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爱人,请你点燃那枯槁岁月,穿过旧文明的残火与万里寒星,于人类的黎明降临之前,苏醒在我怀里。
——岳千月《黎明沉眠》
2.来见你,自然要用跑的。
...
——比卡比《三嫁咸鱼》
3.怎奈松风明月三千里,天不许归期。
——木苏里《判官》
4.从此高山流水清风明月,都只相逢于这人世间。
——木苏里《不见上仙三百年》
5.他拥有了数不清的灵魂纸币,金钱,荣誉,桂冠和胜利已然佩戴在他的头顶,他应有尽有。他失了他最好的朋友,亲人,和自己。他一无所有。
——壶鱼辣椒《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
6.我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比一切美酒都要芬芳,滚烫的馨香淹没过稻草人的胸膛,
草扎的精神,从此万寿无疆。
——priest《默读》
7.你曾说过,我同天上璇玑星。
——priest《烈火浇愁》
8.人总是贪心不足,以前我想,哪怕是黄泉边奈何口,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后来我又想,只要你心如我心,哪怕终身不宣之于口也是好的,可是现在,我又不满足了,我想在程潜之前永远加一个我的。
——priest《六爻》
9.何人知我霜雪催,何人与我共一醉……
——priest《杀破狼》
10.你是我的文艺复兴。
——稚楚《我只喜欢你的人设》
11.没有他的世界,我哪里都不去。
——骑鲸南去《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12.某日你穿行东山,东风吹落桃花,沾你衣襟,即是我来看你。
——一十四洲《仙道第一小白脸》
救命黑天真的好上头
文笔渣注意
n刷看到时空裂缝(应该是吧)小长官那一段突然蹦出来的灵感。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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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刚处理完文件,楚斯听见手边的通讯器传出一道拖着嗓子懒洋洋的声音。
他已经连着两天没闭过眼了。最近一个边缘的星球时空紊乱突然降落下来两艘载着很多人的飞行器,他为了给他们送回老窝忙东忙西,又是修飞行器又是安抚民心,还要接受两个从那飞行器上下来的人的恐吓。...
他已经连着两天没闭过眼了。最近一个边缘的星球时空紊乱突然降落下来两艘载着很多人的飞行器,他为了给他们送回老窝忙东忙西,又是修飞行器又是安抚民心,还要接受两个从那飞行器上下来的人的恐吓。
通讯器那边的萨厄·杨显然心情不错,他先是笑了一声:“声音闷了不少,长官,累坏了?”
“没有物体排放的话,你可以先挂断。”楚斯面无表情。
通讯器对面又传来一声闷笑,“那我回来见你吧。”
没反应过来的楚斯:……?
“这呢,亲爱的……看这。”萨厄·杨的声音突然明亮起来,楚斯绷紧了身子立刻转过去看着窗户——
果不其然,萨厄·杨挂在外面。
他单手握着窗户上方的保护杆,将自己整个身体吊在空中,还懒懒的抬起另一只手挥了挥,“长官,让进么?”
楚长官原地愣了两秒,嗤了一声:“麻烦萨厄·杨先生把窗户关上,劳驾。”
“长官——只叫我的名我也许真的会照你说的那样做。”他像是遗憾的摇了摇头,下一秒吊在窗外的身子就一个挺身进来了。
萨厄·杨快步走过去,他抬起手在楚斯的眼旁抹了一下,“很困么?”
废话,两天不睡觉你不困?楚斯这样想。
也许是因为太困的缘故,又或许是萨厄·杨在身边,楚斯绷了两天的神经松懈下来。迷糊感突如其来,他有些站不住脚,脚尖和脚跟相碰,一下子就要往后倒去。
“原来长官也会平地摔?”萨厄一伸手,拽住了楚斯的手腕,另一只手护住他的后颈将人往怀里带,“去小房间么?”
往日里雷打不动的楚长官貌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捞怀里去了,就着这样的姿势埋在萨厄肩窝里闷闷的应了声:“嗯。”
萨厄·杨低头啄了一下楚斯的耳后,再抬起头来,嘴角噙着笑:“亲爱的,你这样靠在我身上我怎么走路?”
楚斯听到这话,混乱的脑子思考了几秒,贴在萨厄·杨肩膀的脸往萨厄·杨脖子靠近了点。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楚斯猛的仰头,将脸收回来,却被放在自己后脖颈的手又按住了,“萨厄·杨!”他有些恼怒。
萨厄·杨收回手,只留了一只拉着楚斯的手腕,半笑不笑的表情异常显眼:“好了不逗你了,拉好我。”
楚斯浅色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下意识的听了眼前人的话,将他的手反握住紧紧扣着。
“弄痛我了,长官——”萨厄这样说,手腕上的触感真就松了些。
“你走不走?”事真多。他妈的。楚斯垂着眼看两人相拉的手。因为不清醒,说话时带上了点含糊,将原本的声线捎上一点鼻音,听起来闷闷的又有点呆。
新换的办公室灯光刚刚好,不会刺眼也不会太过暗沉,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柔和感。在夕阳落下的时候会平白增添一分温馨。
楚斯就这么被萨厄·杨带进了房间。
备用的小房间里没有浴室,就算是爱干净的长官也没有办法。所以他打算直接睡觉。
但这个伟大的计划没能成功进行,楚斯刚进门就被萨厄贴着啄了好几下。
“长官。”萨厄·杨在楚斯唇角落下一吻,叫了一声,“我发现一个问题。”
楚斯的手搭在萨厄的肩膀上,随着他的啄吻一下下的捏紧。“嗯?”
“你好像特别喜欢找东西埋脸。”
怎么不憋死。
埋脸?这是一个很长久的习惯了,从小时候就已经形成。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头痛症也没再经常出现过,就不再找东西把脸遮起来了。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份安全感。
萨厄·杨近乎透明的瞳孔盯着楚斯,突然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睡觉吧亲爱的,不折腾你了。”
楚斯刚刚被撩拨的有些发热,混沌的大脑一片空白。虽然之前也有两天不睡觉的经历,但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困。
“睡前吻,亲爱的。”萨厄·杨微微低头把脸凑上来示意楚斯主动点。
“萨厄你出差出出病来了?”楚斯这才有些清醒,但还是用唇碰了一下对方的嘴角。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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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
第二天一早,楚斯睁开眼,看见的是萨厄的肩膀。萨厄的双臂环住他,将他箍在自己身前。
楚斯面无表情。
哦,埋脸啊。
这么喜欢被自己埋,直接给你套棺材入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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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啊啊第一次写黑天的同人所以会ooc。
但是不妨碍我鸡叫。
我好爱长官!!!萨厄我也爱你!!!所以你们两个结婚吧!!!快!!
二编:可以点文捏
简介:5k+。
ps:友情提示合集里面还有下篇的采蘑菇。想看的童鞋在合集里找就可以了。
“唔…”沈兰舟眼睫轻颤,梦呓的尾音还悠然含之于口,一只温热的大手便覆了上来。
“闭眼,你这才睡了几个时辰,总是这样熬下去,白日里又要头疼。”萧策安翻身将沈兰舟往身下揽了揽,开口说道。
沈兰舟伸手将那只大掌轻轻拿下贴在脸颊蹭了蹭,双眸缓缓睁开,望向萧策安,“既醒了,又如何睡得着?”
萧策安闻言看向身侧的爱人,一双惺忪睡眼,带着几分朦胧雾气,像一头懵懂小兽,无端让人心软,惹人怜爱。萧策安没能禁住这样的诱惑,在那眼睫上轻轻印下一吻,“那便假寐一会儿,时辰还早,到时我叫你。”
沈兰舟摇了摇头,“昨夜又是你将我抱回房的罢。”...
沈兰舟摇了摇头,“昨夜又是你将我抱回房的罢。”
“不是,你昨晚趴在书案上睡魇着了,梦游自个儿跑回来的。二爷身子骨弱需早眠,毕竟不是谁都像陛下一样是铜皮铁骨,怎么熬都熬得住的。”萧策安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
沈兰舟听到这呛人的话倒也不生气,枕在狼崽的胸膛上,笑道,“二郎心疼我。”
“没心肝的,你还笑得出来!”萧策安捏起沈兰舟颊边的肉晃了晃,“你既知我会心疼,便该叫我少疼些,二爷整日里挖空了心思想将你养得精细些,可再如何养,也禁不住你自个儿糟蹋,你自己算算,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再有下次,便是你在那书案上睡他个一晚上,二爷也断不会再管你!”
“可国事繁忙,又岂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沈兰舟拿过萧策安的小辫,在他脸上搔了搔,软声道:“好二郎,不生气了罢,这次便饶过我,再有下次一并处置,你看…可好?”
温热的呼吸烫得萧策安耳根发麻,沈兰舟看着萧策安耳后浮起的颗粒,眼底漾出丝丝笑意,数年缠绵,他最知如何才能讨得狼崽的欢心,在这温声软语中,他不知逃过了多少次惩罚。可这次,他的郎君似乎打定主意不再买他的账。
萧策安把脸转过去,“二爷如今出息了,再不吃你那套,撒娇对你二爷没用!那些个酸文腐儒,上的奏折一个个又臭又长,十句里夹杂着九句半都尽是些废话,看我早晚一并将他们收拾了!”
看着萧策安那气呼呼的模样,沈兰舟强忍笑意,“好好好,是是是,都听我们王爷的,只是这长夜漫漫,左右醒着也是醒着,不如我们……”
萧策安被他气笑了,伸手从敞开的衣襟中把那到处乱摸的手捉出来,“沈兰舟!你如今倒真是长本事了!”
“策…”还未说完,萧策安猛地把那锦被兜头罩住沈兰舟,大手隔着厚厚的锦被照着沈兰舟的屁股“狠狠”打了几下,“闭嘴!打现在起,你不许再说话,闭眼!睡觉!”
沈兰舟被那铁臂箍的喘不过气来,在那被褥中挣扎半晌,总算是把头露了出来,一抬眼,正好与萧策安四目相对。看着萧策安那铁青着的脸,沈兰舟,“……”好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沈俊杰很识相地闭上了眼睛。
清晨。
由于昨晚的认错态度并未得到认可,是以沈兰舟今晨对上萧策安,总是没来由地一阵心虚,不过好在萧策安席间并未提及昨晚的事,这让沈兰舟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又有些奇怪,平日里被他揪着了错处,总少不得要被耳提面命唠叨许久,怎地如何这次就轻轻放过?他可不认为这事到此就了了,只怕是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在等着他。想着,他抬眼偷偷瞥了一眼身侧高大的男人,却被人逮个正着,又忙不迭地收回视线。
萧策安自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时辰不早了,我先去了,你也紧着些,昨夜闹得太晚,今日下朝好好歇歇。”
身后侍立的宫娥闻言低下头,面露羞怯之色,她们不知昨夜的插曲,自是想到了别处,沈兰舟心里暗暗叹息,他知晓萧策安这是故意说与这些旁人听的,也不多说什么,只颔了颔首,示意萧策安可以去了。
恍惚间他瞥到跟在萧策安身后的一个小侍卫手里似乎拿了个什么东西,待想凝神细看时,二人已经走远了。
朝堂。
御前太监手执一柄拂尘,高声唱喏,“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阶下,萧策安手执笏板,弯身行礼道。
沈兰舟眉间轻挑,“萧卿请讲。”
“臣要参奏户部侍郎沈岩罔顾君恩,意图谋逆。”此言一落,如石溅静湖,顿时一片哗然。
那户部侍郎脸色大变,忙不迭地跪地诉忠,高声喊冤。
萧策安斜眼看过去,户部侍郎那滔天的冤情顿时卡在喉咙处,上不去也下不来,直憋得老脸涨红。
沈兰舟轻咳一声,“沈卿先起来说话。王爷适才说沈卿谋逆,此事可有凭据?”
“自是有的。”萧策安行了一礼,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扔在沈岩的脚下,“不知这份奏折可是出自沈大人的笔下?”
那沈岩捡起奏折,翻了翻,“不错,正是在下所奏。”沈岩弯身向沈兰舟行了一礼,“老臣所言,句句肺腑,却不知王爷这谋逆一词从何而来?恕老臣多嘴,这奏章是老臣进献给陛下的,如何却在王爷手里?王爷如今虽然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私自窥探拦截臣子奏折,这手伸的是否未免太长了些?”
“本王的手伸的长与否,暂且还轮不到沈大人前来置喙,至于沈大人是否有这谋逆之心,沈大人,可敢在众位臣子面前读一读你的奏折?”
沈岩神情倨傲,“沈某自认问心无愧,又有何不敢?”
萧策安弯了弯唇,召来一名内侍低声吩咐几句,只见那内侍不知从哪翻来一鼎香炉,几株线香,待引燃之后,萧策安缓缓开口道,“沈大人,请吧。”
沈兰舟倚在那龙椅之上,看下面如今的阵仗,又如何不明白萧策安的意思,只是这事情好开场,却难收尾,倒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不过也罢,自他登基以来,广开言路,极重能臣,这些大臣欲在圣前彰显自己的文采,奏章一个赛一个的又臭又长,没几句有用的不说,沈兰舟每每看得是又累又烦又生气,又怕错漏了好的谏言,只能强忍着看下去,他知晓这些臣子的用意,本不欲理会,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个办法,如今倒是可以借着这个契机,绝了这个风气,思忖间,沈兰舟心里已然有了定论。
那沈岩捧着奏章,为显自身清白,读得那是慷慨激昂,这香炉里的线香已徐徐烧过了三分之一,可那沈岩连那奏章的一半都还未曾读到,沈岩年事已高,头上已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嗓音已变得嘶哑,“有…有才能者…”沈岩吞了吞口水,心中暗骂自己写的时候未曾发觉,这怎的如此长,“历前朝战乱,侥幸活之者甚…甚少,现所用者,除腐儒外,即…即…”
“即什么!”沈兰舟叱呵一声,饶是他此刻也有些动怒了,看那沈岩读得如此费劲,自己每日便是看这种东西看到半夜,委实觉得有些不值。
“即庸官而已。”见圣上发怒,沈岩“噗通”跪倒在地,立于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此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除腐儒外,尽是庸官”便是连他们也一并骂了进去,原本想着为这沈岩求情的一众官员此时也是歇了心思。
“呵,沈爱卿倒自视甚高,只是不知仅沈大人的户部官吏数百人中,有哪些是迂腐的儒生,又有哪些,是庸俗的官吏啊?”沈兰舟手中的折扇轻敲龙椅上的扶手,发出阵阵沉闷之声,叫人听了惶惶不安。
“这…这…”沈岩用衣袖擦了擦流进眼角的汗水,“回…回陛下,这…这户部官员众多,饶是臣,也并非…并非全都认识。”
沈兰舟气极反笑,“身为户部侍郎,连你户部一众官员尚且未曾全部识得,又如何敢诋毁朕的一众臣子!朕念在沈大人年事已高的份上,便不再多做惩戒,然,父罪子还,来人!”一众侍卫应声而来,“将沈岩之子沈青拖出殿外,杖二十!”
“陛下!陛下!可这并非臣所要上奏之事!”沈岩连忙求饶。
“那你写他作甚!”萧策安在旁喝问道。
“这…这!”沈岩双唇哆嗦半天,却再说不出一个字,任由那侍卫将他的儿子拖出了殿外。
萧策安见时候差不多了,行了一礼道,“臣之所以要参奏沈大人谋逆,便是这个原因,陛下体弱,无事尚要注意三分,这奏章句句箴言还则罢了,若都是像这般无用无可诉的奏章日日呈于殿前,致使陛下常常夜不能寐,白日头痛难忍,长此以往拖垮了身体,不知像沈大人这样的清流忠臣,又能否担待得起一二。”
此音一落,掷地有声,众臣难掩愧色。写出这样奏章的人绝非沈岩一个,萧策安只不过挑了一个最长最使人生厌的一个开刀罢了,不过仅是如此,想也达到了威慑的效果。
“将那奏折呈上来。”沈兰舟接过翻了翻,他早已批阅过,自是知晓真正有用的地方在哪几处,将那几处缓缓念了出来,沈兰舟抬眼扫过众臣赞赏的面色,勾唇轻笑,言语间丝毫不吝对沈岩的赞赏,又赐了不少东西作为嘉奖,沈岩这回当真是连半个不字也说不出口了。
沈兰舟继而又将目光转向萧策安,“沈大人虽然有过,但左不过是些琐碎小事,萧卿这一顶谋逆的罪名安下来,着实让人汗颜呐!”
萧策安躬身请罪,“皆因臣心系陛下,言语无状,失了分寸,是臣的过错,臣甘愿自请罚俸一年,以作对沈大人的赔礼。”
沈岩闻言忙道,“老臣愧不敢当……”
“好了,就这样吧。此事由你二人而起,如今各自罚过,以后休要再提。”
“臣遵旨。”
经此事后,沈兰舟下旨令中书省制定了新的奏折格式,限制了奏折字数,要求所奏之事简洁明了,自此,奏章再无纷繁套话,沈兰舟也再不必熬至深夜去批阅那空头奏折。
散朝后,书房。
萧策安悄悄抬眼望向沈兰舟的神色,只觉不好,牵了牵嘴角,“兰……”
“王爷好手段,你可知今日若非震慑住了他们,他们反过来安你一个僭越的罪名,又岂是罚俸一年可以了事的?”沈兰舟打断他的话,望向萧策安的双眸里蕴着怒意。
“我知道,但如若不这样,你还要熬到什么时候?如今一了百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说,我今日拿奏折拿的坦坦荡荡,他们焉知这不是你有意授意于我?我若是私下里有什么动作,那才叫人生疑。”
萧策安瞧着沈兰舟脸色渐缓,轻声道,“二公子原本就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如今又没了俸禄,还要请陛下仁爱,宽恕则个。”萧策安从身后揽住沈兰舟,“我这几日想那宫外的徐记肉饼想的紧,不知夫君可否赏小的几个铜板,待我买来和夫君共品。”
沈兰舟按住在自己脖颈间乱拱的大脑袋,到底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出息!”
“不气了?”
“还气着呢!”
“这样难哄啊?”
“怎样?”
“还能怎样?这样难哄,那我就……再多哄几遍。”萧策安吻了吻沈兰舟还带着皂香的发顶,沈兰舟伸手覆在萧策安手上,幽幽叹道,“只此一次,以后不可再这样鲁莽行事了,万事先与我商量,可记住了?”
萧策安连声应道,“记住了记住了,都听我们兰舟的。”
沈兰舟偏头看向这个手脚并用黏在自己身上的俊美男人,心里念道,大哥,你瞧,阿野会疼人呢,就是傻得很…但是,也很可爱,对不对?
摸了
所以打不过就扛着老婆跑路
*无限流发烧友冲来推文,有一些好看的文实在太冷门了无法接受ww!
*感情戏:「BG」或者「耽美」或者「无cp」都会在作品前面标注
*星级★:
六星:从未有别的作品达到过的高度,绝对强者
五星:几乎无可挑剔
四星:优秀,但有一些瑕疵或不完善的地方
三星:一般,只是可以接受的水平
二星:瑕疵或错漏过多,影响阅读
NO.1惊悚乐园「BG」三天两觉
《惊悚乐园》这本绝对是yyds,爱到刷两遍,我认为的现代双巅峰之一。
这本里面的无限流很有趣,它不...
再讲三天两觉的笔法。惊悚乐园是大长篇,其中几十个副本环环相扣,互相影响,而玩家在其中又起到改朝换代的作用,无论是游戏、环境还是群像的描写都无可挑剔。我整理过无限流中副本的常见元素,惊悚乐园是副本的集大成者,有趣,流畅,还带一点现实讽刺。
看点:惊悚乐园的副本不仅有原创,还有大量进入其它世界的副本,比如漫威宇宙、南方公园、各种童话故事、SCP基金会等等,玩梗极多,三渣著名的“屎尿屁梗”当然也少不了(划掉)
主角封不觉和他的队伍“地狱前线”也都是很有魅力的角色,被塑造得非常完美。
已完结,结局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感情戏是它唯一能诟病的一点,不过我觉得还挺有趣的,女主的人设也很有吸引力。尤其在起点这样的环境下,这本的感情线已经达到优秀的程度了,没有雷点哦。
(感情戏不是很黏黏糊糊的那种,所以平常只看耽美的同学也可以一试哦)
情节:★★★★★
推理:★★★★★
感情:★★★★
文笔:★★★★
现实意义:★★★★
『常见cptag:封黎(官配)、叹灵(官配)、封叹、封吞、all封』
NO.2末日乐园「无cp」须尾俱全
现代双巅峰之二!
这本的特点是它既有主角穿越不同“世界”,世界中又有各种小副本小关卡,种类繁多,同时每个人都能觉醒出自己的异能,还有各种各样的特殊物品,只能说作者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创造力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另外,这本是女主林三酒为主角哦,在无限流作品中实属罕见,大部分无限流(而非快穿)都是以男性为主角的。主角有微圣母倾向(但我喜欢),交朋友能力极强,能力是卡片库,在整部作品中的成长非常明显。
末日乐园只能说是越看越好看,作者的文笔和驾驭故事的能力越来越好,目前还没完结,不过世界的变化已经铺垫好了结局。
这本的看点不是缜密的推理,而是故事的精彩发展和人物的成长。
群像描写非常棒,有好几个性格独特的角色,作者对人物的把握非常强,基本上不用担心结尾烂尾或是出现(像巨人那样的)ooc。人偶师粉快来扩我——!
除了未完结,没有雷点!不过已经很肥了,千多章了,可以直接去看!
推理:(非重点)★★★★
感情:(友情)★★★★★
文笔:★★★★★
现实意义:★★★★★
『常见cptag:云酒、季酒、斯酒、酒米、樱乔(官配)』
NO.3子夜十「耽美」颜凉雨
这本是《子夜鸮》的后传,主角跟前传不同,两位主角是上一本内露过一次脸的角色。
第一次看的时候还没完结,现在已经完结了,爱到三刷。
毕竟是耽美作品,这本书在感情戏上着墨很多,超过上一本,讲述攻受两人被拉进“鸮”(过程不讲以免剧透)之后的一系列闯关过程。主角团由生存威胁推动,人物塑造丰满,其他团队和群像也都拥有独特个性,非常非常非常(强调.jpg)可爱。
尽管闯关时会有“守关人”阻拦,但整本书没有真正的反派,守关人也都很好笑很可爱ww
感情:★★★★★
现实意义:★★★
『常见cptag:翻糖/范唐(官配)、莱南、战徽、律斜、方竹』
NO.4子夜鸮「耽美」颜凉雨
前传来了,这本也超好看,剧情重点在于搞笑而不是恐怖。
开局就十分亮眼:受大晚上被拉进异空间的鸮世界,以为自己在做梦,见到了自己的初中白月光攻后,啥也没想直接亲了上去。白月光:……?然后还没等他们进行下一步,关卡看不下去了,来了头黑熊一巴掌拍在受背上,直接把他拍回了现实世界哈哈哈哈哈
对了,这本特殊的一点也就在于,里面经历的十三关关卡都是不会死人的,原因在《子夜十》里会讲到,如果伤害超出了安全程度,就会把人自动弹回现实。也正是因此,《子夜鸮》这本书的大旋律就是搞笑,没什么严肃恐怖的内容,很适合轻松阅读,读一本收获两份快乐。
主角团十分可爱,用“文具”——这是鸮里的攻防方式——打架,队里军师也就是攻战术无敌,还一直尝试让NPC恢复自我意识。颜凉雨的群像一如既往地描写得非常好,她的所有文我都强推。
关卡有趣(最喜欢第七关事故现场),结局铿锵有力,令人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至于为什么《子夜十》的排名比较高,一是因为关卡进入了新的层次,更加接近世界的真相;二是因为感情戏描写更加细腻。
『常见cptag:笙望(官配)、池况(官配)』
NO.5画怖「耽美」瑆玥
《画怖》绝对的神作!喜欢看推理向无限流的都应该读这本,推理副本里永远滴巅峰!
这本小说最新奇的应该是它的无限流方式:进入画。文字与艺术的交杂,天马行空的绘画与人性与智慧的碰撞,怎能让人不心驰神往?
视角主受,已完结。这本书最震撼人心的无疑是它的副本,一共……等等这个不能说会剧透(叹气),总之在画里的人需要找到画家的签名才能够出来,而同我们对”画“的理解一样,画里的世界是天马行空的,一切都依照画家的想法运转,因此所有的提示都模模糊糊,最确切的线索都来自于队友的死亡(没错,这本的确死了很多人)。
画怖的推理yyds!严丝合缝又天马行空,所有的线索都在最后被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一个振聋发聩的答案。
唯一一个拿到六星的↓我真的爱
推理:★★★★★★
『常见cptag:太冷了压根没有cptag!只能搜作品名字了』
NO.6杀戮秀「耽美」狐狸fox^^
其实不算典型无限流,这本是类似《饥饿游戏》的真人秀节目,发生在一个畸形的世界,阅读效果是震撼。
这个世界被分成”上城“和”下城“,上城是用浮空引擎搭起的富人区,这些富人的爱好逐渐变态,最后发展成了一档名为”杀戮秀“的真人节目——光是看名字,就能够猜到大概的内容。
两位主角是反抗这个时代的英雄,认定的目标是复仇并将上城焚烧殆尽。很燃吧,这本书要是有个代表Logo的话,那一定是火焰和金枪。Fox的文笔非常好,阅读的时候几乎有种视觉享受,讽刺效果极强。
『常见cptag:夏白、白夏(官配互攻)』
NO.7地球赎回中「耽美」青丘千夜
这本设定非常新颖。
地球进入毁灭性危机,得到潘多拉之盒的人可以成为玩家,参加盒中游戏,”赎回“太阳、自转等等不可或缺的元素。某爱财如命的主角快破产了,只能踏上参与游戏的路,在游戏途中渐渐发现了某些绝望的真相……
攻是那种又美又强又疯批的设,理论上应该挺带感的,不过我看的疯批实在太多了所以就,有一点无趣,毕竟谁能疯过疯不觉(惊悚乐园主角那位)呢?
不过闯关的过程还挺好看的,节奏控制的很好,能给人一种看了就不想停下来的感觉。我特别喜欢它里面将排行榜上前十名的大佬都缓缓变成山川风月的设定,咳,象征着一种强者也逃不过的绝对规则,而且想到脚下的土地其实是沉睡的能力者,这才是很带感嘛。
结局回韵悠长,是我很喜欢的灾后重建感。
推理:(非重点)★★★
文笔:★★★
『常见cptag:太冷了直接搜作品名吧』
NO.8全球崩坏「无cp」间歇性诈尸
运气超差的主角顾眠,”典型“的铁三角主角小队,起点正常的金手指设定——鬼作为人类最大的威胁时,主角能打鬼,好嘛,那确实挺爽文的。
有一种这个电锯达人顾崩崩应该跟恐怖屋打鬼的陈大锤认识一下的感觉,这俩真应该握个手
情节:★★★★
感情:(友情)★★
现实意义:★★
『常见cptag:没有cp就是简单^^』
NO.9我有一座恐怖屋「BG」我会修空调
已完结的起点著名作品(应该挺有名的吧),主角日常打鬼&跟鬼谈恋爱&劫持很牛的鬼到自己的鬼屋里打工,吓死一波胆大的游玩者,还有无限流app日常的抽卡,生活美满(划掉)
本质爽文,不过有些情节很刺激,值得一看。
推理:★★★★
感情:★★★
『常见cptag:歌雅(官配)、音歌音、all歌』
NO.10死亡万花筒「耽美」西子绪
死万竟然在这么后面我自己都挺意外的,大概是太远古了,感情淡了(?)
这本是很著名的恐怖耽美无限流,女装攻的名号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吧。闯关方式是闯过十二道门,每道门里有个关卡,死人的方式多种多样,恐怖的氛围也渲染得淋漓尽致。
『常见cptag:南秋(官配)』
NO.11全球高考「耽美」木苏里
情节:★★★
『常见cptag:究惑(官配)』
NO.12地狱app「无cp」雪之羽时之风
主角病的不轻,以他人的痛苦为快乐食粮,挺罕见的混乱邪恶设定。
主角在这本书中的成长非常明显,最后和某长期队友(虽然是女的但的确完全没有感情戏呢)在一种伙伴&仇人&对手交缠的复杂关系中一同牺牲,十分震撼。
不过真的太短了!太短了!结局戛然而止,不是说烂尾,而是作者确实营造出了那种,那种反抗只能戛然而止,很可能一切都改变不了,未来是全然未知的这种感觉……很绝。顺手推推
感情:(非重点)★★★★
『常见cptag:没有,哈哈』
NO.13彩蛋游戏「耽美」薄暮冰轮
正文类似三人打丧尸的小彩蛋,跟它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最震撼的是它的番外……攻,受以及我最喜欢的这位配角,来了个AB/BA/AC/CA/BC/CB的混邪搭配,作者明显玩得很开心……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雷,但是的确很带感hhh
『常见cptag:宋林(官配)、林陆(我的混邪cp盒盒盒盒)』
NO.14高能二维码「耽美」青色羽翼
这本书里的攻击方式&赏罚方式都是二维码,有点意思。
主攻,攻有一点金手指,扫描死去弟弟留下的二维码后被拉入无限流世界。
奇妙之处在于,受是面镜子,没错就是物理意义上的“镜子”,会说话,能简单挪动,影像能在游戏中的各面镜子里跑来跑去。虽然也能露脸但这个设定真的很猎奇啊!
『常见cptag:太冷了建议搜作品名』
NO.15欢迎来到噩梦游戏「耽美」薄暮冰轮
和上面的《彩蛋游戏》是同一作者,因为上一本给我的印象比较深刻所以排名靠前了些。
噩梦游戏的无限流设定也是游戏世界,格局大,世界观设置详细,主角和群像的刻画都很不错(某配角很帅啊!!)。攻受一开始在某魔女游戏里见面,游戏设定所有人都是女的,因此他俩互相以为对方是女孩子hhhhhh这段特别好笑。
推理:★★★
『常见cptag:宁乐(官配)』
NO.16致命圆桌「耽美」笑青橙
真对不起,我写到这里抬头看了看,这怕不是拔草文案?
给作者和爱这本的读者道个歉哈……但这本《致命圆桌》对我来说真的算不上好看,当时读到大概第四局游戏就弃了。原因也很简单,游戏剧情太拉,设定完全不够详细,而且读的过程中有很强的的“作者操控感”,也就是感觉主角的行动并非遵循他的意志或是自然发展,有很多线索是作者“刻意”让他去发现的。
作者文笔平淡,更让阅读的沉浸感降低,无论是剧情起伏、人物刻画、游戏设定都不够抓人。它第一个副本就是很没新意的鬼怪副本,开局必有傻子冲出去自杀,已经成为定番式的发展了好吗。游戏设定空白太多,剧情介绍也不够详细,缺漏满满,总之万分令人不爽。一开始主角做任务在拉矿车,那真是毫无紧张感也毫无代入感,拎个没看过前文的路人过来,保准以为你真的只是在拉矿而已……
为了简介里的“游戏大多源自SCP基金会”去看的,不记得究竟有什么关联了,总之绝对不是我希望看到的那种关联……想看SCP的还是推荐《惊悚乐园》,从SCP-500的万能药、到著名的173、咖啡机、“我”的面包机、一个会爆炸的333(?名字忘了)应有尽有,甚至还自己创造了个SCP-3233名为惊悚乐园。啊偏题了偏题了,接下来上打分。
情节:★★
推理:★★
文笔:★★
『常见cptag:大概也是冷到搜不到cp名吧,主要我没看到最后不知道攻受』
NO.17无限流玩家退休以后「耽美」桑沃
看看简介,这“超自然现象管理局”,这“游戏里的杀神”,还有“退休的无限流玩家”这一新奇的设定,是不是令人很有阅读欲啊?甚至游戏还开始与现实融合了,主角家的冰箱里出现了眼熟的小鬼跟他打招呼,我一看,这也太有意思了,我立刻冲!
真的,我以为能看到主角驭鬼十万攻气满满成为人生赢家,要不就每天在家里发现一只眼熟的小鬼然后跟它们一起为祸人间,再要不讲述暴力的杀神回到现实后的种种不便乃至拿能力破案去也行啊?!
然而我,我偏偏忽略了最底下一句“……他的桃花债。”好吧,当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感觉不妙……这不是我想看的剧情流对吧。对不起,我不该忽略这句话,不过真没料到全本都是关于他这桃花债的,无限流剧情&能力几乎一笔没提……
不得不吐槽这个感情戏即便放在晋江也是生草的程度——我就一句话,这是性转的霸道总裁和他的落跑小娇妻吗?
攻是从游戏里走出来的鬼王,为什么成为鬼王呢,因为他把所有跟受有过节的鬼都杀了……这什么上世纪言情小说的设定?还有更绝的,这个受被找到后,伪装出鬼气做了攻那一方&超自然现象管理局的双重间谍,一眨眼就被攻发现了,他还不知道……好嘛。这鬼王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霸气又油腻的气质,标准美强惨设定,小时候很弱时被受在游戏里捡到养了一会儿,从此黑化了。这个受抱着“ACE全服最强唯一一名通关玩家”的名号,跟攻居然不是强强?——看到一半我直接跑路,拜拜小玩家!
推理:(有个锤子)★★
『常见cptag:太冷没有吧』
NO.18游戏加载中「耽美」龙柒
好,这是最后一本了!
大家推文的理由,都是甜。……甜,确实甜,我半个晚上从这行缝里看出字儿来,就一个甜啊!其他啥也没有啊!而且这甜它真不是一般的甜,这是甜齁了啊,对我来说糖分实在过量了看得我好无语……
就,这个受闯各种世界,通关条件居然是攻略里面的关键角色(扶额),不愧是晋江耽美,行吧,后面关卡居然还有同时攻略好几个的,还性格不同,各个中二王子那种(再扶额)……我究竟是怎么看下去的。重点是,这些角色居然全他妈是攻的灵魂碎片,受攻略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每一个人!这是什么又像完全拥有又像NTR自己一样的剧情啊!
攻是游戏设计者这一点其实也不罕见,但你看《死亡万花筒》的阮南烛,好歹也是作为队友而非把自己塞进门里作为攻略角色吧?《地球赎回中》的最后,好几个程浴血也只是戏弄一下主角就放他走了吧?哪有我冒着生命危险走过了十几个游戏,最后发现所有角色都是你的操作啊!我记得攻受的名字交换一下,读起来还是一样的,秀死了秀死了。
真就除了感情线一无所有,仿佛在看公主在几个王子之间转来转去翩翩起舞地挨个攻略……这篇文给我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从此我直接跟感情戏说拜拜,投奔专注剧情的无限流去了
推理:(推理我家攻这次又想要什么玩法吗)★★
『常见cptag:江谢/斜汐(官配)』
Tobecontinued…
下一本看《无限恐怖》去喽
PS:tag打不下了不好意思
PPS:还看过《地球上线》,不提了,自由心证吧,懂得都懂。
·当初是被《天涯客》里大巫七爷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吸引着看了《七爷》,想了想,还是整理出来了
·最近比较忙,拖了好久才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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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寻七爷
>>第二十五章《白衣》
周子舒抬头看了银庄的招牌,推门进去,里面立刻有人喊道:“客官一位,里面请——您是兑银票还是……”
周子舒越过那伙计,直接找上掌柜的,低低地一笑,轻声道:“我想求你家宋大当家的帮忙办点事,麻烦您替我联系个管事的。”
掌柜一怔,抬起头打量了周子舒半晌,才谨慎地开口问道:“您是?...
掌柜一怔,抬起头打量了周子舒半晌,才谨慎地开口问道:“您是?”
周子舒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我是你家七爷的故人,姓周。”
“七爷”两个字一出口,那掌柜的脸色立刻一变,肃然起敬,忙几步走出来,亲自引他坐下,又叫店小二上茶,自己却站在一边,恭恭敬敬地道:“您请您请,小人即刻便传信于宋大当家的,不过大当家此刻恐怕不在洞庭,您看……您能不能等几日?”
周子舒点头道:“不忙,您也坐。”
◆七爷南疆养老生活
>>第二十六章《七爷》
那绿树浓荫四季不枯,灼灼盛盛,鸟雀穿行。连绵的群山如美人的脊背,起伏绵延,无穷无尽。
这里便是南疆了。
一棵少说几百年的古树下,摆着张小桌,一个十来岁的南疆少年正襟危坐地在那里做着他的功课,他年纪不大,却定力十足,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没有抬过头,好像什么都打扰不到他一样。
小桌旁边横着一把躺椅,一个男人在上面闭目养神,却是中原人的打扮,广袖长袍,腿上放着一本打开的旧书。
男人脚底下有一只小貂,没人理会它,它便十分无趣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这时,一个南疆武士手上拿着一封信,快步走进来,见此情景,不由放轻了脚步,默默地等在一边。
躺椅上的男人闻声睁开了眼,这人约莫二十五六,长了一双总是带着些许笑意的桃花眼,顾盼流转间,竟是个绝世好看的人物,小貂灵巧地蹿到他怀里,爬上他的肩膀,用尾巴扫着他的下巴。
那武士恭恭敬敬地将信递了上去,说道:“七爷,是宋大管家的信。”
七爷应了一声,懒洋洋地接过去,有些兴趣缺缺地打开,然而只看了一半,整个人便直起身来,眼神也清醒过来,说道:“是他?”
小貂只觉得那信纸在眼前晃来晃去,便不老实地伸出爪子去抓,被七爷拎住脖颈,轻巧的丢到了一边的少年书桌上。
少年这才抬起头来:“爹,是谁呀?”
七爷没直接回答,站起身来,在原地走了两步,一边慢慢地将信纸折起来,一边不着边际地说道:“路塔,我上回和你说过,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你还记得么?”
少年路塔似乎挺习惯他这爹说重点之前必要东拉西扯的毛病,便配合地接道:“爹说这就好比人站得久了要坐下,坐得久了屁股上要长钉子一样,没什么道理,只是人活着,就是得折腾。”
七爷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对一边云里雾里的南疆武士说道:“阿伈莱,替我去找你家大巫,问问他是不是觉得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武士阿伈莱面容呆滞地看着他,问道:“啊?”
七爷才要说话,只听一个人轻笑了一声,慢声道:“你又怎么闲得紧了,要折腾些事出来?”
来人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根权杖,那权杖也是乌黑不打眼的模样,阿伈莱见了,却忙低下头去,道:“大巫。”
大巫“嗯”了一声,摆摆手道:“你去忙你的吧——北渊,不要老欺负厚道人。”
七爷将折起来的信递给他,笑道:“你猜猜是谁光临了我家的铺子,这可是位稀客。”
大巫并不是很感兴趣,却也接过来,只哼了一声道:“不是大庆皇帝就行……嗯?是周庄主?”
七爷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小毒物,我们去一趟中原吧?老朋友有事,自然该两肋插刀是不是?”
大巫看着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嘴上没言声,心里却默默地觉得,此人分明是想过去看热闹,顺便插朋友两刀的。
周子舒这会还不知道他自己交友不慎的下场,他在烦恼一件比较现实的事情——比如叶白衣这个吃货忽然驾临,导致他没带够饭钱。
◆
>>第三十四章《妖姬》
随后平安压低了声音:“当年多谢周公子,把我家主子离京的消息瞒了下来,才有这几年太平日子。”
周子舒啜了口茶水,笑道:“举手之劳罢了,七爷他一向可好?”
心里却想着,你家主子早点滚蛋才叫消停,大家也就都能过上太平日子了。
平安笑道:“好得很,好得很,烦劳公子惦记着,小人接到消息便传信回去了,昨日才收到主子回信,说正和大巫往这边来呢,十天半月的,估计也就能到了……”
周子舒闻言,平静的脸上立刻抽搐了一下,心道这中原武林已经够乱乎的了,那祸害竟然还要来掺和一脚,真是流年不利,天灾人祸赶齐全了,嘴上却还客气道:“怎么好劳动七爷和大巫呢?”
平安道:“那有什么的,我家主子久居南疆,也闲得十分没事做,正好出来活动活动身子骨,主子说了,当年还曾与公子约定,将来定要替公子说个腰细貌美的南疆妹子当媳妇呢。”
周子舒大汗,忙道:“戏言,戏言罢了……”
他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一日那荒院里,温客行一本正经地,说出“我却想跟你过一辈子了”的模样,便觉得坐在屁股底下的椅子上像是长了钉子,怎么都不舒服,浑身不对劲。
◆七爷遇成岭顾湘
>>第三十九章《逃难》
张成岭绝望地闭上了眼,心道——这是要死了么?
然而致命的一击并没有落下来,张成岭等了好久,才偷眼望去,只见那毒蝎胸口正中了一根箭矢,瞠目欲裂,然后轰然倒下,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说道:“大白天的你们就杀人放火,我怎么不记得,洞庭的民风竟如此每况愈下了?”
◆老夫老妻的状态
>>第四十章《七爷》
那手上端着小弩的男人一袭藏青的长袍,长袖、衣袂翩然,巴掌宽的腰带束在腰间,旁边别着一管白玉的箫。那样子即不像江湖人,也不像读书人,倒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士族公卿。他一双桃花似的眼睛,乍一看像是含着微许似笑非笑的意思似的,然而仔细瞅瞅,那望向那最后一个毒蝎的目光,却微微泛着冷光。
张成岭迷迷糊糊地想,这个人……可真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他身侧还跟着另一个男人,一身黑衣,肩上蹲坐着一只小貂,有一张看起来冷冰冰的面孔。
……
黑衣人抬头望了他的同伴一眼,只听那长袍的男人道:“还不快去。”
黑衣人将肩膀上的小貂拎下来,丢到他怀里,道:“你小心,我立刻回来。”
随后转身间仿佛就不见了。张成岭眼巴巴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的方向,简直望眼欲穿似的,那长袍的男人扶着他坐正,吩咐道:“闭眼,凝神,别胡思乱想,先保住你的小命再琢磨别的。”
她口中的“七爷”闻言笑弯了一双桃花眼,任顾湘将柴禾接了过去,自己坐到了那黑衣男人身边,那黑衣人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十分小巧的暖手炉,驾轻就熟地塞进了他手里,又轻巧地将他衣袖上的一片枯叶摘下,不知是不是张成岭的错觉,他只觉这黑衣人好像刹那之间,就从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连眼神都温暖下来。
这两人交谈不多,可举手投足间都隐约有种说不出的亲昵默契。
七爷看着张成岭,问道:“你可好些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却极好听,张成岭不知为什么,忽然红了脸,低下头,默默地点点头,又忍不住偷偷抬起眼,想再多看他一回——那日在酒楼里见到的那个女人也是极美的,可张成岭忽然觉得,比起这个人,那女人的脸简直像是画在纸片上的画皮一样,显得又做作又单薄。
七爷却笑了起来,道:“小毒物,别吓唬小孩子。”那黑衣人闻言,便真的老老实实地垂下眼睛,老僧入定似的,不再理会张成岭他们了。
七爷目光在惴惴不安的顾湘身上顿了一下,随后转向张成岭,忽然问道:“小孩,我问你,你师父是不是姓周?”
顾湘生怕张成岭再说出点什么来,忙快嘴快舌地抢道:“错啦,他师父不姓‘粥’,姓‘汤’,是个又猥琐又好色的老头子!”
谁知她那猪一样的战友张成岭皱着眉望过去,义正言辞地对她说道:“我师父才不是又猥琐又好色的老头子,你胡说!”
顾湘十指蠢蠢欲动,想要掐死之而后快。
七爷却摇着头笑出声来:“哪来的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行啦,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算起来,你那周师父还是我过去的一个好朋友。”
顾湘眼珠转了转,问道:“那你说,他师父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七爷道:“他师父姓周,名子……”
他忽然顿了顿,桃花眼眯起来,思量了片刻,心里想道,周子舒那人藏头露尾惯了,定然不会用本名,那会化个什么呢?
一抬眼,见顾湘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心里好笑,想不到还真被这么个小姑娘问住了,然而忽然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道:“叫做周絮,对不对?‘身似浮云,心如飞絮’的絮,还有个兄弟叫做周云。长什么样子么……这我可不知道他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他惯于易容,不过始终没什么长进,变来变去,也不过是个脸色青黄形容猥琐的汉子吧?”
他摸不清周子舒会化名为“周云”还是“周絮”,心道以那人的性子,总不过就这么几个,便半真不假地顺口胡诌一番。
七爷便扔了棋子,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将素白的手拢回袖子里,吩咐道:“人生四大幸事之一,便有他乡遇故知,平安,还不快请他进来。”
◆七爷见到周子舒,被温客行当情敌
>>第四十一章《绝望》
周子舒以前到平安银庄,向来是抬腿就进去,谁知今日掌柜的将他让进去了大堂以后,先是给他和那一脸活像乡下人进城似的四处打量的温客行一人倒了杯茶,便满面堆笑地站在一边,口中道:“周爷稍候,今日七爷到了,大当家的进去通报了。”
周子舒心里一跳,顿时“近乡情怯”了。
温客行却没心没肺地问道:“哎,不是说顾湘和张成岭在这么,直接把那两个小破孩领出来不就得了,还通报个什么,跟进了王府似的。”
周子舒默然不语,心道温客行真乃神人也,竟然一猜一个准。
片刻,平安快步走出来,说道:“周公子,主子和大巫在里面等着您啦。”
温客行听到“大巫”两个字的时候,却是一震,心道什么“大巫”,难不成还真是南疆那位神秘得不行的大巫师来了不成?
——这中原武林可真是越来越乱了。
来不及细想,温客行便跟着周子舒走进了内堂,推开一扇有些年头的木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子,一排桂花,一进去,便嗅到一股幽香,平安将两人带进了一间屋子,一掀开门帘,里面的热气立刻扑面而来,温客行抬眼看去,只见这屋里,除了顾湘和张成岭之外,还有两个男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便和那一个黑衣男人对上,然而只一瞬,下一刻,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同时向对方点点头,移开目光,以示退让。
温客行随即便去打量另一个人,想着这大概就是那掌柜说的“七爷”。这一眼瞧上去,他心里就忍不住暗暗惊叹,心道这世间好看的人物,他看过的可也不算少了,可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个人——那眉眼漂亮得竟有些轻佻了,偏被一身的贵气压住,唯露出那么一点说不出的风流气,“芝兰玉树”四个字,简直就是为他而设的一般。
下一刻,他听一边的周子舒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七爷,大巫。”
七爷笑眯眯地虚扶了他一把,又打量起他那张脸,感慨道:“多年不见,子舒,你的口味……真是越来越不敢叫人苟同了。”
周子舒便笑了,伸手轻轻一抹,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抹了下去,揣在怀里,苦笑道:“这么多年,敢顶着一张美人脸‘藏头露尾’的,除了小姑娘,我也只知道九霄那傻小子一个。”
当年死在京城之战里的师弟梁九霄,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周子舒一直不敢提起,好像过了那么久,那一幕也如同一场梦一样,可是这会儿面对故人,却仿佛又回到那三十里望月河畔的京城一般,那些旧人旧事,便此起彼伏地从他眼前闪过,竟脱口便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说出来,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胸口像是什么东西被呼出去了,缺了一块一样,空荡荡的。
七爷笑容一凝,叹了口气,又打量了周子舒一番,才皱眉道:“你怎么清减成这副模样?”
周子舒摇摇头,垂目一笑:“一言难尽,大概是……老了吧。”
温客行愤愤不平起来。
平安请他们二人坐下,又给上了茶,只听七爷又问道:“京里的……一向可好?”
周子舒靠在椅子背上,这会儿好像全身都放松了一样,缓声道:“有出将的,有入相的,静安公主下嫁给了小侯爷贺允行,夫妻两人远走西北,算是扎根在那里了,皇上……也挺好,今年年前刚得了个小皇子,只是我先走一步,赶不上三皇子的满月酒啦。”
温客行觉着这两人之间仿似有种奇异的气场,他从未看见过这样安安静静眉目不惊,坐在那里喝茶说闲话的周子舒,觉着他们像是很多年不见的知己故友,乍然相逢,也不见欢喜,嘴上可有可无地说些淡如水的话,却是心意相通一般。
他便觉着这“七爷”不顺眼起来,心道,这小白脸是打哪冒出来的?“七爷”“七爷”的,连个名姓都不敢露,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客行于是十分不悦地将脸上那层人皮面具撕下来,对已经看呆了的顾湘和张成岭招招手:“你们两个小鬼,过来。”
周子舒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一个江湖……朋友……”
然而他这话还没说完,温客行忽然眼疾手快地抓起周子舒搭在小桌上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斜着眼觑着周子舒道:“江湖朋友?你先前可不是和我这么说的,怎么着,阿絮你还要始乱终弃不成?”
那一瞬间七爷脸上的表情简直说得上“惊叹”了,连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巫都顿了顿,乌黑的瞳子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最后目光诡异地定在了温客行拉着的那只手上。
周子舒腾出另一只手,轻巧地在温客行手肘麻筋上弹了一下,迫得他放开手,才继续淡定地端起茶碗,若无其事一般地说道:“叫做温客行,人疯疯癫癫的,常说鬼话,七爷不要见怪。”
七爷哑然了半晌,才终于看不下去了,说道:“平安,你长眼睛干什么用的,还不给周公子把水添上?”
周子舒如梦方醒地将空茶碗放下,只得狠狠地瞪了温客行一眼,温客行甘之如饴地受了,露出一个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傻笑。
七爷继续唯恐天下不乱地叹道:“想当年金杯翠翘,到如今都已是物是人非,脂粉堆成的望月河并那些个雕栏玉砌,也不知如今变做了什么模样,那年京城告急,你我曾在高楼之上约定,若来日方长,定不醉不休,只是我在南疆等得酒都凉了,故人却一点要来的意思都没有。”
随即,他话音一转,桃花眼中促狭之意一闪而过,又故意提道:“子舒,你失约,我却不曾,到如今还记得你说叫我替你物色一个细腰的南疆妹子,我可留意了不少,不知……”
大巫轻咳一声,冷冰冰的脸上竟也露出些许笑意来,周子舒觉着自己简直待不下去了,便站起来草草一抱拳,仓皇地说道:“啊……那什么,七爷才到洞庭,驱车劳顿的,我们便不打扰了……”
七爷道:“其实我们一点都不累。”
温客行几乎同时叫道:“什么?阿絮你还说过这样的话?”
随即一室静默,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直到粗神经的顾湘忽然拍着完全不在状态的张成岭的头感慨道:“这便是‘相思一夜知多少,春眠睡死不觉晓’啦,小成岭,我看还是咱们两个去救曹大哥吧,这群人一个个只顾着争风吃醋,完全不靠谱。”
七爷便笑道:“小姑娘不用着急,你说你那曹大哥是清风剑派的人,那些怪人不敢把他怎么样的,倒是你们若是准备不及,急急忙忙去了,才是落实了他的罪名,给他平添麻烦罢了——子舒,这才多大一会功夫,你就要走?再坐一会吧,古人常叹锦瑟年华无人与度,如今你我好不容易再见一回,年来旧事还未来得及蓄满一杯,怎么便急着走呢?”
温客行只觉得这个人说话又东拉西扯又拽文弄墨,没谱没调的,实在是越看他越不顺眼,心想果然是“雅积大伪,俗积厚德”,废话多的人果然招人讨厌,美人也不行,绝世美人也不行,便一把拉了周子舒道:“是是是,不打扰二位休息了,我们还有事……”
大巫却一边笑着摇摇头,一边放下手中捏着把玩的棋子,一边站起来道:“周庄主,我瞧你气色不好,形容有些凝滞,能不能探探你的脉?”
周子舒一顿,温客行抓着他的手却徒然紧了。
七爷脸上的玩笑促狭之意消失了,皱着眉问道:“怎么?”
大巫道:“这我要看看才能说得准,不过恕我直言,周庄主,我看你的样子,像是已经现了灯枯油尽的意思,到底出了什么事?”
温客行闻言,慢慢地松开周子舒,不正不经的脸色凝重下来。
七爷忽然道:“怎么,赫连翊竟连你都不肯放过么?”
“赫连翊”乃是当今皇上的名讳,他竟毫不在意地脱口而出,可是眼下却没人注意到这个细枝末节,所有知情不知情的,都在看着周子舒。
周子舒只得轻笑了一下,伸出腕子放平了递到大巫手里,笑道:“七爷,那里是个什么地方,他……又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么?”
大巫三根手指搭在周子舒的脉搏上,眉头越皱越紧,好半天,才放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我听说过,天窗有一种七窍三秋钉……”
“不错。”
“你是每三月钉进一颗,叫它长进身体里,经脉一点一点地枯死,便不至于神智颠倒,还能保存几分内力,是不是?”
七爷眼皮一跳,周子舒仍是笑道:“大巫好眼力。”
大巫却不理会他,只是背着手,慢慢地在屋里踱步,温客行忽然觉着有些恐慌,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反而是七爷替他问了出来:“乌溪,你有法子么?”
大巫良久没言声,闻言,又思量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摇摇头:“若你是一次钉进七颗钉子,虽然人神志不清,但我或许还能设法将其拔出来,之后若是悉心调养,倒是也能恢复几分,可你身上这钉子一旦拔出,你那一身内力定然将快要枯死的经脉全部冲断,到时候神仙也没办法……”
◆老夫老妻状态:大巫喂七爷吃饭
>>第六十二章《平衡》
顾湘插嘴道:“嗯,对对,上回我们在洞庭分开以后,我和曹大哥碰上了七爷他们,七爷说要去想法子救周絮,便跟着我们找了你们一阵子,只是不知道你们跑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成亲去了……”
曹蔚宁听她越说越没谱,赶紧干咳一声打断她。
温客行却顿了顿,没理会顾湘胡说八道,问道:“七爷说有法子?”
顾湘道:“大巫说他想到了一些,让我们找到周絮以后联系他们呢——那群黑衣婆娘据说是当年南疆黑巫的余孽,早年被大巫杀了个七七八八,后来不知道又从哪骗了一帮傻丫头跟着她们当了信徒,苟延残喘了好些年了,这回是搅混水来的,大巫说正好把她们一网打尽。我和曹大哥左右没事,便去盯梢了,全当积德行善,谁知道碰见了高姑娘,这回积德积大发啦!”
于此同时,正在被讨论的七爷和大巫两人也在一家客栈里,七爷正拿着一根筷子玩得不亦乐乎,颇有些孩子气地想努力将一根筷子倒着竖在桌子上。
可惜那筷子头并不是平的,微有些弧度,他努力了半天仍然没有成功,却还在不屈不挠地摆弄,全神贯注,连饭都顾不上吃。
大巫看了他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像哄孩子似的柔声道:“北渊,别玩了,你好好吃饭。”
七爷应了一声,目光却仍然没有离开那根筷子。大巫只得一口一口地喂他吃,这南疆大巫看起来冷冰冰的,言语不多,可对七爷却有用不完的耐心似的。
七爷习惯了,喂一口吃一口,大巫忍不住问道:“你干什么呢?”
七爷道:“我要把这根筷子竖起来。”
大巫皱皱眉,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便将那根倒霉的筷子从他手里抽出来,轻轻往桌子上一戳,桌子面便像是豆腐做的似的,硬是叫他给戳了个洞出来,筷子便稳稳当当地立在里面了。
七爷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蛮力,不能这样。”
大巫纵容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摆弄,一边喂他吃东西。
七爷自言自语道:“一根立不住,需要再找一根才是。”
他说着,又将另一根筷子拿起来,好半天,两根筷子真的险险地叫他给倒着立在了桌子上,相互支撑着,七爷小心地将自己的两只手抽开,极轻地开口,好像生怕气息大了,把那好不容易立起来的筷子给吹倒了似的。
只听他说道:“平衡——可太不容易啦。”
大巫略微有些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七爷笑眯眯地道:“一个局,若想有个长久稳定的结果,必然需要是平衡的,合是一个平衡,分又是一个平衡,平衡之道,乃是……”
大巫捏了捏鼻梁,打断他道:“北渊,别东拉西扯。”
七爷却不生气,好像也被打断习惯了似的,继续道:“想要平衡,条件很多,极难达到,首先,便须得双方都势均力敌,不能有强有弱,否则强的一方必定要吞噬弱的一方,势均力敌还不行,势均力敌也有可能拼个你死我活出来,还须有一些天然的,或者人为的屏障,不可逾越,双方都投鼠忌器,双方都有顾虑,不肯开这个头……一般来说,要出现这么一个完美又漂亮的平衡结果,是种种机缘巧合构成的,也就是老天布的,若是人为,则需要步步为营,小心布局,一步算错,则全盘皆输。可是破坏掉这个局,却特别容易。”
他说着,伸手抽出其中一根筷子,另一根应声而倒,正好砸在一盘酥皮的小点心上,砸出一些细小的裂痕。
七爷笑道:“只需要像这样,抽走其中一块板子,平衡局便立刻破了。只是……为什么要抽走这块板子呢?”
大巫奇道:“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七爷端起茶碗,低头啜了一口,摇头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为周子舒的病而奔波
>>第六十三章《前夜》
第六十四章《赌命》
又三日,七爷和大巫终于赶到。
他们两人倒像是把整个中原跑了一圈似的,身上都带了一点风尘仆仆的感觉。
见了面废话不多说,大巫便检查起周子舒的身体来,周子舒先是下意识地将左腕递上去,抬起一半,才想起这只腕子眼下有些见不得人,又默默地收回来,换了另一只。
大巫瞟了一眼,随口问道:“你的手腕伤了?”
周子舒淡定地道:“哦,没事,狗咬的。”
脉门乃是习武之人严防的要害之一,大巫是个实心眼的,闻言愣了愣,一边伸手搭住周子舒的手腕,一边奇道:“什么品种的狗这样厉害,能把你咬了?”
周子舒默默无言,在一边默默听着的温客行忽然将自己的手伸到周子舒嘴边,叹道:“就知道你这小心眼的记仇,为这点事,三天没让我进你房里了,给你,咬回来吧。”
刚坐下来开始喝茶的七爷就被他呛住了,顾湘捂住脸,背过身去,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周子舒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伸手扒拉开温客行的手,面不改色地道:“大庭广众的,你多少也要点脸。”
七爷将手中的茶碗轻轻地撂在一边,开口道:“这大半年里,我们寻了不少地方——巫医谷的势力你也知道,当年还是你一手帮着建起来的,只要是这世间能弄得到的药材,都可以说不在话下,不过这几味药比较稀有,眼下到底还是叫我们找齐全了。”
他一边说着,大巫便配合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周子舒接过来,一打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瓶小药丸,一股子有些苦气的药香飘出来,大巫道:“这些药你拿着,子夜时分服下,可以压制你的七窍三秋钉发作,也可以慢慢化去钉子上的毒。”
七爷继续道:“毒虽然麻烦,不过还是小事,关键是你的经脉被钉住,若贸然拔出来,经脉承受不了你的内力,你不愿意散功,治起来肯定要费一番功夫的,恐怕难捱。不过……”
他笑了一下,看着周子舒道:“别人或者挨不过去,我觉着,你倒是可以一试。”
大巫接着他的话音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功力深厚的人,能一瞬间震断你周身经脉——这个你自己也能做到。”
周子舒却朗声笑了起来,脸上最后一点阴霾也扫净了:“好,别说三成,一成我也愿意赌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他将小药瓶子收起来,郑重地对大巫和七爷一抱拳,说道:“多谢。”
大巫没什么表示,只是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好像他不是给别人送了一瓶救命的药,而是两个馒头似的,七爷却笑道:“谢什么,乌溪这傻小子,若不让他还了当年我们欠你的人情,怕是这一辈子都要过不踏实了。”
七爷望着温客行的背影,忽然开口道:“你这位……江湖朋友,来路不简单么。你一路都跟着他么?”
周子舒一怔,没有否认,只是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七爷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只见七爷又笑了笑,道:“但是对你真是挺不错的,除了……我就没见过你对谁这样上过心了,也挺好的。”
◆七爷大巫论温客行武功
>>第六十六章《夜袭》
七爷披着外衣,在他身后开口问道:“你瞧这人功夫怎么样?”
大巫沉吟了片刻,说道:“若论真功夫,周庄主全盛的时候未尝不可与他一拼,只是真动起手来,定然赢不了此人。”
七爷微怔了一下,问道:“那你呢?”
大巫摇摇头:“若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和这个人交手。”
他目光黑沉沉的望向站在院落中间的温客行——温客行好像轻轻笑了一下,抬起手,在那滴着人血的四根手指上轻轻舔了一下,嘴唇上留下一抹殷红的血迹。
大巫自己也好,周子舒也好,他们或许也是江湖中少见的高手,可功夫都是有师父教,然后按着别人教的,再自己再慢慢摸索,苦练出来的。
虽说修行在个人,可毕竟有师父领进门,他们学功夫的动机,无外乎是长本事,是实现自己的梦想,带着一股子尽管别人看不出,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挥之不去的匠气,可这个人不一样。
这个人的武功,是在数十年里腥风血雨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他没有口诀,没有路数,只有一次又一次要么活、要么死的选择。
这恐怕是天下最可怕的武功。
◆七爷赠剑张成岭
>>第六十七章《分道》
七爷轻轻地笑了笑,也不知是回答他,还是自语道:“他从来不都是这样么,当年对梁九霄也是,虽然面上从来都一副如父如兄不假辞色的模样,其实暗地里什么都为他打算得好好的,可惜别人并不领他的情。”
大巫回过头来看着他,屋里没有点灯,七爷人大半在暗处,只有月华落在他的小半张脸上,好看得不似凡人一般。七爷说道:“你若说他是什么仁义礼智的大好人,只怕他自己都不敢承认,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做过的那些个天打雷劈的事,可也没有一件是出于私欲,是为了他自己。”
他忽然转过身去,抓起一样东西,推开门往外走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七爷大步走到院子中,将手上的东西抛到张成岭怀里,那竟是一把玄铁剑,张成岭手忙脚乱地接过来,愣了愣,随后在周子舒点头后,才慢慢地拉开。
那剑竟极宽,比曹蔚宁的那把要宽出一倍来,并不见什么光芒,反而有种古拙之气,光晕暗淡,剑刃处凝着深沉的杀意,入手十分有分量,比一般的剑要重上两三倍。
剑铭处刻着两个字——“大荒”。
七爷说道:“这是手下人送来给我拿着玩的,气派是不错,不过我学艺不精,拿着没用,也不顺手,太沉,给了你吧。”
张成岭“啊”了一声,还红着一双眼眶,有些不知所措。
七爷道:“宝剑该给英雄,哪怕是未来的英雄呢,我是没什么出息了,这辈子顶多一个富贵闲人,你拿着,将来别辜负它就是了。”
周子舒正色道:“多谢七爷。”
七爷轻轻笑了一下,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也算是跟你有些年的交情了,一起掐过架、玩过命,可你跟别人都那样嬉闹玩笑,怎么偏一对上我,便这样正经八百、无趣得很?”
周子舒一怔。
七爷摆摆手,转身往回走去,口中说道:“子舒啊,我不是什么南宁王,你也不是周大人了,以你的聪明,竟还没想明白么?”
周子舒沉默了片刻,忽然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表情,对七爷朗声笑道:“可不是不敢乱开玩笑,七爷这样花容月貌,我可怕我家那口醋坛子翻了。”
七爷脚步一顿,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哭笑不得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进屋去了。
◆周子舒七爷削笛子告别(默默吐槽一句,阿絮吹笛子跟顾大帅有的一拼
>>第六十八章《放下》
七爷却在一边坐了下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周子舒懒洋洋地说道:“修身养性。”
他将削好的笛子凑在嘴边,一吹,终于有了音——旁人吹笛子,那是仙音入云,他吹笛子,便是魔音穿耳,时而尖锐,时而沙哑,反正是没有一个音在调上,呕哑嘲哳,他这不是自己修身养性,明明是修养听者的耐性。
七爷按了按耳朵,将他手里的小刀和木头接过来,他手指极为灵巧,三两下,一根笛子便成了型,外观上看,和周子舒的作品并没有什么区别,周子舒接过来凑在嘴边试了个音,这才听出差距来,便干脆吹了一首民间的山野小调,竟还算有滋有味。
末了,周子舒放下笛子,笑道:“七爷不愧是诗词歌赋吃喝嫖赌样样拿得起放得下的京城第一纨绔,这都能玩出花样来。”
七爷一笑,问道:“他走了?”
周子舒点点头。
七爷奇道:“你不跟去?”
周子舒道:“自然要去的,不过他们那边太乱,一个螳螂捕蝉,一百只黄雀在后,我稍候再去,观望观望,到时候好下手捞他。”
七爷看了他一眼,说道:“只是下手捞,不做别的?若他是九霄,你可没有这样放心。”
周子舒笑了笑,摇头道:“怎么能和九霄比?九霄只是个孩子,他……却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他的事我也不便插手,非得他自己了结了才行。”
他说着,站起来疏松了一下筋骨,将七爷削的短笛和酒壶一起插在腰间,转身道:“多谢你的笛子啦——若我没猜错,蝎子便是第一只黄雀,我便去打上一壶花雕,准备跟着他飞了。”
七爷抬头看着他,周子舒逆着光,脸上的神色看不分明,脸颊处却像是镶了个金边一样,便也笑了,说道:“你快去快回,别误了疗伤的时机。”
周子舒挥挥手,大步往外走去。
七爷低下头,又削了一柄短笛,吹干净木屑,也凑在嘴边,好像为他送行似的。
那清亮圆润的声音响起,像是勾着风声,尾音轻轻卷起,纵然只是一根草草制成的粗陋短笛,也能叫他吹出一股盛世华音一般的雍容风雅来似的。
只可惜一曲未完,笛音便哑了,周子舒人影早已不见。
七爷垂下眼,轻笑了一下,将短笛丢在一边,站起身来拢了拢袖子,转身回房中——很久以前,当他和周子舒还在京城中,当他还是一呼百应的南宁王,当周子舒还是暗处纵横的天窗首领,他以为他们两个是一种人。
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他们并不一样,自己始终没有他那样拿得起放得下的江湖气。他从来不曾坦荡过,看着周子舒活得这样磊落,竟生出了隐隐的羡慕来。
◆来自阿湘姑娘的吐槽
>>第七十章《前夕》
她的话音顿了顿,眉头皱起来,忽然想道,主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叫自己去找叶白衣呢?那七爷和大巫不是闲得什么一样,他们路子还广,叫他们去,岂不是事半功倍?
◆为周子舒治病,被温客行提防
>>第七十七章《终极下》
张成岭随着周子舒二人一同到了洛阳,与七爷和大巫回合后,带着容炫和容夫人的骨灰上了长明山。
调养了一个月,大巫才开始为周子舒取钉、重接经脉。
那一天长明山忽然天降大雪,温客行站在屋外,好像哪怕听见里面的人叫一声,心里也安稳似的。七爷忽然在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对别人,是三成把握,对子舒,是不会有闪失的。”
温客行回过头来看着他,七爷笑道:“他既然下得了手、忍得过当年自己给自己钉进去,难不成还会怕拔/出来么?他呀……”
他后面的话音隐了去,脸上却露出一点怀念着什么一样的笑容来。
七爷似乎有种奇异的魅力,让人站在他身边,便随着他安静下来,不过温客行心里只安静了片刻,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心想这个小白脸,长得真像狐狸精,要好好提防才行。
倒弄得七爷十分莫名其妙。
◆老夫老妻日常,煮酒论诗
>>第七十八章番外
长明山上终年积雪,放眼望去,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茫茫的,云雾在脚下,周围是几个小茅屋,一个小院,如世外仙人住的地方一般。
七爷在煮酒。
一股醇厚的香味透过窗幽幽的飘出老远,正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人好像就算是沦落到深山老林里,也能把日子过得风雅舒服。
大巫手执一本书卷,坐在他身边,偶有疑惑,便抬头问上两句,七爷垂着眼,盯着那小小的火炉,每每被问及,竟是连想都不用想,便信手拈来——他当年若不是生在王府,就凭这满腹诗书,也足够考个功名了。
大巫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去握他的手,低声问道:“冷不冷?”
七爷手拢着火炉,闻言摇摇头,望向窗外,忽然笑道:“你瞧这地方,称得上一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住上些日子,我便都不知今夕何夕了。”
大巫心中一动,问道:“你喜欢这里么?”
七爷斜了他一眼,笑道:“我若说喜欢,你难不成还要陪我住下来不成?”
大巫思量了一会,正色道:“眼下路塔还年幼——但是你若是真的喜欢这里,我便回去好好教导他,再过个两三年,就把南疆交给他,再陪你回来住,你说好不好?”
七爷愣了一下,忽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轻轻地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嘀咕道:“你真是给个棒槌就当真哪,谁要住这鬼地方,天寒地冻的,还是南疆热闹。”
他一低头,笑道:“可以喝了。”便伸手将酒杯拿出来,细心地斟上了两杯,递给大巫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凑到鼻下,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说道:“所谓一冷遮百丑,唯有煮后依然醇香者,方为上品,有道是‘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人世间百般愁肠,唯有此物可解,乃是……”
他的话音陡然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打断,七爷叹了口气,以诗下酒的雅兴顿时被一扫而空,闷闷地自己饮了一口,小声骂道:“这对跳蚤,一天到晚没个消停,我瞧周子舒也没事了,过两日咱们还是告辞吧。耳根都不得清净。”
张成岭练功,通常是闹不成这么大动静的,一般这种大有要拆房子的折腾,都是他那两个师父在过招。
大巫说只要能醒过来,便是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周子舒不愧是久经摔打的,醒过来是娇弱了两三天,可还没有十天半月,便已经能爬起来了,又过了几日,他精神好了一些,能跑会跳了,便开始不消停了。
两人也不知道整天是谁招惹谁,反正用七爷的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从早闹腾到晚,便是老老实实地坐下吃顿饭,也能从一开始的拌嘴耍贫上升到两双筷子互掐,七爷一开始瞧着有趣,后来烦了,再不肯和这两只马猴一桌吃饭,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七爷颇为纳闷地感慨道:“子舒以前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就……唉,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大巫露出一点笑意,说道:“其实也好,重塑经脉经过剧痛,再要梳理开,也困难得很,这里又是极寒之地,一般人能恢复到自由行动已经不易,周庄主也不单是在活动,他这是强行把经脉拉开,虽说这时候痛苦一点,将来是有好处的。”
大巫因人施药,对那身娇体弱承受不住的,下药便也轻缓,对周子舒这样怎么折腾都没事的,下的就都是虎狼药,每日他服药以后,都有那么一会身上难过得很,咬牙挺上一会,过了药劲,身上总都是大汗淋漓。
随后清洗一遍,也就歇下了,养足了精神好第二日继续上蹿下跳。
周子舒最后一次用药之后,第二日,大巫便和七爷告辞离去了,虽说南疆向来民风淳朴,又有巫童路塔坐镇,这一遭到底也是出来得太久了。
上联:陆青云假装生气狠拿捏
下联:柳江鹤关心则乱被套话
横批:盖棺定论
我觉着很合这一章
1.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刘过《唐多令》
2.
儿时仰星光,举手若能摘,于今七尺身,天高不可及。
——杜随《杂诗》
3.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辛弃疾《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
4.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马致远《天净沙·秋思》
5.
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
——刘克庄《贺新郎·九日》
6.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白居易《梦微之》
7....
7.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永《雨霖铃》
8.
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苏轼《西江月》
9.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王国维《蝶恋花》
10.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塔维尔和白柳共享一根双爆珠万宝路
*白柳咬碎第一颗爆珠,威士忌的辛辣染红他的眼眶。
他在烟雾朦胧中望向他的神明。
或许是白柳对金钱的执念冥冥中有了回应,这次副本中他难得的扮演了一个富商。
为了打压竞争对手,他暗地里捣毁了一条走私链。竟然还发现了这条走私链参与数额巨大的人口买卖。
白柳低垂着眼,握紧手里沾满干涸血液的白色骨鞭,叼着精神漂白剂只身一人闯进后方,意外地发现了后方隐秘处,浑身鲜血的塔维尔被吊起在十字架上。
银蓝色的长发被鲜血浸染黏在脸侧,即使是这么多次在副本里见过塔维尔,白柳也是第一次见到......
银蓝色的长发被鲜血浸染黏在脸侧,即使是这么多次在副本里见过塔维尔,白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他——被NPC肆意伤害的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孤儿院里的记忆在脑中不断回放。谢塔虚弱的侧脸不断与面前的塔维尔重合。他上前两步捏住塔维尔的下颌,逐渐加重的疼痛让面前紧闭双眼的塔维尔不得不睁开眼直视怒火中烧的白柳。
他银蓝色的眼睛澄澈无比地倒映着白柳的身影,嘴角微微下撇,配上凌乱的发丝,竟然有一种诡异的脆弱与委屈。白柳从鼻腔里轻哼一声,他看着面前的人露出小心翼翼的讨好的笑,泛青的针孔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格外突兀。
可是白柳却在伤痕累累中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心。他微微侧头避开塔维尔过于直白的目光,轻轻问道:“疼吗?”
白柳看着塔维尔蹙着眉挣脱锁链,突然很想别开目光。于是他摸索着碰到了衣兜里一包烟。
商人的应酬总是虚伪又无聊的。他想起下属曾说过这是万宝路新出的一款双爆珠烟。
白柳其实是不抽烟的,这种费钱又容易上瘾的东西对于对金钱有偏执喜爱的他来说,毫无吸引力。所以他只是敷衍了下属几句,随手把烟放进了衣兜。
撕开金色塑封线,白柳回忆着老烟枪的做法,伸指弹出一根。好像其中有一颗爆珠是什么酒来着……
塔维尔悄悄靠近白柳,低头看着白柳手中的烟,眼里露出丝丝疑惑,他分明记得白柳是不碰这些东西的。
“白柳……”
回应他的是打火机摩擦后冒出火花的细微声响。点点红光跃动着舔舐烟的前端,烟草被火燎出焦黑的痕迹,又迅速泛白,变成松散的粉末,随风一吹,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白柳低头触及烟嘴,先是轻轻吸了一口,微皱眉又吸了一口,烟草带苦的味道强势地入侵口腔,缕缕白烟升腾起来。尼古丁不愧是让人上瘾的东西,在白烟中,白柳竟然感到放松与惬意。
塔维尔担忧地看着白柳的牙齿触碰烟嘴旁一颗亮蓝色的透明珠子,咬碎的刹那,他看见白柳的指尖颤动着,连带着睫毛宛如漆黑的鸦羽轻扇着。那一刻,白柳想起了酒的名字——威士忌。刚烈且热烈的酒,势不可挡地冲入鼻腔,酒精混杂着烟草按压着大脑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可这热烈难以完全承受,白柳被呛得不断咳嗽,眼角都泛起红来。塔维尔攥住白柳的手腕,举高那只捏着烟的手,凑上去沿着白柳的痕迹,深深吸入一口。
白柳看着塔维尔沉静的侧脸,觉得心里堵得慌,“尼古丁有镇静作用,也许能缓解你的疼痛。”
塔维尔的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白柳的掌心,像是在细细品味这复杂的味道。他作为一个怪物在人类社会食不知味地活了短短几年,还没有来得及接触这种上瘾的东西。
不过他连人类社会最纯粹的黑都看到了,这种灰色地带的产物也不过是加深他对人类贪念的理解罢了。白柳感觉这种混沌黑暗的思想在不可抑制地占领他的头脑。
以至于他在塔维尔带着泛着微甘的吻靠近的时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塔维尔咬开另一颗爆珠,一种难以形容的清香侵入他的口腔,他带着最馥郁的甘甜香味靠近白柳,把那满心的复杂情绪混杂在酒精、尼古丁中,只不过,这次它们没能起到镇静作用。
烟似乎形成了胶体,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光亮,隐隐映出一条通路,比人眼可视微粒略大的烟尘在其间沉浮。
听说上空中有积雨云,遮蔽了日光,地上的人们难以窥得其中奥秘。唯有乘坐飞机穿梭其间方可一探究竟,可是这毕竟太危险,只能够根据零星的飞机航班得知积雨云并不是全然的黑与闪电纵横。
有日光透过略显纤薄的云层,留下黄金般璀璨的通道。明知是伴随着死亡而生,却充满诱惑力。劫后余生者会逐渐淡忘最恐惧的时刻,而这有着致命诱惑力的一幕却会永生。
而塔维尔与白柳就在致命的危险与疯狂的浪漫中接吻,白柳感受到那带着塔维尔微弱温热的清香侵占口腔,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威士忌的辛辣。他模模糊糊地想到,这应该是陈皮。一种温和且退火的中药。
明明是吃多了会上火的橘子的皮,晒干后却成了清凉退火的中药,世间的一切都该是如此的调和吗,那为何塔维尔从来没有体会过另一面的暖。
酸涩的情感涌上心头,白柳感受到塔维尔小心地抬手抱住他,丝丝缕缕的血腥不合时宜地出现,却像是最猛烈的毒药,让两个相爱的人拥吻。
寒冷、湿热在交汇,如同雷雨后阳光破云而出。笨拙而没有章法的吻让白柳的脸上飞速染上薄红,塔维尔毫不讲理地攫取他的氧气,在不属于他的领土里攻城略地。
他在薄雾打造的幻境里直上云霄。
每一代人的上下求索,都是从亲手将父辈埋进土里那一刻开始的。
——《六爻》
这世上,伤人最深也不过“无能为力”四个字。
人修行一世,大道三千,归结成一句话,不也就是“看看天地,再看看你自己”么?
仿佛甜只有一瞬,苦却苦了很多年。
想必若能死而无憾,就算是飞升了吧。
“师兄,我不怕天劫,只怕你。”
——《...
只要不瞎,谁站在远处都看得见绵绵河山壮阔,可是身在山中,谁又能在云雾深处找到自己身在何方
人做所以会期待“明年”,正是因为有枯荣盛衰。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源自李商隐的《无题》)
风起于青萍之末,后扶摇而上九万里。
(化用楚国宋玉《风赋》)
外有天大地大,我独身陷囹圄。
三丈囹圄,跳出来看,其实也只是一方粗陋的画地为牢。
只觉千丈深渊,未及心上一捧桃花潭。
千头万绪,无须多言,你已是我红尘中牢不可破的牵绊。
洪荒千年的寂寞只融化在一个人身上,相依为命久了,牵绊早已深似北冥之海,只多看那个人一眼,心里就是一片草木荣华。至于其他……为师岂敢。
既称尘缘,便似喧嚣。来尔往复,不可追矣。
我不知该如何待你,但无论怎样,绝不负你。
这样浮光掠影地想一想,便觉千头万绪,摸不着头脑,未曾怦然,便已经心动。
世上的事,只要不违道义,没有什么我不能为他做的。
人总是贪心不足,以前我想,哪怕是黄泉边奈何口,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后来久别重逢,我又想,要是你心如我心,哪怕终身不宣之于口也是好的……到现在,我突然又不满足了,我想在‘程潜’之前永远加一个‘我的’。
这篇是《大哥》的远谦第一次的补完,15k加长版,含实体书部分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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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有后续番外,是和过门角色的互动:
★过于聪明的人总是知道如何伪装自己,看破规则,漠视规则;伪造人情,布施人情,混得如鱼得水。
★“哪个杀手没有点怪癖,你说对吧。”
★突破了人的阈值,就拥有神的肆意。
★“我不喜欢头太圆的病人,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手术的成功率。”
★植物人面临的,将是一场永无尽头的绝望马拉松。
★社交为了利益,利益还是为了活。
★世间所有感受都是虚无缥缈,只有生理上的不适能脚踏实地地、实打实地给他安全感。
★“你在语言时,语言也在言说你。”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李微觉得一切虚无缥缈建立在生的基础上,活下去必须是第一要义。舍生取义,在他看来只是卑鄙的逃避,...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李微觉得一切虚无缥缈建立在生的基础上,活下去必须是第一要义。舍生取义,在他看来只是卑鄙的逃避,真正的生活,应当是含垢忍辱地、苟且而沉重地活着。
如果能把痛苦当作养料,快乐就显得肤浅。
★一场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谋///杀,仿佛让死亡有了仪式感,给凶手留下一个“杰作”。
★“一切能带来充实和愉悦的感觉,就是由成千上万个‘想’组成的。小女孩可能会因为保持身材而放弃晚餐,自///杀的人也可能会因为晚餐秋刀鱼太好吃而放弃自杀。人追求感官的快感,这本没什么。”
“不过陷于偏执和疯狂,一旦成///瘾戒不掉了,就会万劫不复。”
★有天我半夜噩梦醒来,发现李微在床头看我。——王珏
我被他的心跳吵醒了。——李微
我刚觉得恐怖,结果转眼睡着了。后来想想,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耸肩)。——王珏
★超越时代并且阉割时代。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类在进化吗?不,进化的只有科技。以前人活着就已经是底线,可在科技发达的时代,这个底线被逐步累加:从要有尊严、要有公平,逐步发展为要赞美、要享受、要奢侈。动物幼崽的求生欲越来越低,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学生开始自///杀。”
“一旦有人替他们承担起了肩上的重担,他们就会变得脆弱不堪。”
★博爱与冷漠,只有一线之差。
★人的可悲就在于,一旦见到了所谓的‘更好’,就再也无法安于现状。
★想把你身上与我无关的伤口,都打上我的烙印。
★人一生在做选择,选择的成为痛苦与琐碎的根源,放弃的成为恋恋不舍的执念。所以有人选择逃避,不做选择,到头来在深夜又要为自己的中庸懊丧怅恨。
人是复杂的动物。
★丧考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诅咒。它让你在生活中自力更生、乐观积极,在挫折前显得更加波澜不惊,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够用强大的意志力撑到最后。可在每个梦回、恍神和传统节日的深夜里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早已经被蛀蚀得千疮百孔。
★也许每一个没有夜晚的城市,其狂欢作乐者都有着一把可以任意酣睡的白天。
★天才似乎从来不懂得掩饰情绪,不懂得照顾世俗大众那洁癖而脆弱的心情。于是大众的悠悠之口,把天才传成了变////态。
★人是社会性动物。
他们正常了,自己就不正常。只有他们都不正常,自己才正常。
★如果黑暗总是无法阻挡,那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发光就够了。这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浪漫。
★我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泼我。
他们隐匿在高楼之上,人群之间,进行快意免责的高空抛物游戏。
我抬起头。
这悠悠之口,原来也不失为一种风景。
★人在信仰缺失的时候尤其偏执。
★人崩溃的爆发,往往不因瞬间压垮人的绝望,而在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正能让人彻底屈服的,他人利益的会占比高一些,尤其是自己重视的人。”
★如果这弥远而悠长的困境是一场灵魂缓刑,那么此刻就是他的审判之日。
不是声嘶力竭的揉磨与追逐。
不是病床上彻夜睁眼,在不堪顿立的孤岛之上寸步难行。
不是自己以命作注笼络人心,不是自己寻一个人寻了太久的愧,不是为一个无悲无喜之人自相惊扰,患得患失。
★他看见自己在空幻牢笼里被放逐,支离破碎进虚妄之中。一条在海边搁浅的鲸鱼说,它本要往海去。
长风破空,它有一双悲哀的、入了瘾的眼睛。
他看见自己的魂魄深陷泥淖,尽情享用没顶之灾。
★他就着手指上的小伤口,写了个“SOS”。
他想了想,又把“O”改成了方形的。
★没人可以嘲笑斯德哥尔摩患者。真正的禁锢之下,脑海里的自我还能剩下多少?
★信仰皆妄念,逢着便杀,始得解脱。
★其实自///杀者就像一个一块橡皮,无论单方面的压力多大,都不足以自///杀。导致自///杀的其实是内心的纷扰,压不断的橡皮轻轻一扭,就会断裂开来。
★青少年时期的我,看待死亡也许就像玩一把电子游戏一样,抱着无法通关就强制重启的大方豪迈。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这么想。当我意识到死亡时,我的童年就结束了。
★既然我此生再也逃不开你的目光,你也要记着我才公平。
那我就愿你一边念着我,一边长命百岁,儿女双全。
★“一句指责能杀///人,一本债务也能杀///人。活着的底线被抬高了,够得到就活,够不到则死。如果祝福不足以给他们足够的求生欲,那就只能靠诅咒来救赎天才。”
★“科技怎么可能不分善恶呢?全人类一边对科技失声,一边被温和地煮得稀烂——一边被资本奴役着,一边理所当然地为干净的空气和水付费,一边还要赞美科技。人可以变成不打字就不会开口的哑巴,也能变成不下床就能吃饭的猪;人可以在就业压力下自我沉沦去啃老,也能变成疯狂工作连轴转到猝死的奴////隶。”
★“工业革命开始,技术就是先祖给后代留下的诅咒,让人永世不得超生。”
★“因为癌是自然世界在降罚,是在讨回它被侮辱的尊严。”
★这是个拿着刀也能拥抱你的男人。
★“自///杀的人,也许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知晓每一桩悲剧的根源何在,知道事情渐渐恶化的来龙去脉,也许他们还透彻地了解自己难过的生理机制……可就是这种深深的无力感打败了他们。”
★每次无力好像只是轻轻刮擦,不痛不痒;可到真正崩溃那天,低头看去,只惊觉血淋淋一片——原来病早已深骨髓、入膏肓了。
★“这就是爱情啊,大爷。”
★所有虚伪都可以归纳为“违心”,因为心跳最是热烈而真诚,是人最后忠于自己的牵绊。
★他愿意用自己赤诚和坦荡,拥抱他充满血污的魂魄。
★资本、爱情、政治……就好似世间一切依赖与信任,都如这般在自我感动的反差之下受制于人,殊不知,那冷眼热肠本就是一家。
★他想活,被迫进入死的状态,终于能堂堂正正地活了,最该惜命却又决然豪赌。
原因无他,只是为了一面。
★什么是‘想’?
‘想’就是,明知故犯。
★“我是一个真正的无产主义者,我愿意为你推翻暴君的统治,把舞台上的丝线剪断,带着那个木偶走。”
“不管那个木偶还有没有心。”
★“我不论是非。因为我的立场,唯你一个而已。”
对你倾诉的、寄存在你那里的所有真正的自己,也醒了过来。
于是死气沉沉的我,也随你而活。
★“你是我漫长的杀手生涯里,最高级别的危险。”
★“所以被你策反,我是心甘情愿的。”
★波澜不惊的人,终究都是有准备的。
★“一个比一个努力,所有人努力的原因无外乎是,别人也在努力。”
★“满怀热忱地学习,前进,社会贡献,自我价值。说得好听,无外乎是为了让资本家看到你,让你熟练掌握应试技巧,满怀激情投入骗局,这是他们历来规训奴才的手段。”
★“每个时代都有它的污秽与光,你偏执,你过度期待,你才陷入绝望。”
★“有些人就是恃宠而骄。什么概念都只有失去了才明晰。也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渗透在血肉里的好,抽离出来是那么疼。”
★如果这是梦,就不要醒来。如果醒来发现是一场空——他就及时奔赴死亡,他想。那么这就不是一场空,而是与他的衍辰在各种意义上的寿终正寝。
如果是自己得了精神类疾病,那就太好了。
他愿自己此生都不要康复,病入膏肓,长命百岁。
★“从你出现起,我才有了一颗心,随你而活,为你而生。”
★“我以你赋予我的余生起誓,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
★“小秋葵再不来,小木偶就要死了。”
★我们大病初愈,我们一无所有。
只要一息尚存,就永远满怀期待,伺机待发。
★真实与幻想间本是中空的——
但那里面被人类塞满了希望。
★可恶,他是个骗子。
然而,还是想亲他。
★“想吻你是本能。”
★王珏说,喜欢就是眼睛疼。
那我大概喜欢死他了。
★“喜欢是汹涌的大潮,是动态;但爱却是亘古的日月,是一种静态。这种比它更深厚,更源远流长的,大概就是爱了。”
★“原来喜欢是眼睛疼,爱是心里疼。”
★我就顺水推舟,预判了你的预判。
★握手,鞠躬,抬眸。那一眼,把两个人都锁住了,锁在了相同的命运里。
不同的境遇,不同的展开,最后回到相同的起点。
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我在劫难逃。
★他第一次认真吻我,是我的审判之日。
直到此刻,我的医生认真又温柔地说爱我——
我终于,刑满释放了。
【塔/桃柳白色情人节12h|2:00】
“同样的怪物,同样的爱人,同样的欺骗方式,他的造物明明不是个愚蠢的东西,但却会因为感情的蒙蔽双眼,再次踩入同一个坑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刚刚搞完才发再也不做死线战士了呜呜呜呜
预言家诵他天生理智,修女称他极端疯狂
逆的审判者曾窥见,邪神夸口将有人在他的影里漂泊
一万六千亩玫瑰的献祭下,邪神拥有了最忠诚的信徒
这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一一一白柳
我无能地等待死神予以一枝血色玫瑰,在深海的沉溺里,有天光大亮
神明向我施以了援手
我与神明交易了灵魂
一一一木柯
晚夜的第无数次梦回,猎人脱手银色左轮,无助倒在血泊里望着爱人
猎人被剥夺了感观,他不能说话
他成不了玫瑰猎人,他只是凋零的玫瑰猎人
一一一唐二打
女巫从来不会说,自己独自一人在漫漫长夜里走了很久
她的黑夜里,刺客是高大懦弱的
多疑的女巫与懦弱的刺客本就是天生一对
刺客...
刺客也从来不会说,他的懦弱只建立在女巫的纯真下
某天,女巫的毒药与解药同时迸碎
有个坏家伙对她伸出手
就在那天,女巫的夜亮了
一一一刘佳仪
盗贼和刺客是很好的朋友
在无数次行动中,对方都是彼此极好的后盾
后来,刺客背叛了盗贼,盗贼失去了他那双引以为傲的手
盗贼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一一一牧四诚
捞捞我的惊封全员短句2
*白柳滚烫的额头抵在谢塔微凉的手背上,不被人类社会理解的两个怪物,在黑暗中相拥,眷恋彼此的温度。
正文
空气里悬浮着尘埃颗粒,潮湿阴暗的深处蒸腾出陈年霉味,仲夏之际的蝉鸣太热烈,缠绕蜿蜒而上的爬山虎拽住仿佛将要颓圮的老旧图书馆的一沿。
白柳有些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头埋进书里,一只手绕过颈后,搭在乌黑柔软的头发上。
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的惩罚,福利院孩子看见他和谢塔恐惧又充满原始恶意的目光,老师尖利的责骂,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按进冰冷的水里。更加严酷的惩罚早已司空见惯,不过是打扫图书馆,白柳短促地哼笑一声,又皱起眉。
昨天谢塔的不告而别,白柳心不在焉地抛着一枚发黑的硬币......
昨天谢塔的不告而别,白柳心不在焉地抛着一枚发黑的硬币过了一天,傍晚时分才悄悄溜进教堂。意料之中扑面而来的血腥气……白柳不动声色地走进去,跪在受洗池边,看着身上又多了无数由于过度抽血而乌青发紫的针孔,困倦疲惫的谢塔,有些未愈合的针孔渗出血珠,被苍白的皮肤衬得格外扎眼,又被稀释成淡红的一片。
我是个怪物。我不会死的。
白柳心里默念了几句谢塔说的话,沉默地拉起谢塔的胳膊想要把他带回去。可是地面湿滑,对体重的错误预判使得白柳不小心滑入水中,刚好压在谢塔的身上。
水花溅在谢塔脸侧,他轻而缓地眨了一下眼,因为失血而涣散的眼眸在看见白柳的一刹那微微凝起。
“不用帮我。没事。”
白柳装作没听见,只是甩甩粘在眼睫上的血水,执拗地背起谢塔。冰冷的池水将他的衬衫浸得透明,紧紧贴在肌肤上。发梢水珠滴下,滑入谢塔的衣领。
过于瘦削了。胸骨与脊背相贴,有些硌人的感受……谢塔抿唇。
逃回去的时候是夜晚,担心被老师发现,白柳只是简单换了身干净衣服就睡下了。半夜下起雨,潮气裹挟着些许寒意,好似回到那春雨缠绵,春寒料峭的早春……睡梦中,他瑟缩着往单薄被子的更深处钻去。
意识回笼,白柳的手揪了下头发,不自觉叹息一声。早上昏昏沉沉的感觉愈演愈烈,空气好像被无形的屏障拦住,让吐息变得艰难,额头传来异常的高温。似乎是发烧了。
谢塔从书架后面绕过来,看了一动不动的白柳片刻。只是沾了池水片刻的白柳生病了,而他却除了脸色更加苍白以外没有什么异常。
卷曲的发梢遮住他的眼眸,遮住里面晦涩难懂的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人类与自己之间是距离,而这次却使他心里好似被什么堵住一般。
“白柳,你发烧了。”谢塔堪称是冰凉的指腹抵在白柳的太阳穴上,不重不轻地揉了一下。
白柳偏头压住想要离开的手指,抬眸定定地看着谢塔的眼睛,“怎么办,这不都是为了背你回来。“”我头疼……”白柳很坏地故意拖长音调,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明明是在生病,难受得眼尾都泛起薄红,却用着调笑又轻松的语调,恶劣地对谢塔露出一个威胁般的笑。
谢塔好似回避一般低下头,上次教堂的震怒的神谕还在耳畔:谢塔,看过你眼睛还能够不疯的人,那并将是下一个身负罪孽的人。邪神的信徒。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谢塔避开他的目光,沉默地揉着白柳发烫的太阳穴。
白柳脸上的笑意淡去,他的指节无力地搭在书页上,下一瞬间却攥住谢塔的手,掌心的温热烫的谢塔的手抖了一下。
白柳把额头贴在那条胳膊上,“你知道吗?谢塔。夏天是有租赁期的……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是个小怪物,就像现在你这不正常的体温,放那么多血……”他的话音稍顿,“也不会死。”他灼热的吐息像是黏在很小的空间里,谢塔感觉那一块皮肤在温热下无所遁形,骨子里面的罪恶因子却冰冷粘稠,他本属于寒冷阴暗。
“可是大多数时候我不觉得你是个怪物。”谢塔似乎对这句话并不意外,他抬起另一只手拨弄白柳额前的碎发。白柳自顾自地说着,“谢塔不过是个孤独的小孩子。可是……我也是不被理解的小怪物。”他的嘴角勾起不太明显的弧度,“怪物之间是不是就会相互怜爱同情……人类是极端的利己动物,同类相残是罪恶的基因代际遗传。”
“只有共同的敌人才能让这不安分的群体一致对外,污浊的血液被赋予高贵。而我是人类社会的叛逃者……”谢塔沉默着,他想起曾经白柳回答的为什么喜欢恐怖故事,他回答是想看怪物惩治人类为了欲望不择手段的恶行。单向直接的逻辑。
“可怪物也是会被遗弃的。”谢塔平淡的声音响起,“这么说,我算不算是一个叛逃者?”本该是疑问的语调平直如陈述句。他那耀眼的神明,仿佛与夏共生,永远生长而不会凋亡。
我不是叛逃者,我不过是一个偷窃者,眷恋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白柳还想继续说,被谢塔一只手按着,额头贴在手臂上,“你好烫,白柳。”
白柳张了张口还想辩驳什么,但是谢塔打定主意不跟他说话。白柳搭话无果,最终泄气般紧紧靠在谢塔身上,传递着身上过热的温度。
在谢塔印象里面,他是极少接触到生病的人类的,与人类社会格格不入的独,让他难以理解那些由身体不适而导致的情感脆弱。他看过福利院发烧的孩子通红着脸摇摇晃晃地走向老师,一点点的刺激便会使他们的眼泪掉个不停。成年人的生病更像是隐忍的爆发,紧蹙的眉,蜷缩在床上,铝箔药片被按开,绿白相间的胶囊落在手里,滑入因为发炎而肿胀的咽喉,脆弱的神经让理智摇摇欲坠,情绪翻涌。
谢塔垂眸看着怀里的白柳,他的情感间于愧疚与好奇之间。这两种生病的形态若是在白柳身上都有种强烈的违和感。他回忆着处理生病的情节,在那个下午第一次踏进医务室,对着一堆陌生的药物翻翻找找半天,参照着白柳的状况,捧回来一袋子。
生病的白柳神情恹恹的,比平时更加冻人了些。长而浓密的睫毛沉沉压在眼尾,漆黑的眸子半阖着,像是一头困倦的小狮子。
谢塔侧头看着白柳坐在床上,怀里抱着那个简陋粗糙的瘦长鬼影玩偶,把头埋进去,一动不动地等着灯被巡查的老师熄灭。谢塔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把怀里的药推到白柳床上,挪开瘦长鬼影的脸,模仿着福利院老师的动作,把手背轻轻搭在白柳的额头上。
黑暗里,白柳睁眼,轻笑一声:“谢塔,没人跟你说试温度需要体温接近的正常人吗。你……有点冷了。”
谢塔静了片刻,“嗯”了一声,听话地放下手的瞬间,却被白柳攥住手腕重新贴回额头。
“不过,你可以当一个合格的退烧贴……”白柳烧得意识有点模糊,他循着那不同寻常的温凉,罕见地表现出一点脆弱与依赖。
发烧的人需要用冷的东西降温,谢塔默默记下这一点。又困惑的想起因为发烧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人。他们不应该是怕冷的吗?
谢塔一边按住心中的困惑,一边循着记忆找出几盒药。药盒摩擦,铝箔褶皱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你需要吃药。”
白柳顺从地叼走谢塔手心的药丸,就着谢塔准备好的温水喝下去。他有点惊讶谢塔照顾人的能力。谢塔像是紧张等待实验结果的科学家,站在白柳身侧,观察着他的反应。
等到白柳躺下去闭上眼睛好久,还没有听见谢塔离去的脚步声,他无声地勾了勾唇,探出一只手抓住谢塔衣服的下摆。带着一点沙哑开口,“谢塔……我难受……”谢塔手足无措地看着白柳,有点意外生病对于情绪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厉害。
不过他还是耐心地听完白柳的话。于是乎,演戏成功的白柳双手环着谢塔的腰,额头抵着谢塔的肩,那些烦闷与四肢酸痛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白柳额头的温度几乎将谢塔也染成相同的灼热。
在肮脏的福利院内有如此纯粹、纤尘不染的美,在坠向黑暗深渊的前一刻,有一个怪物拦在他的面前。用着笨拙的人类社会的情感羁绊,拼尽他的一切给他快乐。
白柳凑近谢塔的耳边,低声说:“晚安,谢塔。”
谢塔的指腹感受着灼人的温热,窗外的知了不时拖长调子喊一声,看着白柳熟睡的侧颜,他在这世界好像是第一次标注自己的坐标。
遇到白柳,本就是仲夏夜的一场低烧。
*感觉塔塔身上的善是那种不被人类社会污浊所侵染的纯粹干净的善(作者说)
·是一段对原文补充细节描写
荆棘刺穿他们的身体,红桃A排面疯狂旋转,两个塔维尔紧紧依偎在浸满血水的玻璃缸里。玫瑰原液流淌,变深,和血一样的红。
十年后的重逢,像是玫瑰因子里恒定的染色指标,是罪恶的检索仪器。
荆棘上却绽放一簇一簇血灵芝,欲望与罪恶交织,救赎与希望纠缠。
白柳身体的温度在不可逆转地飞速流逝,大量失血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遥远,他感觉到谢塔凑近他的鼻尖,沾着粘稠血液的银蓝色卷发绕在他的颈侧。
冰冷的吻落在他的唇上。白柳涣散的眼里盛着笑意,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这一刻他好像等了很久,在教堂那个冰冷浴缸,神明降下惩罚的邪神,依偎在他怀里不被人类社会所理解的...
这一刻他好像等了很久,在教堂那个冰冷浴缸,神明降下惩罚的邪神,依偎在他怀里不被人类社会所理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