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吃花卷的推荐LOFTER(乐乎)

喜欢看一些米菲兔吃醋的场景,有一点点的国千。

“你太麻烦了,玲王。”

凪诚士郎从梦中惊醒,梦里再现了那天比赛的场景,以及和玲王的那场对峙。

其实那时他也气上头了,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两人的约定,他从来都没有忘记,哪怕是玲王也不能说出那样的话。

后果就是被怒火支配的情况下,他说出了违心的话。

完全睡不着啊,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弥补了对玲王的愧疚——毕竟他在u20的比赛上表现的如此出色,而且玲王在适应性选拔的时候也选了他的队伍。明明他已经放下了心,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因为这件事困扰呢...

完全睡不着啊,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弥补了对玲王的愧疚——毕竟他在u20的比赛上表现的如此出色,而且玲王在适应性选拔的时候也选了他的队伍。明明他已经放下了心,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因为这件事困扰呢。

他又想到了适应性选拔上,玲王自己的那个足球,那个仿佛昭告蓝色监狱全体成员的足球——玲王一个人也能当前锋。

越想越心烦。

尤其是最近,这个梦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

好像有什么不太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凪诚士郎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去食堂吃饭,按照绘心的要求,他们已经选好了国家,凪诚士郎到食堂的时候,看见玲王已经和千切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了。

啊,在说什么啊,笑得这么开心。

他看见玲王递给千切一份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千切应该道了声谢,然后玲王揉了揉千切柔顺的长发,千切顺势靠在了玲王的肩膀上。

只是吃饭聊天而已,至于勾肩搭背吗。

凪诚士郎端着手中的饭菜坐到了御影玲王和千切豹马的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两个人看。

御影玲王瞬间不再说话了,千切豹马感受到诡异的氛围,识相的把脑袋离开玲王的肩膀,扒拉着手中的饭菜。

一阵诡异的尴尬。

凪诚士郎看见这样的反应,心中有点暗暗的难受。

所以我的到来给玲王造成了困扰。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要想点办法才行。

“自己吃饭真的好麻烦啊。”

那就使用惯用的手段吧。

玲王听到这句话,看了他一眼,啊啊,玲王的紫色眼眸真的很好看,闪闪发光就像紫宝石一样,既然这样那就快给即将要饿死的凪诚士郎喂饭吧。

随后他看见玲王移开了视线。

“凪,你要学着自己独立生活。”

……什么嘛,明明刚刚还在给大小姐夹菜,怎么就不能喂我吃饭了。

凪诚士郎怨恨地盯着千切,身后的骷髅都快要冒出来了,偏偏千切豹马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笑嘻嘻的对玲王说。

“凪他其实很会照顾自己哦,我们那时……”

“玲王,我们一起训练吧。”

千切豹马的话被凪诚士郎堵在了嘴里,凪诚士郎再次愤愤地瞪了千切一眼。

大小姐有时候真的很任性呢,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这种话要是让玲王听到不知道会怎么想呢,明明他和玲王好不容易又在一个队里……

“抱歉啊,凪,我打算和千切一起训练,而且你的饭还没有吃完,总之吃完再来找我们吧。”

又是千切……

凪诚士郎闷闷的吃饭,目送着玲王和千切远去的背影。

玲王什么时候和千切的关系这么好了。

不,应该说玲王和谁关系好都不奇怪吧,毕竟那个人可是玲王啊。

唯一不同的是玲王对他和对别人一样了而已。

明明以前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啊……

手中的饭都没味道了,不如说本来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有玲王把饭递给他的时候才是有味道的。

是充满玲王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一种飘渺不定的感觉,他好像一不留心就会丢掉玲王。趋于本能的反应,他不得不时刻盯着玲王。

好麻烦,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玲王在球场上和千切互相配合,与和他配合不同,玲王在试图自己进球。

凪诚士郎能明显感受到玲王的变化,相比较他最近和千切走的很近,凪诚士郎反而更担心这个。

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直到克里斯和玲王的首次对话。

“我想拥有能靠自己成为世界第一的能力。”

在凪诚士郎的心中彻底爆发。

在这个过程中,玲王甚至没有看自己一眼,他宁愿选择和一旁的大小姐聊天打趣,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这不是很明显吗,这句话就是在暗示他凪诚士郎。

啊啊,已经这么明显了啊。

玲王和千切最近频繁又亲密的互动,玲王宣布了独立宣言,玲王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切的一切都过于明显了,二次选拔之后玲王根本没有彻底原谅他,或者说玲王还没有忘记那件事情,是他自己放下了,擅自以为玲王也放下了。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他早该察觉到玲王的不对劲,明明玲王已经这么明显了,每一个和他交流的动作都写满了抗拒。

就好像在说,我还没有做好面对你的准备,请先别来找我。

失落,但比起失落,更多的是嫉妒,和一种浓烈的占有欲。

啊,他十七年从来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玲王是唯一一个他想要的东西。

因为玲王,所以踢球,因为是和玲王一起拿世界杯,所以他才会选择不断变强,体会足球的乐趣,完成他们的约定。

所以,他不允许玲王擅自离开。

玲王可以和别人组队,他也就是心里酸酸的而已,但最后必须是和他凪诚士郎在一起。

眼眸深深地看着玲王,他已经离开了,在克里斯解散之后。

“不好受吧。”

是千切豹马,他怎么会找他说话,这几天凪诚士郎对千切豹马不满的态度几乎都能看到。

“我跟你一样,都失去了重要的人。”

诶?

目光收回,他低头看向大小姐,哪还有和玲王聊天时那般开心的模样。

“玲王也看出我心情不好,所以这几天都在努力陪着我,解决我的烦恼,我知道他的心意,但……”

千切豹马叹了口气。

“所以,凪,我们下一场必须要努力,夺回我们重要的人。”

原来如此。

所以玲王是在安慰千切啊。

虽然还是不爽但凪诚士郎心中的不满稍微平息了一些。

大小姐说得对。

德英战,他必须夺回玲王,战胜洁世一,成为球场上最亮眼的存在,让玲王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

贪心先生。

又想自己进球,又想掌控全场。

明明自己就在这里,玲王却选择了无视。

啊啊,又是酸酸的滋味,他在吃什么醋,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前几天是千切,这几天呢,难道是足球吗?

但是,也请稍微看一下我吧——凪诚士郎。

只有和玲王结合的凪诚士郎,才能真正打败洁世一。

他想到了千切的话。

是的,他要努力,他要向玲王证明自己可以站在他身边,他要告诉玲王,凪和玲王的结合才是最强的。

“这是你的利己主义吗?”

玲王的声音微微发颤,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脆弱的小鹿一般,随时有可能抽身跑走,然后真正离开他凪诚士郎的世界。

“不,是梦想。”

贪心先生,其实你可以更贪心一点的,比如,拥有凪诚士郎的全部。

凪诚士郎只会为你效力。

前提是贪心先生只能看着凪诚士郎,只能对凪诚士郎贪心。

不然他会吃醋的。

那种酸酸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啊,所以玲王也有过这种感觉吗?他终于体会到了,所以他可不允许玲王再离开他了。

御影玲王只能和凪诚士郎在一起。

这是凪诚士郎十七年来唯一坚持的事情。

玲王终于吹了他的头发,这种久违的感受让凪诚士郎忍不住靠住人的腰部,御影玲王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的宝物果然很厉害,现在全网都炸了你知道吗!因为凪的那一记足球!凪的天赋终于被世人看见和承认了!”

啊啊,又是足球,明明他有很多话想和玲王说的。

“无所谓啦,只要玲王承认我的足球就足够了。”

“那当然啦,毕竟你可是我独有的宝物嘛。”

“玲王不会吃醋吗?自己私有的宝物被放到大众观赏。”

御影玲王似是没想到凪诚士郎会问这种问题,他竟然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凪这么厉害,所以被发现在我的意料之内哦,我很高兴!”

不愧是玲王大人,就是大度呢,不像他,光是看见玲王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就酸的要命。

“所以前几天玲王在和千切聊什么啊,那么开心的样子。”

虽然知道了,但还是要问,必须问清楚。

“那个啊,因为国神的事情,千切一直都不太开心。当初二选的时候是千切和国神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我也就尽我的微薄之力帮助他一下了。”

一模一样的回答,只不过果然还是因为二选吗?

但是凪诚士郎的心情好起来了。

头发也吹干了,凪诚士郎突然站起来,搂住御影玲王的肩膀走到床边,仰躺在床上。

“玲王快躺下。”

“干什么?”

“快躺下嘛……”

御影玲王无奈地笑笑:“你这家伙难得洗完澡后不打游戏,好吧,那我就躺下了。”

在玲王躺下的一瞬间,凪诚士郎紧紧握住了玲王的手。

“呐,玲王听我说,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哦……”

今天晚上一定不会做梦了。

凪诚士郎开心的想着。

总是希望身边能留下你的影子

呼呼你们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们的!

*私设如山,慎入。

*现代pa,海王转型醋坛的故事。

*He无脑甜饼。cp白菇only。

*多情海王鸟X直球人妻菇。(谈恋爱后性格会有变化。)

*又名《如何驯服海鸟》。

*鸟Ellis,菇Daleth,卡Alef,骨Lamei,雨Teth。

————

00序.

——晚上好亲爱的,今晚出来吃饭吗?

Ellis没什么表情地摁灭了手机屏幕,懒懒地翻了个身。

这是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条邀请他吃晚餐的消息了,可惜他看都懒得看。好不容易盼到了休息日,Ellis只想过充实宁静的私人生活。

——鸟,你已经一星期没陪我逛街了~

没办法,要不你让老板给我放个年假...

没办法,要不你让老板给我放个年假?

——你不会是在陪其他女生吧?

……

Ellis的表情骤然凝重,他的指尖终于给一天没碰过的键盘送去了温暖。

——怎么会呢亲爱的,我在加班啊,不然怎么攒钱带你去游乐园呢?

想都不用想,对面女生肯定被他这句没一点可信度的文字哄得神魂颠倒。

家人们说,Ellis从出生起就是个深情又多情的种子。

从刚学会过家家就许诺以后要娶邻居小妹妹为新娘子;再到上幼儿园把班里小丫头哄得团团转;小学出卖美色让人做免费人力帮他写作业;初中全年级的班花都抢着给他塞情书。高中分明一心扑在高考上却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桃花运,不拒绝也不接受,直到现在人家小姑娘都以为他还念着和自己的旧情;大学恋爱也谈得不间断。

直到现在有一份前景光明的工作后一点也没收敛。反倒更猖狂了,建起了他自己的鱼塘。

有依旧迷恋他的旧情人表示,Ellis有种神奇的魔力。他能给身边的每个人一种“你对我是特别的”错觉。

他能和自己的前女友们打成一片,也能让易燃易爆的鱼群保持平衡与安定。这就是他的魔力。

或许是真的如此,Ellis像一台中央空调,但是本质并不是中央空调,他能给所有人偏爱,但其实对每个人都是一样。

他亲爱的好友Lamei亲昵的称他为“端水大师”。

他甚至有时会认为自己是上帝,所作所为都是在普爱众生。

嗡嗡,手机又响了。

Ellis撕开一桶方便面,叼着调料包掀起眼皮撇了一眼手机屏幕。

——你是?

只有短短两个字,显得很不近人情。ID名也很简约,叫“菇”。

Ellis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鬼问题?

他将水瓶搁在一边,飞快地打过一串字去。

——不认识我吗,那我又是怎么插翅飞到您的列表的?

——鄙人白鸟,阁下怎么称呼?

刚发完,他下意识从头像点进这个人的个人主页。对方的空间很干净,只有一些随记和书籍摘抄,偶尔发几张风景图。

咦…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Ellis摸了摸下巴。

这些照片里没有透露一点有关主人的信息。拍摄大多也都没什么技巧可言,风格和构图很简约…甚至直男。身为一直帮女生拍照的Ellis,摄像方面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了。

这些照片谈不上有多精巧美观,但是却让人感到舒适,看来这个人也应该是位干干净净、不爱拐弯抹角的人。

地点大多都是他所在地区附近的一些公园。甚至有一张是在他所居住的小区里,一只白毛小猫乖乖地坐在一块巨大的理石上,Ellis一眼明了,这块石头是他对面楼楼下那块。

看来住的不远啊。

他刚端起水瓶打算继续烧水,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只有两个字。

——平菇。

平菇?奇怪的名字。不过这并不阻碍Ellis对这个平菇产生兴趣。

话少高冷,不错,有挑战性,几天内搞定他呢?

一周?太多了。五天吧。

他回道:

——好听的名字。看来我们很有缘啊,平菇小姐。

回完消息后,Ellis笑了笑,继续过自己的私人生活。

手机安静地躺在桌子上,没再发出声响。

01.

Ellis再一次收到平菇的短信时已经是两天后了。一开始他还对平菇怀有挂念,但是对方长有一世纪的回复速度实在让他不敢恭维,索性就把这段对话忘在脑后。

——我是男的。

他甚至可以拟出对方淡淡的语气。

男的?Ellis摸了摸下巴。

更感兴趣了,怎么办?

白鸟挺想问这个问题的,虽然看对方业余的水准实在不太像是位摄影师。但是撩汉嘛,总要往赞美的方向去取得对方的欢心。

这回没让他等太久,过一会儿对面就来了消息。

——不,是爱好。我从事文学行业。

——文学行业,作家、记者?

——…嗯,差不多。

似乎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结束,Ellis为对方留下手机号。

——好。

草草的说了几句闲话后两人各找理由说了再会。

再后来几天Ellis的生活依旧保持原样,每天上班、下班,被Teth总监训话,约美女帅哥吃饭,晚上回家休息。

他的生活规律的甚至有些枯燥,即使是谈情说爱从不做逾矩的事,也不会去一些喧杂的场所厮混。除了情感方面,Ellis的一切都十分井井有条。

就在他再次即将对平菇失去兴致时,平菇居然主动来联系他了。

——去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哪些人家想要养猫。速度快点。

很长的一句话,让Ellis第一次看见时甚至有些恍惚,喜从天降的感觉。

仔细审视分析了这句话后,他又陷入疑惑。

对方话却有点无厘头,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实在是不熟,平菇也不像是这种找人帮忙如此傲慢的人。

这种命令的口吻,Ellis也是第一次听。就连他的父母请他办事都是以商量的口气,池塘里的鱼更是没遇见过这种不知好歹的。显得这个平菇又脱俗了起来。

他摸了摸下巴,翻开手中的工作文件回了一句。

——什么猫?

过了一会,对方发来一串点点点。

——不好意思,原来是想发给我弟弟的。

言外之意,这是意外。

不过对Ellis而言,又是意料之中。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尝到了点挫败。

不过很快又重振旗鼓。

——你的猫要送人吗?

——不是我的,我们公寓不能饲养宠物。

平菇又打来一串字。

——是我喂养的流浪猫,之前散步在xx小区遇见的,脖子上有项圈,染了些猫藓,应该是被丢弃了。

——你空间里的那只?

xx小区,就是Ellis居住的小区。他回忆了一下,之前平菇有在空间里发过一只小猫的图片,是白猫,体型也不大,不是麻猫,样貌也很端正。

对面顿了一会才发来一个字。

——对。

他接着补充。

Ellis想了一下,虽然住得很近,但是他上班还是挺忙的,并且住在高楼,也不太方便养猫。

——需要我帮你询问一下身边的朋友吗?

他几乎没想便客套似得回应对方,出于各方面考虑,他本就不喜欢猫,并且小猫身上还有些小毛病。他不是什么圣母,没法随便对一条生命负责。

——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都是朋友。

Ellis以为对话在这里就要截止,但是并没有,平菇居然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说起来。

???

这不是很显然的问题吗。Ellis心碎了。

——浏览过一些,你的照片拍得很好看。

这样就会显得现在这个本身用来联系朋友的号冷清得很,空间说说少得可怜,缺少打理,也没人愿意光顾。

怀揣着喜悦,Ellis谦虚道。

——哈哈,我空间什么也没有。

平菇:确实没什么好看。

Ellis:……

Ellis:谢谢你。

他摁灭手机,站起身。

周围静悄悄的,让Ellis忍不住去揣摩平菇的那句话。

无语,这人怎么这么直球。

咚咚咚。办公室木门被叩响。

“进来。”职场挥洒魅力的当代经济女性坐在座位上审视工作方案。

“总监,您有空吗?”Ellis抱着文件像是个课后请教老师问题的小学生。

“怎么,工作这么快就做完了?”Teth头也不抬地问道。

“快了。”Ellis有些心虚。

好在Teth没什么兴趣去刁难他,开门见山问:“有什么事。”

青年俊秀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有些不太懂的地方想问您。”

严厉的总监奇怪的撇了他一眼,又不是什么新来的,能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那个,总监大人。”

“您喜欢猫吗?”

02.

Teth觉得自己被Ellis算计了。

面对眼泪花花的流浪小猫,就连铁面无情的当代独立女性,也实在是抵抗不住这种诱惑。

更何况这流浪猫意外的亲人温顺,主动来蹭她的掌心。让Teth的心中第一次萌生想要一个小生命陪在自己身边的欲望。

“可爱吗,美女你想养吧?”接应她的人是一位名叫Alef的小伙子,他抱着小白猫塞到女总监的怀中,咧嘴笑道:“不用客气,随便抱,我哥昨天已经带它去洗澡了,身上的一些小病也快治好了,放心养吧。”

“需要做什么手续吗,或者是支付些费用?”Teth有些小心的托着那只猫咪,从包中掏出发票单。

“哎,美女这你就见外了!我哥说了,你愿意养就感恩戴德,没什么要求。”Alef摊了摊手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空闲时让他去看望看望Bert?不能养它,我哥还挺遗憾的。”

投喂出感情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事,Teth完全能抱以理解并且对兄弟二人的好感又增加了。

她爽朗的朝Alef比了个“ok”的手势,将猫咪送入猫包。“Bert是吗,那以后就跟着姐混吧。”

真是灾难。

自从Ellis得知总监上班带猫后,就有了种为自己做好人好人后悔的感觉。

好家伙,原先喜欢围着他的小姑娘,现在个个都对猫咪投怀送抱。让他有种强烈的落差感。

幽幽地看着坐在Teth办公桌上蹭美女主人的白猫,Ellis不屑的哼笑一声。

“笑什么,工作做完了吗?”

“没、没笑,这就去做!”

“等等,帮个忙把Bert的猫粮倒好,今天吃xx牌子,倒多点,儿子长身体。”

老板为什么要同意办公室养猫呢,脑子撞墙了吗。

Ellis自怨自艾的倒了猫粮。

不过好在这件事里他的获利也是不少的,平菇道谢后和他逐渐熟络起来,两人在你来我往中也找到了共同话题。Ellis从对话里得知平菇是位网络作家,在平台上没日没夜的敲键盘,也能理解一条消息弧了那么久才回的原因,并且忍不住叮嘱他多注意身体。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反倒让我不知所措了。

这他熟,Ellis撸起袖子酝酿了番说辞,最后编了套听上去比较浪漫的话。

要露骨,要深情。

——也许我正是上天派入凡间守护你的呢?

Ellis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不和平菇一起进军网络小说界简直是言情圈的一大损失。

过了几秒,手机嗡嗡震动。

——多谢。白鸟仙子。

仙子盯着这条消息,悄无声息的红了脸,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直球毛病?

同事:这人一天到晚傻笑什么呢?

——

“那人是你网友?”Teth接了杯咖啡倚在办公桌上。“哦…回想起来,我上一次网恋还是在高中。”

“我和他目前还没网恋呢。”Ellis连忙解释。

“迟早要在一起喽?”女总监笑了一声,“要我说,你要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劝你先把身边的桃花全斩了再说。”

Ellis耸耸肩,鱼而已,他怎么可能甘愿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上吊呢。

“总监大人,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啊?”但是出于好奇心,他还是问出来了。

“那个小伙子?”Teth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很热情,很开朗,很帅。可惜我没见到他哥哥,他哥哥才是投喂Bert的人。”

“他哥哥你没见到?”

“是啊,不过他说会来看望Bert的。”

看望?“来公司?”

Teth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说呢,当然是去老娘的梦想豪宅了。”

Ellis无奈地扶着额头。

不要在这种时候才想起公私有别…

03.

一个星期还没过,平菇居然真的去了Teth家看猫,听说还提了大袋小袋的猫粮和一些礼物,陪着Teth喝着咖啡聊了一下午。

隔天女总监满面春风的通知Ellis,当着他面狠狠夸了平菇一番,从头夸到脚,从内在夸到外在,称其俊秀不凡、一表人才。要不是因为身为理科女扯不出来太多文艺的词汇,Ellis甚至觉得她能说三天三夜。

但是仅仅只凭这些,已经足够他把茶杯捏碎了。

等总监离开后,一直在旁边观察的Lamei才从隔桌悄悄凑了过来,“怎么一股酸味?”

“滚远点。”

“别动火,你不是说他只是你的鱼吗?”

“对,他是我的鱼。”Ellis沉着脸,轻飘飘地道。“所以我的鱼现在跳进别人鱼塘了,我应该什么心情?”

“小声点,不要命了?”

“难道你没听见吗,他们可是孤男寡女一只猫共处一室,还聊了一下午。”Ellis想着说着简直要抓狂。“理科女和网络作家能聊些什么?!而且…他昨天一整天没回我消息,今天我问起来他居然说是陪弟弟出门买衣服。”

“……你想点好的,没准是先喝的咖啡再去买衣服的呢。总监还说你那位网友长得漂亮。”抱以对同事的同情心和关照,Lamei尝试帮他引开话题。

“很重要吗?”Ellis痛心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龙骨,你好肤浅!”

居然被个外貌协会的海鸟说肤浅,Lamei将对方连着椅子踹出几米远。

——你周六有空吗。

平菇主动给他发消息时已经是隔天了,他之前和自己说过有灵感开始写作时是不会看手机信息的,所以换做平时,Ellis肯定会通情达理的报以理解。

但是这不是平时,Ellis轻描淡写地撇了眼平菇发来的消息,侧过头去翻阅文件。

他现在已经没了感情,成了个冷酷无情的海王,并且对平菇失去了所有的兴趣。说到底,也就是一时兴起罢了,在这条鱼上稍稍花了会功夫,他已经看破了局势,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平菇牵着鼻子走……

——我想和你见一面。

嘭。

Ellis手一抖,打翻了旁边的热咖啡。棕色的液体蔓延在纸质文件上,让他乱了阵脚。

望着手中渲染上一大块污渍的重要文件,此时他的心如同北国的白雪。

“Ellis前辈今天好莽撞哦。”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小实习生悄悄地交头接耳。

“好像是诶,这几天一直感觉他怪怪的。”

“你说前辈是不是谈恋爱了?不然怎么这么反常。”

“可能诶!!很多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好羡慕啊——能被Ellis前辈挂在心上,一定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Ellis的心绪渐渐插了双翅膀飞离了身体,文件湿哒哒的焉在桌子上,他甚至懒得去擦除袖口的污渍。

要钓到了,他就要去和平菇奔现了。

过了会,对方如愿的向他发出邀请。

——约个饭店吧,我请你吃饭。

——去咖啡店吧。

——?

——仙子都是不吃饭的。

——仙子是喝咖啡的?那新陈代谢会不会不正常。

心底的委屈和不甘已经在“即将奔现”的事实前烟消云散了,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表现的如此幼稚,但Ellis还是想和自己较个劲。

——我想喝咖啡。不可以吗?

——看阁下这么懂,莫非真身是平菇仙子?

他想看看,平菇会迁就他吗。

网线那头,手指停留在键盘的Daleth盯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这么高兴。”Alef从浴室走出来刚好撞见了自家哥哥难得的笑颜,擦着头发郁闷地望着他,“天天坐在电脑前笑得和傻子一样,哥你网恋了?”

“昨天不是刚出门了吗。”Daleth喝了口水,头也不抬地回复他。“我明天还要出去一趟。”

“去看Bert?哥你不会是看上人家的新妈咪了吧?”Alef调侃他。

“不去,是出门喝咖啡。”

“又喝咖啡,你睡眠那么差了都!”

“没事。”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继续敲打起来,轻轻摇摇头。

Daleth就是平菇,毕业于国内知名211大学。从小学时期就是市里远近闻名的优秀学生,大奖小奖拿得手软,在家里一直和弟弟Alef属于互补状态。一个在阳光下尽情享受青春的愉悦;一个在领奖台上成为璀璨的焦点。

在就业了一年后,这位天之骄子不知怎么就搭错了筋,离职了原先的高薪工作岗位,想去写网络小说。

家人都Daleth的选择都抱以反对态度,并且训斥他的行为是在自废前途,社会、家庭同时在向这个刚步入社会的青年施压,但他依旧不为所动,选择去完成自己的理想。

他的弟弟身处异国得知他辞职,连时差都没顾上赶着飞机回来,到家时得知Daleth已经从家里搬了出去,并且和父母双双断绝关系,移居去了当年上大学的城市。

那儿正是Ellis的家乡。

Alef又连夜扛着火车赶到了Daleth的新家,那时的Daleth身无分文,只带着证件和笔记本电脑开始了自己的都市流浪。会面时,兄弟二人意外的没暴力交流,而是在马路牙子上心平气和的谈人生、谈哲学、谈未来。

考虑到Alef在国外还有学业,没法停留太久,Daleth过了一会儿就将Alef送到火车站门口,Alef想把身上的钱给他,却被拒绝了。身为一位一直受长兄棍棒教育法的好弟弟,第一次看见眉眼那么温柔明亮的Daleth,竟心中有些异样和心酸。他和从前一样俊秀,但是眼底却是星光和疲倦。

Alef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哥哥,在肢体接触的那一刻,他第一次察觉到一直形象高大的Daleth这么清瘦,这么薄弱。

“我是风。”他在他的掌心这么写道。

风就是飘忽不定的。

他租了个小公寓,凭着学历找了份薪水可观的工作做了几个月,之后便一边奔波四处一边写作。

Daleth去游历过很多地方,去寻找灵感,去感受自然。现在的他已经被目前市场最大的小说平台签约,成了人气极高的网络作家,以“蓝蝴蝶”为笔名用键盘构造出他自己的世界。

没到一年,这个年轻人就成了业界的传奇人物。他的小说除了感情线少外收到了一致好评,印刷出来的纸质书也被一抢而空。

他从出生起就扼杀了主见,但是却没错过自己的理想。

Daleth知道,Ellis和他一样,也是风。尽管一阵是糅杂绵雨的秋风,一阵是席卷樱花的春风,一个慢热桀骜,一个多情温柔,但是本质都是风,他们是纯粹且飘忽不定的,互相吸引,互相靠近,渴望融为一体。

Daleth半响回应。

——你来定咖啡厅吧。

04.

“你解释一下,把咖啡泼到文件上这种低级错误是你这种职场精英该犯的吗?”Teth拦住匆匆要下班的Ellis。“反正今天周五,罚你留着加班。”

“不行。”Ellis握着手机,背上文件夹果断拒绝,“我明天有事,没法加班。”

“又不是和平菇同志约会,不准去,加班。”Teth抱着手居高临下道,“不然工资别拿了。”

约会和工资,Ellis只听进去了前者。

静悄悄地红了脸,轻咳一声后,他不知道怎么去向上司解释。“真不行,总监,呃…我。”

Teth挑着眉望着他。“说话别磨磨唧唧的。”

“总监他就是去寻找爱情的。”及时雨Lamei突然抱着叠文件从一边凑了出来。

好兄弟啊龙骨!

Ellis向Lamei投去感激的眼神。

“所以为了人家平菇的各方面着想,你赶紧给他安排加班。”Lamei沉静地道。“比如把我的工作量交给白鸟同事。”

Ellis:?

我呸,真记仇啊好兄弟。

当然,身为受人爱戴尊敬的女总监,Teth绝对不干棒打鸳鸯的事,在听懂来龙去脉后,她像一位庄严的老父亲,把Ellis拖到办公室。

除了告诉他一些撩妹的注意事项,她同时也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对人家Daleth。

Ellis觉得她管得太宽了,有些一只耳近一只耳出的意思。当然,Teth也不是吃素的,一眼将他看穿了来。

她严肃的叩了叩桌子,道。“平菇可是个好孩子,如果你要以钓鱼的态度去对待他,我劝你就此止步。”

Ellis顿了一下,没说话。

这并不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劝他对某一个人专情,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这个名字和平菇联系在一起,让他有种触电的新奇感觉。

说起来,他每每和平菇在一起时都好像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海王身份。他的鱼塘也很久没打理了,甚至连续一个星期消息都是已读不回。聪明点的已经把他拉黑了,还有执迷不悟的几个女孩依旧在给他发消息。

不过他没看。

他觉得自己的变化很奇怪。

最近他每天都在思考,这是生活中新增加出来的一部分。

为什么变得奇怪?

直到被Teth推了回家,他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然后换了个方向思索,自己是不是在虚度光阴。

结论暂且放在一旁,Ellis开始在衣柜里找着适合约会的衣服,他从来不缺衣服,也不缺约会。但却第一次为约会挑选服饰而烦恼。

最后把衣柜翻得一团糟后,依然是无果,他倒在床上揉了会太阳穴,向平菇发去消息。

——在干嘛。

可惜对方并没有回复他,像是故意在留他一人烦恼。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滞留一会,Ellis打开了小号。

对比大号,小号热闹非凡。非常有生活和烟火的气息,各种情绪他都能在这感受到,被需求,被祝福,被指责痛骂,被爱着。

以前,他需要的就是这些。

但是享受不长,他又切回了大号,平菇依旧没有回复他,看着空荡的聊天界面,Ellis突然有点疲惫,他退出社交软件决定去找点事做,但是无论是看电影还是玩游戏,最后都会去查看自己和平菇的聊天页面。

他在等待他。仿佛那里是他的归宿一般。

躺在偌大的房间,被褥和地板都带着凉意。

回想一番,他已经大学毕业快三年了。Ellis不怀恋青春,也不喜欢青涩的过去。

他原先的家境很贫寒,尽管明白自己在被爱着,但他依然有种自己在被放弃边缘的错觉。

特别是听见父母在计算账本时的叹息,以及很多次的那句“真贵”。

初中生只是猜忌,高中后他真的面对了这个问题。

“学费拱不出来,Ellis,你确定要继续读下去吗?”

他不忍置信,自己似乎从来不被人抱以期望。

父母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不明白他的理想,不懂他的志向,只是以很短浅的目光想去规划他的生活。

“这会拖累我们全家。”尽管是商量的语气,但Ellis依旧敏锐的察觉出他们的哀求和责怪。年轻的他回头望了一眼家里的弟弟妹妹,冷清的灶房,陷入沉思。

他思索了很久,自己是不是累赘。但是他最后发现,如果不读书,他更会是一个累赘。

生活就是这样,好像时刻都在盼望着他放弃,但是Ellis咬咬牙挺了过来,他的高中生涯比一般学生更加艰苦劳累很多。

早上送牛奶,下课做兼职,晚上赚外快,半夜在灯下寒窗苦读。

尽管如此,父母依旧在用商量的语气劝诫他放弃,一次次用柔软的态度去敲击Ellis的神经,让他险些崩溃发疯。

这段黑暗的日子,现在想想,他都会打寒战。

手机震动一下,将他的心绪拉回了现在,Ellis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个不算漫长的噩梦。枕头被冷汗浸透,他抹了抹额头,摸索着抓起了手机。

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平菇才回了消息。

他说:我在。

还是那么简短,但是这两个字却让神志尚未清楚的Ellis感到异常的安心、满足。

他突然想起了平菇空间的一段随记,里面写了这么一句话。

日出,那是黑暗的第一缕曙光。

——你每天通宵工作,能看到日出吗?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反复去琢磨。问了之后又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想着在对方看到前撤回。但对方这次回复的很快,不给他一点机会。

——不能。

他这么回答。

——每天醒来都能看见太阳。

一句毫无文艺色彩的话,和写随记的仿佛是俩个人。Ellis却在心里暗暗的羡慕平菇。

卧室的时钟滴答滴答的移走,他才发现,已经12点了。

尽管有些不舍,但是Ellis告诉自己应该去克制自己。平菇是作家,如果灵感时不时被打断的话,肯定会去烦恼。

听上去真不错,好吧,我先睡了,祝你星辰入梦,明天见。

他慢吞吞地打着字,却不舍得发出去。

谁知,对方好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先一步道。

——我睡了。

——希望你也早点来梦里和我一起看星星。

Ellis一顿,险些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定那行字一个没少后迅速涨红了脸。尽管很隐涩,但身为有多年撩妹经验的Ellis,还是主观地觉得这是句情话。释义和“请在梦里想我吧”差不了太多。

只是一句晚安,却让他慌张地反复斟酌着怎么回复,打了又删,删完又打。

最后,平菇的头像灰了,他下了。

Ellis失落落地盯着手机半响,用头撞了下床柜。

隔天,揭阳刚当空,Ellis就赶到了和平菇约好的那家咖啡馆,但他又觉得两手空空不礼貌,跑到咖啡馆隔壁的花店打算挑束花送给平菇。

“送给对象的话,99朵玫瑰怎么样。”在花店兼职的年轻女学生笑吟吟推荐道。

“不合适。”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送大玫瑰的,俗气。再说,“不是对象。”

“……”人家小姑娘狐疑地望着他,“穿的这么帅,头发还都打了发胶,笑得和老婆要生孩子一样,还来买花,真的不是去见女朋友吗?”

Ellis:……?

对方见他不说话,一副了然的模样,穷追猛打道,“那肯定就是暧昧期小情侣吧?送玫瑰的话表白成功率可高了,换成死人都会被你的一片炽热的爱意感动的!”

好家伙。

听她那么一说,Ellis突然觉得这玫瑰变得无比的顺眼高雅。

“当然,我觉得99朵还少了,帅哥你这么爱那个姐姐,估计要送那个漂亮姐姐999朵吧?”

谁有这闲钱啊。

她恶魔低语道。“拜托,真的不买一点吗,在打折诶~”

“…有别的颜色吗?”

“在这里。”Daleth眺望窗外,打着手势示意Alef停车。后者也是听话,甩了个漂移后稳稳当当的将车停在咖啡馆门前。

“在家时让我出来走动,我刚出门又让我早点回家。要哪样?”Daleth推了推金丝眼镜,去拉车门。

“这不一样,你要和外面的野男人一块儿,我肯定不放心啊。”好弟弟Alef欲哭无泪,“咱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翡翠大白菜啊,这就被不知道哪家猪给拱了。”

哭笑不得,Daleth关上后车门连忙打发他走。“你不是约了朋友聚餐吗,快去。”

“好,那我结束来接你。”

目送车辆挤入群流,消失在不远处的路口。Daleth这才放下心来去推咖啡馆的玻璃门,门口挂着浅粉色的樱花风铃,让他想起现在已经到樱花盛开的季节了。

春天来了。

——你在哪?

他给白鸟发了条消息。

——你到了?等着,我来接你。

对方快速回复了一行字。

Daleth疑惑着站在门口,一扭头就看见一大坨白彤彤从远处靠近,上千的白玫瑰簇在一起,像捧着一大团雪,视觉冲击性极大。

买玫瑰的那个痴情人走路更是费力,慢慢一步步向这里挪,玫瑰挡住他的脸和视线,Daleth就愣愣地看见那坨玫瑰花丛慢慢移到他身边。

透过厚实的花朵,一张沾着汗珠的俊秀年轻人向他投来视线。他有一双湛蓝的眼睛,分明没笑却眼尾上挑,在暧昧中却透着几分攻击性的锐利。

他的发尾是浅蓝色,虽然是染的,但衬得他和他的眼睛一样,越看越发漂亮干净。

那是白鸟。

Daleth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第六感这么深信不疑,好像对方化成灰自己也会认识他一般。

那就是白鸟,肯定没错。

对方看见他时愣了一下,打量了他半响,流着汗闷闷地憋出一句,“美女,借过一下,别蹭到我花了,挺贵的。”

Daleth:……

见对方不仅不动,还径直凑了上来,Ellis有些烦躁地蹙了下眉,打算再招呼他一声。只见对方猛然从他手中抱走了玫瑰。

“开门。”只听对方命令道。

Ellis僵住了。

“……平菇?”这个语气太熟悉了,熟悉到刻在他的心脏上,他轻轻一颤。凑上去揽过玫瑰花,费力的去端详对方的模样。

玫瑰在粗暴的动作下掉了一地的花瓣,昂贵的白玫瑰被践踏在脚底,Daleth只觉得好笑。

两对眼眸相撞,似乎能摩擦出什么化学反应。

Ellis屏住呼吸。

Daleth是很难得的中性长相,他的眸子静得像覆盖在冰面上的雪,但虹膜色却像是一轮暖阳,他的唇瓣颜色很润很红。常在家中坐着却依旧保持着很优美的纤细身材,丝毫不会觉得无力。

Ellis一向喜欢美人,或者更明确的来说,他喜欢平菇盖过喜欢美人。

“我是Daleth。”Daleth大方地向他伸出手,“久仰大名,白鸟仙子。”

“你才是平菇美人吧。”Ellis弯了弯眉眼,翩翩公子风度地替他拉门。“鄙人Ellis,幸会。”

Daleth也很上道,干脆从他的臂弯下穿进店中,打趣道,“手都拿出来了,不握握吗?”

“哦哦,不好意思。”Ellis连忙伸去空着的另一只手。

两只指节分明的手掌相握。

“谢天谢地,又见面了。”

下午的太阳透过橱窗折射在茶色的木桌上,热腾腾的咖啡烤得俩人暖乎乎的。

Ellis一开始坐在咖啡厅时还在担心面对面说话会放不开,但事实并非如此,面对面说话不仅不会放不开,甚至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白鸟不用漫长的伫立等候,也能听到平菇近在咫尺的嗓音,就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俩个人。

有比这更令人幸福的事吗?

要是有就是Daleth睡在他身边的时候。

Ellis喜欢这种感觉,并且极其享受。

“你喜欢玫瑰吗?”他问Daleth。

“嗯…不错。”Daleth搅了搅奶咖啡,无奈地瞥了一眼堆在桌上像是小山的白玫瑰,“不过不必买这么多。”

“数量越多,就显得我对你有多热情啊。”Ellis完全不觉得奢靡可耻,他眨眨眼无害地道,“不喜欢我会伤心哦。”

“没有不喜欢。”对方只是摇了摇头,不淡不咸道:“但你如果只买一枝,就会让它更珍贵更有意义。”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就好。Ellis愉悦地点点头。“那我每天送你一枝?”

Daleth笑了,“我感受到你的热情了。”

“也感受到你的优越的经济能力了。”

在告别后,Ellis将他送上车,并且自主忽视了Alef审视的眼神,非常绅士地向Daleth鞠了一躬。

“我们下次见面时是什么时候。”Ellis依依不舍地问道。

“看我哥心情。”Alef抢先一步臭着脸关上车窗。车辆嗡嗡发动,从白鸟视线中消失。

目送车辆远去,耳边是风铃的叮咚声,尽管被对方家属甩了脸色,但依旧影响不了Ellis愉悦的心情。

他正哼着歌去附近的停车场提车,手机突然响了。

是Daleth的。

任何时候。他发来的是语音。

砰砰,奇怪却有力的跳动声,好像是自己的心脏在跳动。Ellis眼睛亮晶晶的,脸颊上是大团大团的晚霞,他将手机屏幕连着聊天页面都贴在了胸口的布料上,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他觉得此刻,自己对平菇以外的事都漠不关心了。像是个疯子。

05.

“你在干嘛。”Lamei望着从早上开始就在手机上操作的Ellis,给他塞了袋油条。

“在注销小号。”Ellis忙得抬不起头,张着嘴似乎等着别人将早餐喂进他嘴里。

“?”

06.

经过一早上努力,Ellis的人际圈像是被拦腰斩断大卸八块了一般,列表只留下了一些血战后的残骸。

“你们不还没在一起吗。”Lamei对此没什么表情。“你这么急着删我?”

“我删了你?”Ellis听后有些诧异,倾身看了眼对方聊天页面上的红色感叹号后,叹息一声:“我这记性,怎么给你忘了”

他亮出手机二维码:“那加回来吧,我新开了个小号。”

Lamei:?

“小号?”气极反笑。兄弟同事一场居然最终只配落座小号,这得多丧尽天良。

“我看看你列表还剩个谁。”Lamei嘀咕着凑过来,仅仅只瞥了一眼,就满脸无语地走了。

列表孤零零的只留着一个“Daleth”,被置顶特关加持,高高的被Ellis捧在云端加冕。

“白鸟,你有病。”好同事缓声骂道。

Ellis也觉得自己像个见色忘友的色鸟。但是完全不觉得愧疚。“感谢,我够专情吧?”

下午:

“总监说你把她也删了。”

“你把我小号给总监吧。”

Teth:?

Teth:“白鸟你有大病吧?给我加班!”

又陆陆续续一个月,Ellis一直在和Daleth保持联系,他们之间似乎有了更深度的了解。例如他发现Daleth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清高冷漠,反倒是言谈很风趣文艺,但也是真的喜欢打直球,有什么看法主见都会与自己直说。

Ellis迷恋这种直率,反倒是那种商量的语气会让他惧怕拘束

同时,他也和对方说了很多工作上和生活上的趣事,Daleth总是在叮嘱他不要总吃外卖和泡面,要尝试着自己下厨。让Ellis想起之前在对方的动态里了解过他优异的厨艺,更是对Daleth爱而不得。

他向Daleth自嘲道:我做的饭比外卖泡面更伤身体。

意犹未尽,Ellis又打了一排字过去:或许可以找位会做饭的太太。

比如你。

——好主意。

对方回复。

见过一次面后,俩人的接触逐渐变多了,只要Ellis招呼一声,Daleth就会来和他见面。从逛咖啡店到逛商场,公园散步,再到去Ellis家做客,去公司参观。Teth总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Alef开车送Daleth到Ellis家,周围人似乎都在为这俩位助攻。

助攻人士:不好意思,他们太般配了。

因此,这段多人维护的感情也如愿以偿的迅速升温。

被臭骂一顿踢出办公室后,Ellis瘪瘪嘴拍了拍身上的灰。

小气。

——在吗。

特关铃声响起,Daleth现在已经被Ellis粘到手机一震就知道是谁消息的程度了。

——吃饭了吗。对方问。

“没,你陪我出来吃好不好?”白鸟仙子是位十足的假正经,穿的西装革履、一表人才,说起话来却没羞没臊。“我想见见你。”

Daleth眨了眨眼,抬眸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问他道:“晚上加班吗?”

“不加班。”

“那我来接你。”紧接着,对方的脸凑到镜头跟前,淡淡地道。“分明昨天刚见过面。”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Ellis装模作样。“倒是昨天在梦里看见你了,我们一起去看彩虹呢。”

“你早上才和我说,你梦到你和我睡了。”Daleth无奈地耸了耸肩。“回笼觉?”

“那确实是这样,我是说…我梦到看彩虹的时候把你睡了。”Ellis欲言又止,笑了,“很浪漫是不是,你可要记得小心一点哦。”

“……”

“挂了,我出去打车。”

白鸟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是害羞了,但事实是平菇的确是害羞了。

盯着手机片刻,一向淡定的Daleth捂住口鼻尽力地去平息胸膛中的心跳声,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对这个恶劣的家伙产生了自己也预料之外的爱慕之情。

恶劣好像是这个Ellis隐藏在温柔和多情的本性,认识久了后Daleth发觉对方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单纯莽撞,好掌控。

他会去玩自己头发,将手指插进自己的发缝里抚摸,也会目的性极强地靠近自己,有时甚至去咬他的脖子然后再用撒娇和亲吻来安抚他。

Daleth抗拒时,Ellis还会委屈地盯着他,然后说些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话。

像只不听话又可怜兮兮的小兽。

这很过火,因为他们不是情侣,甚至没有互相去表达爱意。

但是刻在骨子里的叛逆让Daleth不自主地被这种人吸引。

运气不太好。

Daleth出门后原本晴朗的天气就开始下雨,不过并不大。绵绵细雨,不痛不痒。抵达Ellis公司楼下时,对方已经在雨中等他许久了。

“没带伞?”Daleth走过去。

“在这呢。”Ellis弯着眉眼撑起了伞,张开的伞缘将俩人圈在一起,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平菇,伸出手道。“走吧。”

“想吃什么?”

“我手都拿出来了,你不先握握吗?”

“不好意思。”Daleth风度极佳地握住Ellis温暖的掌心,朝他眨了眨眼,“握了,所以感觉如何,舒服吗?”

“…咳。”Ellis红着脸轻咳一声。好吧他承认,调情这方面,一直被调侃为是直球的心上人永远比自己更胜一筹。他仔细感受着Daleth的掌心,蓦然认真,“有点凉,多穿些衣服,不然我可要心疼的。”

“快到夏天了。”对方无奈一笑。

俩人并肩在雨中漫步,途中路过很多家餐馆,但似乎都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Ellis本身就不饿,平时工作忙了甚至不吃饭,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见见Daleth,然后赖在他身边罢了。

快走到红绿灯附近时,Daleth突兀地停止脚步,道:“再走下去就要出省吃了。”

“我不饿其实。”说完这句话,隔了很久,Ellis才略低了下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想去你家。”

他的声音像是轻飘飘的棉花,柔软,带着低哑。挠得Daleth心头痒痒。

被诱惑者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又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需要扭捏那么久吗。淡然道,“我没买菜,先去趟超市吧?”

一听他答应了,Ellis喜出望外,连忙点头道:“那我去提车,你等我。”说完,他双臂大张朝他招了招手,转身向原方向疾驰。

像个小孩子似得。

很多时候Ellis都是给Daleth一种这样的视觉感受。但他很清楚,Ellis就是个披着绵羊外套的大尾巴狼,心思深着、野心大着,没法去轻觑。

Ellis走时把伞给了他,自己冲进小雨里了。Daleth的眼眸里都是他,目送对方离开后,他抱着膝盖蹲了下来,掏出手机开始写随记。

指尖一碰到屏幕,他的脑海中又浮现Ellis的脸,占了便宜还卖乖的笑;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细节而郁郁寡欢的眉;深邃似水,漫布爱意的眸子。

Daleth漫不经心地写下一句,如果可以,希望能和他立刻开始交往。回过神来后,他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好笑。

原来自己爱上这么幼稚的人了吗?

那还在等什么呢。

他从来不是会在爱情上胆怯的人。

即使他知道,Ellis以前是个海王。

07.

“Daleth,如果你对Ellis动心了,请一定要慎重考虑。”早在某次去看望小猫时,Teth就已经和Daleth摆明着说了。

“为什么,他是个很三心二意的人吗?”虽然不懂含义,但他还是将前辈的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没想到他只是玩笑般的猜测,Teth却很严肃认真的点头。

希望这份慎重是一个玩笑。

Daleth的心一瞬间沉进谷底,又缓缓浮了上来。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我真心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你们的性格差异太大,以后会很难磨合。”

已经想得这么久远了吗,真不愧是前辈,但是他们还没什么发展呢。

“多谢前辈,我会慎重考虑的。”

原本和Ellis保持距离才是对自己更安全的选择,尽管他再精明坚强,也是禁不起爱人的背叛的。

那就一刀两断吧,不然后来会更麻烦。Daleth淡然地想。

正在指尖即将落在“删除好友”那一刻,特别关心的铃声舒缓而悠扬地飘了过来。

——在吗?

但就在这句消息出现在他眼底时,Daleth心软了。

冰冷的心脏被对方的羽毛包裹,他好像做不到去和这个人划清界限。

——我在。

随后,他在随记里写;

既然这样,那就改变他,成为他的唯一。

我稳操胜券。

标题,迷途知返。

08.

“你爱上了我吗。”狭窄的车辆内,Ellis望着Daleth,面红耳赤。

“我是你的唯一吗。”Daleth直勾勾地盯着他,倾身贴吻上对方的唇瓣,在一吻之中,他最在意的问题似乎也只成了衬托他浓浓爱意的工具。

09.

从Ellis带爱心便当来公司那刻起,他就被酸酸的单身狗围着暴打一顿。

“结婚了可真是不一样了,你看鸟哥,容光焕发,神清气爽啊!”有人阴阳怪气他道。

“唉,低调。”Ellis有意显摆似得摸了摸下巴,“媳妇太漂亮了,我也很难办吗。”

紧接着,又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被围殴。

结婚后的生活似乎没有Teth说得那么艰难,俩人的性格意外的好磨合,慢热得很,并且世界越长俩人情谊越深,越加缠绵。

他们搬到一起居住,Daleth心灵手巧,远比Ellis想象中更能干,很多时候家里的大事都由他抉择。

Ellis没有意见,毫无底线的成了个彻底的妻管严,每月工资必上交,依赖迷恋Daleth比婚前更是进了一个度,天天一下班就孜孜不倦地和媳妇粘在一起,乐在其中。

小舅子Alef每次来时都会嘲笑他被自己哥哥亵玩在掌心,被Daleth一顿棍棒教育后又恨恨地改口说哥夫那方面不行,不然为什么自家哥哥还能那么有力地抄棍谋杀,又被Daleth教训一顿。

Ellis摸着下巴想了想,当晚更卖力了。

汗津津地Ellis吻上Daleth,轻笑真挚的道,“我爱你。”

“当然,对你,我稳操胜券。”Daleth轻笑,环住Ellis的脖子。“我也爱你。”

“我稳操胜券,一定能改变你。”

白玫瑰在窗前的花瓶中静静伫立。

——end。

草稿两个月就打好了,第一页两个月前就画好了想试着模仿官方(虽然不像吧),

会有后序,草稿打出来了。这次是趁中秋从早上十点发到晚上十点

勘杂/愚杂注意!oc有!

祈雨猫猫来啦!

麦麦头麦麦头我们也喜欢你

伪骨科

病态心理注意

全文1.2w+

彩蛋是诺顿/麦克和卢卡的聊天记录(多了麦克是因为添了一些剧情)

真的很喜欢狗血剧情x

01

诺顿又抽掉了一根烟,他最近抽烟的频率开始增加了,此时他正靠在驾驶座上,等待着X大校门口某个金发男孩的出现。

是临近寒假的时期,X大的校门口又开始被私家车和出租车塞得水泄不通,这一向是最让诺顿恼火的,尤其是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停留在对面的一句“知道了”后,就没有了下文,莫名地有些烦躁。

麦克很显眼,他的头发总是使他成为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因此当他走出校门的时候,诺顿很轻易就看见了他,他在和室友说些什么,...

麦克很显眼,他的头发总是使他成为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因此当他走出校门的时候,诺顿很轻易就看见了他,他在和室友说些什么,大概是心情不错,这让他本来就很好看的脸变得更加明媚。

“啧。”诺顿微不可查地皱起眉头,朝那边摁了两下喇叭。

男孩闻声抬起头朝声源处张望,在和车里的诺顿对视的一瞬间,诺顿看见他的表情沉了下来。

该死的。

又开始了。

麦克只好无奈地和室友匆匆道别,随后向那辆黑色轿车走了过去,副驾驶座没有人,但他一向不喜欢坐那个位置,因此他似乎是赌气一般拉开了轿车的后门。

“要坐就坐副驾,我不是你的司机。”诺顿看着麦克走向后座,本来就不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你都来接我了,还不算我司机?”麦克下意识地在嘴上怼了两句,但看到诺顿有些阴沉的表情后,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副驾驶位。

“麦克,嘴别太贫了。”诺顿一边说一边起身帮麦克把安全带扣上。

麦克没有说话,他撑着脑袋无趣地看着诺顿熟练的动作,他觉得诺顿简直虚伪至极。

“保姆今天回去了,晚上我们就随便吃点吧。”诺顿瞥了一眼麦克,又抽出一支烟开始点火。

“怎么,她也放寒假了?”麦克是在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诺顿是怎么想的,家里要是有外人,他肯定不好下手。

“我想上你,她在不方便。”诺顿狠狠吸了一口烟,接着转头全部吐在了麦克的脸上。

“咳咳……草,你真够混蛋的。”虽然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却被一口烟呛得咳嗽起来,麦克迅速打开了车窗,大口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

麦克对窗外的风景很熟悉,自从上了大学之后,麦克对这条路几乎已经了如指掌,它连接着麦克的大学和诺顿的小区。

当然,麦克对诺顿的家并不是很熟,在那里,他最熟悉的就是那张让他欲仙欲死的床,或者如果诺顿喜欢的话,有时候沙发和餐桌也会承担些作用。

诺顿·坎贝尔,自从他出现在自己生命中,麦克·莫顿就开始走向毫无预知的未来。

尤其是那场空难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由于没有了限制,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

他是恶魔。麦克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那条明显的旧伤疤,他摩挲了几下,这就是恶魔留下的印记。

“在想什么?”诺顿直视着前方刺目的红绿灯,忽然打破沉默。

“在想一会儿我会不会死在你那张床上,”麦克抬头盯着人行道上牵着狗的行人,忽然笑了一下,“感觉我好像你的狗。”

“那不一样,”诺顿也看到了那个牵着狗的人,他扶着方向盘沉吟了片刻,“我不会把你牵出门,我的小公狗。”

“但你要是想那么做,我也反抗不了。”

“那就叫给我听吧,做只听话的狗。”

“汪。”

听到麦克叫出声的那一瞬间,诺顿愣了一下。

诺顿不是一个禁欲主义者,他承认他刚才很想直接把麦克摁倒在座位上,但他忍住了,诺顿现在已经学会了适时地克制自己。

麦克也看出来了,他察言观色的水平在诺顿身边提高了很多,麦克知道他不能再做任何刺激诺顿的行为,如果诺顿真的忍不住了,自己将会是那个受害者。

所以他们陷入了沉默。

直到诺顿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两人上了小区的电梯时,诺顿才终于开口,

“你刚刚怎么叫的,再叫两声让我听听。”

“滚。”

“小狗不听话是吧?”诺顿捏住麦克的脸,把他怼在了电梯的角落。

诺顿的脸离得很近,他一边看着麦克的眼睛一边贴上他的嘴,后者在唇齿碰撞的时候闪躲了一下。

“……你才是狗吧……”麦克感觉到诺顿的手在往自己的衣服里乱走,他的脸烧起来,抬手推搡着,“电梯有监控……”

“管他的。”诺顿说着又吻上去,电梯里开始弥漫出并不单纯的声音。

电梯忽然停在了一楼,门紧接着打开了。

“啊!”麦克下意识猛地把诺顿推开。

麦克此时万分感谢自己惊人的反应能力,要不是他及时推开了诺顿,面前这两个小孩就要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不过两个小孩自从走进电梯就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满脸通红的麦克和黑着脸沉默的诺顿。

诺顿的脸非常臭,主要是麦克刚刚推得太快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然后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疼死了。

狭小的电梯间里的两个成年人之间有着很奇怪的氛围,但两个小孩倒是聊得火热。

“妈妈今天说了不让你吃糖了。”

“哥哥,你别告诉妈妈,我再吃一个,求求你了!”

明明只是很稀松平常的对话,麦克却觉得这种对话恍如隔世,他抬头看了诺顿一眼,诺顿的眉头微微蹙起,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麦克都快记不得了,其实以前诺顿也是他的“哥哥”。

02

麦克初次见到诺顿的时候,才刚刚十一岁。

母亲在麦克很小的时候病逝,父亲又奔波于生计,因此他和祖父母生活在一起。

后来有一天,父亲说要接自己到身边生活,因为他要再婚了。

那是麦克第一次去高级餐厅吃饭,在那里,他见到了大自己三岁的诺顿·坎贝尔和他的母亲。

那顿晚餐后不久,他们就一起搬到了新家,就像是每一个开始新生活的家庭一样。

十四岁的诺顿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孩。

他的父亲因为三年前的一场爆炸离世,就在诺顿的眼前。那是他们第一次去那个新开业的商业大厦,当它爆炸的时候,诺顿被父亲护在了身下。

因此每当在镜子里看到左脸的疤痕,诺顿都会想到父亲,想到他死前的模样。

听说诺顿以前就有些早熟,完全没有小孩子的那种聒噪,而这个意外发生之后,诺顿则变得更加沉默,他的内心被很多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淹没了。

而麦克却不一样,从小被爷爷奶奶宠爱着的男孩,总归是开朗活泼的,他有着大海一样的眼睛和太阳一般的头发。

那时候看见诺顿伤痕的小孩都刻意回避着诺顿。倒是麦克,每次诺顿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在对自己笑,很可爱很讨喜的笑。

有一次麦克经过诺顿房间的时候,听到了猫叫。

小孩总是会被好奇心驱使,于是麦克趁诺顿不在的时候偷偷钻进了他的房间。

麦克趴在床底看见那只纯黑色的小猫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诺顿站在麦克身后,他本来就有些阴沉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哥哥,我听见有猫咪在叫。”金发小男孩露出无辜的笑脸,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冒犯。

“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对、对不起。”麦克被吓到了,他急忙站起来,低下头攥紧双手向诺顿道歉。

那只猫咪却突然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它开始围着麦克蹭他的腿。

这只小黑猫从来没有这样过,至少在诺顿面前,它总是不愿意让诺顿抱它的。而现在,它却围着麦克绕圈圈,似乎想要麦克抚摸它。

诺顿一时之间愣住了,他本想说点什么赶麦克走,但在那一刻,他却感觉自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麦克是不一样的吗?这样的疑问忽然从诺顿的脑海中冒出来。

然后他看着麦克蹲下去,低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猫咪,再次抬头的时候,麦克的眼睛弯弯的,他又露出了那样的笑容。

后来诺顿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原来就连自己的猫,都那么喜欢麦克·莫顿。

电梯到达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响声,那两个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忽然从回忆里清醒过来,麦克的心情开始变得很难以言喻,就像是一团没有熄灭却燃不起来的火,全部闷在自己的心脏里。

他明明应该恨他的,从诺顿不由分说地强行进入自己的时候,他就应该恨死他了不是么。

麦克跟在诺顿后面走进家门,心里却想着要释放出来,至少他不能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

“晚上吃什么,哥·哥?”金发男孩加重了后两个字的音节,露出挑衅的笑容,他知道诺顿一定会生气的。

“麦克·莫顿,你发什么神经?”不出麦克所料,诺顿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的时候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怀念一下小时候,你还记得你是我哥哥吧?”麦克不害怕诺顿生气,他正等着和他大吵一架呢。

“这个家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这把火并没有烧起来,诺顿没有吵架的打算,他的声音变得很平静,就像是在悼念什么。

麦克也不说话了,自从那场空难发生,到现在才刚刚两年。麦克的父亲和诺顿的母亲都在那场空难中去世了,他们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但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气氛凝滞了一会儿,直到麦克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他留下这句话之后就打开门走了。

诺顿并没有追上去,他掏出口袋里的烟,打了几次火才将其点燃。

03

“如果我死了,一定会下地狱的。”诺顿曾经这样和自己的朋友说道。

诺顿喜欢麦克。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出现的,比如说诺顿发现自己是gay,比如说他发现自己喜欢麦克。

或许是寻常的或多或少的肢体接触,或许是那些属于自己的笑容多到快要溢出来,或许只是麦克太招人喜欢。

没人会不喜欢麦克·莫顿的。

麦克上高中的时候,诺顿已经上大学了,因为学校就在本市,他有时候会和朋友翻墙进麦克的高中,然后坐在体育场的看台上看麦克比赛。

“啧啧啧,你弟弟怎么这么受欢迎?”诺顿的朋友总是这样说。

诺顿也看到了。

他经常看到男男女女给麦克递水,而麦克总会带着礼貌的微笑接受他们的好意。

但诺顿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他的表情在这些时候通常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他就坐在看台上,做着一个敬业的旁观者。

只是等到麦克晚自习下了之后,他通常会收到来自诺顿的短信,他们总会偷跑到附近的小吃街闲逛。

一直到麦克高中毕业时,那条小吃街已经全部被两人吃了个遍。

后来麦克在比赛得分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抬头寻找看台上的诺顿。他很喜欢诺顿坐在看台上,诺顿人很高大,长得又帅,每次看过去都别有一番风味。

尤其是麦克也知道,诺顿是来看自己的。

但麦克没告诉诺顿。

他只是经常对自己的朋友悄悄说,

“你看看那个,就那个黑头发戴鼻钉的,个子蛮高那个,是不是很帅?”

但麦克每次都只是笑着和他们打趣,不着痕迹地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他知道怎么样隐藏自己的心绪。

麦克不喜欢探究内心,他不在乎自己为什么那么依赖诺顿,也不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与其说是不喜欢探究,不如说是不敢承认。

诺顿·坎贝尔能一直做自己的哥哥就好。

麦克满足于现状,但诺顿却不可以。

麦克·莫顿就像是美梦。

可诺顿·坎贝尔不能一直做梦。

诺顿后来总是无数次问自己,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诺顿明明很清楚,麦克会恨自己的,一定会恨自己的。

或许是夜晚太过情绪化了。

那天麦克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他说要和朋友出去聚会,所以只有诺顿一个人在家。

“诺顿……”

“你喝多了?”自己名字被麦克叫出来的时候,诺顿的心跳漏了半拍。

“不用……我让我、哥来……”

“那我上次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那人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

“什……么?”

“就是我喜欢你的事情。”

“啊……”麦克还没有回答,旁边的起哄声已经开始高涨起来,它们全部顺着电流声传到诺顿的耳中。

诺顿不知道麦克在哪,但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却没有人接听。

或许是因为等待的心情被夜晚渗透了,在喝得烂醉的麦克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诺顿的情绪化达到了顶点。

“谢谢。”诺顿接过麦克,眼神却冷漠得有些吓人。

就连关门的时候,诺顿都似乎带着点怒气。

但当麦克温热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时,诺顿的心开始乱了,麦克醉醺醺的,却还是笑着、眼睛弯弯地对着诺顿笑。

这是麦克第一次喝得那么多,他很开心,因为他考上了离诺顿大学很近的另一所大学。

家里没有其他人,麦克的父亲和诺顿的母亲出差了。

诺顿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天生的犯罪者。

04

诺顿把麦克扶到床边时,他的思绪已经变得混乱不已,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最为强烈,那就是他必须得到麦克,不论用什么方式、不论是哪种意义上的“得到”。

“哥,我自己来。”当诺顿开始脱麦克衣服的时候,麦克忽然清醒了一些,他强撑着坐起来,推了推诺顿的手。

诺顿没有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扯掉了自己的领带,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扣住了麦克的双手。

而等到麦克意识到诺顿在干什么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被领带死死地缠住了。

“……你要干什么?”麦克这时候终于慌了,他完全清醒了,于是开始不断地挣扎起来。

诺顿还是沉默着,麦克抬头去看他的时候愣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深渊,只是看进去就好像再也无法逃出来了。

“诺顿·坎贝尔,你疯了?!”

当诺顿压上麦克的时候,麦克终于回过神来,他试图挽回点什么,可他激烈的反抗和狠毒的诅咒却显得那样无力。

麦克被绑住的双手还在床头晃动着,那里有一块翘起来的钉子,他的手在挣扎的时候,直直地划了过去。

很疼。麦克嘶了一声,但他没有叫出声,只是停止了挣扎的幅度,他本来可以忍住疼痛,但偏偏诺顿这时却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他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将自己送了进去。

“啊!”麦克终于疼得叫出了声,他知道他的手流血了,可流血的不止那一处。

诺顿并没有因为麦克那声叫喊而停下来,他反而更加不顾一切地做着,像是要将他撕碎,麦克的声音碎掉了,他开始哭着恳求着诺顿,求他放过自己,求他不要犯罪。

好吵。诺顿封住了麦克的嘴唇,是白兰地混着水果糖的味道。

麦克想要咬住诺顿,可他还被诺顿占据着,他的身体无力地迎合着什么,以至于完全失去了自主性。

诺顿的眼前只有麦克的脸,那张他看了七年的脸,从那个稚嫩的孩童到现在的青年,诺顿几乎记不清这中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他只记得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办法从麦克身上移开目光了。

诺顿知道这是不可原谅的罪过,可他宁愿就这样沉沦下去,哪怕麦克恨自己,哪怕自己要为此付出代价。

诺顿·坎贝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他知道的,自己就是一个疯子,有些阴暗面是从小就埋在心里的,而现在,有人把它带出来了。

“为什么?”诺顿离开麦克的时候,麦克没有动,他望着在月光照耀下泛白的天花板,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因为我是个混蛋。”诺顿说这话时带着些自嘲,他又怎么能说是因为爱呢,又有谁能接受这样窒息的爱呢。

“我不在乎。”诺顿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皎洁的月亮,至少这月光在某个时刻照耀在了自己身上,所以不管谁喜欢麦克,又或者麦克喜欢谁,对自己而言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你看看吧,麦克·莫顿,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他根本不在乎你,而你却还抱有希望,希望他或许对你有那么一点情感,多可笑啊。

麦克想笑,却只是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啊?”那人有些惊讶,随后又短暂思考了一下,“完全想不到会是谁啊,是我们的同学吗?”

“不是的,他比我们要大。”麦克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有点可惜……不过麦克这么好,你喜欢的人也会喜欢你的!”

05

虽然刚才从诺顿家跑了出来,但麦克没有走远,他坐在了楼梯间的台阶上,一点点微弱的阳光顺着小窗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光斑,有小虫子飞过的时候,光斑就会暗一下。

有时候麦克会做噩梦,在梦里他总是无数次地重复着那一天,他总是看着自己被诺顿一次又一次占据着,看着自己在精神的痛苦中徘徊不定。

麦克有想过报警,他也想过将事情告诉父亲,可他却什么都没做。

因为他不敢承认,他感到痛苦并不是因为自己被诺顿侵犯了,而是因为他喜欢诺顿、喜欢到就算他侵犯自己,自己却还是在万般情绪中尝到了那一丝不该有的感情。

所以后来他们无数次背着父母在家里做的那些事情,都像是麦克毫无反抗带来的必然结果,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每次都是诺顿的强迫使然。

那是理性和感性的极限拉扯,明明理性知道诺顿不在乎自己,感性上却仍无可救药地依赖着他,甘愿和他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因此麦克选择摆烂,什么都不去想就不会被道德感谴责,什么都不在意就不会感到痛苦。

但这种依赖却在逐渐加深,尤其是麦克父亲与诺顿母亲的葬礼之后,麦克更加依赖诺顿了。

是诺顿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家,那时候麦克只顾着暗自伤神,当他从悲伤中走出来时,诺顿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早点振作起来吧,人总要往前走。”诺顿这样对麦克说,因为经历过失去,所以他更懂得释怀。

可麦克那时候只是沉默着没有回应,于是诺顿抱住了麦克。

多么可耻狡诈的野狼,明明是自己的猎物,却装作怜爱地把人拥入怀中,全是虚伪的温度。

麦克唾弃着、怨恨着、哭着咒骂着,然后紧紧地回抱住诺顿,他是那时唯一能够支撑自己的救命稻草。

“哭出来就好。”恶魔的口中又吐出天使一般温柔的话语。

为什么会有诺顿·坎贝尔这样的人?

麦克摇摇头试图驱散回忆,可那些回忆却发酵成乱七八糟的情绪蔓延出来。

诺顿的脸,诺顿的表情,诺顿的声音还有诺顿的味道。

可他当时说他不在乎时,脸上的表情却那么淡漠。

麦克的脑子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他快要腐烂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手上的旧疤痕明明已经好了,现在却又开始发出难忍的痒。

06

眼前的光忽然被挡住了,麦克的脸被人用手托了起来,随后两人的眼神交汇了。

诺顿看到了麦克脸上明显的两道泪痕,而麦克就那样抬眼看着自己,面上带着些难以看透的情绪。

“我讨厌你。”麦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又垂下去。

诺顿通常会受不了麦克这种乖张的模样,所以他凑上去亲了麦克一下,是很单纯的一个吻。

但麦克却突然上了劲,他的手臂紧紧地揽住诺顿不让他离开,然后开始毫无章法地回吻诺顿,诺顿并没有立即做出反应,便任由麦克对着自己肆意妄为起来。

直到反应过来后,诺顿才开始和麦克较劲起来,两个人几乎是以这样的状态移动到了诺顿的家里。

很快,麦克就被诺顿推到了沙发上,接下来的一切都流畅又利落,就像是电影里的情节,男女主亲吻着倒在一起,接着是一ye欢yu。

可惜,麦克从来不觉得他们之间是huan愉。

别人是出于爱,而他觉得诺顿始终只是把自己当作xieyu工具来使用的。

“上我和上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吗?”麦克躺在沙发上,气喘吁吁地盘问道。

“……不知道,”诺顿站起来去接了一杯水,“没上过其他人。”

“是吗?这么专一?”

“麦克·莫顿,你今天非要和我吵一架吗?”诺顿放下手上的水杯,玻璃面相互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想吵架,”麦克开始用力地抠自己手上的旧伤疤,力度之大就像是要把它剜掉,“可今天,它又开始折磨我了。”

诺顿看到了麦克折磨自己旧伤的动作,他皱着眉头强行将麦克那只手拽了过来。

“它已经好了,何必再折磨它?”

“在你占有我的每一天,这道伤疤都不会好。”

诺顿摩挲着麦克受伤的手,那道伤疤还是那样丑陋地占据着麦克干净的手,像是一条小蛇盘踞在他的肌肤上。

那晚麦克的手划伤的时候,诺顿并没有立即发现。

当一切结束了之后,诺顿发现绑着麦克手的领带被血浸湿了,他展开麦克颤抖的手,手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涸凝固。

“为什么刚刚不告诉我?”诺顿那时看着那道刺目的疤痕和那只血迹斑斑的手,心里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因为我想给自己个教训。”麦克说这话时,双眼几乎已经失焦,只有嘴角还堪堪地扯着。

那时的麦克看起来就像是翅膀被揉碎的蝴蝶,凄凉又绝望。

回忆戛然而止,诺顿放下了麦克的手,他缓缓站起身,又顺手拿了一支烟,在走向阳台之前,他回过头对麦克说,

“你去洗吧,水已经烧好了。”

麦克看着几乎已经空掉的烟盒,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拿着睡衣走向了浴室。

诺顿往阳台走的脚步顿了顿,他听到了那声不大不小的叹息。

07

诺顿也经常会做噩梦,在梦里,麦克总是用那种悲伤的眼睛看着自己,诺顿总感觉自己所有不堪的心思都会被麦克看透,随后麦克就会转身离开自己,于是麦克那明媚的笑容变成了诺顿求而不得的梦魇。

其实当初诺顿做了这种事情之后,早就做好了应对所有后果的准备,他考虑过麦克可能会告诉家人、或者可能会报警……可麦克什么都没做。

诺顿刚开始还有所顾虑,但慢慢这样下去,他也变得毫无顾忌了,麦克半推半就的态度助长了诺顿越来越恶劣的行为。

或许麦克只是不想把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公之于众,诺顿有时候会这样猜测。诺顿知道自己算得上疯子,所以只要麦克只要能少恨他一些就好,他不能奢求麦克原谅自己,更不要说有什么别的情感了。

就这样也好。

“就这样吗?诺顿·坎贝尔,你是个混蛋我们心知肚明,但是你不觉得那个麦克也很奇怪吗?”黛米那天说的话又忽然从诺顿的脑海里冒出来。

前两天诺顿和朋友出去喝酒的时候喝大了,他把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了他们。

意料之中的是几个朋友的道德谴责,意料之外是黛米的看法。

“可能因为我是女性吧,你们这些男的太愚钝了,完全不觉得奇怪吗?

“我觉得麦克不恨你,你们父母没去世之前,麦克没离开可能是为了维持家庭表面的和谐,可你们父母已经去世两年了,你们家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他为什么还不离开你?他已经独立了,完全可以和你断绝这种关系不是吗?

“这很奇怪,就好像是……他自愿一直待在你身边一样。”

几个人忽然陷入沉默,诺顿的心绪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我不觉得,麦克可能是不敢跑,你看诺顿这个样子,要我我也不敢跑。”奈布忽然打断沉默。

“奈布·萨贝达,你能不能安静地吃你的东西?”黛米把桌子上的果盘朝奈布推了过去。

“……我不知道,”诺顿思付片刻,终于开了口,“但我已经做了这种事,他又怎么可能接受我的感情。”

“我觉得你们需要沟通,你懂吗?你不去问麦克,又怎么能知道他的想法?而且他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吧,我要是麦克的话,我怎么也不会觉得你喜欢我。”

所以麦克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麦克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诺顿还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这很不寻常,因为外面很冷。麦克走过去看了诺顿一眼,又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所以转身就准备回去。

“你过来。”诺顿把手机揣进口袋,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外面太冷了,我可不出去。”麦克弯下腰把一直缠着自己的黑猫抱了起来,它还是那样喜欢黏着自己,和小时候一样。

带着冬夜寒冷的气息忽然全部涌在了麦克的后背上,猫咪叫了一声从麦克怀里跳了下去。不需麦克回头,他知道是诺顿。

“你想让我感冒是吗?”麦克还是没回头,他就站在原地任由诺顿抱着他。

“让我抱一会儿。”诺顿闭着眼睛,将头埋在麦克的脖颈处,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牛奶沐浴露的气味。

或许是该好好沟通一下的,或许他明天就可以找个地方和麦克谈谈。

诺顿觉得,不论是黛米说的还是麦克室友说的话,都让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产生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敢去期盼的可能性。

08

第二天诺顿很早就走了,麦克倒是无所事事地睡到了中午,当他醒来的时候,cash正在被子上悠闲地踩来踩去,是的,诺顿给他的猫取了很庸俗的名字,cash,天知道他有多喜欢现金。

麦克并不着急起床,他把cash抱在怀里,脑子里全是诺顿昨天晚上问他的事情。

“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人嚼你舌根?”

诺顿昨天这样问自己的时候,他们还处在并不适宜沟通的状况下。那时候麦克完全无法思考,他也根本没办法隐瞒什么,于是他默认了。

不过,麦克忽然反应过来,诺顿当时说这件事是自己室友告诉他的,那就只能是卢卡了。

麦克气冲冲地打开自己和卢卡的聊天界面,激情输出了一大段,刚刚发出去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麦克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脱手,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喂?”

“你好,请问你是诺顿·坎贝尔的家属吗?”

“……我是。”对面的语气让麦克的内心一紧。

“是这样的,坎贝尔先生发生车祸了,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急救室,他的紧急联系人是您,请您尽快来医院。”

“……”麦克的心脏猛地揪起来了,“我知道了。”

麦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医院,当他到达急救室门外的时候,他的头发还乱糟糟地挂着。

麦克没想过失去诺顿会怎么样,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哪怕诺顿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也好,或者说他再怎么样对待自己也好,反正麦克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正常。

所以,他感到很害怕,麦克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就像是站在几万米高空的钢丝上,进退两难。

当急救室的灯牌灭掉的时候,麦克觉得自己也要灭掉了。

直到诺顿被推出来的时候,麦克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病人家属,来让一下。”

听到医生的话,麦克才如梦初醒,他挪动步伐走到医生旁边,开口的时候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

“医生,他怎么样?”

“手术比较成功,就看后续恢复了,没什么问题。”

诺顿醒来的时候只看到金色的脑袋在房间里晃来晃去,然后他抬手拉住了那个人。

“……别晃了,难受。”

麦克几乎是在听到诺顿声音的一瞬间转了过来,麦克的脸看起来有点憔悴,随后他沙哑着说,

“我以为你要死了。”

“我要死了你不就如愿以偿了?”

“是的,可是你没死,你要是残疾了我不会管你的,你就躺床上等死吧……”麦克的回应几乎是下意识形成的,因此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麻木,诺顿知道他的注意力现在不在这上面。

麦克的脑子里全是当年看见他们父母遗体的样子,差一点……或许诺顿也会变成那样、冰冷地躺在这里。

“你哭什么?”

“……”麦克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他用手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别管我。”

麦克不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这样的氛围,太苦情了,太亲密了,也太和谐了,所以他转身想出去冷静一下,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们之间看起来这样“像”一对情侣。

“麦克·莫顿,你知道我出车祸的时候在想什么吗?”诺顿拉住了麦克的手臂。

麦克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他还是背对着诺顿,只不过他停下了走出去的动作。

“我在想,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

麦克愣住了,他开始觉得有些生气,但诺顿却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我对你做这种事还说是因为喜欢你,一定让你觉得我是个无耻的混蛋,真的很抱歉,所有的事情都……抱歉伤害了你。”

“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麦克顿住了,他想要组织自己的语言,他想要冷静一下,他觉得他无法一下子对这些信息作出反应。

“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已经经济独立了,明明可以离开我,为什么不走呢,麦克·莫顿?”

09

戏剧化的剧情太过冗杂,麦克感觉自己接受了太多信息,他一时之间似乎无法完全处理掉。

但麦克总觉得这不是现实。

因为诺顿居然说他喜欢自己。

于是麦克陷入了无名的怒火当中,他觉得自己太过憋屈,以至于他真想要一走了之。

但麦克决定说清楚。

“诺顿·坎贝尔,你先告诉我,你既然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

“或许因为我就是个混蛋吧,我当时只想占有你,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诺顿思考了一下,说这话时他看起来既真诚又卑劣。

“我不是物品,你有什么资格占有我?你是狗吗还要给地盘做标记?”麦克快要气死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诺顿这么不要脸。

“……算了,这样说的话,明明被你这样对待还喜欢你的我,或许也不能算是正常人吧。”麦克安静了很久,他低着头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着诺顿的眼睛,终于将自己的想法吐露了出来。

诺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麦克对自己的审判终于有了结果,而他知道,他猜对了。那场无时无刻不在侵扰自己的噩梦终于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我饿了。”诺顿把麦克拉到自己床边,他抬头乖巧地开口,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要吃什么?”

麦克转身要走,却被诺顿拉过来倒在床上。

“不是那种饿。”诺顿一边说一边把麦克往自己怀里拉。

“?滚开啊!我还没原谅你!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病号!”麦克把诺顿肆意妄为的手推到一边。

“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诺顿停下和麦克拉扯的手,忽然很认真地问。

“……要不让我当一下上面那个?”麦克踌躇了半天,忽然说道。

“这个不行。”

“诺顿·坎贝尔,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恭喜你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就知道麦克也喜欢你!”在麦克去上厕所的时候,黛米举着酒和诺顿碰了杯,她觉得她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

诺顿难得没有反驳什么,他在医院住了两周才出院,出院这天他请了朋友们出来聚餐,麦克自然也跟着一起来了,因此趁麦克上厕所的时候,诺顿的朋友终于开始打趣起来。

“不过这对诺顿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伊莱看着走向厕所的麦克的背影,笑得很意味深长。

“确实,诺顿·坎贝尔现在已经变成耙耳朵了,连酒都不能喝咯。”奈布当着诺顿的面喝了一大口酒还特意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闭嘴,我乐意,你管得着么,”诺顿阴沉着脸喝了一口手上的果汁,随后转头对身旁的何塞开口道,“对了,上次的事多谢你了,那个造谣的家伙已经被通报批评了。”

“小事情!那个小子估计也不敢再造次了。”何塞笑了一下,举起杯子猛灌了一口酒。

“什么情况?你们俩干啥了?”

“没什么,之前麦克学校有人造他的谣,何塞帮我查了一下造谣的人。”

“那小子被我查到的时候可吓坏了,不过是只敢在网络上跳脚的家伙罢了。”

“我们把他造谣的证据交给他辅导员处理了,这种造谣生事的人真是够麻烦的。”说这话的时候,诺顿脸上的表情又沉了下来。

直到麦克从厕所回来的时候,桌上的几个人才惊讶地发现,诺顿脸上阴沉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戏剧化。这是伊莱最后对这件事的总结。

10

后来有一天,麦克忽然想到了让他觉得很不公平的一件事,而这也是让他觉得诺顿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起因。

“记得。”

“如果你当时说好奇,我可能早就告诉你了,可你说你不在乎。”麦克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很委屈,他的雀斑脸又皱起来了。

“……草,”诺顿有点想锤死当时的自己了,“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我那个时候就是嘴硬,我真的错了,老婆。”

“……”麦克本来对诺顿后悔的态度非常满意,直到他听到了最后两个字,“滚……谁是你老婆……”

“你啊,”诺顿低下头,怀里麦克的脸已经变得通红,他蹭了蹭麦克发烫的鼻尖,“麦克老婆。”

“诺顿·坎贝尔,你去死。”

“那你说,我这样的人死了的话会不会下地狱?”

“你这种混蛋肯定会下地狱啊,不过……我也会下地狱的吧,我们一起就不孤单了。”

说这话时麦克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童话故事那样单纯的感情,而是被欲望裹挟住的爱。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像麦克之前想象的那样轻松地在一起呢?

看吧,他们注定要一起堕落到深渊里,在沉沦中纠缠着对方直到死亡。

(Fin)

直男和南桐

脑嗨产物ooc

#愚/勘杂

设定前提勘愚两个人格意识分离也可以理解成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性格有点差异

当无脑甜饼看吧谢谢你们

拥有双人格的诺顿坎贝尔最近发现自己好像能和另一个自己在脑子里对话了。

这和以前不一样,果不其然诺顿在第二天收到了庄园主的通知,还附赠了那抠搜得要死的两百线索补偿。

诺顿嫌弃的拍拍手,起身准备换衣服。

〈我赌麦克今天穿汽胎,你还是换公路骑士吧。〉

脑子里响起的熟悉的声音让诺顿愣了愣,反应...

脑子里响起的熟悉的声音让诺顿愣了愣,反应了两秒才发现是自己,也就是愚人金。

他仍然执着的穿了黑郁金香,走出门的时候他恍惚间好像听到愚人金在啧啧嘴。

〈唉虽然说我们是一个人,怎么感觉你和我好多都不一样啊。〉

〈怎么?〉

〈我肯定不会一直不愿意和暗恋对象表白。〉

诺顿沉默了片刻

〈闭嘴,我不想和自己吵架。〉

愚人金轻笑了一声

来到大厅里,诺顿有些失望的发现麦克今天穿的ace。早知道穿暴投了。

〈不去和他搭话吗?〉

诺顿当然不会去,因为一看到诺顿来了的麦克立刻小跑过来

“下午好呀诺顿!好巧又和你在一场游戏里!”

诺顿憋了半天最后也只吐出一句嗯

麦克似乎已经习惯了诺顿这样,也不恼,依旧拽着诺顿的胳膊叽叽喳喳说着些闲话。而诺顿更多的只是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注意力全集中在麦克那张讨喜的脸蛋上。

〈你看的太直白了吧....〉

愚人金一句吐槽才把诺顿拉出来,诺顿有些烦躁的撇撇嘴,心想这狗屁bug到底什么时候修好。

监管者是约瑟夫

诺顿向来不喜欢这样漫长的对局,但幸运的是这把有麦克和他一起,倒也没那么糟糕。

诺顿开局苟了一会便起身去修机,没过一会麦克便捏着球跑了过来,又松开球和他一起合修。

镜像里的麦克被牵气球了,但他本人倒不怎么在意,仍执着的想把这台机抢开。诺顿发了句信号便手松开了密码机。

“站着别动,我来帮你。”

麦克:?

诺顿闪进镜像里,果然发现约瑟夫就在附近。

〈哇哦我们的小勘探员要英雄救美啰。〉

诺顿不理愚人金,专心跟在约瑟夫身后。在镜像结束的前一秒,他扔出磁铁,命中,吸引,眩晕。麦克成功的被放了下来,现实中并未倒地。

相应的,诺顿成功吸引了火力,第一波镜像毫无节奏的约瑟夫扭头便来抓诺顿。

牵制了三台多点,诺顿吃闪倒地。挂上后,同队的何塞便发消息说他来救人。

约瑟夫没有守人的意思,拍了照就准备去控场,何塞趁机把诺顿救下。

接着,麦克吃了一刀,看起来像被暗杀了。诺顿往那边赶的路上碰到了黛米,对方给了自己一瓶酒。似乎是好久没喝的原因,诺顿灌完有些晕乎乎的。

〈你这样子还去ob?老实修机吧,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诺顿执拗的继续往麦克那边跑,剩下两台机,何塞黛米一人一台,他只要能保麦克活到开机就行。

麦克看见不远处已经回好血的诺顿朝自己奔来,不由得感到一阵欣喜。

有了诺顿的辅助,麦克遛鬼变得更加轻松,约瑟夫似乎有些上头,死追着麦克不放。最后闪现击倒了麦克。

〈这下可不太好办啊。〉

愚人金看着不知道是陪跑久了还是刚刚酒精上头的脸红扑扑的诺顿,饶有兴趣的继续观战着。

诺顿捏着手里的两块磁铁,有些发汗,何塞发消息告诉他正在和黛米合修最后一台机。

他不能让约瑟夫挂上麦克。

诺顿反复的试探,约瑟夫抽了几次刀,无果,一次磁吸,成功拉出距离让麦克自愈起来。

“破译进度75%。”

诺顿又丢出一块磁铁,为麦克拉出身位。

“破译进度85%。”

诺顿飞轮冲过去为麦克扛了一刀。

“破译进度95%。”

麦克吃刀倒地。

不行,密码机还差一点点。诺顿想着,跑过去开始治疗麦克。对方身上血迹斑斑,刮破的衣服让诺顿一阵心疼,似乎是经常穿可可豆的原因,麦克身上依旧有一股淡淡的甜品香,诺顿把头偏向一旁。

挂不了人的约瑟夫无奈打了一刀,诺顿倒地,密码机点开,大心脏让两人同时爬起来。

“谢谢你诺顿!爱你mua!”

麦克经过诺顿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他冲着诺顿笑笑。

似乎是酒精上头,诺顿鬼使神差的把麦克拽过来亲了一口。

约瑟夫:?

愚人金:?

监管者投降,即将逃离庄园。

事后的结果就是,一从游戏出来,诺顿一路狂奔回了房间。

〈这是什么新版本卖赢手段吗?〉

诺顿烦躁的抓了抓头,他真想穿回去把当时的自己打死。

在床边一口气抽了两根烟他才勉强想出解决方案。

这就是为什么愚人金连续上了一周班的原因。

当他今天又一次提出要和裘克换班时,对方忍不住问他

“某人...”

〈你最好别乱说。〉

愚人金挑眉,苦笑了一声。

“我爱上班。”

进到准备环节,愚人金眯眯眼,瞧见求生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麦克正在戳着盘子里的煎蛋。他今天穿的是祈雨珠,愚人金则是罪恶熔火,想到这愚人金轻笑了一声,摸了摸手边的稿子。

麦克坐在桌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旁的黛米碰碰他的胳膊,示意麦克来杯酒并向麦克热情推销着这是自己近期的新配方。

“这酒上一个品尝的还是诺顿呢。”黛米朝麦克眨眨眼,对方听完这话差点把酒喷了出来。黛米没管他,自顾自擦着酒瓶说道。

“好久没见到诺顿了,你知道他在哪吗?上次和你们打的一把也不知道为什么约瑟夫投降了。”

麦克脸一红,不停的扣着手,向来话多的他今天却半天说不出话。

其实那局游戏结束麦克就想去找诺顿问明白,只是对方似乎一直在躲着自己,最近一段游戏排场也没有诺顿。

大家似乎都默认自己和诺顿的关系一般,因为除了自己,诺顿对其他人都是沉着个臭脸。但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诺顿在哪啊啊啊

而且一想到上次的事情麦克就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睡不着

什么嘛这家伙,亲了人就跑这算什么......

麦克左右甩动脑袋,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丢出去,决定专心投入比赛中。

游戏开始,麦克选择最近的一台机修,突然飞来一个稿子,自己来不及反应便被炸掉了四分之一的血量。

与此同时

〈你别打他啊,你去抓别人去。〉

〈我凭啥听你的?〉

〈?〉

愚人金面对诺顿在另一头的无能狂怒,他越发觉得有些好笑,他倒是想看看眼前这个诺顿那么喜欢的小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愚人金也不打麦克,就这样跟着麦克跟了五台机,麦克这才回头,两人隔着窗户望着对方,麦克忽然感觉愚人金并不想杀他。

“终于发现了?”

“你是佛?”

“算是吧,某人希望我佛你。”

麦克当然知道愚人金和诺顿的关系,但他并不知道出了这样的bug,于是试探的开口。

“你知道吗诺顿在哪吗?你的求生人格。”

〈哇哦你的小男友还挺关心你的呢。〉

诺顿在另头什么也没说,耳朵上悄悄爬起一层红晕。

“没有,我没见过他。”

愚人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意识撒谎,他双手摊开耸耸肩,装作一脸无辜样。

麦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麻烦你下次见到他帮我告诉他,我有话想和他说,拜托不要再躲着我了。”

诺顿坎贝尔巴不得现在就从愚人金身上剥离出来,跳到麦克面前,但他并不行。

愚人金的脸色看上去没有之前好了,他莫名有些不爽,于是一种别样的情绪作祟,他朝麦克勾勾手,麦克凑近过来,愚人金这才发现麦克脸色通红并且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嗯……”

愚人金想到了什么。

他把麦克抱起来,径直往大房的方向走去。

〈你要带他去哪?这不是大门的方向。〉

诺顿看着队友已跑光,庄园就剩他们时,再思考愚人金要去的那片地方,诺顿突然冲着愚人金大吼道。

〈你他妈要干什么,我劝你最好别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什么出格的事情?〉

愚人金停住脚步,笑吟吟的反问道。诺顿不吭声。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

愚人金带着麦克走入了地下室。

〈愚人金?你他妈!你是禽兽吗?你给我放开麦克!!放开他!〉

诺顿现在就想把自己另一片人格给砍死。

……end

*彩蛋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麦克......是我,诺顿。”

麦克一惊,随即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掩盖住痕迹,开了门。

诺顿长舒一口气,平淡的开口将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麦克,麦克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最后,诺顿鼓起了勇气向麦克鞠了一躬并说道。

“非常抱歉他额不是,也就是我干了那样的事情,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请让我补偿你。”

麦克盯了诺顿两秒,笑了。

他低下身子凑在诺顿耳边说

“真没意思,你不是要表白吗,怎么不亲亲我。”

........Fin

一发完,正文7.9k+带一个小附件

旗鼓相当的笨蛋的双向暗恋

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私设:①勘愚是同一个人,只是外表不太一样,从记忆到内核到肉体都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人。

②双向暗恋前提。

③麦麦不知道勘勘愚愚是同一个人,因为勘勘不敢说

没啥好多说的勘杂99

————————————————

最近庄园新出了不少东西。

据说是为了让新来的监管者与求生者们适应庄园的节奏,庄园主让疯眼对游戏的模式进行了一定的修改。在强制性的游戏之外,求生者与监管者们可以邀请彼此在各个游戏地图内进行单独的特定训练。

麦克对此没什么感觉。他自认牵制的本事还算不错,...

麦克对此没什么感觉。他自认牵制的本事还算不错,对于不同类型的监管者也有自己的应对措施。

——在又一次跳过窗户的时候被愚人金的坍塌震到之前,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这次倒是没有吃坍塌的伤害,因为麦克跳球撞墙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站在窗户前面转过身,与愚人金面面相觑。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愚人金长腿一跨翻过了窗户,站到了窗户另一边,背对着麦克。

如果麦克没看错的话,愚人金好像在忍笑。

即便现在不是时候,麦克的脸也红了。对准窗户跳球结果过不去这种低级的错误,他已经很久没犯了!愚人金举起镐子将这扇窗户附近的墙壁震成了不稳定区域,示意麦克再跳一次。

麦克蹲下抱头,靠在墙角。他一世英名都在这里毁了。远处目睹了全过程的先知走近,举着鸟做了个默哀的动作,又走开了。

麦克发誓他听到愚人金笑了。他燥得脸通红,干脆蹲到了椅子边上,自暴自弃的捂住脸。

最后愚人金也还是没有再挂上他。大门开启后其他队友陆陆续续离开,只还剩下愚人金与麦克还在一站一蹲。愚人金甩甩镐子,点了投降。

被夜莺小姐送出游戏场地后,麦克都有点不敢看愚人金。这一局的表现他的实在有点过于发挥失常,要是愚人金没有临时起意放过他,这把游戏的结果可想而知。

另一边。回到监管者这边住处的愚人金把石镐收好,喝下了庄园主提前准备好的药剂。再睁开眼后监管者愚人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勘探员诺顿.坎贝尔。

麦克还不知道,那个让他无比信任的可靠诺顿还有着监管者的兼职。通过庄园主所调配的药剂,有很少的一部分求生者可以转化为监管参与游戏。诺顿对这样的身份适应良好。回想起刚才麦克连续几次跳球失误的样子,诺顿没忍住笑了一下。他收拾好东西,回到了求生者那边的住处。

诺顿刚一坐下,麦克就敲响了门。他趴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金色的卷发都软趴趴的,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诺顿!我今天犯了大错,差点输掉游戏……”

不会的,我亲爱的小王子。我才不会让你输掉。诺顿想着,揉了揉麦克的头发。“怎么回事?”

心里打着小算盘,麦克故意将对局情况说的惊心动魄,仿佛差一点就要被放飞了。诺顿对实际情况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拍拍麦克的肩,安慰他。

被喜欢的人安慰,麦克心里美得不行。他把上翘的嘴角压下来,两只手搭在椅背上,撑着下巴看着诺顿:“谢谢你,诺顿。我和愚人金约了晚点时候去单练,你要不要来观战?”

诺顿还放在麦克背上的手一顿。他还没跟麦克说过,愚人金就是他。求生者变成监管者这件事实属罕见,更何况他本来就对麦克下不去手,要是告诉了估计就更难下手了。

还有一个原因,诺顿自己都觉得有点丢脸——他嫌弃愚人金太丑了。异化的身躯,破碎的石块,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的。要是麦克知道愚人金就是他,觉得他丑,笑话他怎么办?

诺顿的手微微蜷缩。他很轻微的摇摇头,艰难的拒绝了麦克的邀请。他看到麦克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这是真的失落了。他强忍想要抱抱麦克的冲动,故作轻松笑了笑:“去吧。我相信你。红蝶约了我和击球手几个有OB能力的去练习抗压,就不去了。”

麦克眨巴眨巴眼。好吧,那位可以飞天的监管者确实很怕有人来OB,她想练练也很正常。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有点不高兴。他不高兴,就想捉弄一下诺顿。于是麦克站起来,一言不发往外走。

诺顿一慌。这么伤心,招呼都不打就要走了?他一把拉住麦克的手,斟酌组织着语言:“呃……!别伤心,我也很遗憾不能现场看你牵制,不过我会去疯眼那儿保存录像,到时候我会去看你的回放的!还有,我对愚人金也有些了解,我可以提前教你怎么利用他的习惯牵制他。别生气,好不好?”诺顿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带着讨好的意味。

麦克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的表情被掩盖在阴影里,好像真的要哭出来了。诺顿急得不行,低头去看麦克的脸:“真的,下次你找别的监管者单练,我一定来看你,别难过……了……”诺顿的话在看到麦克的笑脸的时候咽了下去。

麦克哈哈大笑。他笑得像只抖动的蝴蝶,捂着肚子坐回椅子上。“哈哈哈哈!诺顿!我真的要忍不住了。”诺顿本来还有一点被戏耍的恼怒——只有一点点,但看到麦克的笑颜他一点也生不起气了。他摇摇头,语气带着无奈。“你真是个天生的演员。”

一般我们把这样的情况叫做打情骂俏。但是两位当事人一点这样的自觉都没有。

得此殊荣的麦克得意的扬了扬眉毛。他高兴的与诺顿道别,关上了门。诺顿带着点纵容的叹了口气,坐到桌前开始写愚人金的弱点。他提笔,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

在把那封揭自己老底的信写完后,诺顿迟疑片刻,又拿出一张信纸,小心翼翼的开始写他已经写过十三遍的情书。

“亲爱的麦克.莫顿先生……希望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不会太过惊讶……”诺顿写的很慢,每写一个字之前都要轻声念出来。写信的格式也是他仿照其中一本书里面的信写的。这样正式又冗杂的表述方式,在诺顿原本的出身是绝对接触不到的。他本来对这样的写法也不屑一顾,但面对麦克,他却觉得这样还是不够正式。最好要随信附满漂亮的宝石,让麦克一打开就能看到惊喜。诺顿想着,笔尖悬停了一会,结果墨水顺着笔尖滴在信纸上,晕开一团墨晕。

“哦!不不不,该死……”回过神的诺顿想抢救,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懊恼的重新拿出一张信纸,再次小心的写了第十五遍。

这次的告白信写的很不错。诺顿看了又看,却总是觉得还差点什么。他把信纸收好,压到床底下,和前面的十四封放到一起。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诺顿把那张写着愚人金弱点的信纸送去了麦克哪里。在路上他遇到了麦克的表兄弟,穆罗。他正带着自己的野猪在庄园的空地上散步。见到诺顿,穆罗叫住他:“麦克现在不在房间里。他刚回来了一趟,现在又出去了。”

诺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正准备回去,突然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他?”

穆罗的眼神有点奇怪。他拍拍自己的野猪伙伴,拿出一个苹果给它吃:“你除了找麦克,还会去找谁?”

诺顿有点紧张。这野人平时不声不响的,怎么观察力这么敏锐?这要是被麦克知道自己的想法可怎么办。他决心不再搭理穆罗,想了想又去了一趟餐厅,拿了两个苹果给穆罗:“多谢了。别告诉麦克我来过。”

穆罗接过苹果,野猪一个自己一个人分着吃了。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诺顿,看着他走远。穆罗拍拍野猪的头,感叹了一句:“好伙计,你说他们俩什么时候才会在一起呢。”野猪轻轻拱了一下穆罗,穆罗笑了两声,拍拍野猪的背:“也是。他俩在一起了,可就不会给你送吃的让我俩保密了。这么看来,还是让那个玩磁铁的小子多吃点苦头。”想追他那个单纯的兄弟,得先过了他的野猪这关。

两天后。麦克把那张诺顿给他的“面对愚人金的注意事项”纸收起,和愚人金一起进了单练的场地。地图选择了红教堂,最后确认了携带的天赋后,两人一起被送入游戏场地。

因为不是正式的游戏,许多在游戏中的限制都被取消。麦克带了足够多的爆弹,站在那个让他跳了两次都没跳过去的窗户前决定一雪前耻。愚人金则是站在一旁随手把玩着镐子。

这次麦克准确的跳了过去。他一个翻滚完美落地,转头冲着愚人金笑:“嘿!这个跳怎么样?我知道为什么我上次跳不过去了,这里和别的窗户不一样,它外面还有一些台阶,要是离得远了跳,会被台阶挡住。多谢你愿意陪我来练!接下来练练别的吧,我想试试更多的地方。”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想亲嘴。愚人金有点心不在焉的想,嗯了一声作为回应。麦克拉着他尝试了许多在平时怕浪费爆弹而不敢尝试跳球的地方,有的地方顺利跳过也有的地方被墙挡了回来。如此几遍,麦克已经一身的汗了。他前面那缕卷发贴在额头上,因为运动而格外红润的面色看起来十分诱人——这是愚人金看到的。他晃晃镐子,似乎以监管者形态出现的时候心里阴暗的想法也更近难以抑制。他更改了一下设置,让其他条件尽可能的贴近正式游戏。

“来试试正常牵制吧。”愚人金的声音很低,和他的技能一样震得人心里发麻。麦克努力忽视掉那点奇怪的感觉,点了点头。

麦克的牵制路线主要围绕着红教堂的中场。红教堂的有五个出口,其中三个都能很快接上附近的窗板,很适合作为牵制的过渡地段。麦克在教堂外拖了一个镐子的真空期,趁机翻窗转进教堂里面。空旷的室内很容易有回声,麦克每一步脚步声和喘息声也被放大。他拍下一块板子,准备找机会跳球拉出教堂。

忽然,麦克听到了一个很轻的女声在哼唱着什么。他后背一凉,跳了个莫名其妙的球,差点撞到墙上。身后传来闪现的声音,愚人金一把拎住麦克的衣领,以免他因为翻滚的姿势不当而摔跤。麦克惊魂未定,正要感谢愚人金,又听到了那个女声的哼唱。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仔细听很容易当成错觉忽视掉。麦克嗷的一声一把抓住愚人金石头的手,惊恐大叫:“有、有鬼!”

愚人金手比脑子快一把抱住麦克,警惕的看着周围。毫无异样。但他丝毫没有放松,还把麦克抱得更紧了。

刚刚一闪神的功夫,愚人金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作为监管者,庄园主慷慨的让他们比求生者更深的了解各个地图的故事背景。红教堂是一位新娘的殒身之地,而在教堂中呆一会儿就能听见新娘哼唱婚礼进行曲的声音。当然,这位新娘做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举动,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麦克这件事。毕竟,现在麦克已经被吓得完全缩在愚人金怀里了。这样主动的麦克,愚人金当然不会放过。他一边故弄玄虚般捂住麦克的眼,一边抱着他一路走到红毯。

好像结婚了一样。愚人金阴暗的想,有点乐。他将麦克在红毯边缘放下,半是安抚半是恐吓道:“没事的。只是一位心愿未了的死去的新娘在唱歌而已,不用担心。”

心跳很剧烈,分不清是因为离愚人金太近还是因为紧张。麦克怔怔看着愚人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愚人金……好像很可靠的样子。他回想起诺顿的脸,莫名有点心虚。不行不行!怎么能对除了诺顿以外的人心动呢。更何况,这还是个监管者……麦克晃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心思甩出去。

愚人金的手有点痒。他轻轻揉了一下麦克的头发。石头的手触感不太灵敏,只能依稀感觉到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麦克被按了一下投,整个人往下一缩。他回神,往一旁走了一步,不让两人的距离太过亲密。他重打精神,邀请愚人金继续练习追击牵制。

愚人金跟在麦克身后,玩着镐子。他坏心眼的没提醒麦克,那边是墓地,除了本来就阴森的氛围,那里还有一只脾气很差的猫。

果然,在从墓地往外转的时候,麦克被一声凄厉的猫叫又打断了脚步。他这次没有摔跤,只是蓄力捏好的爆弹被取消,要重新蓄力了。愚人金的镐子即将落下,麦克不得已扔了个短跳球,一边往前跑一边瞪了一眼那只晃着尾巴的黑猫:“坏猫,坏!走走!”

愚人金被迎头扣了一个白球,急剧下降的温度让他踩板的速度大幅度下降,等他踩完板再次追上击倒麦克的时候,已经是一分钟以后了。麦克这次的牵制无疑十分成功,他被系上气球,一点也不挣扎。因为刚才的跑动麦克的脸更红了,身上的汗也粘在身上。他笑着感谢愚人金:“谢谢你,愚人金先生!我我想我现在已经完全知道该怎么牵制你了。非常感谢你愿意陪我训练!”

愚人金嗯了一声,牵着麦克在地图里闲逛。他特意避开了中央的教堂,像是在欣赏风景一样转来转去。

愚人金不说话,麦克也没作声。他的脸还是有点红,却不单单只是因为运动了。现在的氛围看起来着实有点奇怪,连麦克这样的人都觉得有点不自在了。他像找个话题,刚开口就被愚人金打断了:“别说话。陪我逛逛。”

于是麦克又沉默了。人家都陪你练习了这么久,当一个挂件陪他逛逛地图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愚人金牵着麦克,想要告白的心思越发强烈。为什么不跟他说明白呢?让他完全属于自己不好吗?别忍了诺顿,你分明很想和他在一起。

怀着不为人知的心思,愚人金在红毯上把麦克放了下来。然后愚人金用很快的速度点了投降。在麦克即将被传送走而没有完全离开的时候,愚人金勾勾嘴角,忽然捧住他的脸,在他耳边低语:“麦克,我喜欢你。”愚人金满意的看到麦克猛然瞪大的双眼。他来不及给愚人金任何回复,就被带离了游戏场地。

这是愚人金与勘探员自己与自己斗争了许久所做出来的选择。直接告白还是太需要勇气了,即使被药剂放大了心思的诺顿还是不敢。但什么也不说又未免太不甘心,所以愚人金选择了这样一个这种的办法。如果麦克不接受或者事后问起,也可以用它听错了搪塞过去。

忽略掉心里的失落,愚人金离开了游戏场地。他喝下药剂再回到求生者那边,在路上又遇到了穆罗。他正在给自己的野猪梳毛,看到诺顿招呼了一声:“喂。麦克刚刚去找过你。”

诺顿心里又酸又甜。麦克一遇到事情就来找他,这无疑让他十分受用。不知道麦克会和“诺顿”说什么呢?他会不会说自己被愚人金表白了?如果……如果,他真的接受了愚人金,“诺顿”又该怎么办?

揣着一肚子心思,诺顿与穆罗简单告别就去寻找麦克。其实很好找,因为麦克就守在诺顿房门前。一见到诺顿,麦克就猛地上前两步。“诺顿!”麦克似乎是想抱住诺顿,但他又收回了手。他的神色有点不安,又带着点迷茫。

诺顿打开门,让麦克进去坐。他给麦克搬了把椅子示意他坐下:“不是去单练了吗?结果怎么样?”

麦克满心纠结。愚人金的告白让他猝不及防,他还没想完自己是什么想法就已经走到了诺顿房间门口。他应该是喜欢诺顿的,不然不会这么在意诺顿对这件事的看法。但他又不想拒绝愚人金。麦克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他觉得自己有一点花心了。

他抬起头看着诺顿,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这是他来到庄园后喜欢的人,是个会勇敢保护队友的大英雄。麦克垂下眼,有点难过。他怎么能又喜欢诺顿又喜欢愚人金呢?他可真是个坏蛋。

麦克沉默了半晌,诺顿也跟着沉默。他在想刚才以愚人金视角所看到的麦克。他热情而活泼,牵制能力极其优秀,为人也正直善良,面对愚人金莫名其妙的要求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么优秀的人,诺顿怎么能舍得那么让他纠结?他可真是个坏蛋。

气氛越发沉闷。最后还是麦克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很迟疑:“如果,我是说如果……诺顿,有一个人很关照你,对你也很好,他突然跟你表白了,但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

诺顿几乎是立刻就后悔在投降的时候跟麦克表白了。他的反应有点快,以至于他都忽视了那句“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没什么,麦克。喜欢你是他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他让你有负担了,你完全可以拒绝他。”

麦克抿唇,小声嘴硬:“我说的是如果有人跟你告白。没有人跟我告白。”而且他没有让我有负担,是我自己在纠结。麦克在心里补上一句。他趴在椅背上,无意识的踮着足尖。麦克像是下定了决心,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反应迟钝的诺顿打断:“不对。不不,这不对。你刚才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诺顿紧紧盯着麦克。是谁?麦克喜欢的人是谁?是那个身材窈窕的舞女吗?她和麦克好像是一个地方来的,不过麦克似乎有点讨厌她;那是谁?是那个带着一只鸟,蒙着眼睛的先知?可他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吗?也不对,难不成是那个小矮子?诺顿不得不承认他在救人方面很有一手,不过他比麦克都矮!麦克怎么会喜欢他?是谁?到底是谁?

诺顿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麦克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他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歉意:“对不起,诺顿。我喜欢你。”

诺顿已经在想要怎么不动声色的把麦克喜欢的人陷害杀掉了。他有点呆呆的抬头,阴狠的表情配上呆愣的眼神看起来着实有点滑稽。麦克别开眼,低着头继续说:“我很抱歉,一直隐瞒着你。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这是什么药水的幻觉,诺顿冷静的想,一边有点控制不住的发抖。麦克看了眼诺顿,咬咬牙一口气说完:“如果会让你造成困扰的话,你可以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请放心,我只是想表明我的心意。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这就是麦克的计划。他要对诺顿说明自己的心意,然后也对愚人金说明情况。然后,他要拒绝愚人金。他现在的心思太乱了,他要理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谁。

他根本没想过诺顿会接受他的表白。

诺顿站起又坐下。他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旋转。“天呐。麦克。”诺顿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梦吗?还是幻术之类的把戏?”麦克脸上的歉意更加明显。他迟疑片刻,还是扶住已经快要从椅子上跌下去的诺顿。“我、我很抱歉!请你忘了今天的事吧,诺顿。我以后也不会再提了。不要影响到你别的生活。”

诺顿一把抓住麦克的手:“不,我不会忘记。我会记住这一天一辈子的。呃,麦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对愚人金,是怎么看的?”

就这么难以接受,要记住一辈子吗?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麦克还是心里一酸。他低着头,回答了诺顿的问题:“愚人金……他是个很不错的对手。他很好,为人也很有礼。”

诺顿有点吃自己的醋。他拉住麦克的手,望着他的眼睛:“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喜欢他吗?”麦克被问住了。这要他怎么说?要他当着诺顿的面承认他是一个花心的坏蛋吗?

“……是。我是个花心的人,我也喜欢他。”麦克有点绝望的回答。面对诺顿,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说慌。

诺顿抓着麦克的手,许久,他哼哼低笑起来。他猛地把麦克抱住,把他狠狠地按在自己怀里。“这简直是最美好的梦,我亲爱的麦克。”

不等麦克反应,诺顿拉着他的手往监管者的住处冲。在写着“愚人金”牌子的休息室门口,麦克终于反应过来诺顿是来找谁,他反手拉住诺顿,急切的叫住他:“诺顿!”

诺顿推开了门。里面当然没人。他拉着麦克在监管者特有的华贵椅子上坐下,笑得有点得意忘形:“没事的,没事的。我只是有点太高兴了。那么,我亲爱的麦克,坐好看着吧。”

诺顿给自己灌下药水。几分钟后,皮肤惨白的监管者睁开眼,嘴角的笑意十分得意。

愚人金半跪下来,搂住已经看呆的麦克,语气得意得有点猖狂:“我可真高兴。我亲爱的麦克,你不是什么花心的人,你爱上的都是我。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游戏装置是不是坏了?”麦克憋红了脸,讷讷看着愚人金。“要不然,为什么分明还没有进入游戏,我的心跳就这么大了……?”

附诺顿写的情书:

(书写有些略显生硬,但整体很整洁)

亲爱的麦克.莫顿先生:

希望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不会太过惊讶。我本来无意打扰您,但我对您的心意已经难以压抑了。

请原谅我的无礼,这样突然的冒犯实在不是我的本意。我与您的初见并不算美好,您带着一身的伤痕从监管者的手下将我救出,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狼狈了,以至于没能好好感谢您。

您的英勇而灵巧的身手时常让我心潮澎湃,即便是最为凶残的监管者在面对您的时候也不得不落在下风。一旦见到您的笑容(这里被滴上了两滴墨水又被擦开),我的整个世界都会开始扭曲、旋转,只有您所在的地方是色彩鲜艳的。无论是监管者的刀刃还是我手上的磁铁,都因为您的笑容而失去效用。

(下面这一段被涂涂画画改写了好几遍)

这么说或许十分冒昧,但我已经深深地被您所吸引。为此,我写下了这封信,期望能够得到您的回应。我是一只随着浪花漂泊的无人之船,只有您能确定我航行的方向。无论您对我的回复是接受还是拒绝,我都会心怀感激的全部接受。

如果能有幸得到您的喜爱,那么请在下周二的中午来我的房间吧。我会当面向您表述我最真诚的爱意。

您忠诚的仰慕者

诺顿.坎贝尔

是谁2024还在画返礼啊,是我啊,那没事了。

【模板描改注意!!!】

糙汉诺顿x小媳妇麦克

非娇妻文学

纯爱!!!

诺顿第一人称视角

全文1w3

1.

被敲开房门的时候我还没完全睡醒,门外足足敲了一分半钟我才迷迷糊糊的从木床上爬起来,随着我的动作木床还“吱呀”发出抗议的声音。我跟着肌肉记忆穿上拖鞋,飘似的来到门口,这才和门外扬着笑脸的村长对了眼。

“怎么个事,大早上敲敲敲的。”我就算心里有不满也没有直说,毕竟是村长,还是得给些面子。

“诺顿啊!你要老婆不要...

“诺顿啊!你要老婆不要”

“老婆什么老婆”

“哎呦瞧你这幅样子,睡昏头了吧老婆啊!就是娶回家的,可以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的老婆诶。”

思想不太开放的小村庄是这样的,村里的男人结婚大多都是为了娶一个保姆回来,喂猪喂鸭,打扫屋子,做饭洗衣。

因为爱而结婚的少之又少,就算是为爱而结婚,也有不少夫妻最后因为或大或小的事情吵架。

所以我一直没有考虑过婚姻方面的事情,我一个人过的就很拮据,若是再娶个老婆回来,先不说她要跟着我过苦日子,我自己也嫌麻烦。

“不要不要。”

我摆摆手,作势就要关门。

“嘿!”村长用手拉住我要关上的门。“你听俺说完嘞,这老婆可和村里那些老女人们不一样的,是外城来的哩。”

“外城哪来的”

“这个俺也不晓得。就知道啊,今天村门口躺着个人,走近一瞧啊,都半死不活的了,村里的女人们把他带去刘大夫那看了,是营养不良晕倒了。”村长说的起劲,见我没有要关门的架势更是加快了语速。“他醒了以后就说要走,俺问他要上哪儿去他又不说,我猜应该是外城逃难来哩。”

“你说重点。”我若是不打断他,估摸着他还要说上好一阵子。

“哦哦哦,俺看他瘦的皮包骨似的,也不好意思赶他走,就想着找个人家给他先安顿嘞,俺问了一圈了,都没得人要;你是最后一户人了。”

我沉默着,在思考没人要的问题。

按理来说不会的,村里的光棍老男人很多,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娶老婆,生怕娶到好吃懒做的或者根本就娶不上。这种从外城来的人是最好调养的,应该会被抢着要才是,怎么会没人要呢

“那我也不要。”我还是拒绝,我根本就没打算结婚,哪怕我已经35了,但与其凑合搭伙过日子,我宁可一个人到白头。

我不喜欢枯燥无味,没有人情气的婚姻。

“哎呦诺顿啊……”村长双手合十,一脸恳求。“你就要了吧,你不要他的话,也没人要的嘞,俺知道你这人心最软了。你要是不要他,他就得在这村里饿死嘞。”村长说着还撩起自己的袖子,指着自己的胳膊。“俺和你说,他这胳膊啊,都没我一半粗嘞,瘦的吓人。”

我不清楚为什么村长会铁了心觉得我会想娶一个老婆,但听他这幅描述,竟让我有点好奇瘦成皮包骨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因为我们村里就算是最穷的人家,也是稍微有点肉在身上的。

我还没见过瘦成竹竿类型的人。

“那你带我瞧瞧去吧。”

我没打算要老婆,到时候看完我在故意挑几个毛病推辞了就行;村里的人也知道我的脾气,我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提要求。

我跟着村长来到村中心的愧树下,这才晓得为什么村里的男人既然会破天荒的不要上门来的老婆。

这哪是老婆啊?这分明就是个男人。

他瘦的恐怖,面色发白,嘴唇干巴巴的甚至能看见泛起的死皮,远远看去还真像个半死不活的人。要不是他长得还算柔和,不然就真的像索命的厉鬼了

走近了瞧才发现对方还有些姿色,虽然身体弱了些,那五官算得上端正,还有那双就算面上憔悴也盖不住星辰的眼睛。

我感觉自己若是用手掐一下他的胳膊,估计都能听见骨头断掉的声音吧?

“你瞧你,这哪是老婆这不就是个男人。”我笑着打趣,正好,拒绝的理由都不用找了,这就有个现成的。

“男人啊?”村长凑上前看了看,才如梦初醒的拍了拍脑袋。“哎呦,你瞧瞧我,我看他长得弱弱的,还以为是个女娃嘞。”

估计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是个男人所以才没人要,只有村长这个一根筋还傻不愣登的以为大家都不需要。

“男人我可娶不了啊。”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你总还不能求着我娶老婆吧?

“你说的也是,那我……”

“你娶了我吧。”

愧树下坐着的男人开了口,声音低低的,还带着点刚开口的沙哑。

“我会做家务,你要放牛,还是养猪种地,我都可以……你要想到城里买东西,那条路我熟悉的,我可以帮你去卖……你给我口饭吃就行……”

男人看着我,眼里是祈求,我甚至能看见他眼眶里闪烁的泪花。

我觉得他应该是害怕了,毕竟找了那么多人来,没一个要他的,或许他也知道我是被介绍来的最后一户人家。

如果我不要他了,就真的没人要了。

那他会饿死吗?像村长说的那样。

“真的,什么活我都能干……缝衣服我也可以学……我饭量很小的,吃不了你多少米……”

男人又继续说着,声音还带了点哽咽。

我一时语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村长用胳膊肘顶了顶我,像是在催促我给答复。

“我……”

我还是想拒绝,因为我真的没打算娶老婆;可我拒绝的话还未出口,男人突然扑进我的怀里,一边哭一边紧紧抓着我身上轻薄的背心。

“我没有家回了,我以后也要死了的,我不会耽误你的,以后你要娶其他老婆也可以,你就养我一些时日吧……”

我慌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扑到我怀里哭过,我一手虚搂着他,一手企图找村长帮帮我。

可我一转头,发现村长早就没了影子。

靠!

我迫不得已只能看着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先安抚他把眼泪止住。

“你别哭啊你,一个男人掉眼泪多不值钱啊!”

“你要我吧……我真的能帮你干活。”

“要要要,要就是了,你别哭了。”

“你真要”

“要要。”

男人这才抬起头,和我对上视线。

“我叫麦克·莫顿,先生,谢谢你,真的……”

他的手还环着我的腰部。

我只觉得浑身发热,心里躁得慌。

2.

为什么我突然要他了呢?我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其他人的眼泪就一下子心软的人;之所以我改了主意,是因为我听他说,他以后也是要死了的人,对此有些语塞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到他毫无血色的面容,我开始猜想他是不是生了病,要死了。

不然一个人怎么能如同干尸一般呢?

我一斧头劈开了最后一块木头,才抬起手擦去额头流下的汗珠,看着天上火热的太阳。

今天这天气真够呛的,本来屋子就小,还这样热,搞得屋里闷的受不了。

我将木条一个个用绳子捆好背在背上准备离开,这才瞧见了门口拘谨的身影。

麦克立在门框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他瞧我回了头,才如梦初醒般摆手道:“那个……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想他应该也是觉得屋里太闷了待不住才出来的吧

我掂了掂身上的木条,抬眼示意他过来。麦克赶忙上前,不安的站在我的跟前。他起码矮了我一个脑袋,我甚至低着头都快看见他的后脑勺了。

我将木头从背上卸下来,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手将木头上绳子的凸起处对准他的手心。

麦克抓着绳子,我一松手,他险些跌了去,我瞧他摇摇晃晃的把木头扶正,却死活也抬不起来。他有些急了,脸红到耳根,头死死低着,就是不敢抬头看我。

我被他这滑稽的模样逗笑了,我单手把木头拎了起来重新背到背上,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早就知道他举不起来,我疲惫的时候拎这些分量的木头也会有些吃力,更何况他这幅小身板。

没摔倒已经不错了。

“好了,你在家等我吧。”

麦克没帮上我的忙,眼神都不好意思落在我的身上。

“你上哪儿去”

“上林婶那去。”我想了想,还是解释。“她丈夫前年意外过世了,家里没有男人,她力气小,劈柴都麻烦,我给她送些去。”

“我能跟着去吗?”

“休息够了”我想到刚带他回家时,他路都走不稳的样子。

“嗯。”

我没拦着他,他既然以后要在这个村子生活,社交是必不可少的,我现在带他去看看林婶,回头他俩要是有了交集,彼此也能帮帮忙。

这对麦克这种人生地不熟的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一路上麦克都左瞧右看的,似乎对这个村子很感兴趣。

“对,对了……”麦克突然跑到我的身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诺顿·坎贝尔。”

“哦……你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从出生就在这。”

“那……能冒昧问一下,你多大了呢?”

“三十五了。”我既然有点担心他嫌我老,毕竟都是要奔四十的人了。

“我二十八,先生。”麦克慢悠悠的跟着我,视线时不时落在不远处的小狗身上。“虽然我刚刚……没帮上你的忙,但是我之后会好好学的。”

“你得先长点肉。”

“诶……”

“你太瘦了,干不了体力活。”

麦克没有回应我。

“你从哪儿来的?”我还是问了。

“从隔壁城来的,我本来想到这旅游的,但是开这来的车抛锚掉到山下去了。我命大,捡了半条命,但是通讯设备都丢了,我走了两天才到这来的。”

难怪,刚到村里的时候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证件没了,钱也没了,就算到了城里也只能留宿街头,所以当时就在村里落脚,结果不小心晕了去。醒来的时候村长只问我有没有家,我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的,就直说了。”麦克说到这,才往我身边靠了靠。“他说让我等着,他给我安排户人家住,期间来了好多人,他们看见我摇摇头就说不行,不要,还有的没说话就走了,最后就只剩你要我了。”

麦克像突然想到什么,他红着脸,声音细细的:“村长一开始没说是要结婚……我以为只是找个人家收留我……后来听你们的对话我才知道的……”

“我没打算娶老婆。”我见状解释。“只是当时你说你要死了是为什么……”

麦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啊,麻烦你破例把我接回家了,你要是不想结婚的话,不结婚也可以!让我住在你家,我以后多给你帮帮忙,就像朋友同居那样也可以。”

我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因为我也拿捏不准我们现在应该是什么关系。

按理说我把麦克接了回来,村长那边就会默认我决定把他娶过门,按照他那急性子,指不准已经开始散播“诺顿那个大光棍终于娶老婆啦”的消息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们一直沉默着来到林婶家。

林婶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她挽着衣袖,坐在小小的板凳上低头搓着搓衣板上早就褪色的衬衫。她听见脚步声抬头,瞧见是我,立刻咧嘴笑起来,林婶甩甩手,又在身上擦了两下,才站起身往我这走来。

“麻烦你了啊,诺顿,哎呦累死了吧来来来木条给我吧。”她接过我身上的木头,才注意到我身后的麦克。“哎呦这是啷个诶”

麦克没有讲话,只是又往我身边缩了缩。

我本来想说是朋友,可是一想到村长那边可能已经开始像大喇叭一样传播消息,我要是还说麦克是朋友,不知道林婶以后要怎么想麦克。

“我媳妇儿。”

我到底还是没好意思的开了口,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有点吃瘪,立刻推搡着林婶要进院子里去。

“好了好了,木头也给你了,我就回去了。”

林婶先是一愣,随便才反应过来,笑的不行:“你看看你,害羞什么劲啊?好啊好啊,娶老婆好啊!我以前看你老光棍嘞,怕你以后没人照顾,还想找介绍几个给你认识认识。”

林婶将木头随便往院子的地方一放,快步走到麦克面前,拽过他的手又揉又捏。

“呦呵,白白嫩嫩的嘞,你看这手,哪是能干粗活的手啊!一点茧子都没得。”林婶还用自己的手做了对比。“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你怎么一直不结婚嘞,原来喜欢这种啊?”

“别瞎说……”

“哎呦,你叫个什么名儿啊?”林婶没理会我,继续笑脸盈盈的看着麦克。

麦克这才开口:“麦克·莫顿,林婶,叫我麦克就好了。”

“好啊好啊,我和你说哦,诺顿这人长这么大还没娶过媳妇嘞,你是他第一个。”林婶拉着麦克就要往屋里走。“别光站着,进屋进屋,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啊。”

林婶说着才像想起我似的,回头催我:“快进来快进来。”

我经常被林婶留下吃饭,自然是跟着去了,主要还是担心麦克会不会不适应。

但或许是我多虑了,麦克一开始还有些腼腆,被林婶夹菜的时候还会一直摆手说不用,到后面他也开始接林婶的话茬,二人才慢慢的唠起来。

此时此刻仿佛我才是那个从外城来的人,只能看着他们然后扒自己碗里的饭。

林婶问了麦克很多问题,他都一一答了上来,二人像老友那般交谈甚欢,一直到天色慢慢暗下,林婶才依依不舍送走我俩。

麦克告诉我,林婶约他过段时日去她那里学手艺。

“学什么?”

“她知道我是城里来的,怕我不习惯,说我既然嫁了你就要学一学管理家内事。”

说到这麦克抬眸看了我一眼,又快步走在前头。

“你不学也没关系,我一个人照顾自己惯了,你先照顾好自己。”

“那怎么行,你……”麦克的声音又弱了下去。“你都说我是你的妻子了……”

我既然觉得有些难堪,慌慌张张的侧过脸去。

这种感觉很微妙,因为麦克那副娇羞的模样就真的好似家里楚楚可怜的小妻子一般。

3.

等回到家里我才发觉要把麦克领进门的决定是多么仓促,因为我甚至没有第二铺床,一直以来一个人生活的我无论是什么用品都是一人装的。

现在家里突然多了个人,需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

我的屋子是个小平房,越过厨房就能看见角落里的一铺床,或者按理说,我甚至不能称呼它为房间;因为除了屋子的四面墙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厕所都是后院的茅坑。

我既然担心麦克能不能住的习惯,毕竟他是城里来的。

麦克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窘迫,他坐在木椅子上,一时也没有动作。

“要不,你睡我的床吧。你放心好了,我虽然干活经常出汗,但是我都会洗澡的,床上没味道。”

麦克怔怔的看着我,半天才出声:“那你呢?”

“我先在躺椅上凑合一下吧,明天我看看能不能去买铺床回来。”

“得要不少钱吧……”麦克环顾了一下四周。

“要不了多少,我有钱。”我站在床边,蹲下身把床底下的一个罐子拿出来。“你别看我家里看起来空荡荡的,我只是没花钱装修,不是没有钱。”

麦克最后还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吹灭油灯,才躺在离床不远处的躺椅上,我能看见床上鼓起的小包,我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自己的床,我甚至从未想过那里会躺着别人。

我闭上眼,在考虑明天要上哪搞个床去;其实也不难,自己砍木头做一个,或者去收一个别人不要的改一改。

我比较担心的是到时候真搞了个床来,我这鸡毛大的屋子里哪装得下呢

嗯……

我总不能睡一辈子躺椅吧?

真可悲。

明儿还要去买点生活用品给麦克,他总不能和我用同一个。

还好我没有乱花钱的习惯,这点小支出对我而言不算什么。

“你睡了么?”

床那边悠悠传来声音。

“没。”我睁开眼。“你睡不着吗?”

我看见麦克坐起来,靠在床上。

“你过来睡吧。”麦克声音弱弱的。“躺椅上你的脚都伸不开,明天还要劳作,睡不好会很难受吧?”

“而且……我心里过意不去,除非你让我睡在躺椅上,不然我睡不着。”

就像来我家借住的客人一样。

我到底还是起身,来到床边。

“确定吗?我睡姿可不太美观。”

麦克点点头,自觉往里面挤了挤。

我也不好下他的面子,他本来就是外来人,如果什么要求都和他对着干,他以后在这个家,甚至这个村子就不会再有任何发言权了。

我拉开被子躺在了他的身边。

还是自己的床舒服。

我闭了眼,比在躺椅那边睡得舒服多,没一会儿就入了梦去。

等到第二日醒来,我看着怀里的小脑袋失了神;这床实在太小,我个头本来就壮,虽然麦克瘦瘦小小的,但也还是拥挤了些。我试探着摸了摸麦克那边,里面已经没有位置了,我微微侧身看了看自己身后。

哦,是我一直往里挤差点把麦克挤墙上去了。

我没好意思的往后挪了挪,麦克似乎被我的动作吵醒,他哼哼唧唧的睁开眼,和我对上视线;我慌慌张张的想解释,他却又闭了眼昏昏睡去。

我愣了愣,松了口气。

我悄悄起床,出了门找隔壁刘二头借了自行车就往城里的集市开去。

去城里的路很长,骑自行车的话起码要半小时,开三轮车会快一些,但我们村的经济条件很少有能开上三轮车的人家;更别说小轿车了。

我一般不进城里,因为要买交通工具会很麻烦,要是有需要到城里卖的东西我都会托给刘二头让他帮我卖了,事后给他一点工钱。

但麦克的东西还是要买些来,想到他还在家里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我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4.

等我再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八点钟了,我急急忙忙还了车,推开门便瞧见麦克正拿着针线,笨手笨脚的缝着我前些日子随手丢在躺椅上的裤子。

“你这是做什么?”我将塑料袋放在桌上,探头瞧他。

“我早上醒来看你没在家,就自己出去走了走。”麦克虽然动作生疏,但缝出来的效果还是挺耐看的。“正巧看见了出门的林婶,她知道我是一个人,就说你可能出门去了晚些会回来,她知道我闲着,就教我缝了衣服,我回来就想试试。”

麦克用剪掉剪去最后的线头,将缝好的地方摊开在桌上。

“我看见你丢在躺椅上的衣服膝盖这破了个口子,就自己上手试了,嗯……还可以吧”

我拿起裤子摸了摸被缝上布料的地方,满意的不行。

“好啊,手巧得很。”

以前我会找林婶帮我缝,我手笨,向来干不好针线活,要是林婶忙了我就丢在家里等哪日想起来了或者急着穿了,再自己乱缝一通凑合凑合。

麦克才刚上手,就缝的有模有样,实在了不得。

我将裤子放在一边,从外套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来递给麦克。

“差点忘了,快拿着,热乎的呢。”

麦克小心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两个还散发热气的肉包子。

“我特意捂着的,还没凉,你快吃了。”

“那你呢?”

“嗐,我不爱吃这个,我也不晓得你爱吃什么,看路边有卖的,就给你买了。”

麦克小口咬着肉包,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我身上。我将给他买的东西一一摆出来,像介绍朋友那样一个个拿给他。

“这是牙刷,那个是毛巾,我看你头发长的很,就买了把梳子,还有衣服,我的你肯定穿不了,我就给你买了两套,你到时候换洗着穿就是了。”

麦克不讲话,只是坐在椅子上一边点头一边啃着肉包。

我甚至能看见他桌下晃动的脚。

“你要是平时见我没在家里,我一般都是去田里了,或者上山去了,晚些时候就会回来,要是太久还没过来,就是去城里了,你等等我就是。”

“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烧火做饭吃,我冰箱里有吃的。”

“哦哦还有,洗澡的话有些麻烦,你得到村外的小溪那边去洗。有时候有人会在那边洗衣服,或者有小孩在那玩,你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一会儿就好了,他们过会儿就会走。”

“厕所在后院,后院的小茅草屋就是。”

“你要是平日里闲得不行,就在村里走走,或者到愧树那去,那边经常有人聚众唠嗑,你可以去聊聊。”

我像老妈子一样说了半天,才停下来注视着啃完两个肉包的麦克。

“你要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问我就是了。”

麦克点头如捣蒜,见我没再打算说下去,他才开口。

“你呢,你早饭吃什么?”

“我在城里喝了碗粥。”

我收拾完买来的东西,才抹了把虚汗,拿起门口的锄头准备上田去。

麦克悠悠的跟着我出了门,我也懒得拦他,他要去哪去哪好了。今天格外的热,太阳高照,他若是晒得不行自己就会跑回家。

路上遇见了村里的小土狗,我象征的摸了两下,就继续赶我的路;但麦克不是这样想的,他蹲下身,将小土狗抱进怀里。

他三两下跑上来,跟上我的步伐,一边摸着小土狗的脑袋一边问我。

“这是谁家的狗狗吗?”

“不是,是小土狗,大家一块养的。”

“一块养”

“嗯,我们村里的狗和城里的狗不一样,我们都叫这种土狗,土狗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今天上东边吃口肉,明儿上西边喝口汤,大家都乐意养。”我见小土狗在麦克怀里安静的很,又上手摸了两下。“吃不下的食物要么喂给家里的鸡啊猪啊,要么就喂给土狗吃,土狗和土狗交//配,就继续生小土狗,小土狗再学着父母的样子继续吃百家饭。”

“城里的狗就不一样,要是没有主人,就被叫流浪狗,但是我们村里的不是,我们村的狗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麦克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它没有名字喽。”

“有啊,每只狗狗出现后大家都会根据它的特征给它一个名字。”我指了指小土狗的尾巴,很明显要比一般的狗短上一节。“这只叫短尾,刚会走路以后就到处跑,结果跑到山里玩被夹断尾巴了,就给它叫了这个名。”

“好可怜啊。”麦克掂了掂怀里的小狗,不紧不慢的跟着我。

一直到田里,我才开始忙活今天的事情,我拔掉了一些已经长全能吃的白菜以及四处生长的杂草,又翻了翻地里的土,这样前前后后忙了有半小时才回到麦克身边。

我老远就瞧见一人一狗乖巧的坐在土路上,远远望着我。

“干什么呢你。”

“等你啊,你忙完了?”

“嗯,今天就是来看看有没有能吃的菜拔点回去,顺便松松土,要是有虫子的话还得打点药。”

“不浇水吗”

“今儿不能,今儿太阳毒得很,要是这时候浇水容易把菜烧坏了。”

我不知道麦克懂不懂种菜的道理,但还是讲给他听。

“要是大棚房里就没关系,但我们这种是野地,没得办法。”

我把大白菜放在麦克腿上。

“来,你掂掂。”

“好重好大!”

“那是,我们自己种的菜可比你们城里的有料多了。”

我拍拍麦克的肩膀。

“走着,回家。”

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这样想。

因为麦克并不算是一个麻烦,恰恰相反,还挺有趣的。

5.

最后我还是没有买到一铺床,我到处问也没有家里有不用的床的,就在我打算自己去砍点木头做一个的时候,麦克拦下了我。

他说以后都可以睡在一起,我再三确认他是认真的以后也就同意了。

麦克来到村子里已经有一个月了,渐渐的大家开始和他聊得上话,他也慢慢融入到小集体里面去。

有时候他甚至会混在女人堆里听他们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丈夫的,等到晚上回家就告诉我,他也可以做的那样好。

我拒绝了,我让他坐在床榻上,很认真的告诉他,我不需要他像村里的大部分妻子那样照顾家里的里里外外。就像刚认识那会我就明确表示过,我一个人照顾自己已经照顾习惯了,我并不需要另一个人来刻意的照顾自己。

麦克可以做他自己,可以是家里很自由的一位成员。

他会帮我缝洗衣服,在我忙的时候打扫屋子,每天做好饭等我回家,偶尔还会来田里帮我打下手。

但我从来不认为这是他作为我的妻子应该做的。

“你不需要去履行老套的妻子义务。”

我半蹲下身,抬起头看着麦克,我轻轻牵起他的手,不同于刚见面那会儿白白嫩嫩,现在他的手上也有了因为干活而不可避免的小伤痕。虽然是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的小伤,但这些伤疤在麦克白净的手上却显得那样刺眼。

我粗糙带茧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哑了声。

“我希望你和我住在一起是幸福的。”

这是我作为丈夫,应该给予到妻子的承诺。

既然当初要了他娶过门,那么不管麦克是什么样,我都该好好对他。

这是老祖宗世世代代都传下来的道理。

我看见麦克的眼眶里是闪烁的泪花,像愧树下刚见面的那次一样,可怜,叫人心疼。他伸手搂住我的脖子,小小一只在我的怀中微微发颤。

“我总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你不要我。”

麦克搂的很紧,我也只是抬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抚。

“能嫁给你很幸福,诺顿。”

后来相处的两个月里,我才明白了娶媳妇的好。

可以每天工作完回家就能瞧见门口小板凳上瘦小的身影,他会笑着和我打招呼,然后把水杯递上来。一边帮我卸下身上的东西一边把我擦去额头的汗水,嘴里还念叨着。

“快进屋休息会儿去,累了吧,我去烧菜。”

那种甜腻腻的感觉是我活的十几年来都不曾拥有的,我开始感激村长那时候要一溜烟跑掉,不然麦克就得流到其他人家去了。

我们开始像正常夫妻那样生活,很多时候我都会忘记自己到底是怎么把麦克娶过门的,后来思来想去才发觉,我们根本就没办过什么仪式,哪怕村里大大小小都知道麦克是我的男媳妇。

我想我总得补给他,这是早晚的事。

6.

“诺顿,陪我去洗澡。”

麦克招呼着我,手里已经拿好了衣服。

第一次洗澡就是,麦克羞红了脸,拽着我的衣角半天不愿意去,他说不好意思,因为以前在城里洗澡都是有单独的隔间的。

我想也是,毕竟在溪边洗澡指不准就要被人看了去。

所以每次麦克洗澡我都会在附近放哨,要是有人要路过我就提醒一下,让他绕着走。

但麦克还是会不安,他总是洗的很快,然后急匆匆的就要拉着我离开。

我不想看他这样,就好像他在这生活的不开心一样。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等待我起身的麦克,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最后去一次吧。”

“嗯”

麦克不解的看着我。

“怎……怎么了吗?你以后不陪我洗澡了吗?”麦克拉着我的手指,一幅我欺负他了的表情。“是不是太麻烦你了……那我……”

“不是。”我打断他,顺势将他抱在我的腿上坐好。“你老害羞,小溪边洗澡一定不习惯吧?”

麦克扶着我的肩膀,才在我的腿上坐牢。

“我的屋子是小了,但是因为我不养鸡也不养鸭,我的后院大的很。”我拂去他眼前的碎发。“除了个茅坑什么都没有,我明儿就去砍些木头,给你建个小隔间,你以后上里头洗吧。”

麦克眼前一亮,很明显是喜欢的,但他说出的话却不是如此。

“会不会太麻烦了,你平时就要干很多体力活。”

“不麻烦,为你做的事情都不算麻烦。”我笑着,总觉得麦克对我还是太客气了。“偷着乐吧,傻媳妇儿,村里可没几户人有专门的淋浴间呢。”

住在这个村里的人基本都比较贫穷,一般房子的面积都不算大,再加上要养些家禽,地方就更小的可怜。

所以大多人都很自觉的上溪边洗,要是到冬天了,才会在家里自己烧水擦擦身子就算洗过了。只有家里实在受不了在外光膀子或者条件还算不错的家庭才会自建淋浴间。

那我应该算第三类人。

因为媳妇儿想要。

说干就干,第二天我就在前院忙活起来,砍了木头又拉去村里的加工厂去加工好又拉回来到后院,我用树枝在泥地上画好大概面积,才开始搭建。

麦克全程都在后门看着我,怀里是短尾,一人一狗坐在那,不免让我想起坐在菜地的他们两个。

麦克真的很喜欢短尾,短尾年纪小,也不爱和大狗一块,就经常黏着麦克玩。

这一来二去,我经常能在一大早的门口看见趴在地上晒太阳的短尾。它听见开门的声音就立刻爬起来,看见是我又躺了下去,继续眯眼晒太阳;一直到麦克出来它才汪汪叫着扑进他的怀里。

把我气的不轻,但碍着麦克的面子也只能从家里拿了碗往里面放了点剩饭。

等到淋浴间做好已经是三天后,麦克高兴的咧嘴直笑,抱着我又亲又夸,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却没好意思把他推开。

淋浴间很小,但供麦克洗澡是没有问题的,担心淋浴间排水不好,我还特意搞了两个排水口,其中一个连着茅坑那边,有时候麦克洗完澡茅坑都会香香的。

说实话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但我也只当自己是糙汉日子过习惯了,一下子精致不起来。

我到底是忘了什么事呢?

我总在想。

7.

直到入秋,天气转凉,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麦克的身上,叮嘱他注意保暖,免得生病时,我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

麦克患癌。

我一直在蜜罐里被泡着,既然都忘了这茬,看着一开始骨瘦如柴的麦克被我养的白白胖胖,我既然有些成就感。

但是……

“麦克,我们哪日去城里的医院看看吧。”

“去医院做什么?你生病了”麦克伸手抚摸我的额头。“没烧啊……”

“不是我,是你。”

“我”

“你忘了吗?你不是说,你要死……”我想了想,又收了声。“你不是说……你患癌吗?……”

空气一瞬间静默下来,麦克的手还停在我的额头,眼神却忽的冷下来,他颤颤巍巍的收回手,不安的捏着衣角。

“我……都要忘记了。”

该说我们心眼大吗?分明一开始就明确知道的事情却到现在才想起来。

我一想到前些日子去城里时还给他买了烧烤,我现在心里的就烦得很,那是患癌者能吃的东西吗?

麦克没讲话,只是回到灶台前,继续切着菜。

“麦克”

“我一开始就没抱着能治好的心态,更何况,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早该恶化了吧。”麦克扫视了一圈屋子,像在叹气。“治癌要花很多很多的钱,诺顿,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不能算了,花钱也要治的,我娶了你,我就要照顾你,不管怎么样,就算你的病已经入晚期了我也要拉你一把。”

我几乎带着恳求,搂住他的腰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

“算我求你的,看一下吧,不管怎么样,我想知道结果,我想知道我们还有多久。”

说着说着我开始掉眼泪。

我既然哭了,自从成年以后我就再没哭过了,这还是第一次。

“我给你治病,我这辈子就娶你一个媳妇儿,我们坎贝尔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你好好的,跟着我去,我和你生活那么久没要求过你,你听我一次话,我之后给你当牛做马,我都乐意。”

麦克似乎是被我打动了,他终于有了动静,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话里都是疲倦。

“我骗了你,我没有忘记,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担心我哪日没撑下去就要死了,刚在这个村子的时候我就老是头晕,犯恶心,呼吸不上来,有时候还会吐,但我都瞒着你,我怕你担心。”

“但是最近这些状况都不再发生,我有点担心是回光返照,我怕哪日我的身子会突然垮掉,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

“我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我真的想……”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了,诺顿,怎么办……我舍不得你。”

他用手胡乱摸着脸上的眼泪,哭的可怜兮兮,我也忍不住,嚎啕哭起来。我俩就像小孩似的,在小小的屋子里相拥哭泣。

还好没人来拜访我们,不然该以为我们吵架了。

我宁可我们只是吵架。

那样我还可以和他服软,求他别生我这个糙汉的气了。

麦克到底还是答应了我,他说如果我真的想,他就跟着我上城里去。

我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把之前从别人那买来的二手自行车骑出来,让他上我的后座。

一路上麦克都不讲话,有点像刚认识那会儿我带他上林婶家一样,他什么也不说,就沉默着看路边的风景。

和麦克生活后我经常到城里去给他带点稀奇玩意儿回来,但是我从没带麦克来过,一是我怕他累,因为这条路实在太长;二是也不太方便,毕竟之前我连车都没有。

现在为了麦克,我媳妇儿也娶了;生活用品也买了;淋浴间也造了;自行车都收了个二手的就是为了方便以后给他买东西。

若是我现在没了他。

我绝对不乐意。

我怕麦克枯燥,也怕他沮丧,便开始找话题和他聊聊天,想他开心点。

“等到冬日,我带你去堆雪人怎么样?我们村的小孩最爱玩那个了,总是三五成群的一起比谁堆得更大更好,那玩意儿老稀奇了,我都还没堆过。你要是喜欢,我就带你去,我保准堆个又大又漂亮的,让你倍有面子。”

“还有城里的烤红薯,你在以前的城里应该吃过了,我们小村里没得,只有冬天的时候到城里去买上两个,热乎乎的,捧在手里,烫的不行。但是好吃得很,我也就偶尔吃几次,下次我保准给你买,买四五个,你吃得下不”

“冬天了就是快要过年了,我给你买几件新衣服,你穿的漂漂亮亮的,我也才好意思和他们炫耀,我把你养的特别好。我不是刚换了炕床嘛,到时候再给你把炕热起来,你躺炕床上,我就在旁边陪着你,你要想吃瓜子,我就剥给你,你想吃糖葫芦,我也给你买。到时候你就使唤我,我什么都拿给你。”

麦克安静的坐在我的车后座,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腰,我能感觉到他的脸贴在我的后背,灼热的呼吸有一阵没一阵的透过我单薄的衣料像挠痒痒般轻抚我的肌肤。

“你骗人。”

麦克带着笑,手也不老实的挠了挠我的肚子。

“真的,我没骗你!”

我着了急,声音都提高几分。

“我攒了好多钱,到时候不管你要什么我都拿给你,你就是要月亮要星星,我也……”

我看不见麦克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只能感觉到身后人一抽抽的身躯。我恨自己只能买的了一辆又破又小的二手自行车,没有车后镜的我什么也瞅不着。

麦克的声音低低的,像在呢喃,却又字字清晰。

他说。

“我活不到那时候的。”

8.

我后来在没说过话,一路上我骑的飞快,我突然又庆幸自己没有买有后车镜的自行车;因为麦克也看不见我的表情了,他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哭成泪人。

怎么能活不到那时候呢……

怎么可以呢……

我怕他知道我在哭,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我的身体一抖一抖的,他还是发现了。

麦克没有说话,回应我的只是他低低的呜咽声。

我们俩真爱哭,不愧能成一对。

很多时候我挺烦造化弄人的。

我只知道我很爱麦克,其他的,真的不清楚了。

麦克全程都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我想他应该是害羞了,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他哭红的眼睛。我也依着他,抬手揉着他的脑袋,亲昵的吻他的额头。

其实我也算不准到底有多久,很多话都只是在安慰我自己,如果我现在就崩溃的话,那麦克又有什么支撑下去的理由

我不敢想。

9.

“你说什么!!”我几乎跳起来,高兴的大叫一声,把医生吓了一大跳。“你说他没病!”

“吓死我了,你这人别在医院大喊大叫的。”医生看着电脑上的资料,对我反复承诺。“这位先生各项指标正常,除了稍稍有些发育不良以外,没有问题。”

“他没得癌症吗?真的没有吗?!”

“不可能的事情,他很健康。”

“那,那他会头晕,呕吐,甚至呼吸不上来呢?”

“根据一开始您对这位先生的描述,我想,他应该只是营养不良身体撑不住了而已。”医生想了想,又问。“他最近有这些反应吗?”

麦克在旁边呆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摇头。

“没,没有。”

“那不就对了,您一开始说麦克先生瘦成皮包骨,应该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我看他现在身上就肉乎乎的,当然就不会有不适感了。”

“可,可是我半年前,分明诊断出来的癌症。”

“你在哪检查的”

“就……隔壁城市的人民医院,当时去体检,结果他告诉我的。”

“你说的是坐标快出省的那座医院吗?”

“是。”

医生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敛起笑容:“那家啊,早就在两个月前被爆出故意误诊,乱报病情,骗取大量医疗费被查封了,是一家很典型的三无医院啊。”

“我估计啊,你就是被骗了去,怎么回事,你们没有看新闻吗?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很累吧?”

看新闻……

我们那个小村子里有电视的人家都很少,哪来的新闻看啊。

麦克这才如释重负般笑起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医生,没事就好……我证件手机都丢了,一直没来得及补办,一下子忘记了,又因为得癌所以都没心情考虑这些,就……”

医生拍了拍麦克的肩膀:“人没事就好,误会解除就行了,既然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准备回家了,二位路上小心。”

等到麦克坐在我的车后座的时候我还是恍惚的。

什么担心都烟消云散了,现在我只想大叫着跑来跑去,跟疯子一样在城市穿梭然后逮住一个人就告诉他,我媳妇儿好好的,好的不得了。狠狠的跑上几圈,再回到麦克身边,然后像傻子一样抱着他又搂又亲。

“想不想吃烧饼!”

我冲车后座的麦克喊。

“想想!”

“好嘞,老公带你买去!”

10.

我突然感觉老天爷也挺好的,他只是吓了我一下,而且如果不是当初因为癌症这个乌龙的话,我也不会心软娶麦克过门。

这怎么不算捡了便宜呢?

我带着麦克吃了好多小吃,也带他补了证件。

等回了村子,我高兴的不行,张罗着要办酒席,村长听了立刻跑来我家,问我什么开心事要办酒席吃。

“我要娶媳妇儿。”我笑着,一脸骄傲。

“我之前娶麦克都是口头娶了,都没有办酒席,我今天就要补给他。”我拿出钱,塞进村长手里。“把全村都请过来,我有钱,我要杀只最肥的猪!”

麦克知道我要办酒席娶他过门,他又喜又恼,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于是抱着他又哄又亲。一直亲到他连连答应到时候会好好出席,我才松了手。

我真是太开心了,在这个村子活了三十五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孩一样只想往家跑;因为家里有个小媳妇儿在等我回家。

我诺顿·坎贝尔是这个村子里最幸福的人了。

麦克·莫顿也会是,一定是。

要是想表达自己对一些角色的喜爱大可以只把喜欢的角色挑出来发,我一直认为画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件幼稚的行为(尤其是画讨厌的角色的)画着自己看看也没人管你,发到网上来被厨子看到自推脸上被涂蓝涂黑谁也不舒服(点名一下散兵,这种表的黑榜常客,看的我每次都很不舒服)感觉像一些散黑针对散兵的样子,,,

叠个甲:以上纯属我个人意见,你要是就喜欢......

叠个甲:以上纯属我个人意见,你要是就喜欢这种东西的话那我也无可奈何,只是说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不用着急来说我。图上这个表只是一个例子,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相似的东西,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流行起来的,我是不太理解这种东西(长文致歉,感谢读到最后的所有人(跪)

*无聊小短漫

*第二天诺顿约了麦麦去跑步锻炼

*健康做梦锻炼,从我做起(

脑洞

看出来了老嫂子们喜欢看纯情dk校园pa

暴投xACE字数6k

沙雕He撒糖短片一发完

ooc致歉文笔很烂很

配合《Californiavibe》食用,部分语句取自歌词

可以接受就开始啦ovo!

校园统一定制的储物柜,柜门和柜壁底部之间有一道窄窄的缝隙

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个普通的柜子罢了

ACE无奈的看着从自己的柜子缝里滑出的半张草稿纸,无奈的打开装满了学习用具和试卷的柜子重新整理

为什么柜门不能紧闭呢……

“Workingovertime”

(不知疲惫的活力工作)

ACE不屑的哼了一声,活力工作?估计只有自己那个怨种同桌会为了比赛的奖金而跟着校队“活力工作”吧

呐呐,诺顿·坎贝尔,学校棒球队的“暴投”,立志于拿到比赛和学校的每一次奖学金

ACE炫完了巧克力棒,慢吞吞的走到小卖部买了瓶常温运动饮料,缓缓走回体育场

喝彩中,暴投拿着毛巾走下了场,只留下了现场领先的大比分

ACE半躺在长椅上,看着走过来的暴投,悠悠的举起了手中的饮料

“不是冰的?”

“你刚运动完”

暴投接过了微凉常温的汽水,随着喉结一滚,沁凉的液体流进了炽热的体内

随之是满意的谓叹

“想喝冰的?”ACE看着一旁站在一起脸红着窃窃私语拿着最新款碳酸饮料的女学生们扭头看了眼诺顿

“我刚运动完”诺顿头都不抬的回答他

——————————————

ACE看着不久又要上场的暴投,觉得巧克力棒的标语真是太符合他了

于是他剪下了盒子中的硬纸板,坏笑着故意塞进了诺顿的柜子底,是确保他一打开柜子就能看见的地方

后来暴投打开柜子拿手套的时候,一眼瞥见了巧克力棒的包装纸

起初,诺顿以为只是文学系的迷妹们新颖的示爱方式,或者是哪个自己的朋友嘲讽自己疯狂训练冲刺奖金的恶作剧,但他却没有想把硬纸片丢掉的想法

或许打开柜子发现一张说你不知疲惫活力工作的小纸条很有趣吧

诺顿笑了一声,引起了旁边的人的注意

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自习课分心,连忙低下头拿笔画了几下,装出自己解出一道题目的轻松

ACE看着痴痴的、滑稽的同桌在比赛通知书上写了一个解字,觉得他是想奖金想疯了

“你……在证明比赛日期和参赛选手是相等的?”ACE用笔戳了戳走神的诺顿,讲台上的老师倒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依旧带着眼镜乐呵呵的看着报纸

诺顿愣了一下,急忙的把练习册从抽屉里拿出来翻到作业,指了指书上的题目看着ACE,企图给他一种我在意念演算不要打扰我的感觉

好吧,真是天天不知疲惫工作的家伙呢。

———————————————

“麦克!要不要尝尝我新买的饼干!”

黛米拿着一盒超市热销的零食走向暴投不在时把腿翘在他椅子上的ACE

麦克露出兴奋的笑容接受黛米妈妈的投喂

“好吃吗!我第一眼就看到这个包装,觉得很有趣就买了”

黛米拿出两瓶甜丝丝的果汁摆在麦克桌上,两人笑着干杯

“Enjoymyaffection?”

(享受我的感情?)

黛米笑着看着他,以为是他惊讶于新款饼干的美味

“我就知道你喜欢,给你带了一盒”

在口腔中变得酥软的饼干散出丝丝甜味,荡漾在味觉神经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麦克收下了饼干,放在自己的柜子里

看着黛米走向办公室拿作业,麦克低头拿出了剪刀,湛蓝的眼里笑的柔软,像是一泉春水,柔和的汪着星坛

麦克拿着新发的资料向黛米走去,装作不经意的把细条状的硬纸片塞进了诺顿的储物柜

“享受我的感情???”奈布不可置信的看着诺顿从柜子里拿出那张硬纸片,更加惊讶的看着他把那根细长的纸条放进一个小盒收好

当时正是训练结束,奈布和诺顿一起回到主楼放个人的运动器材

“是哪个小姑娘?”奈布八卦似的眨眼看着诺顿

“不知道”

诺顿捏着那张纸条,仿佛纸片上的温热还没散去

“怎么说?”

诺顿垂眸看着那两张绚丽的包装盒碎片,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谁会这么干

难道文学院的学生消息这么流通?连他的柜子号码都知道?

“也许是恶作剧呢?”诺顿无奈的开口

“那你还留着?”奈布靠在柜子边

“没准能抓个正着?”诺顿不确信的看着奈布,深邃的眼神中还有着若有若无的几丝天真

ACE在一边用自己的柜门遮住了半个身子,空白的笔记本掩上了他压抑许久却依然红润的双颊

“在看什么呢?”ACE笑着开口

“哦,没什么”

ACE佯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装作不经意的开口

微微上翘的尾音还有那个阳光的微笑,给了诺顿一种饼干本干出现在他面前的假象,诱惑着他一口把面前最熟悉的同桌吞下,任由他的甜味包裹自己的全身上下

暴投愣愣的看着ACE,眼里是无法揣摩的神情

ACE笑了,是那么的装作不在意

如果尝了甜头,那就可以得寸进尺了……

紧接的一个月,棒球队的小球星暴投同学就接二连三的在柜子里看到了独属于他的“小惊喜”

“Let‘stalkaboutfeelings?”

(让我们谈谈你心底的感受?)

噢,这话像是故意给他写的一样

“Let‘stalkaboutlies”

(让我们谈谈谎言)

这是为什么?不愿表达自己的感情吗?

“Let‘stalkaboutsummer”

(让我们谈谈盛夏)

这确实是一个汽水罐上该有的标语

“AndthoseCaliforniavibe”

(还有那些加利福尼亚的美景)

他开始期待他的神秘追求者向他光明正大的表白

反差总是引人入胜,不是吗?

——————————

“都快一个月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吗?”奈布咽下了一口酸奶,看着酸奶盒子上的花纹出神的问

诺顿抬起头,复杂的看着奈布

奈布撕下了酸奶盒子上的塑料纸,捂住最后一个单词

“Loveinsidebeautiful”

(在美中相爱)

变成了

“Loveinside”

(在里面相爱)

诺顿嫌弃的看着笑的夸张的奈布,咬了一口袋子里的煎饼

不错,还是童年的味道

“哎呀……哪个女孩子对你这么上心,还不趁机找到人家表白啊兄弟”

奈布最终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诺顿

“格局打开点,奈布”

一旁不发话的光顾吃着小饼干的伊莱突然开了口,不着调的语气很符合他在神学院修炼出来的性格

诺顿愣了一下,被煎饼呛到

童年的味道一下子就被列入了黑名单

————————————

“我不知道”

麦克脸色微红的挠了挠头,金色的卷毛被撩出一丝凌乱

“要不给你找个情人节限定款巧克力盒子?”

黛米好笑的说

“我不确定……万一他不喜欢………”

“嘿!莫顿同学!他可是为了你,连文学院的女生送的冰饮料都不要的啊”

黛米摇了摇麦克的身子,企图唤醒他此时缓慢运行的大脑

“哎,哎……”

“你们这帮男生真是麻烦,谈恋爱还要人手把手教吗?”

和奈布一个语气的黛米无奈的咬下一口奶糖,看着面前纯情的网球小明星的面孔慢慢的被诺顿·坎贝尔这个名字煮熟

“没准他喜欢你呢?你都没试过”

“他又没丢你说是不是”

“哎哟去试一试呗”

黛米无奈三连劝说为情所困的ACE

没准他试一下就真的ACE了呢?

黛米内心疯狂的想着

“细心的男孩子?哥们你真觉得是男的啊?!”

奈布给出了不亚于感叹妈妈的味道的惊讶程度

诺顿轻吐一口气,没有说话的默认了他的猜想

“会不会是你那个同桌呢……”

奈布最终在一言不发的诺顿旁放弃了挣扎

“他?”

诺顿挑了挑眉

忙于训练,他确实没怎么注意到他的同桌,尽管每次那个金黄色的毛绒脑袋总是会一脸散漫天真的靠在那张长椅上,给刚训练完的自己举着一瓶常温的饮料

他又想起来那次去小卖部时那个无比可爱又无比诱惑的笑容

不过,麦克·莫顿像是那种把零食包装剪下来塞到别人柜子里的人吗……

诺顿现在很复杂

“漂亮!”

奈布满意的赞叹着操场上的射门,给场上的威廉摇了摇手

即使操场上万分火热,却也抓不住诺顿的心思

麦克在他眼中一向是说话直白,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事物的表情,不会客套的谦虚,每次在运动场上活力四射的拿下被称为ACE的发球得分,他总是兴奋的为自己欢呼

在学校里的他似乎每天都能挂着笑容,即使那一天都是考试和作业

诺顿不敢认定麦克会不会有独属于麦克的小心思,不过按照他外向的性格,很难揣测

“哟?还惦记你那小同桌呢?”奈布把手伸到诺顿面前晃了晃

诺顿扭头看着奈布,眼里还有几丝没回过神的迷茫

“我想吃饼干”

“这么高的兴致?想吃什么我请你!”俩人真的走向了小卖部

诺顿走去零食柜前犹豫不决,奈布暗笑的打开柜门,看着提到了麦克·莫顿后智商持续掉线的暴投,顺手拿出了那个长方形的饼干盒

诺顿拍了一把奈布,最终还是撕开了包装

“Enjoymyaffection”

(享受我的感情)

那上翘的声音似乎又从耳边响起了……

“Noheartbreak”

(没有心碎)

“这是准备表白了?”黛米看着麦克手里薄薄的铝箔片,把空易拉罐丢进垃圾桶

ACE只希望他不要心碎,他和诺顿都不要心碎

更不要因为他谜语人的行为感到为难

本来只是想坏坏的玩点暧昧的恶作剧,但如今把自己搭了进去

ACE可没有在他的感情上ACE

每次站在高高的柜子旁边看着诺顿打开柜门拿出裁下来的包装盒碎片,在满意的欣赏着诺顿微小表情变化的同时自己也会一片羞涩

温热的血液涌上柔软白皙的脸蛋,衬的麦克不敢放下遮在眼前的本子

有一种,拉拉扯扯暧昧不清的小黏糊

“Let‘stalkaboutflower”

(让我们谈谈鲜花)

“兄弟,我觉得你该看住你的柜子缝了”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哪个吃遍了整个小卖部的谜语人”

“He?你已经确定了是男生了?”

奈布发现诺顿已经潜意识的认定了那个神秘的追求者是男孩子了

诺顿的耳尖一瞬间泛红了起来,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要不要去找伊莱给你算算?”奈布吃着隔岸观火的瓜,馊主意是一个都没少出

“不要”

奈布看了眼诺顿柜子里的那个小盒,诺顿欠身让出位置,默认他打开的行为

“Yougotmeshivering”

(你让我浑身颤抖)

“Ineverbesohigh”

(我从未如此兴奋)

“噢!我能确信肯定是他而不是她了”

奈布看着那张明里暗里暗示的泛着奶油香味的纸条,是明显有些惊讶的语气

哪会有打扮精致的女孩子做这种事……

“所以……”诺顿试探的开口

“我也想吃这个牌子的蛋糕”

奈布期待的看着诺顿背后还有十分钟就可以下课去吃晚饭的时钟

—————————————————

偶然的机会,麦克代替卢卡,和诺顿一起留下来值日

本来想今天去放最后一张包装纸,结束对于诺顿为期一个月精神骚扰的ACE此时有些为难

和诺顿一起值日意味着两个人在教室里干的一切两个人都能互相看见

而且今天是周五

ACE不想再拖下去了,他怕过了这个周末自己又会变心,去超市的货架上又扫荡一片零食

抽屉里两张颜色截然不同的纸条棱角分明的摆在一起

“Let‘stalkaboutlove”

(让我们谈情说爱吧)

选择权在他,理智在他,狂热也在他

ACE拿着黑板擦走出去,在外面的水槽冲洗

水很冰,他却心不在焉的任由冰水浸泡自己的手

如果今天把第一张速溶咖啡的包装盒片放进诺顿的柜子里,意味着一个多月如同在雾中的情追,最终以一个冰凉的“不会心碎”结尾,不仅是在表示自己不再骚扰诺顿,也表示自己的心应该回到正轨

是如同速溶咖啡一样的苦涩

不是用了心,不是动了心,而是分了心

麦克嘲笑自己天真又无奈的想法

诺顿在教室摆着桌椅,满脑子却是那句

(你让我颤抖)

落日的夕阳染红了天,轻飘的云朵却像灌满了铅

从第一张恶作剧的包装纸开始,逐渐熟练的装作不经意塞纸片的小动作,在门背后偷看诺顿和奈布的交谈,假装在楼下散步但听见了伊莱一针见血的预言

直到这句预言开始水落石出

ACE趁着暴投去楼下放扫把的时候溜回了班,看着自己抽屉里两张颜色截然不同的纸片,流动的血液变的更加炙热,在血管内横冲直撞,抹红了他的脸,撞击着他加速跳动的心

年少人的冲动,往往就是在不经意之间

尝到了甜头,就开始得寸进尺

就像在雾里相恋,摸得着温热的纸片,每次仓皇而逃的罪魁祸首却总是看不见

“让我们谈谈心底的感情”

“让我们谈谈炎热的盛夏”

“让我们谈谈娇艳的鲜花”

“让我们谈谈加利福尼亚的盛世繁华”

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智告诉ACE,五分钟之内选好纸条塞进他的柜子底,一切都能结束

他们做完了值日大扫除,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麦克走向自己的柜子,压抑住下意识瞟向诺顿到目光

他跟诺顿借口说等他一下,等他去他自己的柜子放东西就回来一起出学校

麦克捂住嘴装模作样的整理自己柜子里的东西,看着诺顿柜子底下的缝隙的那张薄薄的纸片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诺顿竟向柜子的方向走了过来

麦克的大脑宕机了,一切都像是在梦里一样,难道要被当场抓包了吗……

他急忙锁上了自己的柜子门,冲向课桌拿起书包,克制着步伐的速度假装常态的离开教室

诺顿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检查有没有忘记什么

(让我们谈恋爱吧)

诺顿挑眉愣了下,下午开柜子的时候是没有这张纸条的,放学之后同学们也都走了……

“麦克·莫顿”

诺顿低沉的声音从空无一人的走廊响起

ACE停下了步伐,却不敢回头看他

他怕他的脸暴露他那已经被发现的现实

诺顿缓缓走过去,麦克转过身,狠狠的抿住唇看着他

诺顿看着面前的人目光闪躲不敢说话,他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ACE涌着情感的蓝眼睛

“我……”麦克不知道如何开口

诺顿揉了揉他金黄色的脑袋,ACE还是一言不发

“好吧”

诺顿妥协的说

“Let’stalkaboutlove”

银白的月光擦亮了天,漆黑的氛围飘飘欲仙

本来是一个人独居的租室,衣帽架上却多挂了一件校服外套

心脏滚着生机的血液,热浪流淌在全身上下

让我们谈情说爱,Loveinside

此时的ACE并不能像网球场上那样游刃有余的ACE了……

此时的ACE只能顺从的在棒球场上游刃有余的同桌怀里享受一下又一下的ACE了……

享受我的感情吧

我从没这么兴奋过

END

终于写完了(躺下)感谢你的阅读

2023第一篇勘杂

力推家人们结合《Californiavibe》一起食用

欢迎来主页置顶点梗

金主勘x明星杂

是娱乐圈的明星和金主梗

避雷勘有点渣/不洁

ooc致歉,全文1.2w+

“提到爱,每个人的理解都是有所不同的,那莫顿先生首次出演本部戏的男主角,在饰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有没有对‘爱’这个概念有了新的理解呢?”

话筒被递到麦克·莫顿的面前,洋溢着微笑的金发男孩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他还是笑着,只是僵硬了一些,带着点易碎的裂缝,蔓延到他望向台下某处的目光中。

“莫顿先生?”

麦克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刚刚...

麦克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刚刚得到了某种回应,某种他才能理解到的深刻含义,因此他脸上有些泛红。

几乎没有人知道麦克在看谁,也没人看得出来麦克的目光里藏着些什么。

除了诺顿·坎贝尔。

麦克的目光在自己这里至少停留了五秒,就在他沉默的那几秒内,两人的视线交汇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的暗示。

诺顿的视线暧昧地在每个有着自己痕迹的地方停留,蜻蜓点水一般地在那些被布料遮挡的皮肤表面撒下名为羞耻的种子。

而麦克,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又耻辱,随后一点一点被诺顿的目光侵蚀到底。

对麦克的反应十分满意,诺顿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扯了扯,于是两人的视线才在拉扯中慢慢分开。

诺顿今天穿了一件深棕色的西装,粉色的领带意外地亮眼。每个了解诺顿·坎贝尔先生的人都知道,诺顿不是那种会打粉色领带的人。

而那是麦克的品味。

“麦克,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结束采访之后,菲欧娜的声音从麦克身后传过来。

麦克回过头,看见自己美丽的经纪人小姐穿着一套香槟色的礼服,她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麦克知道她是在不满自己被采访时的表现。

“对不起嘛,我一紧张就忘掉准备好的台词了。”麦克自知理亏,他撇了撇嘴,朝诺顿所在的方向怨怼地看了一眼。

“你现在可是上升期,尤其是今天这种盛典活动,很多影视公司和知名导演都参加了,你不应该这样草率……唔!”菲欧娜的谆谆教诲还没结束,嘴里忽然被麦克塞了一块小蛋糕。

“好啦,我知道了,姐姐今天还是饶了我吧,”始作俑者朝菲欧娜乖巧地笑了一下,同样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这个蛋糕很好吃哦!”

蛋糕醇厚的动物奶油甜而不腻,甜食总是最适合在情绪低落的时候食用,在这点上麦克深谙其道,可他到底为什么这样焦躁不安呢?

或许是因为采访时的那句“爱”,让沉溺其中的麦克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麦克一向不满意自己和诺顿的关系,即使这是他能和诺顿保持的最亲密的关系。

少年人有着最为赤诚的爱,他总是不愿意将其深埋在心里。只不过麦克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在诺顿这里,自己还不够格去谈论‘爱’。

能够待在他身边已经足够幸运,若要贪婪地去向他寻求一个名分,诺顿怕是会厌恶的。不过人向来是要知足常乐的,麦克这样安慰自己。

没关系,至少自己隐藏得很好,诺顿察觉不到自己对他的情感,其他人也一样。

不远处的某个人群中央,诺顿的手机亮了几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发来的是一张照片。诺顿只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正在吃蛋糕的麦克身上。

“有人来了。”诺顿的助理发现了诺顿的走神,压低声音提醒着。

“知道了。”诺顿闻言很快地收回视线。

“今天这可是公开场合,您还是克制一下吧。”

“我已经很克制了。”诺顿随意答着,随后很自然地开始应付一些来打招呼的演员。

说起麦克·莫顿,几个月前的诺顿甚至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但现在麦克的小有名气,却是多亏了诺顿·坎贝尔。

诺顿·坎贝尔,在娱乐圈是极具话题性的投资商人,这不仅是因为他的财富,还有他很有话题度的桃色新闻,有传闻说他男女通吃,极其风流。

诺顿从不去辩驳什么。

虽然他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处处留情,或者说,他并非是动真感情,而仅仅是需要泄欲。所以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利用钱或者利益的交换来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用更简单的说法来讲,就是炮友,固定的炮友。

只不过诺顿的要求或许高了些,人心是毫无节制的无底洞,贪婪的人常常有了既得利益后,变本加厉地索取更多的利益。而这正是诺顿所不能接受的,因此事实上,诺顿并没有和谁建立过稳定的关系,除了麦克·莫顿,他是迄今为止,和诺顿保持关系最久的。

麦克本来也只是那些人当中的某一个,他没有特殊的名称,甚至刚开始被诺顿叫成“那个黄头发的”。

但只有一点,麦克与其他人不一样,那就是他从不会索取过多,乖觉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是麦克在诺顿这里的优势,他们之间只有利益,不谈感情。

唯有在床榻之上,麦克总是用他那双带着海水气息的眼睛看着自己,这会让诺顿想到古希腊的雕塑、神的眼睛。因此诺顿会说些平时绝对不会说的情话,仅仅只是为了助兴,假装他们是因为深爱对方而结合在一起,假装世界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利益,只有眼前看到的对方。

诺顿对此十分满意,反正等到离开了床榻,他们又会变为利益共同体,没有人会将那些情话当回事的,他自己不会,他相信麦克也不会。

不过诺顿其实并不关心麦克是怎么想的,只要不表现出来,怎么想的都无所谓,诺顿就是这样一个利己主义者。

毕竟从自己经历过那场灾难之后,诺顿就知道,他以后只会爱自己。

和往常一样,诺顿又穿着那套LaPerla的睡衣,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湿,应该是刚洗过澡,而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iPad上的新闻。

麦克对于诺顿这样自我中心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因此他很自觉地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睡衣,准备先去浴室洗个澡。

“现在翅膀硬了不少嘛,麦克·莫顿,”在麦克经过诺顿身边的时候,诺顿才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iPad,“都学会无视我了。”

麦克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开始很仔细地品味着诺顿这句话的语气和深意,当他觉得这句话没有生气的情绪之后,他才开口,

“呀,坎贝尔先生原来在这儿啊,您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您不在呢。”

“贫嘴。”诺顿早已习惯了麦克的说话方式,或许自己是太惯着他了点,但自己心情好的时候向来很宽容,“今天采访的时候怎么那么说?”

“坎贝尔先生觉得我为什么那么说呢?”麦克边说边歪着头狡黠地冲诺顿眨了眨眼。

“有喜欢的人了,是么?”

“……怎么可能,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肯定特——别洁身自好,才不会跟你那·个。”麦克吐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调,这使得整句话都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麦克,‘那·个’是什么意思?你这样说我可听不太懂。”诺顿接收到了麦克话里的暗示意味,他作势站起身,顺带着吐露出一些调情的话。

麦克没说话,他只是乖顺地等着诺顿走近,而后任由他将自己的腰紧紧环住。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是不是就像是这世间相爱的所有情侣一样?麦克闭上双眼,用尽全力感受着诺顿的温度。

麦克告诉自己,偶尔抛弃理性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他总是沉溺于此。

麦克对诺顿的感情,诺顿一无所知,就连麦克和诺顿的相识都远比诺顿印象中要早很多。

如果说人与人的相遇是命中注定,那么在麦克的眼中,他与诺顿的相遇一定是孽缘。

“发什么呆?”诺顿的声音与记忆中的声线重叠交错,一点一点渗透进麦克的耳中。

“我大学的时候就见过你了。”麦克从回忆里逃出来,用着很低很低的声音。

“我知道,你之前和我说过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完全不记得。

麦克没说完后半句,他绝非刻意吊人胃口,只是他话到嘴边才突然觉得自己过于在意的样子怕是越了界。

“……继续说。”诺顿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却没听到麦克继续说下去,心里不免有些恼火。

察觉到温热的怀抱开始褪去温度,两人之间早已脱离了刚才的氛围,麦克终于还是轻轻挣脱了诺顿的手臂,

“我越界了,对不起。”

“你去客房睡吧。”诺顿冰冷的声音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传来。

意料当中的某种事情并未如愿展开,而麦克未说完的话又像是一根刺,看似并不要紧,关键时刻却那么膈应,诺顿的心情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麦克·莫顿,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固定炮友,他明明没有资格影响自己的心情。

诺顿这样想着,却在昏暗的房间中打开了手机,那张照片还在消息框中,诺顿点开了它。

大学时期的金发男孩带着青涩干净的笑容,那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笑容。麦克说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认识的,可诺顿却对此毫无印象。

诺顿大了麦克五岁,麦克大学的时候,诺顿早就在娱乐圈打拼出了些名堂。麦克所在的传媒大学也是他的母校,他唯一一次回到那里是作为优秀毕业生受邀参加某个活动,但那时候的诺顿事业才刚刚起步,因为太忙而不记得麦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诺顿真正知道麦克·莫顿这个人的存在,是在某个很平常的酒局中。

那时候诺顿听人向自己介绍起麦克,只觉得面前的男孩看起来有些眼熟。之后诺顿被灌得厉害了些,是麦克把自己送回去的。

对于这种事情,诺顿早已见怪不怪了,自从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换得频繁,就总是有人制造各种契机将自己送上门来。但目的性太强的人,诺顿从来都不喜欢。

“谁让你送我回来的?”诺顿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开口询问的。

“我……我自己主动的。”麦克的回答少了些欲盖弥彰,还有他的表情,在听到自己的问题之时,他看起来不知所措地像只被围猎的兔子。

麦克·莫顿应该感谢自己那张天真又干净的脸,他不谙世事的样子是讨诺顿喜欢的,他的目的性也没有其他人那样昭然若揭,因此诺顿没有像赶走那些人一样赶走麦克。

但麦克没有,直到他被诺顿捧得有些名气起来时,他都还是那样乖巧。

所以只要继续保持就好了,可麦克却非要提及他大学时期的那段往事,甚至想要质问诺顿……就好像是在索取自己的感情一样,这让诺顿感到不舒服。

诺顿不去探究,所以他也不会想到,或许麦克刚开始接近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些利益。

「伊莱,你说,如果喜欢一个人这样累的话,是不是放下才比较好?」

麦克坐在房间落地窗旁边的地毯上,在手机上打了又删,最后终于向自己的发小伊莱发送出一条消息。

「你都这样问了,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吧。」

伊莱回复得很快,几乎没有什么犹豫。

麦克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直到手机屏幕已经自动灭掉的时候,麦克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自己究竟为什么喜欢上诺顿的来着?

麦克仔细地回想着他们的初遇,那时候麦克已经大三了,学校为面临就业问题的学生举办了一个优秀毕业生回访的活动,由于是传媒大学,参加这场活动的有许多名声大噪的演员。

麦克那时候去的有些晚了,因此很多稍有名气的学姐学长那里早已人满为患,麦克纠结地站在原地扫视着,忽然看见有一个人那里有些冷清,那人就是诺顿·坎贝尔。

与其他人对比起来,没什么人搭话的诺顿那边显得十分惨淡,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诺顿既不是什么有名的演员,又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左脸上还有一块骇人的旧伤疤。

“孤零零的很可怜”,这样的句子忽然从麦克的脑子里冒了出来,于是麦克径直走向了诺顿。

与看起来不同,诺顿虽然沉默寡言了些,对于麦克的提问却都是有问必答,很是认真负责。

从未在身边见到过这样的人,或许是因为比自己年长,有着一些社会经历的诺顿看起来成熟又沉稳,虽然他左脸上有块伤疤,但麦克却觉得他的长相绝对算得上出众,时不时对上他深邃的黑瞳,麦克第一次感觉到难以自拔。

直到麦克费尽心机,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将醉酒的诺顿送回了家,靠着麦克的固执,他终于站在了最靠近诺顿的位置。可麦克知道,诺顿并不爱自己。

或许是自己要求得太多了。

但麦克想要的,从来只有诺顿的爱。不是单纯的肉体关系,也不是金钱和利益的关系,只有诺顿的爱。

因此麦克告诉自己,不要再给自己希望了,诺顿本来对自己就没有爱不是吗?

可诺顿那样狡猾,他曾经在床榻上向麦克所说的那些暧昧的语句,却总是萦绕在麦克的脑海当中。麦克以前经常用这些话语欺骗自己,沉溺其中便可以不必清醒。可现在,他不但听不到这些话语,甚至连诺顿的温度都感受不到了。

好在麦克的知名度已经有所提升,正处在上升期的麦克有着可观的资源,因此麦克将自己埋在工作当中,试图以此来暂时性忘记诺顿·坎贝尔的名字。

诺顿再次出现是在麦克最新的一部戏快杀青的时候,那时麦克刚刚从威亚上吊下来,正好与门口的诺顿对上视线。

许久未见的双眼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出现,麦克一下子慌了神,他就那样看着诺顿走向自己,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快要忍不住向诺顿开口说话——

可诺顿却无视了麦克,径直走向了他的身后。

麦克惊愕地回过头,看见诺顿站在了女主演的对面,而美丽的女主演正对着诺顿绽放笑容。

菲欧娜是在酒吧找到麦克的。

可怜的男孩明明酒量差得过分,却还在酒吧的小角落里卖醉。

看到菲欧娜熟悉的面孔,麦克朝她用力地挥了挥手,笑容在麦克的脸上绽开,菲欧娜却总觉得这笑看起来极其别扭。

“嘿……菲欧娜,你来陪我喝……酒啦——”小醉鬼一边起身邀请菲欧娜,一边又拿起瓶子喝了一大口。

“小祖宗,你再这么喝下去,明天还要不要工作了?”菲欧娜拨开麦克拽着自己衣服的手,顺便将麦克手里的酒瓶抢了过来。

“……我好难过,不喝点……什么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之前不是说了要放下他吗?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菲欧娜看着麦克的模样,终于还是放下手里的酒瓶,坐在了麦克旁边。

“我不……知道……”麦克麻木的表情僵在脸上,“感觉……我从未得到过他,只有……当他在我身体里的时候,我才觉得他短暂地属于我。”

平时的麦克可不会毫无顾忌地对别人说这样隐私的话题,麦克明显是喝大了,他的表现就像是想要发泄情绪的小孩一样,所以菲欧娜不再试图劝解麦克,她知道现在讲道理没有任何作用。

“我开车把你送回去,你回去洗个澡就休息,好不好?”菲欧娜开始试图用哄小孩的语气劝说麦克。

诺顿赶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麦克应该感谢他这部戏的女主演,若不是她的公司坚持要请诺顿吃饭,诺顿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整个饭局当中,诺顿都能感觉得到对方想要向他自荐枕席的态度,诺顿很早就想走了,奈何这家公司和自己这边牵扯到一些利益问题,他也不好不给面子就一走了之。

眼前的红灯突然亮起来,诺顿急忙踩下刹车,才算没做出闯红灯的事故。

真够烦的。

至于为什么会好奇,诺顿却也说不上来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许是自己的私心也说不定。

菲欧娜快急坏了。

诺顿没有因此生气,这算是谢天谢地了,毕竟自从那晚之后,诺顿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麦克。

“小祖宗,你折磨死我了。”菲欧娜看着已经醉到趴在桌子上的麦克,叹了口气。

“…菲欧娜,谢谢……你,你真好……”麦克闻言抬起头,像是清醒了一下,随后却又趴了下去。

菲欧娜皱着眉头笑了一下,这孩子若是对诺顿没有那么多执念,或许也不必受这些苦了。可偏偏,人有些时候就是会犯些傻。

诺顿找到麦克他们所在的小角落时,麦克已经快要睡过去。诺顿走过去,对麦克的经纪人小姐轻轻点头示意。

“抱歉,坎贝尔先生,这么晚了还麻烦您。我本来说送麦克回去的,没想到……”菲欧娜轻声替麦克表示歉意。

诺顿却打断了她的话,“没有,麻烦你了才是,他有时候很任性。”

菲欧娜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诺顿会站在这种立场上对自己说这种话,就好像麦克是他的恋人一般,若不是麦克一副爱而不得的模样,菲欧娜或许真的会以为诺顿也喜欢麦克。可诺顿的表情…菲欧娜看不出他的情绪,或许他只是把麦克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也说不定。

抛弃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既然诺顿已经这样说了,菲欧娜也就不再说没用的客套话,而是帮诺顿将麦克扶到了他的车上。

看着醉醺醺的麦克,菲欧娜在他们走之前,在心里默默替麦克祈祷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诺顿闻言挑了挑眉,他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试图迷惑麦克继续说下去。

“因为……大家都…对我这么好,我却……”麦克的话没说完,这是由于他侧头的时候发现了端倪,驾驶位的人根本不是菲欧娜,而是某个男人,“你?你谁啊??”

“我……哪有资格和你冷战?有多少人都等着你空窗期呢,少我一个也不算什么……”麦克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说这样赌气的话,但他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诺顿听到麦克这样说,心里开始蔓延起一些不爽的情绪,他转过头正准备说点什么,却看见副驾驶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下了眼泪。副驾驶的窗户开了一点,他看见夜风吹过麦克的碎发,诺顿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不了解他。

于是几乎是在沉默之中,两人最终回到了诺顿的家。

“聊聊?”等到关上门之后,诺顿才终于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今天为什么跑去喝酒?”

“……因为我不开心。”麦克坐在鞋柜前的矮凳上,他在脑中设想了无数个借口,开口的时候却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其实诺顿并不算什么迟钝的人,麦克的种种表现,让他不得不怀疑,麦克对自己或许有着特殊的感情,现在,麦克的话终于还是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不是她公司的邀约,我不会去。”

诺顿没有义务给自己解释这么多,麦克知道这一点,他清楚诺顿是怎样的人,所以他的内心开始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许……这说明诺顿已经不再介意之前自己越界的事情了?

“我从来没有给别人解释过这种事情,麦克·莫顿,你是第一个。”诺顿见麦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只手凑过来扯了扯麦克的脸。

“这是一种好迹象吗?”麦克乖巧地抬起头看他,露出小狗一样的眼神。

“是的,宝贝,这说明你很特殊。”诺顿的目光迎上去,透过麦克的眼睛看得很透彻,他做好了将其吃干抹净的准备。

诺顿兴致好的时候总是会说这样暧昧不清的话语,麦克是知道的。因此麦克率先打破两人暧昧的气氛,将嘴唇贴了上去,酒气蔓延在两人的唇齿间,诺顿不经意皱了皱眉,随后他稍微用了些力气回吻过去。

当诺顿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探进麦克的衣服时,麦克忽然推搡起来,诺顿被迫停下手上的动作,蹙眉看向麦克,而后者抬起了涨得通红的脸,

“我还没洗澡。”

潮湿的浴室里,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逐渐变得不分彼此。时轻时重的声音混合着水声,在并不算大的浴缸里反而显得拥挤起来。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即使现在已经清醒了许多,麦克的心里还是乱糟糟地揉成一团。麦克有着强烈的不安感,在自己和诺顿的关系当中,他从来没有过归属感。

明明会在自己耳边轻声诉说旖旎情话,明明

会在用力的时候护住自己的脑袋,明明他现在就在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为什么从来都无法真实地感受到诺顿呢?

“这…这是诺顿的形状……”麦克颤抖着将诺顿的手拽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面,生理性泪水充盈在他的眼眶里,能够和自己爱的人这样紧密地相连,他到底为什么总是不满足呢?

“……”很少看见麦克表现出这种模样,诺顿变得有些躁动起来,因此他的动作幅度也大了很多。

麦克感受到了诺顿的反应,他有些受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腹部也随着呼吸有些轻微的起伏。

“我爱你。”麦克从未对诺顿说过爱,但在这一刻,他却凭着自己的本能,自暴自弃一样地将自己精心包装之下的真情全部捧向对方。

“我也爱你。”几乎没什么犹豫,诺顿很快地接上了麦克的话。

听到诺顿的回应,麦克的身体僵了一瞬,他的脸上露出了麻木而难看的笑,随后他努力地靠近诺顿,将诺顿的脖颈紧紧环住,

“你说的爱,和我说的爱,是不一样的。”

夜晚总是很长,等到结束一切之后,诺顿却失眠了,他借着月光看着身旁已经因为劳累而睡熟的麦克,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刚刚……麦克说的那些话,其实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说到底,他能因为自己而越界,又为了自己买醉,只能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诺顿这样想着,心情却好了不少。他并非没发觉自己的不对劲,他知道自己对麦克是特殊了不少,在有些瞬间,他确实动了心,所以他刚刚说到麦克特殊,也并不是假话。

但即使是察觉到自己对麦克多了些好感,诺顿也并没有更多的打算,因为诺顿知道,他最爱的只有自己,所以哪怕对麦克有感情,他也只会顺其自然。

“真傻。”诺顿的声音在黑夜中突兀地响起来,也不知他说的究竟是麦克,还是他自己。

诺顿没想到自己会吃醋。

但看到已经连在一起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的两个名字,诺顿还是会下意识的感到不舒服。

麦克最近有部耽改剧正处于热播期,演员需要配合剧宣合体营业,再加上这是部耽改,炒CP的动作自然是少不了的。

也算是拜麦克的性格所赐,他和谁待在一起都CP感十足,再加上剪刀手的完美剪辑,麦克和另一位男主演的CP不出所料火了起来。

麦克为了剧宣基本上在连轴转,而诺顿又刚好出差有事,因此,在诺顿回来之后,他才发现麦克和那位男主演的CP已经炒的如火如荼了。

“…CP粉到底在磕什么?”这是诺顿一天之内对卢卡的第五次询问,“他们又不是真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CP粉磕的就是那种暧昧的氛围,就是要在各种细节里寻找蛛丝马迹……”从没见过诺顿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作为朋友的卢卡八卦之心渐长,“不是,你这么关心这个,是不是因为麦克·莫顿?”

“好了,打住。”

“大哥,你已经问了一路了,咱们今天可是出来休假的,”卢卡不甘心地朝诺顿吐槽着,“我们十几年的朋友了,你可从来没这么反常过。”

“你也知道,麦克是我的床伴,多了解自己的床伴很正常。”诺顿的表情管理十分稳定,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格外平静。

“是么?我不信,除非……”卢卡开始低头在手机上划拉什么,随后他向诺顿递过手机,“除非你能面无表情地把这篇文看完。”

卢卡很幸灾乐祸地看着诺顿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直到他终于看不下去点了退出,卢卡才笑出了声,

“你看吧,你根本看不下去。”

“这不过是臆想,”诺顿将手机递给卢卡,“麦克在床上的状态不是那样的。”

“呃……大哥……”卢卡的表情变得既震惊又嫌弃,“我可不想知道这些,请你闭嘴。”

“哎,算了算了,难得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你过几天不是要参加那个酒会吗?你要是想宣示主权,就把麦克带进去,这样的话……娱乐圈大部分人也就对你们的关系心知肚明了。”

麦克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高级的酒会,酒会开在某个富二代在海边的别墅里,参加这种私人聚会的基本上全是投资商、知名导演以及颇有名气的演员。麦克知道,像自己这种程度的小演员还并不够格,他是沾了诺顿的光。

在这样的酒会当中,麦克不敢乱跑,因此他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诺顿。而诺顿却没闲着,来找他敬酒的人不算少,其中不乏娱乐圈知名的演员和导演。

“你在这待着,我去应付一下那边。”终于等到身边空闲下来,诺顿在服务生端的托盘上随手拿过一个高脚杯,附在麦克耳旁嘱托道。

“知道啦。”麦克模仿着诺顿,也从托盘上拿来一杯酒。

“这个酒度数高,不许多喝。”诺顿挑了挑眉,摆出一副家长教训小孩的势头。

“喂,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好不好。”

麦克的抗议在诺顿背后响起,诺顿转过身之后轻轻笑了一下,随后他朝麦克摆了摆手,朝人群最为拥挤的中心走过去。

等到诺顿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当中,麦克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啧,这并不是什么好喝的酒,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贵。麦克这样想着,转头去拿长桌上的食物,旁边的人忽然向麦克这边挤了一下,麦克手上的酒杯没有拿稳,全部洒在了身旁另一个人的西装上。

骚乱发生的时候,诺顿还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他听见那边似乎传来熟悉的声音时,他才终于放下手里的杯子走了过去。

诺顿还未能完全走近,就已经听到了一个带着十足怒气的男声响起:

“本来就是靠金主才进来的家伙,你不会觉得这里的人是你惹得起的吧?你去打听打听我父母是谁吧,赶紧把你金主叫过来给我道歉!”

“我已经道过歉了,而且也说过我会赔偿你相应的损失。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咄咄逼人?你是靠父母,我是靠金主,那本质上咱们俩可算得上是同一类人哦。”

这句话是麦克说的,诺顿可以肯定。

于是诺顿穿过人群走进了中央,随后他看见了麦克和某个极为眼熟的富二代。

“一类人?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一个被包养的也配和我比?”这个富二代很明显是被家里惯坏了的少爷,他被麦克话里的嘲讽语气激怒了。

“你生气啦?是不是因为你太窝囊了呀,毕竟离开你父母,你什么都不是。”麦克也明显因为富二代的话而口不择言起来。

“你再说一句?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待不下去?”

“哇,好大的官威啊,你觉得……”

“啪!”

麦克的话没说完,打断他的是诺顿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清脆响亮的一巴掌,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力度。

“抱歉,是我太惯着他了。”

诺顿对富二代说话的声音似乎变成了一串回音,在麦克的脑子里无限地分解又被重组。

“原来他的金主是您啊,坎贝尔先生。”

剩下的对话麦克没能听清楚,他只记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待在这里,于是他轻轻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身逃离了这个令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11

黄昏时刻的沙滩还带着些余温,海浪打在沙子上时带来的水波轻抚在脚背上时却有些凉。麦克被什么东西硌了脚,他弯腰将那东西捡了起来,是个残破的贝壳。

“残破”,真是个可怕的词语,可用它来形容现在的自己,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麦克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朝太阳即将落下的海平线那边张望,然后他突然发现,或许残破也是一种美。

因为残破意味着可以被修补,而他会将自己修补好的,麦克这样想着,只要离开诺顿,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诺顿在海边找到麦克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礁石旁边看海。看着麦克的背影,诺顿站在他后面踌躇了很久,终于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疼么?”

“不疼,因为有些地方比脸要疼。”麦克将脑袋搭在膝盖上,双眼却还是直视着远方。

“抱歉,我只有这么做才可以保全我们两个人。”

“……诺顿·坎贝尔,你有没有发现,有时候如果孩子在外闯了祸,家长想要免责的最好方式就是当着外人的面揍自己的孩子,”麦克一边说一边缓缓站起身,“所以……你做这种事情并不是为了保全我们‘两个’,而是保全你自己。”

见诺顿不说话,麦克自顾自说了下去,

“那么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呢?你的所有物吗?所以你可以随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我,是这样吗?你若是真的为我考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或许我刚刚的情绪是激烈了些,可明明……是他先冒犯我的,是他非要逼我说出你的名字。你知道的,我不会去招惹别人,我不会去给你惹麻烦的,我……”麦克停顿了一下,随后他抬起头面向诺顿,“我以为……我是在保护你。”

那是诺顿第一次看到麦克露出那样的表情,那样悲凄又苍凉的表情。直到这时,诺顿才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两人中间已经碎裂掉了。

“我不想再喜欢你了,诺顿·坎贝尔。”

12

“……我想见你。”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对面的诺顿终于开口说了一句短暂的话。

地址发到麦克手机上的时候,麦克有些意外,那是自己曾经去的那个酒吧。麦克在酒吧见到诺顿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己曾经坐过的位置,看起来喝得烂醉。

看到麦克走过来之后,诺顿才掐掉手里的烟,

“……好久不见。”

“嗯,你要说什么?”

“麦克·莫顿,其实……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在试图忘记你,可或许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我越是想忘记你,就越忘不掉,”诺顿伸出手,似乎想要碰麦克的脸,却悬在半空停了停,随后紧握着放下,“因为我一直在伤害你,所以这是我的报应。”

“如果这也算报应的话,那未免也太轻了吧。”

“麦克,真的抱歉,我早就应该告诉你,其实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喜欢上你了,我从来没对谁动过心,你是第一个,这点我没有骗你。”

“……诺顿,你才不是喜欢我,你只是需要一个一心一意喜欢着你的人,”麦克沉默良久,最终抢过诺顿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大口酒,“你只爱你自己!你太爱你自己了,爱到不惜去伤害别人。”

“或许……是这样吧……”诺顿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麦克应该知道脸对于演员的重要性吧?我的脸是因为进火场救人才毁容的,这么大的疤痕,注定了我不会有机会当演员。就是在此之后,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我自己更加重要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别人也无所谓吗?”麦克放下手里的酒瓶,从没听诺顿提及过脸上的疤痕,他承认自己在某一刻有些心软了。

“唯独在伤害到你之后,我后悔了,麦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麦克甚至已经产生了原谅诺顿的想法。可就像是身体的保护机制一样,麦克早已恢复的侧脸又开始隐隐作痛。

没错,麦克知道,他应该要好好爱自己,而和诺顿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无尽地使自己受伤。

“抱歉,诺顿,我不能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了。人不能不爱自己,我爱了你那么久,该学会好好爱自己了。”麦克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但最终他还是朝诺顿笑了一下,那是释怀和告别的笑。

“说的也是……”诺顿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随后他将它放在了麦克的手里,在走出酒吧之前,他回过头对麦克说了最后一句话,“但有一件事你说错了,麦克,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麦克·莫顿,你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

麦克展开手掌,一枚被补好的贝壳正安静地躺在自己手心里,麦克认识它,是那天在沙滩上自己捡起来又随手扔掉的那枚贝壳。

13

「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之前刁难你的富二代?」「图片」

伊莱在某个清晨给麦克发过来两条消息。

「什么东西啊?我看看」

麦克还没睡醒,整个人都有些迷茫,他迷迷糊糊地点开了伊莱发过来的图片。

那是一个新闻截图,上面提到那个富二代的父母贪污受贿已经被抓了。

「哼!真是活该!(`皿′)」麦克回复得很快。

伊莱笑着叹了口气,心里却在庆幸麦克没有看见新闻的补充内容,以及那里提到的、富二代的父母是被诺顿检举的内容。

诺顿准时打开某个网站的直播,那张熟悉的脸如约出现在屏幕当中,诺顿看见麦克在摄像机面前笑着向观众打招呼,那样明媚的笑容,诺顿还是第一次见到。

“莫顿先生,之前采访过您,您当时说,您还需要探索一下‘爱’的定义,那现在您得出自己的结论了吗?”

话筒再一次被递到麦克面前。

“……”麦克低头轻轻地浅浅地笑了一下,带着些感叹和惋惜,随后他的眼神变得清晰起来,“……当然,爱啊,还是要先好好爱自己才行呢。”

勘杂宫斗剧

我来填坑啦!!!

好久没写了,有点手生,将就看看哈。

应该还有续集(画鲜花饼ing~)

度过了一个宁静美妙的夜晚后

第二天清晨

不同的三个公寓,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宝蓝

宝蓝整个人都在颤抖,和床上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蓝蓝,你听我说”大头说完就想去拉宝蓝。

宝蓝往后退了一步,确保安全距离。

“你怎么进来的,我要报警了啊我跟你讲”宝蓝举起了手机拨号。

大头彻底急了,扑上去抢走宝蓝的手机,不让他报警。

大头把手机抱在怀里不撒手,撒泼打滚,“哎呦,我们是狗狗精啦,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后就会化成人。”

“你说,你就是昨天的那个柴犬”

大头疯狂点头“对啊,难道不像吗,你看我这头”这是大头第一次不嫌弃自己的头大。

宝蓝被他盯的红了脸,撇过脸,说“再说吧”

田野

“田野起床~”朴到贤用他不熟练的中文在床边轻轻的叫田野起床。

此刻朴到贤虽然已化成人,但好像仍有狗尾巴搁那摇。

田野朦朦胧胧的睁开了半只眼,想去捞昨天的狗,但是却被眼前的一个人影给干震惊了。瞌睡虫彻底被赶跑。

搓了搓眼,抓起旁边的眼镜,模糊的世界顿时变得清晰。一个长相还不错,有点小胡渣的男人让田野看的挪不开眼。

朴到贤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田野,你,你别盯着我看了。”

帅哥脑的田野终于缓过神,开始思考他是怎么进自己家的,一本正经的质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朴到贤看着装凶的田野,看出了田野十有八九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我是昨天的那个狗狗啦,但我们是狗狗精,可以化成人的那种。”

“那你怎么突然化成人了”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朴到贤有点磕巴的说完,害羞的低下了头。

田野被他害羞的样子逗的不行,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朴到贤猛的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田野。

不愧是狗狗出身的啊,也太可爱了吧!!!田野的心化了。

此刻一个邪恶的想法出现在田野的脑海里,他捧着朴到贤的脸,俏皮的问他“想不想我收留你啊到贤”

朴到贤猛的点了点头。

“做我男朋友好不好啊”田野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自以为是的狡猾和可爱。

刘青松

刘青松被门外的声响给搞醒,让本就有起床气的他更生气了。

“tm的,是谁早上搁那施工呢,烦死了”刘青松骂骂咧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骂完人后的他此时清醒了不少,突然意识到了这“施工声”好像不是来自窗户外的施工地,而是自己家里!!!

警铃在他的声音作响,他抄起床头边上的包球棒,就冲到门外,看到一个高高的男的在炸他的厨房。

“你tm谁啊?怎么进我家的,而且你炸我厨房干嘛”

刘青松拿棒球棒对着那个男的。

大眉转过身来,两手举起投降。

大眉:QAQ“松松~”

刘青松盯着那个男人的眉毛不禁皱起了眉,又想到了昨天那只粗眉狗,联想起之前看到的狗狗精的新闻,好像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你是昨天那只狗吧”

大眉狠狠的点头。

“那你炸我厨房干嘛”

松松心疼的还是自己的厨房

“我想给你做饭吃”

“赶紧把火给我关上喽。我一个长了二十多年的人都没学会做饭还能给你个刚化成人没一天的狗给学会”刘青松放下了棒球棒,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我想报答你。。。”

“唉,别,受不起,你现在就收拾好东西给我滚出去”

“不要松松”大眉委屈屈。

“不想滚粗去,松松”大眉可怜巴巴的看着刘青松。

“赶紧滚!!!”说完刘青松一脚把林炜翔踢出门,无情的关上了门。

未完待续

*双箭头

中岛敦失恋了。

不如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已经结束了。面前的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了敦一眼,然后就离去了,连一片衣角也没有留下。

“所以说,敦君你喜欢芥川?”

“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装出这么惊讶的样子啦,太宰先生。”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告白啦……”

敦那时什么也没有准备。

他只是紧抓着衣角,芥川这种没什么情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羞赧又窘迫。于是答复也很简单,就像敦什么都没有带来的、或者来不及买的——戒指...

他只是紧抓着衣角,芥川这种没什么情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羞赧又窘迫。于是答复也很简单,就像敦什么都没有带来的、或者来不及买的——戒指、花或者别的什么礼物——芥川转身离开了,简单干脆。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芥川对他鲜少如此沉默,他似乎能一眼望到路的尽头——他们关系的尽头——对啊,一切好像都在这一刻都结束了,不管是芥川偶尔的一点点温柔还是他掌心带来的所有温度,不如说中岛敦从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这些东西的权利,他和芥川本就不该相交。

太宰治很不喜欢没有仪式感的告白,虽然他每天都恳求美丽的小姐同他一起殉情——但那对于敦和芥川来说终究只算得上小事。中岛敦孤零零地长大,直到现在,他的心里还是没有住下任何人。

……不过,那个人应该算得上例外吧。

“失恋也没有什么的啦!敦君只是太纯情了而已,跟我去相亲怎么样?毕竟能代替失恋的只有一段新恋情了~”

中岛敦的上衣,被他嘴里吐出的水沾湿了个透。

“太宰先生。恕我直言,”中岛敦一边抱怨着又要换衬衣了,一边收拾着手上还没完成的资料,“你好像已经被数不清的小姐拒绝了吧?所以您是在用新伤疤掩盖旧伤疤吧,这种事我不会做的。”

看太宰治吃瘪固然很有意思,这是几百年都不会上演一次的好戏。但是中岛敦知道自己心里现在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他只能以此转移注意力。

太宰治还是看出了敦的低落,他说,我们明天还是去玩吧。

“那就定在周六怎么样?我出钱哦。”

敦那股不太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游乐园就在离侦探社不远的那条街上。虽说今天是休息日,但人也不是很多——比起开业活动来说,这里甚至算得上冷清——不过敦其实并不喜欢过于热闹的场合,所以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很不错的。

敦抬头看了看今天的天气。不冷不热,像是一个很普通的秋天,可现在夏天都没过完。在盛夏的季节却感受到秋分的温度,这是好是坏,中岛敦也说不清。

镜花很喜欢旋转木马。敦很高兴她现在能像普通少女一样快乐地生活下去,她本来就该是这幅样子。至于太宰治——这个幼稚的二十二岁的男人也骑着旋转木马并表现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敦帮他们买了点甜品,虽然刚刚已经吃过了,但根据太宰治的说辞就是“夏天就是要多吃冰激凌”,于是敦又多买了点,毕竟下次出来玩可能又要等上大几年了。

就在这时,敦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

芥川龙之介。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黑手党不是经常要加班吗?敦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但他不想靠近芥川一丝一毫——于是他把袋子放进太宰治手里就迅速往出口的方向跑。

芥川一直跟着他。

在这里又不能开月下兽,衣服坏了赔钱的又不是芥川,中岛敦有些恨恨地想。所以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是要像平时那样说些嘲讽的话嘲笑敦的无能、失误,还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把敦的胸口刺穿?为什么那样干脆地离开之后还要回来?

你到底,是要怎样呢?

芥川龙之介?

敦跑出公园后停下了脚步,他就这样慢慢地走着,不管芥川还在不在他身后。不过,芥川为什么会碰巧来游乐场呢?难不成他真的被拒绝之后产生了幻觉吗,侦探社的成员应该没有这么脆弱吧……?

中岛敦不确定地捏了捏自己的脸,他需要确定现在究竟是不是在梦境中又或者是敦被拒绝后产生的幻觉。

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

“嘶……好疼!”

“你已经蠢到这个地步了吗,人虎?”

“……关你什么事。”

芥川不说话,敦也赌气似的不开口。

芥川上前抓住了敦的手。不是握手,而是抓着。芥川力气很大,就这样让敦无法动弹——在这里用月下兽也是可以的,不过敦并不想浪费他的制服,再买一套的钱都够吃五个冰淇淋了吧。

芥川的手很凉,掌心出乎意料地很软。不过哪有人掌心是硬的呢?中岛敦总是在想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在芥川靠近时更是这样,更何况当事人正站在这里,抓着他的手,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由。

“妈妈,那两个人,不会是……?”

“哎呀,小茜!离他们远点。”

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敦觉得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在说——

‘芥川是你的伴侣吧’一样。

可是芥川不是,敦也不能自欺欺人地欺骗自己他是。中岛敦从始至终对芥川龙之介来说就什么都不是,可能现在连个值得他记恨的对象都算不上。他不喜欢中岛敦,还极有可能觉得中岛敦恶心,讨厌他,然后再次让他在所有人面前体会难堪的感觉。

这不是本来就应该的吗?

明知道芥川连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不可能喜欢他的中岛敦还在作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实际上,芥川确实应该狠狠地辱骂他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并表示再也不想和他见面。

是的,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错的人是中岛敦。

“芥川,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来找我,但现在我得走了,”敦看着还是芥川不松开的手,有些烦躁了,“我还要加班……那要不然加班费你给我?”

对,这只是个理由,他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芥川。

芥川还是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讨厌我,只要放开我,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怎么样?”

“出任务。和在下一起。”

“什么?”

“在下不想重复第二遍。”

芥川又像那天一样干脆地离开了,留下中岛敦一个人一头雾水。

不过,在人群里的太宰治偷偷写道:好事就要发生了噢。

如果感情可以由自己决定的话,中岛敦一点也不想喜欢芥川龙之介。

芥川这个人除了脸好看一点之外,一个优点也没有,至少敦是这么想的。每天对中岛敦冷嘲热讽、用罗生门威胁以及攻击敦,还时常人身攻击敦的智商,可以说是五毒俱全。

但是感情当然是不能由自己决定的,所以中岛敦只能老老实实地执行和芥川的所有任务,又渴望见到他、又不想见到他的滋味敦已经尝过够多了。

芥川真的很好很好,是中岛敦在十八年人生中遇到的最好的人。他会在很多个敦马上要掉下悬崖的时刻拉住敦的手。什么也不说,芥川龙之介的眼神告诉中岛敦,看着我就够了,抓住我就够了。

“还需要别人吗?”

在那一刻,中岛敦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名为芥川龙之介的泥潭中了。虽然他知道这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不会实现,可他心甘情愿沉沦地深一点、再深一点,最好让这片泥潭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不再对不可能的人留下不可能的感情,这样也就不会痛苦了吧。

但他还是不可控制地、出自本能地爱着芥川。

本来现在怎么样都不想见到这个人了,但现在还是被胁迫着每天见面啊。

芥川经常会给敦塞东西。今天的是一副罗生门手套,昨天的则是一碗茶泡饭。

现在是夏天诶,怎么还送手套呢,真的不是因为罗生门需要清理所以丢给我的吗……?

总之,敦有些迷糊地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宰治。

这位什么都懂的先生反应有点微妙。他先是用一种很疑惑的眼光看着中岛敦,就像他说出的话有严重的矛盾一样——这还是太宰治第一次这样疑惑敦身上发生了什么,太宰先生好像什么都懂——总之,他咳嗽了两声,接下来的话让中岛敦惊掉下巴。

“……芥川真的不喜欢你?”

“瞎说什么啊太宰先生!!”中岛敦差点要跳起来把桌上的杯子打碎,又因为害怕国木田先生扣工资而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他都拒绝过我了,这么干肯定是因为有什么需要我俩一起攻克的任务——”

“那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呢?”

将罗生门完全交付于他人,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信任。深刻的信任,就像把自己的生命双手奉上交由对方取决一样毫不犹豫的信任。

中岛敦都快习惯了“芥川信任着他”这件事情了。芥川一直都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轻易地交给他,那个人的眼睛会说话,每次他用一个反问句回答中岛敦的疑问时,后者便不会害怕了。他们一起作战着,就像本该是这样一样。

也就是说,直到此刻,芥川龙之介仍然将自己的后背托付与中岛敦,不论在什么境地下。

“可是这和喜欢可能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知道为什么,中岛敦有点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

“……还真是迟钝啊。”

害怕被抛弃,害怕着越来越多的希望在对方做出答复的一瞬间化为令他再也忘不掉的绝望。中岛敦害怕被抛弃,他的人生中一直都充斥着别人的选择,他人的选择让他活着,也让他死去。

总之,长痛不如短痛。

请让我……忘掉他。

“太宰先生,他已经拒绝过我了。”

他想,就这样远离我不好吗?干嘛又要一直靠近我,是为了给我更沉重的一击吗?那还真是符合无心之犬的作风——

“你又怎么知道那是拒绝呢?”

中岛敦沉默着走出了侦探社。

今天又是和镜花以及太宰先生约好出去玩的日子。

今天是个工作日,人不多,天气很一般——不热也不冷,是个平平无奇的晴天——不过在这种平凡的日子里出来和朋友们喝杯咖啡、聊聊平日里开心或不开心的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次太宰治居然去前台结了账,这令中岛敦有点吃惊,但他又和镜花对视一笑。

今天是个非常好的日子。

如果没有遇到芥川龙之介的话。

这个不怎么讨喜的黑色身影再度出现了。他就坐在敦他们的后一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中岛敦被没加糖的法式咖啡苦到咬舌头。

敦懒得动,干脆就赖在他的位置上。他在等芥川离开,他猜测芥川只是路过或者一时兴起想要嘲讽中岛敦两句,不过太宰治和镜花应该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芥川也隔着一张桌子和中岛敦对视。他就这样翘着腿,黑色的风衣顺着椅子垂到他的脚跟,那双微微上扬地灰色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敦的一举一动。他只点了一块草莓蛋糕,只是在吃的时候也没有将目光从中岛敦身上移开。

……这人,到底要干嘛啊?

就像一场无声的较量一样,他们在此刻仿佛又变回了幼稚的两个小孩。中岛敦被这里的气氛尴尬到了,于是起身往外走,芥川也起身跟着他。

“你又要干嘛,芥川?黑手党工作日真有这么闲?”

“与你无关。”

又是这句熟悉的话,又是这样让中岛敦怒火中烧的话。芥川的态度很微妙,不答应也不拒绝,敦最讨厌这种暧昧的态度了。

“……你都知道了。”

中岛敦想说,的确,你都知道了,知道我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了。但我还是喜欢你,这种事情是不可挽回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收回我的感情啊。干脆一开始就别见面好了,为什么我一定要见到你呢?

“别这样了,芥川。你也是知道的,我……喜欢你。既然拒绝了我的话,为什么还要这样三番四次地和我见面呢?你不觉得恶心——”

“在下在考虑。”

中岛敦甩开了芥川龙之介的手,这双手往常是粗糙的,不那么美观、精致。曾在冬天没钱买手套的中岛敦一度忍着皲裂的痛处理文件,但这时芥川送了他一双手套。

——别傻了,中岛敦,这可是夏天。

可是冬天夏天又有什么区别呢?冬天不过是冷了点,夏天不过是热了点,但这份感情毫无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很多芥川对中岛敦异常到有些温柔的举动里,还是一开始就栽了呢?

中岛敦说不清楚。

但面前这个人给出拒绝的答复时,敦那颗摇摇欲坠的心会彻底破碎,一切希望会变成绝望。所以还是趁早掐断这段感情最好不过了。

“我放弃了。芥川龙之介,你以后再也别来找我,任务总会有能代替我的人去做,从现在开始,这个恶心的同性恋要远离你了。”

中岛敦决定再也不见这个讨厌的男人,也不再面对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的感情。

“兄长,您在烦恼什么呢?”

银把热腾腾的红豆汤塞进芥川手里。芥川对甜食有一种很深的执念,对自己在意的事也是——可惜他的二十年人生中一刻并没有像现在一样显得如此心事重重,以至于银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总是如此对待自己重视的人和物。

“那个人……也要抛弃在下了。”

“是敦先生吗?兄长和他闹矛盾了吗?”

“话说上一次敦先生和兄长告白的时候兄长并不生气,而且还很高兴啊?我记得兄长回来意外地笑了呢。”

“在下……还没有准备好答复。”

“所以现在兄长和敦先生还没有交往啊?”

“确实如此。”

“那要不要试试和他好好谈谈呢?毕竟敦先生烦恼的事情,兄长也毫无头绪不是吗?”

“银,那个人真的要抛弃在下了。”

被称为“无心之犬”的芥川龙之介意外地像一只落水狗一样。没有人教会他怎样表达,所以他仍然处于无法表达自己情感的阶段。芥川总是怕时机还不够成熟——他太过在意那头蠢呼呼的人虎了,那是他唯一不能失去的东西——所以他只能小心再小心,他在无意识的举动里透露出一切有关人虎事物的感情。

这不如说是一种逃避心态。虽然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但芥川龙之介现在好像无法再拿出他平常的勇气了,他意外地非常珍视这段感情,无意识得呵护着它,怕它就像玻璃球一样摔在地上碎掉。

所以再等等吧、再等等吧,等到一个完全安全的时期。

也让芥川龙之介等到真正能看清自己内心的那一刻。

“有港口黑手党的人来找你,确定不去看看吗?”

“……太宰先生,不要捉弄我了。芥川来再多次我都不会去见他的,我可是下定决心的啦。”

“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噢,错过了的话,敦君说不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哦?”

“好啦,我陪你去吧,别想逃跑哦。”

太宰治在那句“好事就要发生了噢”的后面画了个对钩。

中岛敦再一次见到了芥川龙之介。

这个场景并不陌生,芥川曾经来侦探社找过他很多回。每次都是带着一些东西来的——有时是茶泡饭,有时是香香软软的奶油泡芙,虽然中岛敦不太喜欢,不过芥川却吃得很开心。

那双手套和其他芥川送给敦的东西都被中岛敦收藏起来了。它们挤在一个小小的柜子里,敦一般不常打开那个柜子,因为它积攒了太多太多的情感,看到任意一个物品就能够想到芥川。

直到决定放弃这份感情的最后一刻,中岛敦也不舍得把它们都丢掉。他暗地里安慰自己这只是为了不浪费东西。实际上他知道的,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给自己留个念想——哪怕只有一点。

芥川就这样站在阳光下。他是真的很好看啊,中岛敦想。虽然这个人脾气很大、总是会数落他,但中岛敦还是不可避免地爱上了芥川,没有理由。平日里刀一般锋利的眼神现在变得偏移不定,手上还拿着茶泡饭。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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