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鲜榨西瓜汁和灵魂泡面哦。”下午2点,距离“下班”还有2个多小时,方悦(化名)就已经在朋友圈为她今晚的后备箱小摊宣传吆喝。这是她出摊的第三天,尝到甜头后,她学会了增加新品为营收“加码”。
短短150米的街道热闹非凡,而这股烟火气背后有怎么样的故事,又会存在哪些问题?
越牛新闻记者调查:
150米街道成“兵家必争之地”
有人开豪车帮人占位
记者上前与之攀谈,才得知她是“替外孙占位置”的。“晚上他们来这摆摊,我等他们下班开车过来就走了。”阿姨穿着防晒衫,一辆电动小三轮、一块木板、一个箱子,占了一个车位,看她娴熟的操作,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下午3点半,天开始转阴,一场雷阵雨蓄势待发。五云北路上,却陆续有车驶来停在路旁。王琦(化名)打开车门,车后座和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她看了看阴沉的天,犹豫着要不要把后座的椅子先摆出来。
在占位的一排车中,一辆保时捷敞篷跑车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开豪车还出来摆摊啊?”有路人好奇地询问,车主摆摆手,连忙解释道:“替朋友来占个位置。”
下午4点多,方悦也赶到了这里,此时天愈发阴沉了。记者数了数,电影文化公园入口街边停了8、9辆轿车,大家都坐在车里观望着天气,此时距离往日热闹夜场,还有整整3个小时……
后备箱集市客流不绝
有人把它当副业,有人“观察世界”
一场乌云压境的大雨过后,暑气消散,夜晚的空气清朗了不少。
方悦忙不迭地将准备的物件一一摆出。后备箱中放上置物架、拉出吸睛标语、装饰用的氛围灯围后备箱一圈、再安排音乐活跃气氛……后备箱摆摊将商品的陈列空间从车厢延伸至车厢外的摊位,水果、啤酒、气泡水等一字排开,赠送的小饼干被装在一个个小碟子中。
与传统摆摊不同,后备箱摆摊少不了的“神器”是折叠桌椅,巧妙地消弭了商业行为和社交行为之间的界限。三五好友点上饮品就可以在一方露天的小空间,吹着晚风畅所欲言。
方悦的主业是一位小店老板,摆摊一开始只是“玩玩”,但万万没想到生意火爆。“我的客户朋友很多,他们听说我搞副业都跑来支持,我这里人气不要太高哦,简直比白天开店还忙。”她笑着说这番话的同时,手里“暴打柠檬茶”的操作一点没停。
“而且我很喜欢这里的氛围,还交了不少新朋友,挺开心的。”
在方悦等人看来,摆摊增强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仅仅是经营者与消费者的关系,也有人情的流动。纵然有忙到脚不沾地的时候,但“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同样“佛系”的90后苏珊(化名)是位单身白领,她厨艺不错,下班后从家里煮好了小食过来卖,1元、2元一串,水果茶15元一杯,虽然摊位靠后但顾客并不少,一个晚上能入账三四百元。有时候东西提前卖完了,苏珊也不急着走,没客人时就是休闲,静静地观察世界或者让灵魂放空……用一部名叫《她们创业的那些事儿》的说法概括,便是“文青创业”。
记者观察了两个晚上,发现后备箱摆摊的年轻人所售卖的产品,批量进货的品类很少,更多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自制小饰品、猫粮狗粮、奶油胶DIY成品……南风(化名)售卖的鸡尾酒每一杯都是自己调制,价格在15到35元不等。他们坦言,快节奏的工作生活时常让人感到疲惫,年轻人需要认同感,真正期待的是摆摊时能遇到和自己一样热爱调酒的朋友。
让记者印象比较深的还有小云(化名),刚结束今年高考不久的她,脸上还是稚嫩的模样。她亲手制作的宠物冻干被分装成一小包一小包,上面贴着可爱的贴纸。当记者问及摆摊的原因,她想了想有点羞赧道:“今年高考不大理想,想明年复读继续考,现在放假就想着摆个小摊赚点零用钱。”
划定区域、临时停车
多部门为城市烟火气努力
作为城市夜经济的表现形式之一,“后备箱经济”已被不少人看作激发城市生机活力、促进年轻人灵活就业的方式。不过,快速发展背后,质疑声也随之而来。
有的人表示目前后备箱集市“网红”属性太强,“很多名字新奇的饮品食物安全问题难以保障”,还有人认为“乌烟瘴气影响市容环境”“容易造成交通拥堵”等等。这其实也对区域差异化筛选摊主、集市文明管理等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以电影文化公园的“后备箱集市”为例。早在7月26日,记者在实地调查中就发现,晚上9点左右,电影文化公园沿街马路上有交警人员出现引导占道停放车辆驶离。不少摊主与顾客交谈时还透露“部分摊位有城管在管制”,为此,有网友对绍兴后备箱集市的去留打上了问号。
该工作人员坦言,由于没有相应的规范条款,管理过程中存在难点,卫生方面的投诉也不少。“不过,近期街道已经牵头研究类似‘摊有序’的规范方案了,相信陆续将会落实。”
“一方面,我们在广场上划定了摆摊范围,并设置“十不准”标牌,规范文明摆摊,禁止三轮车类等非机动车后备厢摊位,要求不乱扔垃圾等。另一方面,在附近加设了隔离护栏,保障行人通行安全。”该负责人还表示,为了解决后备箱集市“停车乱”问题,经与交警部门协商,晚上7点起临时允许电影文化公园沿街停放车辆,早上7点前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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