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木榨油的历史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榨油坊内光线昏暗,蒸汽弥漫。里面摆放着烘炉、土灶、木质大碾盘和木质榨油机。一头牛拉着碾架,围着巨大的碾盘打转;碾槽内棱角分明的油籽,慢慢变成粉末状。榨油机前,榨油工们,手抓撞杠,每撞击一次木楔,便会大喊一声“嘿吼”。撞击过后,香浓的油流出。
这些是我脑海深处对父辈劳作最深刻的技艺之一,也是对我们这个民族以及民间技艺的最初认识和探索。在我们老家,可以用来榨油的东西很多,主要是高山的漆树籽,低山的油菜籽、花生、茶籽、桐子。桐树籽榨油主要用于做生产。我家居住在半高山,种过菜籽,但看见父辈们榨油最多的还是漆树籽,因为漆树籽便于存放,可以在一年农闲时节去加工,这样父亲也正好带着放假在家的我们去榨坊玩。
我老家的“曹家大屋”曾是我们村里有名的榨坊,方圆十里的村民都会背着漆树籽来加工。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的舅舅,在外婆家居住在3年里,就读一年级的学校旁边就是榨坊。外婆居住的地方“柏杨坪”属于低山,盛产油菜籽和桐子,还有木梓。油菜收获的时节,几里路外都可以闻到那菜油的香味。以至于我现在一闻到菜油的香味就想起来小时候在外婆居住的山寨生活的场景。
随着随着社会的进步,现在好多榨油坊都是用了机器榨油。不光是榨油房让我感到神秘,更让我感到神秘的是榨木匠。即是榨工也是木匠,对于我们祖辈那些都基本没有上学,甚至不可能接触“几何学”的人们,应该除了师傅的言传身教,更多的是“自学成才”吧。这也一直让我怀疑,人的很多技艺是否也会通过基因遗传。
榨木匠与世上很多行业不同,其术传男不传女,而且为了减少行业的竞争,抑或是为了不至同行人多失业饿肚子,照行规方圆数里之内只能有一个榨木匠,所以榨木匠传徒是少之又少,慎之又慎。榨木匠名曰木匠,其实却又算不得木匠,因为他们只会做榨和维修榨,连那木工业最简单的桌椅板凳都做不好。但千万别小看榨木匠呀,他们有本事咧,那些榨木楔必须得榨木匠来制造,再牛的木匠师傅甭管他水货、农货、大木、小木门门做得棒,但那些看似简单的的榨楔他们就干不了。
在线君整理本文,意在通过回顾这个传统工艺的流程,了解哪些即将失传的技艺。因为悠久的农耕文化曾是我们这个大地上人们保证生存繁衍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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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榨油是一种民间原始工艺,不只是我们土家族的民族专属。相传源于唐代,传承至今。明代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记载:“凡取油,榨法而外,有两镬煮取法,以治蓖麻与苏麻。北京有磨法,朝鲜有舂法,以治胡麻,其余皆从柞出也。凡榨木巨者围而合抱,而中空之,其樟木为上而檀杞次之”。
木榨油工艺包括凉晒、熟炒、碾籽、熏蒸、箍饼、码饼、打榨等十几道工序,木榨油工序繁杂、工时成本高、劳动强度大,而且出油率略低于机榨。每榨约830斤油菜籽,每100斤菜籽约能榨出30斤左右的菜籽油,出油率也根据菜籽的质量,木榨油地道、味正、醇香,深受百姓青睐。
凉菜籽
炒籽,炒的熟度全凭经验
在铁锅上用沸水熏蒸
稻草窝成草托
将熏蒸过的菜籽末箍成饼状
将饼堆放在绞具中初步成形
分离调整铁环间距
码入木榨中
撞击木橛打榨
老油工们喊着打油号子
打榨讲究"精、准、狠"
指导打榨一丝不苟,打榨时豪气不减
分解菜籽饼准备下一轮打榨
从木榨出油口下面的油窖里舀出成品油
随着现代文明的兴起,工业逐渐代替了传统手工业。站在工业文明的制高点上回望离我们渐行渐远的农耕文明时代的传统技艺,不由得心生感慨。
即将消失的老榨油坊,伴随它一起退出历史舞台的还有那通明的灶火、吱吱呦呦转动的土碾以及打油人如雷鸣般的悠长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