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并没有出现,简隋英只觉得日子过得越来越压抑。
李玉管他管的太严了。
简隋英不明白,李玉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卑微的和他相处,一边又态度坚定的要改变他的生活习惯。
他既然愧对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害怕自己不要他了,难道不应该做一个乖巧听话的菟丝花,来讨自己欢心吗?
简隋英越想越觉得憋屈,他认为他和李玉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得想个办法改变现在的状态。
李玉最怕的就是自己不要他了,这么好的把柄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李玉最怕的就是自己不要他了,这么好的把柄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简隋英心里有了决定,心情好了不少,于是心安理得的答应了今晚的酒局。
下班之后,简隋英连招呼都没给李玉打一下,便径直开车去了酒吧。
简隋英故意将李玉的叮嘱抛到了脑后,不一会儿就和他的生意伙伴们喝嗨了。
“回什么回?十点多就回家,那是人过的日子吗?老子之前就是让着他,懒得和他吵而已,还真以为能拿捏得了我?”
“是是是,简少说的没错,咱简大少什么脾气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稀罕了是心肝宝贝儿,可以哄着让着,不稀罕了管你是谁,这世上能拿捏得了我们简大少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帮人看出了简隋英坚定的态度,于是为了讨好他,吹捧的话自然是一句接着一句。
“就是说啊,能被简总放在心上,是多大的荣幸,还不知足,简直就是不识好歹,这样的就该凉他几天,得让他明白一下轻重。”
“依我看,就是隋英太心软,给他脸了,一个小白眼狼而已,隋英能重新接纳他,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还不知足,得寸进尺,是该给点教训。”
虽然他们的话很过分,让简隋英心里很不舒服,但简隋英显然也认为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所以并没有反驳。
见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声,其他人互相看着不知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却在这时,听到有人问,“隋英,你不会真的准备跟那个坑过你的小孩过一辈子吧?”
只见简隋英撑着下巴,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他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没有意外,应该就一辈子了吧。”
这番话,简隋英倒是难得说的认真,而众人见他是这般态度,也急忙附和道:“那可是李家的小少爷呢,论家世,还真不比简大少弱,人李玄更是前途无量,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家世这方面的确没问题,但人品却有待考量啊,隋英,你若真打算和他过一辈子,还是好好调教一番吧,可别再被坑一把了,到时候想翻身都难了。”
“嘿这话还用得着你提醒,咱们简大少会不明白吗?”
听着这些人的吹捧,简隋英心情不错,一拍桌子笑着说道:“放心吧,老子还能一个坑里跌两回不成?李玉那臭小子不仅对我心有愧疚,如今更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拿捏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挑了挑眉,打开了外放,李玉柔和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简哥,很晚了,你们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吧。”
“不是我说你李玉,能不能做个正常人?我出门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你了,今晚会晚点回去,不用等我,你没听到?还是故意装听不到?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
”可是简哥,你当初答应我了,十点之前一定会回到家里,你……”
“你什么你?哄你的话,你听不出来?”
李玉的语气中已经能够听出哭腔了,但简隋英丝毫也没有心软。
幸亏他现在看不见李玉,李玉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了,每次看到他红着眼眶一副要哭了的表情,简隋英就会忍不住的心疼。
但今晚绝对不能,必须要狠下心来,将李玉所有毛病一并给治了。
他说往后余生,不出意外便只有李玉了,并不是随口乱说的。
简隋英从来不会否认,他是真的爱李玉,而且这些年来,只爱过李玉,后半辈子,估计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但是简隋英最爱的,永远只有自己,因此爱情对他来说必须是利己的才可以,只要他开心了,将李玉捧上天都没关系。
没有听到李玉应声,简隋英舒了口气,继续说道:“李玉,安安分分的在家等着我,该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回去,用不着你催,要是真受不了就给老子滚,老子不缺你一个,听明白了吗?”
“简哥,你别生气,别不要我,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不乐意早点回来,那便不回来,我不会再催你了。”
突然间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酒吧的歌声,变得很吵,简隋英坚持了没多久就受不了,起身离开了,其他人拽都拽不住。
终于到了楼下,简隋英抬头看着客厅亮着的灯松了口气,让司机回去了。
李玉果然还没有睡,简隋英心中高兴,但为了不让李玉看出来,太得意,面上却仍挂着几分不悦冷然道:“不是说了让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吗?
只见李玉低着头让简隋英看不到表情,语气期期艾艾的说道:“简哥,你是不是烦我了?你别烦我好吗?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要真不喜欢我做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做就是了,你别讨厌我。”
又来了,他总是这样,偏偏简隋英还吃他这一套,当即便心疼了。
只是刚想放软态度再劝他两句,耳边突然传了了奇怪的声音。
【烦死了!到底有完没完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故事为什么还会有番外?真的不想继续和简隋英这个脑子有病的自恋狂演下去了好吗?这日子过得还没有在沿海自在呢,我想离开啊!】
这是……李玉的声音?可是,李玉没开口啊,而且这些话,为什么他听不懂?
人间白月光
这个妆造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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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周贺一回国的第一天就跑来公司找自己这件事,何故很是头疼。
当初不是说了,不会再回国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他要食言,何故也拦不住他,可是回国的第一天就积极的跑来公司找自己,是想怎样?
否则真让宋居寒看到他与周贺一见面,肯定又要不开心了。
看着眼前数年未见的故人,何故默默的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回来了?”
“国外近两年形势不太好,我已经决定好了,回国发展,故哥不会不欢迎我吧?”
周贺一明显意有所指,但何故......
周贺一明显意有所指,但何故并不打算接他的话茬,笑的无奈道:“这话说的?你想在哪发展,我还能管的着似的?”
“这不是怕惹得某人不高兴了,和你闹吗?我可不想让故哥为难。”
嘴上说着不想让他为难,却在回国的当天跑来公司找他,呵,这哪是不想让他为难啊,这分明就是怕他和宋居寒过的太好了吧,周贺一什么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
宋居寒是不待见周贺一,周贺一又何曾待见宋居寒呢?他们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哎,一想起今后某一天,两人会遇到,何故就头疼。
“你要真不想我为难,以后就少联系我。”
“故哥,你也太无情了,我们有多少年没联系过了?我记得出国后没多久,你就断联了,我知道肯定是宋居寒搞的鬼,我不怪你,反正我们相隔太远,联系了也没什么用,可我现在都回来了,北京城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故哥你太让我伤心了,枉我过去那么帮你。”
周贺一最后一句话,让何故愣了一瞬,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周贺一眼底的失落,顿时便有些心软。
然而,不等他考虑清楚,到底该怎么处理和周贺一这段关系的时候,就听周贺一继续说道:“行了行了,我可不是宋居寒那个不讲道理的大少爷,你不让我联系你,那就不联系好了,不惹你家那位生气了,但联系方式必须得记着,逢年过节发两句祝福语,总不过分吧?”
留联系方式?被宋居寒看到了,依旧会不高兴的,但周贺一都已经退让了,何故也不好再坚持,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不等他问对方什么时候离开,周贺一就向他提出了邀请。
何故是想拒绝的,但周贺一没给他机会。
“故哥,你不让我联系你,说明之后也没打算和我见面,既然如此,那今天想必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我说过,不忍心看你为难,所以答应你,往后的日子里绝不会来打扰你,这顿饭你真的要拒绝我吗?”
周贺一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拒绝吗?
何故暗自叹了口气,“好吧,今天这顿饭,我请你。”
何故想,他只是与周贺一吃顿下午饭而已,应该不会比宋居寒更晚回去。
说是何故要请周贺一,但周贺一来的太突然了,何故完全不知道该将他带去哪合适,而周贺一在何故犹豫的期间,便自作主张的在附近订了家不错的餐厅。
这期间周贺一讲了很多两人的过去,似乎知道何故不会怪罪他,所以小心思表露的毫不掩饰。
何故的确不会怪罪他,但并不是因为与他还有什么情分,只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了。
他很庆幸,刚刚与周贺一说开了,他们的确不适合再联系。
只是让何故没想到的是,他就是去洗个手的功夫,再回来,会看到周贺一与宋居寒面对面坐着。
“我一开始就说了,故哥是不会拒绝我的,怎么样?这下服了吧?宋居寒你输了,可就不能再阻止我和故哥来往了。”
“呵,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自说自话。”
“没关系,你答不答应都不重要,反正你阻止不了故哥和我见面,不过话说回来,你敢阻止吗?宋居寒你这人挺没意思的,明知道故哥早就不爱你了,却非要仗势欺人,逼迫故哥和你在一起,这么自欺欺人的活着,你真的幸福吗?”
见宋居寒只是冷着张脸看他,也不应声,周贺一便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得意的笑容毫不收敛的露了出来。
“哦对了,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听说你弹不了琴了,你肯定特别恨我吧?但可惜了,只要有故哥在,你就动不了我,哎,这么想的话,你其实也挺可怜的。”
周贺一这番话说的很刻意,而且充斥着浓浓的挑衅意味,宋居寒平时是表现的幼稚了些,不讲理了些,但他只是被宠坏了而已,又不是真傻,如何看不出来周贺一是想激怒他?
激怒他,让他动手,然后去找何故告状?周贺一打得无非就是个主意罢了。
好啊,宋居寒一点也不介意,让周贺一愿望成真,毕竟他也的确很久没和什么人动过手了,偏偏周贺一顶着这么一张欠揍的脸出现在他眼前,看到他的第一眼,宋居寒就已经开始手痒痒了。
但他并不打算碰周贺一,太脏了。
于是,端起手边的热水,毫不犹豫的泼在了周贺一脸上。
水是服务员刚倒的,烧开的热水,周贺一的惨叫声顿时吸引了餐厅众人,同时也惊醒了躲在一旁偷看的何故。
“宋居寒,你tm是个疯子,敢拿开水泼我!”
“贺一,贺一你怎么样了?居寒你疯了?那可是开水,你……”
然而,何故话没说完,宋居寒抬手便是一巴掌干脆的甩在何故脸上。
“处理好你的人,我不想再看到他,只给你两个小时,处理不好你也不用回来了,周贺一,最后警告你一句,别来招惹我,否则下次就不只是开水了。”
“李老二,我要跟你分房睡!”
李玉看着气急败坏的简隋英默默的叹了口气,说了句,“好。”
随后便帮简隋英把客卧给收拾了出来,收拾客卧倒是不用费劲,因为白新羽和俞风城偶尔会来这里住,所以,虽然其他房间都被简隋英和李玉当做了仓库,但一定会留一间房子给白新羽和俞风城。
而简隋英看着李玉如此淡定的帮他收拾客卧,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但话都说出口了,容不得他反悔,简隋英今后怕是只能在客卧睡了。
两人自和好到现在,都已经十多年了,简隋英都快四十了,这十多年里,两人不是没吵过,特别是刚和好的那两年,隔三差五的就要吵一架......
两人自和好到现在,都已经十多年了,简隋英都快四十了,这十多年里,两人不是没吵过,特别是刚和好的那两年,隔三差五的就要吵一架,可吵的再凶,晚上回来,还是会睡在一张床上。
要么李玉沉默的抱着背对着自己的简隋英,要么简隋英嬉皮笑脸的抱着背对着自己的李玉,然后说一箩筐甜言蜜语,哄的李玉当时就软了心。
总之,就是十多年了,两人还是第一次分房睡。
于是,毫不意外的,简隋英晚上失眠了。
他抱着枕头在卧室外边徘徊了很久,明知道李玉并没有锁门,却最终也没好意思推开那扇门。
简隋英心里难受极了,他已经在李玉面前丢了里子,不想再把面子也丢了。
为什么他非要和李玉分房睡呢?这都怪李玉,真不是他简隋英无理取闹。
前几天李玉出差了,原本的计划是,一个星期就能回来,没想到半途出了意外,为了把问题解决好,李玉硬是在外地熬了快一个月。
两人一个月都没见了,简隋英能不激动吗?当天晚上就抱着李玉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当简隋英突然结束的时候,李玉一脸震惊的看着简隋英,“简哥,你是不是不行了?”
惊觉自己的话不对,又急忙找补,“那个,简哥没事啊,你都四十了,年纪大了这很正常。”
那一瞬间,简隋英想起了他第一次伺候李玉的时候,嘲讽李玉速度快。
没想到回旋镖这么快就扎向了自己。
简大少哪受得了这委屈,当场就要和李玉分房睡。
简隋英不知道的是,他失眠了,李玉也一夜没睡。
两人早已习惯了彼此的怀抱和气息,身边骤然空了一片,李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被提了起来,落不到实处。
他盯着虚掩着的房门,等了半晚上也没有等到简隋英。
简隋英情绪外露,是个心里闷不住事的人,所以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只要吵架,无论谁对谁错,大多数时候,都是简隋英先忍不住,跑来找他道歉,哄他开心。
但这次,李玉心里清楚他的话让简隋英自尊受损了,既然有错在先,那主动去哄哄自家男人又有何不可呢?
想通了这一点,李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抱着枕头就去找简隋英了。
然而一出房门,就和简隋英打了个照面。
两人皆愣住了,简隋英率先回过神来,抬着下巴说道:“我渴了,出来倒杯水喝,你干嘛?”
“抱着枕头倒水喝?”
简隋英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枕头,脸红了,“老子乐意,你管的着!”
李玉笑了,“你是我男人,你说我管不管的着?”
李玉是个容易害羞的人,每次说情话都会脸红,看的简隋英心都快萌化了。
这个时候哪还想的起来他们在吵架,急忙点头如捣蒜,“管管管,老子生来就是给我家心肝宝贝儿小玉玉管的!”
天还没亮,还能再睡一觉,终于抱到人了,两人都舒心的叹了口气,终于眼睛一闭睡着了。
很有意境的美图,陈都灵的古风造型总是很美…
注意避雷!!!ooc致歉!
一体双魂设定,身体控制权在麴崇裕那,二殿下负责看戏,出主意!
私设麴司马武功在谢必安之上,平等的调戏所有人,all泽倾向!
“他们是大皇子的人。”
麴崇裕被绑了手脚塞进了马车里,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毯子,因此即便外边有两匹马在拉着马车狂奔,麴崇裕也不觉得有多么颠簸。
“玉郎如何确定?”
刚刚他们被抓的时候,李承泽就已经开始不理解了,他不理解麴崇裕为什么不还手。
还有麴崇裕之前说过,出京的时候,范闲和老大有派人暗中保护着他们,否则在明家的时候,他也不会允许将谢必安留下来。
可是,刚刚并没有任何人出......
可是,刚刚并没有任何人出来保护他们。
而麴崇裕的这句话,解释了他所有的疑惑。
原来麴崇裕不出手,是因为他知道这些绑匪是老大的人,范闲派来的暗卫,想来也是被老大的人给拖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老大竟然真的敢派人抓他,强行将他带往边关的行为,李承泽丝毫也不觉得意外。
别以为老大看起来不争不抢的,其实他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良善。
当然了,给皇家做儿子,若真是个良善之辈,怕也活不了这么久。
老大的所谓不争不抢,不过是因为他对那张龙椅不感兴趣罢了,若真遇到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老大也是会不惜一切,去争去抢的。
麴崇裕拍了拍屁股下边厚厚的毯子,“哪家绑匪会对被绑的人这么客气啊?而且他们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绑匪,更像训练有素的士兵。”
李承泽嗯了一声,悠哉的说了句,“陛下若是知道了,大概会更想杀了我。”
“他杀不了你的,有我在他就杀不了你,殿下放心,不过我之前的提议,殿下考虑的怎样了?”
“老大虽然看着强势,但其实脑子特别简单,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一根筋的往下走,承乾倒是心思深,可是破绽太过明显,三分真心便足以叫他失去思考能力,承平虽然不至于是个傻小子,却也不足挂齿,八家将忠心自不必说,至于其他人,有多少受制于范闲或者准确点说,是受制于范闲的母亲叶轻眉?所以,唯有范闲,唯有范闲最关键,最重要,是陛下唯一无法掌控的,又不敢轻易放弃的变数,成为他的信仰,玉郎,说实话,我没有任何信心。”
何况李承泽不只是没有信心,他最怕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目的没达成,反倒把自己赔进去。
毕竟他无法否认的是,见范闲的第一面,在第一次见到那些旷世绝句时,就不可抑制的对范闲生出了仰慕之情。
好在他的想法,他的感受,麴崇裕都清清楚楚,自口中溢出一声笑来,“殿下曾说过,范闲的诗多是自梦中仙境得来的,可是如此?”
“嗯,范闲自己说的,只是信的人不多,他自己也是有极致的才情与手段的,否则,单凭这几句好诗,怎么可能让他在这吃人的京都城内,闹的风生水起?”
“嗯。”麴崇裕十分认可李承泽的话,他们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他也看得出来,范闲是有本事的,有叫人惊艳的自身魅力,不仅限于那些好诗。
只是,“我总觉得他所作诗句格外熟悉,不是对诗本身熟悉,而是所作诗句的风格,意境,乃至所描述表达的风景,让我有一种,他口中的仙境,仿佛与我的大唐,有重叠之处。”
听到这话李承泽来了兴趣,一双狐狸似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玉郎若真有此怀疑,不妨试他一试?”
见李承泽兴致这么好,麴崇裕笑得无奈,“试当然要试,但还不是时候,殿下还没有正面回答我,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以身饲虎,方可驱虎吞狼,我倒是不介意付出一切,怕只怕十分的真心,也换不来我们小范大人放下原则,为我所用啊。”
“我的殿下啊,你把路想窄了,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为你所用?他能够为了你付出多少,那是他的事,逼迫不来的,我们需要做的只有这样,将情绪价值拉满,就够了啊。”
李承泽眨了眨眼睛,感觉听懂了,又好像没懂。
他天生薄情寡性,将真心藏的太深,最不擅长的就是利用感情了。
而麴崇裕恰恰相反,他武功不低,行军打仗亦是一把好手,但感情,从来都是他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罢了,全听玉郎的,你之决定,便是我之所想。”
“我知道殿下在担忧什么,别怕有我在,必叫殿下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李承泽不知道的是,麴崇裕已经彻底放不下他了,原本渴望回家的心思在一点点消失,甚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麴崇裕还会祈求上天,别再让他离开了。
他愿意与李承泽彻底融为一体,永远守在李承泽身边,无论以何种形态,那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精神上的满足。
“嗯,我相信玉郎。”
李承儒自是带不走李承泽的,因为庆帝不允许。
虽然他们的马车在一路狂奔,依旧冲不破庆帝设下的屏障,那是李承泽不被允许越过的界限。
关着小鸟的笼子可以变大,但门永远不会真的打开,除非鸟笼的主人彻底消失。
因此,当看到拦住他们去路的是黑骑时,李承泽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失落寞的嘟囔了一句。
“还是没能跑掉。”
李承泽被全须全尾的送回了京都城。
庆帝并没有找他麻烦,也没有怪罪李承儒,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去过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春闱刚结束,就给范闲和林婉儿定了婚期。
虽然范闲明确表示了拒绝,但他的意见并不重要,作为庆帝手中的一颗棋,掀不翻这棋盘就只有乖乖听从安排的命。
而麴崇裕,赐婚圣旨下来的当天,就搜罗了一整箱的礼物,命柳钰亲自送去范府以表诚意。
看着眼前价值连城的一箱新婚贺礼,范闲气笑了。
只因为他知道,李承泽给他的根本不是什么祝福,而是嘲讽。
就像是在说,看吧范闲,你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做主,更遑论救我于泥潭之中?
麴崇裕绝对是个比李承泽更加骄奢淫逸的人,毕竟他天生就喜欢华贵的一切,而且本身心中就有着远大的抱负。
不像李承泽,脱去伪装,他更想做一个可以修书的闲散王爷。
因此出了京都,他就命谢必安去租了一辆华贵大气的马车,主打的就是绝不吃一点苦。
谢必安原以为自家主子的偷跑,是真的打算偷偷跑出去转转,为了避人耳目,他还专门只准备了两匹马。
谁成想,他家殿下偷跑也跑的这么明目张......
谁成想,他家殿下偷跑也跑的这么明目张胆,堂而皇之!
不过也好,反正该瞒的人总能瞒着,瞒不住的人永远也瞒不住。
所谓的避人耳目,的确有些多此一举。
而他自己也舍不得主子吃苦呢。
于是就这样,谢必安心安理得的将马车布置的奢华无比,仿佛游山玩水般的,和自家主子向江南而去。
得到消息的陈院长,当时就笑了,没忍住感叹了一句,“二殿下,越来越叫人看不透了。”
陈院长想着,庆帝此时的心情大概和他一样。
只不过对麴崇裕而言,他们怎么想的不重要,他一点也不关心。
既然已经出来了,他更在意的是,让李承泽透过他的双眼,好好看看这外边的风景。
毕竟他们要走的那条路,能不能活着走到头,谁也无法保证。
所以既然有机会,还是要抓住机会的,万一失败了,也能不留遗憾。
当然,这次出门也不单单是为了带李承泽出来看看,或者给想要试探他,和杀他的人制造机会。
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去明家看一眼。
北齐的生意已经黄了,明家的生意可不能再丢了。
要不以后二皇子府里的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门客们,靠什么来养呢?
哎,主子不好当啊。
范闲感觉自己能被李承泽气死,竟然趁他忙春闱之事时,悄无声息的就跑了。
跑就跑吧,被禁了足,闷在王府里无聊,想出门转转这无可厚非。
但他不能在刚遇刺不久,最危险的时候,只带了谢必安一个人跑啊!
好歹也告诉他一声,他能派两个暗卫护着啊。
现在好了,一个谢必安,带着重伤未愈的主子,面对难以预估的敌人,范闲都不敢去想,他们两个能不能活过一天。
最可恨的是,李承泽跑出去玩,都不忘记留下人,来给他春闱添堵。
范闲气的咬牙切齿,“等他回来了,老子一定要揍的他哭着求饶。”
闻言王启年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随后接了句更叫范闲火大的话,“二殿下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范闲转头笑眯眯的看着王启年。
王启年识相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大人,小的这就派人去查二殿下的行踪!”
“多派两个人!”
“是!”
二殿下依旧在禁足期,因为发生了刺杀事件,庆帝派人将二皇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美其名曰保护儿子。
因此,想见二皇子,更不容易了。
但同时也让麴崇裕带着谢必安偷跑,变得更加隐秘。
只不过,该知道的人,依旧都知道了。
“洪四庠是最接近大宗师的人,陛下若真派了他来,你恐怕不是对手。”
“殿下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承泽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别说什么九品高手了,但凡是个强壮一点的,都能轻易要了承泽的命啊。”
李承泽听到这话,捏着葡萄的手一顿,随即笑了。
他自己被禁足,范闲又因着春闱一事分身乏术,二皇子选择在这种时候偷偷南下,不管真实目的为何,反正面上所表达出来的用意,已经足够朝堂之上的那帮老家伙们猜测一阵子了。
在众人疑心最重的时候,又乖乖的回到了棋盘之上,怀疑的方向就会轻而易举的被改变。
不消片刻,李承泽便明白了麴崇裕的意思,不禁笑道:“玉郎好计谋。”
“都是殿下教的好,若非出门时殿下的一句提醒,我怕是也想不到此番出门,竟还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提醒?他的提醒?
李承泽蹲在木榻上双手撑着下巴,眼珠子转了两圈,终于想起了他所谓的提醒。
原是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
看着眼前高深莫测的老头,李承泽默默的叹了口气,洪四庠没等到,却等来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大宗师,叶流云。
这具身体是李承泽的,而李承泽没习过武,这毋庸置疑,所以在叶流云眼里,他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李承泽。
麴崇裕暗自琢磨着,这应该是个漏洞,而他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本来就是个难以理解的事情,所以这点漏洞对麴崇裕而言,并不足为奇。
只能感慨一句,这个漏洞对他和李承泽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事。
直到不久后,得知庆帝竟然也拥有大宗师的实力后,两人才明白,这个该死的老东西,为什么要一遍遍的试探他。
原来即便他拥有着大宗师的实力,也看不透“李承泽”啊。
现在的叶流云明面上还是长公主的人,而李承泽和长公主,如今仍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以叶流云并没有做出任何真正伤害李承泽的举动,而是轻轻一甩袖,将他的马车一分为二后,留下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就消失了。
“这就是你们大宗师的实力吗?”
麴崇裕自愧不如,但他面上并没有一丝不安,反而像个小狐狸似的,转动着眼珠子。
李承泽:“是啊,这样的人,大概有四个。”
麴崇裕:“四个?真的只有四个吗?”
麴崇裕并不需要李承泽回答,他只是随口感慨一声而已。
虽然马车被毁了,但好在马还活着,于是谢必安和麴崇裕两人只能弃车骑马,可是马只剩下一匹了。
其实谢必安一点也不介意做为李承泽牵马的那个人,但麴崇裕偏偏在上了马后,对他伸出了手。
看着谢必安耳根子都红了,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麴崇裕笑的开心,“必安,要我请你吗?”
行吧,主子的命令是不能拒绝的,硬着头皮上呗!
躲在暗中的范闲,气的咬碎了后槽牙,却在即将冲出去的时候,被李承儒一把拽住了后衣领。
李承儒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李承泽了,自那天晚上被李承泽拒之门外后,他就再没有踏出过王府大门。
虽然被二弟拒之门外,让他很伤心,但李承儒能理解李承泽的顾虑,并不怪他。
他想带李承泽离开京都城,去边关,但承泽说了,陛下是不会让他离开京都的,所以,他能不能将李承泽偷出去呢?
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李承泽偷偷离开京都......
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李承泽偷偷离开京都,快马加鞭一路不停,等陛下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边关了,他手中有兵,只要到了他的地盘,就算是陛下,也奈何不了他的。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谋反,为了二弟,他不介意做一次反贼。
想到这里,李承儒猛然回过神来,惊魂未定的喘了口气,他竟然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偏偏李承儒自己并不觉得荒谬。
夜已经深了,李承儒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为何心慌的厉害,干脆打开窗子,站在窗边继续胡思乱想着。
突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李承儒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见对方单膝跪地,慌忙说道:“大皇子殿下,求您,快,救救我家殿下!”
二皇子府内,血腥味已经弥漫开来,麴崇裕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面无表情的挥动着手中长剑,划开了刺客的咽喉。
李承泽的八家将分别守在王府不同方位,阻止任何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殿下,所有刺客已尽数除去。”
“嗯。”麴崇裕应了一声,将手中沾染着鲜血的剑扔给谢必安,继续说道:“来,刺我一剑。”
谢必安表情一僵,跪在了地上,“殿下……属下不敢!”
“不敢个屁,快点,大哥一会就到了。”
谢必安终于明白麴崇裕什么意思了,但他还是下不去手。
见他磨磨唧唧,范无救翻了个白眼,走过来一把夺走了谢必安手中宝剑。
“殿下,老谢对您最是忠心了,哪舍得伤您分毫?就别为难他了,让属下来吧。”
“可以。”
其实谁来都无所谓,麴崇裕只是觉得谢必安剑术最好,能让他少吃点苦。
“殿下!”
剑刃入体,麴崇裕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谢必安急忙将他揽入怀里,同时一记眼刀甩出去,只恨不得要了范无救的命。
范无救打了个寒颤,迅速溜了,麴崇裕忍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抬手摸着谢必安的脸颊,无奈安慰道:“好了,别气了,抱我回房。”
李承儒来的时候,刺客已经全死了,无处泄愤的李承儒将目光落在了王府守卫身上,于是,在麴崇裕的诱导下,王府的眼线,又被李承儒除了个干干净净。
天终于亮了,二皇子在王府遇刺,重伤昏迷的消息,也终于传了出来。
不知真相的李承乾,脑子一热闯进了后宫,竟然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质问皇后,是不是她背着自己对二哥下杀手。
“听说皇后娘娘都被气晕了,陛下知道后,罚太子殿下跪了好几个时辰。”
麴崇裕知道李承乾一定会去质问皇后,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但没想到,那臭小子会这么直接,莽撞的像是失去了理智。
麴崇裕躺靠在床榻上,琢磨了许久,都觉得李承乾的莽撞不像是演的,像是真的失去了理智。
最后默默的感慨了一句,“他乱了心神,因为你的伤,乱了心神。”
李承泽当然知道,这话是麴崇裕故意说给他听的,心头滋味繁杂,“嗯,我们毕竟是兄弟。”
“在太子殿下心里,恐怕不止。”
李承泽送他一声冷笑,“在我心里,他只能是兄弟。”
麴崇裕撑着下巴微微笑着,这就是为什么李承泽明明拥有着优渥的条件,却偏偏使不上力的主要原因吧,太要脸面了。
范无救疑似“公报私仇”刺他的那一剑,只是看着严重而已,对麴崇裕而言充其量就是个皮外伤,但作为李承泽,这伤就严重了。
吓的谢必安给他上药时手直抖。
见他如此,麴崇裕叹口气,琢磨着要不还是让范无救来伺候“戴罪立功”吧?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谢必安手中的药瓶就被抢走了。
谢必安瞪大了双眼,范闲这厮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好在他虽然没有察觉到,他的主子却早知范闲会夜闯二皇子府。
“必安,你先下去吧。”
谢必安不情不愿的下去了,刚把门关上,范闲就皱着眉头说,“你还真是下得去手,殿下对自己可真狠心,是在报复我吗?”
“???”麴崇裕懵了,伤害自己,报复范闲?范闲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毫无逻辑可言吗?
麴崇裕翻了个白眼,“怎么解释?”
“伤在你身,疼在我心啊。”
范闲理所当然的态度,让这句话的可笑程度直接翻倍。
“提司大人玩笑开的,毫无笑点。”
范闲眉眼弯弯,露出羞怯的笑,“殿下,我是认真的。”
好吧,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忍不住笑出来。
“说点正事吧,再磨蹭天都快亮了。”
“我和老大商量过了,明天夜里送殿下出城,去边关。”
“我不会走的。”
范闲松了口气,问道:“为什么?如果是因为淑贵妃,我们也早就想好了,我有的是法子,将贵妃娘娘送到殿下身边去。”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不能走啊,他好不容易设好了局,就这么走了?那挨这一剑图什么?
而且,这是范闲会问出来的问题吗?
李承乾和李承儒看不出他的真实用意,麴崇裕能理解,但要说范闲一点没猜出来,麴崇裕理解不了。
就在麴崇裕迷茫的时候,脑海中传来李承泽的声音,“不愧是范闲,永远不会让我失望,是有一股子疯劲在身上的,我们果然是最像的。”
心软到暗示李承泽只要他放弃长公主,就帮他夺嫡。
“范闲不选李承泽”是庆余年最大的误会
“许你一世平安”只是他真心的冰山一角
原文中译中
原文(首行缩进)脉络部分加粗,其他部分可大段跳过
中译中部分在后面一定要看
字不多
范闲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其实上一轮查案……你清楚是为什么,谁让我那丈母娘老瞧我这女婿不顺眼,一会儿是刺客,一会儿是都察院地呢?而我明年要接掌内库,少不得要和信阳方面起冲突,殿下如果肯应承我一件事情,我不敢担保有所偏向,但至少以后在京中,我会让监察院保持...
范闲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其实上一轮查案……你清楚是为什么,谁让我那丈母娘老瞧我这女婿不顺眼,一会儿是刺客,一会儿是都察院地呢?而我明年要接掌内库,少不得要和信阳方面起冲突,殿下如果肯应承我一件事情,我不敢担保有所偏向,但至少以后在京中,我会让监察院保持一个相对公允些的姿态。”
二皇子心头微凛,先前还在胸中萦绕的那丝负面情绪早就灰飞烟灭。这几个月里自己的人和朝中地臣子被监察院盯的死死的,包括钦天监监正那些人,都倒了大霉,让整个二皇子一派头痛不已。他此时听范闲说可以让监察院改变态度。哪里不会心动?
他略一沉吟之后,伸平右手,极柔和地说道:“提司大人请讲。”
这句话便用了官称。
范闲望着他,一笑说道:“殿下如果能和长公主保持距离,我许你一世平安。”
二皇子一怔,断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提出如此荒谬的一个建议来,还许自己一世平安?真是何其狂妄大胆之至!他终于忍不住满腔郁闷,寒声说道:“范提司这是耍弄我来着?”
两个长地其实并不相像,但身上气质与味道却极为接近地年轻权贵,对桌而坐。话不投机。
范闲望着他说道:“殿下有诸般不解,范某也有诸般不解,这龙椅莫非就真的有这么好坐?平安岂不是难得之福?殿下向来喜好文学。淑贵妃亦是雪一般的清明人物,怎么却看不穿这其中的关节?”
纵使此时茶铺内静无一人,这番对话不虞被旁人听去,但骤一乍闻范闲竟是**裸地道出自己的想法,二皇子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颤抖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就像自己再想夺皇位,但对着太子依然是恭敬无比。谁知道面前这人,竟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直到今日二皇子才真正清楚,范闲这人的胆子究竟大到了什么样地程度!也越发的不清楚,他到底凭恃着什么!
二皇子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这道幽暗地光芒却被范闲的一席话触动了经年之痛,终于渐渐燃烧了起来,盯着范闲的脸,压低声音冷冷说道:“谁都知道龙椅不好坐!但我身在天子之家。身不由己,这把椅子,我想抢得抢,不想抢……还是得抢!如果可以自由选择,我宁肯去太学里天天修,也不愿意搀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范闲微眯着双眼:“难道有人逼你不成?”
也许是被范闲的大胆激起了一丝血性,二皇子冷笑道:“当然有人逼……从我十二岁那年起,就说我贤德兼备,将来做个亲王委屈了,十三岁的时候,就封我为王,十四岁地时候,就在宫外修了宅子,表面上是将我赶出宫去,实际上却给我自由地交纳群臣的机会!十五岁的时候,就让我入御房旁听朝政之事……你知道吗?在我之前,永远是只有太子才有这样地机会!”
二皇子那张清秀的面容渐渐扭曲了起来:“我不想争!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出来,我能如何?难道东宫会认为我并无夺嫡之念?太子当时年青,看着我的眼神却是那般的怨毒……我们是亲兄弟啊!他不过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想杀我了!就算我能说服太子,那皇后呢?她难道肯放过我?”
范闲默然无语,听着二皇子大发癫狂。
“是他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上……”二皇子的眼眸像冰中封着的寒火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我要保护自己的母亲,我要保护自己的性命……怎么办?既然他想让我争,那我就争给他看看!”
范闲微微低着头,知道能有力量逼着一位皇子走上夺嫡之路地,其实只有皇帝自己罢了,他微微一笑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或许他只是用你来当一块石头,一块用来逼迫太子成熟的磨刀石而已。”
“早就清楚了。”二皇子冷冷一拂袖子,“同是天之娇子,谁会甘心做一块将来必碎的磨刀石?所以我要争下去,万一将来真的争赢了……能看到他后悔的样子,我会比坐上那把椅子更开心。”
范闲笑了笑,说道:“何必将怨恨发泄到这种事情上来?大殿下已经封了亲王,可是看他好像就比二殿下要清楚许多……如果有人想推你下河与人比赛游泳,你最好的反抗是拼死不下河,大不了回身和身后那人打一架……而不是下河去把那个与你比赛的对手掐死。”
二皇子此时终于冷静了些。满脸震惊地看着范闲:“你这话……迹近造反了……”
范闲无所谓地摇摇头:“殿下今天说的大逆不道之事……也不比我少。”
二皇子地眉毛忽然急速跳动了两下,看着范闲,半晌之后忽然说道:“帮我,范闲。”
范闲冷静乃至有些冷漠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二皇子幽声说道:“将来你总是需要选择一个人的。”
范闲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想着……面前这人从血缘关系上讲,应该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和一般地臣子不同,自己根本不想做出选择,只是稍微有些心惊于那位庆国陛下铁血无情的教育方式,渐生隐惧。
看着二皇子“诚恳”的目光,范闲终于开口说道:“不要和信阳方面走的太近,那个女人是一个极有才干的疯子,我都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二皇子回复了平静,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范闲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对方虽然心动于自己的力量,但依然更信任长公主的实力。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至少以后自己在对付面前这位二殿下的时候。心肠会硬一些。
“我依然不想与你为敌。”二皇子正色说道。
范闲沉默片刻之后,忽然抬起头来说道:“就算不发生抱月楼这件事情,我也会将你打落尘埃……”
二皇子眸子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似乎是觉得范闲的自大有些过了边界。
范闲根本不理会他的眼神,淡淡说道:“或许。这是能让你……和弘成活下来地唯一办法。”
二皇子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怜悯与鄙夷,大怒霍然起身,冷冷地盯着范闲的双眼。
第一次拉拢
范闲说,不保证偏向,至少相对公允=可以偏向,但是看心情
条件是,跟长公主保持距离
偏不偏向还有得谈,保底结果就是相对公允一世平安
李承泽拒绝
中间李承泽在吐真剂的影响下吐露心声(中间大段没加粗的部分)
之后,第二次提出帮我
范闲拒绝
李承泽问为什么,你总要二选一
范闲大概是沉默了有些时候“没有回答”,想着“自己根本不想做出选择,只是稍微有些心惊于那位庆国陛下铁血无情的教育方式,渐生隐惧”。
心惊,隐惧,范闲直到这时候才回过味来,对李承泽所经历的感到心惊,感到恐惧。
也就是说之前的“范闲冷静乃至有些冷漠地摇了摇头”是没怎么过脑子的惯性拒绝。
大概不必初秋,也可以很冷,只要心凉,只要胆寒。
“自己根本不想做出选择,只是……”
只是心软了
只是心疼他
最后“终于(很艰难的)开口”又回答了一个“不要和信阳方面走的太近”。
好隐晦的回答,好容易跟上一个“殿下如果能和长公主保持距离,我许你一世平安”混淆。
李承泽听懂了,但笑不语。
范闲看懂了,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没有他们之间的默契,所以要靠范闲解密:
“范闲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对方虽然心动于自己的力量,但依然更信任长公主的实力。”
这句话明显是把范闲的力量和长公主的力量放在了天平两端
也就是说,二选一
遗憾的是,李承泽更信任长公主的实力而看轻了他。
那上一句“不要和信阳方面走的太近,那个女人是一个极有才干的疯子,我都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的潜台词就是:
你应该放弃她,极有才干=自主性强=不听话,疯子=不稳定,我都不清楚=你也不清楚=不可靠
——选我!!!
感叹号是我给加的,他这心理活动但凡少于三个叹号,都配不上他的从容优雅茶香四溢
至此,两次交锋,范闲提出的“和长公主保持距离”的条件是一样的,但给出的筹码不一样
李承泽的苦衷他听了不白听,他真的心疼,真的让步,真的加码
不惜押上了自己的力量供他选择
只要李承泽选他,他能原地开启同人路线,并且把happyend全部通关。
所以说,男人的保护欲一旦被激起,干点什么都不足为奇。
尤其这个男人是范闲,为的是他的林妹妹。
所以说,许你一世平安真真微不足道。
可惜的是,他一腔热血上头换来一盆冷水。
范闲当时在想什么呢?
想不被选择的失望、叹息?
或许还有被心上人看轻的恼怒。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
一些不被选择后的自我安慰
以及,可能会有的,因为“根本不想做出选择”而松一口气。
上面那个“终于开口”我加了个括号“很艰难的”,我觉得他是咬牙退了一步。
毕竟牵一发动全身,入局基本等于脱轨。
不是逞一时英雄就能救美。
这一步不太好退,只要开出去就不是空头支票。
对方没接,也好。
当然,“至少以后自己在对付面前这位二殿下的时候。心肠会硬一些”,用刀子解读法也可以解读成:“就算你保持距离,以后也要对付你”
但是谁知道“以后”对付的时候,硬不下心肠怎么办呢?
现在都动摇成这样,看人受了委屈就恨不能亲手给他撑一片天,“以后”朝朝暮暮,“以后”被他依靠,心一天比一天软怎么办呢?
人家不领他的情,免了他日后为难
说什么“我依然不想与你为敌”
依然不想与你为敌=不得不与你为敌
范闲想着“根本不想做出选择”还是为他做出选择
李承泽说着“依旧不想与你为敌”还是选了与他为敌
跟他的仇人搅和在一起,辜负他,还看轻他
对起点大男主来说,怎么不算奇耻大辱
也难怪范闲“沉默片刻”之后,说“就算不发生抱月楼这件事情,我也会将你打落尘埃……”
这句话应该不止是对行动的预告,也是对李承泽轻视的反击
更是他认为的除了依靠他“能让你……和弘成活下来地唯一办法。”
我手动加了一个“除了依靠他”的前提,因为这个“唯一”是不选他之后的“唯一”
此省略号也是范闲一大精髓所在,刚被泼了冷水不好意思太过殷勤,话说到一半想了想还是把弘成加上,矜持的表示我不独是为了你
你选我我就帮你,你不选我我只能这么救你,范闲他超爱
范闲心软到甘心入局帮他,他选了李承泽但是配对失败
因为李承泽没有选他
李承泽不是不信范闲保他一世平安,而是不屑,也不需要
他真正不信的是:不信范闲比长公主强
原著里后来发生的事,都是以这一天谈崩了为前提的。
因为他放弃了范闲,所以原著里当然看不见范闲帮他夺嫡,只能看见范闲剪他羽翼
你选我我就帮你,你不选我我只能这么救你
范闲想过把月亮送到天上去,如果月亮愿意干干净净的跳到他怀里
但是月亮拒绝了他有条件的托举
他就只好动手清理月亮身边的烂泥
散场之后还有一段比较有意思的:
坐在马车上的范闲,小心李翼地用清水洗去了指间残存的淡淡迷香,有些失望于这番谈话,虽然冒了大险诱出了二殿下的些许心声,却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对于他与长公主的安排还是没有了解,看来这位二殿下果然是位心志沉”里透着生意气的人物,不过自己又不是知心大姐,知道这些事情,没有什么用处。
不是知心大姐,没有什么用处
但是退了一步
就很范闲
是谁心疼了我不说
但是退了一步,依旧没有什么用处
双重意义上的失望吧
就很刀
更刀的是:
范闲走了之后片刻,二皇子撑颌于桌,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忽然在范闲面前失了态,说出了许多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肃然,寒声说道:“如果将来有一天,需要杀了他,你们需要几个人?”
谢必安缓缓将那柄鞘中剑收回自己白色的衣袖中,木然道:“属下一人足矣。”
范无救一张黑脸,微微摇头道:“八将齐出,还不见得留得下这位小范大人。”
结合谢必安和范无救的结局
谢必安第一个折戟,剑尖如风,竟是连范闲的身体边都挨不到一下
范无救看的再透也只能投身于无望的复仇和刺杀
就说刀不刀吧
这一章处处高能
ps:谢必安是七爷白无常,范无咎是八爷黑无常,好像因为剧里的形象,很多人把他俩搞反了
回到二选一
这两篇文都提到了“不该让你二选一”
“不该”是因为李承泽还是没选他。
只不过绿茶里系统接管了身体(不是李承泽向范闲示弱,是系统演示怎么用绿茶手段拿捏范闲),给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让他在不放弃长公主的情况下拿捏了范闲
什么是二选一?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弄死长公主,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ps原著他蛐蛐长公主的样子像极了绿茶番外跟淑贵妃蛐蛐灵儿的样子
真·本色演出
范闲需要他选的从来不是他给他保底的一世平安(这个不需要他选,范闲上赶着保),而是依靠和倚仗
直到读懂了这一章才知道太太写的多贴
原著不知晓/不承认爱尚且愿意咬牙退一步做他唯一的依靠,同人大大方方爱了当然要进一步做他唯一的选择
同人是不同情况下的不同发展,不是加一个爱字复刻原作
一家之言,求同存异
但是太太的文真的要看
太太修的路,不管是阳间路阴间路还是秋名山车道都超神
绿茶不用说,二姐姐生娃记可能名字欺骗了一些人,未完劝退了一些人
当完结看一点不亏
阴阳两界之间,幽暗的金屋,范闲的阴郁和掌控欲,二姐姐的娇艳和糜丽
氛围感绝了
以及法拉利起步的豪车
因为没有后续,就不要在意剧情了,享受一段是一段,血赚不亏
太太其他文也好看,都好看
发下一篇的时候顺便把这篇的问题补一些解释,不看也行
1、范闲的退步李承泽是否读懂了
为什么说读懂了,我最初版写了,但是后来修改的时候嫌累赘给删掉了
猫腻写了那么多,我写了那么多,其实在他们眼里是这样的:
李:你为什么不帮我
范:放弃长公主(我就帮你)
李:微微一笑
之前范闲第一次让他远离长公主换取范闲的中立以上,他觉得是“荒谬的建议”
之后范闲说打落尘埃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如果这时候他听见你用警告回答他的为什么,让他单方面断臂式放弃长公主,他不可能回复平静,微微一笑
他的从容告诉我们,他听到的不是“你最好离她远点的”忠告,而是“你放弃她我帮你”的妥协
范闲已经退了一步
把选择权交到了他手上,是他没有选范闲
他当然能从容体面的结束谈判
所以换范闲破防了
之后的“就算xxx”,一种狠话与柔情结合的变态发言
尤其这个“就算”,有一种少男怀春恼羞成怒的找补感
最终范闲以一种来啊互相伤害啊的即兴发挥
成功激怒了李承泽
到这就不是谈判结束了,这彻底谈崩了不欢而散
2、区分“远离长公主许你一世平安”和“放弃长公主我帮你夺嫡”意义何在,毕竟都没有帮
因为我在不知道有这一段的时候
曾经抱怨过范闲“远离长公主许你一世平安”是居高临下的傲慢和施舍
我说他如果真心至少应该换成“远离长公主我帮你”
结果发现他真说了同样意思的话
范闲心最软的时候,放弃掌控,不惜代价,也想让他得偿所愿,只要李承泽肯放弃长公主给他回应。
而不是从头到尾都居高临下,充斥着控制与傲慢。一个把控制欲写在脸上的人,曾经想放弃掌控,一个把自利刻在骨子里的人,曾想过为了实现李承泽的愿望甘愿入局。
只要李承泽愿意向他伸出手,他什么都能为他做到,之后也不会反悔。
无关利弊权衡,就是心软了心疼了,愿意为他冲动,愿意为冲动买单。
在发现这之前,我只磕李承泽死后
在发现这之后,我惊叹不爱尚且如此
3、李承泽凭什么信他
没有人要李承泽信他
说白了“更信任长公主的实力”都只是范闲说给自己的借口
因为除了实力原因,可能还有人家多年同盟的信任和情谊,以及更为亲密的私人关系
只不过此类理由,范闲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接受
李承泽不能为了范闲放弃长公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我曾开玩笑说范闲连小三都还没当上就想着让人离婚了
那人家不离婚,还要问为什么吗
关于李承泽一些性格,可以点下一篇
但接着往下说,表面上看是因为李承泽的权衡,因为范闲不够爱
但实际上,猫腻不允许罢了
范闲不够爱是真的
不能爱也是这真的
这又不是dm
如果李承泽真的答应
如果范闲真的爱到十分
范闲的定位,这本书的主线全都会变成另一幅模样
就会变成梅长苏辅佐萧景琰上位
能爱到九分已经拉满了
是严丝合缝的剧情里他唯一能够透漏的真心
是他既定的命运中仅有的自由
李承乾来的时候,麴崇裕正窝在池边露台那看信,信是从信阳那边传来的。
听到脚步声,麴崇裕丝毫不在乎李承泽担忧的情绪,直接将信在掌中化为灰烬。
李承乾看到了,什么都没说,李承泽给他解释过,李承乾并不全然相信他的说辞,但也不打算追究。
毕竟他自己也不会当着李承泽的面,将底牌全掀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不玩那一套,彼此心知肚明就够了。
“叫你来,你还真来啊,不怕皇后娘娘生气?”
“......
“母后告诉我,我要是不争,就不用做这太子了,也许很快,这太子之位就是二哥的了,陛下虽然暂时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也是这意思。”
李承乾倒是坦诚。
麴崇裕蹲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问他,“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太子之位属不属于我,那张椅子又轮不轮得到我坐,不该是他们说了算的。”
“这话我爱听,二哥一定会帮你的。”
麴崇裕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开玩笑,可李承乾还是很认真的应道:“当然,我说过,我相信二哥,对了,二哥找我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自范闲从北齐回来,便与你走的比较近,我要你,以你的名字举荐范闲,主持今年的春闱。”
“让他主持春闱?”李承乾先是一惊,随后摇摇头笑道:“二哥是想让他得罪所有朝臣吗?”
“不是我,是陛下,我们的小范大人过的还是太顺遂了,得让他吃点苦,否则总是这么天真无邪得可不是好事。”
李承乾明白了,明白自家二哥什么意思了,范闲的确对那位还存在着一些幻想,这对他们的计划可没好处。
“我这就去,也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这件事哄哄母后,省的他总说我没有上进心。”
话是这么说,可麴崇裕却发现李承乾丝毫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眨了眨眼睛说:“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
“二哥,这么急着赶我走,不好吧?”
李承乾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比以前更犀利了,李承乾会武,这一点麴崇裕看得出来,但他敢肯定李承乾不会比他强,所以麴崇裕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吃亏。
冲着李承乾勾了勾手指,在李承乾靠近他的时候,将手搭在对方肩头,仿佛暗示什么一般的捏了捏问他,“二哥怎么会赶你呢?这不是怕耽误了正事嘛。”
李承泽的手,要比一般男人的小一些,又因为养尊处优,皮肤显得白皙娇嫩。
李承乾垂眼看着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只犹豫了一下,就握住了那只手。
“在我这里,二哥才是正事。”
李承乾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后又咧嘴一笑,一副缺心眼的模样。
这张面具显然是戴习惯了,话说回来李承乾还未及冠吧?
麴崇裕没来由的想起了镜娘,与此同时,李承泽也不由得想起了他们翻脸之前,他牵着李承乾的手,跟在大哥身后一起去玩的时候。
两人心底皆是一片柔软。
“胡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亲兄弟,不许乱想。”
麴崇裕抬手在李承乾胸前轻轻戳了戳,话说的倒是清清白白,可举动却偏生透着几分暧昧。
“亲兄弟怎么了?不好吗?亲上加亲。”
“歪理。”
“对了,说起这个,二哥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最近一定要小心,让谢必安随身守着,千万不要离开你的身侧……”
“姑姑要派人杀我。”
李承乾话没说完,就被麴崇裕打断了,而且听他的语气,可不像是疑问。
李承乾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应声道:“恐怕不止姑姑。”
“让我猜猜看,还有皇后娘娘和陛下,或者陈院长也算一个,毕竟想杀我和想试探我的人,太多了。”
看着二哥气定神闲的模样,李承乾默默的松了口气,笑道:“二哥既然心如明镜,那我就放心多了。”
“你放心的太早了,这些人,我敢得罪谁呢?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有保命的办法,现在你我最主要的任务,是让范闲彻底站到我们这边来,他是关键,相信我,他才是一切的关键。”
二哥是不是太看重范闲了?李承乾不否认自家二哥对范闲的认可,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二哥,有我和大哥还不够吗?你是否也太高看范闲了?”
麴崇裕得到消息,范闲是那个传奇女子叶轻眉与庆帝的儿子。
回想自范闲入京,所发生的一切,不管是麴崇裕还是李承泽,都不认为这个消息是假的。
所以,范闲至关重要!
这个问题的答案,必须要由范闲去揭开,所以他们决不能丢了范闲这颗棋。
“别急,承乾,很快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重他了,来,送你个礼物。”
见二哥转移了话题,李承乾也没再追究,顺着他的话问,“什么礼物。”
“兔子,喜欢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了。”
李承乾的手明显僵了下,麴崇裕掩唇轻笑,“放心吧,不是一道菜,活的兔子。”
麴崇裕话音未落,就被李承乾突然一把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这是干什么?感动坏了?”
“二哥,那远方我一定会让你去的,相信我。”
那远方李承泽当然会去,但那是他自己的事,绝不会依靠任何人。
但这傻小子难得真情流露,麴崇裕也极尽温柔的摸了摸李承乾的头发,嗯了一声,道:“二哥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太子殿下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由范闲主持今年春闱的旨意很快便传了下去。
而范闲在收到旨意的当天,就闯进了李承泽的王府。
谢必安和他打了一架,没打过。
“小范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啊?”
麴崇裕刚沐浴出来,整个人仿佛都罩着一层水雾,丝制的亵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
ooc巨严重!不喜勿入!BE!
即便李玄再不喜欢简家,也不得不承认,简家是个有钱有势的家族。
所以为了防止简隋英真的心血来潮,去调查李玉,李玄在将李玉送出国的当天,就把一切都告诉了父母。
李妈妈说什么都要出国去陪她的宝贝儿子,李澜拗不过老婆,只能答应,而李澜一点头,李妈妈就立刻上楼去收拾行李了。
留下李澜和李玄父子俩面面相觑,李澜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和你妈?”
“玉玉说,要是被您知道了,肯定不会允许他留下那个孩子的,而他是一定要留下孩子的,一是为了给他和简隋英这段感情留下一个念想,二是他这辈子可能都无法......
“玉玉说,要是被您知道了,肯定不会允许他留下那个孩子的,而他是一定要留下孩子的,一是为了给他和简隋英这段感情留下一个念想,二是他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爱上任何人了,不管男女,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也算是他给李家的一个交代。”
“嗯,这个小兔崽子,倒是挺了解我嘛。”
“爸,我不认为玉玉的选择是错的,甚至可以说,对玉玉而言,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澜倒不是否认李玄的观点,但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说的有点道理,但前提是,不能被简家知道,简老爷子是个老封建,简家有多注重传承,光看那个私生子就明白了。”
“所以爸,这就是我将所有真相,向您和妈全盘托出的原因。”
听到这话李澜可算是松了口气,还得是他的长子啊,李玄做事从来不曾让他失望过。
“好,我明白了,你就放心吧,只要有爸在,玉玉的秘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查出一星半点!”
“嗯,那就好。”
李玄抿着唇微微笑着,他爸说话越来越接地气了,这可都是他们家玉玉的功劳啊。
李玉出国快五个月了,因为有李妈妈的亲自照顾,李玉肉眼可见的圆润了起来。
李玄在国外发展的朋友也帮他找到了可靠的医生,阮医生是个女生,虽然年纪不大,却敢大言不惭的向李玄保证,父子平安。
行吧,就冲这份自信,李玄也愿意相信她。
有一个不知算好,还是算不好的消息,李玄一直没告诉李玉。
那就是,简隋英不曾调查过他,也没怎么用心找过他,只是在李玉刚离开的时候,打听过李玉的去向。
也不知他都打听到了什么,反正没多久便放弃了。
这对李玄而言绝对是好事,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李玉从来没有问过他,有关简隋英的消息,李玄便也从来不提关于简家的话题。
李玄看得出来,李玉是有些逃避的意思,但有什么关系呢?
李处毕竟身份特殊,不是随便什么酒局都会参加,每次邀请他,都必须要提前确定好名单,李玄要保证酒桌上不会出现不该出现的人之后,他才会决定是否应邀。
他可不记得这次酒局的名单上,有简隋英的名字啊。
但既然已经到了,总不能转身走了,最后李玄还是在主家的热情招待下坐了下来。
他自然是要坐在首位的,和简隋英只隔了一个人。
两人默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直到酒局结束,简隋英都没怎么说话,就好像单纯是来蹭饭的。
当然了,简隋英到底是来干嘛的,李玄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想赶紧完成“任务”,回家睡觉。
好在邀请李玄来的人,也知道他什么脾气,在座的更没有一个人胆敢灌李处的酒,谈完正事之后就散场了。
只是李玄刚走出酒店大门,简隋英就听到有人叫住了李玄,递给李玄一沓资料的同时说道:“这是小玉的检查报告,阿阮传给我的,情况还不错,别瞎担心了。”
“玉玉现在这情况,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好在幸亏有我妈陪着呢,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回头单独请你吃饭。”
“自家兄弟,客气了,那我先走了。”
检查报告?什么检查报告?简隋英盯着李玄的背影,心中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李玉非要刚和好就分手,是不是因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现在李家防他防的很紧,简隋英自己的人肯定是用不了的,而他的朋友,似乎也就只有邵群有能力,越过李家势力,帮他查到李玉在哪。
松了口气的同时,说道:“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做好出国的准备,我这边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邵大公子的办事效率自是不必说的,不到三天就让他给查清了。
只是去机场送简隋英的时候,邵群无语了。
简隋英竟然带了那个叫小朱的情人。
“我和李玉已经分手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而已,我没有……”
“行了,不用给我解释,不就是面子问题嘛,英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会后悔的。”
然后,简隋英最终也没听劝。
李玉现在的身体状况让他无法时常出门,因此简隋英蹲了一个多月,才得知李玉每隔几天,就会在下午天快黑的时候,由李妈妈和阮医生陪着在附近的花园里转转。
李玉面色红润,目光明亮,看着并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反而看起来格外轻松快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明媚的气息。
李玉一如既往不会打扮自己,穿着宽松的大衣将自己完美的身材挡的严严实实。
但依旧能给简隋英一种,初见时的惊艳。
原来离开他之后,李玉过的这么开心吗?那他这小半年来的痛苦与纠结算什么?
被简隋英积压在心底的那股不甘,好像突然涌了上来。
于是,简隋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着小朱出现在了李玉面前。
ooc巨严重!不喜勿入!期!
李玉从沿海回来已经好几个月了,费尽了心思总算是让简隋英松了口,两人成功住在了一起。
李玉原以为这将是个好的开始,却不想自从两人同居,简隋英已经连着半个多月,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有时候甚至不回来了,干脆直接住在公司。
虽然很失落,但对这个结果,李玉却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两人能和好,是有他威胁简隋英的成分在里面的。
今晚简隋英又有个酒局,他下午还没下班,就已经给李玉发了短信。......
今晚简隋英又有个酒局,他下午还没下班,就已经给李玉发了短信。
因为他不早点告诉李玉,放学后李玉就会来公司找他,简隋英并不讨厌见到李玉,只是每次两人在一起,都会有一种相顾无言的感觉,这让简隋英很为难,他不想伤害李玉的,可总是会无意识的做出让李玉受伤害的举动。
也就是说,今晚的酒局,实际上一点也不重要。
不过是以前的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兄弟,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了解了解彼此的现状罢了。
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价值。
简隋英刚进酒吧包厢,就被刘少揽住了肩膀。
“哎隋英,我听说,你和李家那小少爷又和好了,是不是真的?”
“关你屁事!”
刘少和简隋英不仅是朋友还是高中同学,没什么本事,就人傻钱多一二世祖,今晚的酒局也是他组织的。
简隋英和他的关系,虽然远不如和邵群那么好,但在这帮兄弟中,也算不错的。
简大少什么脾气啊?自家兄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被简隋英怼了一鼻头,刘少也不生气,继续笑着说道:“不对啊隋英,你什么脾气我还能不知道吗?不管在哪方面,胆敢背叛你,就一定会被判“死刑”,怎么到这小子身上,连原则都不要了?你们不会是真爱吧?”
刘少显然对所谓的爱情没有任何概念,当他说出真爱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可笑又荒诞。
简隋英一个肘击,让刘少不得不收回了揽在他肩上的手臂。
不过这次简隋英却并没有敷衍刘少,猛灌了一口酒哼笑道:“你以为我真愿意啊,你是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老子不想背上一条人命的责任,这棵回头草,老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吃的。”
听到这话,刘少的眼睛都亮了,内心深处那把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烧着。
他可太好奇了,李家那个小少爷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能把简大少逼到这份上。
“那这么说,隋英你这是逼不得已啊?”刘少眼珠子一转,再次凑到简隋英跟前,笑的不怀好意。
“需不需要我帮你把他处理了?保证找不到任何破绽。”
此话一出,简隋英脸瞬间就黑了,斜眼瞪着刘少,警告他道:“敢动他一根汗毛,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即便简隋英如此不客气,刘少依旧没生气,嘿嘿笑道:“还说不是真爱?我就说说而已,看把我们简大少气的,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别当真。”
刘少这玩笑开的有些过了,但同时也提醒了简隋英,他既然是真心爱着李玉的,就不应该再继续逃避了。
他们该好好谈谈了。
于是不到十点简隋英就回去了。
而李玉显然没想到简隋英会回来这么早,当两人目光对上的时候,李玉人都是懵的。
“你坐在窗边干什么?”
简隋英急忙走过去将懵了的李玉拽起来,摸到他冰冷的手,本就皱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太早了睡不着,坐这吹吹风。”
“什么天气就吹风,也不怕吹感冒了,赶紧回房间去。”
简隋英将李玉推着进了卧室,这一路回来他并没有想好该怎么跟李玉谈,两人尴尬的互看着,最后还是李玉率先开口道:“简哥,我们谈谈吧。”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吧,你先睡不用等我,我去洗把脸。”
事到临头,简隋英还是选择了逃避,只是李玉这一次并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在简隋英转身的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原本以为简哥今晚不会回来,所以也想着明天去公司找你谈的,但简哥既然回来了,便是天意,我们还是现在就说清楚吧。”
只见简隋英沉吟片刻后,终是点头道:“行,你想谈什么?你先说。”
李玉抿着唇笑了,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异样的平静,好像企图同他身后的夜空融为一体。
简隋英有种想要去把窗帘拉上的冲动,但最后也没有挪动一步。
“嗐,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再说了,李玉这世间没有人能逼我,如果不是我自己愿意,你就是死我面前也没用。”
简隋英总觉得李玉的话有些不对劲,让他莫名的有些心慌。
果然,李玉接下来的话,印证了简隋英的猜测。
“我真的很开心简哥能这么说,不过,还请听我说完,我想说的是,简隋英,我们还是分开吧,这两个月的相处已经向我证明了,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和好。”
简隋英气的大喘气,可李玉的情绪却没有任何起伏,甚至于嘴角还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眼神格外坚定。
“随便简哥怎么想,总之这是我考虑的结果,也是我坚持的结果,我知道简哥早就对我没那么喜欢了,所以我相信,简哥不会拒绝我的。”
李玉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甚至早就收拾好了行李!
“等会!这么晚了,你怎么走?!”
“我哥会来接我。”
不对,不对,李玉说的都不对,什么应不应该和好,这不是李玉要离开的真相!
麴崇裕正小心翼翼的给脸上的伤涂药,李承泽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
他安静的有些不寻常,麴崇裕察觉到了,担忧的问了句,“怎么了?”
“我听人说,爱美之人,都爱自己。”
麴崇裕愣了一下,笑了,“殿下是说,小范大人吗?”
嗯,范闲的确是个爱美之人,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俊朗无比,还折腾了一头卷发。
但比起麴崇裕这只花孔雀,还是差着等级的。
两人正聊着没营养的闲话,房门......
两人正聊着没营养的闲话,房门就被敲响了。
“殿下,大皇子来了。”
麴崇裕看了眼黑魆魆的窗外,这深更半夜的,老大可真有心。
而且庆帝不是让他在王府反思吗?
一向还算守规矩的老大,也越来越叛逆了。
只是,在庆帝那,麴崇裕消耗了太多精力,无论是他,还是李承泽,现在都不太想见任何人。
一脸疲惫的吩咐道,“必安,你亲自去,打发了。”
第二天朝会上热闹的一点没让麴崇裕失望。
小范大人要查贪腐,陈院长第一个赞同,名单上明晃晃全是二皇子一脉。
庆帝准了他的请求,范闲得意的冲二皇子挑了下眉,可惜麴崇裕没空理他,与李承乾对视了一眼,太子殿下当即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先是一顿痛心疾首,孝出强大的说辞,紧接着便拿出了第二份名单。
庆帝扫了一眼,心情复杂,名单上各方势力应有尽有,不偏不倚,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平。
庆帝看了一眼李承乾,又看了一眼李承泽,竟然没看出来他的太子想干什么。
李承泽和范闲正打擂台着呢,他凑什么热闹?
不会真的愚蠢到,相信李承泽吧?
看来需要找皇后谈谈了。
不过,庆帝始终觉得,他手中的棋子,总不会跳脱棋盘之外,偶尔反抗一下倒也无伤大雅,全当乐子看了。
于是庆帝不动声色的又准了,并同时皇恩浩荡的成全了赖御史名垂青史的愿望。
对此李承泽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瞧,忤逆他的下场,范闲真以为他是什么明德圣君?呵,今日过后,我们的小范大人怕是要脱胎换骨了。”
当然今日朝会给众人的震撼不止如此,就在大家以为要结束的时候,麴崇裕晃悠悠飘过来,跪下了。
范闲神情恍惚,李承泽要认罪,认什么罪?史家镇被灭一事不是说与他无关吗?抱月楼的命案他正在查呢?哪来的真凶?
范闲全身湿答答,有些费力的抬起眼皮看向庆帝。
看到庆帝露出满意的神色,拍了拍大腿,无数人命只需庆帝一句,二皇子御下不严,交友不慎就结束了。
然后轻描淡写的禁了李承泽半年足。
意料之中,甚至比预想中的结果还好一点,麴崇裕和李承泽都接受良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反观范闲,只觉得胃里翻腾的厉害,恶心的他想吐。
麴崇裕知道赖御史的死,定会让伤透了心的范闲发一阵子癫,但他没想到,范闲竟会在最伤心的时候,跑自己敌人府上求安慰。
当然惊讶也不过是一瞬间,麴崇裕愉快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并且毫不客气的讥笑一声,“我说什么来着?你呀,就是太天真!”
范闲像李承泽平时那样蹲在地上,双手垂在两边,整个人阴沉沉的,仿佛头上顶着一团乌云。
他没看麴崇裕,将脸埋在双膝间悠悠说道:“我叫检察院的人把范无救放了。”
“就这么放了他,你不怕陛下怪罪?”
“他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何况他想要的结果都达到了,还有什么不满的?你不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让范无救去冒险的,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问出口的同时,范闲抬起头来,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麴崇裕身上。
“殿下,我看得出来,范无救这个人,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值一提,但对你,很重要,你不会舍弃他的,你舍不得。”
麴崇裕抿着唇微微笑着,他没什么舍不得的,舍不得的人是李承泽。
“我们对他来说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掀不翻这棋盘,就都得认命,我认了,承乾也认了,但我知道,我们的小范大人是绝不会认的。”
麴崇裕伸手将范闲扶起来,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没走开,站在范闲面前,态度强硬的将人揽进怀里。
范闲开始还有些挣扎,但很快就被麴崇裕镇压了,于是心安理得的将脸埋进麴崇裕怀里。
“是我害死了赖御史,是我对他心存幻想,是我错了。”
对于范闲的自我剖析,麴崇裕不想做任何评价,就这么安静陪了他好一阵。
最后范闲是在他这里睡下的,就在他寝殿的偏殿,那么无害又无辜,麴崇裕指尖在范闲咽喉处摸了摸,好像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要了范闲的命。
麴崇裕感受到了李承泽的杀意,可很快他又听李承泽说道:“天都快亮了,我们也去休息吧。”
李承泽也被禁足了,连王府的门都出不去,仿佛整个京都城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麴崇裕精神紧绷了好几天,骤然放松下来,这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范闲早就离开了,只是桌案上多了一朵花,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从他王府的花园里摘的。
即便是被禁足在王府里,麴崇裕依旧将自己打扮的精致又漂亮,他无聊的蹲在露台的椅子上,看着池子里的鱼游来游去,突然开口问了句,“春闱是不是快到了?”
谢必安:“是,殿下有何吩咐?”
麴崇裕抬手一指:“去,告诉柳钰,把太子殿下请来,光明正大的请来,就说,我有要事与太子殿下商议。”
谢必安心中不解,而且他也不喜欢太子,皱着眉头说道:“殿下,您正在禁足,太子殿下怕是不会来的,更遑论光明正大的来找您,给旁人落下话柄。”
麴崇裕没想到,已经认命的谢必安会突然又开始叛逆起来,抬起眼皮看向他,眨了眨眼睛,抿着唇微微笑道:“他会来的,去请。”
“……是!”
在同李玉和好之后,为了简家的稳定,简隋英选择了原谅简隋林。
于是在简东远和简老爷子的支持下,简隋林顺理成章的成了简家唯一的继承人。
但即便如此,简隋林依旧恨着李玉,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只因为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简隋英,可最后他还是失去了简隋英,就是李玉的存在,让他彻底失去了简隋英。
如今他所拥有的这一切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虽然简隋英曾说过,让他不要恨李玉,他们可以做一辈子的亲兄弟,但可惜了,简隋林的心早就扭曲了,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也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而正是因此,得到公司后的简隋林,并没有将心......
而正是因此,得到公司后的简隋林,并没有将心思花在公司上。
好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业务缩水了,简氏集团在京圈依旧是一座大山。
这也使得什么都不懂的赵妍,异常嚣张,俨然成了简家的女主人。
享受着简家众人的吹捧,日子过得倒是好不快活。
简隋英和李玉重归于好已经一年了,这一年内简隋英就回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简隋林刚出院不久,简隋英带着李玉回去,打算与简家化解所有恩怨。
第二次是不久前,简隋林订婚,他在老爷子的要求下,一个人回去露了个脸。
那次他向李玉请示的时候,答应过李玉,今后不是生死大事,他都不会再回简家了,这个决定他也已经告诉了简家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简隋林。
当时看到简隋林脸上那愤恨的表情,简隋英就知道,他和简家之间的联系,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所以,当小朱出现在他面前时,简隋英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只因为简隋林去找过小朱,这件事简隋英是知道的。
其实简隋英挺能理解小朱的为难,毕竟简隋林这个变态,是连他和李玉都头疼的人,小朱这种一无所有的柔弱之人,又怎么可能反抗的了?
但是,简隋英对他还是很失望。
因为小朱明明可以假装答应简隋林,然后将所有来龙去脉都告诉自己,自己自会想办法,让他脱离虎爪。
可是小朱却没有选择这条路,而是听从简隋林的安排,故意做出一些让李玉误会的举动。
简隋英不想怪他,小朱这个人,简隋英还是了解的,不怎么聪明,胆子还特别小,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他错误的选择,并不能说明他有恶意,只能说明他很愚蠢。
而且,相比责怪他,李玉对自己的不信任,更叫简隋英伤心。
当然,正如李玄所说,李玉还是个孩子,在遇到他之前,并没有真正喜欢过什么人,他是李玉人生中,唯一的恋爱经验。
而他比李玉大了七岁,曾经更是个情场浪子,他和该让着李玉的。
所以简隋英也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李玉离心,更何况,他们俩要是真的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朱就离心了,那岂不是正如了简隋林的心意?
“还在生气呢?我已经让他离开了,他也不是故意,是简隋林……”
“简哥,不用给我解释,我没生气,他就算不再是简哥的情人了,那也是简哥的朋友,我哪敢生他的气?”
还说没生气?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简隋英心里更难受了。
没忍住也冷了脸,“你不相信我?”
然而,李玉却意料之外的没惯着他,“简哥过去的小情人那么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简隋英气笑了,“你确定,要跟我翻旧账?”
此话一出,李玉愣住了,旧账?他敢翻吗?
是啊,旧账,他敢翻吗!
他和简隋英显然都没有真正放下过去,那段混乱破碎的过去,真的能被彻底放下吗?
会不会跟随他们一辈子呢?
那两人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若真如此,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他拿命换回来的啊,就这样放弃,李玉又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喂,李玉不说话,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见李玉一脸哀伤的看着他,情绪明显不对劲,简隋英当时便着急了。
忙把人抱进怀里,安慰着,“好啦好啦,都是哥的错,你可不许胡思乱想啊,我警告你,哥知道你不想见到简隋林,也不待见简家那些人,但明天是爷爷的寿辰,爷爷是简家所有人中,我最在乎的人,所以,明天可以陪哥回去一趟吗?”
简隋英转移话题的方式有些僵硬,两人这一年来似乎总是这样,只要不小心提起过去,就急忙转移话题,回避问题。
而李玉此时也的确没有考虑好,该做怎样的决定,便顺势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两人刚进简家大门,李玉就对上了简隋林那双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
简隋英立刻将李玉挡在身后,冷漠的看着简隋林,警告他道:“简隋林,别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安分一点,我们就还是兄弟,否则,别逼我翻脸。”
“哥,我只是,放不下你……”
“滚!”
简隋英恨简隋林吗?当然恨,只是相比恨一个人,简隋英更愿意原谅这个世界,他所求不多,只想好好活着,拥有一个美好的家,不管是大家,还是小家。
或者再贪心一点,两个家庭,他都不想失去,对于一个从小便家庭支离破碎,有家不能回的人,这样的愿望,不过分吧?
其实,和简隋英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爱人的想法呢?
只是李玉没办法与简隋林和解,他不能背刺过去的自己。
如果连他自己都能放弃自己,那这世间还有谁会真的爱他呢?
“哎呦,隋英你回来了,赶紧进来,你爸在楼上等你呢,等半天了都,先去楼上和你爸打个招呼吧,小李就别跟着了,今天人多,阿姨都忙不过来了,能来给我打个下手吗?”
见赵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简隋英和李玉都惊呆了,这是,不仅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还想对两人指手画脚?
谁给她的权利?
只是,简隋英刚想开口,却被李玉握住了手腕。
与此同时,简隋英的手机突然响了,只见简隋英拿出来看了一眼,突然转身朝简隋林快步走去,一把抓着简隋英的衣领,愤怒的问道:“简隋林,你tm的对小朱做了什么?”
说完一脚踹在简隋林身上,紧接着便要离开,却被李玉叫住了。
“简隋英!”
“……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简隋英毫不犹豫的离开,李玉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走至简隋林身前,将他拽了起来笑着说道:“简隋林,我不动你,李家不动你,是看在简隋英的面子上,你猜,没有了简隋英,你还能活多久?”
“不重要,反正我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所以只要能让你不开心,让我付出什么都无所谓。”
“好,我明白了。”
认识何故和宋居寒的谁不知道,现在的宋居寒有多爱何故,就跟长不大的三岁小孩一样。
天天追着何故一个大男人叫宝宝就算了,还像个护食的小孩,不允许任何曾经对何故有过好感的人接近何故。
即便是何故已经认定的朋友也不行。
所以,每次周贺一想要约何故,都得偷偷摸摸的,绝对不能被宋居寒发现,周贺一自认为是个善解人意的,他不想让何故为难,便也没想到故意暴露,去惹怒宋居寒。
他和何故只是朋友而已,虽然他们曾经的确发生过关系,他也是真心喜欢何故的,但是为了何故的幸福,他心甘情......
他和何故只是朋友而已,虽然他们曾经的确发生过关系,他也是真心喜欢何故的,但是为了何故的幸福,他心甘情愿放弃了这段感情,也早早的将对何故的心思收了起来。
他都已经退到这一步了,单纯只是想与他喜欢过的人,维持一个普通朋友的关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宋居寒这个人太不讲理了。
周贺一思考了很久,觉得宋居寒既然如此不留余地,那他凭什么还要这样牺牲自己的感情呢?
是宋居寒先不仁的,那就不能怪他不义了。
“贺一!”周贺一面前的桌子被何故敲了敲,等周贺一回过神来,何故才继续说道:“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啊?故哥不好意思啊,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哎不是,故哥,他察觉到什么了?你听听你这话说的,像是我们在偷偷约会一样,我们只是朋友,偶尔见见,吃个饭而已,这都不允许,故哥你真的不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吗?你还惯着他!”
何故知道是他让周贺一受了委屈,当年周贺一也算是帮了他不少,可他刚与宋居寒和好,就把周贺一甩在了脑后。
而且周贺一说的也有道理,他们现在就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已,偶尔见个面,吃个饭,明明很正常,却因为宋居寒对周贺一有偏见,就好像他们有问题一样,这的确不对。
可是,宋居寒那性格,何故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疼,无奈的苦笑道:“我不惯着还能怎样呢?他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
听何故这么说周贺一就烦,一点出息都没有,摆摆手说道:“行吧,对了故哥,我听说上次宋居寒带你去和他以前的朋友聚会的时候,竟然有人嫌弃你,说你配不上宋居寒,宋居寒怎么回事啊?他的朋友是瞎了吗?明明是他对你死缠烂打,你们才和好的,他的朋友竟然还敢嫌弃你?再说你怎么配不上宋居寒那个巨婴了?配他十八个来回还带拐弯的,配不死他好吗?叫我说是他配不上你才对。”
对,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是在不久前发生的,何故还记忆犹新,因为那人刚说完不中听的话,宋居寒就把桌子给掀了,差点和对方打起来。
何故还记得,那人和宋居寒从小就认识,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也是个高高在上的大明星。
何故自己都没有想到,宋居寒会为了他,如此干脆的和对方翻脸。
想到这件事,何故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贺一别这么说,居寒很好的,他当时就和那个人绝交了。”
“哦?哼,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也是他应该做的,如果自己的爱人被诋毁了,都不站出来维护,那也太不是男人了。”
何故就这么听着,周贺一对宋居寒一阵评头论足,也不说什么,因为他了解周贺一,知道周贺一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充其量就是对宋居寒有些偏见而已。
反正宋居寒对周贺一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话,两个人半斤八两。
只是周贺一一番高谈阔论还没有表述完,何故的手机就响了。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何故心里一阵慌乱。
“还在加班吗?”
“嗯,是啊,有点忙,你要是困了就先休息,不用等我,忙完了我就回去。”
“我不困,宝宝,我去公司找你吧,突然很想见到你,你在办公室等我,很快就到。”
何故起身就要走,却被周贺一抓住了手腕。
“故哥这就走啊,急什么?”
见周贺一委屈的看着自己,何故头疼,无奈说道:“你也听到了,居寒说要去公司找我,我能不急吗?”
“他要去就让他去呗,你害怕他啊,咱们俩就普普通通吃个饭,搞得跟偷情似的,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当年可是他先对不起你的,要不是他自己犯浑能有咱们两的事吗?故哥你就不能硬气点?真就为了他一个朋友都不处了呗?”
周贺一说的不无道理,除了周贺一,宋居寒对顾青裴的态度也不怎么好,是啊,自己真就为了宋居寒,一个朋友都不能有吗?这的确是个问题,何故犹豫了。
而周贺一见何故犹豫,忙乘胜追击,边起身,双手搭在何故肩头,将人摁回座椅上,边说道:“唉呀,故哥,你就放宽心吧,就宋居寒粘你那劲头,他根本不敢真的和你闹脾气的,你也不能再这么惯着他了,有毛病就得治,而且就是要趁着现在他对你还有愧疚之心,赶紧行动,只有这样,你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掌握主动权!”
周贺一这番话依旧有理有据,可不知为什么,何故心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慌乱,“可是……”
“没有可是,相信我故哥,宋居寒肯定是知道了你和我在一起聚餐呢,所以才会故意说去公司找你,他的行为很反常,不是吗?不用担心,我教你怎么对付他。”
“简哥,我出门了啊,如果回来的太晚,不用等我,你自己先休息。”
李玉说话的同时,套上风衣,正准备出门却被简隋英叫住了,“等会,你就打算穿这一身出去?”
“啊,不然呢?”
李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毛衣,白色的休闲裤,外加一件风衣,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真没看出来,自己这身衣服有什么不合适之处,却见简隋英皱紧了眉头,满脸幽怨道:“我说小李子,你知道外边多少度吗?穿这么少,你也不怕把自己冻宫寒了!”
“……简哥。”
李玉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他终于明白了,就是不想自己出门呗。
小气鬼!
他昨天牺......
他昨天牺牲了一晚上才让简隋英答应他,今天下午去参加同学聚会的。
明明都已经答应他了,事到临头,却还是要找茬,真的是,哪有他这么霸道的人?
“少在心里腹诽我,我可没说不让你出门啊,就是说你能不能多穿点啊?外边多冷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玉哪能不知道简隋英什么想法?无非就是嫌他打扮的太好看。
可他已经穿的很朴素了好吗?
外边的确很冷,可李玉心中却有股暖流蔓延全身。
“我把自己包成个粽子,可以了吧?”
“勉勉强强吧,当然,你要是不出门,就更好了。”
李玉气笑了,“出门了!”
裹着羽绒服的李玉可算是踏出了家门,只是刚走出去两步,又听简隋英冲着他喊道:“九点我准时去接你。”
“现在都已经快八点了,简哥乖啊,不用来接我,我自己能回来,也会尽量早点回来的,你才是都忙了一个多月了,难得这两天没什么事,好好休息!”
李玉说完就急忙走了,没再给简隋英开口的机会。
在去KTV的路上李玉没忍住勾起了唇角。
而他自己,却像疯了一样,恨不得将简隋英关在家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李玉仰头望着远处,仔细回想了一番。
应该是去年他生日的那天吧?
李玉的生日在年上,他还记得清楚,那天正好是大年初二。
简隋英答应过他,一定会在十二点之前从简家赶回来。
然而,那天晚上李玉却并没有等到简隋英,反而等来了他的同学和朋友。
等简隋英回来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满屋子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厚厚的地毯上。
李玉被其中一人抱在怀里,亲密的举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在此之前,李玉满脑子只有简隋英,什么朋友同学,李玉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整个人也比过去冰冷许多,好像他的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一个简隋英。
但那晚过后一切都变了。
李玉突然发现了朋友和同学的美好之处,属于少年人的活力,也逐渐回复。
在接纳这些同学和朋友之后,李玉也渐渐的将人生的重心,从简隋英身上移开了。
而这样的改变,却让简隋英慌了神,开始心生不满。
于是就这样,两人的相处模式,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对调了。
不过李玉可以肯定,他可比过去的简隋英好多了,至少他永远不会刻意躲避简隋英。
虽然他一再提醒简隋英不用管他,自己先休息,但晚上十点准时见到简隋英时,李玉依旧不觉得意外。
李玉喝了酒,头有些晕,但并没有醉,他坐在车里,单手支着额头,看向简隋英。
“干什么盯着我看?”
简隋英偶然转头,发现自家小媳妇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自己,好兄弟当时就恨不得给他来一个起立。
“简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知道,不用这么看着我。”
“嫌我烦了?”
简隋英皱紧了眉头,眼中透着些许委屈。
“怎么可能?”李玉收回了目光,眼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只是想告诉简哥,我真的很爱很爱简哥,简哥不必如此不安。”
那种不安的感觉李玉深刻的体会过,他并不想让所爱之人也体会一遍。
简隋英并没有应声,等停下车时,摁着李玉的肩膀说道:“别动。”
紧接着便急忙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将李玉横抱了出来。
“简哥?”
酒精的作用让李玉脑子有些迷糊,他手臂揽着简隋英的脖子,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玉玉,我没有不安,我相信我的玉玉,最爱的人永远是我,我也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而已。”
如此深情的气氛,却听李玉嗤笑一声,说道:“你可拉倒吧,我哪有简总的小情人重要啊?瞒着我都要去帮人家。”
听到这话简隋英差点给他原地跪下,“怎么可能?这世上就不会有人比你更重要,是,我承认是我帮了他,但你也知道,我连他面都没见到,所有事都是小梁去处理的,而且我没想瞒着你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被你知道了。”
简隋英脸上的焦急不似作假,李玉搂着简隋英脖子的手臂收紧了些,他原本也没在意这件小事,只不过简隋英偏就吃他这一套,所以没事了就提出来敲打敲打自家男人。
“嗯,简哥说的我都信。”
李玉在简隋英脖颈处蹭了蹭歪着头睡去了,听到他绵长的呼吸,简隋英摇摇头,笑的无奈。
自家小媳妇的小心思简大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是宠着罢了。
然而,就在简隋英以为这件小事,充其量就是他和李玉用来调情的手段时,却没想到,还会有后续。
徐总是简隋英的新合作伙伴,听说以前是在广西那边发展,李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感觉到徐总看向他的眼神不太友好了。
只是当时忙着考试,他和徐总也不常见就没告诉简隋英。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第二次见面,对方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甚至于,当他看到李承泽和太子那过于亲密的举动时,心里的不爽清晰可见。
那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范闲没有自欺欺人的癖好,相反他这人一向活的清醒。
因此他并不会否认这种情绪的存在,并且毫无心理负担的接受了。
在回家的路上,范闲兀自想着,滕梓荆的死真的该怪罪在李承泽的头上吗?主谋是长......
在回家的路上,范闲兀自想着,滕梓荆的死真的该怪罪在李承泽的头上吗?主谋是长公主,实施者是林珙,李承泽最多就是个知情不报,而就他们当时的关系,李承泽似乎也没有通知他的义务。
至于写信威胁他,李承泽既然并没有对师父和滕家母子等人造成任何实际性的伤害,那就是能够原谅的。
而抱月楼的事,相比李承泽这个幕后老板,难道不该是范思辙和李承平,这两个臭小子责任更大吗?
最后关于刺杀他的事,反正他又没死,就先原谅李承泽吧。
就这样,赶在回到家之前,范闲把自己给说服了。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
他是喜欢李承泽的,当然他没有龙阳之好,并非男女的那种情爱,他只是欣赏?怜惜?找不到合适的词,总之就是在意他。
在意到足够范闲将李承泽划入自己人的范围之内。
既然是自己人了,那他是不是就有责任将李承泽拉出权力斗争的漩涡呢?
只是,该怎么做呢?
直接叫李承泽放弃,肯定是行不通的。
范闲琢磨了半晌,最后发现,果然还是先除掉李承泽的那些党羽是最直接的办法。
没错,都是那些人带坏了风光霁月的二皇子,他们全部死不足惜。
天都已经黑了,侯公公却在这个时候踏进了王府的大门。
庆帝要见李承泽,侯公公亲自来请,换句话说就是,不容他找任何理由拒绝。
麴崇裕并不是第一次见庆帝,却是第一次与庆帝单独见面。
“你说他会一气之下,杀了我吗?”
李承泽面无表情的问。
麴崇裕气定神闲,面上没有一丝担忧的神色。
“不会,你的这位父皇心思深如渊,还不至于因为咱们做的这点小事,就被气到失去理智。”
但是敲打是必然会有的,麴崇裕可以肯定,他今晚无法囫囵着离开皇宫。
不过没关系,吃点苦而已,他麴崇裕不怕,而且他和李承泽某些感受虽然会互通,但身体的疼痛不会,这就够了。
侯公公将他送到殿外就停下了脚步,麴崇裕稳了稳心神走了进去,他跪的很沉重,碰的一声砸在地上。
“儿臣御下不严,请陛下降罪!”
暗沉沉的大殿内只有两人,麴崇裕猫崽子似的缩着跪在那,庆帝则心无旁骛的研究着他手上的弓箭。
不知过去了多久,饶是麴崇裕有武功傍身,身上也出现了难以忍受的僵硬。
“哦,怎么个御下不严?”
麴崇裕没有抬头,但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庆帝的箭已经对准了他。
而李承泽看着这一切,却有些恍惚,还有些无措。
他的父亲看向他的目光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跪在他面前的不是他血脉相亲的儿子,而是一只尚有些趣味的蝼蚁。
他早就对所谓的父亲不再抱任何期待了,可心底还是生出了一丝无法言喻的难过。
“抱月楼的命案,还有史家镇惨剧,儿臣不知自己门下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只恨不能以死谢罪!”
“哦?”庆帝原本冰冷的目光里终于多了一丝笑意。
李承泽也因为麴崇裕这番话愣住了,但他的疑惑只有一瞬,很快便想明白了麴崇裕的用意。
庆帝召见他是要逼他主动揽下抱月楼命案的,并没有要提说史家镇一事,可麴崇裕却偏偏一起揽下来了。
一是,庆帝既然要逼他,那就让自己看起来更惨一点吧,这样不管是李承乾,还是范闲,都不会再怀疑他的诚意了。
最后……麴崇裕缓缓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庆帝一眼,“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庆帝手一抖,箭射偏了,脸颊上刺痛的感觉,叫麴崇裕气的双眼通红,惹人怜爱。
老东西毁他容貌!
与此同时,李承泽也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叫过父皇了。
“起来吧,身为皇子,骄奢淫逸一点没关系,但也不能有损皇家颜面,该收敛收敛了。”
“是,儿臣知错。”
很多时候,示弱才是最好用的一把刀,李承泽就是太骄傲了。
“退下吧。”
“是。”麴崇裕默默的叹了口气,明天的朝会要热闹了,原本想去看热闹的,却要变成别人眼中的热闹了。
不过还好,只是脸上多了一道伤而已,比预想中的好太多了。
刚走出宫门,李承泽突然嗤笑了一声,“玉郎啊,我已经太久没那么称呼过他了,他刚刚都愣住了。”
“我们拥有的太少,以柔克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明白的,只是玉郎,我不像你,哭了有人疼,所以我不懂,我不懂啊。”
麴崇裕眼眶湿了,他虽然拥有李承泽全部的记忆,但那些事他终究不曾真正经历过,他终究不是李承泽,所以他能理解李承泽,却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就比如,他完全能够理解李承泽为什么不去叫庆帝父皇,却不懂李承泽叫不出口的那种感受。
“大哥也好,承乾也罢,甚至范闲,他们都被麴崇裕性格的李承泽所吸引,所诱惑,那么他们在意的,到底是麴崇裕,还是李承泽呢?”
李承泽似乎在渴求着什么,说完后又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实,不重要的,我对他们本也没多少真心,怎么反倒求起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