎鼎的海影帝居然只因为一个女星想跟我搞荧幕cp就抢着跟我传绯闻,心眼真够小的。”
“‘只’?”艾尔海森微微挑起眉毛,“你觉得当荧幕cp对我来说很好接受么?”
“少瞧不起人了,我也没答应啊。”
“他们谈条件的时候,我看到你动摇了一下。”
“我没有。”
“你有。”
“行吧!”卡维气鼓鼓道,“就是心动了怎么样?那可是元老级音乐制作人,这种合作条件,谁能不心动啊?”
“明明是你先精神背叛我,却先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故意跟你传绯闻。你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自觉。”
“说的我好像真的答应了一样……!我早晚会靠自己和前辈合作的,用不着他们!再说,我不是答应公开了吗?”
“态度还算可以。”
“你——!”
霸占x博热搜前十、处于舆论风暴中心的两人窝在温馨的小公寓里,谁也没在乎外面掀起的风波。
END
虽然之前内鬼爆的好感故事5我看了些,但是前几天总算把好感升到可以看完所有故事了,这张图也是因为看了那个故事有感而发。
会想如果海森奶奶还在的话,也许卡维这样的性格会跟奶奶相处得很好呀。他们是优秀的个体也容许和接纳对方是不完美的自己。希望他俩会像海森奶奶说期望的那样:愿我的孩子艾尔海森过上平静的生活。
大概是海哥回家后,拉着卡卡检查身体有没有受伤,晕倒在沙漠里真的让人担心死。
大概也有很多人刷到了,就是珐前辈说卡卡在沙漠里吃了很多苦头,然后海哥有个特写镜头轻轻嗯了下,然后眼睛上下打量了卡维,我真的,我不管,有没有老师写回家“检查”身体,开始要饭
谢谢官方,我好喜欢侦探pa
卡老师已经习惯突然伸过来的脑壳和手了呢.jpg
卡维角色故事预警
按道理说,须弥城是不会下雪的。
卡维伸手接雪,小小的美丽的六角雪花落在他掌心,没有融化,雪的颜色泛着幽幽的紫,这不合常理。
如果须弥会下雪,可以下白色的雪,绿色的雪,沙子般的雪,就是不会落下紫色的雪吧。
卡维把这片雪放进嘴里,尝了尝,有点苦,不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唔……”
苦涩而酸的滋味从喉头蔓延到卡维每一根手指的神经末梢,传来无声而密集的隐痛,卡维难受得一激灵,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揉去眼睛分泌出来的湿意,把被子裹紧,看见了艾尔海森拿着...
他揉去眼睛分泌出来的湿意,把被子裹紧,看见了艾尔海森拿着书的手,还有艾尔海森的胸膛与下巴。
他怔怔的看着,一动不动,直到艾尔海森意识到他醒了,抬起放在他腰上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像在安抚一只猫。
“几点了。”卡维问。
现在有可能是凌晨了,窗外的月光随水色晕开蒙蒙一道圆,星子也是一团,什么都不太明晰。卡维的脑子里也是这种圆圆的光,塞满了,连水都流不动,混沌又美丽。
傍晚他喝了苦艾酒,在酒里加了艾尔海森拿回来的方糖,据说这样醉得慢一些,也更好喝。不过他懒得将方糖点燃,就这么直接和冰一起摇晃后猛喝了一口,之后脑子就一直不清醒,全是剧烈浓郁的茴香和苦艾味儿。艾尔海森说他酒量差,他不服气,不许他说出来,扑上去堵住艾尔海森的嘴,委屈的说自己怎么喝都碰不到那颗糖。
“沉下去了!”杯子里满是提升口感的冰,那颗糖落到了杯底。卡维既喝不完酒,又拿不到糖,苦巴巴地等糖融化。
艾尔海森搂着他,把他的杯子放到一旁:“这不是你用来喝酒的杯子,以你的酒量来看,杯子容量太深了。”
“是我的杯子啊……”
“……不该用烈酒给你赔礼道歉的。”
“你说什么?”
艾尔海森眉眼含着浅浅的笑意,说道:“醉鬼。”
卡维扶着脑袋转过头,看见了桌上失去酒液的杯子。杯子里剩下的酒被艾尔海森喝完了,里面的冰块都快融化了,那颗四角边缘带着浅浅紫色的方糖还是在杯底,看起来像梦里的雪。
“你只睡了四十分钟。”
“做梦了,头有点晕。”卡维伸了一个懒腰,揉着肩膀,长呼一口气,“你的腿放太高了,我肩膀痛。”
“正好,我腿也麻了,麻烦你起来吧。”
真是阴阳怪气的礼貌用语。卡维坐起来,先喝了一杯水,然后到处找酒,从储物架的底层掏出了刚刚剩的半瓶酒。艾尔海森也没换动作,继续看书,发觉卡维又要给自己倒酒,出声道:“没喝够?”
“这次我把方糖烧一下,喂,还没尝到真正的味道,我怎么可能放弃啊。”
卡维倒不是完全不听艾尔海森在说什么,之前那个杯子确实不适合喝酒。
他拿来一个酒杯,小小的,杯口完全可以被手心覆盖,容量也很小,三口就能喝完。随后,他用火柴点燃了一块新的方糖,看着冰蓝色的火焰升起后,过了五六秒,将它塞进了冰凉的苦艾酒里。
“这次肯定没问题吧。”卡维再次划开一根火柴,点燃了苦艾酒,等醉人的酒香飘散开,他熄灭了火焰,加入冰块和几滴柠檬汁,微微摇匀,嗅了一口,“好香。”
卡维抿了一口,点头:“好喝,”他把酒递到艾尔海森唇边,“尝尝吗?”
“我不知道你还会调酒。”
在酒馆帮忙,什么都做,洗杯子搬东西打扫,还重新设计布置了酒馆的二楼的雅座区,用这些来回报老板愿意给他留一个座位和提供免费酒水的好心。
他常常吃不饱,所剩无几的摩拉不允许他吃得丰盛,酒水也不可能填饱肚子。一开始还无所谓,几天过去后,一到十点他的胃便火烧火燎的疼,半杯酒下肚,冰凉的液体无法安抚胃部的不适,更难受。
卡维可以忍受,但依旧希望有什么能缓解他的不适。有一天,他发现桌上有酒馆赠送客人的方糖,没人用,全部堆在桌边,等那些人离开之后,他出于不想浪费,也出于希望能帮助自己的心情,把那些方糖留了下来。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打开薄薄的油纸还会掉下细细的糖屑……卡维把廉价的方糖含在嘴里,不舍得咬碎,等它慢慢地化开。
可惜胃没有变得更好,大半个月过去后,卡维胃更差了,整个人更瘦。夜里无人的时候,他从冰冷的酒桌上醒过来,觉得冷,又没办法取暖,便就着客人留下的烟灰,把小小的方糖放进去点燃。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那几块裹着烟灰的咖啡色方糖缓慢地燃烧,窜起冰蓝色的火焰,燃烧处火红一片,金红色的边缘不断游动,像不安分的夏虫。
一点点温暖也是温暖。卡维把盛着方糖的小碟子捧在手心,唇角往上浅浅扬起。一点点的光明,也是光明。
后来——后来来到了艾尔海森家,胃口的毛病就没有了,艾尔海森吃饭太准时,他身为做饭的一员,肯定得要在饭点和他一起吃饭。说白了,那不是胃病,而是倾家荡产的副作用。卡维知道。
可那个想在酒里加糖的习惯还是多多少少保留了下来。
刚住到这里的时候,卡维不再去酒馆,他把剩余的方糖放在餐桌的小碟子里,一颗颗吃完,又买了些便宜的,想着吃完后干脆不再吃了。但等这批方糖用完后,没过两天,桌子上就出现了新的方糖。不出意外的话,这是艾尔海森买回来的。卡维拿起一颗,剥开一看,糖体非常纯净,洁白而富有光泽,奇特的是方糖四角还染着浅浅的紫色,好像是用某种花汁染成的,既好看,又好吃。
不过一周,小碟子里的方糖就飞快地不见了。
打扫时,他从艾尔海森房间里看见了剩余的方糖,他没把剩下的拿出来,觉得这是别人的,打算自己也去买一点。
等到店里一看,卡维被方糖的价格震惊到咋舌,兜了一圈走出来,回到家里那串数字还在脑中回放。
个十百千万十万……几十万摩拉???艾尔海森是不是疯了!
不是卡维买不起,真不是,他接了一些委托,日子逐渐好起来,存了一点钱了。只是卡维不会花这份钱用来买方糖,这不是什么生活必备品,卡维可以舍弃。但家里的糖一波又一波从没断过,也没见艾尔海森用过,卡维一边回想着这串数字,一边阻止了自己伸向方糖的手,想着这样艾尔海森就不会买了。
直到放在那里的方糖要被阳光晒化了,艾尔海森在一次午饭时问他:“不喜欢了?”
“什么?奶油汤?”卡维舔去嘴边的奶油,“一直挺喜欢的啊。”
艾尔海森说:“糖。”
卡维哦了一声,无意识地用汤勺搅拌着奶油:“嗯……”
“没人吃的话也浪费。”
卡维点头:“你不吃吗?”
“我不爱吃。”
“哦。”卡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饭后,等艾尔海森去教令院了,他从小碟子里拿起一颗糖,慢慢地放到了自己嘴里。
甜。卡维的舌尖舔过糖体每一寸,仔细品味下来,觉得它比之前还要甜。他低头看掌心,其余被晒化的方糖透过松开的油纸,黏黏地沾满了整个手心,把一切糊成一团。卡维把它丢在小碟子上,想要点燃它,可是点不着,通体白色的糖块软下来,流出金色的膏状,像软化的铁。
没有火。不,不需要那些火了。
卡维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他没有在酒馆那张小小的桌边,夜里醒来只能在无人处看月。他不再需要靠那一点点小小的温暖来取暖,也不需要靠那一点点火来获得宽慰。卡维知道,不再需要点燃它们了。
家里有足够的光明,在晨间的咖啡壶下,中午的灶台上,晚上的房间里。家里有足够的温暖,在雨时关上窗后,在一直向阳的屋内,在艾尔海森和他说话的时候——哪怕不说话的时候。
毕竟这里是……
卡维把方糖收起来,将碗碟都洗了,脑子里却还在想他。
艾尔海森没有变,又有点变了。卡维说不上来。
朦朦胧,一切都朦朦胧。他们继承着过去又不拘泥于过往,从回忆里埋下新种,期盼又害怕。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等到那个时候,他和艾尔海森的关系会恢复到从前吗?如果不会,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朋友……卡维笑了一下,把干净的碟子擦干,放在碗橱里,收起笑容。
朋友会这样吗。
卡维简直迷惑了。从分别这几年来看,没有他这个朋友艾尔海森也过得很好,朋友似乎不是艾尔海森的必备选项。但就是这样的艾尔海森,却一直在主动。艾尔海森给他买他喜欢的东西,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抱着他……说真的,他们从前的关系可没有现在这么复杂。
糖是其一,然后是酒。
卡维上门感谢过兰巴德老板,但从此再也没有踏足。他似乎抛弃了自己这个爱好,不说也不问。
艾尔海森向他提出过去兰巴德酒馆的想法:“今晚方便吗?”
“一定要去吗?”
“我记得从前你就爱去。”艾尔海森把一沓文件放在书桌上,整理好,“今晚我有空。”
卡维没有不愿意,他就是……不适应。
到酒馆后,兰巴德老板很高兴,他和艾尔海森坐在二楼雅座区,避开了卡维之前那个位置。
卡维说:“没关系。”
“这里能看到夜景。”艾尔海森拿起酒单,“想喝什么?”
“什么都行。”
第一次回来喝酒是和艾尔海森一起,卡维有些拘谨。他话很少,也很少看艾尔海森,撑着头坐在窗边看月亮。那是一轮圆圆的,带着橘色,很特别的月亮,卡维看得很入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五分钟,酒侍端来两杯酒,都是卡维爱喝的类型,艾尔海森正把书放回腰包里,对他说:“你先挑吧。”
卡维挑了一杯好看的,浅浅的橘色,像今晚的月亮。
喝了几口后,说起自己在酒馆度过的那些日子,他说在他的记忆里,凌晨的月亮总是白色的,很冷,但是银白色的月光在地板上很好看。
他们交谈不多,几杯酒下肚后,就准备一起离开了。
在温柔的月光中,葳蕤的树木下,卡维越走越慢,他望着家的位置——屋子里暖黄色的灯光像一个信标,在等待他靠近。他站在了原地。
艾尔海森注意到了他的心绪,转过身问他:“怎么了?”
“我……”卡维低低地垂下头,“艾尔海森,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什么机会。”
“那天你没准儿喝多了呢,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把我甩开的。”
艾尔海森的目光沉下来,看起来不太高兴。卡维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在他出声后离开。艾尔海森很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轻声说:“你以为我是你,酒量那么差?”
卡维抬起头,矢口否认:“我酒量也没有那么差啊!”
艾尔海森的手掌拢住他的手腕,顺手牵住他,和他一起往家的方向走,说道:“家里的灯没关,看见了吗?”
卡维点点头。
“家要住人才能称为家,你比我要懂这个道理,是吗?”
“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不行的吧!如果,如果是这样……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回去把灯关上。”
卡维酒量不好,他今晚就在醉的边缘。他像小朋友那样点点头:“好。”
此后他们常来,大概频率是一周两到三次,卡维渐渐地回到了从前在酒馆的活跃状态,点自己爱喝的酒,和大家说话,他开始和艾尔海森在口头上针锋相对,常常把自己气得半死,看见艾尔海森露出微笑乐在其中的模样,更是生气。
其余的时候,他们会在家里喝酒。随着和艾尔海森的关系越来越难以分辨,他喜欢上了在家喝酒的感觉。在外面不适合亲近,不论是牵手,拥抱还是亲吻都没有理由。在外面他是“妙论派之光”,大建筑师卡维,艾尔海森是大书记官……他们得找一个理由来进行以上举动。
可是在家里不需要,这个小小的家使他们抛开了一切社会身份和属于过去的愁思。不论是肌肤相交,还是亲吻,就只是一个叫艾尔海森和一个叫卡维的人为对方吸引,想要靠近并深深为之沉迷。
回到自制苦艾酒的今天,卡维让艾尔海森喝了一口:“要不要给你做一杯?”
艾尔海森拒绝:“不用。”
“怕我喝醉?”
“在家里,无妨。”
卡维的耳尖有点红了,他把杯子放下,略有意见:“你买十箱酒,我要喝到什么时候。”
“是你说一箱不够诚意,没关系,你慢慢喝。”艾尔海森心想,到手的,跑不掉。
卡维把剩下的苦艾酒放在桌上,重新坐回了榻上。艾尔海森放下书,再次把卡维的酒喝下。他坐回卡维身边的时候,掐住卡维的腰,将他抱到自己身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开启了一段绵长的吻。
苦艾酒的味道被糖中和了,很上头。味道……是甜的。
所有亲密方式里,卡维对亲吻情有独钟,他认为无需做爱,在吻中就可以触碰到另一方的灵魂包括肉体本身,进而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看见整个世界。
铛铛——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卡维离开艾尔海森的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在继续。月也好,星也好,酒也好,艾尔海森也好,他也好。
“艾尔海森,你知道很多故事都只会发生在午夜之前吗?”卡维对他说。
“嗯。”
艾尔海森搂住他的手用力了一些,夜风将卡维金色的发吹起来,遮住了他下半张脸,但那双红瞳依然含情。
卡维并不是一口不会干涸的井。他有再多的勇气也会有疲惫的那一天,有不顾一切的执著也会踏空台阶的某一次,他也会孤独,会迷茫,会抱怨,会疲惫,会累。他不是追逐理想的机器,他是人,他有缺点。碰巧的是,艾尔海森什么都明白。那个人小心翼翼不露声色地维护他所拥有的一切,给他创造机会……卡维几番张口,几番闭上。他与艾尔海森的一切在他脑中走马灯般闪现,直到定格在这一帧。
他终于找到一句合适的话,来代替他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
“刚刚钟声敲响了,还好我们不是故事。”卡维笑了笑,“真庆幸…真庆幸你还在我身边。”
想看筑巢a
脆弱
90级的海哥和1级的学长兔兔(虽然现在想这个还太早了(mhy快把学长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