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言的推荐LOFTER(乐乎)

如果你被施了只要喜欢上对方就会慢慢忘记对方的魔法,应该怎么办

不虐不虐,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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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天使在成年后,都会接到属于自己的任务,只有完成任务顺利毕业,才可以成为真正的天使

曜看了看旁边朋友的任务单,再看了看自己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嘛,对方的是让小情侣们谈恋爱什么的,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是祛除恶魔了?!

“你真是我亲姐姐,滥用职权你”

“你是少主,要继承王位的”

说着,镜丢给曜一瓶香水,这种香水对恶魔有独特的吸引力,曜起初是抗拒的,对于这种自寻死路的...

说着,镜丢给曜一瓶香水,这种香水对恶魔有独特的吸引力,曜起初是抗拒的,对于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表示非常不赞同,但最后还是在某东方女士胁迫下接受了

人类世界和天使世界相差不大,除了人们没有翅膀以外和天使没什么两样,曜用的是镜安排的身份,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吧前台,家就住在不远处的小区

“可恶,居然让本天才来这里当前台收钱的”

“....扣扣扣,小爷我在乎你那点钱?”

没办法,曜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撇了撇嘴,继续欢迎客人,时不时还会有帅哥美女来搭讪

“帅哥,要不要喝一杯?”

“不了美女,上班呢”

“真扫兴”

曜耸肩,回了个歉意的眼神,再回到家时已经是早上六点了,天使是不怎么需要睡眠的,回到家身后的感觉才消失,在酒馆,总感觉背脊发凉,被什么东西盯着

“喂,你,那个擦杯子的,给本大爷我过来!”

曜环视了一圈,确定那个人说的就是自己后,放下那个被擦的锃亮的杯子,朝这边走过来,心里暗暗有点窃喜,正好自己最近快闲出花来了

“这位客人,请问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哼,那可多了,本大爷刚刚在你们这喝了一杯酒,现在头昏眼花,那酒是你端过来的,我现在要你赔偿”

“没钱”

曜很直白的就说了句没钱,虽然听上去很像挑衅,但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钱,这是他的第一份工,工资还没发下来呢

“没钱?没钱没钱简单,看你长的挺俊,来陪大爷我睡一觉”

曜刚打算活动一下自己已经三个月没有活动过的胫骨,对方就被人一拳打倒在地,来的人是个青年男子,他的拳头握紧,看上去非常生气

曜见对方还大有要扁那个男人一顿的意思,连忙走上来,搭住他的肩,把他拉过来让他不要冲动

“帅哥,淡定”

对方几乎是在两人背靠背的瞬间推开他的,这一举动看得在场的人都愣愣的,曜尴尬的放下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那什么,别激动,你...认识我?”

“...不认识,见义勇为”

曜此时已经看守所门口蹲了四个小时了,蹲的他腿都麻了,才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走出来,冲他吹了个口哨

“喂,朋友,聊一聊?”

“...”

对方起初是不愿意聊的,话都没说直接无视,但是因为曜自己跑上去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让人家不得不聊了

“别跟了,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你看上去也不像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会帮我啊,而且他也不认识你吧”

“我帮了你,你不说谢谢,反而在想这个?”

“好吧,谢谢你,认识一下?我叫东方曜”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思考良久以后才缓缓开口

“不客气,不过认识就算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我反应这么大啊”

曜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只要自己一靠近,对方就会躲开,比起厌恶,更像是惊慌

“你身上太难闻了”

“啊?..!”

再抬头时对方已经不见了,周围空无一人,使用魔法后会有魔法的气息残留在原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家伙,绝对是恶魔了

“唉,本来都没看出来的,非要用法术跑,不过正好,来活了”

有了方向以后,调查的就快多了,只要闲聊的时候顺口一问,那人的身份信息就暴露的一览无余了

但是,那天之前一直没注意他,那天之后对方却是一直没来,虽说自己是天使,但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祛除他吧

再见到他时,他一身血污的从曜身边跑过,身后还有几个人在追他,曜追上去单纯的是因为好奇,最后澜是被他们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我不想杀你的,但是你自己违约在先,现在父亲很生气,我只能这么做了”

曜越听这个声音越耳熟,好像自己姐姐的声音,凑好近看,才看清,澜对面这群人就是自己的姐姐和父亲的手下,都是很优秀的天使

锋利的镜片随着镜的手势飞舞出来,澜已经没力气挡了,只好用手臂挡住脸硬生生接下来,锋利的玻璃碎片每一片都让他皮开肉绽,眼看就要撑不住了,一片白色的羽毛冲镜飞来,打断了她的施法

“老姐,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这跟你平常教我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所有人都闻声抬头,东方曜蹲在胡同的围墙上,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一片羽毛

“曜?!”

“老姐,好久不见”

说着,曜从围墙上面跳下来,站在了澜的前面,隔绝了双方的视线,把对方挡的严严实实

“你给我让开!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

“姐,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嘛,这可是我的猎物啊,你把他杀了,我怎么完成任务啊”

“那好,你自己动手吧,这次杀他是父王派的任务,谁杀都一样”

曜回头,刚好和澜对视上,对方眼睛里没有恐惧,反而很复杂,后来又好像释怀一样的等着他动手

曜一边单手施法,把法力注入到羽毛里,一边朝他慢慢靠近,随后,只听见一声爆破声,澜发现自己身体悬空,被抱起来飞到了上空

镜他们都没有想到曜会把羽毛朝这里扔过来,爆炸把他们所有人都震倒在地,曜趁机赶紧带着来溜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

“你为什么救我?”

曜此时在天空上飞,恶魔的鲜血染红了天使纯白的翅膀和衣服,但我对方倒也不在乎,捏了个隐身的法术,把对方带到自己家来

“这里不太安全,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等下送你去别的地方”

曜把对方放在床上,刚打算解对方的衣服就被一掌推开

“你为什么要救我?”

“嘶,别激动,其实我也不知道,想救就救了呗”

闻言对方果然安分了不少,曜按住他的肩膀,去解他的扣子,曜也不敢用力,怕弄疼了他

“别乱动啊,被我姐的镜片造成的伤口是无法用法力复原的”

“嗯”

曜是用小镊子一点一点把碎镜片夹出来的,因为比较专注,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好像被什么东西摸了,也没得太在意,等伤口处理完,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了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啊”

“我是恶魔”

“不可能,我姐对这种东西很佛系的,她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她放走的恶魔不知道有多少”

“....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天使,那个天使为了我连天使都不当了,然后就被追杀了”

“那你后悔和他在一起吗?”

“不后悔”

曜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点难受,不是被他们感动到的难受,而是看对方说起这件事的幸福样子,莫名的很不甘心,赌气般的把绷带塞到澜手上,让他自己缠,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

但过了一会还是自己跑回来了,还带了一身的烟味,拿过剩下的绷带,给他缠他缠不到的地方

“恶魔都不会缠绷带的嘛,缠的乱七八糟的”

虽然澜对这些不是很敏感,但还是听出来一股酸味,因为对方已经就把我不开心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澜看他那个样子,忍不住笑,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那我们现在算扯平了?再见了天使先生”

“啊,算是吧,你那次...唉?!”

曜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捏了个咒,不知道传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有被子上的余温,和自己被血染红的衣衫证明着这里方才有人

“嘶,又不听人说完话就跑”

这天晚上曜是被镜抓回去好好的审问了一番,还被自己的老爹揍了一顿,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最后一堆人确认了他是真的没听懂,才把他放了,同时也更新了他的任务,让他去祛除一个叫澜的恶魔

天使的任务如果不完成,是无法回到天上成为合格的天使的,所以这让曜很难办,找恶魔本来就难,对着名字找恶魔,这不是难上加难了嘛

没办法,曜只能又回到自己的小酒馆当前台,总之,先抓一个恶魔再说,然后再想办法撬开他的嘴,但是守株待兔的方法一点都不好用,等了三个月都没等到

“想本天才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听过鬼叫,头一次听天使鬼叫”

闻声,曜立即转头,对上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是上次救得那个恶魔,澜靠在吧台前,手里还端着半杯酒,看戏一般的看着他

“是你啊,你伤没事了?”

“嗯,没事了”

“唉!对了,你不就是恶魔嘛!”

“嗯?”

澜没想到对方突然激动了一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被吓了一跳,然后把手抽了出来,对上对方冒金光的眼睛

“我想找一个恶魔,他叫澜,你认不认识啊”

“澜?算认识吧,你找他干什么?”

“因为...因为据说他是个无恶不作欺凌弱小的混蛋恶魔,所以,我打算把他抓过来接受本天才的整改教育”

眼看曜就要扯不下去了,澜也没继续问他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群天使让他来祛除自己的,发愣间,自己的酒杯被抽了出去,是曜抽的,刚想夺回来就被对方手指按住了额头

“你要是再喝下去,我就得翘班背你回去了”

曜说着自己喝了一口,没什么感觉又多喝了几口,然后后劲就窜上来了,脑袋晕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

“....到底是谁背谁啊”

别人是三杯倒,曜这样三口倒的还真是少见,没办法,澜只能带着他翘班了,澜是架着他走的,对方的脸和自己挨的很近,酒气喷在澜的脸上,让澜的脸上也泛上一层红晕,果然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好香啊,哈哈,跟本天才回去做天使吧”

“别说这些乱七八...”

澜话还没说完,曜就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曜见他转头,又想去亲他的嘴,但是被澜下意识的往后躲开了

“跟我接吻吧”

“你明天一定会后悔的”

“明天的事问明天的我”

这句话是曜对澜说过最多的一句话,让澜一时以为曜还是那个曜,鬼使神差的主动吻上去,曜的唇很薄,也很凉,但里面很温暖,很快就被对方抢走了主权,亲的他两腿发软,两人一同栽到地上

澜刚好摔在曜的身上,所以什么事没有,曜就不一样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腰酸背痛的,而且脑子里还有点零零散散的记忆让他血脉喷张

“天使这么纯情的吗?”

澜看他的样子,没忍住嘲笑了一下这个在床上,红着脸挠头,妄想说服自己的天使

“那什么,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我酒量这么烂,不是故意毁你清白的!那什么反正都是男的,你的对象应该不在乎吧”

“他啊,那你想错了,平时我多抱了会小狗狗他都要醋半天,哄都哄不好”

“完蛋了.....想本天才一世英名,却要因为这种事情被制裁了”

“别多想,到也不是那样”

澜没忍住笑出声一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曜看出来他在嘲笑他了,但是现在也没心情跟他斗嘴了,像一只淋雨的小狗狗,坐在床上无精打采,摸了摸自己的嘴,回忆起自己干的混蛋事

“他不吃你的醋,放心好了”

“真的?你的天使姐姐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女的了”

“男男男....男的?!”

“没没...没,那什么,现在可以认识一下了吗”

“澜”

“?!你就是?!”

“嗯,你的任务是杀我灭口吧,想也想到了”

澜说这句话的时候曜就一直很沉默,他不知道他的父亲为什么要给他出这种难题,一边是和家人一起无忧无虑的做天使,一边是永远当个凡人独自生活躲避恶魔,按理说他不该犹豫的

澜走到他旁边,见他没反应,用手指沾了点水往他脸上撒,随后手就被对方下意识抓住了,两人对视,发现对方眼眶居然红了

“为什么..”

澜没说话,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次他没把手抽出来,反而靠的更近了

“可能我们两个注定有缘无分吧,再过两个月你就会彻底忘记我,到时候再来杀了我吧”

澜说完,手上捏了个法,曜伸手想要留住他,但还是抓空了,又是只剩下手上的余温

此后的两个月里,曜去找过父亲,但是被驳回了,找姐姐,姐姐也只是摇头叹气,曜能感觉到自己脑海里关于澜的记忆正在慢慢流逝,拼命的想要记住,却还是记不住

再次见面时,澜是以恶魔的面貌被他抓住的,不如说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毕竟比起让他待在人类世界受折磨,还不如让他变成天使,永远不要记得他

“恶魔,看你往哪里跑,被本天才抓到,就自认倒霉吧”

“....动手吧”

“你居然不反抗,不对劲,本来以为这个任务要忙活老半天,结果到处都是线索,就差拿个箭头指着你了”

“别废话了,快动手啊”

“拒绝,本天才现在怀疑有诈,你就来当我的人质吧”

“....你当你的凡人去吧!你死了就死了,我不管你了”

“喂,臭恶魔,别用这种态度说些本天才听不懂的话啊”

【小剧场】

澜合上已经看完了的书,抬了下已经酸痛的肩膀,让跟着自己一起看的曜把头拿开

“我很好奇,为什么这里面的天使明明被施了魔法,只要喜欢上恶魔就会开始忘记他,而且每一次都能精准无误的找到他,然后向他表白?”

曜抬手去帮澜捏肩膀,好像也在回忆剧情,然后得出了非常有道理的结论

“大概是因为天使每次最顺眼的都是他吧,不过这个恶魔也很执着,只要不去见他不就好了”

“可能这个恶魔也觉得,比起永不相见或是相见两厌,这样反而更好?”

狱警给石神拉开门,外边的阳光慢慢的落进来。

他穿着以前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衬衫在库中经年日久的放着,已经发黄,散发着霉味。

衣服并不服帖,可能是他瘦了很多的缘故,他弓着背走出来,衣服被风鼓起来,像一只帆船。

汤川在门口等他。

还是很多年前的样子,瘦削,英俊,穿着衬衫,没打领带,随意的倚靠在什么上面。

石神没有房子,也没有什么亲戚或是朋友,他虽然不好意思去叨扰别人,最后还是只好跟着汤川回去。

他此时有些拘谨的坐在汤川家的客厅里,拿着手里的酒杯。

这几年里,除了汤川每周来看他,跟他说话,给他带去新的论文和问题,他同别人几乎是没有交流的,似乎连原本就不出众的语言能力都...

这几年里,除了汤川每周来看他,跟他说话,给他带去新的论文和问题,他同别人几乎是没有交流的,似乎连原本就不出众的语言能力都退化了一些。

汤川坐在对面玩着酒里的冰块。

许久,石神才说,多谢了,汤川。

汤川看着他,慢慢笑起来,我可不是为了你的感谢啊,石神,我只是为了后世人在提起石神哲哉的时候,会说,这样了不起的工作,都是因为有汤川学才流传下来的啊。

石神在狱中做出了完美的证明。他二十岁开始研究四色问题,到四十八岁终于做出无懈可击的证明,他的论文被交给汤川,由汤川修改语句文法,投稿到TOPOLOGY,先后更换了七个审稿人,历时两年,终于发表。

只是作者的通讯地址是东京某监狱,让大家目瞪口呆。

汤川所在的大学给石神提供了一份副教授的教职,他需要做新的研究,还要教课。

安排的科目是泛函分析,内容有些艰深,石神的口才也不好,但还是有很多人来听课。

汤川也常常来听课,这样来的学生就更多。

汤川说这是新兴的追星族。

石神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追星族,他只好摇摇头,继续讲课。

第一个月的薪水发下来后,石神在学校附近找到了出租屋,打算搬出去。汤川并没有说出什么挽留的话,还帮他把行李装好搬过去。

然而之后的几天汤川每天都很晚才来拜访,有时带着问题,有时带着酒。

当汤川愿意的时候,他都是个很有趣的人,他跟石神整晚的讨论问题,最后两人都在被炉里睡着。

这样连续的几个礼拜之后,汤川说,这样总是跑来叨扰也是不行的啊,你不如租住到我家里去吧,石神,反正我的客房都空着,这样也方便一些。

于是再下个月的时候,石神又退了房,重新搬回去汤川家里。

他询问了汤川租费的问题,汤川很轻松的回答,那么就跟你在外边租住的时候一样吧,毕竟什么样的房子对你来说,都只有睡觉和工作这两个作用吧。

可能汤川也觉得寂寞吧,石神想。

既然觉得很寂寞,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呢?汤川明明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即使在这个年纪上,仍然会有很多的女学生去听他的课。

可这总归都是汤川的私事,他在一瞬间的好奇之后,就不再去想了。

汤川偶尔还会去帮朋友破案,偶尔也会有对方拿着案件到他家里或实验室来求助的情况。

内海已经是警局的高层了,她第一次见到石神时诧异了很久,后来再见到就很平静了,还会对石神点头笑一笑。

她已经结婚了,对方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据说是大企业的继承人,但始终很低调也有礼貌,会在内海加班的时候开车来接她回去。

汤川和石神偶尔还一起去爬山,然后住在山顶的小屋,谈一些过去的事情。

他们有时也会谈起靖子,汤川有一次告诉石神说靖子已经结婚了,对方深爱她,不介意她的过去,里美已经上了大学,她过的很好。

这大概算是唯一一件好事了,石神想。

汤川的女人缘还是很好,他和石神出国去开会,去当地的酒吧喝酒,还会有当地的女人在他们旁边坐下来,希望汤川给她们买杯酒。

偶尔也会有女人坐在石神的身边要他买酒,但汤川往往会先一步跟对方攀谈,然后对方就会彻底忘了石神的存在了。不过反正石神也不是很在意。

他们还是经常谈问题谈到很晚,有时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后来就改在汤川的房间里谈,再后来,石神就莫名其妙的的搬了进去。

他为数不多的衣物现在都挂在了汤川的衣柜里,睡衣和拖鞋也放在汤川房间的门口,汤川柔软的床铺上放着两个枕头,床头柜上一左一右放着两只酒杯。

等石神发现的时候,他本来的房间已经成了堆放两人论文和书籍的地方。

爬山已经慢慢的改为沿着河边散步了,毕竟如果他们两个现在去爬山的话,大概就只有互相拉扯着抱成一团滚下去了。

破案还在进行着,但是汤川已经开始变得啰嗦了,会把同样的案情重复很多遍并且贬低内海的智商。

内海大概从她丈夫那里学到了很好的涵养,这时就会装作没听见。

他们两个还是会谈论问题到很晚,但是两人都需要戴上眼镜才能看清对方写的公式了。

汤川和石神的学生有时会到他们家里来拜访,有些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小孩子们都很喜欢石神,会偷偷顺着他的胳膊爬到肩膀上去,然后被学生们责骂着拉下来。

那么就这样吧,石神想。

跟劲敌在一起,每天做着新的研究,平安的渡过余生也好吧。

也许真的像汤川说的一样,当后世人想起来的时候,会把石神哲哉和汤川学相提并论也说不定。

汤川已经睡着了,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

石神轻轻的抱怨了一声,也闭上眼睛。

FIN

看最近直播有感,有原话也有大量私设,不要上升正主!!注意避雷!!

本质是捏造的xql谈恋爱(?)让Xql之间打点直球,喜欢看,于是就写了

对一些私底下温温柔柔的阿杰和略微有些强势的安总进行一些想象,谁会不喜欢两个互相信任且都很温柔的少年呢

“我的怪“”我的杰“在此文里暂时返场(真的很喜欢他们这样叫彼此)

正文:

今年的夏天是一如既往的热,天气预报里一次次的高温预警在这个时候总是格外的精准,在全国普遍高温的大环境下,湖南自然也不会成为例外。

普通的夏夜,一如既往......

普通的夏夜,一如既往的高温,一如既往的空调房,一如既往的直播,当然,还有一如既往的巅峰赛坐牢。

“还有机会,我要认真了,从现在开始一把不输,”也是不想让分丝察觉到自己的负面情绪,桑杰抹了把脸,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更离谱的时候他都经历过,今晚只是输多赢少,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我就不信世一歌不配赢,他乃乃的。”

眼睛一直盯着比昨天低了30分的巅峰分数,桑杰选择沉默,手指一直在游戏界面到处乱点,看着屏幕前的主播陷入肉眼可见的烦躁,直播间不少真爱粉也是纷纷扣字安慰主播明天继续加油,满屏的安慰中同样也混杂着质疑和嘲笑,桑杰瞥了一眼弹幕,这些弹幕从元歌跌下神坛那一刻起就渐渐成为他直播间的常态,就算心态再好,看到这些还是会有点难过。想到这些,桑杰的嘴角也不由得牵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主播也和直播间的兄弟说过好多次了,元歌这个英雄在这个版本就是不配赢的,我还能拿这种英雄打到2300,我觉得我已经超越了很多元歌主播了好吧。”

“ob一下吧,ob一下,其他人应该还没结束。”嘴上说着其他人,打开快手界面那一刻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进听安的直播间,“边路之猴那个小丑的声音大得我在这都听得见,2200选手打不上去就在那大喊大叫我真的看不下去。”

“你他乃乃的听指挥啊!玩又玩不明白,指挥也听不懂,视野不占,带着中单就是去送,配赢吗你们?”

“主播啊主播这牌都能输找个厂进吧。”“主播又在玩豆递主啦?”画面和弹幕是节目效果之下的欢声笑语,上扬的嘴角之下担忧到烦躁的心自然也被很好的隐藏起来,桑杰不知道现在听安怎么样了,他只能通过一些零零星星的弹幕得知听安下号之后心情很差,玩了一小会其他游戏就下播了,“这小子一天天的真不让人省心!“想去找听安的心情让他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到1点直接下班,心不在焉的摸了一整局的鱼,终于结束了这一局斗地主,最后再按着耐心抽几轮奖,”兄弟们今天下了,拜拜拜拜明天见!“

“主播今天这么准时的?”“记得安慰安安!“最后再看几眼弹幕,迅速收拾好设备,桑杰拿起手机就是一个向门外的百米冲刺,但当他跑出房间、看到那个熟悉的房间依然亮着灯时,奔跑的脚步瞬间刹住,桑杰有些惊讶,随即皱了皱眉头,“是本人在房间吗?不会是虾线哥带着cossheep偷偷摸摸在听安房间玩游戏吧?”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发现那个房间一点动静也没有,胸口的担忧压得他有点慌——

“难道忘记关灯了?”想到这,他快步走进那个亮灯的房间,一进门,到嘴边的抱怨在看到那个在电竞椅上缩成一团的身影的时候瞬间咽了下去,眨了眨眼睛,桑杰刚想说些什么,缩在椅子上的少年比他抢先一步,“是杰哥吗?是的话就进来吧。”

声音闷闷的,但好在没听出什么哭腔,长舒一口气,这让桑杰提起来的心放下去了大半,“还是很坚强的嘛,猴子,还以为你破防了躲在这里哭呢。”笑嘻嘻的走到电竞椅的旁边,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摸了摸那埋在膝盖里的脑袋,桑杰转身拿过旁边的椅子挨着听安坐下,缓慢的帮他整理着桌上的小物件,“emo完了没,赶紧回去,别想在这睡一晚上啊。”

“杰哥,把门关一下呗,小wo鱼橘神和萧煞玩游戏的声音太大了,真的吵。”原先把头闷着的少年缓缓把头蹭了出来,用压低了的声音带着一点点不高兴的情绪向离自己很近的那个人发出请求。

“这点声音也能吵到我怪哥吗?”桑杰看着身边人眼底的郁闷和不高兴,橘神和萧煞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要是听安不说他还真没注意到,但看着身边人更加郁闷的表情,他也只能无奈又好笑的回应,“但如果是我怪哥的要求,那我必须答应啊。”

门关上了,外面的声音是彻底没了,但屋里的声音也跟着没了,只剩心跳声如雷贯耳,跟着静坐了2分钟左右,桑杰觉得再待下去他郁郁症都要发作了,他停下了扣手的动作,想着把人带回去再说,结果转头就看见一双乌黑的眼睛隔着镜片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眼底的郁闷和不高兴早已消失殆尽,在室内灯的反射下,那双眼睛还带上了一层光泽,“急着走吗杰哥?再坐一会呗,我不想动。”

“……我……我不急啊,那就再坐会呗。”本来是想说“明天中午有直播还是早点回去”的,但毕竟和听安这样对视的次数并不多,被这样的眼睛盯着心里下意识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桑杰慌忙移开视线,总算找到了一点回旋的余地,“不过不能太久啊臭小子,太晚走夜路不安全。”

“我知道啊,”身旁人明显的躲闪让听安突然升起了玩心,他把手放进桑杰那长长了不少的头发里,把桑杰的头转到了能与自己对视的角度,“何总,头发长的确实太快了呀。”

“……本来我心情确实很差的,”脸上明目张胆的坏笑霎时消失,伸进身边人发丝的手也迅速收回,听安随手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声线也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只不过此时带上了些柔和的意味,“但是遇到了一些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游戏搞心态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学会调整啊我的怪,”伸手理了理面前人略微凌乱的头发,桑杰顺着力再次摸了摸听安的头,语气也带上了轻微的笑意:“啥高兴事啊?玩小游戏通关了?就你这智商也行啊。“

“切,瞧不起谁呢,“你怪哥分分钟拿捏小游戏。”说到这,听安有些得意的扬了扬脑袋,这个动作让他的发丝和桑杰的掌心轻轻摩擦了几下,再加上这臭小子发质比较硬,蹭的桑杰手心有些刺刺的痒。

“又在这吹牛b,对了,你嗓子有没有不舒服啊,要不要吃点龙角散?”言归正传,还是有点担心听安的嗓子,桑杰顺势拍了拍他的头,无奈又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个装杯不自知的家伙,“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喊,队友再菜你也不能蠢到把自己嗓子搭进去啊。”

放在头上的掌心的即使在17度的空调房里也依旧温暖,听安也没拍开那只手,只是撑着头,任由它的主人操控着它无意识的在他的发间小幅度揉搓,“菜就算了,还不听指挥,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的普信男,甚至反过来喷你就是个废物什么用都没有,那还是我的晋级赛加定榜之战,他乃乃的我能不生气吗?”

“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过这种人,想开一点嘛,”终于放过了手心略长的头发,大队长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拍了一下听安的肩膀,“要像我一样,把格局打开,要释怀,释怀你的队友,释怀巅峰赛的一切,记住,花果山大队长与你同在。”

“……跟你这个只玩元歌的运气仔一样是吧,”顿了顿,还是轻轻拍开了搭在肩膀上的手,听安双手抱胸,同时眼底的郁闷也更深了一层,“你自己也知道这个赛季难打的要命吧,补位也赢不了,拿位置也赢不了,能赢的局多少是绝地翻盘,又有多少是大顺风呢?我也很想想开,但今晚,我就是释怀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配赢,阿杰,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的人不配赢。”

“怎么又委屈上了我的怪,不是说心情好起来了嘛。”眼看着面前的小子又有缩回膝盖里的趋势,大队长瞬间就有点不淡定了,连忙把听安扒拉过来跟他对视,眼睛和语气里都是是掩盖不住的无奈和纵容,“怎么不配赢啦,2200是什么牛马分段嘛,实在不行我帮你打打号,拿元歌给你解解毒,我自己的号既然都能用这个牛马英雄上2300,你的号我更加有把握了呀。”

“我自己能上啦,我的杰,就是……就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破防啊……”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清澈而善良,眼尾微微向下,少年眼中的温柔和乖巧在此时彻底击溃了另一个少年内心摇摇欲坠的矜持和克制,听安也不想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两只手向前伸去,用了一把力,直接面前将正在给自己顺毛的少年拉过来与自己抱了个满怀,往后一倒,一起陷进了柔软舒适的电竞椅里,“都怪你,何仁杰,你知道你的话让我多想哭吗……”

“别哭啊,我的怪,我在安慰你呢……“听着略显低沉的少年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微弱的哭腔,顾不上被抱着的不好意思,桑杰迅速从听安的怀里探出头来,趴在他的身上略显慌张的观察他,谢天谢地,除了眼睛里的委屈明显了一点,没有要哭的迹象。

“阿杰……“

为什么会有男孩子这么乖呢?瞪人不敢太凶,就像是用爪子轻轻挠一下他的效果,即使是害羞到耳朵红透了,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反抗的意思,明明自己是被抱的那个,也只是顺着他乖乖的趴在他的身上,甚至还在安抚他,从头到尾都在考虑他的感受,亮亮的眼睛配上微微下垂的眼尾,用带着一点点惊讶和裹着温柔的担心的眼神看着他,听安轻轻闭了闭眼睛,随即睁眼,低头对着他的饲养员温柔的笑了笑,“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时候真的很可爱。“

“……可爱个鸟蛋啊,这是能拿来形容我的吗……“耳朵已经不能再红了,溢出来的红晕一缕缕飘向了脸颊,怀里的少年把头偏开不和他对视,但依然没有挣脱听安的拥抱,”现在不难过了吧,本帅哥都这么努力了……“

“早就不难过了,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不难过了,我的杰。“摸了摸就在手边的脑袋,长度还不太够的头发形成不了弧度,就直直的立着,但摸上去一点也不扎手,绵绵的,还挺舒服。

“感情你是根本就没破防吧!直播叫那么大声也是为了让我听到吧!好让我担心你是吧!”此时此刻,花果山大队长瞬间感觉自己明白了一切,他一个起身跳了起来,双手抱胸,眉头皱起,凶巴巴地瞪他,“的你小子欺骗了本帅比这么久的感情!你小心我趁你不注意一拖鞋给你打进地里!”

“破防是真的,但是下播后看了一会你的直播心情就没那么差了,想让你来陪我也是真的,我刚刚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没有嘻嘻哈哈的回应,眼中暗流涌动,但意图又清晰可见,听安缓缓向前走了一步,轻轻一靠,双手抱着面前的腰,再次跨进了他的饲养员温暖的怀里,“别生气嘛我的杰,我这么晚都没回去,还不是为了等你嘛……”

“嘿嘿……”看着眼前即使耳朵和脸都红着,依旧要要装个杯的人,嘴角上挑,听安最后加深了怀里的拥抱,随即起身摸了摸桑杰的耳朵,并顺势搭上身旁的肩膀,轻快的步伐与眉眼间的神清气爽相得益彰——

“那必须的呀我的杰,喝东西还是吃好吃的?”

“这还要选吗边路之猴?肯定是都要啊!”

此时隔壁直播间的小橘神和萧煞——

“欸四舅,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要请吃饭欸。“

“你幻听了吧,这个点杰哥都下班了,赶紧的下一关要来了!“

湖南有凉爽的夜晚吗?或许有吧,有可能藏在路边的冷饮店里,也有可能藏在一家平平无奇开着空调的深夜小饭馆里。

end.

ooc

短篇

故橘戏份较少就不打tag了

切勿上升真人

一切都是私设!

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1

“橘教?”

熟悉的声音响起,故氏连忙从小橘手里接过手机“安哥,是我。”

“是the故啊,有什么事吗?”

故氏和橘神对视一眼,“是这样的,这不明天小橘花生日嘛,我们打算邀请花果山的兄弟们来玩5v5内战,安哥你能来吗?”,小橘有些犹豫的补充到“杰哥也来。”

“有劳了。”

“没事没事,安哥...

“没事没事,安哥明天见!”

2

两年前花果山大队长桑杰宣布退出直播界,这件事闹得是沸沸扬扬;但相比这件事,更让人震惊的还是桑杰对自己最好的兄弟边路之怪听安的告白。

“杰哥,你是认真的吗?”

桑杰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平静到仿佛刚才告白的人不是自己。“平时玩闹归玩闹,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听安本以为自己会感到抵触甚至感到恶心,但此时此刻的他只有茫然和被茫然压下去那微不可及的激动,他垂下眼不敢与桑杰对视“杰哥,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桑杰料到了他的回答,但还是不由得心一沉,压制住难过的心情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并说了声抱歉。

听安就这么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对于桑杰的告白他十分的茫然,茫然到直至第二天中午下播才发现桑杰已经走了。

小橘看着闯进他房间的听安叹了口气道,“杰哥已经走了。”听安愣了愣,问他“为什么?就因为....”

小橘见状赶紧打断他的话,“停!停!停!杰哥都喜欢你那么久了,能没想过你拒绝吗?”故氏进来顺手把门关上“杰哥的合同到期了,他没续约打算退出直播界了。”

“倒是你,”故氏有些鄙视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听安,“我说该说你是真的直男还是说你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呢?”

等听安走后,小橘和故氏面面相窥,小橘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吧?难道我们一直是错的?”故氏也很惊讶“我们都认为他和杰哥就差把中间那层纸捅破,怎么会这样?他不喜欢杰哥?”

小橘猛地抓紧故氏的胳膊,“完了,我们还怂恿杰哥去表白呢,这下完了他俩估计连兄弟都维持不下去了!”

几天下来,小橘故氏看着与平常并无差别的听安默默在心中与桑杰道歉。

3

“晚上好呀!兄弟姐妹们!”故氏按时帮小橘打开了直播,“欢迎来到王者荣耀橘神的直播间啊,今天是我儿子的出厂日期,今晚的直播将会非常精彩!”

橘神瞪了他一眼,“你个小牛马,劣质葡萄汁喝多了是吧!我是你爹!”说着点开组建房间“咱们不理这个牛马哈,想必大家也听说了今天会有很多老朋友来,那么话不多说有请各位猴王归山!”

“666”故氏听了下意识想回怼,被小橘掐了一把老实了,小橘被听安已经结婚的消息惊了一下,但也没错过在疯狂滚动的弹幕中一闪而过后被淹没的熟悉ID。“安哥太不够意思了,结婚也不叫我们!”一边飞快的上翻这弹幕,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试探性的说“杰哥说祝你今后越来越好。”

“嗯,那谢谢杰哥了。”听安那边不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麦,“好了好了,我明天还有事,改日有空陪你们聊个痛快。”

4

听安长舒一口气,将手机放在一旁。

“呵呵,我真的是想笑,挺会演的啊边路之猴,今年奥斯卡颁奖典礼没你我不看。”

听安无奈的看向靠在床头的人,“好了阿杰~五十步笑百步,你也不赖啊~弹幕发的不错~”

“橘giao眼神真好,弹幕滚动的那么快都能看见。”桑杰撇了撇嘴,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说句实话,我的那条弹幕是点睛之笔!”

两年前,自桑杰离开后听安在旁人面前表现的并无异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好像空了一大块,这种空虚感让他感到十分的无力。最后,他还是忍住,拨通了那个早已铭记于心的号码。

“喂?”熟悉的嗓音从那头传来,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安宁“听安?”

他回神张了张嘴,喊了声杰哥却不知道能与那人说些什么“我....”

桑杰在那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闭了闭眼“既然你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就由我来吧。

“听安,我喜欢你,但离开并不是因为你的拒绝,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你的拒绝也是我想过的。

“我说这些并不是希望你能回应我的感情,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听安,你很好,你值得我去喜欢。”

听安喉咙紧了紧,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杰哥,我不喜欢你,我爱你。”

“嗯我知....等等,你说什么?”桑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见了什么。

另一边的听安却感到一身轻松,“我爱你杰哥,

“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我的世界原本漆黑一片,直到遇见了你,杰哥你跟一个小太阳似的,不仅驱散了无边的黑暗更是带来了温暖。

“一向好脾气的你,会在ob我输游戏时回怼那些对我不友好但弹幕。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很配,我不这么认为,你是我的太阳,是我的神明,我可望不可及。因为你太好了阿杰,我觉得你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但我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桑杰的眼眶湿润,有些哽咽道“臭猴子,机会就这一次!想好了再说!”

“阿杰,和我谈场恋爱吧,以此生共白头为目的。”

听安回忆着当年的情景不由得笑出声,紧接着迎面砸过来个抱枕“傻笑什么呢?快点去收拾行李!明早八点的飞机,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可别误机了!”

“好好好,我去收。”

“记得把游泳圈放气一起带上,去海边游泳用。”

听安一脸坏笑“哈?有你老公在要什么游泳圈?有我不就够了?”

“去你的边路之....”

“tnnd!你们两个把我们当猴耍呢?!”

听安一脸懵,划开通话界面就看见王者组队界面自己头像旁边的绿色小鳄鱼。“啊?橘教你没解散组队啊?”

“哼,我以为你会自己退。”小橘被气笑了

“好啊你们俩个!我们也是你俩play中的一环吗?!”

ooc混乱产物见谅,主要是我杂食什么都吃。

喜欢的话。欢迎留言。(?)

一、

我是马超,稷下学院武道院新生入学考试上单系第一名的那个马超。

别问,问就是我牛逼。

学院每年都给新生引派了学长来引导我们熟悉校园,于是我就混在一大群新生里勉勉强强地走了个流程。毕竟之前老师就带我进来过,所以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个鬼。

不过是踩断了几根像是线的东西,我就被前面那个学长给狠狠瞪了一眼,他眼底里骤然散出的杀意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是踩断了几根像是线的东西,我就被前面那个学长给狠狠瞪了一眼,他眼底里骤然散出的杀意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不就是几根线,至于吗?!

二、

我是马超,稷下学院的新生。

就在刚才,我被高我一级的学长瞪了一眼,就因为我踩断了他的几根宝贝丝线。我觉得这很莫名其妙,但这不影响我发现这个学长对我胃口的事实。

他的眼睛很漂亮。跟老师的瞳色不同,蓝色显得明亮很多,也不像老师那样整个人阴沉沉的...当然,这么说的时候被同样是新生的东方曜嘲笑了一番,说头一回见人这么说,学长知道了指不准还得生气。

我反正不信,他的眼睛就是好看,我的眼光从未差过!!

而且他还跟我撞发色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是他的头发保养的比我毛毛躁躁的头发好多了!如果不是怕被学长的丝线缠脖子,我真的想上去薅两把。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的老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三、

我是马超,一个新生。

自从老师露出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我的生活就发生了亿点变化。

比方说,每次在进行对抗练习的时候,十次有八次都能轮到那个学长来监督我们训练。他很好看,当然也很强。我是个慕强的人,所以每每他来我都要跟他比试一番。

他真的很强,而且比所有人都漂亮。

我这么说的时候,老师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了。

问题是,比起上单系其他人都是一路猛冲上去就是干的行径来说,学长打架和他们打架简直就是那什么...天什么别的,总之就是很不一样。他好像总是这么游刃有余,唇永远是微微抿起。即便是没打过对手,也从未露出过其他表情。

但是我想看。

四、

我是马超,上单系学子之一。

我是个行动派,所以当我想看见学长露出其他表情的时候,我马上付诸了行动。

你问我怎么做的?当然是干架啊。

好巧不巧,学长的战斗方式正好被我擅使的枪法克制,所以我能跟他打成平手。每每变成这种结局的时候,我总能看见学长的脸沉了下来,他的傀儡跟在他的后面,一言不发地离开比试场。我也是后面才知道,入学初踩断的那几根是傀丝,是他用来牵住傀儡的,难怪他当时要瞪我。

几个月下来,我与学长之间已经不再是战成平手,而是逐渐占据上风。老师说这是因为我的枪使得越发准了,可我却不这么想。

又是一次对抗,对面依旧是熟悉的对手,只是这一次边上没有了旁观的人,我也第一次将自己梦寐以求的对手按到了地上。他的丝线缠上了我的脖颈在无声地警告,我的枪就扎在他的脸侧,甚至还划破了他的脸。白净的脸上沾染了刺眼的红,我竟觉得这幅景象比西凉的广袤天地还要美一些。

毫无疑问,这一场是我赢了。我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很难想象这么纤细的手腕竟然能拉动那个笨重的傀儡,让它如同常人一般行动、说话、做事。哦,现在那个铁壳子就躺在离学长不远的地方,线被我早早切断了。

学长一言不发地坐了起来,我知道他又在生闷气。跟学长交手多了,就算是感情白痴也能揣摩出他的想法。老师提过他,说别看学长平时看不出心情,但打完一场后总归是会松懈一点的。

这话不假。

五、

我是马超,上单系新生。

学长每每赢了对面的时候,嘴角总会悄悄地勾起一个小小弧度,旁人不怎么察觉,但我却看的分外清楚。

——我的目光从未离开他身侧。

漂亮而极具美感的战斗方式、与傀儡换位时扬起的衣摆,还有那双从来都古井无波的、充满了灵气的蓝色眼睛。胜了会偷偷开心,输了便微微沉下脸拂袖而去,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我都注意到了。

他还是隔壁机关院的首席,墨子老师对他很是看重,他自身的天赋远远超过机关院的其他人。我也曾接到过他的机关小鸟,精巧的构造让人叹为观止。

我想试着去接近他,于是我试图去跟他产生更多的接触,也就是...更多次的对战。

但是当我把他摁在地上的时候,他的眼里头一次闪出了其他的情绪。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这让我确定了方向。

——我要打败他,直到能够看见那双蓝色眼睛里只映出我的身影为止。

现在我做到了,但是他好像更不高兴了。怎样才能让他开心起来呢?

六、

我是马超,上单系兼武道院这季度的首席。

自从我在对抗场正式打败学长之后,他就开始躲着我了。来监督的学长换成了诸葛学长,除非必要的场合——比如说每个月的学院总结大会。那时候,我就能和他一同站在台上,接受来自院长的嘉奖。

可我也没做错什么,最多是...

父亲曾同我说过,如果遇到珍视的人,一定要及时告知对方自己的心意,不然就会给自己留下遗憾。

于是那一天,我俯下身去亲吻了他的眼角。

然后挨了一巴掌。

这几天老师突然找我,说有个聚会要带我一起去。我不明白他们的聚会为什么要带上我,他解释道:

“这是历届首席才有资格参加的聚会。”

我开始兴奋起来,是不是又可以见到学长了?

...见是见到了,但。

“你们之前应该也认识了,再介绍一下。”

我看着老师把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拉过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这是元歌,我的师弟。那个是我的徒弟,马超。”司马懿很自然地介绍到,“算起来元歌还是马超的小师叔...你们什么表情?”

没什么,也就是大为震撼而已。

所以,我日思夜想的暗恋对象......是小师叔?!

*亲吻眼睛是表示珍视,但是超子怂只敢亲眼角。

我是元歌,稷下学院机关院学员,兼武道院上单系学子。目前机关院首席还是我,目测到毕业也很难再出一个能与我相匹敌的人。

今年我终于脱离了该死的新生身份,转而变成了学长,带着那群看起来就傻憨憨的新生转转学校。尤其那个叫东方曜的,吵的我头疼...还有那个一头毛毛躁躁跟我撞发色的,叫马超是吧?还把傀丝踩断了好几根,啧。

心疼死了。

我是元歌,上单系新生的学长。

我不明白,司马懿为什么有事没事都叫我去帮忙监督他们上单系的训练,美其名曰放松一下。他自己压根就不是上单系的人,成天在法师和打野之间反复横跳,是有多闲才让我去看一下。

当然,鉴于我本身也是上单系的一员,过于划水一直不出现在训练场也不太好,就勉为其难地离开我的宝贝机关去围观一下好了。

然后那个不会打理头发的家伙就又凑了上来,说要跟我单挑一场。

呵,小毛孩子。

他被我轻松摞倒在地,眼里没有失败而滋生出的恼怒、伤心、难过...相反,我在他眼里仿佛看见了些许兴奋?算了,与我无关。

我看着他向我道谢,转身就走到训练场的角落里练枪去了。不骄不躁,沉稳踏实...这倒是个不错的苗子。

我是元歌,稷下学院机关院首席。

每月的总结大会总是要被迫抛头露面,幸好诸葛师兄总是能一直同我上台,这样能减少不小压力。作为机关院的首席,我向来是站在最亮眼的三个位置之一,而我的身侧就是魔道院和武道院的另外两位首席。

记得去年的武道院首席一直由李信、夏洛特、司空震等几位来回争夺,魔道院倒是基本上没什么变动。不过今年诸葛师兄说魔道院来了新人,院长破例让她站到了前面。

是个叫西施的女孩子。

不过这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武道院今年应该还是...?

我看着那头炸的乱七八糟的白毛离我越来越近。

马超??

我是元歌,稷下学院平平无奇上单系学长。

我原本以为那只是偶然才能让他拿到首席位置,毕竟跟他一个宿舍的东方曜水平丝毫不逊色于他。但是在连续两三个月的总结大会上都跟他碰面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这个家伙在不断变强。

那么,这倒是可以成为原谅他每次到机关院上选修课的时候都非要黏到我边上来跟着做实验的理由。跟他待在一起,总比跟那群丝毫不懂机关奥妙还在抱怨难学的家伙好...虽然马超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以说是奇差无比。

所以每每都得慢慢地指导他怎么做完,幸好首席的速度一向快过所有人,哼。

同样的,在每次去例行监督的时候,他总还是要按照老习惯跟我单挑。虽然依旧是打成平手,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枪在发生着缓慢而明显的蜕变。

直到那一次被他摁在地上为止。

我是元歌,稷下学院机关院学员之一。

从刚和他交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谁派来整我的。在稷下待了这么久,我是头一次遇到连战斗方式都能全方位克制我的人。所以每当他要和我比试的时候,我总得尽可能地使出全力去与之对战。

尽管诸葛师兄安慰说天生相克并非是我的错,但要想让我承认会输给刚进学院几个月的学弟绝无可能。

于是我抽出了一点分心去上单系那边多露了几次脸。好吧,尽管我尽可能地装作没看见,但是马超可能没意识到自己盯着我的目光是有多直接。这家伙就差要把“我要看你”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本人知不知道竟然还是未知的,奇怪。

这一天来的不快也不慢,但总在我的预料之中。

实话说,地板不冰,但是说凉还是有的。傀丝正缠绕在他的脖颈上,但我的脸侧也直立着一把枪——当时枪戳地面时的声响老大了,只是边上没人,也就显得分外空荡。

毫无疑问,我输了。他把枪从我身边收回来,我也松开了绕在他脖子上的傀丝坐起来。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很不愉快。

嘁。

我是元歌,稷下不愿透露姓名的学员之一。

我本以为马超赢了我会高兴,可喔却没从他的脸上看到分毫兴奋神情。这个家伙呆呆地愣了半晌,所幸我后头没啥事,也就陪他坐着。我就看着他沉默良久后伸手过来——身体没有下意识地躲开,兴许是平时被黏的习惯了。

他先是把我脸侧沾染上的液体擦干净,然后凑了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被拉的很近,傀儡的线断了,一时半会接不起来。

于是我在思考给他来一下的可能性,毕竟线还是握在手里的。但这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已经先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空着的那只手伸到了后脑勺那边,把我又往他那边拉了拉。

他在我的眼角落下了一个吻。

很轻很轻的吻,对我来说却是如遭重击。我下意识地挣开他的钳制,扬手便打了他。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才他靠过来的时候我大可以动手,但我的大脑似乎没有任何想反抗的意思。是因为平时接触的多了,所以察觉不到任何不适吗?

也许吧。每每到了机关院例行选修课的时候,他总是要贴到我边上才肯消停。马超高了我一截,所以在凝神制作机关的时候总能听见旁观者的呼吸声。当然,这不影响首席的制作速度。

每年的首席聚会都是元歌最懒得去的聚会,但是碍于院长也在所以还不得不去。加上自从那次比试之后他就开始躲着马超,包括选修课也离得他远远的。

“你这意图真的很明显。”司马懿瞧见又一次悄悄溜进来的元歌挑眉道,“他看不出来吗?”

“还不是你带出来的好徒弟。”元歌把门关上,松了口气,“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我只教他怎么用枪,可没教他怎么追对象。”司马懿坚决不肯背锅,“对了,我甚至没告诉他你是他师叔这回事。”

于是现在,司马懿留下他跟马超之后就顺势跟上旁边路过的诸葛亮一块远去,两个人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元歌抿了抿唇,身子刚要往边上转就被人抓住手臂给转了回来。

“你有病?”

“我没病,我只是...”马超半俯下身来跟他对视,“我没想到的,小师叔。”

“我看你什么都想得到。”元歌冷笑一声反手去抓他手腕,“松手。”

“我拒绝。”马超非但没松,手下反倒更用力几分,“你一直都在避着我。”

幸好司马懿带他俩见面的地方足够偏僻,所以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元歌被他堵在角落里,眼里头一次出现了不耐烦的情绪。

“所以呢?”元歌说,“话讲完了就给我松...”

马超俯下身来,将元歌还没讲完的话堵了回去。碍于两人身高的关系,元歌被迫仰起头来被动地接受来自这个家伙的亲吻,马超的手也顺势覆上他的白发托着他。保养甚好的发丝摸起来柔顺极了,尽管怀里刚认的小师叔正在尽他所能地反抗,但长期扎根在上单系训练场的力度还是他无法挣开的。

元歌又气又急,他头一回被人这样强硬地按在怀里被迫接受亲吻,而且对方的力度把握的恰到好处,他无论如何也挣不开。早知道多去几次训练场锻炼一下了,他一边这么想一边狠狠地给对方嘴唇来了一口。

最终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于是两个人的关系以大家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针锋相对,即便每每训练场上能赢过马超的几率极小,元歌也要拼尽全力去夺取比试的胜利。这也导致他们两人的对决总是能引来众多围观人群,紧接着就有些同学开始悄悄地磕起了他们俩。

学院新生和只大他一届的小师叔,妙啊。

“他能有什么问题?”鲁班大师推开护目镜,“首席的实验内容是下一学年的,这学期的早交完了。”

“...好恐怖的实力。”孙膑道,“那他怎么成天去上单系训练场?这样算起来他根本不需要在武道院拿到特别好的成绩啊。”

“大概是暴打未来对象吧。”鲁班大师点了点论坛,“有时候看点小道消息还是有意思的,听说之前是在首席聚会的时候被按角落里了。”

“...但是怎么确定那就是未来对象呢?”

“很简单。你见过咱们一向懒得搭理人的首席单独针对过谁吗?”

“对哦。”

鲁班大师的猜测并没有错,尽管表面上两个人争锋相对非常不和,但是私下里打完架后还是会勉为其难地坐在一块休息。马超总是要趁着这个时候凑过去一点,顺手从学院放在边上的医药箱里翻出药来给元歌涂上。

两个人的关系在众人眼里从针锋相对变成了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但实际上他们的进度比大家预料的还要更快一些。这是马超在实验室的冰凉桌面上醒来之后意识到的,背对着他的小师叔手边依旧摆满了零件。

——他已经被允许进入独属机关院首席的实验室帮他做点体力活了。

“真能睡。”

他的小师叔转过身来,耳垂上的蓝色吊坠在冰冷的白炽灯下散射出淡淡的蓝光,和他眼里的那抹蓝融到了一起。他的身上依旧是套着机关院的院服,金色宽边的院袍把他整个人裹在里面,手上还在调试着几个拼合在一起的零件。

“你们每次都要调试这么久吗?”马超也不反驳他,径直起身帮他搬走边上的一箱废弃零件,“不带累的。”

“不累啊。”元歌抱臂看着他把零件搬走,“一般人体会不到这种乐趣。”

马超搬完箱子回来探头看了眼元歌的桌面,一只崭新的机关小鸟赫然立在上面。相比于之前他收到的,这只明显更加逼真,身体的各个关节也更加灵活。

“看什么,半成品而已。”

元歌把他从机关小鸟的对比中猛地拉回神,没好气地半扬下巴瞪了他一眼。马超摸摸鼻子,跟上了他离开的步伐,顺势牵了他的手一块离开,只余下一只机关鸟在静静伫立着。

甜的,but很ooc

私设:两猴子已经在一起了

爱无法说明一切,但我会尽我所能的诠释对你的爱意。

桑杰总是疑神疑鬼,在一起前怕听安喜欢的是别人,谈恋爱后怕听安只是上头,搞搞暧昧。

这种猜疑是没由来的,没有任何理论基础,桑杰就是个空想家。

因此他爱试探,他喜欢让听安吃醋为此证明听安的心里有他。

“哥哥酱,给我一个红呗”在和听安双排时,他对一位不知名路人说。桑杰乐于作死,许是他知道有人会宠着他。

隔壁房间的人心情复杂,他知道王汉桑又犯病了“惯的你”小声嘟囔,随即便意识到此言不妥,改口...

隔壁房间的人心情复杂,他知道王汉桑又犯病了“惯的你”小声嘟囔,随即便意识到此言不妥,改口道“他有病”尾音上扬,听不出半点责备,宠溺的不行。

“过来”听安将红打至丝血,提醒围他转圈一直发抱歉的公孙离“谢谢哥哥酱,哥哥酱最好了!”夹着的,甜于糖,还不腻。

“艹”听安在心里骂,随后草草下播。随后倚在桑杰门上,注视着。

桑杰倒也识趣,喊了声“兄弟们晚安”也关了直播。

听安走进来,一手撑住椅背,一手摁着桑杰,呼吸略微急促“发什么神经”

“搞笑,我怎么了”始作俑者装着一副无辜样“我只是想……”

没及他说完,听安就已经知晓他想问什么了,无非是“你喜欢我吗”“你对我是三分钟热度吗”一系列。听安其实很厌烦重复的说一个问题或答案,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桑杰,他问什么,问多少次,随他,他高兴就好。

于是听安抢先一步

“你告诉我,什么新鲜感能撑过三年”听安逼近,温热的气息散散的洒在桑杰脸颊,桑杰抑制不住的后仰,却被用力拽回,栽进听安胸膛。

心脏跳动的声音似要突破边界,它将一切爱意诉说,永无休止。

“我爱你,岁岁又年年”虔诚的少年垂下双眸,他在索吻,亦在安抚。

桑杰踌躇,听安与他对视,漆黑的眸子拉着他不断下坠“一起沉沦吧,我的神明”他们的唇相覆,探索着牙齿的纹路,听安手不止的摩/挲,引得身上人一阵颤/栗,桑杰的脸溢满潮红。

罂粟花开在了这里。

桑杰沉沉睡去。听安亲吻桑杰的额头,用缓慢且低沉的声音说。

“你总是害怕变老,担心我会跑,阿杰,有时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对你,我从不是说说而已”

怀中人像真听到了般,无意识“嗯”了几下“好梦,阿杰”又是一吻,很轻,他怕惊醒他的爱人,毕竟桑杰真的累了,何尝不是呢。

风很喧嚣,夜很静谧,他们的心底电闪又雷鸣。

叭叭:

我一直想写s///M来着,又怕过于ooc,纠结死了

还有本来有车的,过不了审

狼王捡到一只只会嘤嘤嘤的小狼崽,按照培养狼王的标准去培养它,结果年轻的狼王是培养出来了,自己也搭进去了。

“老家伙,你看清楚了,我是在欺负你而不是保护你,你没力气了不是吗。”黑狼松开白狼王的脖颈,呼哧一口气,“等我收拾了他们,再找你算账。”

傲娇霸道占有欲强的小狼狗x外冷内热高高在上美狼王,可代餐,全文完结带兽形车,灵感起源是微博的一幅图。

[图片]

01

狼王雪川很...

狼王雪川很不情愿地捡到一只会嘤嘤嘤的小狼崽。

因为领地草木减少,草食动物的数量也在大幅度减少,身为狼王的雪川外出视察新的适合族群生存的领地,准备夏季的时候迁移。

在一个不深的洞穴外,呼呼风声中,雪川听见了嘤嘤嘤的声音,寻声而去,在洞穴中发现了一个临时的狼窝。

一只雌狼用自己的身躯紧紧包围着四只狼崽,此时的陌生母狼是极具攻击性的,一群之王也不会选择靠近,但是雪川闻到了腐烂的气味,又听见那奇怪的声音。

附近没有狼群,这只母狼不知是独自跑到这儿还是被狼群抛弃了,雪川用脑袋拱开母狼的身躯,母狼腹部有一道伤口,雪川猜她是外出短暂狩猎时遭到了同战力的袭击而负伤,为了自己的孩子坚持回来哺食了。

窝里四只狼崽已死了三只,剩下的那只还没有睁眼,全身乌黑,气息微弱,雪川看着这个毛茸茸的黑球扭动了几下,肚子朝天,四肢无力,它嗅了嗅。

奶臭奶臭的,一个还没断奶的小东西。

狼王看一眼洞穴外的天气,准备走了。

“嗷呜……”

不知是闻到味道还是感受到雪川的离去,小狼崽卖力发出了叫声。

气温还没完全回暖,又下了一场薄雪,不出明天,这只小狼崽就一定会死。

狼王回身粗鲁地叼起小狼崽的后颈,感到它全身颤抖且发出了脆弱的抗议:“嗷嗷嗷……”

如果回到领地这小东西还没死,那就且养着吧,雪川想。

02

“哦,哦,老大,是老大回来了,好像还带了什么东西!“乱嚎的是一匹棕色的狼,肩部带一圈黑灰色的毛,兴奋得尾巴摇的像螺旋桨。

“冬咕,你总是大惊小怪地,说了多少次了……”另一匹棕狼巴戈对冬咕进行批评教育的时候,冬咕已经冲到了狼王面前。

雪川每次外出,有捕猎就会给族群里的老弱病残带一些吃剩下的食物,冬咕属于老弱病残中的傻。

狼王像一座石雕突然矗立在不远处,众狼纷纷抬起头,走近一些才看清狼王嘴里叼着一个黑球。

“什么,什么,是食物?让我看看。”冬咕张嘴衡量了一下大小,“好像不够吃,最多一口,不对啊,老大您怎么会带回这么小的猎物。”

“是兔子吗。”巴戈凑上去,小狼崽太黑太皱了,缩手缩脚的实在让人看不清,“它闻起来好臭啊,是食物也一定不好吃。”

狼王终于放下这黑团,狼群好奇地围成一个圈,轮流闻它的味道,又用爪子扒拉它:弄清这是一只小狼崽。

即使是阅狼无数的雪川也没见过如此纯黑毛色的狼崽,就像一颗未经打磨的黑曜石。这片大陆上通常是棕,灰,黑,白毛色相杂的狼多,而雪川本就是独特的存在,它的毛色根部带一点黑,通体银白,无一杂色,在任何景致中都十分亮眼,但在雪景之中易于隐藏,有助于狩猎。

同样毛色独特的小东西引动雪川带回它的心思。

小东西受到众狼围观的惊吓,嘤嘤狂吠。

“它好黑啊,还没睁眼。”

“它好丑啊。”

“老大它是哪来的。”

“我明白了,老大,这是,这是……”冬咕十分激动,前爪踢踏了几下,狼王看向它,“这是您的私生子对不对,难怪您都不和我们群族里的其他雌狼亲近,原来您是和其他族群的雌狼好上了吗?是母亲不要它了吗,老大您还亲自把孩子带回来了,太有责任感了,太辛苦了,太伟大了,呜呜,不愧是我老大。”

“我……”

“嗷呜,别说了老大,我明白老大,您放心,只要是老大的孩子,我冬咕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它的,何况它还没了母亲,对了,您也别太伤心。”冬咕的狼头亲切贴近了小狼崽。

“它不是我的崽,是捡的。”狼王道。

“别隐瞒了老大,对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大……”冬咕道。

“最近天气差又食物不足,被抛弃或活不下去的狼崽也不少,冬咕,老大没必要骗你,说是捡的就是捡的,只是老大,这样的时节就是在我们群里怕也不好养。”

“说什么呢巴戈,这可是老大的孩子啊,你还不知道吗,我们老大就是不喜欢不擅长说话,只做实事的那种,我们做小弟自然要懂得领会到它沉默的意思对不对,好在我一向如此善于观察,老大别担心……”

“闭嘴。”狼王呲牙喝走了冬咕,反正解释也是白解释,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把冬咕这样智商的狼留在族群里。

“是什么好东西,能不能让我瞧瞧。”

这个狼圈外又走来了族群中的三只狼,领头的是一只与狼王十分相似的狼,浑身银灰的毛色,比雪川的暗一点,双眼之间偏上有一块呈菱形的黑色毛,左脸上一条疤蔓延到了右眼眶上,于是模样便比相似但冷峻的雪川多了几分凌厉,说话的正是它。

“风河,老大还没说完话呢。”冬咕上前想挡,被风河及其跟班的眼神吓退,耷拉耳朵低低呜咽一声,灰溜溜退到了巴戈身旁,“哦,就只会吓唬我,有本事吓老大啊。”

风河一路高傲之姿,直到靠近了狼王雪川,才不得不伸出右前爪,俯下前半身,低下高昂的头,只是故不隐藏向上看的眼神中的锐意,“你顺利回来了,我的兄长。”

03

这片森林中通常是十只左右的狼组成一个小团体,其中有一只占尽优势的领头雄狼成为族群之主,剩余其他狼依次被分为一,二,三等级,雌狼亦是如此,狼王拥有对群族所有狼的绝对掌控权。

风河是仅次于雪川的亚优势雄狼,除此之外等级最低就是幼狼。

雪川对风河扬了一下头,算是让风河起身,风河视线才从雪川金棕色的瞳仁上收回,投在那只小狼崽身上,“狼王除了要给冬咕这样的笨家伙带回猎物之外,这次又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呜,也不至于这么说吧,老大带上我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啊,风河每次和老大一碰面气氛就很可怕,风河说就说,为什么每次都带上我。”冬咕小声嚎叫。

巴戈咬了一下冬咕,“闭嘴,就你话最多。”

“怎么又是我的错……”

雪川后腿蹲坐,前肢直立,“风河,我说过很多次,族群里每只狼都有自己的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即可,谁都不是万能的,不要总是揪着冬咕不擅捕食的事不放。”

风河摇着尾巴,围绕黑崽子慢慢走,狼头时不时靠近小狼崽,目露敌意:“怎么,亲爱的兄长,你要养它吗,族群里有一个废物冬咕还不够吗,还要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崽子,它很可能是与我们有竞争关系的狼群留下的崽子,身上有不属于我们的味道。狼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伙伴,留着它,说不定会把敌人引来。”

“它与自己的族群走散多时,又年幼,很难相认了。”

“兄长,你应该明白,我们族群仅有三只雌狼,阿姐年长,剩下两只年轻的因为食物短缺难以繁殖,拢共就三只小崽活下来,现在还要帮着养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崽。我的兄长,你身为一群之王,难道不为我族的生存近况考虑吗?难道你们也都同意?那你们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群狼面面相窥,风河乘机一爪子朝小狼崽拍下,雪川朝风河猛扑过去,抱住它,咬住它的脖子,撕咬着翻滚一圈。风河发出挑衅的声响,雪川将它面对面压在身下,龇牙发出警告,带着威胁的呼哧声吓住了周围的狼,它们低下身纷纷表示同意。

雪川松口,风河立马逃开,道:“呼,我就是看看它而已,兄长,你就这么器重这只小崽子?”

“嗷呜……”虽然拦的迅速,但风河尖利的爪牙还是在小狼崽的右眼之上留下一小道伤口,小黑团子嚎叫得更厉害了。

冬咕赶紧上前为小黑团子舔舐伤口,“风河你真是,老大能不紧张吗,这可是老大的孩子,你看看它这么小,被你这一抓一定会留疤的,看看这可怜的小俊脸。”

“你刚刚不还说人家丑吗。”巴戈道。

“是老大的孩子就不一样啊。”冬咕道。

风河的眼睛瞪圆:“什么?兄长的孩子,怎么可能,和谁?什么时候?”

“是捡的,你都听到了不是吗。”雪川喝开刚刚给风河传信的狼,也就是风河的两个跟班之一,“只要好好训练,它就能成为我们族群的新生力量,保护族群,做出贡献,今年新生的狼崽确实不够,不是吗。”

风河咧嘴,它身上被雪川咬疼了,“大家都同意兄长的话,我当然无话可说。”

“老大,您儿子它……好像在咬我。”冬咕抬起了头,小狼崽被带起抖了一下。离开了冬咕,小黑团子找了另一个方向探寻蠕动着,又钻到了巴戈的身下,“它是冷了吗?”

一位上了年纪地位仅次于狼王的灰白色雌狼走近,闻了闻小家伙,“它在找奶喝,可族里那两只母狼的奶水哺育自己的孩子都不够,肯定不会帮你养的。”

“哦,那可怎么办,我们小黑崽还这么小可不能没有东西吃,吸吧吸吧,先假装有吃的,你放心,冬咕哥哥一定想办法给你找吃的,你可是狼王的孩子。”

“吸什么,吸你毛上化掉的雪水吗,脏兮兮的,小黑崽吃了会闹肚子的。”巴戈恨铁不成钢。

狼王一脸冷淡地将小黑团子推到了那位老雌狼面前。

老雌狼大喝:“去你的,老娘都多大了,还会有奶水吗?你不是缺少考量的,应该早就想到了,为什么带它回来。”

“它是个顽强的小东西,抢走了兄弟们的奶水,虽然它的父亲不知所踪,但它母亲是一只英勇的雌狼。”雪川看向风河,“风河的母亲走的早,也是我亲自将它带大的。”

“是我自己争气活大的。”风河道。

“总之,先给取个名字吧。”老雌狼道。

“它肉乎乎的,不如就叫肉肉吧。”冬咕道。

“老大要养的孩子怎么可能取像你这样蠢的名字。”巴戈道。

“如果我不是在帮着小黑崽取暖,我就打你。”

“你打的过再说。”

狼王转身走开了,老雌狼追上去,“你那时该不会没想到吃奶的问题吧。”

狼王沉默,老雌狼意味深长地摇头,“你现在在帮那崽子想名字吧。”

狼王探寻方向,继而奔走了,雌狼喊:“你现在找奶妈去了吧。”

04

入夜,狼王的洞穴。

雪川趴着,将小狼崽放在了一旁的草窝里,小狼崽已经吃饱了,但仍是嗷嗷叫个不停,张开的三角嘴旁还有未擦干净的奶渍。

关于小狼崽的归属问题,老雌狼说族群有族群的规矩,小黑团子只能由雪川自己带,麻烦不了别人。所以雪川时常带着丹乌蹭饭,或者抓一只在哺乳期的母鹿喂食奶水。

“小家伙好像很喜欢老大啊,不愧是老大的孩子,就是长得不太像,一个白一个黑,小黑崽可能像它母亲,老大,我说的对不对。”冬咕说。

“你别烦老大,说了多少次了,这不是老大的……”

“小黑崽睡得好香啊,你看怎么舔它都不醒。”冬咕把小黑团子舔得离开了雪川身边,小狼崽一下就醒了,抵触冬咕狂热的舌头,又朝雪川方向叫,明显想爬过去。

“哦,我们小黑崽和父亲好亲呀。”冬咕道。

雪川后爪轻轻推开小狼崽,老雌狼又把小狼崽叼回雪川脚边,道:“可能因为你身上有它母亲的味道,它闻着才能安心睡觉。”

“嗷嗷嗷。”

雪川不耐烦的呼哧了一声。

雪川用右前肢压住小黑团子,想盖掉小奶音。

“……嗷呜呜。”

雪川好奇它之前这么吵怎么没引来狩猎者,而是引来了自己。它突然收回前肢,上面的毛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奶腥味,这小东西竟然舔它,把它当成什么了。狼王毫不客气将它踢远,然后趴下用爪子按住了双耳。

雄狼是不负责哺育狼崽,只负责保护母狼的。雪川想起群族里的雌狼哺育小狼崽的模样,还有见到小东西时,它被母亲藏在身下保温。

这小东西应该是冷了,对啊,冬天嘛。

“嗷嗷嗷……”

雪川静悄悄移动到小狼崽那,把它压在身下有空隙的地方,嗷呜声终于弱下去,小黑团子的轻鼾声起了。

竟然在狼王面前睡得如此恣意,雪川想。

“老大和小黑崽玩的很好啊。”冬咕道。

“老大虽在族群,但是任务繁重,独自待着的时候多,我也没想到它还会照顾孩子。”

“老大不是亲自把风河养大的吗。”

“你不知道吗,风河没少受伤,能活下来都是命大,老大冷酷淡泊且一心全在族群的生存之上,又不会照顾孩子,对风河肯定大有疏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冬咕笑得呼哧呼哧打滚,“我爱死老大了。”

“奇怪,你干嘛笑得那么开心。”

过了几天,老雌狼宣布,小黑崽的名字定了,叫丹乌。

05

小狼崽睁眼前的十多天,都会和母亲紧挨在一起,但雪川身为狼王,要外出狩猎,所以有时是由老雌狼裹着丹乌取暖。

丹乌小崽初睁眼那日,刚好是雪川的班,看着银白如雪的毛发染上夕阳的颜色,明朗柔和,丹乌被深深吸引,越靠雪川越紧,心里有了无限畅想:母亲真是又温柔又漂亮。

哪怕看见雪川金棕色的瞳仁近在眼前散发寒光也不怕,反觉得和这一身银白毛发相得益彰。

会走路时,丹乌根据天性就一直黏着雪川,狼王到哪,丹乌就到哪。

“这里,这里,丹乌崽崽,看这里,到冬咕哥哥这里来,不对,不是朝老大那里啊,我在这里啊。”冬咕摇晃的尾巴顿时萎了下去,“丹乌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一次也不找我,呜呜呜。”

“喜欢你干什么?”巴戈道,“你能产奶还是能喂食?”

“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

丹乌还迷迷糊糊的,因为想吸奶吸住了雪川腹部下面的肉咬。

狼王无声张了一下嘴,把小黑团子从身体下叼出来扔在身后,走远了,丹乌被被迫转了个身,看见白色的毛发就拱,却往风河的方向去了。

风河静静在那看着,也不动,眯起狭长的眼,已经做好等丹乌快要靠近时再一脚踢开,冬咕跑出来用身体挡住步子不稳的丹乌,“那边不可以,虽然它们长得很像,但是不一样,那个家伙很凶的,你看看你头上的伤,就是风……”

冬咕没说完话,感到屁股一阵寒意,回头是风河冷眼瞪它,喉咙间是充满威胁的咕噜声,冬咕吓得叼着丹乌就跑了。

小家伙终于说清楚话了,迫不及待叫出第一声:“嗷,母亲。”

雪川忽然停下,丹乌咚地撞上它的后腿。

狼王转过身,直接露出那里两个圆圆的东西。丹乌受到了冲击,眨眨眼,也看看自己那里,然后改口:“父亲。”

“你是我捡来的,人你都认的差不多了,该怎么叫就怎么叫,跟着它们叫我老大。”

丹乌最后用小奶音嗷了一嗓子。

“老大真是惜字如金,教育方式也很直接呢,对风河也是这样。”冬咕向巴戈吐槽,“丹乌,快叫声哥哥我听听,快快快。”

“冬咕。”丹乌道。

“呜呜呜,我在这个群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丹乌半个月大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一个偌大的族群,无父无母可唤,长大后,它以为一般会将此事隐瞒,但是雪川就那么赤诚告诉它,让它早早认识到,世道本就是不易的,雪川对它不会有同情也不会有纵容。丹乌应该知道这些,也有权为自己努力,为自己争取。

它变得不爱叫了,长到半个月的小狼已具有尖锐的牙齿,就喜欢啃雪川的毛,从腰侧啃到后背,再从后背啃到头顶,雪川摔它的时候也毫不留情。可越摔越啃,越啃越狠,两只狼算是杠上了。

“丹乌,小黑崽,你看你都快把老大啃秃了,你要磨牙就啃我吧,我扛得住。”冬咕道。

“你没有雪川香。”丹乌道。

“臭小子,不叫父亲就算了,至少要叫老大。”

“老家伙。”丹乌道。

06

丹乌对于雪川不给奶水吃,老是让别的动物代替的事情很郁闷,它好像不像其他小狼崽是母亲的心头肉,而是雪川的小跟班。

如今能自如吃肉,成功断奶,雪川就不让丹乌咬了,虽然还让丹乌跟着,但不让靠的太近,就连晚上在巢穴里睡觉,都一狼一边。一是怕丹乌有了跟着狼王的名气恃宠而骄,二是要早早锻炼丹乌的抗冻能力,毕竟雪川的皮毛是族群里最长最软硬适中的,团起来的时候十分温暖。

丹乌也感叹雪川比起其他狼,各个方面都更优胜一筹,就是性子太冷淡,只顾生死大计,不顾儿女情长,人家母狼时不时都和自己的狼崽亲亲舔舔,丹乌没有母狼,就只有带大它的雪川,不知道什么原因产的奶水少就算了,还不给人亲近。丹乌想自己都还没嫌弃雪川,雪川竟然先嫌弃它了,老家伙真是脾气大,一点都不好相与。

哺乳期结束后,母狼会开始训练小狼崽的捕食能力,会循序渐进给小狼崽不同的食物,先是动物的尸体,接着是半死不活的猎物,然后才是实战训练,最后让小狼成功学会捕食本领。

丹乌已经渡过了哺乳期。但雪川对丹乌一直是跳跃的进阶式训练,所以在丹乌准备要和今天的生肉餐来一场它死它亡的厮杀时,雪川直接扔了一只完整的小鹿在它眼前。

鹿的眼睛还有一丝生气,但已茫然,十分诡异。虽没长成成年体,但这鹿也比小丹乌大上不少,两条后腿一蹬,吓了丹乌一跳。但那个老家伙在呢,丹乌退一步,还在强装镇定,不能慌,不能嚎。

狼群中只有狼王有吃猎物第一口的权利,冬咕以为雪川带回整只猎物给丹乌是懒得撕了,于是大义凛然上前:“我来,老大您辛苦了,让我来分。”

雪川一爪子就把冬咕拍回去了,冬咕夹着尾巴委屈地躲到巴戈身后,得了风河跟班的取笑,风河只是冷冷撇了跟班一眼,笑声就咽回去了。

雪川示意丹乌:“丹乌,要大胆,要坚毅。”

对于属于自己食物种类的小鹿,丹乌并不害怕,只是体型差和雪川的凝视让它倍感紧张,以前都是直接吃整块肉,见血少,这次只看见鹿身上开了个牙咬的大口子,血汩汩地冒,见肉少。

丹乌前肢镇定自若,后肢已经忍不住在微微晃动了。但它告诉自己不要怂,不要叫老家伙小瞧了去。

“哇嗷。”冬咕叫了一声。

丹乌被冬咕转移了注意力,鹿的后肢有力地蹬到丹乌,丹乌歪倒又立马爬起来:“你叫什么。”

“我,我紧张。”

“是我咬又不是你咬。”

“嗷……丹乌,加油哦。”

丹乌想了想,绕到鹿侧躺的背后,一口咬住了鹿的后颈,它能感觉到齿间的肉在挣动,因为咬的是活生生的东西。

小鹿已重伤,但是生命最后一刻反扑的力量不小,丹乌知道自己不能松口,身子后倾稳住自己,爪子在地上有些打滑,吻部的皮肉全都皱了起来,尖牙深深陷入皮肉。丹乌知道自己还做不到一击致命,一口咬不死,就再来一口。小鹿终于不动弹了,丹乌兴奋地想扯下一块肉,结果只是扯着鹿的身体动了几下。

如果食物丰富的话,这可以只是丹乌和其他小狼崽练习捕食的猎物,但是食物紧缺的时期,这是族群共有的食物,要由狼王吃第一口,冬咕咬住丹乌后颈将它提走,“不可以,第一口要由老大来吃。”

丹乌四只爪子乱晃,似有不满,雪川看它一眼,从死鹿身上轻松撕咬下最好的一块肉,丢到了丹乌面前:“吃吧。”

“哼。”丹乌被冬咕放下,走到肉前,用爪子拨了拨肉,才一脸不屑地吃得满嘴都是,身后尾巴虽是下垂,但看得出摇摆间很是欢快。

雪川走远了,大家开始分食,冬咕才走过来说:“丹乌,哈哈哈哈瞧你的样子,难得得到老大的奖励,很开心吧。”

“我没有。”

“丹乌,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撒谎,你的尾巴已经出卖你了。”

丹乌夹住了尾巴。

“告诉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比起老大,你还差得有一个草原那么远呢,不说现在它在附近狼群里都是威名赫赫,就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同期的捕猎训练也做得比你强多了。”

“我不信,这里的同期狼崽可没有比得过我的,比我大一些的也不一定比我厉害。”丹乌看着圆头圆脑的冬咕,“除非……”

“除非什么?”冬咕追问。

“除非你带我去看雪川捕猎。”

“好啊,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小丹乌。”

丹乌无所谓的摇摇头。

今天又是套路冬咕的一天。

07

又有捕猎计划时,冬咕偷偷带着丹乌躲在隐秘的灌木丛后,“你就乖乖躲在这里看知道嘛,千万别跑出来,要是老大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丹乌点头,找了个好位置趴伏:“我准备好了。”

不远处,两只鹿正在安静的吃草,风河潜伏在对头草丛后,缓慢的靠近,半空中一只鹰发出叫声,两只鹿都机警地抬头,左右探看,最后盯着风河的方向不动。

“风河被发现了吗。”丹乌小声道。

“嘘。”冬咕按下丹乌探出的小脑袋,朝鹿扑了出去,同时见巴戈也在另一个方向突然出现,二鹿受了极大的惊吓,开始回身奔跑,而风河就守在那。

风河闪现,鹿及时刹住脚步回转,冬咕和巴戈围困,让鹿只能往留出的方向跑,没出几米,侧面视野突然冒出丹乌方才一直没有察觉到的一道白色身影——雪川。

狼王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四肢爪强而有力,银白的毛发被奔走时带动的风压的贴近皮肉,也随之舞动如山涧激起的雪色浪花,如飞速的流云,眼神紧锁目标,犀利如一把寒剑,没靠近,剑光已让猎物害怕不已。

雪川的动作似在丹乌的眼中放慢,它能看清毛发舞动的方向,雪川一个飞身扑,快,准,狠,咬住了鹿的脖子,然后二者还没有立马停下,鹿的惯性停不下来,雪川跟着向前,眨眼间,风河也扑上来,鹿彻底倒下。雪川四肢微微打开站立,鹿头因为被叼着颈部而抬起,眼神开始暗淡,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狼们围过来,雪川身挺高,腿挺直,耳朵直立向前,神态坚定咬下第一口肉,扬首吞咽,尾部抬高并微向上,高傲放平脑袋,眯眼却看见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丹乌被雪川的身姿吸引,踏出了草丛也不知道,早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没有母狼守护的小狼崽是十分危险的,而且食物短缺之际,别的族群也会跑到雪川族群的领地抢食,要是看见了丹乌,后果不堪设想。

雪川龇牙,赶来张嘴叼走了丹乌,丹乌临死前觉得自己一定要留下一句遗言,朝冬咕喊道:“你说的对,老家伙可太太太帅了,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它,不,我一定要比它还厉害。”

众狼纷纷看向冬咕,冬咕用爪子挡住眼睛,“其实,我、我也不知道丹乌是怎么跑来的……好、好吧,是丹乌求我带它来的,我是无辜的,呜。”

两只狼被罚没饭吃,由于狼消化东西很快,所以入夜就听见两个咕噜咕噜声此起彼伏。

“都怪你,丹乌,你怎么能出卖我,说好了藏在那别出来,我再去带你回来的。”

丹乌受了雪川一顿教训,不痛快,回想白日里雪川的身姿,嘀咕:“它一定是担心我偷学它的身法与技巧,才不敢让我看它捕猎。”

冬咕笑得喘不上气,“我们老大身为狼王也算一个传奇,哪是你说想学就能学成的,你在痴狼说梦。”

“我何止学成,我还要远远超过它。”丹乌暗暗发誓。

打闹一时,冬咕睡了。

丹乌本来想找还算慈蔼的老雌狼倾诉雪川对它的严厉与冷漠,但是冬咕还在,要是被冬咕发现自己找老雌狼不找它,冬咕肯定会又哭又嚎说自己不亲近它,不和它好。

冬咕白长那么大块头,怎么比自己还要幼稚。

“嫌那个不可一世的狼王给你苦头吃了?”丹乌没去,老雌狼反而来了,看着丹乌黑棕色的瞳仁外带着一圈红色,老雌狼用力舔顺丹乌头顶翘起的杂乱的毛,在它身边趴下。

“倒也不是,就是气它不给我奶吃,不和我亲,不陪我睡。”

老雌狼听了,愣了一下,笑了,“我也没想到堂堂狼王这么小气。”

“对吧?!“

“有些事,以后长大你就懂了,我现在不说。”老雌狼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其他的秘密。”

“什么。”

“丹乌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还行。”

“那可不太行,雪川不像我们父亲,对人类和其他种族的文化了解的那么多,它一直忙着捕猎,护群,照看我和风河,所以你这个名字,它可是想了好几天呢。”

“这名是老家伙给我取得?”

“是呢。”

“我还以为你取的呢,这么说,老家伙可能也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我喽,不会因为我是捡来的不和我亲近。”丹乌的爪子拍拍自己的小脸,将脸埋起来。

“啊,谁知道呢。”老雌狼闭起眼,“我也是第一次看它想个名字急得刨土呢。”

“嗷……”丹乌在地上打了个滚,“对了,我没说不是你取的名字,就不和你亲近了,没有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下次吧,小家伙。”

08

小狼崽刚出生那年,到秋季时才能出巢穴,而丹乌早早出了巢穴接受雪川的训练。

如果说丹乌因为是狼王捡来的,才得到了狼王的特殊照顾,得到雪川独一份的宠爱,但事实是,只得到了雪川独一份的地狱式训练。

雪川对丹乌比起其他狼更严酷与冷漠。例如磨牙训练之后,丹乌如果还想分到食物,就得完成雪川交代的任务,在与巴戈的锻炼搏斗中不停增强自己四肢的力量。

在学捕猎的进程中,还要跟着雪川每日走很远的不固定路途,有时候低头再抬头,只能看见雪川毛绒绒的远去的狼屁股了,丹乌努力追赶,等绕了领地一圈,雪川还气定神闲,丹乌却喘气连连,快是一头废狼了。

丹乌表现的好,雪川没有赞许,丹乌表现的差,雪川也没有批评。很多时候,丹乌一完成训练,雪川转头就走了,众狼都看不出狼王的情绪,丹乌看着雪川金棕色的眼,很怕从中得到失望的讯息,然而很多时候都是一片平静,虽然会让丹乌的一腔热情被浇灭,但也总好过让狼王对自己失去期望。

丹乌无时无刻不期待着雪川对它的肯定,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老大,您是不是对丹乌太严厉了一些,丹乌它还是一只小狼啊,您这不怒不笑我都害怕,丹乌它会更害怕吧,好歹夸夸我们小可爱啊。”

“我要它不骄不躁,不矜不伐,我不想要权威的反应来影响它,其他人给的反响已经能够让它明白自己的能力了。”雪川慢慢趴下,它觉得风河是一头优秀的狼,想用训练风河的办法训练丹乌,一定能得到同样优秀且有能力成为狼王的丹乌。

只是风河愈见心思不纯,难以达到雪川想要的目标,所以雪川将希望寄托在丹乌身上,加强对丹乌心智的磨砺。但雪川似乎没注意到,丹乌和它想的恰恰相反,它一心只在乎雪川的反应,不在乎其他人的反应。

“老大说的你听懂了吗。”巴戈道,“老大有它自己的打算。”

“你什么意思,我这么聪明又跟着老大这么多年,我怎么听不懂。老大,试着开心一点嘛,笑一笑。”冬咕笑了一下给一代狼王做示范。

“老大才不会笑得这么憨,这么丑。”

“你好看你来。”

雪川本想拒绝,突然有点好奇丹乌再长大一些,如果看到它这样的神态会有什么反应,试着咧开嘴。

巴戈和冬咕看了雪川的笑脸一愣,都后退,齐声道:“算了老大,顺其自然就好。”

雪川斥走了它们。

另一边丹乌又生了雪川的闷气,原因是雪川再给它加了任务和训练,难道雪川就不怕自己有危险吗,不知道自己很累吗,一点都不关心它吗。丹乌咬着一段木头,使劲地摇头,尾巴也晃得厉害,在地上打滚,发出呼呼声。

这是雪川为了磨练丹乌咬合力而找来的一段木头,丹乌把这木头当成雪川来咬,都被丹乌啃光了树皮。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丹乌机警地回头:“谁。”

探身出来两只小狼,都是杂色毛,体型一大一小,年纪也是一个大些一个小点。这两只小狼丹乌在族群里见过,不过丹乌也继承了雪川高冷的性子,不爱搭理无关紧要的狼和其他一切事物。

“你看它黑漆漆的样子,就是狼王身边那只捡来的杂种小狼。”

“我还从没见过一点杂色都没有的狼,除了狼王。”

“狼王的颜色是圣洁的,雪白的,它就不一样了,是纯黑的,肮脏的,你看谁黑得那么彻头彻尾,它连肉垫子都是黑的,要不是有那一圈红眸谁能看得见眼睛。”大一点的说道。

“它看起来好凶。”

丹乌听了十分生气,把嘴里的木头甩到它们面前,两只小狼吓了一跳。”你们当我的耳朵是摆设吗,要说坏话也该背着点吧。”

这两只小狼明显是过来说给它听的。

“那我们就摊开了说,我早就听说你的到来会给我们族群带来灾害,一来就抢走我们所剩不多的食物,狼王因此捕猎更加频繁,大家常常要走出很远去猎食,就因为多了一个能吃的你,可你和我们族群毫无关系,凭什么让大家受累。”

提到了雪川,丹乌就有一点心虚,“我、我已经能捕猎了,我以后也会尽力帮大家捕猎的。”

“以后是多久以后呢?我们可都已经捕到第一只猎物了。”

丹乌没说话,它的第一次捕猎被雪川留到了同期小狼的最后。

“你不知道吗,狼王为你取名丹乌,是期盼祥瑞的意思,想要找来好运,它一定也知道你会带来不好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取这个名字了。”

“不知道狼王为什么把你留下,说不定会招来其他族群的狼,狼王一定是老糊涂了。”

“族群里你见过和你一样纯黑的狼吗,狼王留下你也是勉为其难,它并不喜欢你,你看它都不爱搭理你。”

“我不信。”丹乌后腿刨了两下土,朝其中一只小狼扑过去,“明明老家伙它谁都不爱理,嗷呜。”

“嗷!“

三只小狼咬成一团,丹乌一对一时有明显优势,但两只狼的话就有些吃力,其中一只还比丹乌体型大。缠斗间丹乌每一口都咬得发狠,咬住了任它们怎么晃都不松口,咬够了才换下一个。

“不许你们说老家伙糊涂!“

“你自己不也叫狼王老家伙,它确实也年纪大了,该退位了……嗷,疼!”

“我叫什么不关你事,你们说它不好就是不行。”

“好了好了,别咬了,我们不说了,嗷呜!“

母狼闻声赶来,把丹乌拉开,丹乌不想受它们训斥,就乘机跑了。

哼,只有老家伙才有资格说我,你们算什么。

丹乌跑了好远,才察觉自己腿疼,到河边一照,发现后腿受伤,它用河水清洗了自己。

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成长期毛本来就短,现在被咬秃了就更难看了,丹乌又委屈又生气。

09

丹乌躲了起来,入夜才在领地出现。

两只小狼已经恶人先告状了,有母狼作证,丹乌摆脱不了惩罚,况且是丹乌先动嘴咬的那两只狼。

雪川来到丹乌身边,丹乌后退一步,它已经舔了伤口好久,希望雪川不要发现它的伤,因为明天是它第一次捕猎,是证明自己的机会,丹乌说什么也不能输给那两只已经考过的小狼。

丹乌想跑,雪川一爪子摁住它,舔了它头顶一口,嗅到淡淡血腥味,看见丹乌还没干透的毛,瑟瑟发抖的小爪子。

雪川掰开丹乌的嘴,对比了两只小狼身上的牙印,也比对了那两只小狼的,但由于丹乌遮遮掩掩,有些抗拒,雪川没发现丹乌腿上的伤。

架是一定打了,就是不知道起因。

“过程我听它们说了一遍,说你因为是我养的孩子,仗势欺负它们。我想听听你的过程,丹乌。”

丹乌听到雪川这般严肃叫它,眼眶湿润,它又用爪子捂着脸。如果照实说,就是骂了雪川,扫了狼王的威严,而且也辜负了雪川给它辛苦取名的意义。丹乌是祥瑞之意,一定不是它们说的用来祛除它身上的晦气什么的,丹乌相信老雌狼说的。

两只小狼躲在它们母狼身后看着,丹乌没有母狼,而它唯一信任且可以依靠的狼却居高临下在质问它。丹乌眼眶一酸,声音小小的:“你不信我,我什么都相信你,你不信我。”

“你必须说清楚事由,我才能判决。”雪川依旧不冷不热。

“老大老大……”冬咕想说话,却被巴戈拦住了,巴戈也鲜少这么凶:“闭嘴,老大这次真的特别生气,关于丹乌的事,你别轻易插嘴。”

“唔臭巴戈,别拦我唔……”

巴戈把冬咕拖走了。

“我不说。”

“那我罚你晚上不许进食,并且道歉。”雪川松开丹乌。

“我不要。”

丹乌要跑,被雪川咬回来,“为什么你不明理,不听话,不服从判决,就算是我养大的,你也和其他小狼没有什么不同。”

雪川终于言语上表达出这句话,是想要丹乌明白,即使没有父母,丹乌也可以成为厉害的狼,即使没血缘,丹乌也是它们的一员,所以与其他小狼没什么不同。但丹乌不这么想,它愣了一下:雪川心里自己和其他小狼一样,所以它在雪川心里并不重要?也没有比其他小狼多一点点分量?哪怕一点点。

“我不道歉,死也不道。”丹乌流出眼泪,但没有哭腔,咬了雪川的前肢。

挑战狼王的威严,众狼都傻眼了。

雪川一动不动,风河闻见了血腥味,上前俯首:“如果兄长是舍不得,我可以帮兄长教训它。”

“退下。”雪川朝风河吼,风河很满意雪川的反应。

雪川咬住丹乌把它硬扯了下来,丹乌挣脱雪川,跑远了。

狼王没有去追,任伤口流血,它叹了一口气,向两只母狼微微低头:“丹乌还小,我会再教导,希望你们体谅它的不易。”

雪川没有直接道歉,这是它身为王者所能放下的最低姿态,如果是它自己的事,它可以用权威与实力解决,但是丹乌的事,它不可以。

银白的身躯在黑夜中模糊,雪川朝和丹乌相反的方向走,背影孤寂,尤有一丝疲惫。

风河也觉得兄长有了变化,它必须利用这变化。

10

雪川给丹乌订的第一个目标,是一只野兔,头一天雪川亲自给丹乌做了一次示范,放在人类世界,也算手把手教学了。今天本来轮到丹乌第一次自己捕猎,可昨晚一闹,冬咕本来以为捕猎会取消,哪知丹乌跟着雪川却来到了猎场。

雪川想起丹乌昨晚身上的血腥味,低头到丹乌的高度,“换一天也可以。”

丹乌赌气不说话,蓄势待发,发生了昨晚的事,它更不能给狼王丢脸了。雪川只好优雅地立在一旁,望着丹乌的一举一动。

丹乌相信自己没问题,扭扭屁股,一下冲了出去,它飞速而过,兔子稍早发现了丹乌,丹乌想要致命一击,后腿的伤却裂开,丹乌咬牙忍了,却再没机会追上兔子。但它仍不放弃,拼命追赶。

冬咕追上去,要把丹乌追回来,追到丹乌,发现丹乌脸上湿漉漉的。

看见冬咕追上来,丹乌慢慢泄气不跑了,“我给老家伙丢脸了,我又给老家伙找麻烦了是不是,大家都看着呢,冬咕,怎么办。”

“没有的事,你是老大带大的,你的麻烦对老大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不要哭,回去找老大吧,和老大好好说,它一定能理解你的,好不好。老大就是不大爱说话,你也不说,谁都不知道要拿你们怎么办。”

“那我回去,呜它会不会还像昨天那么凶。”丹乌有满腹委屈,只想和雪川说,它想,至少悄悄和雪川说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去咬同伴的……”

“我知道我知道,依你将老大的高冷继承的那么好,才不屑和它们来往。老大本来就一直挂着一张臭脸啊,它没有生气,要生气也是气我没有看好你,一定不是气你,跟冬咕哥哥回去好不好。”

“……嗯。”丹乌回身,“那、那是你叫我回去我才回去的。”

“好啦好啦,走吧走吧。”

可回去时,群狼已经散了,雪川也走了。丹乌一看,一句话也不说就跑走了。

“丹乌!“冬咕忙着找雪川,发现时丹乌已经跑远了,冬咕只好赶紧回领地找雪川。

“老大,老大,您怎么走了。”冬咕急得接不上气,“您好歹等等丹乌啊,不等等丹乌解释嘛?”

雪川想起丹乌之前掩饰伤势的样子,料想丹乌并不想让别人过问它的伤口。知道它不服输的性子,所以雪川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只是为了不让丹乌紧张与难堪。

“捕猎本就有成有失,这回不行就等下一回,有什么可解释的。”雪川道,“不过我希望丹乌能吸取经验与教训。”

“老大老大。”巴戈急忙闯进来,“找了一圈,到处找不到丹乌。”

11

深秋,夜寒露重。

冬咕着急,先让巴戈去找了一圈,但是不见丹乌的踪迹。雪川思量了一会,本想让族群有能力的狼出去找,但丹乌不久前才犯过错,母狼还颇有微词,雪川并不想为此动用狼王的权利。

冬咕和巴戈已经出去找了,风河此刻也不在族群里,雪川心中顾虑太多,它朝着洞口方向站立,眼神望向黏在洞口外的黑暗,似乎祈祷某只狼崽披一身夜色奔来,摇着它的小尾巴,围着自己“老家伙,老家伙“叫个不停。

丹乌只有在雪川面前才十分闹腾,会在雪川面前打滚,但雪川从来不会挠丹乌的肚皮,会用脑袋顶雪川,但是雪川纹丝不动,一个爪子一推就打发了,会用十句话换雪川一句话,虽然都是刺激得雪川不得不讲话。可雪川说了一句,丹乌又要顶十句,然后就被雪川毫不留情地收拾了,但丹乌并不在乎。

平日里在身边嗷嗷嗷,雪川耳朵都快起茧了,一时安静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雪川的耳朵向后移。

外头一闪,便是哗啦啦大雨倾盆。

即使狼可以夜视,但下雨就会影响视力,让危险增加,对一只不是十分熟悉地形乱跑的狼崽更是不利。

雪川踏踏脚。

“你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像是配偶跟人跑了。”老雌狼出现在雪川身边。

“现在不适合说笑,阿姐。”雪川道。

“哦,我可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干嘛要忧心忡忡。”闪电的光照亮老雌狼平和的脸,“你确定不去吗,小家伙肯定在哪个角落瑟瑟发抖等你呢,看见其他人也不一定想出现。”

“我走了族群会失去保护,大晚上大家四散去找丹乌也会有危险,我们是习惯集体行动的族群。”

老雌狼笑了,“这么说一群狼找和一只狼找也没差,你总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其实做点自己想做的,也不会对族群造成影响。”

“虽然我不太清楚全部,但是丹乌那个样子像受了委屈,它从不撒谎,宁愿蒙冤不辩解也绝不撒谎。”雪川道,“是我没有教导好丹乌,没让它学会保护自己。”

“我能明白,但丹乌还小不明白,容易闹脾气。你知道和我说,怎么不和丹乌说清楚。丹乌把你当唯一的榜样,你那么凶它,不信任它,它肯定委屈得不得了喽。”老雌狼特别加重尾音。

雪川根本不懂怎么说,它踏脚好像又要刨土,“我没凶。”

“啊,不好意思,忘了你一直是这张臭脸,丹乌肯定从你脸上也看不出关心的样子。”老雌狼慢悠悠的。

风河从雨中进来,雪川看见,一刻也没停就出去了,风河都没看清雪川跑出去的样子。”阿姐,兄长这是怎么了。”

“唉,就爱逞能,小家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它肯定会后悔死了。”老雌狼道,“还能干嘛,你是仅次于雪川的狼,你回来族群里的狼就安全了,它才能走。”

“哈,又是那只顽皮的小狼崽啊,不会有事的,嗷——您干嘛打我?”风河瞪老雌狼,触碰到她的眼神又缩回目光,只好低身往后退。

“跑哪去了,跑哪里去了啊?!每次要找你都不在。”

风河敢惹雪川,但不敢叫板老雌狼,皱着眉头十分严肃又有怒意,却不躲,喝退了自己的跟班,嘴边一直冒出不满的呼呼声。

“怎么了,小风河,不服气?”

“……”

“老爹不在了,我年纪大了,教训不动你了是不是,让你好好协助雪川都办不好。”

“……啊,耳朵,不要咬耳朵啊姐。”

12

丹乌一个劲冲着乱跑,也没注意自己跑到了哪里,栽下山坡,摔伤了腿。往上爬不上去,往前走不了,又下起雨,丹乌打着冷颤,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躲进去时已经变成一个泥团。它连舔舐自己的心情都没有,缩在角落里,止不住地发抖,等雨停了在想办法回去。

丹乌很想叫唤,又怕引来其他的动物,只好咬着自己的尾巴,呜呜声也没有。

跑出来了多远,回得去吗?老家伙会不会来找自己,掉到这么深的地方,老家伙找得到吗?

唉,算了,那个臭臭的老家伙肯定不会来找自己吧?

不回去,干嘛要回去,死都不回去,气死老家伙算了,让它找别人发脾气去。

这么想着,丹乌还是探头探脑期待着。

洞口突然有了声响,丹乌喜出望外,拖着身子摇尾巴,想想不能这么谄媚,不能好像它有多期待似的,又夹住尾巴,做出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生气地竖起耳朵。

夜晚中,一双属于狼的幽绿色眼睛靠近,接着俩双,又一双,四双眼睛齐齐朝这里看。

丹乌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四肢中受伤最严重的那只缩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四头狼,发出不友好的呼哧声,却不敢轻举妄动。

一道闪电,照亮了双方,丹乌缩在巢穴的深处,而四匹成年形体的陌生狼严严实实挡住了洞口。看见一只莫名其妙的小狼出现在自己的巢穴,它们的神情也不大友好。其中一匹凶神恶煞的棕狼上前,低头看丹乌,“老大,这小子身上的味道不属于我们族群,但却很熟悉,好像在这片草原闻到过,但肯定不是从这只屁点大的小狼身上,反正让我闻的不大舒服。”

领头的黑灰色狼似乎对丹乌很感兴趣,面对这样的阵势,丹乌竟然不是害怕的呜呜呜,而是摆出防守的姿势,它笑了一下,饶有兴趣地在闪电的照明中更细致地观察这只小狼,丹乌这带一圈血红色的瞳仁总让它感觉很熟悉。

“小狼,你打哪里来?叫什么,来这里又作什么?”领头旁边的另一只老狼问道。

“嗷——“丹乌嚎了一声,并不打算回答,狼对任何闯进自己领地具有威胁性质的肉食动物都怀有敌意,捍卫领地是它们的天性,是它自己不注意,误闯了别人的领地。也不能把雪川说出来,万一因为自己这群狼去找雪川的族群就麻烦了,要知道雪川所做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护住自己族群的繁荣和每一只狼的周全。

丹乌凭借雪川对它进行的训练,若是待会儿厮打起来它也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只是身为不到一年大的小狼,心里难免会害怕,被撕裂的痛楚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子还挺有骨气的,见我们这多狼都不怕。好像还受伤了。”那只棕色狼靠近丹乌,慢慢皱起眉头,“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很像谁……老大,你看这小子,是不是很像前、前狼王,就那个一身黑的前……”

这头棕狼被自己领头狼的眼神震慑,不敢再说下去。

“你在胡说什么,这就是只不知道什么狼群跑来的小狼,把它送出去就是了。”那只老狼上前舔了舔丹乌满是泥水的小脸,脸色一变,“不可能啊,先狼王的孩子一个不剩都死光了啊,你……”

老狼后半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领头狼并不会轻易放过有疑点的事情,它朝老狼喝道:“拨云,让开。”

领头狼是其中身形最大的一只,它挡开了拨云,完全把丹乌遮住了。

丹乌仰头看它,领头狼一怔,“啊,是了是了,你这眼睛和赤阙死前盯着我的样子还真是一模一样,呵呵呵,黑色的瞳仁,赤色的外圈,颤动着愤怒,不甘,狰狞,还有屈辱,被我这样不入眼的狼打败,赤阙一定很不服气。它叫阵前的姿态就和你现在的样子很像。”

“先狼王死了之后,它的雌狼在哺乳期因为没有雄狼捕猎,只好亲自出来捕猎,被我们抓个正着,不然之前在这个洞穴里藏得可好了。”棕狼道。

“不可能的,老大,我们循着血迹追踪到这儿时,赤阙狼王的雌狼已经死了,它一窝三个孩子也都死了,这不可能是赤阙先王的孩子。”拨云道,“快把这只小狼撵走,万一它的族群找来了,才是对我族不利。”

“啊,拨云,你怎么知道它就生了三只呢,说不定我们赶到之前,有五只六只甚至更多呢,只是我们不知道,或者说你没检查仔细。”

“不可能的,主子,还是赶它走吧……”

“让开,我最后说一遍,我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丹乌听的一愣一愣的,早忘了害怕,它看着领头狼向它一步一步走来,俯视它:“亲爱的小家伙,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但是天要助我,我不推辞,再见了,下去和你的父亲,我的手下败将问个好,记住了,我叫鸣霄。”

鸣霄张开嘴,丹乌一个低身滑倒鸣霄腹下,咬住它的前腹,无论鸣霄怎么做都没办法将丹乌甩下来,“还不帮忙。”

拨云看似帮忙,却是挡着那匹棕狼,四只狼中唯一不说话的那只狼,却是个狠角色,上前一口咬住了丹乌受伤的后肢,疼痛交加下,丹乌被扯下来,也带下了鸣霄的一块皮毛。

丹乌被狠狠甩到墙上,背部撞击山壁,落在地上,但它是雪川倾尽全力教导出的孩子,现在说不定还是其他族群一代狼王的孩子,自然不甘轻易示弱,颤颤站起来,后头靠着山壁。

在每一次闪电亮起的时候,丹乌都用力记住它们的脸,不管它是不是赤阙的孩子,这样欺负它,不论自己,至少雪川一定不会放过它们的。

好在有了雪川的训练,让丹乌很是抗打,可它之前就遍体鳞伤,早已体力不济了,攻击力十分之弱,那匹哑巴狼又冲上来,叼住丹乌往山壁上一甩。

一道银白的身影撞开鸣霄,狠狠咬住了那只哑巴狼。

13

雪川从捕猎的地方开始,往冬咕说的看见丹乌跑走的方向去找,本想顺着丹乌血迹的味道追踪,可血腥味被大雨冲刷变淡,就连足迹也模糊不清,雪川只好沿着丹乌可能去的几个方向挨个找。

可接连找了好几处,依旧不见丹乌的踪迹,雪川在雨中奔跑的步子一刻也没停,却不知道哪里才是正确的方向。终于在一处驻足,雨水打湿了它漂亮的毛发,四足沾泥,雪川的眼睛再努力辨别方向,再往前不是熊就是老虎的领地。

向前是丹乌,向后是族群,很可能一去不返,是生是死,它必须再看一眼丹乌。雪川仰头一声狼嚎,冲了下去。

电闪雷鸣,雨没有一丝一毫变小的意思,雪川因为狼爪磨损过多,渐渐慢下来,忽的听见了狼群呜呜声。雪川在雨中努力辩听,这附近也有不少狼群,但这声却听着像丹乌,雪川寻声冲去,发现竟是之前捡到丹乌的洞穴。

闪电下,虽然泥水弄脏了雪川的身躯,但丹乌勉强睁着发肿的眼还是认清雪川,它连嗷呜的力气都没有,却放心闭起眼倒下了。

雪川咬住哑巴狼将它撞到了墙上,哑巴狼落地,伤的不比丹乌轻,雪川一向是以力量型狼出名的,它喘息着,转过头面向那三匹狼。

三匹狼都退了一步,暗夜中,雪川怒目圆睁,瞳仁立成竖线般,吻部皱起深深的褶皱,怒气带着血沫从它扯开的嘴角呼出。

凭谁都能看出雪川的震怒。

这样狰狞的面目只持续了一秒,雪川又恢复了平静,它只是张开嘴,任哑巴狼在它牙齿上残留的血自由地滴下,好让剩下的狼注意到那只哑巴狼的惨状。

进来时,鸣霄被雪川撞到了尖石上,又被丹乌咬伤好几处,情况也不容乐观。棕狼跟着鸣霄,而拨云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刻。

鸣霄认得这只狼。

一身雪白,一双金眼,再好认不过,能力十足,年纪轻轻就成为狼王,还有一个速度型的弟弟,也十分能打。它们的父亲老狼王,力压群雄,独占物产最丰富的地段,也是草原上一代传奇。

棕狼说的丹乌身上熟悉的味道,应该是来自雪川,看来它们时常混在一起。

“雪川,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这小家伙闯了我们的领地,我们身为领主,惩戒闯入者难道过分了。”鸣霄道。

雪川护在丹乌身前,“它是我的狼,只归我管,丹乌在你们的巢穴没有造成危害,且是一只小狼,你们做的防护够多了。我来,就是带它回去。”

“哈哈,雪川,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你的狼崽子你自己不看好,跑到我们地界胡闹还怪我们认生没招呼好客人吗。”棕狼道。

“你知道我是谁。”雪川道,“向我进攻就是向我的族群宣战。”

“谁怕谁呀,把你的族群叫来啊,就欺负我们族群狼少……”棕狼道。

雪川截话:“也比欺负幼小好,丹乌可还不到一年大。”

“你……”

“退下。”鸣霄拦下棕狼,“我属下冲动,话虽说的不好听,但有理啊,。川,同为狼王,虽然我可能斗不过你,但我们三匹狼围攻你,未必会输。你?只有一只狼来吧。”鸣霄笑道,它没有闻到其他狼的味道,也没有听见足声。

最重要的是,全草原都知道雪川的性格。看来丹乌对雪川很重要,才让它这境况下,不及回去通知同伴,就冲进来救丹乌了。即使是一起来找这只小狼,同伴此刻没有一起出现,证明四散寻找,大雨滂沱,一时也找不到这里来。

“你撞了我,我身上可疼,这不算宣战吗,雪川。”鸣霄道,“这若是打吧,可能双双受损,别的族群渔翁得利,若是不打,这草原上千年的规矩,怎可说得过去……”

“你的条件。”雪川知道鸣霄善谋划,听说它们前狼王赤阙就是受了鸣霄奸计所害而被迫退位。

鸣霄踱步,“这种情况下,我为了双方都好,也不想开战,要不让出你们东北角的那块领地,这事便算了,你我都好。”

食物紧缺之际,族群都忙着下一年的繁衍,鸣霄赌雪川也不会选择开战的,那必定会是一场苦战。

“你看那小狼崽,快撑不住了吧,雪川,你说呢。”鸣霄道。

“三天后,你我领地的交界树下,开战。”雪川轻轻叼住丹乌的后颈,穿过了它们。

鸣霄楞在那,然后狠狠嚎叫一声,追了出去,可是根本赶不上雪川的速度。

追到雪川的领地,雪川族群的狼跑出来,围瞪鸣霄那三只狼,鸣霄虽不服,可也只得先撤退。

“这个雪川,呼,反正不管开不开战,那小黑崽子都是要死的。”

“老大,打就打吧,之前赤阙和老狼王,雌狼王交好,不让我们双方争斗,如今我们双方都易主了,早该分个高低,解决积怨了。”

旁边拨云一直默不作声。

“拨云,都是你阻拦才害我没能及时杀了那崽子,你最好解释清楚它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赤阙的孩子全都死了吗。”

鸣霄和棕狼眼神不善,朝拨云走来,拨云道:“若还有活着的,我留在你这族群做什么,先回去看看哑巴的伤吧。”

拨云在族群中尚有威望,哑巴狼只听拨云的,鸣霄才留它为己用,只好先不做声。

14

丹乌感到背上有刺痛,睁开眼,看见白茫茫一片,以为自己死了,可死了不该会痛啊?还是死了也会痛?

“嗷呜……”丹乌叫出了声。

“忍着点,小东西。”雪川在为丹乌舔舐伤口,“这点痛都忍不了,还敢乱跑。”

“嗷,嗷呜呜,老家伙你轻点,轻点!真的很痛,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雪川一爪子按住丹乌的嘴。

伤口处理好大半,丹乌看着雪川,雪川不经意与丹乌对视,两只狼一愣,有满肚子话要说,却都欲言又止。

老雌狼摇摇头,“又来了,又来了,让不让狼省心了。”

丹乌乍醒时还耍性子,这会便安静下来,乖乖趴着让雪川用舌头舔舐伤口。

雪川严格的约束与繁重的训练,丹乌已经习惯了,但这头闷狼不爱说话,以致丹乌仍有很多的不理解。但当雪川在那巢穴里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本来疼痛已经麻木的丹乌,忽然全身细细碎碎地疼起来。它那时怨没了,怒没了,仇也不记了,只想雪川带它回家。

它再也不敢乱跑了。

丹乌奇怪雪川没有一进来便骂它,反而像是如释重负的样子,巢穴中,雪川一直在袒护它,在那四只狼面前。

四只狼!丹乌惊醒:“老家伙,你伤在哪了,伤的严不严重。”

丹乌站起来想看雪川的伤势,结果刚站起来就倒下去,两支后腿肿的跟胖萝卜似的。

“我没事。”雪川道:“老实待会,别乱动。”

“四匹凶狼呢,你怎么会没事?你让我看看,看看嘛,我又不笑话你。”

“你希望我有事?”

“什么,我没有,你这只狼,什么都是你说的算,我嗷呜。”雪川让丹乌侧躺下来,丹乌疼得叫唤,“嗷算了,你还有这么大力气弄我,肯定没受伤。”

丹乌没闻到血腥味,松了口气,又感叹雪川真是厉害,以一敌四,不愧是狼王。

“呜呜呜呜呜呜丹乌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走了有多远吗,快让我看看你。”冬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鼻涕泡顶到了丹乌面前,“天哪,怎么受了这么多伤,还这么严重,是谁干的,丹乌只要你说,十万八千里我这就去教训它。”

“痛痛痛,冬咕你轻一点,不要碰我。”

“啊对不起,嗷呜呜呜呜呜你说你干嘛要乱跑,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回来,我在雨里和巴戈找了你好久,还是老大厉害,才把你找回来了。饿了么,吃了吗?我去找东西给你吃点吧。”

“说来话长。”丹乌道。

“那你慢慢说,我……”

“冬咕,你先出去吧,让丹乌会好好休息。”雪川道。

“可我还没听完诶,要不老大你跟我说,你是怎么……”

“出去。”雪川厉声道。

“知道了,老大担心丹乌,我也担心丹乌嘛,走就走,反正我也累了嗷,丹乌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看你……”

“冬咕……”雪川忍耐道,冬咕真的很啰嗦。

冬咕冲了出去,迎面撞上一只狼,“嗷,是谁敢撞本大爷……爷,耶,风河,怎么是你,你不是出去了吗,好巧哈哈哈哈。”

冬咕声音抖着弱了下去,它垂下尾巴,放低身子仰头憨笑看着风河,慢慢退了一步。

风河朝它进了一步,直勾勾地瞪它,身后还有它的两个跟班,差不多围住了冬咕。

“干、干、干干干嘛。”冬咕害怕,因为雪川和巴戈,甚至老雌狼丹乌都不在身边,“你……那、那个,对不起,是我跑太快了。”

风河从侧面一爪子把冬咕从后背按下去,冬咕小小嗷了一声趴下去,“笨狼,你知不知道你哭的真的很难听,很吵,而我忙了很久之后才在休息。”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休息。”

“你不知道啊——“风河在冬咕的脑袋边发出恶狠狠磨牙的声音,冬咕想跑,但吓得爪子在地上打滑,没能撑起风河的爪子。

它本来就很怕风河。

“冬咕,你在那做什么,过来。”

巴戈及时出现,咬着冬咕的耳朵把它拖出来,“不是说了不要离那谁太近。”

“我没有。”冬咕委委屈屈,“你知道吗,丹乌回来了。”

“知道。”

冬咕看见风河没追过来,才又撒欢跟着巴戈跑了:“你去哪了,现在才跑出来,刚才吓死我了。”

“在睡觉。”

“巴戈,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生气了,你怎么了,不要不理我嘛。”

“我没有,别黏过来,我打你了啊。”巴戈和风河对视过一眼,风河没有出声,只看着远去的两只狼发出不屑的呲牙声。

洞穴里,窝在雪川身边的丹乌埋着脑袋,嘟囔问:“老家伙,一直都没问过你,我……我到底是怎么来的。”

“捡的,说过了。”

“雪川。”丹乌黑溜溜的小眼珠盯着它。

雪川听到丹乌不叫老家伙,这般认真唤它,便停下舔舐,“那个巢穴,我就是在那里捡到你的,那时你的母亲没有捕到猎物,但是为了帮你们取暖,它拖着重伤回来了,最终只保下了你。你呼吸很弱,嘤嘤叫着,直到我发现了你,带回家。”

“原来就剩我一个了吗……那我的父亲呢?”丹乌第一次听到雪川讲如此长一段话,却心情沉重。

“我不知。”雪川低头,轻轻舔丹乌的脸一下,“为了你的母亲,你一定要成为一只像你母亲那样坚强,无畏,博爱的狼。”

“母亲它为什么受伤,老家伙你知道吗?”

“不知。那洞穴隐蔽,我也是偶然发现,我估计也是因那洞穴隐蔽,它们那些狼才当做了自己的巢穴居住。”

“我知道了。”丹乌又捂着眼睛,窝到雪川身边:“谢谢你,老家伙。”

雪川道:“丹乌,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再去探寻吧。现在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丹乌累了,忍着伤痛睡去了,雪川把它放到伏着的老雌狼身边,老雌狼围着它。

雪川一离开,丹乌抽动一下,似做了噩梦一般,爪子挥动,摸索着什么,嘴里小声嚎着。

老雌狼:“找你呢。”

雪川坐下,把尾巴盖在丹乌身上,丹乌闻到雪川的味道,咂咂嘴,四只小爪抓住雪川的大尾巴趴上去,这才睡实诚了。雪川只好和丹乌趴在一起。

“怎么了。”老雌狼看出雪川有心事。

“是为了这个小家伙的事?”老雌狼道,“你一只狼去?不行,我和你去。”

“丹乌是我捡的,它的事我自然要负责到底。我也是狼王,不能牵累族群,所以我一个去。族群就拜托你了。”

“德行。”老雌狼露出嫌弃雪川的表情,“训练丹乌时,就说人家不小了,该有担当了,遇大事时,又说人家还小,你来负责,嘁。”

“阿姐,我在说正事。”雪川道。

“我知道了。”老雌狼用嘴碰碰雪川的脸颊边,“一定要回来,这之前,狼王之位我帮你守着。”

三日后,雪川独自离开狼群。

15

最近两日,丹乌感觉雪川对它格外的好,虽然在其他狼看起来外表还是一样冷漠,甚至说更为孤傲了,但丹乌能感到雪川流露出的,能称之为温柔的东西。

丹乌吃好喝好,雪川每日都为丹乌舔舐伤口与毛发,动作十分轻柔,让丹乌感觉雪川像一只刚产崽的母狼。

然而所有母狼都没有雪川好看。

玩耍时,丹乌躺在雪川身下,前爪环着脖子放在雪川颈上,咬住它脖子下的肉,雪川按下这个小毛孩躁动的脑袋,“伤好多了?”

“不,没好,啊你一说我就觉得疼了,我感觉你还得多看我几天。”丹乌嗷嗷蹭雪川的爪子不放,“老家伙,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怕我又跑掉找不着,你舍不得我啊?”

雪川不想丹乌拿这事说笑,咬了它,两只狼撕扯了一番,丹乌斗累了被制服,趴在雪川身下气喘吁吁。雪川也有些累,小东西的力气和耐力都增加了,如果不是它受伤了,还能在纠缠上一会儿。

“我生过气,第一次气我自己没教好你忍耐沉稳,让你轻易犯错,第二次气我遗漏,没教好你懂得保护自己,第三次气你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四处乱跑,遇事竟只会逃避。”

“老家伙你真奇怪,竟然不生我的气。”

雪川一直觉得究其本因在自己的失误,怎么会生丹乌的气,“谁都会犯错,重点是什么错,错在哪,不认错,不改错,不悔过,不弥补才是最糟糕的。”

“我没错。”

“你还争吗。”雪川咬了它的脑袋,丹乌烦躁地用爪子拨了拨,“如果你一点错也没有,依你的性格,早就大喊出事实争辩了。”

丹乌用爪子捂住眼睛,不想让这样平和对自己说话的雪川再失望了,“好吧好吧老家伙,我说不过你,我承认,是我先动嘴咬的它们。”

不过丹乌还是不打算把那些谈论雪川的言语说出来,雪川连夜奔走只为了寻自己,一定是在乎自己的,自己可以受欺负,但是不能当着它的面妄议雪川。反正那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崽它已经教训了,自己也被它们偷袭受了伤,扯平,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丹乌只道:“不过是它们先挑衅的我,我才没忍住,你知道,我才不会没事找事。”

老雌狼在远处动了动耳朵,丹乌还是年轻,不知道雪川为了它的任性而承担的责任与补偿,就是这样雪川才不放心丹乌,不过雪川本身也不是那种会全权依仗自身狼王的绝对权威而进行施压的狼。

她趴了下来,继续安静听墙角。

雪川舔了舔丹乌眼睛上的位置,丹乌眯起眼,雪川看它无忧玩耍的样子,心想,慢慢来吧。

“老家伙,以前我可烦可烦你了,又臭屁又骄傲还冷冰冰,但是我现在觉得你其实……其实还不错,那我就不讨厌你了。”丹乌心里一直在意雪川,可又没有任何其他一只狼能映入雪川高贵的金色眼眸,它永远高高在上,带着疏远与勿进的气息,让其他狼感到捉摸不透,仰望时又遥不可及。如今丹乌肯定自己在这样的雪川心里有一点位置,丹乌开心得能吃下一头鹿,很大的那种鹿!

听到丹乌的话,雪川倒是愣了一下,远处老雌狼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丹乌那是还没看过雪川急得刨土的时候呢。

雪川想,原来不善说话,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竟然在丹乌眼里看起来这么臭屁吗?

丹乌恍惚觉得雪川有笑意,它差点以为自己的脑袋被那只哑巴狼撞坏了,“老家伙,说实话,你是不是也不讨厌我?”

“不。”如果离去不能归来,雪川还是想给丹乌留个好回忆,它站起来,走到丹乌面前,“你是我见过草原上最自由的小狼,狼族的规矩对你就像身上的毛,说弃便弃,而我对你的约束,只是希望你凡事能做出更好的选择。我为你取名丹乌,意为赤色之乌。丹乌出乃国之祥瑞。你非是等待祥瑞降临,你就是祥瑞。”

捡到丹乌时,一场风雪刚大毕,是丹乌的叫喊声让雪川发现了那个可以藏身的洞穴,让雪川的身体逐渐温暖。

洞穴里还有丹乌母亲带回来未能及时进食的猎物残肉,让雪川恢复了体力,雪川那时还能坚持一会儿,但它不知自己是否能坚持回到领地,那肉在严酷的天气条件下对它有很大助力。

雪川救了丹乌,丹乌也救了雪川。

丹乌看见雪川金色眼眸中印着自己黑色的瞳仁,微微颤动。它也站起来走到雪川身边,和雪川靠在一起,它的头还只能到雪川的背高。雪川却意识到,当初捡回来的那个小黑毛球长大了不少。

“能碰见你真好,老家伙。”

16

丹乌在地上打了个滚,耸着鼻子四处嗅了嗅,这片树丛已经没有任何雪川的味道,但是前面横躺的一节树干上有不少属于狼的咬痕。丹乌猛冲上去咬。

老雌狼看着毛发沾满落叶的小黑狼发力,那劲头似乎要在伤痕累累的树干上,啃出比原先更大的痕迹,好把雪川的咬痕盖过去。

“这是我和雪川,还有风河小时候和老狼王一起训练的地方,它两长大了就几乎不来这儿了。这里处于断崖下,清净又隐秘,刚好留给你玩。”老雌狼道。

丹乌忙着战胜雪川小时候训练留下的“战绩“,等把木头咬的面目全非,它才边吐着木碴子道:“老家伙去哪了?”

“小崽子哪来那么多问题,狼王去哪你管得了吗,还有你这儿的毛怎么老是炸?”老雌狼舔了舔丹乌脑袋顶的毛。

“头顶?好像是有一回我生气咬了老家伙的屁股,老家伙也把我头顶的毛咬掉了。哼,这个小心眼的臭雪川,我本来只想咬它的后腿,谁知我跳高了,谁想咬它屁股呢。”

丹乌哼哧一声:这个心狠的臭雪川,现在自己管不了它,等自己长大比雪川强就管得了。

老雌狼无奈,“傻孩子,你不是跳高了,你是长高了,以后再也不用跳起来咬雪川了。”

“真的?”

“真的,长得像小树那样快。”

“太好了,我迟早长得比老家伙还要高,看它倒时还怎么欺负我,到时候就是我欺负它了。”

“哈,你是不是觉得雪川处处针对你,于你的一切吹毛求疵,只有你会让它更容易丧失狼王的风度。”

“可不嘛,但……那是它忍不住脾气,又不是我去招惹它的。”丹乌被用力舔得眯起了眼,“我会做的更好,只要老家伙不老针对我,明明我也不想让它失望,每匹小狼都是不一样的,我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拿来同其他的小狼比较呢。”

“正因为不一样,它比谁都珍惜你啊,你再长大一些就——“

突然一声异样响动,老雌狼的声音戛然而止,它警惕地竖起耳朵,扬起头寻找声源,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老雌狼叼起丹乌,把它放到一个隐蔽的树洞里,掩上灌木,“你在这藏好,一定不要出声,这里是我们的领地,除了我们狼群几乎没有其他动物敢来这里,我很快回来。”

刚刚的声响不对劲,老雌狼要去寻找可能潜入的危险,不能带着丹乌,在领地之中不会有其他动物闯入才是,把丹乌留在这儿比较安全。

丹乌本想偷偷跟去,刚冒出一个头,想起自己最近闯的祸,眼前浮现雪川的脸,只好安静趴着,大眼睛目送老雌狼的身形消失在树丛中。

灌木丛窸窸窣窣,是老雌狼穿过,它走三步一顿,又走两步一顿,那气息越来越浓烈,来者似乎也无多做隐藏的意思。老雌狼在一棵大树前站定:“既闯入了我族领地,我希望你最好能解释清楚此行的目的。”

从树后出来的,正是不复年少的拨云,它慢慢靠近老雌狼,紧紧盯着它,却被老雌狼一声哼哧吓退。拨云放低昂起的头,“雨峦,再见你还是这般飒爽,这般……不欢迎我。”

“这片土地上的任何动物都不欢迎骗子,叛徒,阴谋者。”

“我不是。”

“那对着赤阙的坟吼去吧。”雨峦的面目一瞬狰狞,“难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你的罪行吗,当年如果不是你背叛了赤阙,与鸣霄串通一气,赤阙先狼王如何会遭到偷袭,最后惨死。”

“你怎么还不明白,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片草原的法则,当年一战我们谁人不是以命相搏?如果赤阙更强,然则能活下来的就是它,它败了就会被淘汰,自然由更强的狼上位统领西边的族群。”拨云上前一步,“我是为了变强,哪怕只有一点点,让我有能力足够靠近你身边一点点,你是我一生的向往,如果我还是那个跟在狼群屁股后面,永远不起眼的小瘦狼,你,当年东面老狼王的继承者会多看我一眼吗?”

拨云至死不会忘记,自己曾受到的鄙夷与欺辱。狼狩猎是团结,可那是为了共同生存,团队里终究有上下之分,强弱之别,它总是受到欺负的那一个。

它是背叛了赤阙,也战胜了赤阙,才能成为西边狼群的次狼王。

雨峦恢复了平静,“最让我难过的,不是你这些年的改变,而是你要背叛你的狼王却拿喜欢我作为借口,说什么为了我,这样的情感我不需要,收回你的自作多情吧,我看错你了,拨云。”

拨云蹙起双眼上的毛发,扑向了雨峦,两匹狼缠斗在一起,滚下了小山坡,拨云任雨峦啃咬却不躲闪,“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证明你没有看错我,证明我可以,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拨云了。只要你想,我可以挑战鸣霄,取代它成为西边唯一的狼王。”

“你拨云想做什么与我无关,我同现在的你也无话可说,过去的情谊早就不复存在。”雨峦看着拨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别过眼去,分开与拨云的纠缠,“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就离开吧,乘族群里的其他狼还未发现。”

拨云站起身,看着雨峦离去,忆起当年涯上一晃的雪白身姿,矫健如旧。“等等,鸣霄与雪川约在领界树下一战,我担心你才来。你做好准备跑走吧,若是雪川败了,它们定会直接攻入你们领地。”

“哈,你来通风报信,不是再度背叛了你的新狼王?你怎么还是如此。”

“随你怎么说,我在草原上的恶名不在乎多加一条,我只要你平安。”

“雪川比你诚实,我一早便知道这件事了。我不走也不担心,因为雪川一定会赢,族群就在领地等它回来,我们在这就是它的后盾。”

“以一敌多,虚妄。”拨云道。

“妄自尊大,愚蠢。”雨峦道。

“你还是这般倔强,我早该长记性了。”拨云原地回转了一圈,背对着雨峦,“那只通黑的小狼崽,很可能是赤阙当年的孩子,请你保护它吧。”

“什么?”

拨云迅速奔走无影了,留下雨峦震惊不已,她才回神:“丹乌!“

雨峦急忙回到树洞前,丹乌却不见了踪影,四下寻不得,族群中也不在。

“丹乌,丹乌,你在哪里?”

17

“风河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嗷!“

丹乌被风河的手下叼住了后颈,它奋力挣扎,另一个风河的跟班呲牙恐吓丹乌,丹乌一爪子拍向它的脸,它想要咬瞪它的丹乌,被风河轻轻拦住了。

“你胆子倒挺大,身体恢复得不错?这又活蹦乱跳了,小黑球。”风河俯视丹乌,它有和雪川一样颜色的眼睛,只是更为深沉与凌冽。

“呸,你白了不起。抓我来做什么,不管你现在放我走还是等下放我走,我都要告诉雪川。”

“哈,你不是很要强吗,怎么还处处想着跟我兄长告状呢。”

“对其他狼,我不会,对你才会,谁不知道你害怕老家伙呢,只会在背后偷偷摸摸搞动作的坏狼。”

风河没有回应,慢慢从丹乌身侧踱步过去,突然回身将丹乌咬住扔了出去。丹乌飞落在远处,嗷呜一声,它的伤还未全好,痛得全身发抖。

“兄长把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宠坏了。”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丹乌是真心发问,它觉得只受到了雪川严厉要求的特殊照顾,体会不到风河说的偏爱,“那你要是这样认为,你是不是因为雪川偏向我而嫉妒我?”

“嘴硬。”风河前脚踩上丹乌的后背,“嫉妒什么,雪川给你的都是蒙蔽你的假象,好让你不去寻求真相,比如说,你父母的死,再比如说,你的缘来。”

丹乌站不起来,漂亮的眼睛瞪着风河,“关于我父母的事,我倒是听了不少,也知道了七七八八,雪川是告诉我一些情况,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去弄清楚,但这一切都与你这匹坏狼无关。让我走,我不想在这听你胡说八道。”

风河笑起来,丹乌被它莫名的笑声惹得心烦,“你笑什么,你觉得我做不到?”

“不是,我只是觉着雪川做得太成功了。”风河坐下,姿势如雪川一般优雅,“它养着你,管着你,训着你,就是为了让你对它唯命是从,它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会深信不疑,且不会去查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兄长最大的特点就是优雅高贵,你一点都没学到。”

“可我咬东西学的特别好,你在这儿接着神神秘秘,别怪我咬你,咬疼了你有本事别向雪川告状。”丹乌咧嘴。

风河也不打算继续卖关子了,“丹乌,如果说你父母的死……雪川也有参与呢……

丹乌的身世,风河的阴谋,鸣霄的入侵,尽在结局,一杯奶茶即可畅享,含兽形车。全文4w+,感觉放在一起比较方便!希望大家看个够!

番外是风河x冬咕,阴险霸道绿茶恶狼x保姆属性傻白甜狼,强制爱!

停灯向晓,抱影无眠

*我一个玄幻世界的海神还是经受了社会主义的洗礼*

惊疑地看完唐三的这份提案后,毁灭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去。毫不夸张地说,他的额头当场就气得爆出了几根青筋。

人兽命运共同体?这都是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唐三,见对方目光坦荡,似乎这份提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于是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直接质问道:“海神,你是在开玩笑吗?”

唐三神态自若地摇摇头,对他说:“我从不拿提案开玩笑。”

毁灭:“……”确实。

这个海神虽然政治理念和自己不合,但毁灭心里也知道,唐三其实和自己一样,一心都是为了神界的安宁着想。

这也是毁灭虽然屡屡和他作对,却愿意...

这也是毁灭虽然屡屡和他作对,却愿意在他被夺舍的时候出手封印一代气运的原因。

但这份计划实在非同小可,毁灭是经历过龙神战争的初代神王之一,不得不小心一些。于是他又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上古时期的龙神一战有多惨烈?”

“我知道。所以龙神也付出了代价不是吗?”

见唐三也承认了那一战的惨烈程度,毁灭忍不住拍案而起:“你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想让兽族再度出现在神界?还想难道你想让神界再经历一遍当年的龙神大战吗?”

唐三仍旧反驳道:“我的提案只关乎兽族,与龙神无关。甚至说,我的提案不仅不会引发你担心的龙神大战,反而会消除这场战争在未来发生的可能性。”

听到他这样说,毁灭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生命虽然没有反对,但也没有对他表示支持。

见他们这副态度,唐三索性反问道:“毁灭,你觉得当年的龙神大战发生是因为什么呢?”

毁灭没好气地回答他:“因为龙神势强,视人神为蝼蚁,意图以一己之力掌控神界!”

“对。”唐三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然后说,“因为龙神势强,所以他轻视人神,比起和我们共存,他宁愿选择消灭我们。而如今,人类也犯上了昔日龙神的毛病。因为魂师势强魂兽势弱,他们便轻视魂兽,为了获得魂环和魂骨,不惜对魂兽进行大肆猎杀。毁灭,生命,或许你们俩不知道。我的母亲曾经被魂师猎杀过,小舞也被魂师猎杀过,雨浩曾经因为显露过一点冰碧帝王蝎的气息,差点被一个想要魂骨的封号斗罗杀了,连极北三大天王之一的雪帝都在化形的时候被魂师打断过,后来她化形失败蜕变成了一个胚胎,而就连这个魂兽胚胎,也没有被魂师们放过。”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究竟为什么人类和魂兽总是会闹出你死我活的局面。所幸最近我去了一趟其他的位面,这才相通了这件事的关窍——这是因为我们一直在进行零和博弈。”

“所谓零和博弈,就是两方相争只有一方能赢的思想。之前的龙神是这么想的,他认为他和人神只有一个能统治神界,所以我们是他的敌人,他不惜发动战争来消灭我们。现在的人类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认为魂兽不是和他们同等的生命,而是他们帮助修炼的资源,在这种思维的作用下,他们自然不可能尊重魂兽的生命,也根本不会在乎魂兽的生存处境。”

“毁灭,你以为阻止下一场龙神大战的最好办法就是阻止魂兽成神吗?不是的!只要双方依旧视对方为死敌,不管你如何阻止,兽族终有一日会揭竿而起。银龙王的计划就是最好的证据。就算逃离神界,失去原有的力量,她依旧可以蛰伏在星斗大森林里,制定一个又一个计划,寻找一个又一个执行者,只为了让龙神重新回到神界,甚至统治神界!”

听了他这一番说辞,毁灭的脸色变了好几次,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倒是生命女神在唐三说完后,好意开口替他打破了僵局:“不是说海神你只是在自己的故乡修补了神魂吗?难道说修补神魂的时候你还抽空去领悟了一个叫零和博弈的东西?真不愧是神界最勤勉的执法者啊。”

听见生命跟自己开玩笑,唐三也微笑着回了她:“托一位老朋友的福,我把那个位面的政治逻辑都学了一遍,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毕竟他一开始只是想反驳千仞雪而已。谁知道这一学,他差点就掉进社会主义的浪潮里出不来了。

他这个玄幻世界的海神啊,最终还是经受了社会主义的洗礼。

唐三和生命聊了几句后,毁灭终于开口道:“老夫还是不能同意。你说的姑且有些道理。但你的做法简直是与虎谋皮!你难道不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我的母亲是十万年魂兽蓝银皇,我身上也流着一半兽族的血,我的第五魂环甚至是我自己生成的。”唐三面不改色地提醒他,“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也算是非你族类,但你见过我对神界诸神产生过一丝恶意吗?”

“海神!”毁灭被他气得差点吼起来,“别强词夺理了,你可是个人神!”

“那小舞呢?”唐三追问他。

“她不是人神吧?她甚至还是银龙王派到我身边的卧底。那么,你又曾见她对神界产生恶意吗?”

这次不等毁灭开口,生命就笑着反驳道:“我可没在小舞身上看到什么恶意。我看到的全是她对海神和神界的善意。”

好吧。

见自家的小绿都这么说了,毁灭也知道自己八成超不过唐三,索性就放弃争辩这个话题了。

然后他换了一个方向又问道:“这份计划太重大了,你拿什么保证你的计划能实行无误呢?”

唐三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见毁灭提出疑惑,他索性掏出两枚神核压在桌上,对他说:“我可以拿这个保证。”

面对毁灭惊讶的表情,他恍然不觉地笑了笑:“若是我的计划失败了,你可以把这两枚神核收回去。海神和修罗神的神位,将会迎来新的主人。”

毁灭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问道:“老夫要你的神核做什么?!”

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退休都想了一万年了!两个神位都迎来了新的主人,你还不乐翻了天啊!

唐三淡淡地提醒他:“你就说这两枚神核能不能作为保证吧。”

毁灭果断地告诉他:“不能。”

他嫌弃地看着那两个神核,又说道:“赶紧把你的神核收回去,没人要你的神位。”

唐三挑了挑眉,把神核重新收起来,又问他:“那你说,我需要拿什么来保证呢?”

“我看这样吧。”见毁灭不肯说话,生命开口道,“海神你要是能说服金银二龙王也同意你的计划,不再和人神作对,那我们就通过这份提案,怎么样?毕竟兽族的事也是需要金银龙王点头的。”

说服金银二龙王?

唐三和生命毁灭对视了几眼,发现他们脸上都是一副赞同的表情,于是便答应下来:“好,那我就去说服金银龙王。”

散了会出来,唐三发现有很多人在神界委员会门口等他。

除了霍雨浩和史莱克七怪,唐昊和阿银也在这里等着。见唐三的会开完了,他们马上朝他的方向聚了过来。

霍雨浩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的。可惜虽然身为命运之神,他却看不见唐三现在的命数,因为现在的唐三已经舍弃了自己的气运,他身上完全没有命运的脉络可寻了。而当霍雨浩去观察唐三以前的命运,也就是一代气运的时候,看到的全都是唐三被夺舍以后发生的那些糟心的破事。

命运之神很无奈。所以他直接问道:“三哥,怎么样?”

唐三点了点头,对他说:“他们答应了,只要说服金银龙王就行。”

说服金银龙王,那应该不难!

霍雨浩眼前一亮,忍不住笑了起来。跟他说了一声:“那我去找伊老。”然后就兴高采烈地往自己的神殿飞去了。

霍雨浩飞走之后,唐昊他们才围过来问他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唐三把自己和毁灭交涉的结果大致说了一遍。说到建立人兽命运共同体这个提案,戴沐白啧啧称奇道:“我听都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唐三扬起嘴角告诉他们:“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是千仞雪指引我去学这些的。”

“啊?”千仞雪?

奥斯卡不解地挠头道:“她不是神位被你击碎了吗?”

“是啊。所以她和比比东已经转世了,现在生活得很好。”回忆起之前见过的故人,唐三的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不止是她们。在那个位面里,我还见到了老师、弗兰德院长、二龙老师,他们也都过得很好。”

说到这里,唐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对宁荣荣说:“荣荣,我在那里见到宁叔叔了。还有你的剑爷爷和骨爷爷。”

宁荣荣原先微笑的表情不由凝滞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失去他们的场景,她的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可是看着唐三温柔的神情,她依旧佯装镇定地问:“是吗?三哥,爸爸他们还好吗?”

唐三点点头承认了,然后告诉她:“宁叔叔如今是一位经济学家,每天都和尘心、古榕二位相谈甚欢,私交很好。他们经常出席各种宴会和讲座,被奉为上宾。学者圈里,他们三人的名字都很响亮。”

宁荣荣听着他这样说,听得鼻头都有些酸了,不过她还是没有哭。相反,她深吸了一口气,反而朝唐三露出一个笑容,对他说:“那就好。”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娇蛮任性的七宝琉璃宗小公主了。能包容这份任性的人都已经离她而去,在另一个世界里开启了全新的人生,而她也早就已经长大了。

此刻奥斯卡搂着她,香香和竹清都在身边安慰她,宁荣荣却用力甩开了这些情绪,对唐三说:“我没事。三哥,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什么?接下来要重建传灵塔?”伊莱克斯以为自己听岔了,于是他又问了一遍,“雨浩,传灵塔好像不需要重建吧?”

“要是维持现状的话当然不需要。可是我们现在想要的是给魂兽留下成神的机会啊!”霍雨浩解释道,“伊老你想啊,人类离开魂兽修炼就不行,但魂兽离开人类修炼就可以,这多不公平啊。要是我们能将魂灵择主改为双向选择的话,那就好多了。”

没等伊莱克斯张口,天梦就反驳道:“我们魂兽修炼根本不需要人类来掺和一脚,你这个双向选择是想强行让人类来掺和我们的修炼吗?做人不能这么狠啊雨浩,魂兽的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

听见自己的话语让人误会了,霍雨浩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魂兽可以选择当魂灵还是不当魂灵,魂师也应该可以选择要魂灵还是不要魂灵。这样才公平嘛。”

雪帝无语地说:“人类不是一直都在选吗?不要魂灵对我们来说更不好,因为他们要的是魂环!”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雨浩连忙解释了一句。

不过这个计划着实复杂,他也知道自己一两句话解释不明白。于是他干脆说:“我做这些不仅是为了三哥,为了小舞姐,也是为了你们啊。我怎么会害你们呢。”

听他这样说,又想起他之前都为这些魂灵们付出过什么,雪帝一时不说话了。

沉默片刻,她才歉疚道:“抱歉雨浩,我刚才太着急了,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没事没事。”霍雨浩连忙宽慰她。

唐三的这个人兽命运共同体计划听起来简单,但实际却要分好几个方面去实施。人类社会、兽族、传灵塔都得有人,且每个部分还必须统筹兼顾,难度系数确实大了点。果然,霍雨浩只是粗略解释了几句传灵塔的整改方向,已经把一众魂灵吓得面面相觑了。

冰帝忍不住问道:“这也太难了点,真的能做到吗?”

霍雨浩毫不犹豫地点头说:“能啊,必须能啊。”

为了对他亦师亦友的天梦冰蚕,对他不离不弃的冰雪二帝,和他同生共死的八角、小白,他也必须做到啊。

“放心吧。兽族的未来不仅关系到三哥,关系到小舞姐,也关系到你们。”霍雨浩信心满满地说,“为了他们,也为了你们,我一定会做到的。”

*格局打开*

眼看着足以把自己劈死的神罚一道接着一道地降下来,萧萧一脸心疼地攥住了和菜头的手。

和菜头被她攥得龇牙咧嘴,只好弱弱地提醒她:“萧萧,冷静。”

冷静你个头啊!

萧萧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看着那些神罚,她的心情逐渐从心疼到愤怒。直到神罚结束,萧萧回到了刚才降临神罚的地方,又看见神殿里忽然多出来了一片光明。

阿西吧!真是叔可忍婶都忍不了了!

她直接拦住准备离开的唐三,宁死不屈地对他说:“先祖,你赔我神殿!”

唐三:“……”

哦他差点忘了,现在的情绪之神已经不是...

哦他差点忘了,现在的情绪之神已经不是融念冰了。

唐三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劈出来的洞,又看了一眼身后霍雨浩。

面对萧萧的幽怨眼神,霍雨浩赶紧对唐三说:“别看我啊!这神殿可是你劈的!”

Emmm……确实。

因为上一任情绪之神融念冰老婆成群,所以在改建情绪神殿的时候,融念冰特意建了三层,为自己的每一个老婆都留下了足够的私人空间。而现在,一个大洞从天花板直接贯穿到了最底层,整个情绪神殿差点被劈成了两半。

唐三尴尬地看了萧萧一眼,只见她一脸不死不休的架势。

得,他这个唐门先祖在她眼里可能已经是一副倚老卖老以强欺弱恬不知耻以怨报德的嘴脸了。

他能明显察觉到,霍雨浩正在他的身后努力地不笑出声。

见萧萧这个样子,唐三不得不歉意地说:“抱歉萧萧,我忘了这个神殿现在是你的了。回头我帮你修。”

萧萧生无可恋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唐三顿时觉得自己刚说的话不是很妥当。

什么叫“帮你修”?这池鱼之殃本来就不应该让萧萧来承受,应该全权由他这个肇事者来善后才对啊!

于是他马上改口道:“我是说,我给你修。”

萧萧看了一眼她那摇摇欲坠、几近坍塌、根本无法修缮的神殿,还是没说话。

说实话,这神殿修起来可能比原地重建的难度还大一点。

唐三只好又改口道:“我赔你一座新神殿,比这一座更高更大更壮观的,这样行了吗?”

萧萧这才把表情缓和下来。

她点点头,然后开口道:“先祖,顺便在我的神殿原址挖个养鱼的池塘吧。”

为了祭奠我刚刚逝去的旧日神殿在殃及池鱼的时候为了我们一家人的新住处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和一代气运同归于尽的大无畏精神!

看着萧萧兴冲冲地放大三生镇魂鼎,把风中摇曳的情绪神殿直接推成一堆废墟,和菜头宠溺地笑了几声。

见他手上似乎有一片红印,霍雨浩奇怪道:“二师兄,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没事。”和菜头无所谓地摆摆手,一脸正直地说,“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霍雨浩:“……”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这是被萧萧掐红的了。

听完萧萧对即将新建的情绪神殿做出的一堆规划后,唐三终于能抽身回去写他一直想写的公文了。

飞回去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霍雨浩一眼:“这神殿是我劈的,我不能看你?”

得,甩锅不成就秋后算账来了。

霍雨浩无奈地说:“这锅我接不了啊三哥,那可是萧萧啊!”

“所以呢?”

所以你是她的长辈,但我和她是平辈啊!

她不敢打你也不敢骂你,那你猜她敢不敢打我敢不敢骂我啊?

说到这里,霍雨浩的语气愈发理直气壮:“反正她的命数我已经看到了,要是我敢背这个锅,下一秒三生镇魂鼎就要往我脑门飞过来……”

是因为萧萧是他珍视的朋友,所以即使实力悬殊,霍雨浩也不愿意和朋友动手吧?

唐三笑了笑,就算是把这茬揭过去了。

他的办公桌在海神殿,要写公文自然也要回海神殿去。虽说这是小舞禁足的地方,但小舞出不去,不代表他进不来。

于是现在,唐三在办公桌前构思这篇法案的要素,而小舞正抱着一根巨大的胡萝卜坐在沙发上,听霍雨浩讲述她哥把一个小后辈的神殿劈成两半的反派事迹。

小舞听故事听得直乐,咬了一口巨大无比的胡萝卜,然后问道:“哥,你是不是还以为情绪神殿的融念冰的地盘啊?”

“是啊。”唐三毫不掩饰自己忘事的事实,“他都当了那么多年情绪之神了,我一时转不过来很正常吧。”

霍雨浩也好奇地问:“三哥,你的意思是如果这座神殿还是师傅的,你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劈它了?”

唐三不以为意地说:“他的东西我随便劈。”

霍雨浩:Emmm

不理解,他实在是不理解。

“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样的友谊啊?为什么你能随便劈他东西,还能让他给你做饭,却不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关于你的正面评价???”

前世升为了情绪之神的霍雨浩,那可是听融念冰骂唐三曾经连骂三天不带一个重复的词啊!

哦,这样啊。

霍雨浩抽了抽嘴角。

这是什么闺蜜式友谊,亏得自己当初吃醋吃成那样。

等等!他当初好像不止是吃醋来着,还把他亲爱的师傅给揍了一顿!

写完这篇法案,唐三把文件拿在手里就准备出门。

“哥,你去哪儿啊?”

“神界委员会。”唐三看着小舞怀里抱着的胡萝卜,也问了她一句,“你哪来那么大的胡萝卜?”

小舞一脸坦然地说:“小雅给我的。”

小雅老师……会种大胡萝卜?

霍雨浩眨了眨眼,觉得很不理解。

不过他更不理解的是——

“三哥,你刚才写了什么东西?要带去神界委员会吗?”

“嗯,要不你看看?”

“好。”

看着唐三一脸平静的表情,霍雨浩也一脸平静地接了过来。

可是……嗯!??

霍雨浩:瞳孔震碎.jpg

“雨浩,你怎么了?”

见他这么惊讶,小舞也悄咪咪地凑了过来瞄了一眼。

我勒个去?

她指着这篇公文说:“这,这这这这这这这……”

“这只是一个提案,还不一定能照样实施呢。”唐三好意提醒了一声,又对她说,“别结巴。”

谁说我结巴了啊!

小舞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对他说:“哥,你是打算在神界委员会提出这个法案吗?”

“对。”唐三看着激动的妹妹,微笑起来,“不过要想成事,光做出提案可不行。”

小舞的眼睛都在放光,连忙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啊?”

唐三一进神界委员会,就看见了毁灭和生命在等他。

生命女神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海神回来了,快坐。”

而毁灭则没有理他。

唐三对生命女神点头致意,然后对毁灭说:“毁灭,你也该把我身上的封印解开了吧?”

生命女神笑着圆场:“小舞在海神殿禁足,海神去看过她了吗?”

唐三点头道:“看过了,多谢你法外留情。”

而毁灭还是没有理他。

直到生命女神掐了毁灭的胳膊,毁灭才在疼痛感中呼出声:“嗷——”

唐三和生命女神齐齐看着他,跟看傻子一样。

毁灭:“……”

见没人开口,唐三扬起嘴角又说了一遍:“毁灭,你也该把我身上的封印解开了吧?”

啧。

毁灭在生命女神含笑的眼神中,不情不愿地解开了封印。

一把封印解开,他就惊愕地发现,唐三身后出现了九轮神环。

“海神,你……”生命女神轻呼道,“你的海神神位也到九环了?”

“是啊。”唐三瞥了毁灭一眼,咂摸着说,“我真是很好奇。听说戴老大一个人就能把某位九环神王暴打一顿,要是再加上我现在的神力,那位神王又会被打成什么样呢?”

他说的是当年在新生考核赛上,毁灭因为封印了唐三的神力,所以被戴沐白联合其他五怪混合群打的事情。

纯纯就是毁灭之神的黑历史。

听他这么说,毁灭这才忍不住开口:“你不会真以为战神一个二级神就能打过我吧?那是老夫让着他!”

“终于承认了!”唐三这才转向毁灭,笑眯眯地说,“这道封印,就是你那一次假装战败后,为我解除之前那道封印时顺手下的,是吗?”

毁灭:“淦!”

眼见毁灭脸上写满了“天呐这个海神的套路怎么这么深”,生命女神直接笑了出来。

“海神,你来找我们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她笑意盈盈地问。

“是有一件事。”

唐三把自己刚写的提案放在桌上,然后推到毁灭和生命面前:“这是我的提案,你们看看。”

“好。”生命友好地拿起了这份提案。

“嘁。”毁灭不屑一顾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海神每次都是这样,一听到自己说要神界扩张,他就洋洋洒洒写一篇提案来反驳。有时候是三千字,有时候是五千字,有时候一篇他能写一万多字!上一回他递来提案的时候,毁灭举着那篇东西翻来覆去看到半夜,也不明白唐三到底是怎么挤出这一万字墨水的。

这回老夫差点团灭了他海神一脉(霍雨浩:Exm?),他肯定又写了一篇废话玩意儿来反驳老夫了吧。

可是生命女神的表情却开始变化了。

她从一开始的友善,到迷茫,到惊讶,最后抬起头问了一句:“海神,你是认真的吗?”

唐三淡定地点了点头。

“我很认真,生命。所以我想知道你们的观点。”

生命女神抿着嘴没有说话,似乎在犹疑不定。

“小绿,你怎么皱眉了?他之前不是经常写这种反对扩张神界的提案吗?”见妻子表情复杂,毁灭把她手上的提案拿过来也看了一眼。

标题:

《构建人兽命运共同体促进斗罗位面和谐发展》

嗯?

什么东西???

PS:

客观来说,对于唐三斗一里的那些不良行为(试图毁灭杀戮之都什么的),在他身为孤儿,不通世故,从未接受过政治教育的背景下,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对于一个掌握实权数十载的神界执法者而言,能做出斗二那些破事就真的让我无法理解了。

我认为一个成熟的执法者,至少应该明白几个道理——

1.毁灭杀戮之都对于制约邪魂师毫无意义。罪犯不是监狱产生的,相反,一定的监禁制度是制约他们的必要武器。(36章提到)

2.不要因为武魂殿是他的敌人,就否认武魂殿的积极意义。统治者的统治行为大多是功过皆有,不能因局部过失而否认它的全部功绩。(64章提到)

3.统治者的手段既能带给百姓好处,也能置百姓于苦海。所以统治者做决定前一定要多方权衡利弊。(88章提到)

4.既然他在一个位面执法,那起码要明白自己赖以生存的这个世界拥有怎样的运行逻辑。玄幻世界的等级制度自有它的独到之处,不用为了一个臆想中的“共产主义”而忘记这个世界原本的活力。(89章提到)

5.在了解运行制度的不可取之处后,拥有改革制度的决心和魄力。(下一章会提到)

写到这里,我总算是把三哥的执法者人设给立起来了。不容易不容易。

斗二的三哥那是啥玩意儿啊

桑杰第一视角纯爱不算刀吧大概

有借梗大家看看就好主要是开心

直播内容大概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请勿上升正主不然点射

不爱你的那十年里,我爱过的每一个人,都像你。

1.

不爱你的第一年。

我遇见了19岁的听安,直播时幼稚的像9岁,待人温柔的像29岁。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认定了是我,一下子就对我很好。我没有上过太好的大学,但进入游戏主播这个行业,确实是有些不合适在的。但听安总是在直播间夸我,当我的榜一。

他从不露脸直播,但我知道他的模样,这让我觉得开心。

2.

不爱你的第二年

我们已经很熟...

事业在上升期,每天都要直播好久。我总是努力记着听安其实比我小一岁,要多多帮他点什么,其实却总没做出些什么。只是在他连跪时带他打打表现分,其实还没有他带我带的多。

是有点顾虑在的,因为已经有cp粉出现了,虽然公司早就提醒过我们。

公司说虽然我们是技术主播,但是cp粉现在很赚钱,你们也不要可以去打击,顺其自然就好。

我不尴尬,但是我怕听安会。还好他是懂节目效果的,所有问题都模棱两可的糊弄过去了。连“你们什么时候领证”这种问题都能把话题转移的头头是道。而我光是谢个“桑杰是听安老婆”的礼物都难以启齿。

或许不全是因为听安天生会搞节目效果,而是我心里有鬼。

3.

不爱你的第三年

我说希望cp粉别再这样了,我们是技术主播,这样不合适。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来找我双排,像兄弟一样。我发疯一样的搞节目效果,打的又帅又惊险,猴叫着,大喊“安哥,救我”,直播间人气前所未有的高。

听见他在隔壁嘿嘿嘿的笑,我也笑。

公司决定让我露脸,因为我现在流量挺高的。

之后战队名确定是花果山,我们都是猴,想想挺有趣的。

这一年发生了挺多事的。

听安在双排时唱了情歌,虽然是背景BGM。

听安叫我小宝,虽然是宋小宝的小宝。

听安说十年后买房要带上我。

......

但是我们本来就是这样好的兄弟。

4.

不爱你的第四年

我第一次交了个女朋友。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好几个星期,连花果山众猴都认可了,还是分了。

被甩的那天大家一起去喝酒,狂欢,青春就是这样被燃烧的,我明白。

故氏告诉我那天我喝醉了,趴在听安的身上大哭说我才不喜欢她,贼丢脸。他们全部人都在安慰我,听安还说要帮我找个更好的,不知道我听到了没有。

我当然没有听到,我只是觉得故氏有一点大概是讲错了,我那句不喜欢不是对那个女生说的,我是在对听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谈女朋友的事还是在不久后被扒出来了,说实话这件事根本无关痛痒,只是很多cp粉推坑了。

但在网上看到“即使他们不是真正的爱情,至少在他们的伴侣出现之前,我们见证过他们爱情之上的友情”这句话时,还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5.

不爱你的第五年

听安也开始谈女朋友了,是网恋,像个小孩一样。

不过网恋都是玩玩,主要还是在工作。用的号也都是小号,没有说过他是谁,像个普通人一样和女朋友问早安晚安,用小小小小小号和她打铂金排位赛。

像填补什么一样他频繁的换女朋友,一个又一个。

不知道他抽了什么疯,总之一个也没长久,也没有一个知道他就是听安。

你们当然不知道他有哪些小号,我天天看着他,我理应知道。

6.

不爱你的第六年

我26岁了,作为主播也算高龄了。六年前我没有想过我能如此的成功。

隔壁那位也是。

我只有一个人设没变,我还是花果山的一只猴子。

已经很习惯这种风格的直播方法了,年龄更大了,却比以前更会装的年轻了。

我会。

按技能时把技能名大声喊出来:点射一四技能起手换位大招规避点射点射去死。

打游戏的时候装:我是主播我是主播、拿战力我带飞、哎呀、我透、李奶奶、求别摆我晋级赛。

叫隔壁:边路之猴、边路之怪、怪怪、怪哥、the怪、听安、安安、安哥、臭猴子、我的怪。

7.

不爱你的第七年。

生日会,你送了我一个猴子玩偶,和我之前那只很像。

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早就想再买一只猴子玩偶,把它们排排坐。

8.

不爱你的第八年

我又找了女朋友,你说挺好的,老大不小了,结婚吧。可是我又分了。

但我知道我不爱你的,听安。

9.

不爱你的第九年

我还有一年就三十岁了。纵使现在人们结婚都晚,三十岁也就是真的老了吧。

我又带了女朋友去见你们,你们都说好。我知道,只要是我挑的,你们都相信。回去后你私聊了我,说这一次就结婚吧,觉得这个女的不错,嫁给快三十的我是人家妹妹酱血亏。

我说:滚,老子的帅气再过十年也是薄纱你。

10.

不爱你的第十年

又过了几个月,分手了,不记得是什么原因。

但是我想听安应该是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的我都女朋友,比如说性格,比如说眉眼。

今年听安二十九,我三十。

他晚上要直播二十九大寿。

我觉得有必要,就算我不是很有资格,也该问候一下奔三的人什么时候认真的去谈个恋爱。

表个态,我说你别他妈的天天搁那谈小学生网恋了,来点靠谱的行吗。

虽然我失败了,起码谈了好几个啊,你不会连个对象都找不到吧。

就算颜值水平没我强,找个差不多的也行了啊。

我怕说的太过了,补了一句。

没事,要是人家觉得你条件太差了哥们帮你。送礼送花什么的随时准备,保证给你拿下。

我自觉措辞的十分完美,没有丝毫家长般的压迫。

但他五个小时后才回了个消息。

“好”

又过了一个小时才又发了三条消息。

“今天生日会我打算露脸”

“有事宣布”

“记得来”

我回“这还要提醒吗卧槽,我们谁跟谁啊”

不过我真没想到他要露脸。

晚上十点桑杰准时进入听安直播间,反手送上29根穿云箭直接榜一,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隐瞒。

但这一天,是他不爱他的那十年里的最后一天。

啊啊啊啊啊,真的最近一直在发孟宴臣的疯!我就喜欢看白天还是高高在上的西装暴徒,到了晚上变成红着眼眶克制隐忍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孟总,被艹到嗓子沙哑,还嘴硬到底,我还喜欢亲爱的弟弟平日里一副乖巧的样子,但背地里却对哥哥有着畸形的爱恋,我更喜欢一些囚禁背叛亲情的爱恨交织,所以准备我自割腿肉,自给自足了,最近比较忙,手头还有文没写完的,先放个梗,想看人多的话,我就开始慢慢写了!

1.首先大概可能有个中篇,CP大约涉及魏(孟宴臣)范兄弟、山花(孟宴臣)CP、孟宴臣和时宴,写一写关于...

1.首先大概可能有个中篇,CP大约涉及魏(孟宴臣)范兄弟、山花(孟宴臣)CP、孟宴臣和时宴,写一写关于显眼包四兄弟的爱恨情仇,关键词:家族,商战,内斗,背叛,骨科,替身,爱与被爱。(这个梗来自字母站up主:大花儿儿儿儿_剪辑的剧情,可以去看看,大大剪的很好,也很好看)

2.第二个我想写一下,黄景瑜的消防员角色和孟宴臣,纯情狼狗直球追爱高冷霸总,性张力直接拉满,啊啊啊啊啊,别管我了,我就是想看孟总哭哭唧唧。关键词:爱与救赎

文/春秋

*平行世界的十九岁桑杰和二十一岁的桑杰互换灵魂

*1w7k+,全篇纯虚构,一点背景借用现实,魔幻幻想,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

*ooc我的

*写到后面真的写不动了,有bug将就看看,结尾草率

“这只是我做过的无数个梦里的一个而已。”

桑杰凌晨五点迷迷糊糊在梦里睁眼时天还没亮,窗外雾蒙蒙的一片,透过去看天空却已经是有放亮的迹象。刚刚仿佛亲临游戏战场的混乱的梦境搅得他思维依旧是一片浑水,导致他完全没有发觉这不应该是冬天的早晨。

他半眯着眼顺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冷的,并没有人...

他半眯着眼顺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冷的,并没有人在身边睡过的迹象。

“这小子不会又熬夜摸标去了吧……”隐约间想起某人放大话本月要冲国一元歌的豪言壮志,桑杰想到。脑子还是发懵的状态,但身体的睡意已经全无。

桑杰昨夜直播得有点晚,嗓子现在干得厉害,扫视了一遍旁边的桌子上没有开水壶,他便往楼下餐厅走去,准备来杯开水温一下喉咙。还没有走到地方,他便眼尖地看到客厅沙发上熟悉的背影。

“早上好啊安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没多想,桑杰便绕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专注地看着手机界面的少年身边,把头凑了过去看他打游戏。

听安正在准备接团,全神贯注间没注意到桑杰的靠近,被身边的人吓了一跳,操作差点变形,疾跑没开起来马超就要往人堆里冲。他连忙紧急打了几个撤退的信号,再坐直了身子调整好状态才又让队友上前:“卧槽!杰哥你这很吓人的啊!还好我边路之怪反应快手法高超,不然这把就寄了我得被队友点死懂不懂啊!”

“我真的想啸啊边路之猴,就我们两个在这还会被吓到那是你太捞了好不好,而且大早上还要冲标,哪像我,国标在手丝毫不慌好不好。”桑杰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就着听安调整的姿势继续凑了过去,半眯着眼睛懵懂地靠在少年肩上。

听安觉得今天的桑杰有点奇怪,有点粘糊的感觉,像是在撒娇。但是好在平常他们近距离接触也很频繁,倒也没有什么不适,便只是稍稍离了些距离,在游戏间抽空转头去看他,看见他那张睡眼惺忪的脸了然地笑了笑:“哟,国服达摩这是睡傻了?两千三低分崽你哪来国标啊,梦里有的吧。我今天是醒太早了睡不着才打两把的,我看你还是回去再睡睡吧,这精神状态很堪忧啊。”

“什么啊边路之猴你跟我王汉桑开什么玩笑,我昨天打到凌晨两点定榜巅峰赛前十好吧,花果山一哥不是开玩笑的好吧,你嫉妒我就算了我理解的,两千三我用脚都能给你打上去信不信。”桑杰不以为意地揉了揉眼睛,“还有什么国服达摩啊你才国服达摩呢,我又不玩这英雄,你他奶奶的在说什么鸟话。”

开玩笑,他昨天晚上打了一整晚的连胜mvp局,carry全场还被队友点名表扬的战绩他能不记得?准是这小子嫉妒想让他哥给他稳标了呗。

“嗯?不是吧,真一觉把脑子睡傻了啊?”听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桑杰还在什么春秋大梦里。恰逢这一局已经到了尾声,刚才一波团马超完美收割完成直推水晶,他便没有再开下一局直接把榜单翻了出来,把桑杰的头像点给他看,并无情嘲笑:“喏,两千三百九十七低分崽,看好了。”

“不是我说怎么……”凑过去一看桑杰刚想嘲讽的话立刻塞在了嘴边,转而变成不可置信的语调,“怎么可能?我昨天刚上的巅峰第七!”他还录了频的!

但是无论他如何去翻动,头像下的2397依然是醒目的。

“哎,我们阿杰真是做梦都想当高分段玩家啊,这种精神是值得肯定的。可惜了,没这个实力你懂吧。”听安看乐子般地笑笑,摊手叹了口气。

“他奶奶的怎么可能啊??”桑杰真的不信,两千三对于他来说真的是稳拿捏的,他宁愿相信是王者出bug了也不相信自己还在这个分段打滚。但那四个数字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烦意乱,他一脸不信邪地看着巅峰榜单名字,却发现多出来许多未曾谋面的陌生id。

……??什么情况?

“卧槽这是我的号吗……”桑杰再次翻开了那个头像主页,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标。但是同时他突然发现,这个id“无巅一不改名”,他从来没有取过。

“这不是你的号谁的号啊?两千三选手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啦。”听安看着从一脸懵到一脸震惊的桑杰,幸灾乐祸道。然后难得的,却也没有听见桑杰回复。

他凑过去看,只见桑杰上上下下把听安的主页和自己主页翻了个遍之后,退出了游戏,拉下了主页菜单之后久久沉默了。

“边路之猴,你信不信,我是从2019年来的。”桑杰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干涩起来。

最后,桑杰停止了搜索,摇摇头,朝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听安,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所有记忆,都止于两年前的一个雪夜。

听安也沉默了下来。他隐约觉得这个荒谬的说法可能是正确的,因为他至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得可怕的何仁杰。即使是在偶尔有过争吵的时候,桑杰也依旧是尽力装作和平常一样,试图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痕迹。剩下的情绪,唯有在极端破防的时候才会爆发。

但是,这怎么会是真的呢?听安不相信。所以他在等,等桑杰给他一个答复。

许久,桑杰第二次开口。他的神情是不可置信的,但似乎又好像接受了某种事实,变得坦然又无奈。听安看向他,他的眼睛还是和印象里一样亮晶晶的,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听安,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我穿越到了2023年,一个是我一夜之间失去了2021年11月以后的所有记忆,你觉得哪个更符合现实?”

“都很奇葩。”听安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不过,你昨天还大半夜来我房里混吃的不像有病的样子。”

的确,在讲究科学现实的时代,这两个说法被认真地说出来都听上去像神经病一样。但听安已经能看出桑杰确实没有在开玩笑。

但是要怎么证明呢?听安噎了一下,皱着眉不说话,忽然间在眼神扫过手机上元歌视频的播放界面,心里有了主意。

桑杰的眼睛亮起来:“这个可以有,难得聪明一次嘛边路之猴,来来来让你看看什么叫巅峰第一的元歌啊,世界级午夜歌剧院走起!”

说着他也不觉得困了,迅速借着听安手机就开了把巅峰赛。听安难得没有回怼他,只是看他在bp阶段对着很多不认识的英雄就开始犯难,善意地提醒他把那几个非ban必选的版本之子速速禁掉,然后自信让人帮抢一手元歌。

“元歌新皮肤看着还不错嘛。”桑杰看着这个从没有体验过的皮肤,毫不犹豫直接尝试。听安不说话,只是专注地开始看他操作。

……结局不出所料,很下饭,从四级被单杀起。

“元歌已经被削成这样了吗……”

桑杰窘迫地看着队友狂点他0-4天胡开局头像,只好把手机塞回了听安手里。不过还好这把阵容也不是很坐牢,元歌当好工具人跟队友也能继续玩。在听安几番操作之后又慢慢有了起色,让队友都疑心是不是换人了。

“是啊……”桑杰输了前半部分比赛有些闷闷不乐,“我下个月就过二十生日了,没想到一醒就感觉一切都不对劲了。”说着他摸了摸自己刚刚才发现短了许多,好像是重新长出来不久的头发,有些了然,“我头发是剃过吗?”

“嘿嘿嘿这我就必须提一提了,我生日你跑去跟韩涵钓虾,把自己头发钓光,真的花果山第一人才。”说起这个听安就有的笑了,不厌其烦地给他重新翻了翻这个光头引起的经典咏流传系列图片,“没想到杰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滚滚滚,即使这样哥依旧帅气懂不懂。”桑杰对此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不过现在他算是明白国服达摩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号从哪里来的了。

二次元人士听安接受能力还是快,震惊了一会儿后就接受了似乎是互换灵魂这个事实了。看起来桑杰的性格好像也没怎么变,两个人相处模式没什么变化……除了桑杰好像有点黏人之外,很喜欢和他挨着。

奶个鬼,他可是花果山第一A安总好不好。听安想。

“应该?反正我不能想象不一样的自己啊。”桑杰想了想,说,“等着,我先把手机拿过来看看我以后都认识了什么人。”

说着他就跑上了楼,在自己床头摸到了手机。这时候他打眼一看房间,才觉得和刚搬过来时有很大区别。不过那时候他刚睡醒,根本没注意。

“哎?密码怎么不对?”桑杰疑惑地看着自己输入的和听安的生日,重新颠倒顺序又输了一遍,依旧不能解锁。

怎么可能?他手机好久都不改密码了。桑杰不死心,又精准地尝试了两遍,然后再按照自己的推测又猜了好几个可能改动的密码,直到被要求等五分钟之后再解锁后才放弃了挣扎。指纹解锁也不是不行,但是他觉得更有必要搞清楚自己设了好久好久的密码到底被未来的自己改成什么了。

“边路之猴,我手机密码是什么?”桑杰郁闷地举着手机问正在百度搜索灵魂穿越的听安,有些不解,“我闲着没事改密码干什么。”

“啊?”听安有些疑惑地接过了桑杰的手机,熟练地按了几个数字,不到三秒锁屏就开了,“这不是你原来的吗?没有改啊,你都用几年了,还是这个。”

桑杰观察了一下,发现其中有四个数字依旧是他生日,但是另外四个就很陌生了:“嗯?我一直设的我们俩生日啊。这四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看着一脸懵的桑杰,听安露出了比刚才听到他是两年前的桑杰更震惊的表情:“什么?你不是一直设的是你和你女朋友生日吗?我们俩生日,你在开玩笑吗杰哥?”

“……不是,边路之猴,你才是在搞笑吧,我哪里来的女朋友啊?”桑杰有些气急了。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听安明明是知道他喜欢他的,橘神和萧煞天天问他们什么时候捅破窗户纸,两个人也心照不宣地过了这么久。他母胎单身一个,虽然也有不少女生追过他,不过他都觉得不来电都礼貌拒绝了,他哪里来的女朋友?

不可能过了两年桑杰就不喜欢听安转头找了个女朋友吧?桑杰是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这样的。

听安看着面前满脸震惊甚至有些气愤的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反手就去翻桑杰手机,在相册里划了几秒后找出几张合照摆到桑杰面前:“这就是你女朋友呀,你们大学在一起的,比认识我还早一点啊。你天天跟我炫耀呢。”

看着照片,桑杰不说话了。

照片上他和女孩的摆拍确实笑得很甜蜜,而那个相册的分类名称确实表明他和女孩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个女孩他也不是不认识,确实是他大学同学。

但是,更清晰的是,他印象里根本没有这一段关系。他大学从开始就是很少和女孩子接触,和这个人平常似乎也就点头之交,不过是因为打游戏有了一点共同话题。在遇到听安之前,桑杰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喜欢的感觉。充其量大概也就是青春期少年的懵懂心动,都是一刹那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听安,从好久之前就是。

但是如今面对这段关系,桑杰不敢肯定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他的人生。至少,他不是这具身体过去的灵魂。

“等等,阿杰你不会……”看着桑杰再一次陷入沉默,听安似乎隐约又一次猜到了什么。他印象里,提到自己喜欢的人,桑杰的眼睛总是闪闪发光的,无论是十九岁还是二十一岁,而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毫无波澜,像在看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听安自信足够了解桑杰,所以,他目前唯一能给出的解释就是,眼前这个桑杰并不是原来桑杰的过去。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不同的桑杰的十九岁的灵魂。

“嗯……应该就是这样。”桑杰点点头,重新开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即使是不一样轨迹走向的听安,他们也依然是最懂彼此想法的人。

面前的少年依旧是印象里熟悉的面容,不过是多了几分岁月走过的痕迹,长高也成熟了几分。但是在此刻他或许终于认识到了那种从早上开始扑面而来的,却被即使身处不同世界却依旧在共振的默契掩盖下的违和——

他的十八岁的听安喜欢粘着他,喜欢清晨给他一个拥抱,喜欢随时的亲密接触,幼稚又孩子气,而且讨厌听到任何有关“女朋友”的字眼,谁提就炸毛。

——听安一直是个醋坛子,而且越来越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虽然没有挑明,但桑杰觉得自己有资格这样评价他。

但是眼前的听安不一样。他依然是那样笑着看着他,可桑杰逐渐清楚地感觉到,他眼里的温度是不一样的了。是朋友,是亲人,却唯独并不是爱情。

听安坦然又自在地评价着桑杰和他喜欢的人,笑着祝福他们的故事,眼里并无其他情绪。

“那……你也有喜欢的人吗?”过了一会儿,桑杰还是选择了问听安这个问题,即使他明白答案是什么。

听安点点头:“对呀,我女朋友你……嗯,这个你见过的。”

……是的,这不是他的听安啊。桑杰想。虽然他们如此了解彼此,可是这终究不是正常运行的轨迹。而他爱的听安,是永远无法被代替的。就像听安不喜欢他经常把夸赞别人的话挂在嘴上,喜欢听他多夸夸自己,桑杰也没有办法想象听安和别人在一起甜蜜的样子。仅仅是几个月前听安带妹不理他就已经够让他难过很久了,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呢。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但桑杰依旧觉得很难对着听安这张脸把祝福这样的话坦荡地说出口。

“那阿杰你,也有喜欢的人了,是吗?”听安看着隐隐失落的桑杰,得到了一声淡淡的笑,算是回应了。

和桑杰了解听安一样,听安也了解桑杰。事实上,在知道他们是不同的人的那一刻,接触到桑杰望向他的眼神的时候,听安心里就如明镜一般了。

因为也有这样一个女孩,无数次这样看向他。

他们是如此的默契,以至于即使是不同的人,但在相遇时也因为骨子里的熟稔而未曾发觉不对。也正因如此,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提及这件事。有些事实,心照不宣就好了,没必要多说。

他们都明白,对方终究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了。

》》》》》

“好想我的阿杰啊——”听安苦恼地蹂躏着手上可怜兮兮的元歌玩偶,委屈的声音听得他们一阵头疼。

故氏揉了揉眉头,无奈道:“听安你别叫了,叫了我们也没办法给你把杰哥变回来啊——”

这说的确实是事实。谁能想到一夜之间跳脱的花果山大队长就换了个芯,而且还不是现在的桑杰的未来,甚至是个有女朋友的大直男。

关于撞破这件事听安这边就简单得多,毕竟平常都是听安黏着桑杰多,几个人住一栋房子的时候几只单身狗就没少被闪瞎眼。二十一岁的桑杰是真的直,一觉醒来跟一直以来的好兄弟睡得黏黏糊糊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就已经是对友情的最大尊重了。听安发现面前这个人不是他甜甜软软的老婆后扯着好兄弟们哭嚎了一早上,听得人是又烦又无奈。

但是就是和萧煞说的一样,毫无办法。这种事如果不是发生在他们身边就感觉和骗子玄学没什么两样,更不要提怎么去解决。

“真是卧槽了兄弟,怎么这样搞我啊。”在再一次试图和女孩交流却得到了对面礼貌的日常问候的回复之后,桑杰也觉得崩溃。看着镜子里还尚有些青涩的眉眼,自诩唯物主义者的他也不得不接受大家推测的事实。

他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十九岁的自己身上,而且这个世界的他喜欢他的好兄弟听安。

但这个世界确实是这样的。

吃醋个屁。何仁杰很想这样说,听安只会调侃他。但是看着面前眉目间都是失落和不解的少年,他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

因为这不是属于他的人生。

桑杰很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听安,喜欢这一层关系使得他总觉得极其别扭,暂时无法去正常地面对。可他也确实没有身份去代替别人指责和推开听安。

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吗?不是。甚至对于故氏萧煞他们而言,如果不是桑杰亲口说的,他们很难发现面前这个人已经换了灵魂。从生活习惯到说话方式,完全看不出是不一样的人。非要说一些变化的话,那或许是独属于两年后的少年的成熟。十九岁的桑杰心性是更单纯一点的,或许也和他被喜欢的人好好地宠爱着有关。

可如果这结合听安看呢?

完全不一样。但凡目睹过两个人互动的人都有资格如此评价。

听安桑杰就是应该在一起的,花果山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即使他们还在催着两个人表白,就算他们有时候幼稚得像小学生谈恋爱。用橘神的评价就是“两个祸害天生一对”。

尤其自从听安试图带妹让桑杰吃醋结果玩大发了差点给自己整出几个情敌之后,听安肉眼可见的新世纪二十四孝好男友起来。男的女的不管怎么样统一“不如我家阿杰重要”。有人说他们靠网络上炒cp吸热度,这话花果山谁看了不想笑。

“6,我只能评价线上不及他们线下百分之一闪瞎眼。”——摘自故氏的ob录播。

这样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是眼前搭话都显得有些尴尬和拧巴的少年们呢。

……也不是听安不想和桑杰和朋友一样正常交流,但是他确实很轻易从眼前的少年身上看到不属于他熟悉的桑杰的影子。

听安的阿杰很喜欢无意识地撒娇,喜欢犯困了就往他身上挂,偶尔会拖着嗓子黏黏地喊他安安,安哥,小安神。私下里他们很少像直播间里那样为了节目效果吵得翻天,大多时候还是听安惯着他,听着他吵然后懒懒地回怼几句,桑杰的无理取闹一律以你说得都对执行。

但是现在的有女朋友的桑杰很明显抗拒这些近乎恋人式的互动。他不仅不是十九岁的桑杰,也不是他的阿杰的二十一岁。

听安习惯了远比朋友更亲密的举动,因为桑杰一向是纵容他的,再想要刻意去恢复以前的习惯就显得有些别扭。而听安却不是桑杰那样喜欢独自消化一些事情的性格,可以装作无事发生。他的情绪一直表现得明显,冷漠疏离和热忱真切都明明白白,尤其是和桑杰牵扯上关系之后,他有时候想演,但是演技拙劣得自己都骗不过去。

直率的听安遇见同样坦荡的桑杰,总是少了一个人来给些回旋的余地,因而相处总是不自在。不仅是他们不自在,朋友们看着也难受。

不过好在还有游戏这个羁绊。在经历短暂的适应期后,僵局最终以晚饭后花果山的快乐五排告终。听安看着桑杰又是一脸自来熟地招呼大家进房间,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下意识地顺着他,听少年扯着嗓子开始拿不知道是不是瞎编乱造的未来的事诋毁他们,那股熟悉感又慢慢地回来了。

……对的啊,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听安都会和桑杰是最好的朋友。他垂了垂眼,笑起来。

“卧槽好久没体会到巅峰期元歌了,这手感是真他奶奶的好啊!我堂堂世一歌在那新版本真是牢底坐穿,难受得要死啊……”说起21年的话,桑杰还是对强势期的元歌印象深刻。他见证了这个陪他一路走来的英雄的起起伏伏,从纵横峡谷的巅峰美学到成为版本弃子输赢基本吃队友的低谷期,其中心酸不言而喻。

他是个会怀旧的人,于是偶尔也会在空隙和听安翻翻以前的视频,一起骂小王不做人。

如今看着熟悉的元歌,桑杰不由得感慨万千,话也顿时就多了起来。听安在一旁听着,也会哀叹几句。他知道所有英雄有巅峰也会有低谷,但是对于桑杰说的“选元歌就是压力队友”的局面,总是难以想象的。

没想到已经变了那么多吗。他看着桑杰操作着云间偶戏朝上路走去,据他说之后22年元歌的新皮肤就会上线,王者甚至专门给桑杰出了个抱歉的表情包。

“那我那时候还玩元歌吗?”听安问。不过即使是询问,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答案。人总是了解自己的,听安知道他对于元歌的信念感其实远没有桑杰那么强烈。在不合适的时候,听安会尽力之后选择放弃。

“玩,但是玩的少,主要还是马超。你后来还练了手木兰,木兰在我们这个版本是真吃香啊,虽然分还是没我高吧。”桑杰一边说着一边三级单杀了对面木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哎,元歌这个版本是真他奶奶的c,打什么都好打。我们那个版本啊,这么说吧,敢每局都一楼选元歌的就只有我和枷锁了,你也是看阵容才拿。”

“哎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只拿元歌上分了,有些阵容实在没法打该拿别的英雄补位还得补位,真是受不了这个气啊卧槽,拿个元歌把把被阵容克制跟坐牢一样你懂吗,尤其是中路,中路那是人能玩的吗,狗都不玩我跟你说。”

“666,那重铸元歌荣光,还得看我杰哥啊。”对于桑杰的回答,听安并不意外。但他很难在这个强势的版本去想到底是怎么样的处境让桑杰都慢慢屈服于环境之下了。他记得他的阿杰曾经好多次都兴致冲冲邀请说要和他一起拿元歌长年霸榜巅峰前十。

那他的阿杰在那个版本会有多难受呢?突然提前见证了一个英雄的衰落,怎么想都是适应不过来的吧。

可无论怎么样担心都没有用,听安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希望这一切早日回归正轨。或许一天两天都没有什么,但听安终究是无法想象没有他喜欢的那个人的未来。

“卧槽杰哥666啊,确实是强的,respect了。”即使是诋毁组组长故氏望着桑杰面板上漂亮的战绩也没话说。

“来来来,兄弟们趁热打铁再开一局再开一局。”桑杰打出了巅峰时的自信,意气风发地大手一挥,做出决断。

“卧槽边路之猴……这个版本元歌这么难打的啊……”那边桑杰在顺风版本大杀四方,这边桑杰望着战绩里一片红一片红且惨不忍睹的战绩,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天知道他昨天还操纵着元歌在巅峰赛上万人瞩目,今天的美丽伤害就差点让他没眼看。

连局败方mvp都没有,好几局队友都直接点他了问他的标是不是代打的。有认出桑杰的直接问他是不是别人偷偷上号玩了。倒不是他的操作有问题,他水平还是维持在巅峰状态,但问题是这个版本元歌容错率太低太低了,他自信操作几波,关键点失误没了之后就根本开不出节奏,队友看来就是在送。他的版本理解也没有跟上,跟很多英雄对线难受得要死,尤其有一局新边路不小心被放出来之后,那一整局他都是蒙的,信誉分大残。

“唉……这个我也不好说,”听安揉了揉眉头,主要是他这个月的标也没稳,而且元歌他确实太久没玩了,真不见得有多厉害。但是怎么说他到底还是比现在这个桑杰要了解一点的,指望一个人在一个多星期之内适应弱势版本并强势上分拿大国标,那是天方夜谭。桑杰现在这意识和水平把自己的号打上两千四都是做梦,不倒贴已经算运气超常了。

“我尽力去试试,这个没有办法了,看运气。”听安摊了摊手,说。虽然他并不喜欢麻烦,可如果是桑杰的事,听安多少是愿意去尝试的。

?好像就是他的?不知为何,桑杰看着听安脸上浮现的诡异笑容突然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不过,我猜杰哥你还有一点麻烦事要处理。”

果不其然,听安说着,朝他扬了扬手机。桑杰凑过去看,屏幕来电显示的女朋友三个字差点没当场给他送走。

倒霉,很倒霉。这是花果山意气风发的十九岁的小队长的评价。

卧槽,这个人他这么会的吗……

十九岁的少年女孩的手都没摸过,遇到听安之前都不知道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所以平日他打字都是尽量往简单发,吐槽发的不少。就是和谁关系出了什么问题,当面就能说清楚,不需要很多文字解释,哪里来的这么丝滑的撩人技能。

“这我怎么回啊……”看着他跟任何人聊天都对不上的风格,桑杰直接犯了难。替别人发消息,虽然没有恶意,但总觉得也不好。而且他也有喜欢的人了,这事要是回去说漏嘴给听安知道了,桑杰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不好回那就直接说明吧,信不信由她。”听安倒是耿直地给出了反应,说的也和桑杰想的一样,“我猜你也不想替别人谈恋爱。”

果不其然,和预想中的一样,女孩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阿杰,你是不是,有别的话想说?”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桑杰一听就知道对方肯定误会了,慌忙着急又磕磕绊绊地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就在这里了,何仁杰肯定是喜欢你的,但是我真的不是他啊姐妹,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在跟你开玩笑。我知道这听上去不像真的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没开玩笑。”

平常桑杰说话就多少带点重复和卡带的特性,此时一着急起来就更明显了,听上去有些呆呆的样子。听安是难得看到这样有些手足无措的桑杰,躲在一边闷声笑也不出声。

“哈哈哈哈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唔……嘿嘿,小杰?”

“嗯??”桑杰呆了一下,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是怎么回事,只来得及下意识发出一个单音节的问号。不过愣了一下之后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笑容挂上了眉梢,眼睛也不自觉地变得亮亮的,“我就知道姐姐信任我,我王汉桑从不说谎的,花果山第一可靠的男人名不虚传!”

“就凭你那个饶舌的解释?人才,真的人才,我跟你说人家小姐姐能信你全靠她深沉的爱,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你那话说的要换别人都觉得你是神经病好吧。”听安眼见事情顺利解决,放下了只存在不到一秒的担忧,瞬间就切换了吐槽模式。

不过他说的也是心里话,刚刚他还在琢磨着被桑杰拉过来该怎么有条不紊地说服女孩相信这个事实,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事情就解决了,也不知道桑杰平常怎么跟他女朋友相处的这么信任他。难道是因为真诚吗?听安不理解。

虽然最重要的原因她没有说出来——因为何仁杰从不对她说谎。

她相信即使桑杰需要一个分开的理由,也不会说出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桑杰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语气变得委屈巴巴:“……姐姐酱你这话说的……帅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不就是拐弯抹角说他傻嘛……甚至已经不算拐弯抹角了。

不,或许笑容也没有消失,而是再一次转移到了一旁的听安脸上。

“66666,第一次见认人是因为傻哈哈哈,不行了我真的会笑死的,”听安在一边笑得都快站不住了,他安抚地拍拍一脸生无可恋的桑小杰的肩,好像是同情但是又没有半分怜悯,“没事没事,好歹解释清楚了,保住了我们桑杰哥的爱情,你说对吧,小傻?”

“边路之猴你奶奶的小傻!”桑杰炸毛地顺手给了听安一肘子,心里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有说那个啦,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啦,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一下?”

“什么?”桑杰一脸疑惑。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或许人类八卦的本质是相通的。桑杰也没想到女孩居然还有心情问这个话题。不过好在听安在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到卫生间了,桑杰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时并没有看到他人影。

那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无论在哪边都是。

“我……当然有啦。”听安不在,说起这个话题桑杰就放松很多,语气也放软下来。他抿着唇沿着记忆里听安的眉眼,不自觉地就开始起很久以前初遇的岁月。从金色阳光铺满整个公园的夏午,笑眼明媚的少年朝他招招手,呼喊他名字的声音浸润了此后多年的岁月。

总觉得,每一分一秒都是心动。

“……是喜欢了很久的人。”

“哦~果然,我就知道,”她了然地笑了笑,轻轻的声音里带着些戏谑。却并没有追问对方的姓名,“那祝你们99哦。”

“谢谢姐姐酱!也祝姐姐99啦!”

在即将挂断的末尾,桑杰听见了女孩子很轻很轻的一句叹息。

“早点回来吧。”

他低着头看着手机上陌生的情侣标识沉默了一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聊天界面上女孩的签名好像被重新修改了一下。

“等我的笨蛋回家。”

你看啊,他们是有多亲密,即使是在平行时空,不说也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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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正暑,宜发大糖。

……虽然某人又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生病状态不好男朋友帮上号打国标,我跟你说听安你不要太爱了。”

“哟哟哟,是谁说以后只看阵容拿元歌的呀?为了阿杰国标你就芥末拼,加了多少班呀”

“666,是谁双标我不说”

事实上某人不仅没有生病,而是在新开的小号重新练习元歌,边吃零食边研究王者全新版本。

“唉,这回达摩可是真的菜咯。”故氏下播后一副惋惜语气地在他们的小群里感叹,虽然下一秒获得了听安禁言三分钟的奖励。

“桑杰你有本事不抢听安手机?”

而二十一岁的桑杰的十一月过得也还是很舒心。十九岁的桑杰有天赋且勤奋,月末之前就早早稳标了,根本没有留给他太大压力。虽然他有点担心那小子可能不适应自己的版本,但是一想到有听安在,他又心安理得地躺起来了。

……毕竟这小子根本藏不住心事。

桑杰看着又一次对着他莫名出神的听安,叹了口气。

不一样,是真的不一样。桑杰很明显地感觉到,听安似乎比印象里还要缺乏安全感。

如果说他所遇到的少年是在笑闹之中把最深沉的自己装进明朗的躯壳,但依旧以活泼中二的姿态展现着自己向上的生活的话,而眼前的少年就是无限地放大了自己的疏离和孤独。他吵闹和安静时的落差大得让人陌生,像从繁华走向了荒芜的野郊,好像他原本就并不是一个热烈的人。

很熟悉,也很陌生。

桑杰不确定是不是这些性格的改变促成了不同的走向,但他能肯定的是少年对于十九岁的桑杰的依赖是远非任何一个时段的别人能及的。所以在发现他并不是他喜欢的人时,听安的反应其实是最剧烈的那一个。

尽管听安已经在尽力掩藏了,他们也仍旧能是隔空搭话无缝衔接,吵吵闹闹的拌嘴,但依旧缺少了那份属于恋人的亲密。而这却是桑杰唯一不能给予听安的东西。

“好了好了边路之猴,别这样好吧,你这样搞得我王汉桑压力很大啊,”桑杰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听安的头,修长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吸引回少年的注意力,“好好吃饭。”

听安这才发现自己不礼貌地出神盯了人很久,低头看去,碗里的饭菜一口没动:“啊?不好意思杰哥,我……”

“行了行了我们之间说这些干什么,跟你说换我我也不舒服,兄弟都懂的。”其实稍微换位思考一下,桑杰就知道听安在想什么。只是这个问题就目前看,确实没有办法解决,体谅一下也就过去了。无论怎么样,听安对他依旧是很重要的人。他总是能理解的。

“很快都会变正常的,你就放心好了。”桑杰说。

“嗯。”听安点点头看向他,那张熟悉的脸上依然是那么神采奕奕,眼神明亮。是一样的,也不一样。

这大概就是上天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吧?听安想。也可能只是掌控时空的某个人不小心睡着了,轻轻拨动了错位的指针。

在短暂相逢的命运里,是有人想告诉他什么吗?听安不知道。他以前并不相信命运,但后来又不得不承认命中注定这个词。就像他们的相遇,一切的羁绊,也不过始于一个游戏。却又由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在一个那么近的距离相逢,会面。

你好,我是桑杰。

你好,我是听安。

他们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与上万的玩家萍水相逢,但是只有他们成为了彼此的独一无二。

所以,十八岁的听安开始愿意去聆听命运。

现在他重新向桑杰重复了这句话,但是桑杰听着却明白,听安其实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收假的那天晚上桑杰还在用累死累活打上两千二的小号尝试找明天开播的手感,又反反复复把最近几个版本登场比较频繁的英雄对局观察了一下,并祈祷最好是能让他别撞车其他大神。只要他不撞车,低分段他还是有自信凭借实力kuku带飞,毕竟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高手嘛。

“okok,那我就期待一波了,晚安晚安。”听安倒是知道桑杰确实有点压力,毕竟赛季初的竞争有目共睹嘛,也没泼他冷水,笑着应了句就又继续自己加班直播了。

加油。在黑暗里,桑杰看着窗外陌生的一片星空,悄悄地说道。他阖上眼,轻飘飘的回忆就飘入了思绪。

“我们桑杰可是世界级元歌选手懂吗,兄弟们去支持一波好吧”

“恭喜我们阿杰登顶巅峰第一啊”

“我的杰是尊的强不解释,人长得帅打游戏又好没话说,嘿嘿,不过呢你们得不到哈哈哈”

“怎么追到桑杰?我的评价是重生成为边路之怪,是吧阿杰?”

尚还稚气的少年音在广阔的空间里纷纷扬扬地响起,少年从盯着屏幕到转向看他的清澈又明亮的眼眸中尽是柔和。

……空调温度好像渐渐低了。桑杰习惯性地往被窝里蹭了蹭,但发现被子温度还不如他体温高的时候只好伸手往床头柜摸了摸,闭眼把遥控器一通按好后才继续睡下去。

……还是不习惯。他想。

桑杰又怀念起无论冬夏,只要他心情不好,永远会为他留一个位置的温暖怀抱。很久以前他嫌弃这样太腻歪,但是习惯以后就很难离开。听安以前说他不是不会,而是不喜欢察言观色,面对别人的伤春悲秋总已经习惯熟视无睹。但是他总是会想办法去让桑杰笑,就像桑杰那样对他一样。

或许是心里总是装着事的缘故,一向睡眠安稳的他最近都是在混乱的梦境里醒来的,精神状态也比以前差了些。两年岁月的时差带来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适应得来的,从内里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的听安也让桑杰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听安可以做的也无非是一些朋友之间能够帮到他的,比如帮桑杰适应版本分析现状,帮他打国标。而桑杰其实依旧是一个人独自被留在了此世。

虽然即使身处这里,听安依旧会哄他开心。只是他再也不是那个桑杰可以随时随地当成抱枕的人了。

“早点回来吧。”他默默地想,然后轻轻地说了声,听安,晚安。

一夜无梦。

听安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冬日的清晨刚蒙蒙亮,远方的江上似还有一层层薄雾。昨天一路连胜打到了巅峰前十之后听安就早早下播了,现在并没有睡意。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下巅峰榜单,第一的头像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

“两年后的杰哥还是强的呀……”他暗自嘀咕了一下,不由得感叹经验的强大。为了避免露馅,桑杰这几天播的很少,但是听安挂过几天他直播间又跟他一直在陪他排位打表现分,不得不说那种老辣的意识和手法是现在的他们还不能达到的。

伸了个懒腰,听安走进洗漱间随意收拾了一下,就搭上外套准备出门四处看看顺便觅食。还没走到门口,他便眼尖地就着明明烁烁的晨色,瞄到了大厅落地窗前少年单薄的背影。

窗外是一整条寂静的街。清早并没有什么行人路过,倒是有早早亮起的路灯,和天上零零散散的星子闪烁。

是失眠吗?听安想。客厅并没有开灯,桑杰的背影笼在一片黑暗里,显得孤单又易碎。而且似乎是因为在想什么事情,即使听安走路的声音没有那么轻,少年也没有回头的动作和迹象。他只是凝视着窗外,仿佛心事里装着整个深沉的海。

“杰哥?怎么了?”想了想,听安还是开了口轻声问道,说着慢慢向他走去。浮着这样一层如月光般脆弱的桑杰并不多见,总是让听安觉得担忧和心疼。哪怕他们并不是一样的人,但却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和羁绊。

桑杰这才听见了声响,转过头来。他望着眼前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不见的少年眼睛眨了眨,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个笑容,声音却是酸酸涩涩的,莫名染上了一点哭腔。

“听安……”

他这样念着他心心念念很久了的人的名字,一向多言的嘴此刻却是说不出话来,眼睛却快染上了热气腾腾的水汽。十九岁的桑杰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久的梦,所以今天早上忽然没有预兆地从睡梦中醒来时看着镜子里眉眼稚嫩的面容依旧有些恍惚。直到他把房间的摆设的和手机里的游戏、备忘录还有聊天软件全都翻了个遍,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回来了。

只是凌晨五点的长沙居民区永远是安静得可怕,桑杰想去敲门又觉得会惊扰少年的睡眠,不知不觉间就呆在窗前看了片刻的星星。

“阿杰?”听安从少年被泪珠浸得泛起水光的眼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不紧不慢的步子变得急促了起来,一整个空旷的客厅的距离瞬间被拉进到几步之遥。他伸手把人拉到了怀里,而这一次他并没有感觉到抗拒。

频率相近的心跳在毫无间距的距离之中共振,诉说着想念的心意。

“我的怪,我回来了。”桑杰说。

听安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的力度愈发地大了,好像要把缺失的温度与思念都在这个拥抱里补偿给他一样。在沉默之中,桑杰也安静了下来,回握住了听安扣住他的那只手。

无论如何,这场小小的闹剧和玩笑,算是画上了一个有惊无险的句号。

“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在许久之后,听安紧紧握住桑杰的手,轻轻地说。在漫漫升起的晨光之中。随着这句话落下的,还有少年轻柔而温和的吻,与他们之间没有挑明过却昭然若揭的爱意。

“我喜欢你。”

他们同时说出这句话,然后一起笑起来。

还好,他们的故事并没有戛然而止。

——FIN

超短打小甜饼

桑杰今天出去忙了一天,累的迷迷糊糊的,洗完澡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彼时的听安已经睡下了,但是睡不着,就躺在床上发呆。

自己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桑杰钻进听安的被窝。

好暖和,外面冷死了,被子里也太暖和啦,虽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过电热毯,但是自己舒服就对了,所以桑杰舒舒服服的闭上本就睁不太开的眼睛。

听安看他的阿杰迷迷糊糊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阿杰,这么想我吗,一回来就迫不及待投怀送抱?”

其实听安大概能知道桑杰只是走错了,但因为太累了脑子转不动,加上本来就笨笨的,就把这里当他自己的房间了。

那也挺好的,以后阿杰就把这里当自己房间好了。...

那也挺好的,以后阿杰就把这里当自己房间好了。

桑杰被头顶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到

“我靠,大土猴,你怎么在我床上啊?”

“系吗?”听安嘿嘿嘿地笑。

桑杰感受到听安胸腔的震动,他忽然惊醒,忙抬起头,发现这里确实是听安的房间。

但说实话,这里真的很暖和,他真的不想走。

听安也不想让他走。

所以听安伸出手臂揽住桑杰的肩膀,告诉他今天就在这里睡了。

桑杰也真的很累,放下心就准备睡了。

但是听安睡不着。

他本就没有很困,桑杰一来让他更清醒,现在睡意全无,只想跟桑杰聊聊。

“杰哥,我睡不着,你哄我睡觉嘛。”

“你真的恶心啊你,睡不着就睡不着关我什么事?”

听安揽住桑杰的腰把他拉过来,“哦?系吗?”

桑杰挣扎着“你别搞啊我真的累死了,我要睡觉。”

“所以你哄哄我,我们一起睡嘛。”

桑杰真的顶不住,这个人撒起娇来真的没有下限,真的恶心啊真的。

桑杰勉为其难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温声细语地说

“乖哈,睡觉了。”

听安指了指嘴唇“不够,这里也要。”

桑杰翻了个白眼,真的贪得无厌啊大土猴,但是还是凑上去亲了亲听安的嘴唇。

“嘿嘿,睡吧睡吧。”

*国庆火葬场专题活动,俺是第一棒

《罄竹难“舒”》,是当下一部网络耽美文中最火的一部同人,没有之一。

而它之所以出名,原因则在里面虐身虐肝又虐心的剧情,几乎到了闻者悲伤,听者落泪的程度。有不少人在读了之后哭到不能自已,也因此吸引了不少原著党和非原著党的人前来拜读。

他迎着夕阳离开了大厦,在同事们羡慕的眼光中,只留下了一个略显孤寂的背影,绯红的天空似若掉落了一...

他迎着夕阳离开了大厦,在同事们羡慕的眼光中,只留下了一个略显孤寂的背影,绯红的天空似若掉落了一地夕阳的余光。

那部大火的耽美原著他曾读过,是个全程无虐点的小甜文,独特的设定魂师设定让它在一众网络文中脱颖而出。那句“长月伴我心,相思不离君”也随之火了起来,成为了这部网文最好的代言词。

却要论文中真正出色的,是作者细心描绘的天下,他赋予了那些侠客文人独特的魅力,他将山河揉进了字里行间,顺着双男主的主线,你能看到他所描写的人间大爱。

看到他写月亮,写与皓月相伴的星辰,写被皓月照耀的桂树,写桂树上点缀着的桂花,写桂树下醉人的双眸,他描绘着不一般的爱情,描绘着远处的狼烟四起。

霍雨浩对这本书的第一印象并非是某个特殊的剧情节点,而是主角之一的名字——霍雨浩,与他的名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以至于他常常读着读着就有了一种十分奇妙的代入感。

许是因为原著的糖分超标,以至于这本书大多的同人文都是走虐文线,其中《罄竹难“舒”》便是其中最为出名的——死亡线,千奇百怪却让人看了悲伤的死法在这位同人文作者笔下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那一刻霍雨浩想起了曾经的约定,那双他永远爱着大海似的眼睛的主人,永远沉睡在了千里之外。

黑暗吞噬了他的身影,无尽的深渊拉扯着他,妄图将他拖入更深的地狱之中,那一刻,他与死亡相拥。

第二天的黎明如约而至,从东方冉冉升起,世界最终归于寂静。

全文完。”

《罄竹难“舒”》结局的猝不及防,它并没有将那个大陆最后的故事展现出来,而文中霍雨浩则是其中活得最久被折磨的最惨的人,他被背叛、被暗杀、被逼上绝路,连最终的结局都是尸骨无存,只留下了一句“他与死亡相拥”,便草草了事。

霍雨浩有些糟心,将手机丢到了一旁,绞痛的心以及床上堆放的一大堆纸巾已经展现了这部同人文的杀伤力。

他久久不能平静,翻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满脸写着悲伤的自己,竟一时沉默了,他完全想得到明日那些八卦的同事又会如何在背后编排自己,亦或者传写流言蜚语出来。

他早就习惯了,习惯了独自一人,习惯了孤寂,也习惯了寂寞的滋味,他在这个世界上如同无根之树。有人说,天下之大,何处不为家,可他却是这天下之大,容不下他。

他如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样,麻木地活着,麻木地工作,麻木地看待一切。

墙上挂着的时钟,滴滴嗒嗒地永不停歇,充当了房间里唯一的发声源,他看了一眼指向了十二点的表,将床上的纸巾全部塞进了垃圾桶,将床铺整理好后,拖着疲惫的身心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

他每每闭眼都是脑海会不自觉浮现出那部文中霍雨浩悲惨的死状,怪不得能作为霸榜的同人文,他暗自嘀咕着,翻了个身将手机连接好充电器躺在床上发呆。

梦里噩梦不止,只记得满地鲜血与血红色的圆月围绕在他的四周,他心中的恐惧迟迟不肯退去,置身于草原之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是黑夜,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夜,它笼罩着天空,统治着这一方草原。

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恍惚间他只觉得一道视线死死盯着他,就好像……

捕食者盯着自己的猎物那般凶狠,那双眼睛隐蔽在黑暗中,随时等待着弱小的猎物暴露出自己最大的弱点,而此刻他就是那只猎物,那只待宰的羔羊。

地上的杂草突然开始疯狂生长,如同藤蔓一样越长越大,似乎是有通天之势,霍雨浩本想转身就跑,谁料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它将霍雨浩死死包裹住,并且不断缩小着霍雨浩能活动的空间。

霍雨浩脑子里突然想到了晚上所看到的同人文中似乎也是有这样的一幕,也是文中一切悲剧的开始,不过怎么可能会在梦中出现,尤其是,他自己就是那个主人公。

他想不明白,但眼下的形式显然不允许他再思考那些事情,他只能看着自己逐渐被缠绕住,伤口越来越多视线模糊了起来,身体上的伤痛却让他无时不刻保持着清醒。

疼……他因为生理上的疼痛,身体止不住颤抖着,在意识弥留之际,只能听见藤蔓紧紧扭动的声音,以及一道人声,清脆洪亮,似若鸟鸣。

“放开他!”

他的大脑还尚未反应过来,外面的喧闹声已经拉响了他大脑中的警报,他略带警惕地看向那处,身体不自觉往后靠了靠,然而身体连带着的疼痛却让他停下了动作。

他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看向了自己的身体,衣服尚在,但里面缠绕的绷带却几乎围满了全身,不少地方已经渗透出血迹来。

“嘎吱”一声,他听见外面的门开了,顾不得仓促的动作给伤口带来的刺激感,赶忙盖上了被子,接着他就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外面的嘈杂声大,却也掩盖不住对方的脚步声以及霍雨浩的心跳声。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程度,顺便质问他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法制社会什么叫违法。

心里想的是如此,手却握成了一个拳头死死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眼里还带着几分狠戾,他听见对方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碗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陶瓷与实木桌发出来轻微的声响。

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帘子,他只露出了半张脸,却也美艳惊人,细长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从肩上滑落,眼里是醉人的蔚蓝,似乎是没想到霍雨浩醒的这么快,还略微有些吃惊。

“既然你醒了,我也不必亲自喂你了。”他放下了帘子,从桌子上将碗端起来,不多时,又掀开了床帘,将一碗还带着热气的黑乎乎的汤水递给了霍雨浩。

“喝吧,喝完了早些痊愈。”见到了霍雨浩眼中的警惕,他也无甚在意,只是自己端起药碗浅浅喝了一小口随后又递给了霍雨浩,道:“无毒。”

霍雨浩纠结了一下,但越是清醒,身体上的疼痛就越是厉害,冷汗岑岑的额头已经暴露了他如今糟糕的状态。

顶着对方略带戏谑的眼神,他接过那碗药,直接灌入喉咙里,苦味瞬间在嘴里发散开来,霍雨浩皱着眉头,表情扭曲。

真是够苦的。霍雨浩如此想道。

见霍雨浩喝下了那碗药,那人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救或是不救霍雨浩,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差别。他接过霍雨浩手中空着的药碗,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三。”唐三话音刚落,就看见还在和苦味博弈的霍雨浩突然咳嗽了起来,似乎是不咳出来肺,誓不罢休。

“咳咳……咳咳咳咳咳……”霍雨浩捂着嘴巴,好不容易平稳了自己的内心,声音带了点恐惧与颤抖,他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唐三。”

听到了确切的答案后,霍雨浩恨不得穿越回前一天剁掉自己点开那篇虐文的手,穿书穿哪里不好,非要穿到这部虐文里……

他木然地躺下,木然地闭上了眼睛,自然也就错过了唐三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了,再抱一会儿你就要被冻僵了。”霍雨浩拍了拍唐三的腰,将身体已经开始颤栗的小蓝银草拉出怀中,然后轻飘飘地走下床榻。

霍雨浩离开的那一瞬间,附着在唐三身上的金色光芒也一并收回,唐三顿时一个激灵,他这才注意到这间房间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冰窖模样了。

墙上挂着一层厚厚的霜,厚实的窗户内侧满是冰花,霍雨浩没有说错,长久呆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他也要冻僵。

唐三微皱眉头,暗暗警告自己,警惕性大幅度下降不是好事,即便是在霍雨浩面前。

随即他就看见霍雨浩慢条斯理地解了白袍,露出精瘦的身躯。

“......”唐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看着霍雨浩宽阔的肩膀,相比其他男人要细......

看着霍雨浩宽阔的肩膀,相比其他男人要细上几分却更具有力量的腰,一举一动间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可整体看去他又有几分瘦弱苗条。

下一刻,霍雨浩将自己裹在银狐风衣中,唐三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回升了许多,被冻僵的手有了点知觉。玄天功在体内流转,一点点逼退这些寒意。

霍雨浩之所以收回精神力,目的是为了让唐三习惯在冰天雪地中自行驱寒,接下来他们还要在极北森林待几天。精神探测笼罩下,整个极北森林毫无秘密的展现在霍雨浩眼前。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听见身后唐三的声音,“银狐一族的特殊能力是封印,修为高到一定程度,几乎什么都能封印。以冰雪做媒介,隔绝万物。”

唐三也从床榻上下来,天蓝色的发与银白色的绒毛相映生辉,“可惜它们难以生育,而且修炼极其困难,和魂兽化形一样需要接触较少的人类气息。”

关键银狐和普通雪狐长得没什么不同,如果忽略气息,就是唐三恐怕也会认错,所以普通人见到他们,定然是二话不说就宰了去卖。

可怜银狐厌热,修为越高越受不了常温,偏偏修为越高就越需要与人接触。这类魂兽在南方地区少得可怜,大师也只研究过几只。

魂兽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只是细细一思考,感觉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离谱。

同为生灵啊......

唐三在电火石光计中想了这许多东西,心里也没咂摸出自己是什么意思,嘴上道:“这么大肆杀戮银狐,真的好么?”他直直地盯着霍雨浩,没有责怪的意思,却也不认同。

有了实体就是好些。霍雨浩暗暗想着,这样小蓝银草直面他的时候都会有点勇气。

“为何不好?”霍雨浩挑了挑眉毛,“你可知道,银狐不仅怕热还嗜血?同族之血,可破它们一次大限。”唐三算是被震惊到了,眼睛瞪得圆了几分,“居然是这样么?”

霍雨浩耸了耸肩膀,“不然呢。”如果不是这样,万年后,极北之地的银狐也不会少见到需要极北三大天王小心保护的程度......雪帝当时冲他抱怨那些祖宗是真难伺候,相互残杀还挺有理由。不过就像魂师追求更强的魂力一样,魂兽追求更强的修为也没什么不好。

来这世上一趟又要有点追求,倘若命运早在一开始就注定好了,还不如纵情享受如今。

唐三默默将银狐的资料记在脑中,决心带回去给大师。只可惜没有数据可以证明这一条列,只能留给后人证实了。

“或许他人的命运不应有我们插手。但是,插手别人的命运,不也是我们自己的命运么。”看透唐三心中矛盾的霍雨浩微微笑了一下,揉了揉唐三的脑袋,精神共享开启。

唐三眉头未皱,眼中金光流转,“那是......小奥吗?!”

此时此刻,极北森林中,一道身影步伐矫健的穿梭在丛林中,紧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万年雪狼眼冒寒光。奥斯卡面色冷静,眼中甚至流露出几分视死如归的潇洒来。

可是唐三怎会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虽然多年不见奥斯卡也算是气质大变,脸上还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但是唐三相信,自己心中的激动和担忧做不得假。

“雨浩,我们......”霍雨浩对上一双略带渴求,却更坚定的眼神。

唐三希望霍雨浩跟他一起去,哪怕自己一个就能解决奥斯卡的问题。他只是希望霍雨浩同他一路,但并不意味着他一定要粘着霍雨浩。巧了,霍雨浩正闲着。

奥斯卡本以为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刚拿到第六魂环,奋力反杀了那些觊觎镜像兽魂骨的“队友”,还遇上了一群万年修为的雪狼,若不是鞋底藏了魂导加速器,他恐怕......

多衰啊!

奥斯卡面上稳如老狗,心中修狗咆哮。

难道说,唐三是个厄运收集器,能把待在他身边的人身上的厄运都吸走,老天才如此针对唐三,奥斯卡的前半生——如果他今天真的命丧于此——才会如此一帆风顺么?

想到这里,奥斯卡前所未有的怀念起自家三弟来,思念到深处,他甚至产生了幻觉,怎么眼前这人和小三有几分相似呢......而且腰间挂着二十四桥明月夜、如意百宝囊。

是社死还是身死,也就那样了!

怎料被他手脚并用抱住的人后退几步,动听的声音满是惊愕,“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下一刻,奥斯卡只觉得自己的后衣领子被人轻而易举地拎起,他无端双脚腾空,下意识地死命扑腾,一个冷淡陌生的声音单独落入唐三耳中,“你倒来者不拒。”随便什么人都给抱。

唐三尴尬地笑了笑,“一时惊讶,没回过神来而已。”

想起曾经被损友们损成“基佬”的戴沐白,唐三的笑容都不禁扭曲了几分。

这时奥斯卡可算清醒了,天色虽晚,但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纯金蓝银草,在黑夜中可谓耀眼夺目,正充当着坚硬的囚笼,配合着从地下爆发而出的寒冰,困住暴躁不安的雪狼。

奥斯卡愣愣地看着蓝银囚笼,又看了看唐三身上几乎独一无二的黑色第四魂环,差点没热泪盈眶,“小三!真的是你!不是哥的错觉!呜呜,我都以为是我死到临头出现了走马灯!”

唐三或多或少有些无语,“感情你刚刚是把我当幻觉了?”幸好幸好,如果奥斯卡都能轻而易举的从外貌上认出他来,那当初的胡列娜岂不是看透了他?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兄弟看得比敌人还傻了的唐三略一斟酌,询问道:“但是你怎么会来这里?极北森林可不是那么好闯的......你临时找的队友面对危险把你抛下了?”

如今的他完全称得上是狼狈,竟还有调笑的兴致,“那你怎么会来这鬼地方?话说小三你是不是变帅了一点......”

他已经头晕眼花到目光涣散,脸上却还带着笑容,连身后站了许久的霍雨浩都没察觉。

不得不说宁荣荣对奥斯卡的评价极其到位,这人生来一副笑面孔,死要面子活受罪。

“是因为荣荣?”被调侃惯了的唐三泰然自若,奥斯卡晕乎乎的,一股暖流从唐三掌心涌出,钻入奥斯卡体内,令后者清醒了几分,捂住额头道:“算是吧。”

他不太愿意在年纪比自己小的唐三面前服软,坦白自己就是因为虚荣心和自傲,不愿意当被包养的小白脸。

可是唐三太聪慧了,就算此时他不承认,对方迟早能猜完。

唐三心中也是一叹,早在发觉宁荣荣和奥斯卡之间的关系后,他就明白这两个人的未来必定坎坷。先不说宁荣荣的家室,单是这两人自己之间的矛盾就多的肉眼可见。

偏偏这样的他们也能坦诚以待,唐三自己和霍雨浩却不明不白地纠缠了这许多年。

想到这里的唐三内心五味陈杂,拍了拍奥斯卡的肩膀道:“关于我的变化以后再解释,这里不安全,现在先跟我们回去。”奥斯卡回过味来,终于察觉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

他扭头看去,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天蓝眸子。垂至腰际的头发,衬得肌肤雪白。

“小,小三,这姑娘谁?原来你喜欢比自己高的?所以不仅背叛了小舞还有了小情人?”

奥斯卡语气飘忽,虽然魂师的眼力在夜色里也很好,但奈何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虽然霍雨浩长得并无女气,可惜雪落满身后的柔和仍然令人印象深刻。

唐三无语了。

这人现在分明意识不清不楚,连霍雨浩的性别都没判断出来,为什么还能发觉霍雨浩比他高上那么几厘米呢?!

霍雨浩看出了唐三心中所想,更加无语。

——原来槽点是这个么?

……

“我再次重申,你脸上的伤痕我一下就可以给你治好,别搁那装孤魂野鬼了。”唐三瞥了一眼行走在建筑阴影中,带着斗笠的奥斯卡。后者咳嗽一声,道:“这不是没脸见人么。”

“我听得见。”霍雨浩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知道了对方身份的奥斯卡一个激灵,迅速溜到了唐三身后,缩了缩脖子,“我靠......前辈您怎么神出鬼没的......”

霍雨浩身上披着不符合大夏天的短绒风衣,神情淡淡,“你想学?”

“不不不不......我这等愚钝之人哪能劳烦您亲手教导啊。”

许是与伙伴重逢的缘故,在极北森林待了五年,被迫磨炼出来的成熟气息这会儿又被骨子里的憨批气息所代替,奥斯卡装得像模像样,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他是真的对霍雨浩心存敬畏。

唐三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史莱克学院,眼前的奥斯卡还是五年前那个在弗兰德院长面前撒泼打滚的少年——可是终究还是有什么不同了。唐三回想起落在自己肩上的责任。

人总归要脱离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过母校几乎近在眼前,就让他稍稍感怀一下往昔吧。

“雨浩,你和我们一起么?”唐三的目光略过奥斯卡,落在霍雨浩身上。

“你想要我去?”霍雨浩回以一个平静的眼神,事实上,在唐三学习的那几年里,他都把史莱克翻天覆地的看了个遍,再去也没什么意思。唐三不动声色,面上带着浅笑,“想啊。”

想时时刻刻以自己作为锁链束缚霍雨浩。

“你可以拒绝。”

但那种想法果然还是太恐怖了!

霍雨浩深深地看了唐三一眼,“罢了。我没有别的事情要做。暂先陪你。”

唐三笑容不增不减,有意无意地朝霍雨浩靠过去,在几步远外的地方保持住。其实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寻找一个界限,一个和霍雨浩以这种方式相处的界限。可能实体和精神体确实有所区别,面对霍雨浩的时候,唐三总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明明他心底里也是期待真正拥抱霍雨浩的......或许是不习惯吧。不习惯好似存在幻想中的神明降落人间,真真切切的走在自己身旁,与自己共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你不介意在戴老大他们面前露面吗?”唐三目不斜视,温和有礼。霍雨浩拢了拢衣袖,仔细收敛体内尚未平复的寒冷气息,“介意。随你。”

介意露面,但是不介意按你的意思来。

奥斯卡的目光在霍雨浩和唐三之间扫来扫去,他自认自己也算善察言观色,可这两天赶路下来,他愣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霍雨浩和唐三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若亲若疏。

他的八卦之心久违地熊熊燃烧。可惜这位叫霍雨浩的前辈神龙见尾不见首,他观察不全。

很快,唐三就撞上了一个问题——五年不见的兄弟认不出容貌大变的自己,如何是好?

“老大,五年了,我有点变化也是正常的吧。”不可否认,哪怕武魂二次觉醒容貌大变,唐三的眉眼依然是极诚恳的,只是相比起以前多了几分英俊,“何况,你们眼中的唐三是这么好骗的么?魂导器又不是大白菜,尤其是二十四桥明月夜。我为什么要交给一个陌生人?”

戴沐白等人对视一眼,宁荣荣微微一笑,柔声开口,“这位先生,三哥当然是好骗的。”

“......”唐三无语了,躲藏在暗处的奥斯卡盯着完全长开了的宁荣荣,心跳一点点加速。

宁荣荣仍然是那个让他倾心不已的天上仙女,贵气完美融入温婉的气质当中,当年的骄纵如今只是隐约可见少女娇俏。奥斯卡回想起刚刚心上人提起自己的模样,并不伤心,也不怎么高兴,只是很平静地说:

“他不回,我不嫁。倘若他已经身死,我宁愿当寡妇。”

五年了,他们之间的爱意并未就此消磨,反而是沉淀下来,凝练成金。

只有经历过漫长的思念,才会明白那是种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恋,不需要太多理由,不需要太多牵扯,只是喜欢,只是爱慕,只是想要倾尽一生的陪伴。

奥斯卡的心脏告诉他,五年了,往后余生,他都会无限地,无法遏制地为宁荣荣心动。

那边唐三和五怪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戴沐白在大笑声中收起直冲唐三面门的拳头,面对唐三无语且控诉的眼神,用力拥抱了上去。五怪纷纷围上来,唐三冲奥斯卡使了个眼色。

霍雨浩坐在史莱克的大门上,悠哉悠哉地看着六怪重聚,阳光洒落在六个青年身上,倒映出一片赤诚情谊。

灰金的书摊开在他腿上,最后一页,是一个完成了十分之一的繁琐法阵。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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