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吴钩说，不妨将中国历史上女性颈部至胸脯上半部的裸露程度，视为社会自由度的一个风向标。
一个允许酥胸外露的社会，肯定坏不到到哪里。
比如唐朝，再比如宋朝！
01
穿抹胸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唐朝女人开放，穿得少，爱露胸。但很少有人知道，宋朝女人也爱露胸，而且露得更优雅、更别致。
北宋有个叫毛滂的诗人，就被一个穿着抹胸的琵琶姑娘，给迷得不要不要的，回来还专门写了首香艳小词：
闻说君家传窈窕。秀色天真，更夺丹青妙。细意端相都总好，春愁春媚生颦笑。琼玉胸前金凤小。那得殷勤，细托琵琶道。十二峰云醉倒。华灯翠帐花相照。
那句“琼玉胸前金凤小”说的就是，小姐姐抹胸上，还绣着一小小的金凤凰。
也不知道我们的诗人，是不是一直盯着人家的抹胸看，连上面绣的啥图案都看得这么清楚，要不得，要不得。
据吴钩《风雅宋》考证，宋朝姐姐穿衣最喜欢“抹胸+褙子”，抹胸就不用说了，看名字都知道。褙子呢？搭配起来，大概就这个样子：
直领，脖子和锁骨都可以露出来，两腋开衩。不系带，也不扣纽，就这样让双襟自然下垂，酥胸微露。
抹胸的材质多为罗、绢、纱，颜色多为鲜红、粉色和橙色。上面还喜欢绣个小花花、小鸳鸯啥的。
比起唐朝的豪放，宋朝小姐姐的浪，多了几份优雅和知性。也就不要怪我们的大诗人，看得眼都直了，回家了都念念不忘。
是我，也会忍不住多偷瞄几眼。
02
爱喝酒
再说喝酒。
宋朝的小姐姐爱喝酒，从上到下都爱喝。
第一个是孟皇后，宋哲宗的老婆，特能喝，皇帝也不管，就让她喝，反正也不缺酒钱。喝就算了，皇后还自己酿，据说酿酒的技术驰名天下。
有一回喝太多，发酒疯，把宫女给打了。哲宗大怒，把孟皇后给打入了冷宫。
后来金兵攻宋，把徽宗和钦宗都给掳了，还把后宫的妃嫔也一块端了，只有孟皇后，身在冷宫，躲过一劫，逃到江南，做了南宋的皇太后。
也勉强算是因祸得福。
第二个是李清照。我的偶像。
李清照有多爱喝酒，看中学语文课本就知道了：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去爬楼阁了要喝，去见好友了要喝，看到太阳落山了要喝，看到下雨刮风了要喝，想念丈夫的时候要喝，丈夫回来了要一起喝，丈夫去世了一个人也喝……
喝到日晒三竿，喝到认不出回家的路……
据不完全统计，李清照存世作品45首。关于喝酒的，有23首，从比例上说，比李白还多。
当然，宋朝的酒以米酒和果酒为主，很少高度白酒，没那么容易醉，醉了也容易醒。不像现在，动不动就某台、某液、某锅头，喝得狼狈不堪，吐得不省人事。
能和宋朝小姐姐喝着带甜的果酒，好不快活。
03
能读书
《红楼梦》写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特细腻。
贾母问林黛玉念何书，黛玉说，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妹妹们读什么书，贾母插嘴，读什么书，不过认几个字罢了。
聪明敏感如黛玉，立马醒悟，自己说错话了。
没多久，宝玉进来了，又是这个问题，问黛玉读什么书，黛玉学乖了：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你看，在我大清朝，女子读书就是这样不待见。
宋朝要好很多。
宋代的官立学校是不收女弟子的，但在私立学校里，男女随便进出。电视剧《知否》里，明兰和各位公子哥们一起读书，放宋朝，并不稀罕。
连皇帝赵构都说：书不惟男子不可不读，惟女子亦不可不读。
所以，宋朝的才女特别多，李清照就不说了。李清照她妈也特厉害，说是状元王拱辰（另说是王珪）的女儿，还没出嫁，就才名远扬。
除了李清照，还有朱淑真、吴淑姬、张玉娘，写出来的诗词，比现在的退休老干部不知道强多少倍。
顺便一提，宋朝的印刷术发展很快，获取书籍的成本大大降低，也是宋朝女子可以读书一大原因。
很多时候，从技术的角度解决问题，比从道德的角度解决问题，更靠谱，也更高效。
04
可改嫁
程颐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因为这句话，他被骂了上千年。
在宋朝，程颐不怎么火，影响也不大。改嫁，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宋史学者张邦伟说：“宋代妇女再嫁者不是极少，而是极多。”
对，是极多，极其多的极多！多到连宋朝的皇后都有三个是二婚的。
宋真宗的老婆刘皇后，先嫁给了一四川人，叫龚美。但龚美太穷了，读书读不好，种地也不太会，养不起这么漂亮的老婆，就让她改嫁。
经人牵线，刘氏嫁给了还是襄王的赵元侃，宋太宗赵光义的第三个儿子，后来成了皇帝，就是那个历史上有名的“神棍皇帝”，长年痴迷造神运动。
刘皇后也不简单，与吕后、武后并称“三后”，人称“有吕武之才，无吕武之恶”。
宋仁宗的老婆曹皇后也是，她第一任丈夫叫李植。李植不穷，但痴迷道教，对女色婚姻完全无感。
结婚当天，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居然没！一！点！反！应！“逾垣而走”，就是爬墙，然后，跑了！严重怀疑他是性冷淡。
没办法，曹氏又回到了娘家，后来选入皇室，做了宋仁宗的曹皇后。
另外，宋徽宗的的韦皇后也是，宋光宗的张贵妃也是，官员娶二婚的就更多了。李清照也二婚过，还把二婚的老公给告了，差点坐牢。
你看，整个社会也没有嫌弃二婚嘛！
有学者做过统计：
宋朝以前，官方表彰的节烈妇女总数为357人，宋朝212人，元朝324人，明朝6586人，清朝到了变态的78073人。
搞得到处都是贞洁牌坊，我老家现在还有，乾隆朝封的，文革时被拆了，后来又悄悄盖了上去，混泥土结构。
贞洁牌坊这东西，看似褒奖，实则毒害深远，上推下效，这东西越多，对女性的禁锢就越强。宋朝最少，清朝最多，越往后，越保守，开历史的倒车无疑了。
女性的地位也一日不如一日。
05
写在最后
这样看，宋朝并不保守，宋朝的女性也绝不拘谨、呆板，不然，怎么会有李清照这样有趣大宋第一姐姐。
可惜的是，宋朝之后，国人变得越来越保守，穿衣也变得越来越拘谨。“元、明、清三朝的皇后礼服则为高领，将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皇后们就差把脸也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