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与雷劲东分开后,飞九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拎着从欧洲各国给雷子骏买回来的零食小吃打了车回家。比旅游计划提前了两天回家的事情,飞九没有通知雷子骏,因为想给他一个惊喜。
距家大概一千米时,一辆大卡与飞九擦肩而过。不知道车斗上面拉的什的东西,里三层外三层蒙的严严实实的还能上从他旁边过去的人感受到一阵冷意。
飞九那侧车窗是摇下去的,所以也被冷了一下。
低头整理零食袋子的飞九侧头扫了眼,发现那大卡后斗上好...
低头整理零食袋子的飞九侧头扫了眼,发现那大卡后斗上好像还坐着厉铮。
忙叫停出租车司机跑下去,飞九朝那辆大卡喊:“厉哥?!”
大卡开的不快,甚至可以说非常慢,因为厉铮要求要稳,颠簸一下都不行。
坐在大卡后斗上的厉铮情绪并不稳定,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此刻情绪非常的阴沉,薄唇紧抿,双目充血。一手搭在曲起来的膝盖上,上下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
听到飞九声音,他微微抬了抬眼皮,漆黑的眼珠微微动了下,遂又低了下去,想要当做没有听见。另一只手死死揪住了旁侧的被子。
半晌,厉铮开口,原本成熟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变得沙哑而粗糙,他敲了敲车窗,对司机道:“停车。”
飞九见大卡停下来,心情愉悦的拉着皮箱,拿着零食追过去。
“厉哥。”走到跟前,飞九叫道。
厉铮从大卡上跳下来,扫了眼飞九满手的零食,问:“不是后天才回来?”
厉铮声音嘶哑感非常重,飞九听见声音才发现他状态很差,脸上长了胡茬没剃不说,一双眼通红通红的,沧桑又颓废。
“厉哥你…没事吧?”
厉铮不答,又问道:“手里零食是给骏哥买的?”
见厉铮不想说,飞九也就没再问。
谁都有些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
“是啊,二哥平时最喜欢吃零食,我就挑了些带回来。”飞九笑道。
厉铮沉默。
半晌,跳上大卡车斗,在司机开车前才对飞九说了句:“他在家等你,去吧。”
“啊?哦。”
飞九看着大卡开远,想着厉铮莫名其妙的情绪不由得得皱了皱眉。
印象中,厉哥从来都是冷冰冰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跟机器人似的,今天怎么……
难道是跟二哥打架了?
不应该啊,他从小到大都没看到过厉铮和二哥发脾气。
他对二哥那根本就是百依百顺啊。
一边想着,飞九回到出租车上,让司机继续开车。
大卡上,厉铮侧头靠在厚厚的被上,鼻头发酸,声音微微哽咽,道:“骏哥,你看见他了吗?我停车就是想让你再看看他。”
“给你买了不少零食呢。”
“迫不及待想见你。”
“想着你呢。”
“……”
“你给他订的蛋糕我过几天就去取回来。”
“不知道得多开心呢。”
“你放心走,这儿有我呢。”
蹭了一把眼泪,厉铮强撑着笑道:“路上走慢点,别让我找不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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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我!!!!!!
从添情出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了,短短几个小时横生了太多枝节,陈晨这个单身庆祝的真可谓是一言难尽。
跟在樊逸身后刚上了车,陈晨就听见他哥报了一个让人浑身哆嗦的地址,六街西餐厅。
樊逸脑中堆了太多事,杭老......
樊逸脑中堆了太多事,杭老的操控与强逼自己认父都让他无力反抗,只能在强权之下挣扎,樊昭的提议或许是个归宿,只是他若走了,他这弟弟怎么办呢。
“小林子调头去锦丽。”见他哥迟迟不表态,陈晨咬着牙擅作主张,结果如愿的换来他哥开口“你倒是能做我的主了?”
“小晨不敢。”陈晨呼吸一窒一下从车座上跌跪了下去,他哥扫来的那一眼太锋利,向甩过来的鞭子让陈晨浑身一凛,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车内的沉寂让司机如坐针垫,车速明显放慢,是调头还是继续谁也没再给个明话,司机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鼓足勇气问:“陈总,这,这怎么走?”
“去六街。”陈晨闭眼认命。
车速再次提了起来,陈晨在心内迅速细细盘算开来,能被他哥叫舅舅的,只有被送到国外避难却失联的樊昭,可是这个人却在自己身边断断续续呆了六年。
A岛在京的产业,樊昭是老板?这其中到底都有什么关联,陈晨简直是一无所获。
烧脑的事一桩连着一桩,樊昭说的忌日之事无疑是眼下的重中之重,据实已告他哥是必然要动大怒的,狠打肯定是跑不了的,可更让陈晨懊恼的是他哥又要动气。
瞒着吗?可如果周迹文真的是樊昭那又如何能瞒的住。
繁华街道即使午夜也依然灯火通明,樊逸打开了门率先进屋,灯一开随着视线的清晰一些尘封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樊逸缓步走近那有些低矮的纯黑沙发,也不顾是否有灰尘,便沉沉的坐了进去,对着陈晨点了点眼前的空地,陈晨心领神会的跪了过去。
他哥只神情淡漠的往那一坐就让陈晨连头都不敢抬,眼神只盯着地面,等着樊逸的指示。
樊逸显然也不想拖太久,震慑力再数次立规矩时早已经根深蒂固。
“说。”樊逸薄唇轻启,眼神落在陈晨身上跟刀片似的,只这么一个字都让陈晨觉得自己正在被凌迟。
“哥,求哥无论听到什么都别生气,都是我的错,再不敢了。”陈晨抬眼巴巴的望着樊逸,为即将出口的事打怵,他哥的勃然大怒已经是意料之中。
陈晨的这个态度让樊逸的心沉了又沉,定是之前做了什么混账事欺瞒了自己,如今被察了端倪,断定不会被轻饶才如此惧怕。
可杭锦源的忌日能有什么错可犯呢,樊逸能想到最大的可能也无非就是陈晨阳奉阴违,答应了去祭奠又没兑现,可这实在不至于让樊昭拿出来说事。
“哥,要不我把那屋收拾出来,哥先歇歇?”陈晨指指身后那唯一放了床的屋子,瞅着他哥苍白的面色陈晨实在是心疼,当初做这事时没甚感觉,但此刻竟后悔了。
樊逸回手从装潢的酒架上抓过一块板子,拿到手上看都没看直接甩拍到陈晨胳膊上厉声呵斥:“再废话。”
太久没挨过打,就这一下便唤醒了所有细胞,任由胳膊那处火辣辣的疼,陈晨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低垂着脑袋闷闷的道:“我,我把杭锦源的墓给换了一下。”
“换了一下?”樊逸皱着眉坐直身子,看着眼前弟弟有一瞬的不可置信,手不自觉的开始有些抖,樊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晨问“换哪去了?”
“就,就是海葬了。”陈晨的头垂的更低,这是第一次把错交代的这么简短,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令樊逸难以接受。
“你的意思是,你把杭锦源的墓打开了,然后捧着骨灰撒海里了是吗?”樊逸缓缓站起身子,脑仁一蹦一蹦的疼,再看见陈晨点头说是的时候,怒意蒸腾,一脚踹到陈晨胸膛,樊逸愤然开口“陈晨,他是你亲父,就算有万般不是,难道连入土为安都过不去了吗,你,你就不怕遭天谴。”
“哥别生气。”陈晨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跪直身子,吸了吸鼻子连声认错“我错了,我错了。”
樊逸重重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看着棚顶那华丽的吊灯,炫目到让人头发晕,手指着陈晨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就忍不住带着丝颤抖:“你不满我命你去祭奠,为了应付我,你竟然做的这么绝。”
“哥,没有,不是这样的。”陈晨被这样的说辞震惊,抬头惊慌的看着樊逸“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他哥说的都对,他的确就是不想在杭锦源墓前装孝子贤孙,又不敢违了他哥的令,怎么办呢,当然是再看不见最干净。
樊逸脱力的跌坐回沙发,碰的一声惊的陈晨骤然抬头,只一眼陈晨眼眶就红了,他哥竟然哭了,划过脸庞的泪让陈晨愧疚的恨不得去撞南墙,死咬着口内的嫩肉,陈晨膝行两步伏在樊逸膝上,仰着头看着樊逸道:“哥,哥你消消气,都是我的错。”
“我,怎么把你教成这样。”樊逸伸手抚过陈晨面颊,手指一路向下停留到咽喉,那带着颤抖的手一点点收紧,樊逸一字一句,字字泣血“你告诉我,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不能的。”
被剥夺了呼吸,陈晨除了最初本能的抬了下手之后便毫无抵抗,垂着双臂在身侧,只满目哀痛的看着他哥,有那么一瞬陈晨真的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那眼底转瞬即逝的绝望让樊逸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陈晨竟然会觉得自己真能要了他的命,即使做了这样的准备,也不曾抵抗,樊逸骤然收了手,突然得了呼吸陈晨顷刻开始咳喘。
待呼吸稍一顺畅能开口时,首先挂念的还是他哥,一手撑着地,一手攥着他哥的裤脚,陈晨急喘着低声哀求:“哥,消消气,哥,我错了,求哥别动气。”
白嫩的脖颈处通红一片,刺的樊逸眼眶酸疼,这个弟弟究竟要拿他怎么办呢?
捏着陈晨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再狠狠甩了出去,樊逸恨声道:“拿鞭子过来。”
小小言长大了,变成了喻璟之。
不同于妹妹李予安的是——他的名字是大伯取的,姓,是父亲定的。
顾言行的两个孩子,一个随了喻叔叔的姓,由大哥起了名字;另一个随了李如许姓李,名字,是孩子的姑姑李清念起的。
两个孩子生于春天,一夜风雨后,训练营后山的桃林铺了满地的粉红。生日宴结束,喻璟之
终于被带到了这里。
桃林后是枪械训练专用的场地,十六岁之前,他不被允许踏入一步。
雨后初霁,花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幽幽的往鼻腔里钻,两侧的桃树散出一条窄而弯的小路...
雨后初霁,花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幽幽的往鼻腔里钻,两侧的桃树散出一条窄而弯的小路,山鸟啁啾而和,正是“曲径通幽处”。
喻璟之沉默的跟在顾言行身后,面上并无过多神色,内心却澎湃万分,只觉眼前的路,无限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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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璟之是一个人回家的,他的父亲被大伯着人带了去,不知商议什么大事。
这些年,顾言行一直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哪怕养了两个孩子,也只是将楼上买来给孩子和阿姨去住。对李如许说,平层住着舒服;对溯光就是另一个口径了:那里有两个人最初的回忆,哪里舍得搬。
年纪大了,反而退步了,似乎当久了父亲,渐渐丧失了表达爱意的能力。
李如许坐在客厅里泡着一壶茶,喻璟之有些讶异,泡茶怎么没在茶室呢?
“爸,我来吧。”
李如许抬头看他一眼,扬扬下巴道:“坐。”
这些年,长大的不止两个孩子。面前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虽然身量气质一如从前,可岁月的沉淀仍在眼神里添了几分沉稳的气息。
喻家的事,他过问的不多,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这个权利。
喻璟之应声而坐,看着李如许慢悠悠的将茶叶拨入壶内,忽而就紧张起来。
“去哪了?”
果然。
当初喻璟之提出想去学枪的时候,李如许是极力反对的。
喻璟之的身高已经追上了他的父亲,超过了李如许,站起来的时候能因为背着光而投下一片阴影,李如许在他十六年的人生里一直都是温和的,温和到,从没有过一句重话。
他对孩子,甚至可以说是宠溺,除了,学枪这件事。
而此刻,李如许的半个身子被笼罩在阴影中,却让喻璟之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爸爸……”
李如许淡淡瞥他一眼,将茶汤倒了去,重新注水。
沉默,总令人觉得压抑。喻璟之第一次觉得,那个温和的、甚至有时候会有些幼稚的爸爸,可以给他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十六岁的少年,长的同顾言行如出一辙,李如许从没见过他年少的样子,此刻从喻璟之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竟让他开始思考,那个男人少时犯了错,是否也是如此局促不安呢?
暗暗笑自己真是恋爱脑,抿了一口茶汤,摇摇头,总是不够清甜。
茶杯落在几上的声音让喻璟之心里发紧,他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才能让面前的人满意。明明还是那副温和的面孔,他却清楚的知道,爸爸在生气。
微微的叹息。
李如许理了理茶杯,缓缓起身:“你就在这里站着,等你父亲回来。”
喻璟之心里“咯噔”一声,口中应是,眼看着李如许闭了窗边的帘子和客厅的灯才回了房间。
这是第一次,爸爸给予他,名义上的惩戒,又或许,根本称不上惩戒。
客厅里很暗,却也没有暗到什么都看不见,空气里还飘着茶香,李如许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喻璟之站在那里,脚都不敢稍动一下。
他心里很乱,他害怕父亲和爸爸会因为他而发生争吵,虽然概率极小,可他的爸爸今日,还不是也罚了他。
这同样是概率极小的事件。
喻璟之在客厅里站了足有三个多小时,才等来了父亲。
顾言行看孩子神色就明白了,只是不知道阿许如何得知。
“父亲,我爸……”
顾言行问他:“你爸呢?”
“在房间,好像生气了……”
顾言行点点头。
“父亲……您……”
喻璟之抿唇,这习惯却是像极了李如许。
“您不要和爸吵架……”
顾言行笑:“不会,你去吧。”
“可是……可是爸让我站着等您回来。”
习惯性挑眉:“我不是回来了?”
还是不肯走。
顾言行拍拍他的肩:“去吧,活动活动膝盖。”
看孩子终于出了门,顾言行将桌上的茶具收了,将自己也收拾了才进了房间。
李如许躺在一侧,仿佛睡着了,床头的小灯开着,灯光柔和,映的人的面色也柔和起来。
顾言行轻手轻脚的躺上床,将李如许的手握在手中:“阿许。”
他知道他没睡。
李如许将手收回来,只说了三个字:“为什么。”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顾言行叹口气,将人搂入怀中:“阿许,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璟之他为什么要姓喻,知道他必须要强大,知道他自幼时便刻在心里的责任感,所以你送他去训练营,每日里学习、训练、受罚,我都不曾说什么,可是唯独枪械,我不愿他沾染,你为何要让他去碰那么危险的东西?
“你也知道!”
李如许气愤的挣扎了一下,却被更紧的拥进怀中。
你也知道,我想要孩子们有安稳的、正常的生活,哪怕并不能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至少,不要让他触及营里那些所谓的任务,不要触碰那些于生命有危的事情,去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也好,去打理家里的公司也罢,终归不会有什么生命的危险,可是一旦触及枪械……十几年前那场意外,还不够吗?
你明知道,却还是背着我。
顾言行轻轻叹息,缓缓道:“阿许,他想。”
李如许不动了。
是啊,是他想。
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
在他小的时候,你不让他做的事情,他会乖乖听话;当他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你,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去做一些你从前不允许的事情,这个时候,你是无可奈何的。
与其反对,不如支持。
人都会老的,小孩子,也都会有自己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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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美人攻x禁欲冷面受
夙盛x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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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教育总部
“听说高三年级的讲师是那个圈子的,还有学生在他桌子上发现了类似手铐的东西。”
“难怪啊,他好凶的。”
“抽屉里还有戒尺。”
偶然间这么一个说法在总部流传了出来,最起初是一两句八卦最后却不知怎么的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任景听得到这些流传,他不回复也不在意。
毕竟,没说错。
只不过学生和同事不清楚的是,这个平日在学校不苟言...
只不过学生和同事不清楚的是,这个平日在学校不苟言笑的冷面严肃的任老师在家里是被摁着挨板子的那个。
也不知道办公桌上被发现的手铐其实是他自己偷偷从手腕上摘下来的,天热带着不舒服。任老师想着自己摘下来一会儿那人也不会发现,却没料到自己的爱人会来突击查岗,以至于我们严肃冷漠的任老师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今天呢也不算是特殊日子,教师节而已。老师的节日教育总部这天也没安排课程给大家放了个假,任景去办公室收了学生和总部还有一些老师送的礼物就回家了。
毕竟是老师嘛,教师节肯定少不了礼物。
人在外面能收到在家里自然也少不了。
刚一到家夙盛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来人,夙盛眸子清秀,长发肤质偏白,典型的清冷美人,嗓音也偏冷淡。可他盯着任景的视线却是满载滚烫欲火的。
夙盛撩起一缕发丝用视线把任景吃了个干净,“我想欺负你。”
“今天教师节,不如任老师就为我做一礼物。”
他略微向上挑眉,肩颈的浴袍随着他侧头的动作向下滑落露出了如羊脂一般细嫩的肌肤,“哭着过这个节日,如何。”
......
wb
夙盛屈膝抵住任景的后背掰着他的下巴让任景看向身前的香插,“......"
【隐藏结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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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三连
提前祝大家双节快乐!!
“我走过很黑很深的夜,独自一人望着远处天光乍亮;我看过死神在我身边强取豪夺,它并无悲悯之心;人间坦途,我踽踽独行,惟愿早日,与你相逢。”
【我的小朋友,风雨里啊,他像个大人。】
愿你》长评
文笔不太好,大晚上3刷了愿你后突然很想写长评~
徐承安,很爱作死很皮,但是内心真的很善良,不会有别...
徐承安,很爱作死很皮,但是内心真的很善良,不会有别扭的感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会认错受罚,怎么说呢,就很明事理!
这篇文真的是我书单里兄弟向里我的top1大大写的太好啦~整体让我觉得很有人情味,不会动不动几百的打,也不会动不动藤条皮带,平时生活中也很轻松很搞笑,但是我真的觉得哥哥被虐的好惨呜呜呜,反正就是很喜欢~所有的剧情都能让我带入,哥哥讲的话真的有让我思考,凭什么不能安于现状,旁观者也是参与者,还有几篇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升华了哈哈哈哈哈哈(bushi)
话说大大有想过实体书么,想得到大大的签名书(痴心妄想),还有就是,大大还会更新《愿你》或者《不听话》的番外嘛还挺想看的~
稳重?有经验?心理咨询师x撒娇!闯祸!小吸血鬼
一个对自身业务能力十分自信的宠物心理医生,在遇到一个小鬼后不断质疑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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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格先生今年三十四岁,是一名具有丰富经验的宠物心理咨询师。他的一生前三十四年过的一帆风顺,从无波折,他期盼着,并且用极大的信心肯定着余生也会如此,虽平淡无趣却安稳顺遂,直到......他在路边发现了小吸血鬼。
千年前吸血鬼和人类争夺生存领地,硝烟持续几十年,后随着吸血鬼的......
千年前吸血鬼和人类争夺生存领地,硝烟持续几十年,后随着吸血鬼的首领被人类俘获而宣告失败,俯首称臣。
千百年来,人们以捕获和驯化吸血鬼为荣,野生吸血鬼经历过多次人类大规模的屠杀,而被驯化的又会受到主人非人的虐待,于是直到今天,吸血鬼数量只有人类的十万分之一,极其珍贵。
褚格先生一直对这样的社会风气嗤之以鼻,身为宠物心里咨询师,他总会下意识从动物的角度看待人类的行为,为那些脱离了自然环境无法适应而抑郁的吸血鬼感到惋惜。
就在他结束一个家养吸血鬼企图自/¥/杀的上门问诊之后,他终于要下班了,褚格先生开车到了附近的自助加油站,准备给车子加油,不得不承认,刚才那户人家确实很有钱,连别墅都是建在半山腰上,只是现在天有些黑了,周围树太多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忽然,褚格先生听到附近的树林里发出沙沙的响动,和动物打交道多年的他能辨别出来不是猛兽的声音,于是大着胆子朝声音来的方向探去。
他发现了一只正在啃食野鸽尸/¥/体的幼年吸血鬼。
第一眼他以为那是一个走丢的男孩,毕竟吸血鬼和人类在外形上极其相似,只是他们有红色的瞳孔和尾端长有绒球的细长尾巴,而且他的身上还挂着人类衣物破碎后的布条。
当那只幼年吸血鬼发现有人类靠近时,立刻竖起了尾巴亮出了他的獠牙,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一边向树林的方向后退。褚格先生看到他浑身都是伤口,这大概是一只从主人家逃走或是被遗弃的吸血鬼,以他的体型和生存能力在野外生活基本是死路一条。
“或许,我该把你带回家。”褚格先生对着小吸血鬼无奈地开口。小鬼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不知道这人叽里咕噜说了什么,但看他还不走,好像还要上前抓自己,小鬼拱起脊背朝来人扑咬上去。
当他咬住褚格先生的小腿时,先生更加明确自己要将它带回去的决心,因为他感受到小家伙没有獠牙。吸血鬼自出生就会有两颗尖牙,待成年牙齿逐渐长长伸出嘴外,方便他们咬破猎物的喉管吸血。褚格先生一只手掐住小鬼的后领,另只手用力捏住它的脸颊,刚还呲牙的吸血鬼,嘴巴立马被迫嘟成一个圈,露出了自己的牙床。
牙齿还在,只是被磨平了。
褚格先生为人类毫无下限的行为感到无奈,弯腰,将这只还在努力想咬破他的小腿却只在裤腿留下一滩口水的小鬼抓起来,夹在腋窝下塞进车里。
褚格发誓,这是他前三十四年坐过最吵的车。
上车时,他将小鬼放在后排,还为他系上了安全带,但他好像从没见过轿车,还企图咬断安全带,他的尾巴上下晃动,拍打在皮质座椅上啪啪作响,褚格一眼就看破了他的焦躁不安,却不以为然。
直到后来小鬼从安全带的空隙钻出来,薅住他的头发准备咬破他的脖子。
“人不大!本事不小!”褚格一直有着很强的职业素养,他认为愤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也坚决抵制体罚这种违背人文主义的训诫方式,可他现在真的想对着这小鬼的屁股狠狠来两巴掌。
褚格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给小家伙买了一个止咬器,他可不想还没回到家就一脖子的咬痕。小鬼明显更不适应,或许是觉得和人类对抗第一场就打了败仗,十分费解和不服,于是在后座撒泼打滚,像一个人类小孩一样不依不饶。
直到褚格拿着两袋血包出现在它面前。
它飞快地眨巴几下圆不溜丢的红眼睛,视线在人类和血包之间来回跳跃,脑袋跟着一上一下地晃动,褚格知道他不被信任,于是将血包撕开让里面的香气飘散出来。吸血鬼对血液的味道十分敏感,小鬼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喉咙上下耸动,或许心里在想:狡猾的人类。
他刚要伸出手就看到褚格那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于是两手一抱就缩到后座的角落里,它今天就算饿死,从车上跳下去,也绝不喝这人类给的一口血。
三分钟后,他十分乖巧地按照褚格的指示将空袋子放到烟灰缸里,然后撕开了第二袋血,真甜。
我去年九月发过的梗...一直想写,今天写了,以为没隔多久,一看都要一年了吗
那一夜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躺着,秦昭明在睡前给叶慕上了药、揉了伤,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许挨打对体力有不少的消耗,叶慕没过太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秦昭明睡得很近,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笼罩在四周,叶慕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模模糊糊的还有秦昭明的身影。
他梦见穿着运动衣的秦昭明在操场上跑步,也梦见秦昭明围着围裙在厨房为他做饭,甚至还梦到秦昭明抵着他的头,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那个吻轻柔的如同蜻蜓点水...
他梦见穿着运动衣的秦昭明在操场上跑步,也梦见秦昭明围着围裙在厨房为他做饭,甚至还梦到秦昭明抵着他的头,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那个吻轻柔的如同蜻蜓点水,雁过无痕。
也梦见他一直抱着秦昭明,一口一口的说好喜欢你,好像自己只会说这四个字。
八点多他迷迷瞪瞪转醒时,靠在床上很久,依然在回味梦里那个吻的感觉。他心脏砰砰的跳,耳尖都红了个彻底。
床上没有人,他做贼心虚般下床往客厅看,也是空荡荡的。打开手机才发现秦昭明七点多被老师叫去有急事,把早饭给他留在了桌子上。
叶慕松了口气,他揪了揪耳朵,觉得既脸红心跳又尴尬。还好秦昭明不在家里,不然这个样子可怎么跟他解释?
因为有作业要做,他吃完饭也回了学校。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他忍不住想到梦里那个吻,想到秦昭明身上的气味,想到秦昭明的嘴唇……
会不会亲起来也那么软?
他一整天回复秦昭明的消息都像做贼,喜欢像是他的歹念一样,这个梦就是对他的提醒,他生怕被秦昭明看出来异常。
他甚至害怕自己睡得太昏死,梦中不小心作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这个假设让他一身冷汗,早上醒来又没看到秦昭明的身影,更加重了他的忐忑。
过了几天,他因为要做作业,这一两周一直在学校忙,但只要闲下来就会想起来秦昭明。
实在不能怪他,秦昭明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整个宿舍里只有秦昭明暂时还没回学校住,每当回到宿舍,他都会下意识看一看秦昭明的位置,然后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样想到这个人。
叶慕感到有点烦躁和懊恼,他很害怕局面朝自己最害怕的设想发展。遥想上次因为醉酒挨打时秦昭明对他还算温情,现在虽然不冷漠,但也总有些奇怪,仿佛少了点热络。
他本就心思敏感,一丁点的异常都能发散思维很久,这让他焦虑不已。
他懊悔自己的喜欢表现的太明显,让秦昭明感受到了奇怪,又觉得有些不平。
喜欢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什么不能摊开在明面上说?为什么要一直回避?
他想到那个吻,无不心酸的想,这样的事难不成只会在梦里出现吧?
【不去学校了,有点事,你自己吃吧。】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秦昭明给他回过来。
叶慕挠了挠头发,他没话找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住呀?】
他的手指尖发抖,脑中一个想法作祟,敲下来了一句试探的话。
【我还挺想你的~】
看着对话框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叶慕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生怕秦昭明认真严肃的发回来一段拒绝的话。
【改天吧,最近没什么空。我这边有点事,等会儿找你。】
叶慕看了看,吊着的石头放了下去,但失落感很快淹没了他。他想问问秦昭明晚上为什么不回来了,之前他每次这样询问,秦昭明都会邀请他一起吃饭的。他也想知道现在秦昭明在忙什么,为什么回避了他的试探。
烦躁,慌乱。
暗恋就是无休止的猜测,是痛苦的内耗。
他回到宿舍,坐在自己的桌前,扭头忍不住看了看秦昭明的位置。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框,那是他和秦昭明去农家乐玩的时候洗的照片,被他用一个框裱起来,秦昭明一直放在桌子上。
照片上秦昭明搂着他的脖子,他浅浅的笑着,秦昭明却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洗出来的时候他还嫌弃秦昭明拍照永远是别人欠钱了一样。
这个相框,在当时两个人闹矛盾的时候,被他恶狠狠的扣下去放到角落,前不久他才扶起来放好。
他看着秦昭明如画的眉眼,不禁心猿意马。又想到秦昭明搂着自己时,身上那浅浅的气息,心中更加悸动。
在短暂的与父母生活的日子里,他坐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抬头便是父母结婚时拍的照片,一对璧人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彼此。在很小的时候,看到那张照片,他除了感叹母亲的漂亮之外,就知道父母亲是十分相爱的。
“爱”这个字太美好了,让万千人心向往之。
“喂你干什么去?”徐铭嘴里还吃着薯片,他突然发现视野内的叶慕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眨个眼叶慕就已经走到了门口,“这他妈都晚上十点了!”
“我今晚不回来了。”叶慕头也不回,他随便拿了件外套就出了门。已经是晚上了,天气还有一点点凉,但是心里装着事儿,叶慕都没顾得上冷。
很多时候,事情都是在冲动之下做成的。他觉得自己难得有这样热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试试吧,万一呢。
他想赌一次,他不相信秦昭明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即使没有感情,他也不想再继续这样无结果的暗恋了。喜欢明明是件美好的事情,无论什么结果都该让秦昭明知道。
他没有坐电梯,爬到了秦昭明家所在的楼层,在门口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敢按下门铃。
门铃的声音让他更忐忑了,但没料到,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叶慕心里疑惑,他更焦躁了,又按了一次门铃,依然没有动静。
叶慕心里咯噔一下,他在兜里翻了翻,秦昭明给过他钥匙,但是他一直没怎么用过。他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有些手忙脚乱的开了门。
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发着微弱的光。叶慕刚踏进家门,他就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差点走不动道,他在墙边摸索了一下,找到开关啪地打开了灯。
屋内陡然光明了起来,亮光甚至有些刺眼。叶慕往茶几旁看去,秦昭明半躺在地毯上,他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蜷缩在小小的区域内,整个姿态像极了幼儿刚出生时缺乏安全感仍然保持在母体中的样子。
秦昭明又高又大,他这样蜷缩的姿势是很不舒服的,也有点违和,但叶慕根本没想这些,他呆住了,他看着秦昭明的肩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了对方隐隐的悲伤。
这样的悲伤,甚至让叶慕都不敢抬步向他走去。
他被强光刺激了一下,慢慢把眼睛睁了一个缝儿,看了一眼叶慕,喃喃道;“哦,是你啊。”
叶慕犹豫了一会儿,他往前走了两步,秦昭明窝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很累了。他基本上没有见过秦昭明这样,眼前这一幕带给他的震撼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
他倒了杯水,摇了摇秦昭明,“秦昭明,醒醒,别躺这儿啊。”
秦昭明微微眯起来眼睛,叶慕把水递给他,“你怎么喝酒了?你怎么了?”
“酒?”秦昭明目光有点涣散,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玻璃杯。叶慕忙说,“这不是酒,你看你身上这一身酒气儿,你不能再喝了。”
秦昭明“哦”了一声,他把面前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叶慕把他扶了起来,地上零散的有酒瓶,不知道秦昭明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在浓浓的酒气中,叶慕也能闻到一丝丝秦昭明身上家居服洗衣液的味道,他有点心猿意马,他如此近的接触喜欢的人,他心中迸发出很旺盛的冲动:秦昭明喝醉了,那我可不可以做一点清醒的时候不敢做的事?
“你怎么了?你平时不是不喝酒吗?”叶慕深呼吸了一下,问。
秦昭明的脑袋压在他腿上,怔怔的看着他。叶慕被盯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刚想问怎么了,突然看到秦昭明满是血丝、有些发红的眼睛里,突然有些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出现。
叶慕吓得心都停跳了一拍。他没见过秦昭明哭,如果说有,只有两个人当初决裂时发红的眼眶。到底怎么了,秦昭明为什么会这样?
秦昭明的手捏着他的手腕,前者眼眶里的泪水最终没有流下去,叶慕听到了一个音调很低、很低的声音,低到他几乎要听不到,“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轰地一声,叶慕整个人都傻掉了。他视线停留在茶几上那张合照上,照片里那个少妇美丽又温柔,笑的那么明媚。
她那么漂亮。秦昭明才二十岁,她应该也很年轻,为什么会不在了?
他忽然间就明白了,秦昭明家里为什么一直这么空荡,为什么秦昭明一直对自己的家庭避而不谈,为什么小年夜家里多出那个火烧。他直到今天才接触到了,一直以强硬面孔示人的秦昭明,心底脆弱的防地。
秦昭明好像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疲惫与困意,明显是不太清醒,但叶慕听的清楚极了,“叶慕,我真的好想她,我好想她。”
他这样哽咽的语气,听的叶慕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他何曾见过这个样子的秦昭明?他只是把秦昭明抱的紧紧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抚。
秦昭明没躺多久就睡着了,叶慕废了好大力气把他弄回卧室。回到客厅,叶慕想把那一地的狼藉收拾了。秦昭明虽然没有洁癖,但也爱干净,平时怎么会把家里弄成这样子。
叶慕心情有点复杂,他很想知道更多秦昭明的事,因为可能只有在这种情绪失常的时候秦昭明会跟他说两句,明天之后可能秦昭明根本不会表现出来分毫。
他是一个用层层盔甲把自己遮挡住的人,把自己的脆弱掩盖的严严实实,唯恐见人。
秦昭明睡觉都不是很安稳,让叶慕有点心酸。他把垃圾扔了、地拖了,累的一身是汗。在收拾茶几的时候,他碰到笔记本电脑的键盘,电脑待机状态亮了,叶慕本想替秦昭明关机,但刚离开待机状态,他就看到了一个文档。
他想关掉电脑的手却怎么都动不了了。
【
今天要做一个作业,我去了二院。走到住院部那个香樟树下,我又想到你了。我也想到了我自己,想到在很多年里,我一直很害怕这儿,平时生病绕远路也抵触来这个医院。
我二十几岁了,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是会想起来你。我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我还是会害怕、还是会想你。
每一年、每一年我都有好多话、好多话想跟你说,但我感到我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因为我喝了点酒,妈,对不起,知道你之前最讨厌我爸喝酒,我也讨厌他喝酒,我也不喜欢酒,但是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我要靠着一个我平时讨厌的东西才能麻痹我的神经,不然我又要被清醒着提醒:原来你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
我今年过的很好的,真的。但是我还是没有跟我爸一起过年。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但我就是这样,我没有爸。
但是妈,我有其他家人的,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我小时候就很想让你给我生个弟弟,你生不出来了,但是我碰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弟弟,他对我很好、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很喜欢,我是跟他一起过的年,我们两个年夜饭做了很多好吃的,啊,可惜你吃不到了。
我这几年我避免我想起你,因为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该沉湎于过去的悲伤里,所以我打开这个文档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也能坦然接受我就是没有妈妈、没有家这个事实。
但是有时候真的蛮想你的,人的情绪真的是不可控的,我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想没有意义的事: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你要是还在就好了你要是还在就好了你要是还在就好了你要是还在就好了你要是还在就好了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
叶慕呼吸都屏住了,他的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他手捏着鼠标往上滑了滑,这个文件名是【.】的文档,篇幅很长,那是秦昭明的日记,是他宣泄自己心情的地方,这或许是他最脆弱之地,叶慕知道内容是会让自己痛苦、心疼的东西。他想过这样是不是算偷看?但脑子里的那个弦断了,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一个又一个的黑字上。
【妈妈,今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的成绩很好哦。小时候他们就说我像你,像你的小孩都聪明。】
【今天同桌的小女孩给我塞了一张小纸条,说她觉得我很好看,很喜欢我。你教我对人要礼貌,我也给她写了一张纸条,谢谢,你也很漂亮。
她的头发好长好香,也很好看,但我还是觉得妈妈最漂亮。
【妈妈,今天我又考了第一。哈哈,没有让你失望吧,老师也夸我了。
但是放学的时候,班里有两个人把我堵到厕所。不过你放心,他们打不过我。我每天都有锻炼哦!每周都有去学跆拳道!】
【爸爸今天回家了,他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骂了我一顿,说我不应该跟其他同学打架,说我的力气不应该是欺负其他人用的。
我说是他们先欺负的我,爸爸没听,更严肃的骂了我。我不想跟他说话了。
妈妈,好想你啊。】
……
【爸爸把我送到学校里住了,好多同学晚上偷偷哭,说想回家。我并不是很想回家,因为回家也不好玩,我跟爸爸也不说话,在学校还有小朋友。
但是妈妈,虽然我不想家,但还是想你的。
【今天写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我的作文被张贴出去了。
我同桌问我,你妈妈真的那么漂亮吗?
我说当然。他不信。
下次回家我要把你的照片带来给他看!你就是最漂亮的。】
【今天开家长会了,爸爸没来。同桌问我,你漂亮的妈妈为什么没来呀。
我说你很忙,没有空。
有点难过,只有我的位置是空荡荡的。好想让你来呀妈妈,老师夸了我好几句呢。】
【妈妈,爸爸谈恋爱了。我讨厌他。】
【我不想跟爸爸一起生活,我很讨厌他。我好想你。】
【爸爸要结婚了,我见到了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漂亮。
我跟爸爸说我不要和他一起生活,我很讨厌他,我没有爸爸。
他打了我,那又怎么样,我更加的讨厌他了。】
【妈妈,你跟我说要对爸爸礼貌,但是我真的很讨厌爸爸!他一点都不像一个父亲。】
【妈妈,我最近长高了,好可惜你都没有见到我高高的样子,没过多久我就会比你高啦。】
【爸爸今天结婚了,叔叔问我难过不难过,我说不难过。
我虽然还是不喜欢爸爸,但是我今天告诉他,结婚快乐。
怎么样妈妈,没让你失望吧?你的儿子现在慢慢学会怎么控制情绪了。
但是我还是有点难过,不过也只有一点点。从今天开始,这个家彻底不属于我了。】
【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我好想你】
【高考结束了,妈妈,虽然有遗憾,但我没有让你失望。我准备报考A大的临床专业,将来从事医疗工作。
爸爸来找我谈了很多次,试图干涉我的决定,我没理他。我长大了,做什么事不需要他的同意了。
我太明白疾病的可怕了,我总能想到你疼的样子。你总教我要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一直很听你的话的,希望我可以让很多人不再痛苦、不再忍受病痛。
我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的医生,做一个善良的人,救死扶伤。】
秦昭明平时不喝酒,醉酒之后直接睡到了中午。他的头如同千斤重,坐起身来时感觉天旋地转。
“醒了?”听到声音的叶慕从客厅探了个头,他拎着一个纸袋走进来,“喝点粥吧,我点了外卖。”
“你怎么来了。”秦昭明揉了揉太阳穴,接过了纸袋。
叶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冲动之下的告白在昨日那种情况根本说不出口。在昨天不小心看到秦昭明的日记文档后,他一夜没怎么睡着。
整整几百页的文档,记载了秦昭明从小到大的心事。他第一次触碰到秦昭明脆弱的内心,难受的无以复加。
“有些事在手机上说不方便,想当面讲,就来了。”叶慕找了个椅子坐下。
“对不起啊,我最近状态不是很好。”秦昭明喝了口白粥,他疲惫的都不想多动脑子,“我平时不喝酒,昨天情绪差劲,没做出来奇怪的事吧?”
“额,没有。”叶慕连忙摇头,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秦昭明,“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秦昭明抬眼。
叶慕有点心虚,毕竟偷窥其他人日记这个事真的很不好。“我昨天,额,不小心看到你笔电上的东西了,对不起,我……”
宿醉之后,秦昭明的脑子明显没有之前好使。他缓了几秒才知道叶慕说的什么,沉思了一会儿,“没事。也不算秘密,你看了就看了吧。”
屋内沉默了几秒,叶慕看着秦昭明后者低垂着头,正一口一口喝着粥。刚醒来的秦昭明柔和极了,让叶慕觉得有点单薄,他脱口而出,“哥,你想跟我讲讲什么吗?”
他冲动说罢之后觉得不合适,赶忙找补,“你、你觉得不方便,不说也没事……”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秦昭明把粥放下,他语气平淡,仿佛昨天那个脆弱的形象都是假象。“你先告诉我,什么事不能在手机上说,非得当面来找我?”
问题被逼问在面前。叶慕瞬间紧张了起来,他望着秦昭明的眼睛,甚至有点想逃。
“也、也没什么。”
“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怎么了?”秦昭明蹙眉,他看着叶慕这样,直觉没有好事,“你不是惹了什么很严重的事吧?”
“没有!”叶慕羞恼,“你怎么这么想我啊。”
他这样子更坐实了秦昭明的想法,秦昭明不耐,“那你害怕什么,直说吧。”
“我、我现在没想好怎么说。”叶慕挠头,昨晚他的冲动劲儿已经过了,今天又有些怯懦。
“你再这么磨磨蹭蹭的我真要生气了。”秦昭明揉了揉头,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叶慕惹了大事的准备,已经提前准备按捺怒火了。
“我改天想好跟你说、一定跟你说,行吗?”叶慕窘迫。
秦昭明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那双上挑的眼睛看的叶慕心中直发毛,急的叶慕直接站了起来,坐都坐不下去。
寂静的一分钟。秦昭明一句话不说,直勾勾的看着叶慕,而后者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叶慕后悔极了,他感受到秦昭明的容忍度逐渐濒临极限,每过一秒他心里就慌乱十分。他望着坐在床上的秦昭明,后者睡得衣衫凌乱,但依然美的动人。
他咽了咽口水,望着秦昭明的嘴唇,他想到了那个梦。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有个想法蠢蠢欲动。
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轻轻碰了碰秦昭明的嘴唇。很轻,太轻了,又有些慌乱,甚至让秦昭明都以为是错觉,还没反应过来,那柔软如棉花一样的触感就消失了,而始作俑者后退几步,像做了亏心事一般,离他远远的。
从担心、不耐,到惊愕。在短短几秒钟,秦昭明的脸上从来没有呈现过这么异彩纷呈的模样。
他怀疑是酒精损伤了自己中枢系统,不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不会还在梦里吧?不会是脑子有什么疾病了吧?不会谵妄了吧?……
两个人都慌乱极了,但最后还是秦昭明先故作镇定的开口,“什么意思?”
叶慕深呼吸了几口,安慰着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一口气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
“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啊。”
一片死寂。
叶慕怀疑自己心跳要到180了,他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同意拒绝给个准话啊?”
“我是清醒的吗?”秦昭明抬眼,迷蒙的看着他。
叶慕冲过去,攥住了他的手,“是。”
直到握住了秦昭明的手,叶慕才发觉出来他的紧张。秦昭明的手心里全是汗,还微微抖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无措极了,像个迷茫的幼童。
“你怎么了?你能不能多说句话,你这让我、我怎么办。”叶慕尴尬极了,他恨不得给秦昭明两拳。
“你即使不喜欢我,也,也没什么啊。你紧张什么?你如果不喜欢我,就,就当今天没听见我说这个,我们俩以后还能正常相处。”叶慕挠了挠脑袋,心里七上八下。
“不是。”秦昭明轻轻张口,他没看叶慕,眼睛里依然藏着迷茫,自起床不过半个小时,他的脑子里被卷入了太多信息量。
“不是,不是是什么意思?”叶慕音调都拔高了,他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你。”秦昭明依然没看他,“但是我没想过你会跟我说这些。”
叶慕愣了,“什么?”
秦昭明把手抽走,他平复了一下紧张和惊诧,慢慢开口,“我很早就很喜欢你。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对我有喜欢,也从来没敢这么设想过。”
“我觉得跟你恋爱这个想法对我来说,就是奢求。”秦昭明看着他,“我喜欢你,觉得能跟你相处就很快乐,就满足了。无论什么身份,只要我们是亲密的就好了。”
“你好奇我的家庭,是吧?”秦昭明轻笑了一声,他话锋突然一转,“你也看过我的日记,大概什么也都知道了。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小时候特别恨,恨为什么她没能被治好,恨为什么其他人都有妈妈,我没有。所以后来我想来学医,我在每一个想念我妈妈的夜晚都会想,如果世界上多一个好医生,多一个优秀的医生,是不是我妈妈当时被治愈的可能就大一点。”
“我跟我爸爸的关系非常的疏远,我厌烦他,他之前同我妈妈非常恩爱,结婚前当时追了我妈妈很多年。”秦昭明笑了笑,“但是在我妈妈去世之后,不到一年,他就又找了新女朋友结婚了。”
“所以我不相信感情,也比较封闭。大学之前没什么朋友,也不爱跟人交流,很不讨喜。”秦昭明顿了一小下,“我觉得我是残缺的,对情感很匮乏,也不会表达爱,偶尔甚至遭人嫌恶。”
“你不会知道我是在什么情况下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的。在学校的篮球场上,我等你打球。那是你当时穿着运动衣,满脸是汗,笑着冲向我,冲我撒娇要水喝的时候。我会在意你身边每一个亲密的朋友,会嫉妒,会羡慕。但是我也从来没想过跟你告白。”
“我真的觉得,能以一个你亲近的身份同你相处就已经可以了。喜欢不喜欢也不是那么重要。”
“我觉得能和你像兄弟家人一样相处就已经很满足了,我真的很高兴。我想过你恋爱、甚至你结婚的情景,家人比恋人要长久。”
叶慕心中五味杂陈,他眼里闪着泪花,秦昭明说话时语气可谓平静,但他听出来里面蕴含的波动。
他感受到秦昭明安全感匮乏的那一面,在心中怜惜之余不免唏嘘。在那一瞬间他想到无数个过往,想到他和秦昭明对彼此的照顾,想到大年三十守岁,想到在绿地草坪上躺着忘天,两个人在人间烟火气中畅想未来。
他的声音在哽咽中响起,“我是你的爱人,也是你的家人,我会永远爱你。”
永远这个词太大了,但是在这个情景里他只想这么说。
他想跟秦昭明说,你不是没有家的,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生活,我爱你,我不会轻易离开你,会陪着你,会填补你的空缺,让你不会那么丧失安全感。
爱总要有所归属。
·彩蛋是秦昭明的一个小秘密
————————————完————————
这天过后,爷对他似乎又慢慢回到了原来那样宽和的样子,偶尔有小错,也不再动辄打他了。
那天他正给雀儿喂食,爷从回廊另一头过来,看了他一会,忽然说:“这些交给下面人去做就是了,仔细鸟儿啄了你的手。”爷这样说了,他虽然喜欢鸟,也老实地进了屋去,为爷沏了茶,在桌前安安静静地立着等吩咐。
爷叹一口气,招他到跟前来,将他拉进怀里坐着,又握了他的指头捏在手心里揉,问:“罚你这些日子,你可知道错了?”四儿心里一喜,知道这样日子终于要到头,乖乖地应是。爷又说:“他毕竟是我亲弟,你不该那样对他说话。你年纪轻,也许张狂些,这次便长些记性,以后再不许这样了。”见四儿眨巴着眼睛点了头,只觉得怜爱,又专门叫厨房做了四...
爷叹一口气,招他到跟前来,将他拉进怀里坐着,又握了他的指头捏在手心里揉,问:“罚你这些日子,你可知道错了?”四儿心里一喜,知道这样日子终于要到头,乖乖地应是。爷又说:“他毕竟是我亲弟,你不该那样对他说话。你年纪轻,也许张狂些,这次便长些记性,以后再不许这样了。”见四儿眨巴着眼睛点了头,只觉得怜爱,又专门叫厨房做了四儿爱吃的云糕来,亲自哄着他吃了半碟。
事发至今已经有小半年,小少爷早就回了本家,四儿却一直受着磋磨。这半年四儿每天心惊胆战,哪里还像从前一样想着糖糕吃,如今爷又将云糕喂在他嘴边,四儿只觉有如隔世。他垂着眼瞧着那白软的糕点,甜香气扑鼻而来,同往常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张嘴咬了咽进去,才觉出有些发腻。那一点腻味哽在喉口,但爷一片一片喂来,他就一片一片吃下去。甜味儿在唇齿间久久不散,他怔怔地嚼着,恍然间落下泪来。
“委屈了?”爷把他脸上的眼泪擦掉。那声音响在四儿耳边,四儿一向知道爷的声音很温和很好听的。
他张嘴要回话,却先哽了一下,没发出声来,过后才涩声道:“没有……我是高兴,爷。”
爷不轻不重捏着他的下巴,说:“难过要告诉我,听见了吗?”
四儿抿着嘴点头。爷又说:“以后也不用你跟在我身边做这些粗活,没事时尽管玩你的去。”
就这样,四儿又成了府里的小少爷,成了那个众人所尊敬的四哥。不过四儿知道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所有人都是长了眼且长了嘴的,他们都知道受尽宠爱的四哥是怎样因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番话失了宠,怎样被不闻不问地丢到洗衣房去洗衣服,又是怎样死皮赖脸地在爷跟前求情,被脱了衣裳挨打,丢脸地哭叫不已。虽然下人们并不当着他的面说,可他能感觉到这一点,并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有时那三五个小丫头们聚在一起,他走去时她们恰好吃吃地笑起来,他便从心里感觉到一种虚无的愤怒和恐慌,不由自主地猜想她们是否正用那种嘲讽而刻薄的语气议论他。
有一次,这设想倒成了真的:他从小花园中走过去,远远地听见有他所熟悉的那种尖尖的女孩声音:“他现在倒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啦!以前多威风呀,半夜里要厨房做汤饭去,累得我们半夜睡不好觉。也不想想,我们一样的奴婢,他凭什么呢?”另一道声音就附和说:“是啦,多亏爷敲打他这么久呢。听说他侍候爷这段时候,常常当着人就脱得精光挨打,脸面都掉光了!”又听见小厮的声音说:“多丢人,我要是他,我还不如跳了河好了。一个假少爷,要去招惹真少爷,多可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
他一开始是很愤怒的,气得脑子嗡嗡响,决心一定要骂回去。然而他很快迷茫了,有什么可说的呢?他想反驳那半夜的汤饭糕点是爷看他饿了发话给他要的;还想说不是脱得精光,上衣也还留着;更想说他压根没招惹真少爷——然而这一瞬他忽然领悟到,爷也没有信他,他解释给这些人听,又有谁会听呢?他又凭什么不让别人笑,凭他是四哥儿吗?徒然让自己更像笑话罢了。
他丧了气,低着头往回走,准备绕一条路,却没想才转过身就看见爷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道听去了多少。
“爷……”他有些无措,拿捏不准爷是什么意思,却听爷说:“怎么往回去了?不是准备去园子里玩么?”
他脸涨得通红,只好又往那园子里去。转过那假山石,便见三个小仆站在那里,两个是园里洒扫的,还有个是厨房里打下手的。显然他们是听见爷的声音了,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四儿捏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很快地瞥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了。爷摸摸他的脑袋,问:“听清楚了么?他们说的话。”
四儿一时难堪极了,绞着指头,嗫嚅着答了是。爷又道:“听见了却要躲开,四儿,这可不像你。”
四儿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三个。”爷转头对小厮说,“带出去卖了吧。我养人在府上不是为了听他们嚼舌根的。”
园子里一时哭声叫声一片,那三人被下人迅速拖走了。四儿有些诧异,呆呆愣愣的,半晌才道:“谢谢爷。”
爷笑了笑,道:“越发蠢笨了。今后再遇到这样嘴碎的,要知道来找我将他们打发走。”又瞧四儿那怔愣的样子,眼睛大大地睁着,愈发觉得可怜可爱,伸手要捏捏他的脸,却见四儿往后瑟缩一下,脸上流出些畏惧的神色。
他顿了顿,却没有收回手去,像拍小狗儿那样亲昵地拍着四儿的脸,轻轻问:“你怕什么?”
自樊逸回京后,别说聚会喝酒,陈晨就是出门的次数都是有限的,连带着景霖也是鲜少露面,若是以往景霖定是要被这帮好友打趣,只是今日有陈晨跟着,大家连挤眉弄眼都要避讳着些,主要还是怕惹恼了陈晨,景霖要跟着遭殃。
对于陈晨这些年的“盛名”,刚刚复原回京的霍玖还是孤陋寡闻了,挨着陈晨指了指刚进卫生间的景霖悄声道:“跟玖哥说,你是怎么跟这厮混到一起去的?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语气中调笑让陈晨很是不爽,只是今天这个场合,多少都要给景霖点面子,陈晨压着脾气抿...
语气中调笑让陈晨很是不爽,只是今天这个场合,多少都要给景霖点面子,陈晨压着脾气抿了几口酒,手腕轻转晃着手中的杯子,侧脸撇了霍玖一眼,眉间尽是不屑。
这小子明明一句话没讲,只这一个动作就让霍玖觉得此人肯定不是个东西。毕竟是景霖在意的人,霍玖也不好下了景霖的面子,收了玩笑,讪讪的递了支烟上去,本想缓解一下尴尬,只是还没等陈晨有什么反应,一直在旁边跟着的叶乔眼皮却是狠狠跳了两下,赶忙拦下霍玖递烟的手道:“哎哎玖哥玖哥,陈晨碰不得这东西,您给我吧。”
“呵,谁说我碰不得了。”陈晨有些恼,像小学生被家长抓包的窘迫,皱着眉对叶乔喝到“拿来。”
“操,你小子怎么浑身是刺的。”霍玖终于没忍住点评了一句。
没再搭理霍玖,陈晨瞪着叶乔到底是把这烟要到了手里,却也只是敢拿在手里看几眼而已,叶乔瞅着好笑拿着打火机在陈晨面前摇了摇并出言讥讽了一句:“怎地?给您点上。”
陈晨本就是带着心事来的,答应景霖过来无非也就是想醉一场,只是这酒没等上头倒是让叶乔的一句话给激恼了,他哥下过死命令的事,陈晨一向都是忌惮的,只是今天的这个心境略有不同,陈晨还真挺好奇如果他哥瞧见会怎么样。
会跟上次一样对自己犯错也视而不见吗?
三分火气一上头陈晨心底的那点顾虑顿时烟消云散,抓着叶乔的手按着了打火机就势把烟给点了,吸了一口之后尽数喷在叶乔脸上,唇齿间慢悠悠的吐了个字:“滚。”
烟一点着,陈晨更是彻底的放开了,本来只是想逗一逗陈晨,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受激,虽然樊逸没在,可是景霖在啊,陈晨不怕,可他叶乔怕啊。
“哎哟喂陈晨,你可真是个祖宗。”叶乔惶恐的盯着卫生间的门,唯恐下一秒景霖推门出来,紧张的道“你快赶紧掐了吧,我错了,我就不该离你这么近。”
“烟是从你手里拿的,火也是你递的。”陈晨又吸了一口,顽劣一笑“放心,你的功劳我给你记着,若是景少问,我替你禀了。”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啊,每次与陈晨的交锋,叶乔都没得什么好,趁着景霖没出来叶乔也懒得跟陈晨废话,直接上了手准备抢了,陈晨哪里能如他愿,把烟叼在嘴里双手已经跟叶乔撕扯起来。
被敬酒这种事对于陈晨这样身份的人来讲,是太过平常的,只是陈晨为人桀骜惯了,敢于来敬酒的也要自动匹配一下看看身份够不够,是否能让陈总给面子碰个杯。
慕智宇率先露了脸之后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余光中陈晨就看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墨绿长款呢子大衣身材高挑挺拔,脸上带着冷峻的樊逸。
包间内瞬间就静了,王院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瞬间就察觉了这“静”中的不同,比这不同更令人诡异的是,他们都有意无意的在往自己身后看。
人是慕智宇带来的,引荐这种事当然也需要他来做,无视掉这不同寻常的气氛,慕智宇率先介绍了王院长的身份,也是有意先给陈晨提个醒,这是现在连他哥都要敬三分的人物,不要太下人家面子。
此刻的陈晨哪里还能领会到这些,从看见他哥第一眼陈晨就懵了,大脑完全是停工的状态,就连口中正燃着的烟都被遗忘了。
站在陈晨身旁的叶乔更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心中不住的感叹,陈晨这点子也太特么背了吧,这都能遇见。上次因为烟的事陈晨被拾掇的有多惨,他可是听了景浩然的描述的。
如今这情形叶乔真是为陈晨捏了一把汗啊,主要这次绝对是自己害了陈晨,单手捂住眼睛,这场面叶乔有些没胆量看。
等到景霖从卫生间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惊悚的画面,魏斌,秋君言,郑连双,霍玖在一旁站着,中央被围着的除了一个端着酒杯的胖子竟然还跟着一身寒意的樊逸。
景霖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速的看了一眼陈晨,果然,小晨在惹祸方面从来不让自己失望,大步迈向陈晨,先是夺下陈晨口中的烟,再拉着像泥塑木雕的人去找樊逸。
看着自己想刻意结交的两个人正手拉手向自己走来时,王院长竟然觉得这有些不真实,努力调节自己的面部表情,酒杯已经端至胸前,打了几遍草稿的话即将出口时,就看着两个人越过了自己,直奔樊逸去了。
被完全忽视的王院长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听景霖在身后喊了一声:“哥,您怎么来了。”
“嗯,单位聚餐。”樊逸淡淡的应了一声,看不出喜怒,向前移了几步,樊逸拿起茶几上一个空杯倒满酒之后递给了景霖道“这是我们院长,一直想结识景少,不想今日竟还有这种缘分。”
得了刘维野的庇护,这法院樊逸已经是不想再呆了,只是今天这该圆的场,樊逸还是尽力想给圆了。
景霖是什么人物,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来龙去脉,既然这桥是樊逸给搭的,景霖那是肯定要给面子的。
一杯酒几句客套话,气氛终于算是有所缓和,能混到院长的位置那自然不是一般角色,显然景少与樊逸是旧识,并且相当买樊逸的面子,王院长不禁在心中思量起这个中缘由,莫不是景少也是得知樊逸与刘部长有交情?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情,竟让景霖这样的人物都这么忌惮。
瞧着近在咫尺的陈晨,这可是杭家正经八百的少爷,刘维野的亲小舅子,此刻不巴结更在何时?微侧身放低酒杯,樊逸会意拿起酒瓶刚要把酒满上,顿觉手中一空。
紧接着就是酒瓶砸在酒杯上脆响,动作快的连景霖都没来得及阻止,陈晨上前一步揪起王院长的领口语气阴狠:“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让我哥给你倒酒。”
被一个小了自己十几岁的人砸了酒杯,揪着衣领,指着鼻子骂的王院长一脸灰败站在屋中央,愣是一句话没敢说。得罪陈晨的前车之鉴太多了,王院长也没闹明白陈晨的骤然翻脸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让樊逸倒杯酒吧。
“陈晨,闭嘴。”景霖也急了,窥着樊逸的脸色低声警告“哥在呢,你想干什么。”
半抱着还要上前去找人麻烦的陈晨,景霖对着一旁的慕智宇道:“今天这场对不住了,你先把王院长带出去,改日我设宴赔罪。”
能让景霖说了赔罪二字,也算是给了王院长台阶下,慕智宇自然是不会说什么,打着圆场把王院长往包间外带,眼看着人就要出了门,被控制着不能动手的陈晨只能开口威胁了一句:“姓王是吧,我记住了。”
被陈晨记住可真不是什么好事,王院长登时觉得双腿有些发软,结结巴巴的开口:“这,这,这可是从何说起呢,我,我没得罪陈总吧。”
“没有。”一直沉寂的樊逸开口“是我得罪了。”
就在霍玖低声对魏斌吐槽陈晨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的时候,樊逸已经走到陈晨面前,抬眼凉凉一扫,一个耳光毫不留情的直接甩在陈晨脸上,话却是对着景霖说的:“松手,让我见识一下陈总的能耐。”
他哥面沉如水的一开口,陈晨还能有什么能耐,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着,陈晨没敢伸手去碰一下,只是低垂着头乖乖的叫了声:“哥。”
“在这,还是回家。”樊逸语气不容拒绝,看向陈晨的眼神冰冷无波。
折腾到这一步已经是顾不得其他了,樊逸能当众动手显然也是忍了陈晨良久,今日这事想善了怕是不可能了。
揉了揉眉心,景指挥指点江山的气势全开:“智宇马上带人出去,陈总脾气不好,还请王院长多担待。”
随即一转身指着还在角落里缩着的叶乔吩咐道:“带着兄弟们重新开个包间,叫几个懂事的过来陪着助兴。”
陈晨是什么身份背景大家心知肚明,对于这个敢甩陈晨耳光的人,大家无不震惊,王院长更是惊的眼睛都直了,他要是没记错,自己是带着下属来巴结陈晨与景霖的吧,可如今这个架势王院长怎么看怎么觉得陈晨很是惧怕这个樊逸。
两分钟内包间中便只剩下了半坐在茶几上的樊逸,与跪在地上的陈晨,还有正要试图求情的景霖。
“哥。”景霖一开口就有些词穷,每一幕都是当着樊逸面发生的,这情还要如何求?“哥,小晨有错,你罚他就是了,别太生气。”
“罚?”樊逸吸了一口气,低头瞅瞅陈晨,拿脚踢了踢陈晨腿侧道“你说说,这些年是我罚的少了?还是打的轻了?”
陈晨的头低的更深了,不知是真心还是顺口蔫蔫的应了句:“是我不长进。”
“听听。”樊逸指了陈晨对景霖道“这些年种种说辞,他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倒也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打不改的猖狂。”
“哥,别生气。”陈晨仰起头可怜兮兮的看向樊逸“是我冲动了。”
“既然景霖能替你周全,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管不动了。”樊逸动了动身子,竟然是为自己添了杯酒,还没等凑近嘴边,就被陈晨扑洒了大半杯出去。
“哥,哥我错了,你别这么说,我害怕。”陈晨跪直了身子,紧紧的抱着樊逸的腰道“哥,我害怕,真的害怕。”
“陈晨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哥看重你胜过一切,只是哥不能陪你一辈子,你能明白吗?”樊逸放下酒杯,微仰起头看向棚顶绚丽夺目的闪光灯,手轻轻放在陈晨头顶摸了摸。
“我不明白,不明白。”陈晨闷声闷气的回答着,声音里惯满了委屈“哥就要陪我一辈子。”
“别说傻话。景霖去帮我拿包烟,记着拿火”樊逸的声音冷下几分,随即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陈晨道“话只有这么多慢慢来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只是这烟的事,今天还是要解决一下,你同意吗?”
要动手前问问挨打的人同不同意这种事,可能也只有陈晨会傻傻的点头乖乖的说:“同意。”
包间内有备好的烟,景霖总觉得这烟肯定是要派上什么用场的,可是又实在猜不出樊逸的意图。
烟双手奉给了樊逸之后,樊逸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客气的道谢,只是问了一句:“你确定不出去吗?”
就凭以往樊逸动手的经验来讲,陈晨今天最少脱层皮,景霖哪敢不在场,他在最起码还能想办法拦一拦。
“哥,让我留下来吧。”
“不行,你出去。”陈晨还是非常抵触自己挨罚时景霖在场的,丢人,非常丢人。
“闭嘴,从现在开始没有你说话的权利。”樊逸撕开烟盒从中拿出来一支亲自给陈晨点上,并问已经傻掉的陈晨“好抽吗?”
犯了樊逸的忌讳之后,自己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出了家门,陈晨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逃了,只是这顿打没挨在身上,陈晨始终是忐忑的。
脑中的思绪从这一件事开始扩列开来,等回了景家坐到沙发上时脑中的推演已经从他哥这几日的放纵变成放养和放弃的思量。
自小被亲生父亲算计着长大的孩子安全感这东西基本是负值,患得患失的毛病更是复发的来势汹汹。...
自小被亲生父亲算计着长大的孩子安全感这东西基本是负值,患得患失的毛病更是复发的来势汹汹。
不断在放养和放弃之间来回演算求证,脸色一度苍白如纸。
“小晨”
随着两声轻唤,景霖挨近了陈晨偏头打量其脸色,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用猜景霖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抬手在陈晨头顶上抚了抚,有些扎手的触感是景霖偏爱的。
“别想了,哥不会难为你的。”
这句不会难为的话算是砸到了陈晨脆弱的点上,为脑中思量不定的想法敲锤定音,在放弃与放养的大战中,“放弃”得了景霖的助力大获全胜。
情绪直线下降,陈晨恶劣的脾气瞬间冒了出来,一扬手狠狠打掉了景霖还放在头顶的手,微抬下颌眉眼上挑,刻在骨子里的飞扬跋扈让陈晨根本不用刻意去拿什么气势,举手投足那副唯我独尊浑然天成。
睨了景霖一眼,陈晨开口:“你现在该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突然被发难的景霖,楞了两秒,直觉自己又要受一场无妄之灾,面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红烧肉?”
“知道还不赶紧滚去做。”尾音微微上扬,代表此刻陈晨的心情坏到了顶点,以景霖以往的经验,这种情况是连什么最明智的选择都没有的,只能看这祖宗想怎么折腾了。
景霖摸摸鼻子,笑容不减的道:“好嘞。”
这份好脾气并没有得到什么优待,就在景霖站起来刚转身准备进厨房时,就听咣的一声,陈晨抬腿踹了一脚茶几,望向景霖没有好气的说:“你磨蹭什么呢,不想做是不是,是不是不想做。”
磨蹭?自家宝贝正闹脾气,他怎么敢啊,解释都没有景霖直接用行动表明了一下,从客厅到厨房短短的距离景霖是跑过去的,甚至因为冲的太猛要把住厨房门框才能稳住身子,到了厨房景霖才敢回头跟陈晨说上一句话:“您看这速度行吗?”
已经做到这份上了,陈晨实在是再挑不出什么刺,哼了一声之后转过头不再看他,折腾完景霖之后陈晨便想着开始折腾自己了,拿筷子指人这件事还是当年在杭宅发生的,他哥当时在杭宅没发作,回家之后确着实让陈晨吃了一番苦头。
他哥说了以后让他仔细些,再有下一次,翻倍打。
时隔多年,当这个“下一次”上演时,他哥却是已经不想再管了,陈晨觉得自己心疼,他哥明明没有说过,我不要你了这种话,却总是让陈晨觉得自己会被抛弃。
眼神黯然的往厨房瞟了几眼,在看见景霖忙活的身影后,心里安定不少,这个说要爱自己一辈子的男人是不是因为太爱自己有点倒霉?
这么想着,陈晨已经起身到了厨房,倚在门框上看着景霖蔫蔫的道:“不想做就别做了。”
一听陈晨这么说,景霖觉得自己头皮都麻了,幽幽的瞅着陈晨,拿出十分真诚来道:“小晨,我真没有不想做。”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晨站直身子,看向景霖的眼神也挺真诚“就是你做完了,我也没胃口吃,今天不做了,明儿再说吧。”
卧槽。
再开口景霖觉得自己说话都有点费劲:“肉已经在锅里了,我做好吧,做好之后你看看,不想吃就不吃了。”
没搭理景霖的情绪,陈晨又下了新的命令:“你烧壶开水吧,我要用。”
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说了这句话之后又倚回了门框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窗户发呆。
没等太久,水开了,景霖刚要去关火,陈晨动了动道:“我来吧,你去把洗澡水放了。”
“好嘞。”景霖踱步到陈晨跟前,挑起陈晨的下巴,有点可怜的道“宝贝让我亲一口成吗,就一口。”
晃掉了景霖的手,陈晨有点无力的道:“你快去。”
没敢得寸进尺,景霖麻溜的往楼上走,只是楼梯刚上了两步才想起来红烧肉的火没关,压根没抱陈晨看见会关的侥幸。
刚到厨房门口,就让景霖看见了惊魂一幕,陈晨左手持着一壶沸水,右手赫然在壶底伸着,壶身慢慢倾斜着,眼看着就要出事,景霖高喊了一声陈晨之后迅速作出反应,铁钳子一般的手稳稳的拖住了陈晨的左手。
景霖心有余悸的看着陈晨,努力往下压着怒火方道:“宝贝儿,你这是要练什么杂技呢。”
“你松开。”陈晨道“我哥说再有下次,这手就别想要了。”
"小晨,"景霖强硬的夺下陈晨手中的水壶“小晨拜托你行行好也想想我可以吗,你就没想过你受伤我会有多心疼吗?”
关了火,景霖连拖再拽的把陈晨带回了卧室,这一夜景霖都在安抚陈晨的情绪,开水烫手的一幕真是吓到了景霖,樊逸几年前的一句话,竟然可以让陈晨在意到这个度,不惜真的废了这只手。
也不知昨晚的话起了多少作用,整整一天景霖是看不见陈晨就心慌,恨不得连陈晨上厕所都跟着。
晚上景霖与好友有约,前几天就定好的,景霖不好推,只能商量着让陈晨跟着一起去,把这祖宗自己放在家景霖是一万个不放心,已经做好了陈晨不答应就在家陪他的准备,陈晨倒是难得给了个面子答应同往。
富诚夜总会刚开业不久,老板慕智宇很是个人物,前来捧场的圈中好友这几日就没断过,只是今晚倒实在是看见个颇让自己意外的人,慕智宇眼神向坐在角落里正在被劝酒的樊逸飘过,这个一直都是传说的男人,慕智宇恍惚记得应该是不胜酒力的。
樊逸一向对应酬敬而远之,只今日院长亲邀,来的又都是些人物,刚入职的樊逸没有可拒绝的理由。
就在慕智宇犹豫着要不要解个围的当口,助理推门进来耳语了几句,慕智宇道了声知道了,再看向樊逸的眼神中便多了点玩味。
放下手中酒杯,靠近已经有些喝高的院长耳边道:“景少与恒盛陈总他们在隔壁,王哥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这,这可真是缘分啊,那当然是要过去的。”王院长有些激动的站起身,眼神四下一寻突然在一处定住,樊逸看院长向着自己直奔而来,哪里还能坐着等在那里,站起来迎了两步。
“来来樊逸,跟王哥去隔壁敬个酒,刘部长的小舅子在隔壁呢。”王院长破有意味的拍了拍樊逸的肩膀,一脸你明白吧的表情。
樊逸脸色登时沉了两分,不是为刘部长的小舅子在隔壁,而是王院长这语气态度明显知道自己与刘部长熟识,不然怎么会提起,又怎么会带自己去给他小舅子敬什么酒。
决定回京刘维野是功不可没,那番言辞恳切劝告,樊逸听信了八成,为了抱负信念,也不负自己多年的苦学,樊逸再次走入审判庭,却不想还是逃不掉被安排的命运,只是不知杭老这次又想把自己安在什么位置上。
看着跪伏在地久久不肯起身的弟弟,他如何忍心,令人失望。
——就算是,给家里留一个干干净净的孩子罢。
顾言行听到了大哥一声长长的叹息,很轻,很轻。
“起来吧。”
他抬头,看到的却是大哥沉水似的面容。
喻远致沉声:“伤养好了,准备一下,我要见阿许的父母。”
顾言行猛地直起身,眼里的雀跃似乎要飞出来,他甚至抑制不住的往前膝行两步:“大哥!”...
顾言行猛地直起身,眼里的雀跃似乎要飞出来,他甚至抑制不住的往前膝行两步:“大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言行连忙稳住身体,再次伏下身子:“谢大哥成全!”
顾言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闯祸的毛头小子了,这些年,他愈发沉稳干练,也学会了如何才能喜怒不形于色。可是现在,喻远致觉得,眼前的青年,又变回了曾经一个弹弓就能哄好的小男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喻远恒:“大哥?”
“进来。”
喻远恒进门便看到了顾言行跪在地上俯着身子,正犹豫是不是该退出去的时候,就听大哥一句:“起来,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
喻远恒嘴角抽了抽,看顾言行起来便站在了人身后半步远的位置:“大哥,阿许有点发烧。”
“怎么回事!”
最先发难的是顾言行,他猛地扭过头,喻远恒被骇的一惊,连忙道:“没事!应该是着凉了……”
顾言行看看大哥,见人点头才转身出去了。
喻远恒愣愣的站在那,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就听见大哥喊他:“坐。”
坐?您跟前哪有我坐的地儿啊。
“呃,大哥,我站着就好。”
喻远致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说,屁股挨着椅子三分之一,端端正正坐好。
两手放在大腿上,后背挺得直直的,和大哥摆弄茶具的闲散样子形成极大的反差。
不一会,茶香盈室,喻远致递了一盏给他,喻远恒诚惶诚恐间,听见大哥轻声:“这些年,委屈你了。”
喻远恒“噌”一下站起来:“大哥!我不敢委屈——”
喻远致皱眉:“坐好。”
“嗖”一下,喻远恒的屁股立马回到椅子上,端坐的样子更加拘谨了。
喻远致微微皱眉看着人,一秒,两秒,三秒……
看得人后背都要冒汗了。
喻远恒身体绷的紧紧地,不明所以,大哥似乎轻叹了一声,然后,终于解放了他:“你去吧。”
“是!”
喻远恒的脚刚迈出一个半个门槛,就听大哥喊他:“回来——”
“大哥?”
喻远致沉思几秒:“寒假里,让阿许去营里特训,让阿言去准备。”
“是。”
我只是个木得感情的传话机器罢了,喻远恒恨恨的:大哥今天不对劲!
拽住青鸟:“青哥,大哥他俩到底聊啥了?”
青鸟没理人,走开了,喻远恒摸摸鼻子,往顾言行的院子走去。
原以为会看到一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场景顺带吃一把狗粮,进了屋,却见李如许跪在床上挨训,头发软趴趴的窝在头顶,小孩脸上委委屈屈的。
“哇,顾老二你有没有人性啊,人家说小别胜新婚呐,你这是在搞什么?”
顾言行冷冷瞥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
“唔,大哥让我来传话!”
“说。”
“哇,你让我说我就说吗,你先把我们小阿许放了!”
顾言行有点头疼,这什么情况?
“不说就滚出去!”
喻远恒撇撇嘴,收了没正形的样子:“大哥说,让阿许寒假去营里特训。”
顾言行眉头皱的更深了,喻远恒见情况不妙,撒腿跑了。
“哥哥……”
李如许软糯糯的喊了一声:“哥哥,我知道错了嘛,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要生气了。”
说完,伸手拽人的衣角,见人没反应,又大着胆子往前一点,一把搂住人的腰:“哥哥,别气了,我好想你呀……”
毛茸茸的头在身前拱来拱去,还轻声哼哼着什么,小孩在撒娇。
顾言行无奈的把人拥起来,屈起手指就是一个爆栗子:“特训,怕不怕啊!”
李如许仰头:“不怕的,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顾言行笑,盯着人看了几秒,一把把人推倒在床上,顺手拿了床边的遥控器。
李如许看见屋里的帘子刷刷闭起来,危险的察觉到此时的不妙处境:“哥哥我在发烧!”
“运动一下出点汗。”
“哥哥你伤还没好!”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
“可是你……你伤很重!”
“小傻瓜,大哥骗你的,乖,腿张开……”
全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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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正文番外彩蛋合计16万余字,第一篇文,真开心!
后续还会有番外随机掉落哦,欢迎大家支持新文《当主动遇上主动》,(′`)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