澪的推荐LOFTER(乐乎)

一觉醒来,我发现我穿成了po文里的维修工。

此刻的我正在卖力给女主修水龙头,她却总是不穿好衣服往我身上贴。

男主这个病娇回家只要看到我就会杀了我,让我ng重开。

经历多次死亡后,看着女主柔嫩的脸庞,我抚了上去。

1

一觉醒来,我突然发现我周遭的环境不太对,此刻的我正拿着扳手卖力地拧着水龙头。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制服,写着“好好家家政维修”。

“嗯?我穿书了?”

我只能先试着修好水龙头,然后从长计议。

修得正起劲,我的手突然被一个女人手按住。

我抬头看去......

我抬头看去穿着吊带的女人,媚眼如丝,她红唇轻启:“小妹,姐姐有点难受,可不可以帮帮姐姐。”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穿入了哪篇文里,是我昨晚看的po文。

女主被病娇男主囚禁在家里,但是耐不住女主家里的各种设备总坏,今天是水龙头,明天是空调,后天又会变成洗衣机,有可能又是着火,又是地震。

总是就算被囚禁在家,女主也能和各种男人接触。

深入交流之后,女主的病娇老公就会在这群男人没出女主家门之前回到家,杀掉这群男人。

这个时候女主就会解释:“我就是想让你吃醋”,然后两个人又和和美美,第二天还是放心地把女主仍在家里,继续和别的男人酱酱酿酿。

我就是po文第一章的维修工,我的最终结局就是被男主捅成筛子。

想到这里我有点想哭,我一生行善积德,唯一做的过分事情无非是喜欢看看po文自我发泄,穿成po文里的炮灰真不是我应得的。

我刚想直接逃离现场,突然反应过来,我是女的,男主应该不会这么对待我吧,我穿越过来也没长把啊。

不知道在这里还要呆多久,起码挣点钱吃口饭,肚子都饿了。

刚想通这点男主就回来了,顺着男主的目光,我看到搭在我手上的女主的手。

如果情绪能具象化,我感觉男主的头上应该有一团熊熊烈火。

还没等我说话,他直接从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捅在了我的肚子上。

“不是大哥,我女的啊”,话音未落,他拔出水果刀,又捅了进去。

在我倒在地上合眼前,看到男主打横抱起女主,然后传来霸道的声音。

“女的,也不能染指你。”

听到这话我两眼一黑,人没了呼吸。

2

再次睁眼,又是熟悉的场景,我还是在拿扳手拧水龙头。

“怎么回事?难道我只要被男主杀了就会无限循环吗?”

我脑子里沉思着,然后又被女主按住了手。

还是一样的对白:“小妹妹,帮帮姐姐。”

我的腹部一紧,立刻甩开了她:“大姐我求你了,再不松手,水管要爆了。”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把女主绑起来让她不要作妖。

当然,这么想的我也就这么做了,女主还以为这是我和她的小情趣。

居然还有些兴奋。

“妹妹,这是你打算给姐姐一个刺激的惊喜吗?”

我没有回话,而是打算开门直接跑路。

门是锁着的,我又陷入了崩溃,所以说只能等男主回来我才能出去?

不是这文有bug吧,怎么进来的女主家无人在意,但是出不去门?宿命只有等死?

在我思索我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女主已经解开了绳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讲道理既然是po文女主,美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她真的很欲,让人看见就不自觉地想控制她,占有她。

“看你热切的目光,你也很喜欢姐姐吧,小妹妹。”

她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本该很美好的画面却让我如坠冰窟,因为我听到了门锁的响声。

男主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我把女主推倒在地,盛怒之下,他拿着手里的摩托车头盔开了我的脑壳。

一下一下又一下,直至我的脑浆都翻涌了出来,蹦在男主脸上。

我看着女主像小兔子般瑟缩在男主怀里,却轻蔑地朝我一笑。

不是大姐,其实你才是那个有病的bt是吧?

3

又回来了,又是熟悉的水龙头,又是熟悉的吊带女主,又是熟悉的姿势,这次我打算另辟蹊径,水龙头管直接对准女主,呲她一身水。

“你喜欢湿身吗妹妹,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呢。”

说着女主又摆起了妖娆的姿势。

我忍着恶寒对女主开口:“乖,姐姐,一不小心碰到了,你去换身衣服,我修完水龙头就过去。”

“别嘛小妹妹,换什么衣服,这样我很喜欢,现在就来吧。”

说着女主就贴到了我的身上,想了想我只能咬牙凑近女主耳边,说出一句:“我喜欢女仆装。”

“原来妹妹喜欢玩这种啊,知道了,快点哦,姐姐在卧室等你。”

说着在我的脸上吧唧了一下,拧着腰肢就走出了浴室。

见女主进了卧室,我急忙走进客厅,打算从客厅的窗户跳出去。

还好别墅二层不算高,我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死,瘸了总比死了好。

想到这里,我有种解脱的兴奋感,我推开窗跳了下去。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本来在花园的园艺铲直接瞬移到了我将要降落的地面上,嗯,铲尖朝上。

跳下来的时候,我脚一崴,心脏位置直接扑在了铲子上。

再一次结束了我的生命。

后来我尝试了一次又一次,不是被男主噶了就是逃出别墅意外身亡。

在第20次轮回的时候,看着人间尤物的女主,我反客为主,吻上了她的唇。

反正都是要死的,

话不多说,磨镜之好,敢不敢让公主见战甲广,通通抠了!!!石广,我要开饭了!!!

虽然广很酷,但在我的心里仍然是个经受捶打变得软糯可口的小团子.......亲亲

he,拉德,前女友复合文学,甜甜甜甜甜甜甜甜

两人磁场不对付已经有几天了,不用问都知道是又吵架了,能天使看了看工位挨在一起但互相都不搭理的两只狼叹了口气

“二位,又吵架了?”

“分手了。”

“嚯,新花样。”

白狼没理两人,抄起杯子就走进了茶水间,最后端了杯巧克力奶出来

“接错了,归你了。”

“我不要。”

拉普兰德皱了眉头,显然她有些气,最后盯着能天使道

“那给你了。”

“???”

“真分手了啊?”

“那不然呢。”...

“那不然呢。”

能天使和可颂对视了一眼,最后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赌局

“我赌她俩肯定和好,五十块钱,玩不玩。”

“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我不和你玩,每次赌她俩不和好必输。”

灰狼从兜里掏出五十块扔在了桌子上,淡淡道

“我赌不和好。”

“哦对了,公司星期五晚上要开年会,好像是抽签方式表演节目。”

“这么麻烦啊……”

德克萨斯没继续听她们聊天,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去。

年会当晚挺热闹,德克萨斯虽然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但身边有朋友陪着心情还算不错,如果不是和拉普兰德抽到同一组数字的话

“……你也是3”

“哟,好巧。”

德克萨斯实话实说这些年跳过的舞不算少,但都是和拉普兰德在跳,所以动作都很……

“跳华尔兹吧。”

“德克萨斯你有病没病,这么嗨的地方你跳华尔兹。”

“这**是我能想到唯一一个没那么*的舞蹈了。”

“但是你**也不能迪厅跳华尔兹吧。”

能天使看着她们吵的不可开交,最后喝了口饮料淡淡道

“你俩吵也没用,一会抽签跳,据我所知所有舞蹈都很sexy。”

“……”

德克萨斯最终放弃了抵抗,跳个舞还能样,顶多搂搂腰,贴的近点。

“你**抽了个什么?”

“危险派对……”

确实很危险。

两人被迫上台时,台下就已经有了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她俩有一种离婚的美感。”

“可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灰狼将手搭在搭在她肩上,看了看对方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后开了口

“你最好别乱摸。”

“ok,ok。”

音乐的前奏响起,两人贴的很近,重音一下下的击打在大脑皮层上,背景音乐像情爱的咒语,德克萨斯偶然间对上她看着自己的视线时心脏越跳越快

舞蹈被掐头去尾其实也没几分钟,马上就迎来了这个舞蹈最大的看点

德克萨斯心一横,不就是趴下再躺下吗。

现实远不像想象那么简单,拉普兰德躺下的时候自己心脏就已经开始打鼓了,等灰狼压上去的时候她看见拉普兰德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升温变红

等体位再次交换的时候两人已经脸红脖子热了,心脏已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一支舞结束,两人牵着手下了台直奔公司外给自身散热

白狼扯了扯衣领试图掩饰自己红透的耳朵,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挑了挑眉毛

“还不放手?”

德克萨斯满眼怨气的盯着她,最后一把甩开

“这就放。”

“噗……”

拉普兰德看着站在原地生闷气的德克萨斯笑了笑,最后走过去一把揽进了怀里,手搂上她的腰揉了揉

“干什么,别乱摸。”

白狼捏着她的脸强硬性让她转过来看着自己,随后好像从额头一路吻到了唇

“我不乱摸,我可以乱亲。”

站在楼上玻璃窗前的可颂将德克萨斯前几天拍在桌子上的五十块收进了自己的钱包

“我就知道。”

end

he,感冒设定,拉德,没在一起前提

小德生日特别篇

拉普兰德最近好像对所有事情都兴致缺缺,以至于连德克萨斯都没能见她几面,中午吃饭她也只是自己买回她自己的宿舍吃

“她最近在搞什么……”

灰狼躺在床上被自己的想法搞的一愣,平时不是最烦她围着自己转么,她安分点难道不好么。

最终德克萨斯小姐的午觉没有睡成,满脑子都是她最近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不见她人

下午路过博士的办公室时才如愿看见了白狼,但隔得远隐隐约约的听不清在交谈什么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嗯。”

“那你去吧,记得按时来检查。”

“嗯好,咳……咳咳咳。”

德克萨斯大脑宕机就在一瞬间......

德克萨斯大脑宕机就在一瞬间

什么这么严重了,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和自己说,她矿石病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她还能活多久。

等灰狼反应过来时拉普兰德已经走的不见人影了

博士的办公室大门被猛的推开时吓得一哆嗦

“德克……萨斯干员,怎么了吗?”

“拉普兰德怎么了?她矿石病严重到什么地步了?她都和博士你说什么了?”

博士被她紧紧抓着手接受她的夺命三连问,通宵工作了一夜本就迟钝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啊……”

“拉普兰德干员她……只是感冒了。”

但显然,她没听见。

拉普兰德感冒很严重,整只狼都打不起精神,请了假后便在床上躺尸,刚要进入梦乡的白狼被忽然推开的门惊的睡意全无

“德克萨斯?咳,咳你来干什么?”

白狼看着她眼里不知道是怒气还是急促,反正这个女的锁了她房间的门走过来捧着自己的脸就亲

“……???”

拉普兰德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见德克萨斯大颗大颗的眼泪后更懵了

“怎么了?”

自己一个病人还要哄女人,拉普兰德觉得自己有点惨,德克萨斯扎进自己怀里一抽一抽的哭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啊……那不是怕传染你吗。”

“你傻的吗,矿石病又不会通过呼吸传染。”

“?”

白狼觉得有点好笑,从自己怀里将她给捞了出来

“你不会以为我要死了吧。”

“不然呢?”

“德克萨斯你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咳咳。”

德克萨斯又气又急,想上手给她一巴掌但她现在好像很脆弱

“你笑什么。”

“不是,咳,我觉得重感冒应该不会死人。”

房间里的空气静止了一瞬,静止过后德克萨斯干巴巴的开了口

“所以你不是矿石病严重了。”

“不是啊,我矿石病还很稳定,反正目前死不了。”

德克萨斯觉得有点丢脸,索性低着头不说话,屋里黑漆漆一片,除了白狼她什么都看不见

“你在关心我啊。”

拉普兰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甚至还有点得意

灰狼没说话,随后闷闷的点了点头

白狼靠在她肩上笑,反手从床头柜拿出了礼物盒给她

牵起她的手吻在了指中

“生日快乐,切利尼娜。”

“只吻我的手吗?”

“那我可恭敬不如从命了。”

#拉普兰德短期失明注意#

#主德克萨斯视角

#存在过去部分捏造,私设德拉过去情侣

“呀,德克萨斯。……你不去看看拉普兰德吗?”酒红发色的天使擦着她心爱的铳,语调难得格外严肃地发问。

德克萨斯正利落地扯开一卷胶带包装着快递箱。不知是不是能天使的错觉,在听到“拉普兰德”这个名字时,德克萨斯撕扯胶带所发出的“呲啦——”声似乎更尖利了些,没由来地让她头皮一麻。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大早上工作刚开始,你就想说什么,能天使?”德克萨斯手中胶带缠绕包裹的动作仅有刹那的一滞,旋即她便面无表情地看了能天使一眼,平淡的目光中带着...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大早上工作刚开始,你就想说什么,能天使?”德克萨斯手中胶带缠绕包裹的动作仅有刹那的一滞,旋即她便面无表情地看了能天使一眼,平淡的目光中带着三分无声的危险警告,“你很闲吗?”

“……不,最近罗德岛的博士说,上次任务时她受的伤太重,再加上矿石病日益严重,有扩散压迫视神经的诱因,拉普兰德她似乎……失明了。”能天使说这话时没能再开怀大笑,如以往地带着几分轻松和调侃地提起拉普兰德。正如主怜悯世人,她也像是每个希伯莱神话中虔诚的天使一般,同等地爱怜着每一个与她并肩战斗过的队员。

本性善良的能天使始终是不希望看到同一战线的队友受伤的,尤其是这样动辄影响后半生的不愈之痛。

老实说,德克萨斯对大多数事物毫无感想,正因如此她才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所以即使是听到这样有关拉普兰德的消息,她心底也应当理所当然地风平浪静毫无波澜。——真是如此吗?

德克萨斯实在难以想象拉普兰德失明会是个什么光景。她业已全盘否定舍弃的过去中,那个银灰色毛发的鲁珀族孤狼有着闪着寒焰般极度明亮的双眸,狂热之下隐藏着不逊于她的冰冷,拉普兰德逼人的目光几乎要将她里外皆尽灼伤。德克萨斯一直反感两人相遇时拉普兰德近乎逼视的灼热目光,很大程度上来说是因为她对如此这般被观察、甚至可以说是被看穿的目光感到极度不适。

失明——那意味着,拉普兰德那双银亮的狼眸将会永远、永远地失去那逼人得夺目的光彩了。从今往后,自己哪怕出现在她面前,拉普兰德也无法用那双既狂热又戏谑的双眼审视她了。

这对德克萨斯本应是一件好事,难道不是吗?这说明烦人的拉普兰德不会再盯着她,说些令人无端火大而烦躁的废话了。

……但心底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微弱地响起,却鲜明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反复叩问着德克萨斯故作冷硬的本心。

真是如此吗?……不论如何,拉普兰德,总不该是那样的。

良久沉默之中,只有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两人身后传送带尽职尽责地传输货物时滚轮转动和货箱传送完毕后掉在地上的闷响,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能天使以为自己彻底说错话,正欲扯开话题说点别的什么来补救时,德克萨斯抿着唇淡淡回答道:“我知道了。”

语毕,德克萨斯便低了头继续处理下一个货物箱,一副俨然不想再开口,兴致缺缺的冷淡模样。

能天使一愣,随即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往常一般开朗的笑脸。默契如她,即使是面对德克萨斯这样冷淡的反应,她也已经明白了德克萨斯话里的意思。

所以此刻德克萨斯站在基建中拉普兰德未设门禁甚至虚掩着的房门前,竟有些难以察觉的踌躇。

她实在不想主动敲响拉普兰德这家伙的房门。德克萨斯暗自嘲笑着自己的动摇和犹豫,索性想迈开步子转身离开时,身后房间却出乎意料地传来拉普兰德那一贯漫不经心的微哑嗓音:“哟,德克萨斯?哈……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又怎样?”

……拉普兰德真的有失明?德克萨斯难以言喻地烦躁了起来,这该不会又是能天使搞的什么逗她玩的新花样吧?

德克萨斯干脆利落地推开门后反手带上,冷淡答道:“不怎么样。”

能天使没有骗她——拉普兰德的确是失了明的样子。她原本银亮的锐利双眸虽然仍直直地盯着门口德克萨斯的方向,但她眼中那片原本白得发亮的银浪已然失去了焦距,像是风雪欲来时起了一层薄雾的灰银色冰封河面。

“哈哈哈哈——好啊,德克萨斯,我真喜欢你果断的模样。”拉普兰德却丝毫不以为然。她平日淋满无数鲜血的双刃被她大喇喇地丢在床边,而她本人正靠坐在床头笑吟吟地看向虚空中德克萨斯的方向,“我猜你现在脸上的表情说不定会很有趣,啊……呵,可惜我看不到呢。”

……德克萨斯实在不知道对着这样的拉普兰德,该有什么话好说。她早该知道她跟拉普兰德的相性甚至是零点以下的负值,她又何必要挑这种时候来探望拉普兰德。真好笑,就像她们真的是朋友一样。

“瞎了也不能让你安静点啊,拉普兰德。”德克萨斯顿了顿,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你的眼睛——你找过博士了吗?”

拉普兰德却出乎意料地轻笑起来,红润的薄唇下露出白森森的尖尖犬齿。她总是这样喜欢这样带有三分轻蔑和戏谑地对着别人笑,没由来地就让人火大:“我去找博士?……哈哈哈,德克萨斯,你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要主动寻求治疗呢?”

德克萨斯觉得跟拉普兰德废话的自己也许是疯了。于是她冷笑一声:“那随便你。”说着她就转身,伸出手去拧开刚才顺手锁上的房门,把手转动着发出“咔嗒”的一声脆响。

拉普兰德夸张地叹了口气:“德克萨斯,你真那么讨厌我吗?就算是我现在重伤卧病在床,你也不肯多陪我一下?……哈,还真绝情啊。”

拉普兰德的自我恢复能力实际上是很惊人的。作为她过去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乃至参与者之一,德克萨斯对这一点自然印象深刻——不然拉普兰德绝不可能会在叙拉古最危险的派系斗争中生存下来,当年的她甚至说是用双剑活活劈开了一条铺满鲜血与脏污的道路也不为过。

所以,重伤?开什么玩笑?除了拉普兰德确实是瞎了之外,德克萨斯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脆弱迹象。但是德克萨斯还是放开了紧握着的把手,任由自动门“嘀”地应声而合。

拉普兰德满意地笑了笑,这使她常年趋于疯狂的语调平静了不少,甚至能称得上柔和了:“我知道你不会的,德克萨斯。……嘛,至于博士,行动后他和凯尔希医生就轮番找过我了。我觉得没多大事哟?因为博士说,这很大可能是上次头部的淤血压迫视神经造成发短期失明,呵。总而言之,和矿石病暂时没有关系,会自己好起来的哟。”

德克萨斯心底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再讨厌拉普兰德也好,她终究是不希望拉普兰德失去眼中的光彩的——那样的话,拉普兰德就真少了点什么不容缺失的重要之物了。

拉普兰德抱着自己的膝虚虚靠坐,银色狼耳乖顺地耷拉在一头蓬松的长发间,竟给她平添了几分莫须有的乖巧。她那双失了焦距而显得雾蒙蒙的银瞳看着德克萨斯的方向,不得不说相当具有让人不由自主心软的欺骗性:“什么啊德克萨斯,来探望病人,难道没有什么要给我的吗?我真是失望呢。”

“……我有什么好给你的。”话虽这么说,德克萨斯还是稍稍顿了一下,随即掏出口袋里吃了半盒的pocky轻轻地放在了拉普兰德的床头柜上。

拉普兰德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鲁珀族出色的听力让她仍敏锐地感知到了纸盒落在木质台面上时所发出的轻响。于是她毛茸茸的狼耳突然抖动了一下,染着漆黑指甲的纤细而苍白的手略显迟钝地摸索着不大的床头柜,又用薄薄的指腹来回摩挲着pocky包装盒上立体的logo,以确认这个物品到底是什么。

讨厌的拉普兰德因为失明被迫收敛起了往日锋利的爪牙,看起来少了几分尖锐而多了几分与她不相符的笨拙。德克萨斯沉默了,她没有觉得这样的拉普兰德倒是有几分可爱。

拉普兰德这才知道德克萨斯留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她摸到的时候一愣,旋即便大笑着拿起那盒半空的pocky摇晃着,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饶有兴致地在听里面pocky与盒子撞击时发出的声音:“只剩半盒了呢,德克萨斯?——嘛,不过看在这是你最经常叼在嘴里东西的份上,那我就兴高采烈地收下了哦?”

拉普兰德毫不在意地从已经开过的盒中取出一根pocky叼在嘴里,尖利的犬齿轻而易举地“咔嚓”一声咬断了那根细细的巧克力脆棒。她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德克萨斯的方向,明明失焦的银瞳中却盛满一如既往的嚣张笑意,让德克萨斯只消一眼就就极度不快。

“那么,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或者你还想说什么,拉普兰德?”德克萨斯其实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她实在是无法容忍和拉普兰德单独两人待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

一个已经舍弃了过去的人,和一个执着于让她回头的人即使再度相遇,其结果注定是酸涩痛苦的。这一点,德克萨斯一直无比确信,也从未怀疑过。

“嗯……?那就最后确认一件事好了。”拉普兰德微微眯起眼笑了两声,“因为这种事,特地来看我?承认吧,德克萨斯,你并没有那么厌恶我。或者换个说法,你没有你想的那么厌恶我。”

德克萨斯一贯的平淡脾气总是可以在拉普兰德面前即刻宣告终止。过去是如此,现在亦复如是。于是德克萨斯冷声道:“你想说的就这样?拉普兰德,一码归一码,我不想说你自作多情。”

拉普兰德听了这话却笑意不减,甚至看起来更开心了些:“德克萨斯,你认为失明的感觉是怎样的?和睡眠时单纯的闭上眼不同,失明的时候,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的世界永远是一片密不透风的浓稠黑暗,照不进哪怕一点光。”

德克萨斯却不为所动,依旧冷淡地回了句:“所以呢?”

“所以,这漆黑的世界像极了你融浸无边长夜的发色。”拉普兰德左手支着头笑吟吟地说,白细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她自己的脸颊,“就是说我现在整个世界都是你哦,德克萨斯。这很好对吧?”

德克萨斯不知道拉普兰德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她乐衷于像过去那样,狂热得像个真正的恋爱傻瓜一样讴歌着对方,用每日无数次的呼唤,总是上扬的嘴角,永远带着笑意的语调,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看似饱含爱意的话语。

可是德克萨斯分明看的那样明白。拉普兰德灼热的目光下藏着冰冷的亮银,不知道的人总以为她是个一厢情愿的疯子,只有德克萨斯本人才明白,拉普兰德究竟有多透彻。

拉普兰德实际上极度冷静,却疯狂地乐在其中。只是做到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可怕了。

“拉普兰德,你什么都敢说这一点还真是完全没变啊。”德克萨斯紧皱着眉头,语气已经带上了微微的愠怒。的确如此,也许拉普兰德乐于沉浸其中,但德克萨斯已经不想奉陪了。

拉普兰德轻巧地赤着脚跳下床,摸索着扯住了德克萨斯的衣袖,看起来真像是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是呢,我什么都没变哦?我不像你呢,德克萨斯,你变得这样怯……”

“闭嘴!”德克萨斯终于忍不住出口打断了拉普兰德滔滔不绝的大言不惭,“拉普兰德,你够了吗?自从我自己离开了叙拉古,我就不想再听你提起什么以前!”

拉普兰德一愣,她难得呆滞了一瞬的模样看起来竟然有些莫名的委屈,让德克萨斯有点说不出原本想说的话。但她恢复得极快,都要让德克萨斯以为自己看到那瞬间拉普兰德疑似脆弱的表情不过是眼花的错觉。

“……好,德克萨斯。但你要知道,我一直爱你——停,别反驳我,这是真的哦?不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种感情并不需要。啊,虽然过去也一样就是了。”拉普兰德无所谓地笑笑,甚至还轻松地耸了耸肩,“放心吧,你真正不喜欢的事,我从来都不会做的哦。毕竟你知道,我对你一向是很乖的。”

德克萨斯只觉得两人重逢以来就不存在什么好事,此刻太阳穴更是突突地跳。她已经在忍无可忍的边缘了:“我说了不要把过去的事带入现在来,拉普兰德。以前是怎样与现在无关,全都一笔勾销,懂吗?”

拉普兰德扯住她袖口的手顿了顿,突然收紧了起来。她看不见德克萨斯,却清楚地明白德克萨斯一向冷漠的脸应该是怎样一个趋于愤怒的表情。

拉普兰德很清楚,因为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德克萨斯极罕见的情绪失控反应。至于上一次的情形,她也并不想过多回忆。拉普兰德自认并没有爱给自己找不愉快的兴趣。

“好的,德克萨斯。哈,反正你知道的哦?我总是听你的。那么真的——最后一件事,”拉普兰德总爱拖着过长的音断开她的语句,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但我要最后一个吻。”

拉普兰德话音刚落,德克萨斯甚至没反应过来按上自己腰间悬的剑,两片与记忆中同样微凉的嘴唇就已经紧紧地贴上了自己的唇。这很好,拉普兰德永远具有让她情绪失控的能力。于是德克萨斯立刻反折了拉普兰德顺势要搂上来的双手,并用尖利的犬牙狠狠咬了拉普兰德薄薄的下唇一口。

“——嘶……”拉普兰德吃痛被迫离开,淡色的下唇被咬破后流出的鲜血润泽而显出艳得惊心动魄的赤红。她甚至大笑出声,毫不在意地探出嫣红的舌舔去唇边流淌着的细细血线。

“德克萨斯,”拉普兰德乖巧亲昵地把头埋到德克萨斯深陷的颈肩处,毛茸茸的狼耳蹭得德克萨斯的颈侧微痒,“真的好痛呢。人疼痛的时候,眼前会看到一片血色的,你知道吗?”

“我的世界终于有了别的色彩。无尽的黑夜中星点的血红,这和你的发色更像了。德克萨斯,我还是一直看着你——你做得到吗?”

窗帘半掩的室内昏暗,而德克萨斯腰侧挂的剑快得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就已经出鞘,划出一道刺目的红光。她愠怒地后退一步,抬手间那柄锋利的剑刃就已经悬在了离拉普兰德脖颈极近的地方,近得连拉普兰德的皮肤都已然感受到那剑尖锐的利寒。

德克萨斯语调冷硬:“别惹怒我,拉普兰德。你是真的想死吗?”

拉普兰德嚣张的大笑声戛然而止。但她却凭着颈边的感觉往剑刃处侧了侧身子,反倒让德克萨斯一惊后下意识地把剑往远处一偏。

“……德克萨斯。我和你在罗德岛再次相遇以来,我的腿,你应该注意到了吧?”拉普兰德语调轻快,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我的皮肤表面早就析出大量源石结晶了。这说明我的矿石病已经逐渐深入骨髓,即使在罗德岛,彻底治愈也不过是天方夜谭。嘛,虽然我也没在意过就是了。”

拉普兰德说着又开始轻轻地笑了起来,好像在谈论天气或是一件愉快的小事:“也就是说,我迟早会死的啊,德克萨斯!我的矿石病已经开始扩散了,不久的将来——也许就是某一刻,我就会死得很难看哦。”

“相比之下,如果死在你剑下,那是多么惊喜的馈赠啊!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的,德克萨斯。因为你从来都害怕麻烦,要是杀了我,就必须背负着我的性命活下去,就得一辈子记住讨人厌的拉普兰德。你那么聪明,你当然不会做亏本买卖。”拉普兰德的轻笑声逐渐尖锐起来,最后简直可以说是在狂笑了,“德克萨斯啊,这样软弱,你什么都做不到——!”

“讨厌我?德克萨斯,你分明就是在我身上看到了真正灵魂深处的自己。你为什么不承认,刻在骨髓里的东西是根本改变不了的呢。”

德克萨斯烦躁地收了剑,讽刺道:“来了罗德岛之后也没能让你的脑子清醒点啊,拉普兰德。改变不了?我做不到?呵,还真敢说啊。”

“多亏了你一如既往,所以我很清楚让你闭嘴的最有效途径是什么。”

德克萨斯出手极快地按着拉普兰德的肩往自己的方向带,回敬了一个既深重又狠戾的吻。她们两人在过去不知道接过多少次吻,相触时经年的陌生迅速就被几乎本能一般的熟稔全盘取代。不知道是谁先撬开了谁紧闭的牙关,两条灵巧的舌共同交缠时作响的黏腻水声几乎听得人面红耳赤。当然,她们谁也不会在意。

等到终于分开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拉普兰德鼻腔里辛辣地刺痛着,这样久旱逢甘霖的体验让她像个初尝恋爱的小鬼一样几乎忘了呼吸,在窒息的边缘游走的体验格外新鲜。

德克萨斯凝视着拉普兰德泛着雾色似的银瞳,面色却平静淡然。她忽然觉得也许原本有什么应该说的,不过只是想了想,立刻就闭紧了嘴长久沉默。

德克萨斯最终只是说:“无论你在等什么,先找博士把你的眼睛治好。”

只有经过这下,拉普兰德才算真正收敛起了她锋利的爪牙和尖锐的疯狂,笑着应了声好。

“德克萨斯,你要听感想吗?”拉普兰德倒是笑得肆意而开怀,两颗尖利的犬齿白森森的,衬得她染了血的唇瓣更红得触目惊心,“——落单的狼会终生徘徊在无尽的永夜中,但我追逐的你比夜色更深邃,吻过你就看见了光明。”

“……所以我叫你少说没有意义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拉普兰德。”

事实上德克萨斯知道那话里的意义是什么。鲁珀人的灵魂天生在叙拉古的混沌长夜中淬炼得独一无二,孤狼的骨髓里生来就刻有惺惺相惜的同类因子。她不愿承认也罢,但拉普兰德其实一直清楚得很,她们其实再相似不过了。

孤狼在浓稠的黑夜中亲吻夜色,于这永无休止的长夜而言,同样是早已缠身而无法摆脱的羁绊。

她们的影子早就在夜色楚楚中交缠,从今往后,直到命途的尽头,也再难割舍。

德克萨斯站在自己卧室门前内心有些无奈又尴尬,屋里是叙拉古萨卢佐家的小姐,德克萨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随口一说打发那帮话多的老爷子用的理由还真就实现了。

万般后悔也没用了,联姻已经联了,现在面对着自己的是自己的妻子拉普兰德萨卢佐

白狼坐在床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还小了三岁的结婚对象笑出了声

“你干嘛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德克萨斯觉得自己的表情确实不怎么礼貌,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

“只是没想到我一时气急说的想要搞好两地关系就联姻得了的话成真了。”

拉普兰德站起来平视着她

“我也没想到哥伦比亚的德克萨斯家家主居然点...

“我也没想到哥伦比亚的德克萨斯家家主居然点名道姓要我。”

灰狼更无奈了

“抱歉了,你可以玩自己的,就当我们只是商业联姻就可以了。”

拉普兰德愣了愣,什么叫玩自己的,自己在外面的名声这么花吗???

“不是,什么叫可以玩自己的。”

“就字面意思。”

虽然两人结了婚,但拉普兰德经常不在哥伦比亚,对于她到底去干什么了德克萨斯并不在意,只是每次她回来都会给自己带些小玩意和一束花,德克萨斯说自己并不需要她费心思讨好,当成生意朋友就好,但这个意见被对方驳回了。

今晚难得拉普兰德在宅子里没出去忙碌,德克萨斯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看见躺在床上盯着自己的白狼后脸一红猛地甩上浴室的门穿好了衣服

拉普兰德看着将上衣扣子扣到最后一颗的德克萨斯挑了挑眉毛

“怎么换了?”

灰狼微红着脸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没想到你今晚在家,下次一定穿好了再出来。”

“唉~这么见外干什么呀。”

白狼说着就要去抱她,但是被后者躲开了

“你睡这吧,我让佣人把隔壁打扫出来。”

“刚结婚的人就分居啊,传出去了可就白联姻了。”

拉普兰德见她不动了,开心的将头挪到了灰狼的腿上后伸长手臂抱住了她的腰

白狼将整个脸埋在她的小腹上深吸了一口气

“你好香”

德克萨斯忍住想打她的拳头去摸了摸她蹭在自己小腹上的头

“别蹭了,好痒”

白狼顺势去蹭她的手,像条乖狗狗一样耷拉着耳朵抬眼看着她

“亲我一下。”

灰狼满脸羞愤的皱着眉看着她

“拉普兰德你别得寸进尺”

“婚都结了亲一下怎么了,你不亲我那我亲你。”

拉普兰德说完就在她脸颊上快速的吻了一下,德克萨斯的脸肉眼可见的在升温,拳头刚要落在拉普兰德头上时女佣的敲门声组织了这场家庭暴力

女佣敲了门被允许进来后将牛奶放在了桌子上打算退出房间,退出去前看到自己家的家主红着张脸瞪着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她的拉普兰德。

最后经过白狼的一顿撒娇打滚后德克萨斯勉强同意了她抱着自己睡,但只能抱着,不能乱蹭也不能乱摸。

这些天拉普兰德好像都很闲,一直待在宅子里围着德克萨斯转,最后灰狼被绕烦了,捧着她的脸道

“我都说了你可以玩你自己的我们只是商业合作而已。”

“阔系唔喜饭你(可是我喜欢你)”

灰狼放开了捧着她脸的手别过头不看她

“随便你。”

德克萨斯今天很忙,忙的饭都吃不上,拉普兰德看着心疼,拿着勺子和饭坐在一脸认真的改文书的德克萨斯身边喂她

“张嘴,啊。”

“啊——”灰狼闻声张嘴,毕竟自己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好吃,今天哪个佣人做的饭?”德克萨斯眼睛亮了亮,抖抖耳朵看着她

拉普兰德笑了笑,继续往她嘴里投喂

“我做的,好吃多吃点。”

灰狼愣愣的看着她喂自己然后自己机械的张嘴闭嘴咀嚼

“你会做饭啊”

“当然了”

拉普兰德抬眼看她,面前的人有些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出个一言半语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也做给你吃。”

“好,好。”

能天使来找德克萨斯商量最新的一批货时忽然停住盯着她眨了眨眼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点?”

灰狼想去这小半个月都是拉普兰德在做饭给她吃,自己吃的也很开心,估计……

“大概吧,一直都是拉普兰德在做饭,她手艺很好。”

能天使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一拍桌子

“对了,我在来的路上看到她来着。”

德克萨斯正在写文件的手停了下来,看向能天使道

“她在外面干什么?”

“好像在和一个金色双马尾的鲁珀女孩聊天,我看她聊的还挺开心,反正你不是说你俩只是商业联姻我就没告诉你咯。”

钢笔掉在地上的声音不大但足以显示灰狼糟糕的心情,能天使看着德克萨斯阴沉的脸咽了咽

口水

“你表情好凶啊,你生气了?”

“没有,我生什么气,我没生气。”

“吃醋了啊,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没有,你真烦,正事聊完了就出去。”

晚上回到家的拉普兰德面对的就是一脸阴沉,说话冷冰冰并且拒绝自己投喂的德克萨斯

“我吃过了,不用了”

拉普兰德端着饭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那饭怎么办?”

“你可以给你金发双马尾的鲁珀女朋友吃。”

德克萨斯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自己忽然冒出这么酸溜溜的一句话,但人生不是聊天软件,没办法撤回自己说过的话。

拉普兰德小心翼翼的绕到她面前

“你在吃醋?”

“没有,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可是那不是你朋友吗,叫空,她是我们家的合作对象,还是你介绍的呢。”

拉普兰德话一出空气的寂静了,所以自己吃了一整天的醋只是个乌龙,还让拉普兰德看了个自己的笑话

“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吗?”白狼摇了摇尾巴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不是说随便我玩吗?”

德克萨斯气急,大步走到卧室门前想摔门走狼却被拉了回来吻到喘不过气

灰狼搂着白狼的脖子,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轻微的喘息,拉普兰德一手搂着自己爱人的腰一手从桌子上摸出一束花

“给,今天的。”

“今天为什么是香槟玫瑰,不是一直都是红玫瑰的么。”

“你猜~”

红玫瑰花语: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

香槟玫瑰花语:我只钟情于你,爱上你是今生最大的幸福。

*CP:拉普兰德x德克萨斯

*短,胡言乱语,私设很多,有少量过去妄想

>>>

“嘿,”拉普兰德说,“今天在这里轮班的另一个人是我。”

德克萨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去盯着桌上的订单。那只签字笔在她的手里转了两圈,停了片刻,又神经质地转了第三圈。一个新的纸箱落在不远处的传送带上方,发出碰撞的响声,短暂地盖过了背景里机器的嗡鸣。德克萨斯的视线从表格移动到货物上。她注视着那个箱子消失在运输出口的位置;一整个过程之中,拉普兰德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德克萨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去盯着桌上的订单。那只签字笔在她的手里转了两圈,停了片刻,又神经质地转了第三圈。一个新的纸箱落在不远处的传送带上方,发出碰撞的响声,短暂地盖过了背景里机器的嗡鸣。德克萨斯的视线从表格移动到货物上。她注视着那个箱子消失在运输出口的位置;一整个过程之中,拉普兰德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德克萨斯听见身后的人缓慢地向前行走,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毫不遮掩的响声。拉普兰德进入了她的视野范围之内,没有恶作剧,也没有刻意的接近。贸易站过于明亮的灯光在她身后划出一个边缘锋利的黑色影子。拉普兰德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倚在靠背上半闭起眼睛,让那条白色的、毛发杂乱的尾巴从一侧垂挂下来,尖端悬在地面上方。在一片低沉的机器运作声中,德克萨斯能够感受到那个鲁珀人具有压迫性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她保持着安静;然而她的存在感却在狭窄的贸易站之中张扬地、无声地尖叫。拉普兰德的呼吸声在德克萨斯耳中几乎像是轰鸣。她盯着手中的纸张,视野的左上方,那段白色的尾尖正在小幅度地缓慢晃动,带动地面的影子一起摇晃。德克萨斯在统计单上记下一些新信息,在整个过程之中,她写错了两个词。

“你没有在工作。”灰狼最后开口。

拉普兰德睁开眼睛看向她。她一直处于清醒之中,德克萨斯意识到。

“我们有机械化处理,而且订单不多,我不需要做什么。”她说。

“那你在这里待着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今天我轮班。”拉普兰德笑了一声,“你只是想把我赶出去,即便我没有打扰你。”

德克萨斯保持了沉默。白狼耸了耸肩,默许了她对答案的回避。

她斜倚在座椅靠背上,不再装睡——事实上,德克萨斯能够隐约地感觉到她先前的行为比起伪装更像是一种饶有兴致的妥协。拉普兰德用一双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她,没有提起德克萨斯在她们之间首先挑起对话这个罕见的事实,也没有试着延长话题,但视线依旧像剑一样刺穿她的防备。那是一个属于狼的眼神。即便她们同样属于鲁珀,对方的野性依旧要远强于她。

她们的攻击性是不同的:德克萨斯学会了用生活化的现实来软化它,而拉普兰德却把它装饰在剑刃上作为勋章。她浑身沾染着过去的、现在的鲜血,后者令德克萨斯联想到前者。罗德岛有热衷于在前线厮杀的好战者,也有神志不清的狂徒,然而拉普兰德与他们不同。她是一个清醒的疯子,在屠杀和力量的循环之间保持着自洽的理性。

在那个时候,她们与彼此更加相像。从某种意义上说,拉普兰德代表了她的过去,那些在生命和死亡之中翻滚的日子,以及她们之间尚未被命名的情感。德克萨斯本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了这一切。她躲避拉普兰德的行为几乎称得上是应激反应,然而对方接纳了它——拉普兰德对她采取的是与战场上几乎大相径庭的微弱攻势。她用现如今的代号称呼她,配合她的周旋,并且看上去对此乐在其中。

德克萨斯无法判断这是否也是对方疯狂的一部分。久远回忆之中的拉普兰德在血液和尸体之中嘶哑着嗓子放声大笑;现实之中的拉普兰德歪斜着身子,那些黑色矿石攀附在她暴露出的腿腹处。德克萨斯看了它们一会儿,于是她脑海中那具躯体健康的皮肤被割裂了。无机物蔓延上来,淹没残肢断臂,填满拉普兰德全身的伤口,最后将她整个刺穿。

“我真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拉普兰德说。

德克萨斯回过神来。她没有直视拉普兰德,只分辨出视野边缘一个模糊的笑容。

“并非什么好事。”她低声说。这不是一句谎言。

“你的表情管理很到位。如果我不了解你,或许我不会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拉普兰德停顿了一下,“又或许我确实已经开始不了解你了。你觉得呢?”

德克萨斯没有开口,而拉普兰德似乎也并不需要来自她的回复。

“你在皱眉。”她继续说,“并且是在盯着我的情况下。那么,那件并非好事的事和我有关吗?我真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她重复了一遍,“但我已经能猜到了。我们的交谈大多数时候逃不出这两个话题:死亡和——”

“死亡和爱情。”德克萨斯说,“拉普兰德,我想到你死了。”

这应当是一个出乎她们两人意料的直率回答。拉普兰德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咧开嘴角。

“让这件事成为‘并非好事’的部分在于‘死’还是在于‘你’?”

“‘死’和‘你’都令人不快。”

她终于扔下了那支签字笔。又一箱被包装完成的货物落到了传送带上,但德克萨斯并没有注意它。她与拉普兰德的灰眼睛对视,不自觉地去观察那条贯穿了整个左眼皮的刀疤。对于拉普兰德而言,那或许只是战斗的副产物,既不是耻辱也不是炫耀的资本。她追求力量本身,几乎无视其他一切,就像她作为感染者却把矿石毫不在乎地暴露在外一样。

德克萨斯想,拉普兰德已经和她记忆之中有所不同。她一样用代号来称呼对方,仿佛这样做就能将面前的人从染血的过去之中短暂地剥离出来,让她们仅仅作为罗德岛的联络人员或者干员存在,然而实际上,此时此刻的拉普兰德业已站在回忆与现实的交叉点上。她的理智和疯狂被拉扯成诡异的平衡,一部分暴力变异成执拗,而德克萨斯不清楚那是由于矿石病还是经历的影响。她没有接触拉普兰德体检报告的权限,也没有接触的意图。

曾经,她们的剑为了或者向着各个家族挥舞,现在又用来击溃暴动者;但刃器不能和无形的源石感染抗衡。拉普兰德正在缓慢地变成无机物,德克萨斯不知道自己究竟对此抱有什么样的情绪。

“来杀了我,德克萨斯。”拉普兰德突然说。

德克萨斯看着她。白狼露出一个几乎算得上神经质的笑容。

“你在想这些石头,”她踢了一下左腿,“它们会让我死,但很有可能先让我疯。”拉普兰德顿了顿,大笑起来,“到那时候用你的剑刺死我吧,德克萨斯!我会反抗,会砸烂你的骨头,划开你的肚子。让我们的血流进对方的伤口里。”

她感到释然吗?拉普兰德很快将要死去——在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下,至少比德克萨斯自己更快。联系着她和过去最大的线索将被斩断。她感到悲伤吗?那段无法被简单概括的感情沉睡在她们的过去,压迫她的神经。

“我不会对盟友下手。”灰发的鲁珀人最后说。

“我知道。”拉普兰德垂着头,似乎在试图压制自己的笑声,“在我面前,你总是选择最完美无缺的回答。”

德克萨斯看着她耸动的肩膀。

“我不会对你下手。”德克萨斯说,“你想听的是这个吗?”

拉普兰德抬起头看着她。德克萨斯能够感受到那双灰眼睛里的视线穿透了她的皮肤和颅骨,正在观察她体内的一个幽灵。她听见拉普兰德无声的控诉与威胁。我认识的是你声称已经消失的人,但她只是被你藏起来了。德克萨斯,和我不一样,她还没有迎来死亡。那些疯子的咒语来自她所听见的传闻和拉普兰德本人,后者的声音在她的脑内轰鸣。所以恰恰相反,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在矿石病杀死我之前让我与她重逢,用你的剑、你的力量同我搏斗。这是我的临终遗言。

但真正的拉普兰德什么都没有说。她的攻击已经结束了。白狼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

“我明白了。”拉普兰德说。

德克萨斯捡起桌上的签字笔,重新看向手中的表格。她的脑中闪过自己手里橘色的剑刃洞穿拉普兰德心脏的一幕。德克萨斯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注视她胸前完好无损的衣料。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她们的话题尚未延伸至死亡与爱情之外的地方,所以这个对话只能停留在拉普兰德必将到访的死。

这件事之中有爱吗?

-END-

是我流拉德短打试水。拉普兰德,在我同人历程之中第二个让我感觉flawless的角色……实在可怕。疯子难写。官方剧情几乎啥都没讲,举步维艰。

个人感觉德克萨斯对自己的过去没有档案里说的那么无所谓。从已知的她的各类语音和行为来看。

许愿拉普早日到我岛久居。

he,大学生拉德爱情故事

两只狼在学院里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德克萨斯在哪拉普兰德就在哪,拉普兰德附近也一定会有德克萨斯的身影

两狼经常被身边好友调侃道“找到她俩随便哪个就一定能找的到另一个。”

拉普兰德是一只很“忙”的狼,经常性的不看手机,信息也是经常未读不回

德克萨斯已经不止一次被寻找拉普兰德的信息轰炸了

“德克萨斯,麻烦转告一下拉普兰德她社团今晚七点在龙门餐厅聚餐,我联系不上她。”

“找她就找她,你给我发信息有什么用。”

“你就说她是不是在你身边。”

德克萨斯无奈的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啃着pocky看着自己的拉普兰德后将手机信息亮在了她面前

“...

“你能不能多看看手机信息。”

白狼眨眨眼睛将自己啃剩下的半根pocky塞进她嘴里

“哪有你好看。”

“……少跟我贫”

“拉普兰德,你半个小时内再不回来就休想让我替你给宿管求情。”

对面传来的不是白狼熟悉的声音,而是莫斯提马带着笑意和歉意的声线

“?我谢谢你”

德克萨斯没办法,自己的青梅竹马喝多了总不能放任不管,在心里骂了那只白狼和蓝发天使后穿上外套出了校门。

灰狼进门就看见拉普兰德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她径直走过去一边拍醒拉普兰德一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莫斯提马

“你偷跑出来喝酒的事我刚才告诉能天使了,你等着回去接受审判吧。”

德克萨斯发现白狼叫不醒,弯下腰去看她红扑扑的脸,冰凉的手捂在白狼微热的脸颊上轻声叫她

“拉普兰德,再不醒我就走了。”

她看着白狼睁开浅色的眸子,灰狼看着直起身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拉普兰德笑出了声

“喝酒喝傻了?”

话音还没落德克萨斯眼前的世界便天旋地转,后脑勺狠狠地疼了一下后唇就被另一只微热的唇压了上来

德克萨斯看着将自己压在桌子上猛烈的亲吻自己的白狼皱起了眉头,此时德克萨斯很想一脚给她踹开但对方死死的卡着自己的腿,双手也被按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拉普兰德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愣是两人都快要窒息时才放开了德克萨斯。

包间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瞳孔地震的看着两只狼,德克萨斯红着脸喘着气看了看刚亲完自己就昏睡在自己怀里的白狼更加恼怒了

德克萨斯忍着一腔怒火将拉普兰德背回了宿舍后狠狠扔在她的床上,虽然生气但也没忘了给她裹上被子。

洗了把脸后的灰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神的功夫思绪又将刚才的事拉回了脑子里,灰狼白皙的脸慢慢泛上红晕,最后索性关了灯躺在床上怒骂了一句该死的拉普兰德。

第二天酒醒的拉普兰德睁开眼拿起手机准备看看几点,发现平时寂静的校园群爆炸一样的信息后好奇的点了进去

大致看了一下后爬下床兴奋的喊着德克萨斯

“我靠德克萨斯,你快看校园群,有人说昨天晚上有人喝多了强吻了一个女孩,还说有图有视频。”

德克萨斯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拉普兰德继续叨叨

“我靠都传开了,谁啊这么勇,德克萨斯你知道吗?”

“昨天强吻我的就是你,我求你快闭嘴吧。”

宿舍内寂静了几秒后拉普兰德默默的坐回床上开始连接断片的记忆

德克萨斯从厕所洗漱完打开门就看见了满脸严肃的拉普兰德

“你干嘛?”

“昨晚的事我想起来了。”

灰狼绕过白狼走到自己的桌子前,脑内已经想到了拉普兰德会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喝多了,对不起自己之类的

“我喜欢你。”

“嗯。……嗯?”

德克萨斯抬头看着她,看着白狼微红着脸和自己表白

拉普兰德看着灰狼沉默,感觉要被拒绝并且痛骂一顿,随后耷拉着脑袋和耳朵时不时抬眼看着她

最后德克萨斯走过来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脸颊

“去澄清吧。”

“澄清什么,我耍酒疯吗?”

“澄清我是你女朋友,你爱怎么亲就怎么亲。”

he,不良少年拉×高冷学霸德,甜甜甜甜甜甜甜,是护短小甜饼

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会长有一个不学无术的青梅竹马,两人的反差感经常大到令人咋舌

“喂,想我了啊你打的这么急。”

“教导主任,还有五秒到你那。”

“拉普兰德,你又在这干什么?”

“……我,散散步。”

没一会,德克萨斯办公室的门不出意外的被推开了...

没一会,德克萨斯办公室的门不出意外的被推开了

“你可以啊,公私分明的会长还会给我通风报信了。”

德克萨斯看着一屁股坐在自己桌子上的拉普兰德皱了皱眉,使劲给她推下去后拿起了被她坐的皱皱巴巴的表格

“你要是很闲就去上课。”

“我才不去,数学那个秃顶老头哪有你好看啊。”

拉普兰德油嘴滑舌花言巧语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灰狼没理她,低头整理着过几天要用的资料

“我桌子旁边有零食,你要是实在无聊就拿来堵堵你的嘴。”

白狼没拒绝她的要求,当然嘴也没停下来,她嚼着灰狼的薯片,并且依旧时不时语言撩拨一下她。

德克萨斯一开始还嫌她烦,后来就习惯了,直到敲门声打断了拉普兰德的滔滔不绝

“进。”

“会长,这是你要的学生统计资料。”

“谢谢,放那吧。”

进来的小女生有些害羞的看着忙碌的德克萨斯,白狼有点不爽的挑了挑眉毛,脚猛地踢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呀,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德克萨斯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小女生果然被她吓了一跳,白狼脸上写满了我是不良少年,她是我女人,你再不走我就要你好看。

德克萨斯看着来送资料的组员慌乱离去,又看了看身边的罪魁祸首

“你刚才为什么吓她?”

“嗯?我没有啊。”

白狼笑的人畜无害,任是谁都挑不出她的毛病,但对方不是别人,是德克萨斯

“疼疼疼疼疼,你放手,疼!”

拉普兰德揉着被揪疼的毛耳朵一脸不满的盯着她,最后酸溜溜的吐出一句话

“她明明就是喜欢你。”

德克萨斯觉得有些好笑,摘了眼镜看着她

“那管你什么事?”

白狼更生气了,最后的结局就是她一言不发的摔门出了办公室,气的她尾巴都是僵直的

德克萨斯看着她摔门出去,笑了一会后才继续自己的工作。

拉普兰德生起气来还挺小孩子的,比如她今天放学没等德克萨斯,灰狼倒也不在意,反正她明天总会自己蹭过来

“会长,你今天自己走吗?”

“啊,嗯。”

“我们好像是一条路的,一起走吧。”

“好。”

德克萨斯其实很无所谓,自己走也是走,和别人走也是走,意义上只是多了个人而已

灰狼默默的听着身边的人说话,虽然自己也没太认真听,直到……

“啊,话说会长不和拉普兰德一起玩了也算是弃恶从善了。”

“会长这么好的人之前怎么会和那种人玩在一起呢。”

“哪种人?”

“诶?”

德克萨斯声音冷冷的,面部表情虽然没什么太大变化但能看出来她面色阴沉

“我说,她是哪种人。”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不是一条路,你自己走吧。”

灰狼转身就走,最后选了回自己家最远的路

“所以我是哪种人啊?”

德克萨斯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满脸笑意的拉普兰德

“你一直都在,那你怎么不出来?”

“出来了不就看不到你替我出头喽,你这么在意我啊?”

白狼见她不理自己,索性绕到她面前笑眯眯的盯着她看

“干嘛不理我,真不想和我这种人玩了啊。”

德克萨斯皱着眉头盯着她,拉普兰德被盯的有些发毛,好半天灰狼才气呼呼的开了口

“你自己也不能说。”

“说什么?”

“你自己也不能说你自己。”

“好好好。”

白狼反应了一会后才追了上去

“干嘛这么生气,你护短啊。”

拉普兰德觉得她有点可爱,平时和她说什么都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小灰狼在别人说自己一点不好的时候就呲着吓人的尖牙冲人发出威胁的低吼。

“嗯?你回答的是我哪个问题?”

“所有问题。”

白狼嘴角的笑更明显了,蹭到她身边黏着她

“我的人。”

业师大人…她为什么叫你咪咪啊?

可可莉克: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暴躁)

————————————

局:这是我家的咪咪(哭)(抱起修猫)

可可莉克回头就见你沉沉的耷拉着眼皮,拢了拢身上毯子,昏昏欲睡又摇摇欲坠的模样。忍不住地蹙起眉毛…她有些生气。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或是寻求她的帮助?

“对不起……”

坐在床沿处,颧骨处泛着并不明显的潮红。而灰软的人儿正因为没有好好招待客人而懊恼……脑袋里装了浆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很奇怪,毕竟你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泛凉指尖猝不及防地触上她眉心。

娇俏女人后退半步,就见到眼前人...

娇俏女人后退半步,就见到眼前人无甚精神地敛下眉眼,淡色银灰眸子里却仍旧是常年带着的软和,你有些迟钝的看着她,

“我有好好吃过药的。”

一点点将可可莉克眉心拢起的细嫩皮肉捋平——女人身上莫名的熟悉感,让你忍不住想要哄她……莫名的,舍不得,看她受委屈,抑或是生气。

真奇怪。

“所以没关系,我会好的。”你抿唇朝她故作轻松的弯弯眉眼。

可可莉克朝你伸出手——实验体中极为危险的动作。

而你乖乖仰头,方便她接下来的行为。

困倦的眯了眯眼,因为发热导致泛红的面颊有些烫……任由她试探你额间温度。敛眉,你循着可可莉克手下落的地方垂眸瞥去…女人的手在你腮帮停下。

“唔?”

可可莉克没好气的掐了一下你。

“现在,滚回你的被子里去。”

轻车熟路的将你赶进了被窝里,熟悉得好像这个家的女主人。

就连这点,也像极了每晚催促监督你早睡的猫猫。

可是它跑丢了。

疾病总是在揭露人的脆弱——无论患病程度。

又喝了一次感冒药,现在沉沉睡去的家伙,毫无戒心的将所有脆弱展露在她面前。可可莉克还记得你喝药前的踌躇,以及一饮而尽后、苦巴巴满是委屈的一张脸。

“呜…谢谢。”

笨蛋。

因为体热而格外红艳的嘴唇,不是日里略显苍白的色泽。被主人纠结的磨捻后,显露出更好看的颜色。还沾了药液的水色。

“我要睡了。”你刚才如此预告到。

但是自己的邻居似乎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可可莉克拍拍你的脑袋,像是你的猫猫催促你早睡时一样,将灰发压在她掌心。而你总是掉线片刻、才理解她的意思。

就像现在这样……

可是你的猫猫跑丢了。你还没来得及给它带它最喜欢的虞美人。

鬼使神差的握住邻居小姐的手掌,她看到你洇了水色的眸子颤了颤,又很快被困顿占据绝大部分,模糊的意识中、依旧带着某种莫名祈求的意味……

“…我找不到你了。”

和可可莉克过去隔着毛绒皮层感受到的触感截然不同——

略高的体温,她掌心触及的皮肤发着热,烫得她有些晃神。细腻皮肤和柔滑被褥缎面,分别在她手心手背中缓和流淌。

愕然一瞬。

她想起了被你捡回家的那天。

——————————————

某种奇妙的角色互换和补偿。

那时湿漉漉的她躺倒在路边,喉间咳出的血沾红了尖利牙齿,满是疲惫倦怠的下班公务员错愕的看着小小一只猫咪……看不出颜色,一片暗红。

这种刚刚下班的家伙看到路上的野猫野狗只会慌张避开,可可莉克很清楚。

她在等死。

你也一样害怕,更何况她满身是血。

………………

轻轻笑起来,可可莉克指尖轻轻点上你额角,为你拭去渗出的薄汗……也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胆子。

明明怕得要死。

悄然掀开你被窝一角,随后钻进去。

“你你你你…你别咬我…”灰扑扑的公务员抖着嗓音、靠近她,抖着手戳戳她尾巴、被她满是厌烦的榨出最后一点力气甩开,

她听见你满是庆幸的舒出一口气来。

“我、我带你去医院,你别咬我,”一边去脱身上的大衣,“你在路中间,会被车轧到的。”

带着体温和香味的大衣密密匝匝将她裹起。

处于梦中的人被她扰动得睡不安稳,咕噜着什么、你想要躲开她的缠抱。

“烦死了,不许躲我。”她嗔你。

梦里被家里的猫猫凶了一下,你不再动弹……伸手勾住心爱的毛茸茸,想要把它抱入怀里、脸埋进软乎乎的小猫腹中。

什么都没有。只有过分光滑的细腻肌肤。

可可莉克面色发红,颈间被你下巴抵住,发热的脸颊融融地紧贴着,你鼻尖呼出热气时,温热呼吸遇到空气后转冷……于是她莫名难耐。

……………………

被包成小绷带木乃伊的猫猫无力反抗,只能被某个灰扑扑差佬每天亲亲抱抱。

每当可可莉克满是不爽的伸爪子推你时,总会在你满是渴盼、漫溢出期待的眸光下败下阵来——还能怎么办?谁让你一副她不给吸就要哭的样子。

亲又不敢亲得重了。

生怕扯着她的伤口…只舍得用唇瓣轻轻蹭她。

从她变回人的那天开始算起,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过她了。

“呜……”

软唇轻轻包裹、磨捻,舌尖探出,标记似地将晶莹水液涂抹在心念之人的唇上,再慢慢挤入你唇瓣间的缝隙,尝到甜而苦的药味,扫过贝齿,含住嫣红下唇,可可莉克咬糖果般轻轻吮着。

睡梦中的人儿大概是被恼得烦了,你蹙起眉头,微微张开口,想要将恼人的东西抵触出去,可是舌尖只触到又湿又滑的……灵巧的舌迫不及待地闯进去,将药味咽下,

乖戾的实验体本性终于暴露。

可可莉克愉悦地眯起眸子,愈发过分的…亵玩……直到你口腔被吮得几乎发麻。

“呜——”松开…

纯白发丝密密匝匝散下,和浅灰发丝纠缠。裸露的肌肤在房间昏暗光线下散发出莹白的晶莹光泽……床单似乎起了点点褶皱。

手脚蹭动身下软被之际,被身上人愈发热烈的亲吻。

肆意妄为——

“让你认不出我。”带有狎昵的报复意味。

“明天,再认不出我来,你就完了。”

咬住你的锁骨,留下猫咪的牙印。

——————————

发烧会致人死亡、以至于让人升上天堂吗?

你此刻严肃的思考这个问题……

珍惜的将突兀出现的猫咪搂起来……

纯白的毛发,还有你日夜梦见的赤红瞳孔,你邻居有着和它肖似的眸子。

是因为死掉了吗?可是家中猫猫的触感这样真实。

“呜…”眼眶一酸……你的猫咪再找不到的话,差一点,差一点,你就要将周边小区里贴的寻猫启示拆掉了,

“宝宝…我好想你,呜……”

如果这是发烧后的奖励,你心甘情愿。

“笨蛋。”

“?!”

茫然看向怀中的猫猫……

身上一重。尚且虚弱的病躯被压着倒下,仰躺在床铺上。

“咪咪……?”

你呆滞的开口望着那双赤色石榴石般的眸子。

就见她恨铁不成钢的张口——

“木头!”

名为可可莉克的邻居满脸怒容。咬破你的唇瓣…有血丝味道弥漫在你们唇间。而你早就因为大脑运行超载而宕机当场。

发烧没有被烧坏的脑袋,现在停止响应。

屋顶的灯光落下来,清灰眼睫投落淡淡阴影,退烧后刚刚从蓬软被窝中钻出来的人儿哪里都热,面颊浮粉…连带着唇都是软而热的。睡得东倒西歪翘起的发梢都显得勾人。

将你压在身下。

可可莉克承认,过去自己嫌弃着、伸爪子制止你向她索要亲吻的模样实在是不知好歹。

这显得她很装。

淡银色眉眼间盘桓的冷淡几乎是下意识的骤然间升起,可是,在你将她叉着猫爪胳膊满是贪恋的抱起来时,脸上分明是几乎落泪的惊喜和类似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应该是爱她的。

不然不会半夜每天隔两个小时就醒过来、掰开她的嘴、被咬了也不舍得凶她,只是软声软气的哄她含住拔了针头、灌了羊奶的注射剂。

该死。

你明明就是很爱她的。

不然不会在她弄坏了花圃里的花时一一收整好,种她喜欢的花,在友人感慨吐槽一句‘坏猫’时捂住她的耳朵,夸她亲她,捂住她的耳朵,中气十足的辩驳“胡说,明明是天底下最好的宝宝”、“我家小猫咪听不得这话”——随后送她一朵盛开的虞美人,作为受到委屈的补偿。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木头…”

盛怒至极时,咬破你的唇瓣…有血丝味道弥漫在你们唇间。

“可可莉克。”

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清凉微哑,你怔怔唤她。

“咪咪?”十足的试探和呆滞。

“…………”尽管,非常不愿意承认。

但是……

“嗯,叫我干什么?”

语气忽而凶起来的女人耳畔漫上绯红,威胁般张嘴时,曾经咬过你无数回的尖利虎牙露出,可爱依旧。娇俏放纵的,被你耐着性子悉心一点点惯出来的可爱样子,你最喜欢的样子。

所有莫名、却不敢深思的熟悉,此刻一拥而上。

你的猫猫没有因为被猫贩子拐走而受到虐待,没有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像是初遇时那样病倒在街头,没有受伤,没有委屈,依旧鲜研靓丽,过得很好很好。

实在是……

“太好了……呜…我还以为…还以为…”

“我那时许愿,只要你能够回来,什么都好,什么代价都可以,什么——”

当你红着眼眶被女人再次吻上,这一次却是十足的轻柔…尝到唇齿间泪水的咸苦时,可可莉克心脏收束着瑟缩一下。轻轻舐了舐被她刚才咬破的小伤口。

“傻瓜。”笨蛋。

就这么喜欢她?

血丝都泛着丝丝甜味。

“你说——”拉长了声调,

“什么代价都可以?”她眯起眸子。猩红双目中,因为兴奋而竖成一竖的瞳孔妖异极了。

傻乎乎的家伙则认真的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喜欢她。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想亲眼前的灰扑扑软绵绵的笨蛋。

好想亲亲眼前人因为刚刚睡醒还有些嫣红的唇。

“唔?!可可……”

“那就闭眼。”

可可莉克承认。过去口是心非的自己真的很装。

“我要来找你索要代价了。”

坏消息,我穿到一个合不拢腿的po文里;好消息,我穿的不是女主,而是倒霉女配的管家。

为了帮助女配摆脱被“炮灰”的剧情,我尽心尽力地帮她安排相亲。

怎么相着相着,我就相到了她的床上?

开始走剧情了?

我翻开资料,看到了上面的五个男人,长得都非常帅气,是各界的知名人物。

与此同时,我也想起了这篇文中女配的结局。

那些该死的po文男主,竟敢拿我可爱甜美卡哇伊的小姐当替身,还囚禁起......

那些该死的po文男主,竟敢拿我可爱甜美卡哇伊的小姐当替身,还囚禁起来“折磨”了五年!

后来,女主归来吃醋,他们就把小姐杀了。

为了给女主出气,他们甚至连小姐的家人也不放过,还耍手段把老爷夫人的公司搞垮掉。

我捏紧了那摞子相册,既然我来了,就绝不能让小姐掉进渣男的陷阱里!

哒哒哒。

一阵活泼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酥软的触感猛地贴在我的背上。

她伸出双手环着我的脖子,“茴姐姐,你来啦!”

扭头看向顾念。

她有些还在睡梦中的朦胧感,微眯着眼睛,两个小酒窝忽闪忽闪的,吊带睡裙下曼妙的身姿完美展现出来,十分勾人。

咕噜。

我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有些口干舌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说道:“小姐早上好,根据夫人的指示,今天我将为你安排一场相亲。”

“好烦呀!人家才二十,就急着催我相亲!”

顾念撅了撅嘴,上面都能挂油壶了。

夫人说得也对,顾念才二十就长了这么一副勾人的模样,如果不趁他们还在的时候找一个如意郎君,以后怕是会沦为别人的玩物。

下午三点,柏林咖啡馆。

看着面前林逸觊觎的目光扫视着顾念。

我真想上去给他两巴掌。

没错。

我陪顾念一起来相亲了,就坐在两人的中间。

男主之一林逸隔着我,仔细地观察着顾念。

“念念,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

啊喂!

我还在这坐着大哥。

顾念皱了下眉,觉得有些不妥。

“抱歉先生,我们还没有那么熟,你叫我顾念就好了……”

“喂,你干嘛啊?!”

顾念尖叫的声音在耳边炸裂,我低头一看,林逸的咸猪手竟然已经摸上了她白嫩的大腿上。

卧槽,渣男,你是真不晓得我穿来之前是古武世家的记名弟子吧!

“茴姐姐……”

念念瑟缩地贴在我身上,温软的娇躯止不住地颤抖。我一低头,就对上了她满是惶恐的眼睛。

眼角那一滴泪,仿佛滴到了我的心里。

烫伤了我的心脏!

我飞速擒住林逸的胳膊,一扭,一拽,咯嘣就卸了下来。

“哼……”

疼得他额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地往下流,“女人,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蔑视地看着他。

切,就这软趴趴的胳膊,软趴趴的腿,还想搞强制爱?!

我抬抬手,“嘎巴”一声,他另一只手,也断了!

林逸阴森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我身上,满头冷汗,像是一只刚被捞上来的落水狗,满眼都是怨毒。

“你给我等着。”说完,垂着两条胳膊逃了。

“小姐,你没事吧?”

我半扶半搂着念念往外走,手指紧扣着她纤细的腰,轻轻摩挲着。她的腰又细又软,我毫不怀疑,自己的胳膊可以圈住她的整个腰肢。

顾念靠在我怀里,乖乖的,整个人像一朵失水的花,毫无神采。

啊,美人愁思都那么有韵味!

我忽然灵光一闪,我穿进来是不是为了解救顾念的?

这么美好的女孩,不应该衰败在那群禽兽手中。如果是我,我一定要把这朵娇花移植到最名贵的瓷器中,每天浇灌爱护,让她一日比一日娇艳。

晚上,顾念忽然闯进我的房间。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蕾丝长裙,她低垂着头,手里抱着一只粉色兔子抱枕,清纯又十足地诱惑。

“茴姐姐……我怕。”

念念的睡衣里面空荡荡的,微微一动,就能看到圆润的轮廓。

我一愣,接着沉声道:“小姐,怎么不穿鞋就站在这呢?这么冷的夜,可是会着凉的。”

“那姐姐的被窝可以借我暖一下吗?”她似乎是冷极了,像只小兔子一样“呲溜”一下钻进了我的被窝。

我被囚禁在冰冷的古堡,武器早就被卸下,身上满是她留下的鞭痕。

我下定决心要杀了这只吸血鬼。

直到她咬破我的脖颈,放我离开。

我带着十字架与银刀见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不杀我吗,猎人小姐?”

阿蕾娜是这座古堡的主人,是邪恶的吸血鬼,是我的死对头,也是把我囚禁在这里的人。

现在,这个充满魅力和罪恶的女人正冰冷地注视着我。

那双狭长美丽的眼睛被深红色的瞳孔点缀,显得异常妖冶,竟看得我呼吸一滞,心跳在这瞬间慢了半拍。

我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吸血鬼的眼睛能蛊惑人心。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阿蕾娜轻哼了一声。她的体温很低,手指冰凉,我感受到她的手掌抚上......

阿蕾娜轻哼了一声。她的体温很低,手指冰凉,我感受到她的手掌抚上了我的脸颊。

“这里。”她低哑性感的声音响起,大拇指轻柔地摸着我颧骨处的皮肤,“曾经被你用刀划伤过。”

我的身子僵住了。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她现在该不会想要报复我,把我的脸也弄伤吧?

就在我担心下一秒她会用她那尖锐的长指甲把我的脸划出血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阿蕾娜大人,西城的城主来信。”管家毕恭毕敬地说。

那双手的主人明显顿了一下,紧接着把手移开了。她冷淡地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再好好管教你。”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紧张的身体终于逐渐放松下来。

背部还残留着上次被吸血鬼女人用鞭子抽打的红痕,尽管不疼了,但依旧让人很羞耻。

深夜,阿蕾娜从纯白色的马车上下来。华丽的红色长裙盖住了她笔直修长的双腿,她步伐轻盈,体态优美,缓慢又沉稳地走进古堡,来到关着我的房间。

我的睡眠向来很浅,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

阿蕾娜在床边坐了下来,她的气息冰凉冷冽,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雪松香。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坐了足足有五分钟。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我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氛围,焦躁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坐直身子,嘴唇微张正要开口,就立马被阿蕾娜重重地压回到床上。

“你发什么神经!”我被阿蕾娜莫名其妙的举动惹火了,“要是玩腻了你大可以放我走,别在这里……”

不小心触碰到阿蕾娜滚烫的手背后,我噤了声。

为什么这只吸血鬼的体温会这么高?我被吓了一大跳,脾气都忘了发。

我抬眼认真地观察阿蕾娜,这才发现她的眼神也完全不对劲。

阿蕾娜的眼睛通常是如海水般清澈透明的,再鲜艳的红也无法遮挡住她眼底下的清冷。

而现在却是迷茫混沌的,深红的眼睛更红更深了,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那女人给我下药了。”她呼吸沉重,嗓音极为喑哑,“她以为我把你杀了,就想借此机会除掉我。”

被囚禁和被杀,又有什么区别?

我心情复杂,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话。

明明看着她痛苦,我应该开心才对。

可事实是,我完全开心不起来,甚至心脏还在隐隐泛痛。

我无暇顾及原因,现在只想让这只吸血鬼好起来:“我要怎么帮你?”

阿蕾娜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你愿意主动帮我?”

“别自作多情了。”我烦躁地回道,“我说过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好。”阿蕾娜撑在我胳肢窝处的手突然脱力,她凑近我,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下一秒,我温凉的手被她滚烫的手抓住,她拉住我的手。

我心下一惊!整个人抖了一下,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拉普兰德×德克萨斯

*架空现代校园AU

*双狼幼驯染设定

01七月的夏天总是热得叫人透不过气,树下的阴凉也没几处,仿佛是全被挂在天上的烈日蒸发掉了一样毫无踪迹。

临近中午,路上行人难见,唯有蝉鸣在耳边惹人心烦。

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坐在公交车站等车已经有一会儿了,白狼懒洋洋地把头枕在灰狼的肩上,脚上的白色运动鞋来回摆动,时不时撞到旁边另一双的蓝色帆布鞋,当然这基本是故意的。

城市的发展总是日新月异,老居民区的位置已经算偏了,周末加上并非交通高峰期...

城市的发展总是日新月异,老居民区的位置已经算偏了,周末加上并非交通高峰期,车来得慢也正常。

细长的饼干棒被叼在嘴里,把少女柔软的下唇压得微陷,白狼抬起头,看着饼干棒上被高温天气融化掉的巧克力出神。

“要吃么?”

德克萨斯舔掉嘴上巧克力酱,给拉普兰德递了一根pocky过去。

白狼摇摇头,闭上眼睛又把脑袋靠了回去。

可能是真的困了。

灰狼把饼干盒放腿上,然后牵起对方摊在自己腿边手,不一会儿,两人手心就渗出了汗。

就像以前一样。

还记得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天气也是这么热,拉普兰德总是不爱带伞,放学的时候专蹭德克萨斯的。

“你是故意的。”年幼的德克萨斯扭头看向自己的同行人,用眼神控诉对方。因为两人贴得近所以就更热了,胳膊上都是汗。

这把伞很小,即使挤着自己,白狼也还是有一半肩膀露在外面被太阳烤着。

“对啊。”拉普兰德点点头,相当爽快的承认了。

“doctor给你的伞比较小,一起打我可以挨着你。”

因为回答得太坦诚,灰狼反而犹豫了。

“……你就这么想和我一起走?”

扎着马尾的白发小女孩笑着点头。

“好吧。”

然后第二天上学,德克萨斯换了把伞,可以把拉普兰德另一边胳膊也遮住的那种。

她们的相遇源于老城区西边的那家孤儿院,离她俩现在住的地方不远。院长是一个在天灾和矿石病领域有着杰出贡献的博士,退休后心疼那些有缺陷或有矿石病就被抛弃的孩子,索性专门开了这么一个名叫罗德岛的孤儿院,抚养这些孩子。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就是在那里一起长大的。

那时全院就数她俩关系最好,从小一个屋里睡上下铺,小学做了六年同学,初中也是三年同班。而且脾气对上了,关系不好才奇怪。

就这样,以前doctor还过开玩笑,那是她们人生中第十二个新年。当时除夕吃年夜饭,德克萨斯被裹在馅里的钢镚儿崩了牙,但还面色如常捂着嘴把剩下一口的饺子夹到了拉普兰德碗里。那时那位温柔的院长调侃地说,现在你们关系好的像连体婴儿,这要是以后长大分开了该怎么办哦。

拉普兰德嚼到那半口饺子里的一毛硬币,捂着腮帮,惨遭暗算的白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doctor,用眼神控诉,真关系好她会这么对我。

而德克萨斯低头安静吃饺子,心想,不分开不就好了。

当然,之后的那些年她们的确一直在一起,直到高中开学仪式的那个早晨,她们都在一起。

“车来了。”德克萨斯推推肩膀上半睡半醒的拉普兰德,拉着打了一半哈欠的白狼上车。

“你就一定要今天去学校?明天是周日也可以的吧,我想睡觉啊……”

拉普兰德挽着灰狼的手,垂着耳朵抱怨道。德克萨斯觉得,如果不是对方现在在拿尾巴拍她大腿,自己也许真会心软同意回家休息。

“不行,今天是去学校申请复学,明天还要到医院做全身检查。”

好吧,明白没商量后白狼只能靠在灰狼身上继续装死。

两年前的高中开学仪式上,德克萨斯没有看到说是要回去拿东西的拉普兰德。

接着,警方在两个星期后把她的青梅竹马放进了失踪人员名单。

所以昨天放学回家看到拉普兰德坐在门口向她招手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说实话现在德克萨斯也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她捏了捏白狼素白的手掌,这是活人的触感和体温。两人肩靠着肩,隔着一层布料能清楚感受到些附着在皮肤上硬块晶体的棱角。

“你要是想摸,我们可以现在回家,随便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闭目养神的白狼开口道。

回应这句俏皮话的是灰狼的一记弹额。

公交车上很安静,除了司机就只有两位乘客,吊在栏杆上的扶手左右摇摆,车窗外也很少看到行人,也许在这样的天气里,大家想摊在空调屋里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吧。

春困秋乏夏无力,白狼把额头抵在灰狼的肩上,依旧是那副困倦的样子。

德克萨斯伸手去摸拉普兰德大腿上的矿石,想到昨天帮对方洗澡处理伤口时那零零散散点缀全身的黑曜石结晶,充满了病态的美感。

“疼么?”

“我以为你会更想问我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拉普兰德没睁眼,拉过那只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但你并不想告诉我。”说完德克萨斯又复述一遍,“疼么?”

听到这个回答,拉普兰德低声笑了两下:“不不不,就算我不回答,你这么问也很有必要,起码这样我才能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灰狼没回应,只是接着重复刚刚的问题:“疼不疼?”

揪着着白狼的尾巴问的。

*年下养成,拉比德小两岁

*海量过去妄想

*只是想听拉普喊姐姐(x

01

拉普兰德:“德克萨斯,你有种就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德克萨斯:“我说,我只把你当妹妹。”

愤怒至极的白狼忍不住笑出了个充满讽刺的气音。下一秒“哐”地把门重重关上,冲门外头的灰狼吼了一句滚。

德克萨斯拎着晚饭的便当站在门口杵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拉普兰德当然不可能是德克萨斯的妹妹,她父母就算再厉害,身为俩只灰狼也不可能给德克萨斯添个纯血北极狼的妹妹。出轨都没可能...

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拉普兰德当然不可能是德克萨斯的妹妹,她父母就算再厉害,身为俩只灰狼也不可能给德克萨斯添个纯血北极狼的妹妹。出轨都没可能。

最开始只是不合时宜的善心泛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以拉普兰德的监护人自居了起来。

那是发生在几年前的平安夜,相遇的过程并不是那么美好。

还尚且年幼的她第一次接到家族派来的任务,圣诞节前后的治安问题要多加注意,叫她去巡视刚被分派到的领地。

于是她就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像逛街一样观察着沉浸在节日氛围里满脸幸福的人们。当时她在想什么?那时德克萨斯在为自己的家族感到骄傲,能令治下平民安居乐业的领袖才是最伟大的。抱着这样的心情她巡视完热闹的商业街,朝着还未探寻的小巷子走去。

相较而言这种角落的地方当然冷清了不少,德克萨斯在昏暗无人的小巷里走了几步,没想到反而踢到了什么。

“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从被踢的纸箱里滚出来了只脏兮兮的小毛团,年幼的狼崽子冲她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好像看到德克萨斯是什么能让她吃饱喝足的好事。

如果现在对这孩子说自己不需要帮助……还蛮有负罪感的。

于是德克萨斯便点头说自己需要人带路,翻遍全身从兜里找出了三块二毛八外加半份行军干粮放到了小毛团手里。好在小孩并没有嫌弃德克萨斯的“吝啬”,依旧挂着笑领着客人在小巷里串来串去。

这时,左右两条路走出来的几个成年鲁珀围住了她,一看就是附近不入流帮会的成员。而那个带路的小狼崽子还是面带笑容,一手拿着帮会混混给的报酬,一手朝德克萨斯挥了挥。

“谢谢姐姐的帮忙,那么我先走啦。”

从东到西,从一开始的整洁到浑身狼狈,这场突如其来追逐战让年幼的德克萨斯明白了一个道理,对这种过着有一天没一天日子的底层帮派而言,大家族的名头并没有震慑作用,年幼的自己只会让他们想抓回去勒索些绑架费。

等德克萨斯甩着匕首上的血迹,终于稍微脱离被追赶的窘境时,一抬头看见的是从廉价酒馆走出来,穿着新衣服摸着肚皮一脸满足的小毛团。

洗干净后雪白雪白的小毛团。

真他娘的是命运的再会。

德克萨斯看到后二话不说提着就刀上去了。小狼崽子的身手出乎意料的好,两人缠斗了好一会儿,还是更为年幼的小毛团输了,被德克萨斯掐着脖子狠狠地砸在墙上。

“咳咳……姐姐,这是……生气了?”真难为这小骗子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被掐得双脚离地的小骗子并没有多慌张,反而是拍了拍德克萨斯的手,跟她说,姐姐你听到脚步声了么,他们快追上来了哦。

这是真的,仔细听大概还有不超过二十米的距离,被气个半死的德克萨斯不得不松手放过这个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小东西,再次翻墙跑路。

没跑多远还能听到后面那个小崽子传来的声音。

“这是三块二毛八的感谢费——”

02

这就是她和拉普兰德最初相遇的全过程,不管怎么看都称不上愉快。不过后来的相处过程反而是和谐不少。

为了管理好自己所负责的领地,德克萨斯也需要发展属于自己的情报部门。而混迹在各种灰色地带,但从不加入任何组织的拉普兰德便成了德克萨斯眼中最优秀的情报贩子兼合作对象。

两人一个给钱一个做事,就这么相处了几年。

德克萨斯记得自己正式邀请拉普兰德加入自己家族的那天,她在两人约好见面的旧楼屋顶吹了大半夜的冷风,拉普兰德在放了她仨小时鸽子后才出现。

一头短发的白狼少女熟练的从旁边的废楼跳到德克萨斯面前,站稳后便从外套里拿出灰狼需要的名单表。接过名单时德克萨斯注意到对方左眼上缠着的绷带,渗出来的一点点血迹可以看出来这是新伤。

“这次的委托给你添麻烦了。”给完钱后,出于莫名的愧疚令她不自觉说了多余的话。

“还好还好,只是皮外伤。”拉普兰德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从兜里掏出两瓶还热着的罐装咖啡,给德克萨斯丢了一个过去。

月光拉长了她们背后的影子,白狼比灰狼矮了一个头,不过实际上只矮半个头。和一开始遇到的小毛团相比,现在的拉普兰德长高了不少,刚刚进入二次生长期的少女光长个不长肉,袖子里露出的手腕非常纤细,常年缺乏血色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营养不良。

“你要不要加入我的家族。”

“别了,我只是需要借你家的势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互利互惠的合作就挺好,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加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限制,你会被编入我的手下,吃住都可以由家族报销,你这个年纪也还可以申请在族内学习的机会,要做的事跟现在差不多……”

拉普兰德打断了德克萨斯难得的长篇大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故作惊讶道:“哇哦,这么优越的待遇,你是在自找麻烦么。”

“冒昧问一下你还记得我叫拉普兰德吧。”

德克萨斯神色不变:“西西里旧式家族的遗孤,虽然对你们的主流看法很难改变,但不要小瞧我家族的包容力。”

可惜拉普兰德还是摇了摇头,瞄准十米外的铁皮垃圾桶,把空罐子轻轻丢了进去。

“我不会再加入任何新的家族。”

“不过雇佣关系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白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冲灰狼露出笑容。

就这样拉普兰德以雇佣的外围身份拿到了德克萨斯之前许诺各种资源,明明是赔本买卖,但奇怪的是买方没有计较得失,卖方也不担心别人对她图谋不轨。

拉普兰德:“暗杀,潜入,监视,正面对敌,总之除了暖床以外的工作我都可以,姐姐放心,你不吃亏的。”

03

德克萨斯离开公寓后去家族的任务处理中心申请了一次短程外出任务。

她实在不知道被表白后该怎么面对拉普兰德,重要的是对方看起来相当生气,不善言论的她选择暂时逃避。

她靠在车站的围栏上,从兜里掏出了盒香烟,不太熟练的点燃,刚吸入一口后就被呛到咳嗽。这盒烟是巡视领地时被下属送的,可能她终于看上去不那么脸嫩后,这些成人专属的礼物便纷纷摆上了台前。

香烟并没有缓解德克萨斯的忧愁,但她还是继续在学习怎么去抽。

就像一开始把拉普兰德带回来,她也不会照顾小孩,但还是硬着头皮去学。中途也闹了不少笑话,两个人也不是没吵过架,可每次经过短暂磨合期后她们都会再次找到合适相处的方式。

只能寄望于这次短期任务结束后,她们能冷静的谈一谈。

04

等早上拉普兰德完成突袭任务回到公寓时才知道德克萨斯走了。白狼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抬头望着客厅墙上的塑料白板,上面写着“短期任务三日,饭可外食”。

至于现在她突然说要出差三天……只能是因为昨天的事。

想到这儿,拉普兰德一脸烦躁地甩了甩身后的尾巴。本以为是两情相悦,没想到只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少年人敏感的自尊心一时受到了冲击,恨不得现在就拿起联络器冲对方问个明白。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对我这么好。

好吧这种话她问不出来。

这样一来不就承认自己已经是被对方驯服的家犬了么。曾经她也无数次问过德克萨斯为什么带自己回来,但每次那个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知道她说不出来,因为那真的只是家族大小姐的一次善心泛滥罢了。她们彼此在对方心里变得特别是因为这几年都在一起生活的缘故。

还记得一开始被德克萨斯安排住在这间公寓时,可能是拉普兰德光看外表实在长得瘦弱,那只灰狼三天两头就会来公寓串门来看看小毛团的近况。还会带各种奇怪幼稚的礼物。

比如毛绒玩具,有一次德克萨斯背着一只巨型毛绒兔子站在门口,一脸认真地说给她带了礼物,猜猜是什么。

拉普兰德:“……亲爱的德克萨斯小姐,我希望您还记得我只是比你小两岁,不是今年只有两周岁!”

等拉普兰德去灰狼家族上课接受训练的时候,德克萨斯甚至想去帮她开家长会!吓得本来想懒散度日的小白狼瞬间提高了自学进度,三学年制压缩成一年就提前毕业。

而优秀的实战能力让她轻而易举的成了德克萨斯的搭档,德克萨斯也相当信任她这方面的才能,至此两人的相处方式才逐渐变成平辈交谈的状态。

为了出任务方便,很多搭档多住在一起,所以德克萨斯也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拉普兰德的公寓,开始了同居生活。

至于为什么突然开始好奇自己和德克萨斯关系,那大概是六月初的事了。

6月1日,晚11点。

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白狼的耳朵抖了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好,还没过12点。

“我回来了。”

德克萨斯拎着两盒便当在门口换鞋。

“生日快乐,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趴在沙发背沿上说道。

拉普兰德猜灰狼可能是不怎么饿,吃到一半就开始盯着自己的便当盒,大概是担心她又挑食,虽然每次出任务啃多久行军干粮她都没有怨言,但平时吃东西还是挑三拣四的,以至于德克萨斯平时经常在研究她的口味。

在拉普兰德看来这算是监护人后遗症的表现之一——投喂上瘾。

德克萨斯看小白狼这次没怎么挑食,庆幸的同时心里又暗暗叹了口气:“感觉像养了个妹妹。”

“不是小白脸么?”

拉普兰德随口接了一句。

德克萨斯:“你正常点。”

“难道不是么,最开始两年你养我就跟金窝藏娇一样,送这送那还天天绕路过来瞧两眼。”

“你小时候长得又不好看。”

拉普兰德耸了耸肩,不置与否。但女大十八变,她自认为自己现在的长相德克萨斯要真下手也不奇怪。反倒是灰狼现在还表现得清心寡欲……难道是希望自己主动么?

反正拉普兰德才不信德克萨斯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呢。

但结果真的没有。

夕阳落下,屋内没有日光照射逐渐变得昏暗,楼下传来居民零碎的交谈声,一户户人家点起了灯光,不同的窗户映出不同的小世界。

拉普兰德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瞳孔没有聚焦,只不过是在发呆而已。

她以为自己是被小王子精心呵护的玫瑰花,彼此唯一。但事实上她只不过是渴望被小王子驯服的狐狸,没有被驯服的狐狸只是一只狐狸,自己不需要她,她也用不着自己,就和这世间其他千万狐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可她希望自己是特别的。

05

德克萨斯甩了甩滴血的佩刀,看了眼卷边的刀刃,熟练的把废刀丢进刀套里。她的战斗习惯导致武器报废的速度很快,个人财政支出里的武器费只比养拉普兰德要便宜一点,所以出门在外即使武器废了还是会收起来等待废物利用。

“这次运输路上遇到不长眼睛的了?”任务交接负责人拿着小薄本一边清点货物,一边和灰狼聊天。

德克萨斯不咸不淡的回应着,收拾好东西却并没有立刻走人,反而是靠在车门上,直勾勾的看着沃尔珀负责人枯燥的点货。

“……”被视线盯着有点受不了的沃尔珀负责人再次开口,“德克萨斯小姐是对这次的任务还有什么疑问?”

“没。”

“那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失去了您的信任?。”

看着德克萨斯疑惑的表情,负责人深吸一口气,再次说道,“您要是没事儿的话可以先回家,或者和您搭档商量下次的任务,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

被嫌碍事的灰狼乖乖离开了任务中心,但并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久违的回到了家族一开始给她安排的宅子。

许久不住人的大宅飘满了灰尘,德克萨斯一进门就被呛得直打喷嚏,但还是强忍着上呼吸道的不适给屋子开窗通风。接着不太熟练的打扫了下屋子,搭理了一下自己还换了套衣服,顺便到武器库里拿了两把新佩刀,一直磨磨蹭蹭到下午,才准备回公寓去面对拉普兰德。

回到公寓,看到门口那双沾着泥土的鞋子,德克萨斯就知道拉普兰德这是回来了。刚刚她还特地用通讯器询问任务中心的人,得知白狼中午便交付任务返回住所了。这下想不撞见都难。

深吸一口气,德克萨斯推开了门。

充满生活气息的屋子目前稍显凌乱,血迹和泥印溅在地板上,沙发上放着被打开的急救箱,纱布滚到了茶几下面,家用药箱里的药品也全撒在餐桌上,而拉普兰德常用的重剑则被随意的放置在墙边。德克萨斯看着这一切,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有种不妙的预感。

“拉普兰德!”

客厅,没人。

浴室,没人。

阳台,没人。

“拉普兰德——”

德克萨斯扭开拉普兰德卧室的门,一进去就看到坐在地上用被子裹着自己的小白狼惊讶的望向自己。

地上是被乱丢的外衣,拉普兰德捂着肚子,皱眉想站起来询问德克萨斯突然闯进来的原因。

“你……”

德克萨斯没理,快步走过去掀开拉普兰德身上的衬衫,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但不管是前胸后背还是四肢都没有找到什么较为明显的伤口,德克萨斯有点焦急,以她对拉普兰德的了解,不管受了什么样的伤她都很少露出疼痛的表情。而刚刚一进门她看到的却……

“我没事。”

拉普兰德推了推灰狼,对她的突然靠近有点不适应,结果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抓,住固定在床沿。

德克萨斯凑近拉普兰德身边用鼻子嗅着,发现从白狼穿的黑色短裤下,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的一小片血痕。

一时德克萨斯头脑变得一片空白。

“只是突然肚子疼,胃药没有效,为什么流血我也不清楚,再等一会儿准备去医院,你不用这样……”拉普兰德皱眉解释着,这点自理能力她还是有的。

而德克萨斯在想,拉普兰德今年也该有15岁了……虽然她确实没有关心过这种事,对方也没问过,不过联系到小白狼幼年营养不良,所以现在才……也不奇怪。

灰狼长叹一口气,起身随便摸了两下白狼毛茸茸的脑袋:“好了,你先到浴室洗个澡,我去拿东西。”

看着白狼乖乖走进浴室,德克萨斯来到自己的卧室,翻找那些贴身物品。结果只在床头找到两支仅剩的卫生棉条,运气不错附带说明书的盒子还在,因为平时的任务需要随时保持高机动性,所以更利于新手使用的卫生巾德克萨斯反而没用过多少次。

但有总比没有好。

拉普兰德百无聊赖的泡在浴池里,全身浸没在热水里,半张脸都埋在水里吹着泡泡。这时看到德克萨斯抱着浴巾和换洗衣服进来便从水里直起身子,双臂曲起叠放在浴缸边沿,抬头望着她。

“我去给你煮热巧克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说着,灰狼低下身子给白狼理了理脸颊旁的发丝。

说来好笑,这场尴尬的突发事件反而让德克萨斯放下了之前被表白的事。平时不觉得,但现在看到拉普兰德对自身未知状况应付得手忙脚乱的样子,反而释然了。忙着照顾小白狼帮忙善后叫德克萨斯再次找回了监护人的从容。也是啊,才来初潮,怎么想都还是个孩子。

“确实还有些不懂的地方……”

拉普兰德任由德克萨斯搭理自己,她抬眼简单看了看盒子里的说明书,稍微了解以后忽然勾起嘴角,把脸贴在手臂上望着德克萨斯,扬了扬手里的棉条,用暗哑的嗓音对德克萨斯开口。

“这个,姐姐能亲自给我示范一下么?”

去你妈的还是孩子。

被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了,德克萨斯反应过来后立刻绷着脸,“看来你已经会了。”说完便转身出去,狠狠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看到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拉普兰德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而德克萨斯出来后背靠浴室门旁边的墙壁,白狼的笑声清晰的传入耳中。她掐了掐眉心,最后捂着额头无力的滑坐下来。

谁来告诉她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处理啊!!!

拉普兰德:“哼,去你的妹妹。”

TBC.

(整理完结,和之前差别不大,没有番外,以及禁止盗用。)

1.

哥伦比亚简直就是个帮派聚集地。

在这里,除了维娜小姐和她的帮派一直被默认为不好惹以外,还有一个突然出现的叙拉古女人。从面相不怎么能看出她的年纪,但是总不会是个未成年。

她看起来冷漠、理智,不常与人亲近。但是那种信息素的味道应该是骗不了人的,那是绝对称不上甜美的、夹带着烟草的味道,属于alpha的味道。

在alpha和beta的眼里,生来娇弱的Omega绝对不会像她那样生活。用alpha的身份来逃避视线再好不过了。

不知何时她加入企鹅物流,整日与危险为伴。

那就是众人眼中的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是在被追杀的时候流落到这里...

拉普兰德是在被追杀的时候流落到这里的。

她一身的血迹,是沿路杀死那些追杀者而来不及换衣服的结果。

她再次杀死了叙拉古的家族领袖人之一,自己也成了叙拉古最危险的族人。但是外界还没有得到消息,以至于路边的乞丐都会对这个奇怪的女人产生同情心。

——她身上携带者强大的alpha的气味,却混得这么惨,神明(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的话)真的不放过每一个人。

下一秒,乞丐面前的破碗里“叮当”一声,多出一个沾了黑色物质的金币。那不是普通的脏东西,乞丐闻到轻微的血腥味,看得两眼发直。

“我只有这样的,”他听到那个女人含着戏谑的声音,“靠它来重生吧,伙计。”

地下拳击场。

那个称自己为猎蜂的女人再一次赢得了比赛。她擦擦身上的血迹,举起比她的对手稍显纤弱的、微微颤抖的双臂,向着观众席发出欢呼,观众们也热情地回应她。只要维娜的追随者因陀罗没有上场,她永远是最不会赔本的一位。

德克萨斯将上一局赚得的金币拿到手,转身就走,毫不贪念接下来的赌注。她习惯性地咬着根烟,把金币收好,然后站在地下拳击场的入口,拿着打火机,准备点燃这根烟。

深夜寒风飘荡回旋,云雾还未升起的时候,她隐约看见入口处过去一个银白色头发、穿着黑色短风衣的alpha女人。Alpha女人很常见,但那双尖儿上带着黑色绒毛的狼耳朵可不常见。

大概是,叙拉古某个家族的标志吧。

还有,她的味道……即使只是飘过来一丝,那也是令人痴狂的味道。

德克萨斯不想再和任何叙拉古的人扯上关系。她对这个种族,既有与生俱来的荣耀,也有家族覆灭的痛恨。

她不喜欢这个冰冷又疯狂的种族,可是她自己也很好地继承了这些优缺点。这使得她偶尔有自虐的念头。不过那是她自己的事。

与旁人无关。尤其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烟雾缓缓升起,一丝融进了她的眼睛,半缕融进了她的发。

她往前走,身影淹没在了黑暗雾色中。

德克萨斯回到家,打开内部联络线,找到企鹅物流的人发来的讯息。是一个叫能天使的女人。

“我们目前截获两条情报。一,“偶像歌手”空的身份暴露,紧急寻求帮助。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alpha从叙拉古逃到了哥伦比亚,下落不明,注意安全。我想,有关你的种族的信息你会有点感兴趣,不要告诉其他人哟。”

德克萨斯垂眸。

烟草在她进门前就被熄灭了,虽然她抽烟,但是她不喜欢自己家里全是烟味。无论如何,鲁珀族的狼更喜欢自己的领地是自己的味道,这样才能让她们更心安。

再者……

她打开卧室门,卸下层层伪装。洗完澡后,屋子里一种稀薄的巧克力味道飘散开来。事实上,这就是她冷漠的、最重要的原因。即使已经脱离家族,这个习惯也伴随着她,提醒她的过去有多不堪。

【家族档案:

姓名:xxxx

代号:德克萨斯

种族:叙拉古

年龄:xx岁

身份:xxxxx

第一性别:女

第二性别:Omega

…………】

那份档案早就被销毁了,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德克萨斯本人。

她从不曾和别人深交,更不会邀请别人到自己家里来,甚至一般的朋友都不会知道她的住所。她在所有方面都掩饰得很好,目前没人发现她的秘密。

因为——社会对Omega并不友好,尤其是叙拉古这个种族。这个专注于培养疯子的种族,Omega根本没法享受应有的权利。换句话说,他们只要强大的alpha。他们要选出头狼,让头狼带领全族的人战斗,却从来不会考虑Omega的感受。

强大的alpha常常像挑选货物一样选择自己的Omega,他们看Omega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耀眼的珠宝。仅此而已。

德克萨斯不觉得从叙拉古出来的那个alpha女人会有什么不同。就凭她会在深秋穿一件短风衣配短裤、任由自己的皮肤冻得苍白,她也不像个正常人。

然而世事难料。

第二天一早,她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再次看见了那个女人。

这一次,那个女人也注意到了她。不,应该说,她就是专程来找德克萨斯的。

拉普兰德昨晚去地下拳击场,是因为感觉到了那边的“气味”。

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不会让她觉得像一般的娇弱的Omega那样,因为太甜美而腻人得恶心,只觉得很好闻。很淡,又真实存在。

她有一种天然的感觉,即使这味道再淡,但是闻过一次后就再也逃不过她的鼻子。

那是一定是属于她的,不,是必须属于她的。

——完全契合者。

拉普兰德跟着这个味道进了地下拳击场,却没找到人,后来她仔细思考,想起当时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说实话,她根本不知道那是谁,她没有多余的半个眼神给那个人。

但是早上再见到德克萨斯时,她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她要找的人。即使重重阻挡,她也能感觉到那片肌肤中潜藏着的细微的甘甜。

德克萨斯在调香师那里弄来的药水,对拉普兰德几乎无效。

因为她们是彼此的完全契合者。

德克萨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但是并不明显。她几乎能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自己的Omega身份暴露,受到耻笑,被迫与这个完全契合者结婚,然后获得所谓的“生命的延续”,被迫成为一个无害的、软弱的Omega——大部分的alpha都是这么对自己的Omega的,尤其是难得一见的完全契合者。

这很不妙。

她下意识想逃,但很快又觉得不对,她没办法完全逃离完全契合者的捕捉。这种来自于信息素的不可反抗的弱点让她憎恶不已。

这该死的性别!

她看着拉普兰德慢慢悠悠朝她走过来,内心一片波涛汹涌,脸上还是平静到无人能够读懂。天性让她绝不服输。

两人距离过近,德克萨斯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不由自主。这个人还在笑?很得意吧,很高兴吧,找到了一个完全契合者?

出乎意料地,拉普兰德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你身上有alpha的味道,是已经有恋人了吗?那还真可惜啊。”拉普兰德漫不经心地开口。

猛然间,德克萨斯想到,拉普兰德也分不清真正的信息素和alpha气味香水的味道,会误以为她身上有alpha的味道……简直再好不过了。这就是一个天大的转机。

德克萨斯略垂下眼眸,避免与拉普兰德对视。

“是的,我有恋人,所以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

“嗯,”拉普兰德应了一声,“我对拆散别人可没有兴趣。当然,对一个像你这样娇弱的Omega更没有兴趣。”

“娇弱?”德克萨斯嗤之以鼻。

不过她很乐意拉普兰德有这种想法。这样她才能尽早脱身。

“不然呢?像你这样的,纤细的Omega,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有力量的人。对我来说,娇弱的Omega可是负担。毫无意义。”

她又低笑了两声。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努力驱逐那些不安的雾霭吧,小黑狼。”

……呵。

随着拉普兰德渐渐走远,德克萨斯差点被挑拨出的好胜心又压了回去。她慢慢放松,习惯性从口袋里抽出根烟,咬在嘴里。

但愿不会再出问题。

拉普兰德从来不喜欢拘束。就像昨天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个金币扔进乞丐的碗里,然后在拳击场以自己的双剑作为抵押赢得别人的金币,她喜欢看别人气急败坏的脸,喜欢捉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但是她的经历能证明她偶尔的……温柔。

显然她并不会承认这个词。

她连别人的看法都不在意,更不愿意被别人打上“莫名其妙”的词条。

德克萨斯照常去了企鹅物流的联络点。能天使也在,估计昨天的信件是她亲手送的。看到德克萨斯,能天使开心地招招手,示意她走近点。她敏感的视线扫视到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曾经以歌手的身份出现在哥伦比亚的大街小巷。

德克萨斯无所谓,即使能天使也是个alpha,她也不怕被细心的能天使发现。毕竟从她听到的一些传言来看,能天使早就有了自己在意的人,据说也是一个天使。除此之外,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的信息素应该没有相互契合的可能。

如果有,能天使早就会试探她的。作为这几年经常一起出任务的搭档,以德克萨斯对能天使的熟悉,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外热内冷的人。

墙面上传来“滴滴”的提示音,是有人来物流公司托运东西。

“走吧,一起去做新任务。”能天使亲昵地揽住她的肩。

还没见到委托者的正面,德克萨斯就感觉到一阵不妙。这个黑色的耳尖,银灰色的头发,黑色风衣,随身携带的双刀……

又是那个家伙?

是嘴上说着不想打扰然后又追上来了吗?

德克萨斯忍不住磨牙。她又拿了一根烟出来。

能天使察觉到德克萨斯有点不自然,视线不露声色地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伏在德克萨斯肩上悄悄问她:“你认识?要我帮忙吗?”

拉普兰德已经听到脚步声,转过了头。她眼神带着一点诧异,用三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是你?”

“啊,你身边这个人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啊,你是在劈腿吗,美丽的黑狼小姐?”

……哈?劈腿?德克萨斯和自己?

能天使的眼中全是疑惑。

不过德克萨斯不出声,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总感觉有点奇怪。这个委托者的鼻子是坏掉的吗?

再说,德克萨斯并没有伴侣,要怎么劈腿?

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能天使迅速打圆场:“哈哈,那个,请问你是要托运什么呢?”

有人问起来意,拉普兰德也不纠缠前一个问题,从口袋里取出几个带着血迹的铭牌,“这个,帮我寄给叙拉古的……呃……叫什么来着?”

她想了好久才想起那个名字。

“再帮我带一封信。只有一句话,‘你的使者们将被我尽数斩于刀下’,署名,拉普兰德。很简单的,做得到吧?”

“当然,”能天使神色不变,保持微笑,“我们的物流一向是最有保障的。”

“那么再提个要求,让黑狼小姐来做这次的运输员如何?”拉普兰德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德克萨斯皱眉,拉普兰德的眼神滑过她的脸颊的时候她只看见了捉弄,想来她不认识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和那片土地有什么过节。德克萨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天使却下意识摸了摸随身携带的铳。

拉普兰德显然看见了这个动作。

“我开玩笑的,当然是随你们的安排,只要给我送到就行了。报酬……这些金币够吗?还是说你们要收取一些特别的东西?”拉普兰德抢在德克萨斯发作之前出声。她掏出一个看起来有些油腻的口袋——它的前主人是个满身肥肉的暴发户,拉普兰德昨天晚上从输得最多的人那里连同金币一起赢得的。她随手抛了抛,里面盛满了金币,金属的互相敲打声有些沉闷。她的手指打了个滑,也不知道怎么就将这个口袋从握着变成拎着。

但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只让德克萨斯觉得反感。这不像以往,过去她也常感受到愤怒,却没有这样,这种莫名其妙的不爽、焦躁。不是因为这次的目的地,也不是因为这个不同寻常的委托者。

是信息素本身。

德克萨斯能感觉到那种由信息素带来的羁绊正在逐渐影响到她,从身体到思维——即使她们才见了两面,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对,刚才拉普兰德已经报出了名字。她单方面知道了这个alpha女人的名字,通过正常的途径。

呵,所以呢?

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她们还是半个陌生人而已。

能天使显然察觉到了德克萨斯的烦闷。不过目前她实在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等拉普兰德走后才能询问(因为绝对和这位委托者有关)。

可能能天使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德克萨斯拒绝了倾诉。她无法说出口,无法告诉这位好友自己隐瞒了什么,即使她依然相信能天使会保守秘密。但是要她自己亲口来说,这太难了。

她过于不安。

德克萨斯也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

她直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防线,在阴暗的角落缓缓滋生出可怖的影子,随时准备吞噬掉自己的主人。

拉普兰德出了企鹅物流的门,转身投入热闹繁华又暗流涌动的哥伦比亚街头。一眼看过去,这里的每个人都戴着时下流行的黑、白、灰色帽子和皮手套,穿着宽厚的大衣来抵御寒风侵蚀,神色匆匆。这让她有些茫然。

可惜她无法用抽烟来表现自己的寂寞。因为她不会抽烟。

虽然在她模糊的过往里,好像曾经有过一个人想要教她怎么抽烟,怎么不会被呛到。

那段记忆太过久远,她连另一个参与者长什么样都忘了,只模糊地记得那张诱惑的唇,吐出烟圈的样子像是在索吻。

逝去的记忆中残留几句简短的对话:

“为什么你坐在这里抽烟?”

“我在看你训练。”

“那为什么不过来一起训练?”

“我的第二性别鉴定是Omega,”那个人语气冷淡地说,“没有人想让我成为战士。”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希望同床共枕的Omega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他。”

“哈,真可怜。那我偷偷教你怎么样?”

“你教我?”那个人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我可没说我做不到你这样的程度。”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再也透露不出半点消息。

有打扮良好的美人迫不及待地询问:“您今晚……”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小姐?我想你的容貌还不至于让我神魂颠倒。”反应过来自己走到什么地方的拉普兰德迅速开口。

被驳回的人神色一僵,用带着兔毛的精致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缓缓开口:“您说的这句话可真让人伤心。”

她跺跺脚走了。也不过是看这个alpha长相出色而已,既然对方没有这想法,那她也没必要多纠缠。

周围的人跟着散了一点。拉普兰德环顾一圈,故意用讶异的声调说:“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是想体验一把被切下腺体的感觉吗?”

这话一出,流莺们开始瞪她,除了少数几个还觉得她在开玩笑。

有个女人临走时啐了她一口:“我看出来了,她是个穷鬼!”

这句话带动了剩下的一批人离去。只有最后一个个子小小的红色头发、戴着帽子的小女孩,穿着有些像过去的海盗。她的信息素味道还不太明显,不过至少是个beta。

“嗯?”

拉普兰德喉咙里发出一个带着疑惑的音节,“你看起来可不像她们啊,小妹妹。”

小小的女孩仰着头才能和她对视。

“我只是路过,”她说,“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我刚才听到你说,你能很轻松地切除别人的腺体?”

拉普兰德微眯起眼睛,唇角轻勾,这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微笑。

“以狼神的名义发誓,我从不在这些事情上说谎。”

“那么,你可以教教我吗?”

“可以。你叫什么名字,住址,联系方式。告诉我这些。”

“红豆,xx街xxx号,目前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不过我今天可以带你去我家暂住。虽然会有点简陋。”

拉普兰德略思考了一番。这听起来应该很像一个特殊的邀请,但是小女孩的眼里全是认真。从这种急迫可以看出她应该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事,而且以她目前的武力无法解决。

“好啊,正好没有地方住呢。”

拉普兰德欣然答应。

虽然请求拉普兰德的指导,但是实际上红豆并不需要改变自己的战斗方式。她不知从哪里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只是训练者显然没告诉她怎样给于敌人最大的痛苦。她只会用长枪做最基本的动作,挡、拿、扎三项,红豆熟练得没有丝毫犹豫,三下将一块一人高的巨石戳成碎块。

“萨卡兹……你的种族是叫这个名字?真是少见的力量啊。”

这其中的赞美只有几分是真的,恐怕也只有拉普兰德本人清楚。至少红豆听不出来。

“我们的种族经常遭到迫害,所以我们才要多加练习。我的愿望里,除了电吉他就是种族。”

拉普兰德按照自己以往的经验仔细为红豆讲解人脖子后面的性腺怎么确定,怎么挑出,为了试验效果,她让红豆和自己对抗。只要红豆的角度、力度正确,武器在她的脖子停留能超过一秒,拉普兰德就给她算一次。

一上午的训练,红豆并没有完成十次的任务。这还是在拉普兰德没有进行远程攻击的情况下,如果是实战,估计红豆没办法碰到拉普兰德的皮肉。

但是整个临时开发出来的训练场时常充斥着拉普兰德的笑声。她像是在为擦肩而过的死亡感到兴奋。红豆不太明白这种兴奋。

她的族人,每一个都希望避开死亡。

那个颜色有些像红豆在这座城市里见过的一个人。那个人也是鲁珀族,也经常独来独往。

拉普兰德同意。

在饭后,拉普兰德留下一句“我出去散步”,然后一直没有回来。

显然她不会回来了。

……可是她并没有收取自己的报酬——在这里住上一晚。红豆抱着自己的练习用电吉他弹奏的时候,用她那不怎么想其他事情的脑袋思考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亏欠了拉普兰德一点什么。

如果再次遇到的话就想办法回报一下吧。

拉普兰德再次闻到了德克萨斯的味道。

那股比昨日更浓烈的微苦巧克力咖啡带着细微上等烟草醇香的味道,诱惑着她往德克萨斯的方向前进。

她双刀依然在身,所以从不畏惧去任何地方。但是这一次有所不同。她的alpha信息素警告她,这次她不是去打架的。但是信息素的影响算什么?拉普兰德并不在意这个。不过当她回忆德克萨斯这个今早才见到、一共见了两次、总时长大约半小时的Omega女人,她惊讶地发觉自己竟然能记住她的脸,能记住那双眼睛。

夕阳让拉普兰德想起她。这才是她来见她的理由。因为,说实话,拉普兰德的脑海里,连刚才相处了一下午的红豆的脸都开始模糊。她根本记不清与自己短暂相处的人的脸。

夜风吹动她蓬松的头发,吹散多余的热量。

在前面的转角处,德克萨斯正在和调香师站在一起。

德克萨斯突然感觉到夜风变得冰凉,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有一瞬间,她好像闻到了一股带着花香的青草地稍混杂着泥土腥味的味道。下一秒,风中的味道变回了城市中浑浊的尘土味道。

有一瞬间,德克萨斯怀疑自己闻到的是血腥味。那种熟悉的、喑哑在角落里的、沉寂已久的味道——

是她绝对不想再面对的过去。

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

德克萨斯在调香师这里购买的信息素香水有两种,一种是掩盖自己真实的的气味,让自己闻起来像alpha,另一种是隔绝其他alpha对自己的影响,也就是隔绝其他alpha的信息素。寻常Omega绝对不会根据那一秒的失效联想到危险,可惜德克萨斯不是。多年前开始养成的经验告诉她,那一秒的感觉是真实的。

她闻到了那个alpha的味道。那个名叫拉普兰德的alpha就在附近。德克萨斯讨厌这种被人跟踪的感觉。

刚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因为这张看起来很好欺负的脸,德克萨斯没少被哥伦比亚的地头蛇带着部下跟踪过来示威和劝降。

虽然都被她给武力制服了。

警员?他们在哥伦比亚起不到什么作用,往往只是在大人物降临的时候被拉出来摆成一排,显示大人物的排场。对于这群本身就被被列为“危险”的人来说,报警从来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普通人报警不会出问题)。

“多谢。”

她不动声色,和调香师交清了付给对方的报酬。没有通讯联系,没有经过银行,如果没有第三人在场,这笔生意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无知无觉的调香师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小巷子里,德克萨斯抽出自己佩戴的剑,转身朝着黢黑的另一端。这里不是夜晚狂欢的地方,一般很少会有人经过,可以用来躲藏的地方太多,拉普兰德的位置很不好找。

所以到底藏在哪里?德克萨斯无意识“啧”了一声。

不过拉普兰德也没想过要一直藏着,她轻轻晃了晃尾巴。这只“大尾巴狼”步伐轻快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很奇怪,在夜里,她眼睛上的那道疤反而引人注目,带着些不可思议的魅力。

伤疤下面是什么?德克萨斯有一瞬间的恍惚。但这不影响她直接释放剑雨,只不过剑锋稍微偏离了一点,只是擦着拉普兰德的肌肤而过,那片苍白上留下两道带着血渍的划痕。配合着她身上的黑色结晶,有些艳丽。

如果德克萨斯真是alpha而拉普兰德是Omega,那她很可能为这份艳丽动容。

“我们把话说清楚。”德克萨斯盯着这个追随着信息素而来的alpha。她现在被自己的剑雨定在原地,四肢僵硬,可是脸上还是笑意盈盈。当然这极有可能是因为刚才她也是这幅表情。

定身效果消失,拉普兰德一扬眉:“可以。”

但其实她们没什么好谈的。谈话的结果就是两位鲁珀族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在这城市的边缘大打出手。

或者说,她们是在按鲁珀族的方式确定谈论的结果。

德克萨斯在战场上也很少见到这样的疯女人,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即使要害处受伤也一往无前,直到制服对方——很有可能仅仅是这一次没有下杀手。她的招式……不,那种杂乱无章的乱砍,在德克萨斯看来根本算不上招式,但确确实实是致命的。

如果关键时刻拉普兰德刹不住车,德克萨斯甚至有可能会死在她的刀下。

拉普兰德的刀横放在德克萨斯的脖子上,德克萨斯的剑也紧靠拉普兰德的后颈,但是这个疯女人似乎感觉不到刀锋的存在,将自己的脸与德克萨斯贴得更近。德克萨斯蹙着眉,稍改变了剑的角度,让它再次紧贴拉普兰德的后颈,与剑相触的地方渗出一条血印。

隐约感觉不太美妙的反而是德克萨斯。她的身体内部传来一种潮湿的热感,散发着浑浊的香味,仿佛饥饿了很久的狼。

然而她听见拉普兰德用一种奇异的语调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德克萨斯啊,哈哈哈!真是很久不见了德克萨斯!”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德克萨斯的表情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她不常有表情。

她确定自己没有感染矿石病,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出过问题。可是她不记得“拉普兰德”这个名字曾出现在记忆里。

感染矿石病的,可能失去记忆的,是这个疯女人才对。

有一件事让她觉得奇怪。德克萨斯从离开叙拉古以来见过很多人,自然有感染者也有非感染者。但是这些人——只要不是病症已经严重到结晶已经无法掩盖或者位置实在巧妙——都会把自己身上的结晶掩盖起来。但是拉普兰德这个女人,德克萨斯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她腿上的黑色结晶,与苍白的肌肤对比鲜明,张扬得像拉普兰德本人一样。

不过也许是因为她看过太多,内心已经放下了警惕,才会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忽视这片结晶。

矿石病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病症,具有一定的感染性,而且目前还无法根治。感染者最终会爆炸死去,以至于大部分非感染者都害怕与感染者接触。在哥伦比亚这还属于不治之症,但是据说在罗德岛可以找一位博士申请入岛,成为他们的助力,与此同时就能接受当下最先进的治疗。

“德克萨斯,在想什么呢?即使被人用武器抵着也不能集中精神吗?”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拉普兰德音容更加放纵。手中的剑被击飞的感觉让德克萨斯瞬间回神。

德克萨斯这次只带了一把剑。

她从容回答:“我没有感觉到杀气。”从刚才被用剑指着开始,拉普兰德反而很奇怪地没了攻击性。

致命的威胁能让她安静?德克萨斯觉得不是。

她只希望拉普兰德没有从这过近的距离里面感受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一直以来被她刻意压制的发情热,已经嗅到了完全契合者的味道,欢欣鼓舞地释放信息素,邀请契合者来啃噬这颗甘甜熟透的果实。

德克萨斯没有被标记过,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每一次她都在开始之前及时使用了特殊的药剂,即使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一定损害。所以她能感觉到这次她的发情热来势汹汹,势要给她一个教训。

但是拉普兰德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Alpha对伴侣的气味只会更加敏感,她早就接到了属于德克萨斯的信息素的邀请。

但她并不想一口吞下这颗果实。甜美的果实总要细细品尝才不浪费。

拉普兰德很像真正的、野生的狼,随时展露自己的爪牙,又保留了很多谨慎。她一次次伸出爪子试探猎物,直到猎物放下警惕,她才会迅速出手。

“我赢了哦。”

她的唇角挑起一个刺眼的弧度。

“条件。”

德克萨斯直截了当地询问。这是她们打斗之前就约好的,败者满足胜者一个要求,但是为了平衡,败者可以要求胜者换要求。

“呵呵,”拉普兰德发出一阵轻笑,换来德克萨斯的眉头皱得更深,“让我想想,正好我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的,给我准备一个房间,不是什么难事吧?”

她听见依然被压制的女人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旅馆?”

“不要故意装作听不懂,德克萨斯。你一直都很聪明的。”

“有个问题,你真的想起来有关于我的过去,而不是编篡出从未有过的东西吗?毕竟我从未听说过有谁还能想起因矿石病消失的记忆。”

在拉普兰德的印象里,德克萨斯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更多时候她是很安静地站在并不显眼的地方,或许手里会夹着根烟,即使眼中有着惊涛骇浪,神色也不会改变多少。当然事实是德克萨斯很少对外界有什么看法。她只是在遵循自己的天性行事。

“向狼神起誓,我绝对没有骗你哦。”

德克萨斯认真地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她转身,留给拉普兰德一个后背。

她说:“只要你不打扰我的话,要求可以成立。”

“我当然会遵守规定的。”

“那最好。”

在她转身之后,拉普兰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沉。

德克萨斯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把之前的事都忘得干干净净?谁能做到这种程度?

拉普兰德没去过教堂,也不了解教堂里到底有什么。即使她总是将狼神挂在嘴边,也不代表她相信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论,那些关于神爱世人、众生平等、异教徒、洗礼、禁欲、纯洁的言论,在她看来大多是废话和伪善,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没有束缚的活着,直到死去。

等等。

……洗礼?

德克萨斯现在的身边……那个物流公司里面……好像就有一个天使?

拉普兰德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一边跟上德克萨斯的脚步,一边思考,那个天使到底对德克萨斯做了什么?

德克萨斯觉得自己再次,变得有些疯狂。就像她那被水雾蒙住的过去一样。为什么要答应这个充满试探的要求?或许从见到这个人开始,命运就悄悄转动了方向——向着它本该行驶的地方奔流。

不过她觉得这个想法是十分可笑的,她冷漠地想,有谁能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朝着哪个方向去的?未知的事物,又怎么确定它原本的航向?

站在浴室花洒下,任由淅淅沥沥的水柱落在额头、眉梢,顺着脸颊的弧度汇集在下巴尖,然后滴落在胸口,爬过一道圆润的坡,到平坦的小腹,再往下,没入密林。

如果她将自己的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她安静的样子很像是在忏悔着什么。得益于她的模样,永远的一尘不染。

温水洗去一天的风尘与疲惫,德克萨斯在平静中回想,有关于之前做出的回应。

难道自己也会被发情期控制么?

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带来更久的迷茫和沉默。她关上水,擦干身体,但是没有擦头发,就这么包裹着浴巾走出潮热的浴室。拉普兰德平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是察觉到有人靠近,那双带着银色的眼睛突然睁开,迅速支起上半身,身体前倾,双手放在身前。

那是个准备攻击的动作。

“啊,原来是德克萨斯啊。”德克萨斯看着她瞬间卸了力气,又躺了回去。

她抖抖耳朵,说:“德克萨斯,这种味道真好闻啊。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呐。”

依然是沉默。

德克萨斯不养花草,更清楚拉普兰德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家里的灯光大多是暖黄色,不刺眼,也不那么明亮,就算如此,德克萨斯也能看见拉普兰德苍白的颜色。她目光投向拉普兰德的大腿,总感觉那里的黑色结晶还在生长,拉普兰德应该能感觉到疼痛,但是她毫不在意,反而摇着尾巴,眼睛里布满细碎的光,像个撒娇的巨型犬。

但是她的信息素的味道却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那种不可见的分子已经遍布整个房间,源源不断地增长,试图撩拨、或者说伺机侵略德克萨斯的感官,房间里像是有巨大的阴影。

这种试探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好在调香师的新药还有些作用。

“德克萨斯,为什么要忍下来?为什么变得这么软弱?为什么不把剑架在我脖子上了?”

“果然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你。”

德克萨斯说:“如果没事的话就去洗澡,之后你可以睡客房。”

她像是对拉普兰德口中的过往毫不介意。突然的转折让拉普兰德神色莫名地盯着她。

直到德克萨斯推开卧室门,她才再次开口:“我不会打扰你的。”

确实,她说到做到。

于是一夜安稳。

清晨露水飘散在不可见的空气中。德克萨斯从熟悉的街道走过,鼻尖冻得发红。冷空气让她想起在莱茵生命的某些工作室里有研究那只实验品伊芙利特为什么会对火元素有特定吸引力的人——一只理论上比较怕火的猫头鹰。而且她似乎并不限制伊芙利特在没人的地方纵火(当然,也没有赞同,只是适当的纵容她用焚烧一切的念头缓解实验带来的疼痛)。有一次德克萨斯遇到过那个孩子,她真的是全身都充满热情的力量,也调皮到让某些人觉得可憎。最后是一个有着和她差不多的角和尾巴、拿着护盾的高个子女人把她带回去了。

她还见过维娜小姐和跟随在她身边守护着的因陀罗。一个慵懒的ALPHA和一个忠诚的BETA,永远走在一起。据说她们曾经在维多利亚,而不是哥伦比亚,后来转辗到伦蒂尼姆,那里到处都有她们格拉斯哥帮的标记。但是一场天灾将所有的的标记随着高楼一起推倒在地。至于她们会在这里停留多久,除了维娜本人,谁也不知道。

她想了这么多,她尽力不让自己想起窝在自己家里的拉普兰德,选择性遗忘自己昨晚的诡异想法。

【……解决发情期的最佳途径是什么?不是一昧地抑制,而是……找个人解决一下。反正,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德克萨斯本来以为她可以在工作的地方见到能天使,但是人却不在。下一秒她想到能天使昨天接了拉普兰德的任务。

一种复杂的心情掠过心头。

新成员空倒是在认认真真地工作,而且一边哼着自己唱的歌。她还特意从德克萨斯身边走过,扬着笑容和德克萨斯打了一个招呼。

拉普兰德早就醒了。她没有去客房,而是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虽然不懂为什么德克萨斯一个人住却要买这么大的沙发,但是这刚好满足她的需求——她和德克萨斯的身高差不多,而德克萨斯也不会委屈自己买小型沙发。

外面很冷,屋子里却很温暖,虽然没有壁炉,温暖舒适的厚绒毯包裹在身上的感觉也足够抵御寒冷的侵袭。拉普兰德看着窗外,那里什么都没有,连云也没有。只有风偶尔吹起色彩鲜艳的小旗帜,在窗台上露出尖尖的一个角。

屋子里没有声音。这种寂静的感觉让拉普兰德回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往事。那个时候也是这样。

真过分啊,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她脑子里近乎空白,只剩下一句话。但是不多时,拉普兰德自己回过神,又挂上那个怪异虚伪的笑容。

她施施然起身,进厨房随便弄了点吃的,在玄关穿好自己来时的鞋,带上刀,然后关上门,毫不留恋地离开这个没有德克萨斯的房间。

【“你的味道。”

德克萨斯站在一旁抽烟,边咬着烟边和训练场中间的某个人说话。

“什么?”青涩的银狼收起武器,表情有些怔愣地看着这个和她搭话的美丽女孩。她还没到年纪,对信息素的味道根本不敏感,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她从未注意过自己的味道是怎样的。(或者说因为alpha的信息素是逐渐觉醒的,刚刚步入少年的alpha身上其实没多少味道。)

既然有人提醒,她便仔细闻了闻自己。这种味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至少她自己闻不出来。同时,她在女孩的身上闻到了一种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味道,像是哥伦比亚街头常有卖的咖啡。

“巧合吗?”拉普兰德听到那个女孩低声念叨。

接着她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既然如此,也可以利用一下。”】

你看,她就是个糟糕的引导者,只顾达到自己的目的。拉普兰德心想,然后思绪飘到另一个时候。

【“做我的,伴侣,怎么样?”德克萨斯——准确的说是是过去的德克萨斯——斟酌着询问拉普兰德。但是“伴侣”这个词在她口中,其实和床伴、朋友没什么区别,仅仅是一个称呼。

她需要有人来帮助她度过发情期,仅此而已。

彼时她们还在鲁珀的街头小巷子里流浪儿一般地到处穿来穿去,有时甚至不顾家族的体面行事——虽然银狼表示她并没有家族,但是这不可能,所有的鲁珀族都有几乎固定的家族传承,不过银狼确实人员稀少,而alpha更少。她们脱离家族,按计划杀死作恶多端的人,扭断守卫的脖子,享受被追杀的快感。她们四处逃亡,然后熟睡在没人经过的干草地或者破旧的木屋里。吟唱、狂舞,以及唯一一次,她们在稀疏的星光下试探着亲吻了对方。】

直到德克萨斯的家族轰然倒塌。前来寻仇的人狰狞地笑着说:“这样就可以了,我们扯平了。”

疯狂的日子似野马奔腾而去,一去不复还。

拉普兰德的引导者,最终抛弃了她,选择回到“正途”。

但是既然她想起了过往,她就不会任由德克萨斯永远逃离那个崩坏的过去。对,即使过去让德克萨斯感到痛苦,她也不应该随随便便忘记。

因为那是背叛。

三日后,能天使带着一双疲惫的眼睛回到哥伦比亚。彼时拉普兰德已经带着剑消失在某个街角,融入哥伦比亚的茫茫世界。

是的,那应该是一双来自东方的剑,而不是拉普兰德所以为的刀。那种繁复的技艺,德克萨斯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她想不起来。她隐隐约约知道都是的记忆都是一些负面的东西。

——在洗礼之前,她经历过什么?换句话说,她为什么需要洗礼?

德克萨斯只记得洗礼之后的事。

但是实际上是不是小事,德克萨斯已经无法知道了。她做出的决定,消除之前的部分记忆,其实从迈出第一步起就无法挽回了。她回望着这位为她做洗礼的天使,轻声开口:“我很好,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实际上,过去大片空洞的感觉并不好受。茫然之中,这位给她做洗礼的天使简直是一根绝佳的救命稻草。

德克萨斯努力回想,那时候自己已经开始服用抑制剂和伪装剂了。从始至终,能天使面对的都是作为alpha的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再次流落街头,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需要强制的羁绊。虽然流浪多时,但是骨子里关于爱的本能不会改变。她知道真正的喜欢是怎样的。

大概这种事迹只适合在吹牛的时候说出去,其他时候都会被人当做天真、痴傻的疯子。

住进完全契合的Omega的家里还不动手把人拿下?装什么正经?赶紧把人变成自己的所有物,信息素的融合自然会让那个Omega臣服在alpha的脚下,不用担心Omega的反抗……这才是一般人的判断。

拉普兰德眯着眼睛,嘴里哼着歌,重新经过那片流莺的聚集地。

三个小时后,一枚新的印章到手。一位不可置信的、不久前失去联姻的妻子、开始寻欢作乐的沙文主义者大睁着双眼,胸口淌血,在柔软的大床上静静挥手与世界告别。

仅仅是一道法术的剑气而已,他死得过于迅速。拉普兰德要找到这个人倒是费了一番功夫。

【断罪者?不,不是那样。我们杀死这些人,也不过是为了快活一场。爱会被遗忘,依赖会被代替,活过的标记,恨意是最好不过,不是吗?】

想起那句话,拉普兰德静默了一瞬。她不喜欢那样的德克萨斯,而宁愿她保持沉默。不过那都是过去,她不会纠结于此。

周围的保卫者围成一圈,手里拿着各自的武器,渐渐围成一圈。

银色的光芒重新流转在身畔,拉普兰德的笑声仿佛与往日重叠:“呵呵……再多加把劲,很快你们就可以……死在我的刀下了。”

护卫发出怒吼声,然而什么用也没有。就像她说的,他们只是在赴死。胸膛流淌的骑士的荣耀——他们从小就被这样教导——却让他们不能退步,只有刀剑上裂缝的悲鸣在诉说不甘。

“啊,那是什么?”

高楼上,银发的小男孩一手端着咖啡,另一手搭在一个身形有些模糊的人身上。洁白整齐的制服和稍显幼稚的面孔让他看起来仿佛刚从某个中学里走出来。他身后是一片近乎黑色——那个人很擅长隐匿。黑色一只手环抱在白色的腰上,一黑一白,极致的对比。

他身后的人并不言语,只是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

“她看起来很厉害啊,这次没弹药了吧,下次试着来狙击她怎么样?而且,我真是很少见到这种苍白色的皮肤呢,快变得和我一样了。这样看着,真的很有杀死她的欲望啊……啊,或者把她变成我的护卫怎么样?”

身后那个人将他抱得更紧。那种病态的苍白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或许也是他过度使用源石能力的一种表现。

“注意身体。”

“放心吧,浮士德,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的。”

突然脸被转过来,身后的人拥着他,强迫他与自己交换了一个湿热的吻。

拉普兰德毫无察觉。杀戮让她有足够的理由忘记其他的一切,不论是什么恩怨情仇,都没有此刻的血腥味和杀意浓重。她能感觉到黑色的结晶在蔓延,现在不仅仅是右腿上的那两条,而是三条了;左腿上也开始生长出黑色结晶,刺破表皮的瞬间,即疼又痒,让人恨不得拿刀切掉那一块晶体,甚至那一块的皮肉、那一段骨头。

她颤栗着将剑握得更紧,对天灾和疾病的恨意也达到顶峰。杀戮,唯有杀戮能平息这种恨意——她能支配他人的命运,就如命运对她做过的那样。

……曾经她的引导者是这么告诉她的。

过去的德克萨斯没有这么疯狂吗?不,她只是看起来很冷静,实际上却不是。就像没有人相信她幼时就敢掐住同族的脖子一样。在她过去的某个角落里,一定藏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剑锋从最后一名护卫的脖子上收回,剑刃还在淌血。拉普兰德没有仔细擦拭剑刃,没必要。她站在原地,安静戒备,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其实她是因为大腿上的疼痛而无法走动。这个状态很危险,幸运的是她的感官也被放大不少,有什么危险也能提前感觉到——理论上是这样。

她等了一会儿,才收起双刀,朝另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莱茵生命,驻扎在哥伦比亚的顶尖科技研究团体,收容了很多危险的研究者和实验体,比如伊芙利特和她的研究者赫默、前研究者塞雷娅,用于作战的、可回收的机械水獭和它的制造者梅尔,以及特殊成员智能光脑白面鸮等。其他大多数研究员并不喜欢与人交往,资料也不甚齐全。

拉普兰德前行的方向,正是莱茵生命研究院的所在地。

行事张扬的小火龙并不在意这条街上多出来的女人,或者说她并不记得这条街上都有些什么人,即使她住在这里。至于alpha、Omega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后对她来说更是无所谓。她根本不受这种东西的影响。也不排除是长期的实验降低了她的敏感性和忍耐力。

但拉普兰德也不是什么能轻易混入人堆的存在,那些人闻到她身上的alpha气息和血腥味都下意识地避开,更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

即使她看起来心情很好地在笑。

两人的视线悄然对上,暗流涌动的瞬间,却被一丝极其微弱的信息素打断。

昏暗的室内,没有灯光,柔软的沙发上两个人影正在纠缠。

事故——德克萨斯本人是这么认为的——起因是德克萨斯迟了这么多年的发情期终于爆发,味道浓郁得让完全契合者隔着好几里都能感觉到。汹涌的嗅觉刺激唤醒了拉普兰德标记猎物的天性,她压制住身下脸颊潮红的Omega,嘴里还在说着挑衅的话。

“想利用我得到更自由的身体,果然是德克萨斯的作风。”

银色的头发一半模糊在黑暗中,她左手按着刀柄,刀身上变换着银光。她把刀解下来,避免伤到德克萨斯。

“那我就勉为其难,为我的引导者奉献一点……体温?还是说,情热?不过差别不大。反正做起来是一样的。”

那个“做”被重重吐出,主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德克萨斯的脸上带着发情期的不正常的红晕,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啰嗦。”

尾音刚刚落地,拉普兰德的气息已经靠近到一个危险的距离。涌动的热潮席卷了德克萨斯的脑海,禁止她继续思考对方的威胁性。她微微前倾,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将自己的唇递送过去,被对方不客气地咬住。

真的是咬。带着刺痛,只是没有血腥味。拉普兰德很有分寸地把握在一个不会让德克萨斯反抗的弧度,将舌头抵进去,驱使它骚扰另一个同伴。那边不安分的小舌头也试探着回应她。

胸口的衣服被悄悄扯开,拉链拉到最底下,露出微紧的黑色里衣,清晰地勾勒出胸口柔软的弧度,如同平原上低迷的百米山峰。受到冷空气侵袭,山峰上渐渐凝结出一点红色,聚集成刚冒尖钟乳石般的红莓,红莓下依旧是一片白软滑嫩,仿佛轻轻一吹就会像水草一般摇晃。腰带也被解开,拉普兰德的手指从山峰移动到平原,再进入那片黑暗的密林。树林里有身段妖艳的女妖,轻轻地吐吸着潮湿的、带着一点肉体腥味的空气。手指引导着女妖与其共舞,树林中的河流水位也有些上升,引得女妖的两名护卫悄悄钳制住手指。再回到山峰,红莓被采摘者细致品尝,迸裂出些许汁水。发情期的欲望还没有得到缓解,德克萨斯神情略带不满地皱起眉,这点反应也没被拉普兰德无视。

不过在此之前,拉普兰德还是出声询问:“那么,有没有准备必需品呢,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难看的脸色清楚地告诉拉普兰德她什么都没有准备。事发突然,她本以为这次也能成功抑制发情期。

一天前。

矗立在城市边缘的最高建筑是天灾信号塔。它才是整个城市的重心,每个城市都必不可少的根基。因为天灾随时会来。天灾信使的存在更是必不可少。

会想到到这种地方来,并不是一时兴起。拉普兰德自在外独自生活开始,还没见过飞禽走兽这么少的城市,连啮齿动物都相对少得可怜。天灾信使虽然可靠,但还是没有这群生活在地下见不得光的族群来得敏锐。

如果是鼠群迁徙……往往是天灾的前兆。但习惯了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点细节。

所以她要前往那里,去求证自己的猜想。

拉普兰德意外地在天灾信号塔遇到了同族,一位因为源石侵袭而变异出松鼠般的尾巴的、亮紫色的同族,普罗旺斯。

“来询问天灾的事?当然可以啊。但是记得暂时保密哦。”这位随身带着弩的同族性格意外地爽朗。

不,其实天灾信使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比如哥伦比亚已经有了发生天灾的迹象。但是这个迹象还不能确定,毕竟这种事情大肆传播出去只会引起公众的恐慌。但是消息总会公布出去的,现在告诉一小部分人也无妨。

“不久前我们观测到哥伦比亚这边出现了一点变动,所以大多数天灾信使都来这边继续研究,最新的数据在这里,”普罗旺斯指向电脑上德尔某一串数据,“从小型天体监测和海平面上涨幅度来看,哥伦比亚很大可能不能逃过一劫。最快是一个星期,最晚一个月之内……必然会出结果。”

这个结果意有所指,恐怕普罗旺斯说的是死亡人数。

“天灾”既然是天灾,还从来没做过只破坏建筑而不伤及人命的好事。每次天灾的范围都很不确定,有时并不是数据能反应出来的。

“弱小者的命运并非由自己决定,暴虐者肆意支配,胆小者在阴暗中苟且,天灾、祸乱,仿佛神灵指引的死亡,果然是……太棒了。”

“你在说什么?”普罗旺斯回头,机器的轰隆声中,她没听清拉普兰德刚才呢喃的话语。

拉普兰德摇头轻笑:“不重要的东西。”

普罗旺斯接着讲解那块电子屏上显示的内容:“空气中的源石浓度在上升,目前从0.12%到0.19%……昨晚传来消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不幸成为感染者,然后被父母抛弃,好在被一个感染者家庭捡去了……所以等天灾的形式基本确定之后,我们会马上通知所有人离开这里。”

“作为感染者,我却对厌恶着我们的存在的普通人都抱有同情心,这样算不算异类?”普罗旺斯突然询问。

无疑是荒诞。

但是拉普兰德也只是这么想想。而且这句话竟然让她感觉在嘲笑自己。当她顶着不断生长的源石结晶为beta和Omega出头的时候,当她将金币送给乞丐的时候,自己那泛滥的同情心简直多到让自己不适。特别可笑对吧?

她只说:“每个人都是异类。”

这句话不知道普罗旺斯满不满意,总之她像是明白自己刚才的失言,不再讨论这种问题。

她看起来很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那也是普罗旺斯变异后最明显的特征。

拉普兰德感觉她稍微快活了一点。

“……所以大概就是这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中间普罗旺斯好像还说了什么,可惜拉普兰德没有认真听。再一次到夕阳染血的时刻,她道完谢,继续自己的游荡。

而在黑暗苏醒的时刻,猛然爆发的情潮将她从对峙中召唤过来。

德克萨斯没能抑制住这次的发情,这种清楚细微的刺激让拉普兰德本能地焦躁不已,于是她再次来到德克萨斯的住所。

然后一切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休息,再起身淋浴。德克萨斯换上冬衣,还稍嫌热,但是情潮过后的虚弱让她有些畏寒,再瞥见拉普兰德把两人在纠缠中折腾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一股脑扔进洗衣筒,身上仅穿着内裤和短背心,微冷的空气让她的肌肤看起来如同白玉凝脂。

德克萨斯去卧室取出一套新的贴身衣物,递给拉普兰德。在指尖靠近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闻到拉普兰德身上那件背心上有自己口水的味道,而洗衣筒里仿佛不是一堆衣服,而是一堆风干的信息素,然后她才察觉到自己对信息素比之前要敏感一些,不过可能只是对拉普兰德还有自己。

洗衣机嗡嗡地开始运作,拉普兰德回到客厅,突然走过去在窗前站立几秒。天空还是没有一只鸟飞过,只有几片云背靠蓝天,还有两层楼之间依旧在翻飞的彩旗。她应该好好告诉德克萨斯这件事——有关天灾的事,但是她现在感到疲惫,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惫。与德克萨斯同样,她对信息素的敏感度也略有上升,而且是对所有人,就好像这次的纠缠打开了某个不知名的开关,让她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混杂的AO气味。

可能是由于德克萨斯刚出现情热时的影响。

德克萨斯已经睡下了,好像半点不担心拉普兰德得寸进尺地侵占她的私人空间。其实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两人身上的味道有融合的趋势,因为彻底标记。拉普兰德走到她身边也不见她任何反应。于是拉普兰德干脆睡在德克萨斯身边。

某些事情正在被光劈开一角的黑暗发生质变。

德克萨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梦中时常伴随着女人刺耳的笑声。

【来杀死我啊!】

【你们这种水平,要更多的敌人、更用力的进攻才能……不这么无聊啊。】

然后她感觉突然惊醒,但是那种疲惫让她在几秒钟内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怎么样?你的父亲,母亲,你们这一支的所有人,都因为你一个人丢了性命。”

那个高大的黑色影子伸手拍拍她的肩,充满恶意地说:“想要哭泣吗?想忏悔吗?不用了,反正他们的生命是回不来的。来,再多看看,这种鲜活的颜色多美妙啊!”

她大脑一片空白,被迫看向那面墙。

血在墙上刻画出一个完整的人影,不,不止一个人影,是很多人影,连成一片——】

然后她再次听见那种刺耳的笑声,在呼喊她的名字。

【德克萨斯——】

雾色突然散去,那个刀尖上还淌着血的女人,笑着站在她身边的女人,那个并肩作战的女人……

那是过去的拉普兰德。那时候她还没有受过重伤,眼睛上没有疤痕,也没有稍显神经质的笑容。杀戮对她来说就像是从别人手里抢到一颗糖,没有恐惧,只有获胜的喜悦。她不害怕任何意外。

她连眼角眉梢都热爱杀手这份职业。

德克萨斯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太阳从窗口照进来,把客厅点得格外明亮。她看见拉普兰德还闭着眼睛,以为她还在睡觉,但其实不是,德克萨斯刚发出动静的时候拉普兰德已经有所察觉,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德克萨斯低下头,认真打量身旁这张脸,不过几秒后又撤开视线。

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

她起身时,听见拉普兰德突然在背后开口:“有个消息,要不要听听?”

德克萨斯回头:“什么?”

“知道了。”

“没有什么想法吗?”身后的人突然贴上来,胸口的柔软抵着德克萨斯的后背。

应该是有的,但是那种感觉说不出口,只能闷在心里。

“三天后天灾信使会组织所有人开始撤离。你会和那个天使、和同事一起走吧?总之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本该没有的,但是现在有了。德克萨斯在心底默念一句。

“拉普兰德,”她淡淡开口,“之后去龙门外城会合怎么样?”

拉普兰德有一瞬间的迟疑,她凑得更近,在德克萨斯耳边说话:“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但是如果你能想起一点以前的事就不奇怪了。”

德克萨斯躲开这种调戏,说:“你在物流公司里说过。”

“这样啊。”

拉普兰德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感觉就像德克萨斯能看见她的动作一样——实际上并不能。她们现在的姿势是德克萨斯坐在床边,拉普兰德张着腿半跪在床上,身体前倾紧贴德克萨斯,头和头靠在一起,发丝纠缠。难得的安静画面。

“就按你说的做吧。”

哥伦比亚某一栋高楼上,原本喜欢待在这里俯瞰众人的梅菲斯特早已收到命令,带着他属下兼alpha伴侣的浮士德前往龙门,准备正面迎击“罗德岛”众人。

真实的龙门其实很混乱,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天灾。再说,从几个月前开始,从切尔诺伯格就有消息传出,“罗德岛”众人正在联合龙门近卫局清缴切尔诺伯格、龙门外城和龙门市区的所有“整合运动”的感染者。从德克萨斯和能天使、可颂企鹅物流工作人员得到的消息来看,目前龙门外城已经得到了良好的控制,不过还是有不少零散的整合运动成员在和龙门近卫局打游击战,对没有与他们战斗过的人来说是很大的威胁,所以并不适合普通人生活。

不过德克萨斯她们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除非孤身一人遇到整合运动的大部队,不然生命安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衣服已经自动烘干,拉普兰德换回自己的衣服,重新将佩剑归位。

“那么,备用钥匙我先拿走了。反正你也用不上对吧。”

她走得迅速,就像当时德克萨斯开始后悔的时候,询问她要不要加入某个组织,过更安定的生活时一样。些许的自我让她恣意。

……你知道矿石病患者的结局吗?

被抛弃,被指责,好像错的是感染的她们……生活在角落里,挤在一起,脏兮兮的身体因为病症痒得发痛,一旦露出黑色的结晶体就会被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扭曲的身体结构,难以活动的关节,逐渐消失的记忆,迷茫的未来……

像拉普兰德这样逐渐疯狂的,暗地里恐怕不少。但是更多人还在默默忍受,没有希望地忍受。不,也不能说没有希望,至少那些主动寻求罗德岛帮助的人还在努力挣扎——万一罗德岛能制作出更有效的药剂呢,万一某一天能痊愈呢?

越是经历过黑暗,越向往阳光下的生活,世人大抵如此。

……

德克萨斯再次换好制服时才想起阻断剂的问题。拉普兰德在她身边表现得太平常,她总是忘记那是个矿石病患者。而德克萨斯当然不想被感染。

阻断剂是很多人都常备的药,德克萨斯上一次服药是在两天前,按照说明书上的效果来看三天内都有效,但是以防保险,她又服用了一份药剂。但是她十分清楚这样做很有可能是在自欺欺人——矿石病里从来没有和患者进行性接触而不会染病的例子。但是拉普兰德有一个细节上的行为……这使得德克萨斯还能有不被感染的希望。

这让德克萨斯心情复杂。

或许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偏见,误会了这个女人也说不定,她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人厌。

又或许,对方很清楚自己吃软不吃硬,利用这种心理获得同情。那家伙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她开始介意失去的记忆。她感觉真相就藏在那段记忆里。

冷气灌进衣领,屋子里的气味差不多消散了,德克萨斯点上一支烟,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海上。

拉普兰德不是乘坐飞机到龙门外城这边来的,感染者的身份不被允许上飞机。她上了一条客船,看了一夜海洋的星光,嬉戏的海豚、发光的灯塔水母、巡游的虎鲸群,或许还有克拉肯和利维坦(指巨型鱿鱼和巨大的海蛇一类的东西)吧,海水太深,很多东西都看不清。船的甲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长发赤眸的女人,背着巨剑,伏在栏杆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银色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柔软得像漂浮的海草。

她身上有很危险的气息,也有来自自然的、格外干净的气息,只是在带着腥味的海风中不甚明显——是她的信息素的味道,这是个不容小觑的alpha。

“嗯?”她察觉到有人注意到了她,转过头举起酒杯,“要一起喝一杯吗?”

“没必要。”

“啊,真是,难得我想请一个人喝酒的。”

不过她也是随口一说罢了,并不是一定要拉着别人和她一起喝酒。这样对她、对别人都有好处——不是缺钱,她从不缺这玩意儿,身上的花完了,去海底再捞一些上来就是了;而且这些客船上的酒保不一定敢收她的钱。她只是容易给别人带来厄运,至少从她之前的经历来看是这样的。

她只是喜欢喝酒才上船的,但是一个人喝酒未免太寂寞了。

于是酒劲上来,她对拉普兰德说:“那听我讲故事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要听,反正你不可能打败我的。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斯卡蒂。”

“是吗?你未免也太自信了点。”拉普兰德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是她基本没记住上船的时候船员对客人说的话,“不要和一个名叫斯卡蒂的alpha女人对上。”

但是斯卡蒂战斗的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她那一身装备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拉普兰德的剑砍上去基本没什么效果。反而是对方的巨剑,只不过是用力一挥就让她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拉普兰德很少遇到这样的对手。

所以到了最后,还是小白狼被半逼着听种族不明的斯卡蒂讲故事。

直到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模糊地看见斯卡蒂放下酒杯跳进了海里,变成一只巨大又轻灵的虎鲸。

一日后,拉普兰德成功抵达龙门外城。这里居然有企鹅物流的人认识她,并且交给她一封信,仅仅只有几个字和一个签名。

【我唯一的建议,加入罗德岛,让他们帮你控制病情。

——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能给她送信,让她控制病情,这不能说明德克萨斯有多喜欢她,或许更多的还是处于利益考虑。但是这封信还是能够说明她态度的转变。以及,德克萨斯没有感染。

她的忍耐有限,看到这种转变的瞬间,她就想立刻侵占德克萨斯的全部,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爱意——

(什么?你把这个叫做爱?你确定是这样吗?)

一旦那个字脱口而出,她就能听到过去的她的嘲讽。拉普兰德沉下脸,让脑海里那个声音闭嘴。她忍受这东西很久了,但那是过去的她。她很清楚,除非她甩掉矿石病,否则也没有别的办法把那个声音剥离出去。

“我会的,我会让她爱上我的。已经有收获了不是吗。”

无人的角落,路过的寒风听见她的喃喃自语和疯狂的笑容,“这一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龙门外城全是尸体,整合运动的尸体,源石虫的尸体,罗德岛和龙门近卫局的人也有不少登上了死亡记录,但是相对于整合运动来说伤亡并不算惨重。更多的战士是处于重伤状态,被匆匆忙忙的医疗兵从前线抬下来,由后勤医疗人员负责治疗(那些熟练运用源石技艺的干员战后并不被允许过多使用源石治疗干员,这不利于她们的身体)。德克萨斯现在和能天使一起,受命在这里帮助罗德岛。不过很巧合的是,拉普兰德也在场。看来她确实有德克萨斯说的做。不过如果德克萨斯看到她的体检报告单,估计心情就不会这么好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放任自己体表的源石结晶肆意生长的,而且她血液样本中的源石结晶密度也不低。当然,如果仅是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高的话,拉普兰德的矿石病的严重程度还远远比不上夜莺。那才是一个真正可怜的Omega女孩。据说她是被同族的闪灵从狭小密闭的房间里救出来的,那时她已经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如地行走了。

“在这位博士的指挥下并肩作战?”

拉普兰德站在罗德岛的队伍中,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来,让大家看看我们的默契吧。”

至于能天使,已经被她彻底忽略。德克萨斯纵然感觉她有记不住人的毛病,也觉得此时气氛有点尴尬。

“我和德克萨斯也很有默契哦。”

没想到能天使不仅不打圆场,反而故意直言对抗。很显然她早就发现德克萨斯身上的味道和拉普兰德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拉普兰德的信息素味道从来不知道掩盖,更何况是完全标记这种事,德克萨斯身上的味道根本散都散不掉。再联想起德克萨斯没有请假的旷班和身上暧昧的痕迹,她很容易推断出那两天德克萨斯经历了什么。

对于自己的好友变成Omega并且还突然被人标记这种事情,能天使显然有些怒气。按照她对德克萨斯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勾搭”alpha的,所以很显然是拉普兰德主动攻略了德克萨斯。当然,能天使不知道这两人是在德克萨斯的住所发生的关系,否则她还得重新考虑这两人的关系。

总之,这是她并不想对拉普兰德和颜悦色的主要原因。再一个,她不喜欢对神不敬的人,而拉普兰德恰巧就是这样的人。

德克萨斯只能时刻注意这两个人,她不希望她们在战斗时出乱子,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这种“激励”意外地很有效果,这次罗德岛在作战时的速度比上次还快。

“通知后勤吧,今天提前结束战斗了。”看不见脸的博士似乎有些惆怅地开口。

由于哥伦比亚面临天灾的威胁,哥伦比亚的物流团、莱茵生命早已用最快速度转移,以至于拉普兰德在罗德岛看见了不少熟面孔。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一直服务于龙门近卫局的编外人员——红,让她有一种汗毛竖立的感觉。稍微打听后就知道红曾经是猎狼人,而且很奇妙的是红自己是鲁珀族的一员。那个神秘的“外婆”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德克萨斯警告过她“红和我们不一样”,不过这种事情与她无关,拉普兰德本来就不会刻意接触红。

她只知道德克萨斯如约而至。这就够了,即使德克萨斯想不起来过去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的快乐,德克萨斯带给她的快乐,失而复得的快乐。她无所顾忌,在无人的角落扯住德克萨斯的衣袖,索要一个漫长的亲吻,双手搭在对方的腰上,轻轻在背上摩擦,让人泛起痒意,喘着气伏在她身上。只有当博士来检查基建的时候才能让她忍住这种冲动。

不过好景不长,博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在德克萨斯正式递交入岛申请后就经常将两个人打包送进基建贸易站——不过能天使也一起。相当于带了一个超大的瓦数的灯泡,太亮了。虽然能天使也很无辜,头顶的光环是她们族内每个人都有的标志。

但是晃来晃去的还是让人眼睛不舒服,拉普兰德不知道平时德克萨斯是怎么忍受的,但她只希望快点干完活出去休息,或者在市区里逛逛。那些杂兵伤不了她。拉普兰德在工作期间时常发生口角,相比之下站在两人中间的德克萨斯实在太沉默,只有在两人实在影响到她工作的时候才会打断两人。

实际上要是能天使和拉普兰德不忙着斗嘴就能发现德克萨斯的工作效率简直快得惊人。但是这两个凑在一起就变成幼稚鬼的人毫无所觉。

五天后,从天灾信使那里传来信息,哥伦比亚的损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原因是最初检测到的海啸水平因为被海中某些大型生物联合起来挡住了一部分而减小了许多。仅仅是小规模的陨石降落,已经很难得了。

拉普兰德保留的钥匙,算是德克萨斯对“家”的念想之一。

但是德克萨斯不会回去的,她不做没有意义的、危险的事情。即使性格沉默,她也能和罗德岛众人很快熟悉起来,甚至打成一片,就像天生有种光环笼罩着她。拉普兰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受这种光环的影响,但是无所谓,一想到德克萨斯现在是她的Omega,她就有一种畅快的感觉,像用尽全力和对手打了一架、吃到最喜欢的食物、浑身连头发都浸泡在温热的泉水里直到快要睡着。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德克萨斯不可能太放纵拉普兰德。她在逐渐想起过去的片段,有时候是拉普兰德的笑音,有时是惨叫声,有时是刀剑没入血肉的画面、血红的天空,还有一次她仿佛看见了能天使信仰的神明,高高在上,悲悯众生。

【“仁慈的小姐,您信仰神明吗?”

“或许。”

“你身上有血腥的味道。你需要向神明忏悔你的过往么?”

“那么请跟我来。”

皮鞋在干净的地板上“哒哒”地响起,节奏不快,德克萨斯沿途看见那些不同的耶稣像,有一幅画很玄妙,那些曲线、斑点看起来很杂乱,神父说唯有心灵沉静的时候才能看到那副耶稣像。但此时光斑散落在画上,她什么也看不见。

忏悔的地方有些隐秘的感觉,神父自己并不过去,而是让德克萨斯自己进去看看。很快,神父自己匆匆忙忙走了,唤来一个红发女孩陪着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学着他们双手合十,但是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她面带恍惚,身后传来女孩活泼的声音:“您好像遇到一些麻烦,需要为您一次洗礼吗?”

——那是能天使。

最终德克萨斯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

那就是一段故事的结束,也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与此同时,拉普兰德对下一场危机毫无所觉。

确实,以她的能力值得众人的礼遇。虽说重剑限制了斯卡蒂的速度,但是在面对强力的敌人时斯卡蒂小姐就是最好的选择。

新来的干员都只是浅淡地了解——许多先来的干员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被人挖掘自己的过去。这些人里面有感染者、有普通人、有疯子,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顺便一提,因为博士似乎看出来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又非同寻常的关系,私下把拉普兰德的病情诊断给德克萨斯也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拉普兰德被德克萨斯“处理”了一顿。

理由是“不希望和一个快死掉的人成为伴侣”。

这一天本来没什么特殊的。博士带着一票干员在龙门和敌方的精英部队战斗,到了差不多白热化的时候,斯卡蒂因为被术士围攻不得不暂时下场休息,敌方浮士德还没有下场,瞄准的目标突然转向拉普兰德,然而博士的指挥说明是让盾去挡住。本来一切都没有错,可惜浮士德没有按套路出牌。

简单来说,浮士德越过了盾,直接攻击了拉普兰德。

而且在没有确定浮士德方位的时候,浮士德也固执地攻击拉普兰德。这让她躲避都来不及,又怎么继续攻击敌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指挥处的男人陷入沉思。浮士德应该听从梅菲斯特的话,梅菲斯特已经被我方负责突袭的狙击手打成重伤,现在在角落里治疗自己,那么浮士德为什么非要抓住拉普兰德不放?是梅菲斯特的要求?确实有很大的可能。

为了完成自己最喜欢的同伴的愿望?博士没忘记梅菲斯特退场时的那声大喊,“不要管我,遵守诺言!”

可是为了完成一个诺言连同伴的安危都不顾?

博士感到头疼,他现在的理智仿佛不太够用。从以往的战斗确实能看出梅菲斯特的疯狂和狠劲,但他没想到会到这样严重的程度,简直是把浮士德这个杀手铜大材小用。仅仅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满足自己的欲望,连组织的命令都不在意?

拉普兰德从未有过这种直面死亡的感觉。她所在的地方并不隐蔽,但是也算受到己方狙击手的掩护,前方的盾也帮她抵挡了一部分伤害,但是浮士德单独瞄准了她。这很不妙,她并没有更多的防护,要么躲过去,要么只能被动挨打。

被动挨打不是拉普兰德的性格。此时的她不知道德克萨斯在哪里,只知道博士也把她带出来战斗,但是应该没有这种特别待遇。她头晕目眩,强忍着昏睡过去的冲动,用手里的剑支撑住自己要倒不倒的身体。血,浑身是血,但是没办法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下场逃脱,否则等待她的应该是真正的死亡。蓝色的浮光从地面上升起,是夜莺在用“圣域”治疗身边的人。闪灵似乎也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转过来特意为拉普兰德疗伤。

下一支箭准时到达,刚被治疗到一半的伤口周围又添上了新伤,狰狞的伤口耀武扬威地嘲笑她们的不自量力。德克萨斯无法知道拉普兰德这边的情况,只看见带着术法的箭朝那边飞过去,她皱起眉,抽出一般不会使用的另一把剑。

本来这次应该还带上了塞雷娅,但是她还要保护伊芙利特,不敢分心对付这边。这就像一个困局。拉普兰德摸上肩上的伤口,觉得自己还能站起来。她真的就这么站起来,浮士德刚才试过攻击伊芙利特,显然伊芙利特更加不能承受下一箭,但他的视线再次被吸引过来,这一次他在犹豫要不要乘胜追击,射杀伊芙利特。

黑色的大块头手里拿着斧子向这边逼近,恍然如收割命运的屠手,缓缓前进,无可阻挡。塞雷娅凝神,斧头正在朝她这边移过来,眼看着就要走到面前,她不再等待,激发了自己的特技,斧头移动的速度非常明显地变得缓慢,高高举起时似乎格外吃力。

能天使在旁边也不敢轻敌,她手里的武器在发热,可能已经过热了,好像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但是能天使对这把铳非常自信。好在她的及时支援非常有效,第一个大块头在即将落下下一斧头时终于失去了所有意识。然后是下一个,一个一个来,有三个人的配合,以及闪灵的治疗,这边也算有惊无险。

浮士德没有机会再对伊芙利特下手,刚恢复的斯卡蒂再次拦住了他的视线,攻势猛烈地挥舞着重剑。闪灵够不着斯卡蒂的位置,博士让赫默扔一个无人机上去。博士操控着无人机,找了个正好能笼罩拉普兰德和斯卡蒂的位置开始治疗。拉普兰德不再负责进攻,转为负责清掉斯卡蒂周围的杂兵,给斯卡蒂和浮士德创造单独的环境打斗。

单打独斗斯卡蒂确实无人能及,浮士德的衣服上出现不少的划痕、脸颊上全是血,他并不在意,只要不曾遮掩视线就不会擦。

在最后一声低沉的鲸啸声中,浮士德只能重伤后退。梅菲斯特张口,似乎是想说“你没有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他脸上还带着许多不甘心,但是浮士德摇了摇头,意示他别再想之前的问题。

拉普兰德在后方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身旁浮起两只狼头的复杂花纹,可能是她的剑气。耀眼的纯白色剑气直冲浮士德而去。这一下谁也没想到,毕竟她刚才还受了很重的伤。

那几箭的仇忍着不报,可不是她的性格!

可惜在角落里治疗自己伤口的梅菲斯特及时对浮士德进行治疗,让他险险逃过一劫。即使这样,他们也是被重重包围,再没有失去神智而不怕死的“护卫”供他驱使。浮士德恢复得比梅菲斯特本人还要快,这种危机关头,他依旧掩护还在不甘心的梅菲斯特后退。

“援军呢?为什么援军没有来!塔露拉姐姐……放弃我了吗……”

博士听得清清楚楚,梅菲斯特的叫喊、悲愤不是针对罗德岛,而是无人再成为他的后盾。不……想来浮士德会一直都是他的后盾。

“听我的,跳下去,我会接住你。”

也许,从始至终,他们两个都只有彼此作为救赎。

烟消云散,这一段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战后的医疗室。

这里颇有些吵吵闹闹的感觉,很多平时看着毒舌的、不太好亲近的或者乐观开朗的,都会告诉

“德克萨斯,你是来看我的吗?”

这个习惯沉默的女人难得给出了回应。德克萨斯放下手中的巧克力棒,摸出另一样东西。

“钥匙。”

拉普兰德一只手接过,像往常那样随意抛起,钥匙在她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闻到上面有德克萨斯的味道,而德克萨斯本人今天出门时又往自己身上喷了掩盖味道的香水,身上的味道还不如钥匙上面的浓。然后她视线停留在那盒巧克力棒上。

德克萨斯好像在戒烟。

不过德克萨斯不想和她说为什么戒烟。她看起来很冷静,但是她说:“我想再和你谈谈。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吗?”

没人说过。但是德克萨斯提起来之后,拉普兰德马上想到是因为矿石病。这种病症会让人失忆,让人行动不便,也会让人逐渐陷入绝望或者疯狂。

她的矿石病又加重了。她想起之前凯尔希略带怜悯的眼神。她觉得嘴唇有些干燥,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上次在外面的情绪失控,拉普兰德一开始以为是偶然,后来在战场上面对强敌的时候也没有太在意,她的性格让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样没错,却忘了最关键的地方。

“这样不好吗,以后就没有人会没完没了地纠缠你了。你其实很讨厌这样吧?”

“至少要活到研制出可以对抗矿石病的药剂的时候。”

拉普兰德看见德克萨斯皱起眉,她伸手去拿烟,在碰到巧克力盒子的时候停下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咔擦咔擦”地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吃了。

带着沙哑的声音很细微,在有许多人吵吵闹闹的医务室里很难听请:“不是之前说好的吗,我以为你想起来了。”

“那我也想问问,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真的要知道吗,或许从我这里说出来的和你知道的并不一样。”

“说吧。”

拉普兰德认真地看着德克萨斯的眼睛,好像从中看到了真正的希冀。就像矿石病加重不是偶然,德克萨斯多次的关心她也能感觉到。

只要她说完以后德克萨斯不像以前一样冷淡……

【“你是哪个家族的人?你的姿势看起来很标准啊,和我完全不一样。”

“你不知道我是谁?”德克萨斯有些诧异,“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听说这里开了武馆,随意过来看看,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而且要是能学到什么就好了。”

白狼一脸的懵懂,看起来一点都没经历过灾厄。

她笑着说:“不过我本身就很厉害,学不学招数都无所谓吧?反正我可以很快看破别人的招数。只要不是绝对的武力压制,我肯定能获胜的哟。”

真是年轻,狂妄自大又充满活力。

但是德克萨斯也比这只小狼大不了几岁,她的老成全部来自家族的教导。家族想养出一个娇柔听话、性格沉稳的Omega,好在最合适的年纪把她嫁出去,可惜她偏偏喜欢上了剑术。这还不算,她还打败了想要和她定亲的一个小狼崽子,差点打得人哭着叫爸爸。

武馆是她开的。她的父母还是纵容这个天生会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女儿,甚至挡住了家族的意见。

后来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经常一起跑出去玩闹。天灾灭世,混乱不断,杀人越货、欺软怕硬的杂碎经常能碰见,德克萨斯喜欢挑战他们,偶尔做得过分的人还会被刻意告知“再这样做就杀了你”,但是这样不仅没用,还会遭到报复,变本加厉的追杀。

于是德克萨斯有一次失手杀了人。

德克萨斯告诉她,她曾经差点杀死过一个小孩,更差点进了精神病院,但是具体原因,她没说过。拉普兰德也想象不出什么经历会让她这样冷漠,由内而外的冷漠。

那些在黑暗中苟且偷生的人群竟然联合起来,给了她致命一击。因为报复她的“残忍”和“自私”。而拉普兰德,被她抛弃在这群堪比鬣狗的人身边。她已无力顾及其他所有的一切,只希望父亲,母亲,家族,能有一线喘息之机。

但是家没了,什么都没了。曾经富丽堂皇的宅邸在大火中灰飞烟灭,留下焦黑的尸体,暗红的鲜血,还有凶手狰狞又愉悦的表情。最后她被人重伤,再之后她撞撞跌跌跑到了教堂,看见了浑身是光的神父,然后接受了洗礼。】

从那时起,她的世界不再是黑白灰的颜色,多了一道金色的光,这道光从天边照进来,破开一道缝隙,慢慢驱散世界的阴暗。

不过说的再多,这也只是拉普兰德眼中的德克萨斯。她真正做事的理由却是无人知晓。德克萨斯自己也不清楚那时候的自己是怎样的,无法推断自己当时准备做什么。但是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轻微的自虐倾向,无论是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身体落入河水,再在溺亡之前爬上岸,还是偶尔扼住自己的脖子感受令人呕吐的窒息。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过去,现在,还有关于我的事。”

沉默让拉普兰德有些不自然。她回头张望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她听到椅子被轻微地动作弄出声音,德克萨斯应该是站起来了。然后她回头,正对上一双温热的唇。拉普兰德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德克萨斯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过了两秒,她才直起身,还残留一丝红晕的脸上,拉普兰德感觉她的表情似乎比平时要柔和。

她听见德克萨斯说:“我相信你说的,即使你是别人眼里的疯子。”

她感觉自己过了好久才回答。

“……真的?”

她有一阵茫然,好像变得不太理解这句话,随即陷入一场真正的喜悦,像胆怯的小孩子终于敢当着父母的面表达自己的喜好一般抱住德克萨斯的腰。

“你看,我还是得到她了,我赢了。”她的手有点用力,但是德克萨斯感觉那不可能是紧张,她感觉拉普兰德的意识不太对劲。那只是自言自语?

看来还是得去问问凯尔希医生。

有关未来伴侣的事,她并不想随便敷衍过去。

“为什么?”这是拉普兰德最后一个问题。即使愿望达成,她还是不明白德克萨斯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她以为还要很久。

德克萨斯模糊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回抱着她。

隔壁床的塞雷娅收回视线。赫默到现在还喜欢给她摆臭脸。

“确认为矿石病引起的精神病变,目前并不严重。”凯尔希手里拿着医疗人员反馈过来的医学报告,脸上带着惯有的冷静,“如果不是因为拉普兰德本人的同意,我不会把这种档案给你看的,这属于干员的个人隐私。”

“对了,”凯尔希说,“你们可以商量一下,要不要在拉普兰德精神疏导的第一求助对象上面填上你的名字。”

“还有这种东西?”

“只是没有细说过而已。而且大部分干员都是独立而行,这一点没有必要。”

“我会……和她商量的。”

凯尔希点头,对她说:“你先看吧,我还有工作。”

干员们有时候会提到这位罗德岛元老,但是一般对她的印象都是严谨、苛刻、冷淡,除了救治病人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人情味。但是仔细观察也并不是这样。

一刻钟前,德克萨斯在凯尔希的独立医务室门外等待的时候,她能听见凯尔希对阿米娅足够温柔的叮嘱,温柔到她脑子里一瞬间想到许多诡异的东西。(她不敢说凯尔希和阿米娅的相处模式,可能和很久以前的“童养媳”差不多,或许她们只是那种类似于姐妹的关系。)甚至在她推门进去后还能看到凯尔希温柔的目光停留在门口。

“这一次是为什么过来?”

“拉普兰德,我想要看看她的病历。”

“我记得之前给过你一次。”

“是有关这次的精神状况的报告。刚才我让她做了心理辅导。”

但是现在她看不出什么来,这种专业的东西会使用很多术语,她只知道拉普兰德的大概病因和可以治疗。下面的诊断意见还写着“建议持续观察”和“确保每日服药”。

没过多久赫默走进来,向凯尔希提交了有关矿石病对抗药物研发的最新进程。德克萨斯默默听着,大概听到因为这次莱茵生命和罗德岛联合起来共同研发,两个原本研究方面不同的医疗部门人员凑在一起,反而有了新的思路。罗德岛对矿石病的研究资料,再加上莱茵生命的科技水平,或许在未来十年内就能研发出真正的治疗矿石病的药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靠抑制。

不论对谁来说,这都是现阶段最好的消息。或许药剂一出,像整合运动这样的感染者联盟就会自然溃散。有生的希望,乌合之众自然而然地溃散。

只是已经生长出来的源石结晶估计是没办法消失的。德克萨斯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回想上次和拉普兰德——的时候,自己按住她腿上的源石结晶的时候,她的脸上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表情,动作也更加激烈,让她紧紧夹住她的腰。

想起这个,德克萨斯把已经看完的报告还给凯尔希。

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白面鸮,这个据说是莱茵生命制造出来的人形智能也算一个医疗成员,但是她的双眼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花纹,可能是在扫描什么东西。

但是德克萨斯没有在意,她也不知道白面鸮在她走过去之后突然停下脚步。

“检测到……自然未成形胚胎。”

“数据确认中……未捕捉到目标……”

“确认失败。”

德克萨斯刚来罗德岛的时候,确实曾对拉普兰德光明正大的纠缠感到厌烦。拉普兰德也确实了解她,经常卡在某一条划分线上,不至于真正让德克萨斯厌恶她。尤其是与企鹅物流内众人的交往——或许只能叫打过招呼,再没有更深入的关系了——让德克萨斯有一种在光下燃烧的错觉。

……但是这种厌烦过后也让她对拉普兰德产生了更多的愧疚。

刚显露自己是Omega的时候,最失望的居然是空。能天使依旧笑眯眯的,看不出什么异常;可颂和德克萨斯不太熟,而且更在意自己的荷包能不能鼓起来;老板大帝最近忙着在外面开演唱会,就算在场,员工从alpha变Omega这种事情他也不会管的,没必要,反正还是她给自己打工。于是这种在常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轻松揭过。

但是德克萨斯估计还没有想过,作为最容易受孕的女性Omega,生育这种事情……必然会找到她头上来。

斯卡蒂每天都站在甲板上,除了她以外只有博士和目前担任助理的安洁莉娜经常待在这儿,偶尔幽灵鲨清醒过来也会过来陪在她旁边。但是幽灵鲨再没提起过关于最后一次的任务,斯卡蒂也从不问她所有关于海神的事情。她们是深海猎人,和深海的其他物种处于两个极端,也和其他人的世界格格不入。

“你在看什么?”

斯卡蒂回头,这次问她这个问题的居然是德克萨斯。

她缓慢抛出自己的问题:“你没在贸易站?”

“出来休息一下。”

然后她拿出一根巧克力棒,姿势看起来和拿烟也没什么区别,换来斯卡蒂一声轻笑。

“你会喝酒吗?”她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博士和安洁莉娜,看见他们在讨论什么东西,然后流星拿着一个记录本过来,温柔的碧色双眼总是带着认真的神色。不久梅尔也带着一些量具过来。

“他们在讨论在甲板上铺一层防火材料,然后开一场篝火晚会的可能性。提议的人是流星。来自卡西米尔的灵魂总是更喜欢自由和热闹、草原的味道、和风。”

“你怎么知道?”

斯卡蒂不在意地说:“我的同伴会告诉我他们知道的所有事情。哦,她们都在海面下。”

德克萨斯不说话,她的疑惑得到解答,她不再有什么想法。平日在贸易站工作时她也最喜欢放空大脑,只想工作,甚至连叽叽喳喳的两个人都能选择性忽视——或许她的效率就是这么来的。

休息够了,她又回到贸易站。

博士正在思考:“晚会……定在哪一天呢?流星的生日好像已经过了?嗯……我记得我们有人是六月一号生日?大家刚好可以再过个儿童节对吧。”

然后一圈人发出笑声。

六月一号是德克萨斯的生日,听到消息的时候她脸上终于出现明显的诧异的神色。特地来告诉她消息的能天使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告诉她自己刚好也准备了惊喜。

生日的惊喜?这种东西德克萨斯已经很久没享受过了。

拉普兰德在宿舍里睡得像个没心思的小孩,双手环抱在胸口蜷缩成一团,这是她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她才不会刻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疯狂”,实际上是怎样?

德克萨斯本来就知道她是装的。拉普兰德树敌众多,罗德岛人流量很大,来来往往的不保证没有她的仇家,适当的疯狂的追求、背后的克制,全化作漫长黑夜中无休止的耳鬓厮磨——现在有罗德岛的技术“支持”,她确实不需要什么顾忌。

有时候能天使一觉醒来,就看见德克萨斯又带着肩头的吻痕和脖子上轻咬过的痕迹面不改色地穿衣服洗漱,她也快习惯了。德克萨斯自己说过,他们的种族确实喜欢在伴侣的身上做标记,尤其喜欢表达亲密的轻咬。能天使感受不到这些,她只知道自己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经常感受到另一个alpha的气息出现在宿舍里,让她下意识警惕起来,睡意瞬间消散。而罪魁祸首从来不自知,反而搂着心爱的人一觉睡到天亮。

距离在龙门与梅菲斯特作战已经半年过去了。同时,距离之前德克萨斯偶遇白面鸮也过了两个月,她终于发现了身体上有一些不对劲,在做完全身检查之后终于发现是自己的腹部揣上了个小狼崽子。

赫默顺便叫来了白面鸮。她在白面鸮的数据里看见过关于德克萨斯的一条重复扫描指令,但是后来白面鸮再没碰到白面鸮,也没有完成这条指令。但是在这天,白面鸮终于完成了这条指令:

“检测到半成型胚胎。”

“确认中……已确认为半成型婴儿,四个月大小。”

赫默一边把她说的话记下来,一边问:“所以说,过了这么久你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德克萨斯默然。

“这个时候的小孩不太好养,很多东西罗德岛上面储备不够,需要到外面采购的东西……等我一下,我来写一张采购单。”

德克萨斯看着她笔尖飞舞。没人看见的瞬间,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那里还只有一个小小的突起,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连怀孕的生理反应都没有过,却让她无法狠下心割舍掉。它太乖巧了,没有给她带来过一点痛苦的感觉,只有现在,她突然被幸福包围。

她才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当年抛弃所有人所有事、独自一人前行的锐气,没有重新来过的勇气。再者,她并不需要那些了。罗德岛,这里有她的朋友,伴侣。

要找到继续前行的方向不再是难事,年少时候天大的事,如今竟然可以淡然处之。

采购单拿在手上,承载的她新的希冀。

鉴于这次的数据都被赫默记录下来并且收在基础档案中,博士和凯尔希最先发现,然后一点点扩散到所有的干员中,罗德岛对新生命的赞美永远不会缺少。

博士……自认为有他一份功劳,并且愉快地决定让大家一起庆祝一下第一个出生在罗德岛的孩子,顺便暗示有了伴侣的也多“努力”一下,没上三垒的争取上三垒,上了三垒的请多多“互动”,篝火晚会名至实归。

篝火晚会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德克萨斯左边坐着拉普兰德,右边坐着阿米娅,这个未成年的孩子也祝福她。

“是啊,新生命……对于有这么多感染者的罗德岛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德克萨斯模糊地回应了一声:“嗯。”

“那,你现在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呢?”

“……”德克萨斯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谁,左边的人也微微侧身过来,等着听一个答案,但是她没有回答。

“其实Omega从不低人一等,感染者也是。每一种疾病都会有被破解的一天,而ABO的身份,只是我们选择伴侣时的一种禁锢。但是除开伴侣,我们在生活中还要遇到很多人,体验许多开心的事,也遇到很多不可对抗的挫折……但是我们活着。”

“你是对的。”

阿米娅露出笑容。

“德克萨斯,”左边的恋人凑到她耳边,“一起去跳舞吧。”

德克萨斯垂下眼眸,说了一声“好”。

在欢闹声中,她终于肯说出那句话:“我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

拉普兰德突然有些茫然的眼神,盯着她,和她对视,然后确认自己刚才真的没听错。可是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不是你的错。对不起。”

她看着恋人一阵狂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流泪,泪痕在明亮的月光和篝火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她上前拥抱这个一度迷失的女人。

在她看不见的位置,这个女人低声说:“你想好和一个懂礼貌的疯子共处一生了吗?”

“是的,但有一点需要反驳。”

“什么?”

“她不是疯子,她是我的伴侣。”

阿米娅拍拍衣服上的灰,自觉离开这个位置,去了其他地方。这次晚会还邀请了龙门近卫局的几位干事,她走上前,自如地和那些人打招呼。

如果非要说她们这种关系是怎样的话,她想,这应该不是很好定义。但是——

我想她们是彼此的救赎,末世的救赎。

(完)

德克萨斯也许想不到,第一次会这样又累又潦草。

拉普兰德用修长的手指梳着她的眉毛,弄得红狼有点痒。

"怎么?"

德克萨斯的手伸到对方银白色的长发后,轻轻地抚了抚。

"德克萨斯,"拉普兰德露出一个笑,她享受着对方慵懒却温柔的动作,轻声说道,"你觉不觉得,这像个梦?"

明明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德克萨斯却较真地拉她上了床,问她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正像现在冷冰冰的德克萨斯一脸惬意地窝在拉普兰德的怀里,让她感觉到的那样。

"是梦?"德克萨斯反问她,抓住床榻上那个湿了的枕头,砸在白狼脸上。

"说不准是鬼压床"拉普兰德调皮地接过枕头,将它盖在德克萨斯有些湿溚溚的脑袋上。

"...

"压你个头。"

德克萨斯一把丢开那个枕头,一向冷漠的人儿难得地变了脸,她的嘴角向下微压一厘米,眉毛向下低三厘米,眼睛向右上角偏15度。这些生气的细节都被拉普兰德看在眼底,不免心下发笑。

"开不起玩笑的德克萨斯小姐,"

拉普兰德依旧保持着那幅俏皮且恣意的笑容,将唇凑到对方的耳边,又温柔地亲上白生生的耳垂。

"不生气了好不好?"

白狼鲜少有安慰人的时候,德克萨斯常见的只有她一脸欠揍地挖苦别人或是拧下某个仇敌的脑袋然后毫不顾忌地拿着转圈圈。说白了拉普兰德大多数就是个牙尖嘴利的疯子,除了某些时候,都不正常。

这种如数家珍的温柔让德克萨斯有些心动,不过也只是动了一秒,立马又心肌梗塞。

"不然做鬼都要变丑,好可怜的咧。"

"............"

红狼冷冷地瞪了一眼拉普兰德,没再搭理她,躺下床翻身背对着她,刚刚营造起来的暖昧氛围便被对方破坏殆尽。

拉普兰德看了一眼德克萨斯的后脑勺,忍不住大声笑起来,一头漂亮的银发随着身体晃动,其中几撮落到红狼的腰间,像在挠她的痒痒。

"我真错啦,"

白狼哼哼唧唧地告诉她,自己很喜欢这么主动的德克萨斯,让她有种被爱着的感觉。

"话说起来,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也躺下去环住红狼的腰,亲吻对方柔软的肩头。

"第一次感觉如何?″

她们交往了两年,该亲的也亲了,该摸的也摸了,唯独上床这事,一直磨磨蹭蹭拖到现在,还都是德克萨斯一直拒绝拉普兰德的邀请。让她曾一度怀疑红狼是不是xing无能。

不过,按刚才那番翻云覆雨,排山倒海的为爱鼓掌来说,德克萨斯可和无能这两字沾不上边。

拉普兰德突然想起对方在享受的时候,好像一直拿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瞪着自己,两只手还极不心疼地在她的背上狂舞乱抓,弄得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后背一阵发疼。

"不怎么样。″

德克萨斯回她四个字,仍是不看她。

"这么说我好伤心。″拉普兰德被她一记直球打得有些委屈,"德克萨斯快补偿我。″

…德克萨斯不由得佩服对方越来越厚的脸皮,她干脆闭上眼,屏蔽这头先入为主的白狼。

死傲娇鬼。

拉普兰德想,自己不就开了个玩笑嘛,至于这么冷落她?

唉算了算了,反正是自己找的女朋友,脾气差点也得自己哄着。

白狼再一次从床上起身,低下身子歪过脑袋亲了亲德克萨斯甜甜的嘴唇,趁对方因自己突然的动作而睁开眼的时候,她弯了弯银色的漂亮眼眸,同红狼说,

"一个吻,补偿你也补偿我。″

"亲爱的女朋友。″

“我要是赢了,就要你当我的露水情缘。”

“那我要不输一场,再赢也不亏。”

*2024.11.11拉普兰德生日贺文!亲爱的小白狼,祝你生日快乐!

*第二年为你庆祝生日啦,我依然爱着你,今后也会一直爱下去。我爱你千千万万遍。

德克萨斯不喜欢宴会。

身上紧束的礼服,耳边吵闹的欢笑,手中纤细的香槟杯腿,每一样都让她厌恶。

她在大厅里小心踱着步子,衣裙的长摆遮住了为了方便逃跑特意换上的平底鞋。路过香槟塔,接着穿过甜点廊,她和一块草莓味的蛋糕对上视线,吃起来一定又甜又腻,她这么想着没停下脚步。

顺着旋转楼梯往上,到达宴会厅二楼。系在楼梯扶手上颜色绚丽的气球时刻提醒这场宴会的目的——这是萨卢佐家族唯一的女儿拉普兰德的生日宴会。

拉普兰德和她父亲,也就是萨卢...

拉普兰德和她父亲,也就是萨卢佐家族首领闹矛盾后离家出走已经有几个月了。想到这,德克萨斯就感到一阵头疼。

这件事情在整个里世界上层几乎无人不知。德克萨斯不觉得拉普兰德会因为区区一个生日宴会就向她父亲低头,那才不是这头白狼一贯放荡不羁的风格,德克萨斯想着。

德克萨斯这次来到叙拉古也是迫不得已,她接到了一个不好推辞的委托。两大厚厚的龙门币塞随委托信件一起夹在信封里,委托人在信中说这只是50%的定金。

得克萨斯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接下了这个委托。但她依旧对于委托人的要求感到奇怪,这个委托也太简单了,而且为什么值得这么多龙门币作为定金?委托人要求她假扮成服务生,在最后推出蛋糕车时乘着室内的昏暗掩人耳目将蛋糕推倒。

身上的整套礼服和面具是委托人随信一并寄来的。奇怪的是礼服穿在身上的大小正好合适不过得克萨斯并没有在回信时指出,她认为这没什么,似乎也根本不觉得一个服务生穿着如此华丽的礼服参加宴会是件奇怪的事。

脚上的高跟鞋与磁石地板碰撞时,发出的嗒嗒声清晰入耳,在这平稳的声音中,得克萨斯逐渐掩下烦躁的心情。

“喂,”一个声音叫住他的脚步,“你怎么来了,这是要去哪儿?”

“……”德克萨斯在心里叹了口气,太不幸运了,这个麻烦的家伙果然还是回来了吗?

“别不理我呀,”轻快的脚步哒哒哒地停在德克萨斯身后,“让我猜猜,哥伦比亚的大小姐不会是想要逃跑吧?”

面具下德克萨斯皱了皱眉。那人当然没看见,她听见得克萨斯“嗯”了一声。身后人突然大笑起来,德克萨斯像一个被抓住偷吃糖果的小孩,他转过身没好气地对那人道:

“别笑了,”但她没敢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裙摆看着,“别笑了,拉普兰德……”

被叫出名字的女孩止住笑,抬手擦去刚才笑出来的泪花,身上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与德克萨斯的裙边紧紧贴在一起。

“你带我一起走吗?”德克萨斯文言终于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那人眼角的笑意仍为褪去,“我知道一个逃跑的好路子。怎么样,考虑带上我吗?”

德克萨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这间屋子的。当她回过神来时,他们紧紧牵着的手已经渗出柏寒,掌心的黏腻也并不好受,可她们谁也没松开,五指紧紧扣住对方,再快的奔跑也扯不散。

漆黑的狭小空间里,光源只有几米外正烧着旺盛的壁炉和从一扇蒙上厚厚灰尘的窗户外透进的月光。

“这是顶楼的哨台,”拉普兰德好心地为她解释着二人当前的处境。此时她们正坐在地上,华丽的裙摆不知道蹭上了多少灰尘,自己的手臂环在对方的腰上,德克萨斯感觉覆在自己腰上的那双纤细有力的手臂圈得更紧了些,“哨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德克萨斯以同样的力道回应她,她们用这样别扭的姿势又拥紧了几分。

拉普兰德的头靠上德克萨斯的肩膀,雪白的蓝而不安分地扫过德克萨斯颈部的软肉。环在得克萨斯腰上的力量撤开的一瞬间,系在脑后的面具绳子被人三两下轻松解开,面具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拉普兰德贴得极近,呼吸混着从窗缝露进的冷风轻柔地打在德克萨斯脸上。得克萨斯低头看向她,那双灰黑色的眼睛已经盯着德克萨斯看许久。

“德克萨斯,”拉普兰德亲戚的双唇吐出对方的名字,温热的气息碰在对方裸露的皮肤上,拉普兰德沉默许久,德克萨斯却没等到这句话的后半段,“算了。”

德克萨斯不知道她吞进肚子里的话是什么,思绪飘到荒唐的地方:如果拉普兰德在那一刻吻上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不会拒绝的。

趁着靠近的距离,德克萨斯小心翼翼地将藏在裙褶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在那人不注意的时候戴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惹得拉普兰德颤栗。

“嘶……你在干什么?”拉普兰德不安分的晃了晃脑袋,银色的发丝蹭在德克萨斯颈间,熟悉的痒意让德克萨斯手抖差点让东西滑落。

别乱动得克萨斯按住剩下几乎要跳起来的人在昏暗的环境下,眯着眼睛才看看摸到金属卡扣

咔哒声响,拉普兰德感到脖子上多了些重量。金属链已经被拉普兰德的体温暖到适宜的温度,德克萨斯用手指勾起坠在拉普兰德胸前的晶石,它在月光下闪烁着灰白色的光。光线太暗,得克萨斯看不见拉普兰德藏在月夜中的神情。她会喜欢吗?德克萨斯幼稚的想。应该会吧。

“是生日礼物。拉普兰德,祝你生日快乐。”这句话被德克萨斯用往常那样的平稳语调说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却将拉普兰德的耳膜震得生疼。

后来,德克萨斯稀里糊涂地被拉普兰德塞进了哨口的暗道。没一会她们就踏上了庄园外的荒野。脚下踩着枯草,冷风呼啸,身边人的笑语混在其中,吹在脸上的温度好像也不算冷得刺骨。

她们坐在地上。罕见的,德克萨斯想和身边人说些自己在哥伦比亚的生活,她将自己于脑海里努力挖出来的、藏在无趣又机械生活中的那一些乐趣,像讲笑话一样说给身边人听。

她知道拉普兰德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坦荡,就比如现在,德克萨斯直觉她的笑颜下埋藏着积蓄已久的疲惫。

“拉普兰德,很累对吗?”

拉普兰德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德克萨斯知道自己猜对了,但那人又说:“可能吧,但这种日子很快活……不是吗?”

“哼,我以为你会像以前那样装的更像样一点,”德克萨斯耳边的发丝随风飘动着,“我都知道,关于你又做出的那些任性事。”德克萨斯说到这里,忽然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她面对着月光,白狼的脸藏在银发挡下的阴影中,叫人看不真切。

拉普兰德看着眼前那只被自己牵扯过、交战过无数遍的、布满伤痕和金属磨出茧的纤细的手,她听见那只手的主人说:

“和我走吧,拉普兰德。去叙拉古和哥伦比亚以外的地方,或者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我可以带你离开……就像今晚一样。”

“我让今天让你来,可不是来听你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拉普兰德双手撑在地上身子向后一仰,散落在肩上的银发滑到身后,脖子上的挂坠闪烁着月光,得克萨斯终于看清了她的眼睛,那里正充满着戏谑。

“我说过了,德克萨斯,没有人能在深陷叙拉古这片土地后全身而退,”拉普兰德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搭在德克萨斯温热的掌心。德克萨斯轻轻一拽将那人拉起,“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明白……”

“我会证明你是错的,”德克萨斯盯着拉普兰德那双灰黑色的眸子,那里面映着月光却并不闪亮,“我会将你拉出泥潭,所以请耐心期待着吧,我将为叙拉古——为你创造的新生。”

拉普兰德没有回应德克萨斯的注视,脚尖挑起一块石子,又将其踢向未知的前路。可那又怎样呢?不管怎么走,到达的地方只能是荒野。拉普兰德这么想着,又笑了出来。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了月亮的方向

“我当然会期待……请更努力些,我见识见识,你口中的新生吧。”她忽然抬起头看向了月亮的方向,手指附上了那颗正在月光闪得晃眼的晶石挂坠,“德克萨斯,不要让我失望。”

百合向,注意避雷,私设如山,人物ooc

最近,对空六课正在全力追捕一队犯罪团伙。

而现在,根据收集的情报,剩下的团伙成员就躲在面前这座大楼里。

只不过,看着面前寂静无声的大楼。几人对视了一眼,这不对劲,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了同一个想法。

果不其然,看着被打晕捆在一起的帮派团伙,还有墙壁上极具个人风格的涂鸦以及一个熟悉的胖乎小白鸟。

【亲爱的小狐狸,看来这次我又先你一步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哎呀呀,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呢~”悠真假装苦恼地用手扶着脑袋,用眼............

“哎呀呀,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呢~”悠真假装苦恼地用手扶着脑袋,用眼神偷瞄着站在最前方的星见雅。

事实证明,要是一个天然呆的脸上看出表情还是很困难的。

星见雅只是歪了歪头,认真地说道,“我已经盯上了她了。”

悠真和月城柳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不能指望以课长的情商能看出些什么。

月城柳一转头,对上苍角那双清澈的眼睛。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苍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尾巴轻晃了几下,“柳姐,你们在说什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吃饭了?苍角饿了,想吃烤肉!”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雅、悠真收工,回去交任务了。”月城柳温和的声音响起。

“来了,副课长∽”悠真慵懒地回答道。

“嗯。”星见雅平静地点了点头,刚准备走的时候。狐耳忽然间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月城柳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星见雅,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星见雅轻声回道,“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在他们走后,房间的一处墙纸掉落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大洞,带着兜帽的少女慢悠悠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好险,差点就要被发现了。”你装模作样地抖了一下耳边的羽翼,侧身躲过袭来的攻击,“别对我那么大敌意嘛~小狐狸。”

星见雅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你,手下的动作可毫不留情。

“好吧,好吧~我们之间斗了这么久,就没有半点感情的吗?”你心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向着窗边跳去。

注意到星见雅微微一顿的动作和泛红的耳尖,少女脸上的答容裂开得更加明显了,“下次再见,小狐狸~”

星见雅看着扑棱着大翅膀远去的少女,默默拽紧了剑柄,这已经是你第三次从她手中逃走了。

01——

可能是因为名气太大了点,竟然都引起了一些高层的注意。

好消息,因为你平常的伪装都是一身黑色的兜帽加白色的耳翼,没人见过你的真实面貌。

坏消息,为了你,他们派出了对空六课。

那也是你第一次见到星见雅,黑发狐耳,帅气的出招动作再加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你瞬间就来了兴趣,下意识就想去调戏一下。

看到平常没什么反应的人,因为你而作出不同表情,岂不是很有趣?

成功逃脱之后,你收起耳翼,愉快地在自己的本子上加上一杠。

下次,又该设计怎么样的见面方式呢?

忽然间,一大堆人群发疯般地跑了过去,伴随着一些奇妙的声音。

“雅小姐,我是你的狗啊!”“小苍角,像你这样的萌物,生下来注定就是要被妈妈吃掉的。”“悠真真,我这辈子~注定追随你了。”

你的脚步下意识一顿,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抖动的耳翼,夹子少女音,发癫萝莉音你都可以理解。最后那一个…猛男气泡音!

不得不说,真是非常优秀的匹配机制呢。

一个有趣的想法出现在了你的脑子里,少女得意地勾起唇角,眼眸间闪过一丝坏笑。

02——

白天来我冒险屋拍综艺的明星大姐姐,晚上又来了。

可她不知道,晚上的冒险屋才会露出它本来的样子。

——欢迎光临梦幻乐园,我的美艳猎物。

“你好呀,小可爱。”

甜美动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起头。

是她!

我的眼里闪过惊喜。

白天和摄影组一起在我的冒险屋取景拍摄的明星大姐姐!

结束的时候她说过冒险屋很好玩,还想再来,我一直期待着,没想到晚上真的来了!

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和她打着招呼:“Hi~”

声音里甚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眼前的柯薇和白天甜美的她截然不同。

平日里的齐刘海黑长直变成了斜刘海的波浪卷发,搭配合体又适度露肤的黑色针织连衣裙,莹白如玉的肌肤让她整个人好似...

平日里的齐刘海黑长直变成了斜刘海的波浪卷发,搭配合体又适度露肤的黑色针织连衣裙,莹白如玉的肌肤让她整个人好似在黑夜里发光。

待她走近,才看清,合体的连衣裙更是将她纤秾适度的身材显示得淋漓尽致。

这样绝顶的身材,这是建模里才能出现的数据吧?

看到我呆愣愣的模样,柯薇噗嗤一声笑了,纤纤玉指点点我的额头:

“看呆了?”

“天哪,姐姐你也太好看了!我真幸福能看到一个大家都看不到的你!”

“小可爱你嘴真甜。”

柯薇好像真的很开心,唇边的单梨涡都好像盛满了蜜。

她将手撑在吧台的桌上俯视我:

“你之前说过会给我一个专属的冒险之旅,我可是很期待呢。但我看你这怎么好像打烊了?”

我迅速将手上的事情忙完,顺便将冒险屋的大门合上。

“白天的冒险屋确实打烊了,不过,夜晚的冒险屋才刚刚营业呢!”我神秘一笑。

夜晚的冒险屋是预约制,和白天的项目完全不同,是专属于女孩子的乐园。

不过因为白天柯薇的一句话,我已将最近几天的预约全推了。

她值得我等待!

我扬起笑容,可爱的面容下带着一抹势在必得。

柯薇环顾四周,期待地问道:“那我现在能开始冒险了吗?”

“当然!”我缓缓起身引领,带她走入夜晚冒险屋的入口。

“今晚的冒险,成员可是只有你……”

我语气顿了顿,只见柯薇神情有些惴惴不安。

“和我!”

说罢,我打开冒险屋的门,将柯薇牵入屋内。

我一只手撑住墙面,一只手搂着柯薇的纤纤细腰。

今晚的她美得让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深吸一口气,她的体香馥郁,我身体里好似有个东西在叫嚣,直让我想把她揉入体内。

屋内是深深的黑暗,屋外的光线洒在我的侧影上,清晰地勾勒出我的轮廓。

可能是因为强烈的想法,让我平日里偏可爱的气质变得迷离危险。

平日圆圆的猫眼里此刻全是掠夺,矛盾且勾人。

只见柯薇的眼神慢慢从最初的惊吓渐渐变得局促,一双手好似要推开眼前的人,却又不敢碰触。

“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声音带着诱惑:“只是想开个灯。”

说罢,便用撑在墙上的手打开了开关。

随着我的起身,柯薇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有些失落。

她强自镇定地酡红着脸,环顾四周:“好像这也和白天的冒险也差不多嘛,都是将地图拼凑起来连线找答案。”

“是吗?”

我在她惊奇的目光下,抬手打了个响指。

屋内瞬间有了变化。

明亮的日光灯变得昏黄起来,散落在各处的地图变成了片片衣物,给地图连线的水笔则变成了教棒。

“这……”

我牵起柯薇的手,轻轻一吻。

“欢迎来到我的奇妙冒险屋,我是您最忠实的伙伴,也将给您最好的引领。”

牵着我的手,柯薇慢慢平静下来,开始享受她的旅程。

第一关需要将地图做的衣服穿在身上,用教棒将重点城池全部连接才能过关。

“那么,这一关你想选择谁来穿上地图呢?”我问柯薇。

“友情提示,这一关谁穿了地图,下一关就得另外一个人用道具哦。”

柯薇看着我的笑容,忐忑地说:“那……那我先来穿上地图吧。”

“如你所愿。”

4

冒险国国土少,海洋多,地图丝丝缕缕穿在身上,堪堪合适。

我拿出教棒:“那我开始连接城池咯。”

柯薇状态还好,平日里接通告穿露肤度高的衣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可当我的教棒点到她的身上,她眼底却异色涟涟。

教棒的一头是滚珠状,点到人身上就会自动流出香蜜。

随着教棒的移动,柯薇好像被打开了开关。

她微微地吸气,轻轻地咬唇。

随着教棒来到她一个个的较弱部位,她的身体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连接的城池越来越多,她身上越来越多潮湿,已然分不出是教棒里的香蜜还是她身体的汗液,端的是香艳。

“还……还没有走完吗?”柯薇双眼迷蒙,湿漉漉的眼神求助般地看向我。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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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猫条是什么东西猫条就是流体一样的,属于猫的零食,它的口味非常多,就像金枪鱼三文鱼鸡肉或者其他的一些口味,猫条本身含有一定营养,就像糖分氨基酸这类,猫猫非常喜欢吃这种食物,但要注意应该选择大的品牌,还要注意控制好分量,只能作为零食去补充。 发条评论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不代表发条立场。 https://pet.fatiao.pro/detail/1231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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