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控诉的语调,姜太显好像都能在眼前看到一个大男孩正抱着他的小熊娃娃两眼泪汪汪地瞧着他。他心下一暖,“马上了,我刚刚手机静音。”
崔杋圭也没有多为难他,但现在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他们十点多就结束了巡演,这放在谁身上他都会担心,更何况这还是姜太显,他的男朋友。
而且今天……崔杋圭越想越委屈,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五周年纪念日诶!
这臭小子,不会忙昏头了忘掉了吧!
姜...
姜太显见崔杋圭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已经挂了:“喂?”
“喂什么喂,我没挂!你到底还回不回来!”又是气势汹汹。
“不管我多晚回去,杋圭哥都会给爸爸留门的不是吗?”
“怎么了?太显今晚不回来了?”一旁打游戏的崔秀彬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不忘拱火,“啧啧啧,真可怜,是谁要独守空房了我不说。”
崔杋圭白了他一眼,想想还是从沙发上抄起一个抱枕就往崔秀彬身上砸去。
反正回到家就好了,到时候什么都可以解释清楚。
崔杋圭喜欢玫瑰花,这是姜太显早早就发现的,所以每次的周年纪念日他都会给崔杋圭准备一大束的玫瑰花。崔杋圭总是嘴上说着这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但第二天肯定会仔仔细细的找出一个玻璃瓶装着,放在他们房间的窗台上,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上很久。
这个时候姜太显就会去逗他:“杋圭哥要是掉进水里,嘴巴肯定是先浮上来的。”
冬日凌晨的首尔很冷,寒风卷着雪花打在人的脸上冰冰凉,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路上已经没多少行人了,出租车也看不到一辆,姜太显想,可能自己真的要买辆车了。
也不知道平时爱睡觉的熊宝宝是不是已经困的眼皮子打架了。
车行驶了一阵子,姜太显从包里取出戒指盒。戒指盒里两枚男式对戒靠在一起,属于崔杋圭的那枚戒指上有一抹红色,被镶嵌在指环里,只有姜太显知道,那是他的血。
祖母曾经告诉他,要想守护谁一辈子,就让那个人带着你的血液,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保他无灾无难,幸福安康。
姜太显当时还小,他不相信,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他遇见了崔杋圭。
也许祖母曾经也是不相信的,直到她遇见了祖父。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愿意为了他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听起来荒唐的话。
“要求婚了吗?”前面的司机突然开口和姜太显搭话。
姜太显知道司机是在和他说话,抬起头出于礼貌想要对上司机的眼睛,但前面实在是太昏暗了,他甚至看不清司机的脸,只好作罢:“不是的哈哈,今天是我和我爱人纪念日。”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一大束玫瑰,也不好意思起来,“结婚的话,还是等过两年吧,我现在年纪不大,也没做出什么成就来,还不够和他结婚。”
司机似乎笑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好像被寒风割裂:“真幸福呢……呵呵。”
姜太显笑着回应:“是啊,谢谢你啊大叔。”
会一直幸福的,是啊。
是吗?
充斥着咸腥味的海水溢入鼻腔的时候,姜太显知道,他要死了。
原来那个司机是反社会人格,是刚出狱不久的杀人犯。在出狱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适应当下社会,也无法融入之后,果断选择了自杀。
但他不甘心一个人孤独的死掉,所以他接了打车单,决定带着这个人一起死。
这个人,就是姜太显。
他其实早就认出了他,出狱后缩在地下室里,外面就是摩天大厦。他仇恨地看着大厦上一帧一帧的图片,上面就有姜太显。
他看了太多次了,所以当姜太显上车的时候,即使他带着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漂亮的眉眼出卖了他,他就是那个在大荧幕上的明星。
能带着这么好看这么优秀的人一起死,想想都好兴奋啊!毁掉他,毁掉他!
他在姜太显说出谢谢的那一瞬间掉转车头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在失控中冲破栏杆坠入了大海。
伴随着他癫狂的笑声。
冬天的首尔,海水是刺骨的冰凉,姜太显感觉海水仿佛都变成了一把把利刃,一刀一刀刺进他的身体,冷,又疼。
玫瑰花的刺划破了他的脸,鲜血溶在水里,脸上的刺痛让他清醒了些许。
不行,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那个司机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姜太显知道他把车门锁起来了,他这时候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他猛地用玫瑰的刺划向自己的手腕。
钻心的痛,但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不能死,也不想死。
姜太显从开启的车窗里钻了出去,褪去外套往上游。
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他,姜太显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他好像……没力气了。
他要死了,死在这片冰冷的海里。
他太累了,他真的没力气了,他闭上了眼睛。
姜太显意识涣散,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崔杋圭。
人在死之前,是不是都会出现幻觉?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崔杋圭小小的一只站在角落里,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好像迸出了光,像只小马尔济斯。
“你好,我叫崔杋圭,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姜太显。”
对不起啊哥,我好像……回不去了。
拜托,假装情侣就能吃到半价的美食超酷好吧!
神启
玩点破梗
热恋中的小情侣能有什么想法呢?无非就是谈恋爱,约会,腻着对方。
只是李玉和简隋英似乎有点偏离正常轨道了。
前些日子简隋英在书房里处理公司的几个大项目,忙的脚不着地,将近凌晨了还和公司客户挂着电脑视频。李玉会偶尔进来看一看他,送上一盘刚切好的苹果或是刚剥好的龙眼,也不发出声音,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简隋英工作,有的时候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
不行!再这么下去,他的阿玉绝对会觉得他是那个只顾工作不顾家的渣男!
处理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
“喂?”
简隋英倒也没有为自己打扰别人清梦的行为感到一丝愧疚,“明天去一趟公司,帮我和老爷子讲一声,工作我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下个月的工作就直接转交给你就成。”
交接完工作,简隋英回到房间。李玉刚冲完澡,正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看杂志。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简隋英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旅游杂志,等你不忙了,咱们可以出去旅游。”
李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可能是刚冲完澡的缘故,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啧!人和你说正事呢,简小兄弟你就不能忍一忍!简隋英忿忿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
“简哥,你在听我说话吗?”见爱人没有回应自己,李玉抬起手在简隋英眼前挥了挥。
“有有有……唉什么,我看看,你想去哪里玩儿啊?日本还是法国?”
“那都太远了啊简哥,”李玉抿着嘴笑,指给简隋英看,“这是A城最新的一本旅游杂志,你看这里,这边……还有这里,我都用笔圈出来了,是这里著名的度假村,价格也不是很贵,有不少好评呢。”
“我看看。”简隋英接过来看。想不到李玉这小子,还挺贴近自然的,好不容易两人能出去快活一阵子,不出国,也不去其他城市,还偏偏要去什么度假村,有意思。
他简隋英打小就是养尊处优,说实话,他还真就没去过那种地方。
这床真的能睡吗……我去,为什么还坐在木桩上吃饭?……杂志上一张张反馈照看的他头皮发麻,脑袋直炸。难道他和李玉第一次甜蜜双人游就要在这种地方……我去,想都不敢想啊。
“简哥,那里的人都好热情的,好多去过那里的游客都说想一直住在那里呢。”
还住在那儿?简隋英咽了口唾沫,“不是……阿玉,你真的想去那种地方?这这这……我不是……你打小就没住过是吧,万一不适应什么的……”
“不会的简哥,那里很舒适,很卫生的,之前高中组织过春游,锦辛带我去过一个度假村玩儿,可好玩了,”李玉边说边用手给简隋英比划,“那里的果蔬啊,都是这么大的,很新鲜,你不是爱吃鱼吗?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河里抓鱼。”
简隋英听的一脸黑线。
邵群那个表弟怎么这么能作妖呢?!带着他家心肝宝贝小玉玉到处乱跑!
下次见面扇他两个耳光吧,这事儿不能算完。
但是……李玉好像真的很想去。
算了。自己家的宝贝自己疼吧,去就去,又不会少块肉,妈的。
“成吧,那明天早上就去,哥这边事情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带你去。”
“真的吗?”李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
“真的,我的大宝贝,哥可是随了你的意啊,作为补偿,总是要做点什么的吧?”
他当然知道。李玉捧起简隋英的脸就吻了下去。
软舌长驱直入,勾着简隋英的打转。一吻毕,李玉恋恋不舍的松开,扯出se情的银丝。
简隋英被亲的晕晕乎乎的,眼神迷离。
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聪明的,一点就开窍了。
不行得赶紧找个机会把这小子办了,他都快馋疯了。
姜太显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几日来不断的应酬令他满身疲惫,在褪去满脸伪装出来的笑容后,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推开门的时候,姜太显明显愣住了。客厅的灯都开着,屋子里空调的温度正好,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他低下头,脚边是已经被提前拿出来摆好的拖鞋。
也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崔杋圭几乎是立马从厨房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挤奶油的裱花袋,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姜太显的身上。
“主人,欢迎回家!狗狗等你很久啦!”
是的,崔杋圭是姜太显养的“狗”。
姜太显皱着眉就要一把将怀里的人摔在地上,显然崔杋圭也料到了,赶在姜太显之前先麻溜地从姜太显身上滚了下来,安安静静开始帮姜太...
姜太显皱着眉就要一把将怀里的人摔在地上,显然崔杋圭也料到了,赶在姜太显之前先麻溜地从姜太显身上滚了下来,安安静静开始帮姜太显脱西装。
“主人,你最近回来的太晚了,在外面应酬也要记得吃晚饭,主人胃不好,千万不能不吃晚饭的,胃病痛痛的……”
崔杋圭经常这样在姜太显耳边碎碎念,一开始姜太显也会不耐烦地警告这不是一只狗应该和主人说的话,但下次崔杋圭还是会继续说。不过好在崔杋圭是一只听话的狗狗,除了在这件事上会和他唱反调,别的作为一只狗狗该做的事情他都做的很好,这也是崔杋圭可以在姜太显的身边待上七年的原因。
姜太显低头看着面前正给自己整理袖口的崔杋圭,冷声开口警告:“beomgyu,下次不允许往我身上扑,越来越不懂规矩的小狗是要被送走的。”
崔杋圭听罢手上的动作只是一顿,随后很快调整过来,还是那软绵绵的语调,“知道啦主人,狗狗只是太想主人了才会这样的,既然主人不喜欢,那狗狗以后不这样了。”
姜太显对崔杋圭这种臣服的语气非常受用,可能每个男人都有一种叫做征服欲的东西。他抬起手揉了揉崔杋圭柔软的头发,凑近他的耳边:“不过,在床上是可以的。”
“主人!”
姜太显的胃病已经跟了他好几年,自从他毕业后接管了家族企业的公司,接连不断的酒席和饭局早就把他的胃搞垮。在亲眼目睹过姜太显犯胃病时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之后,崔杋圭就立马去学习了养胃食谱,几年下来厨艺也精长了不少,做出来的饭菜也都是按着姜太显的喜好来。
看着一桌的饭菜,姜太显有些无奈:“beomgyu,你做这么多,我哪里吃得下?”
崔杋圭双手撑着下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姜太显,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蔫巴了,“可是狗狗就是希望主人多吃点嘛,这样主人才会健康,狗狗才会开心。”
姜太显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一碗粥,在崔杋圭的好几轮撒娇攻势下又勉勉强强吃了几个小馒头,最后这顿晚餐以崔杋圭被姜太显强行带回房间告终。
崔杋圭在床上和在平时是完全相反的,经常是全程哭哭啼啼不知道干什么,但只要是姜太显下达的指令,他都会乖乖去完成。而姜太显作为床上的主导者,性格使然,再看到崔杋圭被欺负狠了眼泪止不住的样子之后,心里的施虐欲会越来越强,一些过分的要求也就与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往往最后两人完事的时候,他是神清气爽了,崔杋圭则是被他给折磨的只剩半条命了。
近半个月公司面临的危机已经给姜太显积攒了不少的压力和不满,所以晚上他多要了崔杋圭几次。崔杋圭感觉结束后灵魂都要飞升了,却还是在姜太显从床边拿起烟盒的时候颤抖着双腿下床去柜子里给他找打火机。
点上烟,崔杋圭习惯性地往鼻子里喷上药才慢吞吞地爬上床,缩进姜太显的怀里。
姜太显的烟瘾很大,几年前几乎一天就可以抽两包。崔杋圭又有很严重的鼻炎,闻到烟味儿就一直流鼻涕。姜太显最烦听到吸鼻子的声音,所以崔杋圭干脆在医院开了一大箱的喷雾药,每次姜太显在身边抽烟他就提前喷好,防止自己的鼻炎又复发。
姜太显看着崔杋圭头顶的发漩,思想开始放空。
他就缩在怀里,薄薄的一片,他什么时候这么瘦了?姜太显捏了一把崔杋圭的腰,怀里人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估计是太累了,动都不动的。
不知不觉,崔杋圭已经在他身边待了七年了。
他还记得那年崔杋圭刚被送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小栗子,老土的红色羽绒服,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配上脚上一双盗版的耐克,看的他眉头紧皱。
姜太显是富家少爷,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那个时候对金钱还没有概念,在他的世界观里根本没有穷和买不起。在看到崔杋圭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问了站在一旁的保镖,确定这个站在面前的人真的不是乞丐吗?
得到的答案是,崔杋圭确实不是乞丐,相反,他是姜太显的远房表哥,家族没落了没地方住,只能先暂时寄居在这里,老爷吩咐了要好好招待。
他又打量了崔杋圭几眼,说实话,如果忽略掉他这一身让人无法理解的穿搭,单看脸,其实还是不错的。
崔杋圭长得很白净,是清秀的类型,可能是天气冷的缘故,他的鼻头被冻红了,看上去楚楚可怜的。五官不带任何攻击性,看着就温顺的像头小鹿。头发也是规规矩矩的黑色,相比之下姜太显这一头红发像极了街头非主流小哥。
于是崔杋圭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住了进来。
只要是在家里碰到,姜太显就从来没有给过崔杋圭一个好脸色。他会在崔杋圭坐在客厅看书的时候故意坐在他旁边打游戏,按键敲得噼啪作响;会在崔杋圭喝牛奶的时候偷偷往他的牛奶里面加芥末;还有一次,他实在看不下去崔杋圭房间里挂着的土里土气的衣服,直接一股脑都让下人给扔了,害的崔杋圭找了好久。
姜太显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很过分了,但这个崔杋圭就好像用永远不会生气一样,没脾气到一定程度,不管姜太显做出多过分的事情,他都能坦然接受。
姜太显打游戏的声音大,他就拿出自己的耳机塞进耳朵;牛奶里面加了芥末,颜色都变了,但凡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还是闷头往嘴里灌,结果辣的满脸眼泪;在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丢掉之后,他礼貌地询问下人丢去了哪个垃圾桶,他还打算重新翻回来。
那个时候在韩国流行一种机器人漫画,这就导致姜太显一度怀疑这个崔杋圭是个机器人,实验工作人员在设定的时候可能忘记了给他设定愤怒这个程序,还是说像崔杋圭这种机器人,生产出来就是被欺负的,专门给人发泄压力用的。
姜太显本质上还算是有良心的,他在崔杋圭要去翻垃圾桶的时候拦下了他,还顺手塞给他一堆奢侈品牌衣服袋子,里面装满了他让下人挑选的衣服。
“你穿那些衣服自己不觉得很丑吗?颜色土,款式也土,我看着就恶心。”
姜太显说这些话的时候避开了崔杋圭的眼睛。崔杋圭的眼睛很闪很亮,长又卷的睫毛扑棱扑棱的像蝴蝶翅膀,他最受不了看着崔杋圭的眼睛,里面根本藏不住事儿,单纯的要命,好像什么都写在里面。
崔杋圭很惊讶,随后脸上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姜太显平时在家里也经常看到崔杋圭笑,有时候是在和下人聊天的时候,有时候是看书看到了精彩的地方,有时候是在看到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好像经常把笑容挂在脸上,但总是淡淡的,这么明媚的笑容还是姜太显第一次见。
这让姜太显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养的一只马尔济斯,小小的一只很可爱,崔杋圭像极了它。
“谢谢你啊太显,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人怎么连声音也这么软,平时都没发现。听的姜太显浑身不自在,他别扭地扭过头看向别处,“才,才不礼物呢,本少爷只是看你穿的太寒酸,走出去丢的是我们姜家的脸,你,你别误会了!”
从那天起,姜太显再也没有刻意刁难过崔杋圭。那次送出去的衣服,好像在无形中变成了一个契机点,将两人原本冰冷的关系缓和。
当然姜太显也不是崔杋圭问一句他答一句,这也得看他姜小少爷的心情。姜太显的心情总是阴晴不定的,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和崔杋圭讲讲他的“传奇”故事,和他聊上那么几句,回答几个在他姜少看来是弱智的问题。但要是赶上姜太显心情不好,那脾气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崔杋圭说一句他能怼上十句,还不允许崔杋圭反驳。
也得亏崔杋圭脾气好的不行,从来不会触上姜太显生气的霉头,情况不对就赶紧低下头当小乌龟,一声不吭往嘴里扒饭吃,也不吱声,乖的要命。
每当这个时候,姜太显也就不好继续发脾气了,早就被这个小祖宗给磨完了。
春去秋来,崔杋圭就来姜家两年多了。在姜太显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和姜太显发生了第一次关系。
那天晚上姜太显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回到家里。与其说是他姜少的生日宴,还不如说是他父亲专门给那韩国万恶的资本主义专门准备的商业大局。一场宴会,不断地有人上来谄媚献殷勤,看着那一张张带着虚伪笑容的脸,他就只觉得恶心想吐。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认真的给他过过生日。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他的亲生父亲搂着年纪和他不相上下的女人端着酒杯在各个席位上谈着各种不同的巨额项目,女人们的香水味儿,男人们酒杯的碰撞声,还有桌子底下一直用丝袜蹭着他小腿的贵妇,她年纪都快赶上姜太显的祖母了。
空气中腐烂奢靡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作呕,姜太显在那个贵妇要把手往他腿上挪的时候猛地推开椅子离开了这里。
他被灌了太多酒,在被酒店外的寒风吹过一通之后才勉强清醒了些许。他在路边拦下出租,上车后胃里翻江倒海,直接全给交代在车里了。下车前姜太显身上的名牌西装被司机扒了下来,钱包里的钱也被一扫而光,脸上还被这位不知名司机揍了一拳。
姜太显推开门倒在地板上的时候还在想,自己这阵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倒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也已经被换上了干净保暖的衣服。客厅里开着空调,他的身上被盖上了一张毛毯,脸上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还凉丝丝的。
姜太显抬起手摸了一把,原本脸上被揍了一拳的地方似乎已经被处理过,上面还被贴上了一张膏药。
崔杋圭就是这个时候从厨房出来的。
家里的下人在一周前就被遣散回家过年了,姜家向来不会苛待员工。崔杋圭身上的围裙还是厨房那个胖胖的厨子的,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感觉下一秒就会一整件掉在地上。
姜太显头疼的厉害,想起来又脱力,还是崔杋圭上前把他扶了起来靠在沙发背上。
“太显,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太显在车上已经吐过一次,现在胃里也没什么要出来的东西了,除了头还是很晕身上没力气,其他都还好。他看了一眼崔杋圭刚刚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醒酒汤,应该是刚刚煮好的,还冒着热气。
“端给我喝。”他指示崔杋圭。
崔杋圭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煮的醒酒汤,立马端起来就要喂给姜太显喝。
“我自己可以……”姜太显扭过头想躲开靠到嘴边的勺子,却还是被崔杋圭强硬地喂了一勺汤在嘴里。带着甜味的暖汤顺着喉管流进胃里,姜太显总算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没有继续阻止崔杋圭喂自己喝汤,崔杋圭喂一勺他吃一勺。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狠微妙,和谐的有点不正常,只不过这个时候两人都没有意识到。
姜太显定定地看着崔杋圭。两年了,崔杋圭好像早就褪去了刚来姜家的稚嫩和青涩,他的眉眼长开了不少,那双眼睛更漂亮了。可能是不经常出门走动晒不到太阳的缘故,他的皮肤几乎白的透明,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好像都能看到里面青色的血管。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是怎么滚到一起的,那就是后话了。
可能是那天的酒真的太烈了,也可能是那天晚上的氛围实在是太好了。
那次都是两人的第一次,姜太显早就已经不记得具体细节了。他只记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毫无技巧可言,把崔杋圭折腾地又哭又叫。
可就算是这样,崔杋圭还是没有反抗。
他一直在哭,姜太显不知道一个男人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的眼泪,好像他就是水做的一样。他不会哄人,最多在崔杋圭眼泪快要滴到他身上的时候胡乱嘚用手给他擦一把,恶狠狠地警告要是再哭就再来一次。
事后姜太显抱着崔杋圭去洗澡,崔杋圭迷迷糊糊地挂在姜太显身上,明明已经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上还是嘀咕个不停。
“我好爱你啊太显,我真的很爱你。”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多陪陪我嘛,求求你了。”
姜太显第一次感到那么无措。
他已经二十岁了,不可能意识不到这是什么,他和自己的表哥发生了关系,就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现在他的表哥就躺在他的怀里,身上全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他虽然醉了,但脑子还算是清醒,崔杋圭则是滴酒没沾,这根本就算不上是酒后乱性。
那晚姜太显将崔杋圭安顿好后独自在阳台抽了一晚上的烟。
崔杋圭主动敲响了姜太显的房门。
别扭的走路姿势和一直拉到下巴的高领毛衣提醒着姜太显昨晚犯下的罪行。崔杋圭低着头,只留了脑袋上一个发漩给姜太显。
两人都没有说话,姜太显一夜未眠,眼底的青色和嘴边的胡渣把他整个人衬地格外冷漠。
最后还是崔杋圭先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应该也是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草稿,终于鼓足了勇气,“太显,我们昨晚是发生了关系,我……我,我们不用做情侣的……如果你对我的,我的身体,满意的话,我可以一直陪你做这种事,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