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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迷迷糊糊醒来是在救护车上,脸上戴着氧气罩,他还是觉得呼吸困难,他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了,只觉得浑身动不了,手上却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传来。

江停努力偏了偏头,看见了严峫坐在他身边,正握着他的手。

严峫也发现了江停半睁的眼,迅速低下头“江停,你要坚持住。”

声音想在水里一样沉闷,江停呆呆的,氧气罩上一阵白雾,江停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他又陷入了昏睡。

抢救室门口,严峫站在那一动不动,曾翠翠和严父也赶来了,吕局正和一旁的警员说着什么。

手术灯一直亮了六个小时,天亮的时候,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严峫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是一片麻木,曾翠翠女士连忙迎了上...

严峫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是一片麻木,曾翠翠女士连忙迎了上去。

“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听见这句话,严峫才感觉到自己僵硬的身子有些许回暖,他上前两步,背部有些佝偻,眼眶血红,好像只要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就会垮掉一样。

严父有些心疼,伸手扶着严峫。

“病人以前头部就受过伤,现在又两次受到外力冲击造成了颅内出血,血块位置很特殊,我们暂时不能把它取出来,只能看病人的命了。”

曾翠翠女士声音抖着,一下子掉下泪来“什么?什么意思?”

“病人颅内的血块压迫了一点神经,但是由于位置特殊,我们无法用医疗手段将其去除,血是暂时止住了,之后就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要是恢复的好,那么血块会自己消失,病人也就会醒过来,但若是血块没有消失,病人可能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曾翠翠女士一下子软了身子,全靠严父撑着才不会晕倒“你,你的意思是,停停他,有可能变成……”

曾翠翠无法再把话说下去,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结果,他们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严峫支撑不住的倒在椅子上,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病人还需要在监护室待几天,等情况稳定了会转到普通病房。”

早晨九点,医院里逐渐开始拥挤,曾翠翠被严父强制性的带回家休息,吕局也回了警局。

严峫待在重症室外,透过窗户看见医生护士在江停身边忙忙碌碌,他身上插了一大堆管子,监护仪的声音滴滴响,惹人心烦。

“病人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你可以穿上探视服进去看看。”

医生离开后,严峫在门口愣了好一会才进去,监护室里仪器的声音更响了,江停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到处都是白的,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严峫坐在病床边,恍然间想起了好久之前江停也是这样毫无知觉的躺在病床上,那时也是他陪着。

“江停……”严峫声音哽咽,将脸埋入江停的手心,没有人看见他脸下的手逐渐湿润。

过了好久,严峫终于抬起头,脸色没有变化:“媳妇,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你不起来吃就要浪费了。”

“媳妇,今天你的那些学生来看你了,结果你躺在这里动也不动,把他们都气走了。”

“媳妇,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一只流浪猫,它一直跟着我,我就带它回家了,等你醒来给它取个名字吧。”

“媳妇,今天妈熬了鸡汤,好吃死了,你快点醒来,不然妈全让我吃了。”

“媳妇,小猫昨晚生病了,这两天只能待在宠物医院里,可怜死了。”

“媳妇,我今天去体检,医生说我瘦了,你怎么还不醒啊,起来督促我吃饭了。”

“媳妇,今天我去你们学校开会,那些学生见到我可激动了,都说我是他们的偶像,可惜你没有见到那个场景。”

“媳妇,李茶月那个案子已经结了,她说想在判刑前见你一面,你什么时候醒来啊?”

“江停,我快坚持不住了。”

“江停,我很想你。”

轻轻放下吹风机,陆赫扬在镜子里对上了一双眼睛。镜面上还残留着些许雾气,看不清镜中人的神情。

许则倚在浴室门边,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刚才收到宋宇柯的消息,有个紧急任务。”陆赫扬拔掉吹风机的插头,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手边的通讯器,“吵到你了。”

许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吵到。”

只是他半睡半醒之间想伸手去抱身边的人,但扑了个空,又听到了浴室的动静,才想着下床来看看。

陆赫扬转身向许则走去,揉了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许则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小狗。想到这里,手上的力道稍微重了点,又把许则的头发揉乱了几分。

许则还是轻轻地摇...

许则还是轻轻地摇头,小声说道:“没关系的。”其实有一点点,但是他习惯了等待。

陆赫扬的手顺着许则头发又滑向了脖颈后方,捏了捏,神色透露着些许无奈,但言语中并不拆穿对方。

紧急任务吗,可是卧室钟表的指针刚过凌晨五点。昨天晚上不该折腾到那么晚的。许则的表情有些懊恼。

陆赫扬或许是会错了意,他用拇指抚平了许则蹙起的眉头,柔声道:“我已经向上级递交了申请。东部战区战况稳定后,我应该就能调回地面。”

许则一怔,赶忙解释道:“没关系的。其实我也很忙,除了门诊、手术以外,最近还有一篇报告要交。平时还有池嘉寒……”

“许医生。”陆赫扬在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时,适时地打断了许则,轻轻笑道:“原来许医生也不是很需要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则的睡意又褪去了几分,水汪汪的眼睛里恢复了一些清明。

陆赫扬将头慢慢凑近许则,许则以为是要接吻,便茫然地暂停了自己的辩解。但是陆赫扬只是用鼻尖蹭了蹭许则的脸颊,湿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旁。

“是我需要陪。”陆赫扬低声在许则耳边呢喃,“是我需要许医生陪。”

陆赫扬重新站直身体,望着许则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过去的七年我无法弥补你,但是以后的人生,我想多和你在一起。”

“是不是当初对你好一点,你就不会这么痛了。”

金秋枫落,阴雨寒凉,梧桐枝头缓缓飘下的枯叶被雨滴打湿在柏油路上,天空上方黑压压的聚着一层乌云,将整个城市都渡成了冷色。

许是因为天气原因,沈堪舆也跟着不愿起床,晕乎乎的没什么精神。

主卧门被紧紧关着,遮光窗帘也被拉起来挡的严严实实,沈堪舆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又接着睡了。

而客厅里灯火通明,顾言笙已经跟孩子们吃完早餐准备送他们去上学了,两个娃娃大包小包背着,...

一行人终于稀里糊涂地出了门,还算热闹的家里终于又回归一片寂静。

刚刚听到声响还能接着安详睡觉的沈堪舆反而睡不着了,本还正常跳动的心脏也不知缘由的开始诡异地跳动起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沈堪舆的心脏病每到秋冬极寒的时候就复发得频繁,今天也不例外。

顾言笙曾打算每年一入深秋就带着沈堪舆搬到海南去住,毕竟那里的冬天不似北方这般寒冷,对心脑疾病患者比较友好,可沈堪舆却不愿意,一来是不想多花钱,二来他也不想一家人都跟着他折腾,说什么也不肯去。

心脏越来越难受,沈堪舆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困难,他吃力地撑着床坐起来,两只胳膊颤颤巍巍地发不上力,导致整个人都像是在蝴蝶振翅。

调整至适合呼吸的姿势,沈堪舆掏出备在床隙间的氧气瓶开始吸氧,身体随着呼吸动作微微发抖,头脑也变得模糊起来,几乎无法思考。

好难受,心脏好痛,像是一块巨石堵在心口硌得他生疼。

“阿笙……”沈堪舆迷迷糊糊地开始找顾言笙。

无人应答。

黑暗密闭的房间本来是两个人最喜欢的睡眠环境,但如今顾言笙不在身边,沈堪舆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狭小潮湿的出租屋,那里没有顾言笙,没有顾雨甜,只有他自己,只有那个讨人嫌的沈堪舆孤零零地数着天数过日子。

他站在深渊仰望那高高的峡壁,头顶一条光明的缝隙像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抵达的终点。

没有人在意他,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没有人看得见,终将尸首腐烂,被遗忘在黑暗。

现在孩子们都很听话,顾言笙一个人就能把他们照顾得很好,他活着不但帮不上忙反倒添了不少乱,像个累赘一样麻烦人。

阿笙,我以为我可以和你一起把他们抚养成人的……没想到还是什么也没帮上。破败的身体一到冬天就频频生事,我想我不应该再这样麻烦你了。

——

顾言笙在出门感受到强烈冷空气的那一刻就惊觉大事不妙了,突然的降温沈堪舆心脏一定受不了的,所以他今天送娃的脚步快了许多,一双大长腿迈一步顾雨甜要倒腾三步才能跟上。

“爹地你慢一点啊!我跟葫芦都跟不上你了!今天又不会迟到走那么快干什么……”

顾雨甜拉着沈麓的小手努力跟上顾言笙的步伐。

好痛苦,这臭爹又发什么疯……

顾言笙越往前走心里就越发慌,这样的感受在沈堪舆生小葫芦的那天也有,和女人一样准的第六感……

“甜甜,你带着弟弟去上学吧,你爸爸可能情况不太好……”

顾言笙还没等顾雨甜细想,转身就跑了,还边跑边向她喊话:“注意安全……还有好好学习!”

顾雨甜:风中凌乱.jpg

顾言笙只觉得自己现在比中二少年还要热血无比,不过他现在要是不热血等一下可能就要变冷血了……

一路狂奔到家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八层的阶梯他一分钟就瞬移上去——不得不说,爱真的能克服远距离。

但出人意料的是,沈堪舆的手里正拿着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准备朝手腕割去。

顾言笙看到血的一瞬间就懵了,他飞一般滑跪到沈堪舆身前阻止他,迅速地抓上刀刃把利器抢过来丢了出去。

铁器被毫不留情地甩出去,猛然砸在浴室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顾言笙惊慌失措地捂住沈堪舆的手腕,用力到指尖发白。

刀刃割伤了顾言笙的手掌,他没有感觉,他只觉得空气变得好稀疏,拼尽全力地大口呼吸却还是无济于事。

他开口想叫沈堪舆的名字却难以发声,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音节。

顾言笙憋得面部发红,生理泪水夺眶而出,可他满脑子都只想着沈堪舆,他怕他再一次离开他,从这个世界离开。

听到顾言笙急促的呼吸声沈堪舆很快就回过了神,他看着顾言笙眼中布满了血丝,神色痛苦但仍然死死盯着他,像是在乞求什么。

沈堪舆只愣了一瞬就迅速反应过来顾言笙的症状——是呼吸过度。

他扯下头顶悬挂的毛巾,飞速捂住顾言笙的口鼻以减少他的氧气摄入量。

他一边指导顾言笙呼吸一边对他进行心理抚慰,手中的鲜血都染到了毛巾上。沈堪舆害怕极了,他从未见过顾言笙这副摸样,心中惊惧万分。

“阿笙……慢慢呼吸,我在这里,没事的,不要急。”

沈堪舆红着眼睛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顾言笙跟随他的指导进行呼吸,背部从紧绷到松懈,终于缓过来一些,没有那么眩晕了。

等到意识完全回笼,顾言笙用自己被划破的手心覆上沈堪舆那本就冰冷的双手,目光移到他那洁白的手腕然后松了口气——沈堪舆只是又划破了手掌,只是伤口比较深,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现在已经止住了。

还好,还好不是从手腕处源源不断地流血,还好只是手心破了。

顾言笙释然地闭上了双眼,经历恐慌后的眼泪也心安地从脸颊滑落,滴在沈堪舆的手上。

他无力地将头靠在沈堪舆的肩膀上,像是小孩受到惊吓后需要一个怀抱来安慰一样,顾言笙紧紧地抱住沈堪舆,像是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堪舆,堪舆……”

沈堪舆的身体很硌人,硌得顾言笙有些痛,可他还是死死抱着他不肯撒手,好像他一放开他,沈堪舆就会化为泡影消逝不见。

“我在阿笙,我在这里,不要怕。”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我爱你堪舆,我很爱你,求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顾言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这不是沈堪舆第一次见他哭,但像现在这样被吓狠了哭成狗倒是第一次见。

以前沈堪舆最怕的就是惹顾言笙生气,其次就是看到顾言笙的眼泪,可这次沈堪舆倒是不怕了,说实话,还有点爽。

他其实一直不相信顾言笙说爱他,但今天他终于信了,看到顾言笙吓成这样他再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顾言笙很爱他这件事了。

“我不走,以后都不会走了,对不起阿笙,吓到你了。”沈堪舆眼中蓄满了泪花,抚慰性地一下又一下顺着顾言笙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

顾言笙可怜巴巴地用自己的狗狗眼看向沈堪舆,看清爱人的模样后又像大型犬一样不停地用头往他瘦弱的怀里拱。

“不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一定很痛吧,我应该表现得再爱你一些,这样你就不会犯傻了对不对?”

沈堪舆听到这番话有些呆住了,因为他曾经根本就不相信顾言笙爱他,虽然有时候能感觉到,但也都被他当成错觉否定了——他从来都不知道顾言笙现在有多爱他,也许跟他一样。

细想起来,顾言笙其实已经表现得很露骨了——不论是起床还是睡觉都会有的额头吻、每次外出都要紧紧相握的手、每天晚饭后都要一起看的电影、下班回家后的鲜花和蛋糕、每次抢着去做的家务、梦魇后及时的陪伴……

也许顾言笙早就陷进这段爱情无法自拔了,只是沈堪舆陷进去的要更早一些,是顾言笙一点一点地教会了沈堪舆爱情先是双方的平等,如果沈堪舆在这段感情里总是放低姿态,卑躬屈膝,那顾言笙就比他更卑微一点,永远让沈堪舆做那个上位者。

“对不起堪舆,该说对不起的一直是我才对,欺负了你那么多年……我常常想,是不是当初对你好一点,你就不会这么痛了……是不是早点对你好,我们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爱人了。”

“都怪我,明白的太晚了。”

“不晚的阿笙,我们还有很多个以后。”

阿笙,如果你也爱我的话,那我希望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相爱。

苏洄最近处在燥期,每天处于亢奋状态,没事就拉着雪糕出门,宁一宵工作累时便会打开宠物监控,看看苏洄在做什么有趣的事。

宁一宵投资了一个大项目,忙的昼夜颠倒,所以和苏洄待在一起成了最好的消遣放松,宁一宵揉了揉被眼镜压出来的痕迹,给苏洄发了条消息:

——小猫,在干嘛?

苏洄回复的很快:在想你。

——我也想你。

——今天会早点回来的对吗?

——当然,我不会留小猫独自吃晚餐。

——我们可以出去吃!和景明之前一起去的那家餐厅还挺好吃的,我想再吃一次!

——好的小猫。

宁一宵结束了...

宁一宵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同苏洄一起步行去了那家餐厅。

“哎,重新装修了啊。”苏洄发现内部的艺术装置换了,观赏性极强。

“确实很漂亮。”

交谈间一位服务生拿着点餐本走来:“请问二位要吃点什么。”

宁一宵把菜单本递给苏洄。

“嗯…我要吃樱桃慕斯,还有这个巧克力流心蛋挞。”

“没了?”宁一宵问到,随即笑了一声:“只有甜点吃不饱的。”

“你来点嘛。”

宁一宵按着两人共同的口味点完菜,服务员走前突然被苏洄叫住:“麻烦再拿一瓶红酒可以吗,谢谢。”

宁一宵愣道:“你想喝酒吗?”

“可以喝吧,就喝一点而已。”苏洄卖乖的歪着头,头发长了,顺着他的动作,遮住了半只眼睛,这时宁一宵才看清他带了月亮款式的耳钉。

“希望你不会醉。”

“反正有你在呢,醉了也没关系吧。”

没多久菜就上齐了,几乎半瓶红酒都进了苏洄的肚子。

苏洄每次喝酒以后,皮肤白里透红,尤其是耳垂和脖颈。

服务员察觉到二人用餐完毕,走近道:“晚上好,请问您是Eddy吗?我真的很喜欢您的作品,请问您可以给我签名吗?”

苏洄盯着服务员,眨了眨眼:“Eddy?是在叫我吗?”

宁一宵一愣:“苏洄,看着我,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

苏洄环顾四周:“宁一宵,我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刚刚在公园的长椅啊。”

苏洄说完又摇头:“不对不对,好像是在图书馆。”

宁一宵转头对服务员说:“很抱歉,Eddy现在有点喝醉了,我们明天还会过来,到那时会给你签名好吗。”

“宁一宵,你怎么长得不太一样?”一句话给宁一宵说蒙了。

“你比我还像小少爷,但是你有点老。”苏洄掰着他的脸看了一番。

“苏洄,你现在几岁啊。”

“20。”

“好年轻啊,我已经28了。”宁一宵坐到他旁边道:“苏洄,你喜欢我吗?”

宁一宵知道他出了幻觉,耐心等他回答道:“我很喜欢你的。”

“我很爱你。”宁一宵道。

眼泪毫无防备从苏洄的眼眶流下:“宁一宵,你是真的吗?我记得,我好像丢了你。”

宁一宵抱住他,轻轻吻去泪水:“感觉得到我亲你吗?”

苏洄点点头:“可以再亲一下吗。”似乎是不太相信这种爱惜的吻。

宁一宵低头含住他的唇瓣,细腻的接吻:“我爱你。”

“宝宝,这不是幻觉。”

彩蛋是后续呦~

这不是七夕快到了吗咱们吃点甜的

“我不要你爱我了,爱自己吧好不好。”

我曾难过于你的遗忘,但是现在我觉得庆幸,往前走吧,走的快一些。。。

怎么会不痛呢

5

OOC致歉

谢俞从梦里惊醒的时候,窗外仍旧是漆黑一片。

心口传来一阵阵刺痛,像刀尖扎入皮肉里搅着,谢俞被疼痛刺激,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后背渗出一层细汗,他咬牙发出一声呜咽,细白的手指无力地揪住被角,闭着眼睛等待着这一阵心绞痛快一点过去。

自从今年年初,他的心脏病第一次复发以来,每一次发作似乎都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谢俞心底那一点点侥幸也被击碎了。

贺朝觉浅,这会子也醒了过来,他手摸索到谢俞微微发抖的身体,皱起眉头:“怎么了?”

谢俞后背绷紧,下意识屏住呼吸装睡。

贺朝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谢俞汗涔涔的额头,随后悄悄...

贺朝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谢俞汗涔涔的额头,随后悄悄地把空调调低几度。

第二天。

贺朝买好早饭,才到房间里喊谢俞。

他弯下腰,一只手臂撑在床板上,在谢俞额头上落在一个很轻的吻。

“小朋友,起来吃饭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那家豆浆。”

谢俞没有像往常那样醒来。

他安静地躺着,漂亮得像鸦羽一样的睫毛垂着,在眼睑下投射出一圈很好看的光影。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层不易察觉的绯红,唇瓣略微有些干燥,透着点不正常的紫色。

贺朝唇边还带着笑意,“宝宝,怎么今天这么贪睡,现在都已经九点了。”

谢俞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

贺朝站在卧室里,脸上的表情骤然褪去,窗外透进来的风吹在他的身上,一瞬间背后就冒出一层冷汗。

他感觉脑子里有一根弦崩断了,猛地伸手朝着谢俞的脖颈动脉处摸了摸。

还是温热的,血管的搏动虽然微弱,但是依旧存在。

谢俞这时候慢吞吞睁开眼睛,他的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昨天夜里他被心脏的疼痛折磨得几近晕厥,以至于最后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他也分不清。

但此刻,感觉到浑身酸软,和不透气的鼻子,他便知道这估计是又生病了。

眼前渐渐聚焦,谢俞看见贺朝泛红的眼圈,不由得愣了愣。

他想伸出手去摸一摸贺朝的脸,可手臂刚抬起来,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贺朝从抽屉里拿来体温计,“38.5°,又发烧了。”

谢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心脏病患者身体很虚弱,除了心脏方面的问题之外,时常的发烧感冒,以及恶心胃疼,都是很常见的症状。

而这些症状,在他身上已经逐渐展现出来了。

这是心脏病逐步加重的迹象。

贺朝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沉默了一会,才问道:“你最近为什么总是生病?跟我说实话。”

谢俞有点心虚,“感冒而已,可能是我体质不好吧。”

贺朝没说话,也不知信了没有。

早饭是贺朝亲自喂的,连无糖豆浆都放着吸管递到谢俞嘴边,谢俞其实食欲全无,甚至有一点想吐。

他按住腹部,勉强吃了几口,就别开脸不吃了。

“哥,你去忙吧,我现在不难受了,不用一直照顾我。”

谢俞推了推贺朝,虽然现在是周末,但是贺朝身为公司总裁,其实随时都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

贺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谢俞这才松了一口气。

压抑许久的咳嗽,骤然爆发出来,简直是惊天动地。但他怕被贺朝听见动静,只能捂着嘴压住咳嗽的声音。

一股血沫涌了上来,从苍白的指缝间溢出来,被衬得格外鲜艳。

谢俞随手抽出几张卫生纸,擦掉嘴角残留的血沫,从床头柜拿出维生素瓶装着的心脏病药物,倒了几颗在手里。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刚才的咳嗽导致他的心口又开始抽痛起来。

但他顾不得其他,扬起头将药片吞了去。

彩蛋:贺朝就站在门口目睹了一切

虐!!!!病弱!!!!!!(不喜勿喷)原著向~

(一)

他捂着半面站起来,想要逃跑,萧驰野猛地拖起四脚蛇的衣领,对着地面就撞,外间只听“咚”地几声闷响,再没音了,近...

他捂着半面站起来,想要逃跑,萧驰野猛地拖起四脚蛇的衣领,对着地面就撞,外间只听“咚”地几声闷响,再没音了,近卫们摁住了药童,费盛气还没喘匀,竹帘就被撞得乱晃,满头是血的大夫滚在外间的氍毹上,已经没气了。

萧驰野顾不上管地上的尸体,转身两步来到床前,手颤抖着扶着床栏

“兰舟,兰舟!”

他在偏厅听到动静,立刻就赶了过来,但中途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下脚,还是迟了一步,他眼睁睁的看着四脚蛇将手里的针插入沈泽川体内,萧驰野现下慌得不行,沈泽川的胸前正不断的涌出鲜血,床单被染红了大半

“弗盛!唤太医!快!”萧驰野怒吼着

沈泽川此时陷于被褥之间,身体不住的发抖,昏迷之中,只觉疼痛席卷全身

那根针,尽数没入沈泽川体内,萧驰野便是再慌张,也不敢去碰沈泽川,他就这么虚揽在床梗,神情和语气的慌张毫无遮挡的流露出来

“兰舟,别睡了……”

萧驰野捧着沈泽川的脸颊,轻轻的晃着他

“兰……兰舟,不能再睡了,听话,看看我,兰舟,兰舟……”

萧驰野不停的唤他,但沈泽川意识模糊,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神识间主动陷入昏迷

“二爷……”

费盛拉着一群大夫跑进来,有几个大夫似是没见过世面般,看到床上之人这般情景,吓得腿都软了,“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唉!你们跪下作甚?!还不快过去!”

费盛推着他们,这群人中的一个吓的哭着说道

“府君眼下这情形,怕是多半活不成,我……我只是个普通人……求大人放过我……求……”

费盛听着他这话,直接骂道“混账东西,胡说什么!!!”

萧驰野听了他的话,拽紧了沈泽川的手,心口倘若烂了般

“轰出去!”萧驰野看着剩下的那些大夫,红着眼说道“兰舟若是有事,就都去死!”

沈泽川迷迷糊糊地,只觉耳旁轰隆隆的,头痛欲裂

“策安……策安……”

“我在,兰舟,我在呢……”

萧驰野顾不上那么多,上去抱紧了他,感受到怀中之人的体温迅速下降

“兰舟,我在……我在……”

“疼……”

“策安……好疼……”

“策……安……”

沈泽川缩在他的怀中,毫无力气,只能虚揽着萧驰野的手臂,不住颤抖着身体

一个大夫上前,抓了沈泽川的手腕把脉,又盯着他胸前不住往外渗血的小口看去

“……这……这针……淬了寒毒……此毒虽为慢性毒药,但毒性猛烈,毒发时,身体如浸寒冰,痛不欲生……”那大夫吞吞吐吐到

“可有解毒的办法!或者,从哪里能拿到解药……”萧驰野死死的盯着那个大夫

“此毒罕见,小人,才疏学浅……不……不知……而……而且……而且……”

萧驰野心头处被狠狠揪了一下

“而且什么?说!”

“而且……这针不偏不倚,刚好插在两肋之间,距心脏颇近,一旦拔出,血流不止,以府君现今的身体状况来看。定是撑不住的,府……府君,府君身子弱,无论是这毒还是伤,哪一个……都是撑不住的……”

萧驰野此刻,哪怕是一道雷,劈下,自劈他的头颅,或是自己死于沙场,什么都可以,只要他的兰舟好好的,就是他现在立刻死去,他也不会这么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不放过他的兰舟……不放过他们……为什么

“就没有法子了?大夫,您再想想办法”费盛在一旁焦急的问

“这……大人恕小人愚钝,在下……是真没有办法……”

萧驰野用帕子擦去沈泽川身上的血,抱紧他

“下一个!”

陆陆续续的一直到晚上,大夫们吵吵闹闹,没人会解毒,也没人敢拔针,期间也有几个不识眼劲的人说出了准备后事这样的话,直接被手下们扔了出去,费盛都快有些颓废了,但是萧驰野坚持着

“一个不行,那就两个!两个不行,那就三个,四个……我不信,这天下没有能治病解毒的人!”

萧驰野让大夫们一直看到后半夜,之后再也没有人来了,能找的都找过了,孔岭他们也急的团团转

萧驰野什么都做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这里抱着沈泽川,为他喂药,给他擦拭身体上的伤口处不断流出的鲜血

沈泽川迷迷糊糊的睡着,听到耳边的呜咽声,突然感到脸颊有一瞬间凉了,他费力的睁开了眼

“……阿……野……”

萧驰野见他醒了,又拿起了凉了一遍的药

“兰舟,把它喝了……”

“唔……”沈泽川想偏过头,却扯到了伤口“嘶……”

萧驰野一直悬着的心紧紧的绷着

“兰舟,别动!”

“策安……”

沈泽川虚弱又无力的讲着话

“不行……我喝不下……真的……咳咳……”

“兰舟,听话,喝了它……喝了,就会好的……”

他知道沈泽川难受,但药一定要喝的,马虎不得

“阿……野……不行的……我喝不进……阿野……”沈泽川挣扎的皱起眉,半敛的眼眸里流露出难过,埋进萧驰野掌心里。萧驰野的心就被他这么揉捏,垂头抵着他的鬓,贴着他的汗

他不是在故意闹脾气,也不是想撒娇讨好萧驰野,沈泽川是真的喝不下,他的胃像烂了,痛的要命

“兰舟……”

萧驰野放下了手中的碗,用浸湿的帕子给他擦汗,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策安……怎么哭了……”

沈泽川抬手为他拭去眼泪

“别哭……阿野……我心疼……”

萧驰野覆上他的手

“兰舟……不要走,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离开我……你答应过的……”

*1k

许则很少说喜欢,不对陆赫扬说。

小时候许则没隐藏过爱,爸爸妈妈给他过生日,许洺捧上蛋糕他会孩子气的搂住父亲的脖子亲他一口。妈妈经常带他去找外婆做点心吃,面粉沾在脸上,手上,他觉得这是爱。

后来,后来他不爱说话,外婆让他乖乖的在身边,见到人要笑。他就好好的,见到那些穿着漂亮衣服的夫人就乖乖地笑。

外婆住院以后,许则再次戴上拳套,他也不会再随便对人笑,也把喜欢藏起来,像没有情绪的机器,可是遇到陆赫扬依旧会望向他,和他说话还是会紧张,这些许则藏不起来,如果世界上有卖隐藏喜欢的药,他一定会第一个买。

就连现在,就算在一起很久了他依旧学不会说喜欢,隐藏情绪不是什......

就连现在,就算在一起很久了他依旧学不会说喜欢,隐藏情绪不是什么好事,陆赫扬很少见他生气,不知道他的底线,许则好像永远不会对自己生气,这样的许则陆赫扬不需要,所以陆赫扬教他,教他说话,教他表达情绪,许则觉得自己像麻烦的幼童,陆赫扬无时无刻都在教他新的东西,在一起的时候教他不要隐瞒心事,吃饭的时候教他不要太在意别人会不会责怪他先动筷子,做/爱的时候教他一个一个字的说我喜欢你。但是陆赫扬好像从来不觉得麻烦,他很有耐心,在每一件待他的事情上都极有耐心,陆赫扬对许则的喜欢直到他们结婚了好多年后许则依旧不太能习惯,许则也迟迟学不会对陆赫扬说喜欢,没关系,陆赫扬会等,像当初在更衣室等许则的吻一样。

许则被陆赫扬养得很好,身上的旧伤很少再在雨夜天里隐隐作痛,他睡觉不再会蜷缩成一团,做爱时学会了索吻,走在街上时学会牵陆赫扬的手,许则向陆赫扬索取爱变得很大胆,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陆赫扬出差的日子有时候会很长,许则不会对陆赫扬说想他了,没关系,陆赫扬会亲自问,他知道许则不会骗自己。

陆赫扬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心情,他没暗恋过人,许则光是打拳受伤都能憋好久,暗恋不是很疼的事,如果陆赫扬不主动,那许则一辈子也不会靠上来,他能自己消化这些喜欢,像在旧城区,旧小区,小房子,小盒子里的“垃圾”一样藏得很深,如果让陆赫扬去做这件憋屈的事,他不会去做,可是许则可以,就算没有结果许则也会去做。

许则还在小声的对着陆赫扬说喜欢,像梦话一样,声音很小,很低,陆赫扬抚摸他的后背,他的头发,他的耳朵,轻轻在他额头留下一个吻,他回应着,我知道了。也像在告诉从前的许则,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喜欢,知道你的痛苦不安,知道你的在意,你的关心,你的隐忍,你的期待……

“许则,我知道了。”

“我很爱你。”

喜欢看一些小猫大庭广众逗puppy叫老公,太萌了

躁期的小猫想做什么就去做了,买东西有宁一宵刷卡,就算闯祸也有宁一宵兜底,周末来游乐园宁一宵也寸步不离

“想吃棉花糖”

苏洄被人挤到宁一宵怀里,顺水推舟的在宁一宵怀里凑上去蹭蹭他的脸颊

“在这等我,人太多了”......

“在这等我,人太多了”

“好的老公,”

宁一宵捏捏小猫的脸,转身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苏洄超大声的冲他喊

“老公要草莓味的哦”

宁一宵的脚步突然踉跄,苏洄不怀好意的笑笑,他很奇怪宁一宵这个人私下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还有面子这么薄的时候

周围人明显注意到了得意坏笑的苏洄和面无表情耳朵都红到耳朵根的宁一宵

有很多小姑娘都认出了两人,等宁一宵拿着棉花糖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发现根本走不动,周围围满了好奇打量他的小姑娘,却又好像是有点忌惮他,也不敢靠得太近

面对一群青春的小姑娘,宁一宵也难得的无所适从,看着不远处坏笑的苏洄无奈的摇摇头

“Shaw?真的是你吗”

“是”

“你跟Eddy一起的吗!”

“他在那”

“啊啊啊啊啊!!真情侣就是好磕”

“我们领证了”

“啊?真夫妻就是好磕··?”

“嗯,真夫妻”

宁一宵眼看着离苏洄越来越近,却又没办法靠近他开始有点焦躁,他看着苏洄用唇语说

“老公,救我”

!!!

躁期的小猫不知道社恐两个字怎么写,从人群中穿过去,走到宁一宵身旁就被宁一宵温暖的手包裹住

“大家好啊,我现在要带我的puppy回家喽”

绑架,坠崖,战损重伤嘟。

OOC预警,现代自设背景

—————

“是不是,宝贝儿?”

费渡没有应,准确的说是没有力气应了。

费渡对张领没什么了解,目前为止现在看出他应该是一个很疯的人。疯到什么程度呢?不惜利用自己的命,也要让费渡受到伤害;他可以死,但费渡必须亡。

这就是…他的喜欢吗?费渡觉得很滑稽。

回过神来,他抬头望向骆闻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对劲。

“哎呀,宝贝儿,怎么在和别人抛媚眼啊?”

张领伸手捏着他的后颈,一边说一边将枪抵到了他的腹部,前后挪动了一下,说着

“你说我朝哪里开枪会更漂亮一点?”

“别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费渡从刚才的钝痛中清醒过来,朝着骆闻舟张张嘴,他隔着人群读着费渡无声的唇语,

“快走。”

“快走?”

骆闻舟仔细品着他的话,给出了回应。

“我知道了。”

张领笑着,解开了绑着费渡四肢的绳子,把他给抱了下来。摸上他的腰,侧在他耳边说,

“被你发现了,你要付出代价咯。”

5.

“嘭”

张领后腰被打了一枪,松手把费渡给扔下来。费渡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肩膀把他撞开,两人摔倒。

“哎呀,我投降啦。”

张领坐起来,笑着伸出双手,“来呀。”

警察马上把他扣起来。骆闻舟跟着跑到费渡身边,把他紧紧抱在怀里,费渡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张领被带着往门外走,他笑得瘆人。还没等骆闻舟表达完自己的情绪,费渡就嗅到了一丝怪异,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张领出去。

“别!别让他出去!”

费渡喊了一声,但是周围的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张领往门外跃步,在左脚迈出门的一瞬间,回头留给费渡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他的预感是对的,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事,但是现在,他不想让骆闻舟出事。

费渡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拦着腰把骆闻舟往外扑,随后……

“轰——”

爆炸而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连同两人的压力直接把玻璃撞碎,两人被撞出了窗外,飞出去了几米,滑行了一段距离,随后跌落山坡顺着陡壁往下滚。

一下又一下撞击和摔倒让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冲破了沙石,强大的惯性拖拽着两人在山坡翻滚,跌到了岩块上,却停不下来。

两人翻腾着扑到了一棵树上,尖锐的枝叶划破了两人的衣服和身体,短暂的缓冲让费渡清醒过来,他已经睁不开眼了,只是顺着粘稠猩红的血摸到骆闻舟的脸,咽下了呼之欲出的一口血,虚弱地道:

“闻舟,我爱你。”

终于在大树的枝桠撑不住的最后一瞬间,他将身体往下仰,拽过骆闻舟的身体,用尽最后一丝力将自己垫在他身下。

骆闻舟听清了他的话,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到树叶树枝穿插在两人之间,再次往下坠落,他无法保持清醒,只是下意识的,在落地的最后一刻,他将手紧紧垫在费渡的后脑勺下。

“咣当”

两人被甩开了。

骆闻舟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整个树林里都是黑的,他摸索着周围,隐隐约约能看见些。

他全身都是滚烫的,都是湿润的,都是剧痛的。但这一切在看到费渡的瞬间全部都灰飞烟灭,扎入眼睛的是费渡倒在一旁全身浴血的样子,他觉得心脏要骤停了。

“费渡…费渡……费渡!费渡!!!”

“你别吓我…你别吓我……费渡!!”

6.

费渡昏昏沉沉,感觉眼前在发黑,好像感觉到眼眶里涌出了什么液体,是泪吗?还是血?

好像听到骆闻舟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真撕心裂肺啊。可是明明没有声音啊,是心灵感应吧。

骆闻舟的手护着他吗?好像是吧,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他真的好想再说一遍“骆闻舟我爱你”,可是张嘴涌出来的是一口又一口的血,他发不出声音了,好像也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了。

最后一丝安谧蔓延在幽深的树林里,随着他的意识渐渐消散了。

7.

“滴呜滴呜——滴呜滴呜——”

救护车的鸣笛声仿佛在天空划开了一道口子,淌下的都是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的鲜血。尖锐到刺耳的声音无不在显示着车里人的情况的紧急和脆弱。

费渡还能坚持到上救护车其实就是吊着一口气,这时已经微弱到看不出胸口的起伏了,氧气面罩里涌上来的是少到不能再少的水汽。

“喂,陶副…”

“小乔?!他们怎么样了?”

“你先缓一会。”

“老大怎么样不知道,但费总的情况非常糟糕,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只有心跳,没有呼吸了。”

“没事的…会没事的。你先去医院。”

“那你呢?这么多事忙的完吗?”

“忙不完也得忙,天塌下来我扛着,你放心去医院看他们。”

“好,先挂了。”

“诶,还是真的质量好啊,我那个盗版质量就没这么好。”

他笑着举起双手给陶然看。还没等陶然应他,他就先问了:“费渡死了吗?”

审讯室里里外外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张领扫视了一眼,笑道:“看来是死了,真该呀。”

“你对他有兴趣吗?为什么?”

“呵,我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只是为了报复他爹而已。费承宇是社会的毒瘤,是人世的垃圾,随意操控别人的人生,导致家破人亡,这种脏东西不该死吗?”

“费渡和费承宇不是一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像他这样的美人本来不会栽到我手里的。可惜呀,他是费承宇的儿子。儿子替爸赎罪没问题吧?”

“可是你来晚了一步,费承宇死了。”

张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什么?他死了?什么时候?”

“大概是两年前。现在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和费承宇那个东西没什么两样。有什么要报复的去监狱里做白日梦吧,偷窥,绑架,伤人,随便一项都能送进去好久了。如果你想下地狱,我会不拦你。好自为之吧。”

“哦,对,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费渡没死,他也不会死。”

8.

骆闻舟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送过来的了,他只知道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自己快窒息了。

护士给他的肩膀上了药,缠了绷带,又因为有轻度脑震荡,还建议他去办住院好好休息,但他执意在手术门外等。头顶上“手术中”三个红色大字,像剑刺入他的瞳孔,攀满他的脑海。

“失血过多,快联系血库。”

“颅内出血,颅骨骨折。”

“肋骨骨折刺破肺脏,肺组织裂伤,创伤性气胸加出血,压迫心脏。”

“神经受损断裂。”

“多处粉碎性骨折,胸腰椎压缩性骨折。”

“腹腔大面积破裂,内脏出血严重。”

“伤口感染。”

“持续性高烧。”

“……”

这些情况,单挑一个都足以致命了。骆闻舟听到手术室里来回传出来的声音,沉默良久,最终无力地吐出一句:

“宝贝儿,坚持住。”

市局来了一些人,费渡公司来了十几个员工,父母也都来了。少说有二十个人,但却只听到骆闻舟沙哑的哭声。

9.

费渡像是坠入了海里,海水不断翻涌,他似乎是被束缚住了,大口大口呛着水,拼死都喘不上一口气。后来他不挣扎了,便往下沉去。

“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不健康的血,得好好矫正。”

“什么是生命?这就是生命。”

意识飘忽着沉到了更深的地方,好像海底有一只无形的触手把他包裹起来了,没有声音,也透不进一丝光。

“他快撑不住了!”

“心脏骤停——”

“快,动作快!”

“除颤仪!”

“不自由,毋宁死。”

“你不能顺从,不能屈服!”

声音淌入他的耳朵,费渡跟着打颤,海水钻入身体,冰凉而刺骨。费承宇和她的声音交织在他耳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渐渐的,停止了,结束了。

“费渡…”

“费渡,回来吧!”

“回来吧,我等着你。”

岸上的男人像太阳一样发着光,看不清他的脸,费渡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漫游。

在水里扑棱着,呛了一口水,再挣扎,再坠落。只见那人纵身跃进海里,游到他身前,把他从水中捞出来,紧紧抱住。

“别怕,都结束了,回来吧。”

“费渡,我爱你。”

“心跳恢复了!”

“有呼吸了!快!”

“快!继续!”

鬼门关来来回回走了几遭,死神还没收,真是顽强的一条命。手术完成,费渡勉强捞回了一丝气,转入了重症监护室。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十几张病危通知书,骆闻舟不知道写了多少次名字,手已经发抖了。

看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骆闻舟紧张又慌乱地上冲前道:“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

“他伤得太重了,暂时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现在的情况依旧十分危险,也随时会出现各种意外,不排除瘫痪的可能。未来会有很多后遗症,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骆闻舟似有似无地点头,听着父母在一旁不停地道:“会没事的。”,便恍惚着向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望去。

透过玻璃看到周围冰冷的机器围绕着那张床,躺在上面的人,可以说是面目全非。整个脑袋都裹着纱布,双眼加压包扎着,面氧将整张脸全部盖住。颈部气管被切开,插入管子。而再往下的身体也都插满了管子、绑满了绷带,已经找不到一处裸露的或完好的皮肤。

费渡像只困在玻璃罩里的瓷娃娃,仿佛一碰就会碎。骆闻舟觉得心在滴血。

没关系,他的宝贝儿还不愿意死,至少现在愿为了他继续活着。

这几周费渡一直高烧不退,生命体征微弱到几乎随时都能过去,但他仍然还吊着一口气,就像骆闻舟说的,他还不愿意死。

他每天来看望,但都没法进去,只能隔着一层玻璃望着费渡。

“医生,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顺着他的话望向了ICU里的费渡,皱了眉头,凝重地说道:

“他的情况太严重了,现在每时每刻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以至于虚弱到不能承受大型手术。如果他能挺过去,应该算半个植物人吧。”

紧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能不能醒过来,就取决于他的求生意识以及你们家属的陪伴和呼唤了。他还年轻,加油。”

医生走了,骆闻舟又趴在玻璃窗那里看了。

“宝贝儿…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10.

又是一年春。

熬过了一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天,燕城恢复了往日的生机。鸟语花香,草长莺飞。当然,仍然沉睡在病房里的费渡与它们格格不入。

“嗨,宝贝儿。”

骆闻舟托起费渡的手,蜻蜓点水般地送了一个吻。这只手上曾经打过无数次针,皮肤上针孔处都已经发黑了,衬得他更加苍白了。

他从身后递出来一束满天星,望向昏迷着的费渡,笑着对他说:

“你看,这是郎大眼今早刚买的一束满天星,她说,这花很生命力,是充满希望的。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满天星放在窗台上,窗外阳光洒进来病房里,影射出花的影子,映在费渡的床上。再看,他好像更单薄了。

回春了,费渡的手却还是冰凉的,骆闻舟给他哈哈气,捂了好一会儿才给捂温了。

“今天是你在ICU里昏迷的147天。你是睡美人吗?为什么我亲你了还不醒?”

“诶,你说骆一锅都这么老了,你再不醒,它万一忘记你了怎么办?”

“突然又想到你受伤的时候了。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吓坏了多少人,就会折腾人了,小兔崽子。”

“对了,上周那个案子,整得你师兄我头发都快掉完了,你说你什么时候醒了也帮我一起破案呢?”

“好多人都来看过你。过年的时候,陆局过来看你,常宁也带晨晨来了,晨晨说你瘦了好多好多。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吃点东西,我给你做。”

“苗苗说她和员工们都特别想你;张东来昨天发消息让我转告你他一个人太闲了;陶然女儿说想让你赶紧来他们家吃饭;爸妈也经常来,但是你还是醒着比较好。”

“还有,我也是,我也想你了。”

噬·爱(六)

陷在回忆中的陆寒枫突然被几声奇怪的声音拉回现实,他下意识看向白翳,只见白翳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刚才自己听到的那种“嗬……..嗬…….”的声音。

头向后仰脖颈上抬,双眼半睁的眼球上翻,露出的半个眼瞳毫无焦距,口唇发绀,嘴角有白沫溢出,整个身体都是僵直的,手脚不可抑制的微微抽动着,随后抽搐幅度越来越大。

陆寒枫呆愣了一瞬,随后猛地跳到床上,抬起白翳僵硬后仰的头将头下的枕头拽到一边让他躺平,一只手拽过毛巾将一角折了几下,另一手使力掰开白翳紧闭的牙关,把折好的毛巾一角塞了进去,接着解开白翳衣领的扣子,费力的将他僵直抽搐的身体掰向一侧。用自己的身体环抱住白翳...

陆寒枫呆愣了一瞬,随后猛地跳到床上,抬起白翳僵硬后仰的头将头下的枕头拽到一边让他躺平,一只手拽过毛巾将一角折了几下,另一手使力掰开白翳紧闭的牙关,把折好的毛巾一角塞了进去,接着解开白翳衣领的扣子,费力的将他僵直抽搐的身体掰向一侧。用自己的身体环抱住白翳不断抽搐的身体四肢,但又不敢太用力怕给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看着白翳的身体抽搐的愈加厉害,嗓子中却不在发出“嗬……..嗬…….”的气音,脸色从苍白变成紫绀,是窒息的表现。虽然陆寒枫已经将白翳的身体侧转,但口中大量的口水和白沫应该还是堵住了气管。

陆寒枫见此迅速伸手拉开床边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镇静剂,费力的压住白翳一侧僵直的手臂,将镇静剂推了进去,拔出针头,将针管丢在一边,继续尽力稳住白翳抽搐的身体。很快陆寒枫感觉怀中僵直的身体抽动的频率变慢,终于在一次大幅度的抽搐后,一切停了下来。

陆寒枫迅速从白翳身上下来,先将他嘴中的毛巾小心地取出,再并用纱布将白翳口中的和脸颊的白沫清理干净,感觉白翳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是慢慢的平稳下来。

此刻他才发现,因为刚才的高热惊厥,白翳出现了失禁的情况,此时他的身下一片狼藉。

陆寒枫赶忙先取出一套干爽舒适的衣服给白翳换上,暂时将人抱起轻轻安置在旁边的沙发椅上,白翳没有意识根本坐不住,几次身体都向边上滑落,陆寒枫连着在他腰侧放了好几个软垫,才勉强稳住了白翳半躺半靠的身体,俯身轻吻了下他的额头,转身去收拾床上的污秽。

陆寒枫从小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从没亲手动手照顾过谁,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但自打和白翳在一起,因白翳身体不好,很多事情陆寒枫都只愿意亲力亲为。时隔一年,陆寒枫觉得只要能让白翳在他身边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重新换了一张套干净的被褥,想着白翳刚刚痉挛抽搐过,整个身体都是僵僵的,转身又拿出几床松软的褥子垫上,才重新将白翳抱起放回干净的床上。

白翳纤瘦的身体陷在软软的褥子里,在盖上被子,从外面看几乎都看不到有什么起伏,整个人小小一只,柔弱无助的躺在那里,只露出苍白至极的小脸,陆寒枫觉得自己的心被揪的生疼。

伸手摸了摸白翳苍白的脸,开始给白翳依然有些发僵的四肢慢慢按摩,他真的不明白,是他做的不够多不够好吗?为什么白翳要离开,他真的想亲口问问白翳,但实则又非常害怕面对。

如果白翳给他的答复是他根本无法接受和承载的怎么办?如果白翳说不再爱他了怎么办?如果白翳说已经厌倦了怎么办?如果白翳说他爱上别人了怎么办?

不!不可以!陆寒枫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承受白翳与他从此只是路人,或者再一次从他生命里消失,与其是那样的结果,他宁愿就像现在这样,只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tbc.

受被攻带回照顾,身体无意识抽搐,脸上直冒冷汗,呼吸不畅只能大口喘气,被攻摸额头。

受陷入梦魇,条件反射攥紧攻的手。

攻为受把脉,发现受的脉搏时快时慢。

放大细节,受表情痛苦,眉头紧蹙,头无力歪倒一边。

受渐渐失去意识,呼吸气若游丝,完全陷入昏迷。

*陆尧南×宋泽州

*第一次写,文笔渣,轻喷

*医学那块都是我瞎编的

"陆尧南,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

"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

这些回忆如同催命符一般,让陆尧南的身子在颤抖着,强忍耐着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住,一股钻心的疼从他的胸口传来,这让陆尧南无比的难受。

他知道自己身体出问题了,不过他却一直不敢承认,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但是现在他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这种剧...

但是现在他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这种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而且还越发严重。

他的手捂着心脏处,嘴唇颤抖着。

疼!真tmd的疼啊!

这种疼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疼,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攥着,不让他呼吸,让他窒息。

这种疼痛是一种深入骨髓般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开始发抖。

陆尧南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坚持下来。

陆尧南的脸上布满了密集的冷汗,整个人瑟瑟发抖,嘴唇发紫。

他咬紧牙关,拼命忍耐,他还没得到他宝贝的原谅呢!

"啊!"终于,在陆尧南忍受不住的时候,一声惨叫从他的嘴中发出。

陆尧南的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啊......啊!啊!......啊......啊啊......"他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双眼赤红,牙齿咬得咯吱响,双拳紧握。

他此刻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但是他的心脏疼痛难忍,根本控制不了身体,他只能使劲锤打自己。

"嘭!嘭!嘭!......"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双腿发软,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咚!"一阵巨响传来,陆尧南的额头磕在床角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陆尧南的脑袋撞的生疼,但是这一切都不算什么,这些疼痛都抵不过自己胸口的疼痛,他感觉自己快要疼死了。

他不能晕倒,不能昏迷。

陆尧南用力捶打着自己,想要减轻一下那难以忍受的刺痛。

"噗!"又是一声轻微的闷响,陆尧南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瘫倒在地。

他已经无力支撑,也无法再做其他事情。

疼!

草!疼死了!

陆尧南的意识渐渐模糊,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陆尧南!陆尧南!你怎么了?开门啊!"门外传来焦急的喊声,是宋泽州。

陆尧南和宋泽州吵架了,陆尧南出轨了,或者说是,宋泽州以为陆尧南出轨了。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或许他真该听一下陆尧南的解释,结果刚进屋,却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阿南!阿南!"屋外传来了宋泽州焦虑的声音。

陆尧南已经快昏迷过去,嘴角断断续续吐出殷红的血,他隐隐约约听见他的宝贝叫他,可他已经没用力气去回应了。

"砰!"突然,陆尧南的房间门被踹开,是宋皓成。

宋泽州马上冲了进去,看到屋内的场景,陆尧南的额头、嘴角都是血,他来不及惊恐,想也没想地跑向陆尧南。

"陆尧南,你醒醒!不要吓我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你快醒醒啊!"宋泽州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是他却没有发现陆尧南已经陷入昏迷之中,他的呼唤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哥……"宋泽州泣不成声道。

宋皓成走到床旁,伸出手放在陆尧南的脉搏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随即站起身向门外跑去,边跑边说:"快,去医院!"

听到哥哥的话,宋泽州心中一慌,连忙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阿南他怎么了?"

宋皓成来到床旁,他伸手扶起陆尧南,发现他的面孔通红,嘴唇透着淡淡的紫色,而且嘴角也在不停地冒着鲜血,整个人仿佛已经奄奄一息。

"他的心跳越来越慢了,如果我们再晚去一点恐怕他就没救了。"

宋泽州闻言心中一沉,这个笨蛋,永远都是报喜不报忧。

宋泽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自己的曾经蹭过好几节心肺复苏术的课。他照葫芦画瓢,打算把这种心肺复苏术施展在了陆尧南的身上。

宋泽州赶紧从抽屉里翻出出自己的银针,开始帮助陆尧南疗伤。

"阿南,你一定要挺过去,不能死,听见没有,一定要挺过去。"宋泽州默默的祈祷着。

就在这时,陆尧南的身体忽然抽搐起来。

"啊......啊!"陆尧南痛苦的呻吟出声。

"陆尧南!你醒醒!醒醒啊!我求你了!"宋泽州哭着说道。

"小州,冷静一点!"宋皓成向宋泽州喊道。

宋泽州不停的呼唤着,陆尧南却毫无反应。

他的眼球开始转动,瞳孔也逐渐扩散,身体也开始痉挛。

"好,快走!"宋泽州连忙说道。

随后两人便开着汽车,闯了2个红灯,用最快的速度驶向医院。

宋皓成和宋泽州急匆匆的赶到医院后,医生们将陆尧南推进手术室,进行紧急抢救。

"哥,阿南他怎么了?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宋泽州担心的问道。

"不会有事的。"宋皓成安慰道,"相信他肯定会坚持住的。"

宋泽州的内心充满了疑惑,陆尧南怎么会忽然发生心脏病呢?

这个问题宋泽州不明白,不过他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是,陆尧南绝对瞒着他了。

"阿南,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你要挺住啊!"宋泽州在心底默念道。

宋泽州坐在长椅上,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裤子,他的内心充满了忐忑。

陆尧南躺在手术室里,他的双眼紧闭着,面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身体被除颤仪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

陆尧南的情况很严重,心跳多次停跳。他在恍惚之间看到了宋泽州的笑容,看到了宋泽州对他笑、对他闹、对他哭,最后却定格在了宋泽州离开时的背影,以及那句"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宋泽州坐立不安,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额头上的青筋凸显,可见他此时是多么的紧张与害怕。

"老天爷,求你求你……请您一定要保佑陆尧南!一定要让他平安无事!"

宋泽州的内心十分的惶恐,他紧张的在心底祈祷。

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不跟陆尧南吵架的话,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很愧疚。此时,他很希望老天爷能够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弥补陆尧南,他不想陆尧南出事。

就在宋泽州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谁在患者家属!"

宋泽州见状连忙起身走过去询问。

医生面色沉重道:"患者情况很严重,失血过多,抢救过程中心脏多次骤停,这是病危通知书,麻烦签一下。"

"病危……通知书?"宋泽州听到医生的话后惊讶的瞪大眼睛。

"什么,病危通知书?"宋皓成也震惊不已,他万万想不到陆尧南竟然会病危。

宋泽州连忙从医生的手中接过病危通知书,他仔细的看着病危通知书,这几个字,让他的心猛的一缩。

"这怎么可能?陆尧南怎么可能病危呢?"宋泽州喃喃自语,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陆尧南真的病危了。

宋泽州颤颤巍巍的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抬起头看向医生,他的眼眸中充满着泪水,他哽咽着说道:"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陆尧南,钱不是问题。"

医生见状点了点头,他说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治病人的。"

宋泽州一直以为陆尧南身体算的上健康,没什么严重的疾病,但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是自己太傻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他想了很多陆尧南的事情,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陆尧南交往,也想起了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欢乐、快乐,那些美好、温馨的回忆,仿佛就像是昨日的事情一般。

"我为什么不听他解释?为什么不听他解释啊?"宋泽州在内心自责的说道。

宋皓成见宋泽州面露悲伤之色,他轻叹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宋泽州的肩膀,安慰道:"尧南他…会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名戴口罩的男医生走出手术室,摘掉了口罩。

看到医生摘掉口罩,宋泽州立即迎上前去。

他看到手术室的门开了,陆尧南被推出来,脸色惨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宋泽州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陆尧南便被推进了ICU。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宋泽州感激说道。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医生微笑着点点头。

"嗯。"宋泽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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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攻,虐身

卧底(攻)×黑帮少爷(受)

沈风×初星辰

刑讯,攻本身有胃疾,因为救受心脏受过重创,手腕的伤都是因为受(受知不知道这些旧伤还没想好)

本章虐身点:电击;手腕断裂;心脏室颤抢救;

划骨;注射药使不能晕倒;无麻药...

划骨;注射药使不能晕倒;无麻药

取肋骨。

初星辰离开了,他怕继续呆在这里,先失控的就会是他。

他像一滩和了水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坐都坐不起来。整个身体都被汗水浸透。肩膀上绷带的血迹混着汗水变成了粉红色,淡淡的。

之前贴电极片而敞开的衬衫领子,也因为刚才的挣扎几乎全部脱落,露出结实的肌肉和腹肌。

电刑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它已经让人的神经系统和心脏功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却在表面看不出来。

刚经历过电击,整个皮肤变得雪白剔透,搭配着肩膀上粉红色的血迹,几乎已经全被褪去的白衬衫仅剩的的衣角贴着汗液站在皮肤上,似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刘昊倒是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更像个被包养的小白脸儿。踢了踢沈风的腿,发现人已经有了意识之后,立刻叫人架起了他。

“哟,沈大舵主跪不住了,那就让兄弟们帮帮你。”

沈风没有力气和他混科打滑,只是闭上了眼,好像刘昊在说和他无关的东西。

刑堂的中间有吊环,连着手铐,手铐被紧紧的箍在手腕上,拉扯着向上,一直向上,直到大脚趾刚能碰到地面的位置。

左手腕之前断过,此时被金属手铐一扯一拉伸,沈风好像听到了骨缝骨关节间串移的声音,刺痛的睁开了眼睛,难耐地咽了口唾沫。

他尽量的晃动身体,希望能用脚尖借力,减轻手腕上的负担,但很明显,这个高度是精心设计的。所以不得不忍受手腕被拉伸的痛苦,以保持平衡。

电极片已经被加固了,刘昊戏弄般的看了沈风一眼,好心的帮他把挡数调到了一档。沈风微微晃动了下手腕,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之后再没了动作。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兆,刘昊把电流推到了三档。

因为被吊起来,沈风无法蜷缩身体,就只像一只刚被钓上来的鱼,在空中扭动翻滚,却无力挣脱那该死的鱼钩。

并没有持续很久,刘昊又把遥控器换回了一档,还没等一口气完整的喘过,又猛的提到三档,周而复始。

沈风的眼眶变得青紫,充血已经让他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双腿不正常的弯曲着,已经难以伸直了。

在调到一档的那几秒里,沈风极尽可能的呼吸。

汗液顺着锁骨的缝隙,肌肉的纹理流淌下来。上半身没有衣服,汗水流淌在腰窝的地方汇集,浸透了整个裤子。

似乎是欣赏够了沈风的狼狈,刘昊把电流加大,加到了200伏。

沈风的耳中轰雷般的响,眼前明暗交辉,像暴风雨前来临的那样。

在电流达到220伏的瞬间,已经不能发出声音的嗓子发出最后一声哀吼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沈风停止了挣动,甚至连无意识的抽搐也停止了。刘昊看到沈风已经翻白的眼球,叫人把他放了下来。早已在一旁待命的医生上前检查。

“室颤,急救。”

心脏早已经负荷不了了,在达到220伏的瞬间,瞬间爆发。

刘昊似乎没有预料到沈风的心脏这么严重。

电击除颤后一次,心跳恢复正常。

不敢再轻易动用电刑了,室颤一次,若抢救不及时,极有可能直接猝死丧命。

但是,刚发完病的沈风并不能自主的醒来,在冰冷的高压水枪的刺激下,他被强行唤醒了意识。

刘昊没想到,沈风的身体现在竟然虚弱到了这种地步,但是他还没玩儿够啊。

找医师注射了强效的兴奋剂来维持他清醒地接受完接下来的一切。

弄一只不会挣扎的兔子有什么意思呢?他就是喜欢沈风在他手下挣扎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终于醒了,沈大舵主说说嘛,证据资料,你都放在哪儿了?说出来就不用这么痛苦了。”刘昊掐着沈风的脸,强迫他抬起头,下颚连带着脖颈崩成了一条直线。

“你这么能耐,自己去找啊。”沈风有些有气无力的说,他明白刘昊只是单纯的想泄愤,当然,Y准许他这么做。

“你找死”刘昊反手甩了沈风一个耳光。

沈风其实并没有听太听清,他说的话。刚刚醒来,又被高压水枪呛了水。他觉得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电击的后遗症还让他不能清晰的视物,而且伴随着轻微的耳鸣。

刘昊取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是那种刀柄加刀刃加一起只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小刀,但看起来,很锋利。

“你说出小少爷看上你哪点呢?是这身材么?”

冰冷的刀锋慢慢的从沈风的脸上,顺着脖颈的动脉滑到锁骨上方,轻轻的滑下,锁骨上的肉并不多,刀很锋利,一刀就露了骨。

如法炮制,刘昊似乎想毁了这句完美的躯体,在髋骨、拓骨、掌骨、腕骨、蝶骨上都慢慢的划开。

很快,沈风的身上遍布着血淋淋的口子。

刀口下的皮肉外翻,浅的地方露出白色的脂肪,深的地方隐约能看见骨头。

刑堂里,能听到沈风不停倒气的声音。

沈风的脸上毫无血色,倒显得眼眶和嘴唇更加黑紫。

鲜血和刚才水枪冲刷流过的水痕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很快聚成了一滩血洼。

似乎是并不满意沈风的反应,因为从最开始的那一刀到现在,沈风除了低促的呼吸以外,并没有给其他的反应。

冰冷的刀锋沾着炽热的血液,划过沈风的胸膛,落在腹部的位置。随着刀尖的偏移,沈风绷紧了肌肉。

他在一个地方圈圈点点划了两道印记。沈峰似乎知道了他想做什么,那是第12根肋骨的位置。像是对待一个艺术品一样,刘昊切开了一个口子,顺着肋骨的方向一点点抽离。

肋骨连着皮肉。刘昊几乎是生拉硬拽般的让第12条肋骨和血肉分离。

沈风好像能听到自己的血肉和骨粘膜撕扯的声音。前面电刑的嘶吼已经让他的声带几乎破裂,现在他哀嚎的声音像是年久失修的门栓。又或是一艘破旧的船上刮过铁锈的声音。总之,如果你没有亲眼看见,你简直难以想象那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能发出的声音。

随着肋骨的取出,沈峰浑身上下大幅度的颤动着,带连着其他伤口一起崩出血来。

按道理来说,正常人早该晕了,但刘昊提前注射的药,让他此刻无比清醒,也更加放大了这些痛苦的感知,他对疼痛的敏锐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连晕倒都不可以。沈风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坚持不住了。

左手腕因为吊起而复发的旧伤,可能现在整个手腕已经脱节断裂,但是已经感觉不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风在意识浑沌而又清明的时候,突然想起他和初星辰在床上的那些个夜晚,初星辰最喜欢沈风右手搂着他的腰,左手扣着他的后颈亲吻的样子。

他要想些办法来转移注意力,可是每当他动了念头,满脑子想的只有初星辰。

紧接着又想到了初星辰,最后说恨他的样子,他的他的辰辰做的很好,但他不知道要怎么高兴起来,心脏好像更疼了,不该想这些的。

让我独自溺死在污泥中吧,你要坐在高台上,不染泥泞,不沾风雪。

越是身陷囫囵,越是愿你平安。

碎碎念:熬到凌晨两点赶出来的,我追文的大大要是都像我这么敬业,就好了,哭唧唧。但是,我为什么虐不到我自己,写的不好的,宝子们自己脑补吧。

话说有个打算,风风一是这么重的伤,需要很久养着,那辰辰子肯定要哄着宠着,但不知道宝子们看没看见我的伏笔,沈风因为这些年手上粘的血,逐渐的崩溃,(真的很心疼那些缉毒警察和卧底),也变得自卑,觉得自己是个烂人,辰辰像个小太阳,是他深陷泥沼中唯一的光和希望。所以,我可能会有一个番外,就是有点救赎文的意思,纯纯后期受宠攻,(会有车)带着攻走出那段阴霾的日子,然后酿酿嫱嫱。

以上废话就是说,我可能之前说六七篇就能完事,又不太可能了,越写越多了........

奇迹般的,就在抢救的第103分钟的时候,心电监护仪上突然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有了有了,有心跳了!”

“呼吸也恢复了。”

苏若清长舒口气,大脑一阵眩晕,耳边一阵嗡鸣,双眼微微翻白,几乎是站立不稳,此时他已经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得和患者有的一拼。

隐约间看着危重病人被推去ICU,苏若清紧绷着的心弦瞬间松下来,穿着白大褂的身体晃了晃,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一样透不过气来,心脏是压榨般的疼痛,指尖青紫的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下意识向后一靠,结果失去重心般地直接栽倒了下来,撞掉了一桌子的医疗用品。

听见地上霹里啪啦的声音,医护人员赶紧回头,只见苏医生已经人事不知地瘫倒在地,脸色......

听见地上霹里啪啦的声音,医护人员赶紧回头,只见苏医生已经人事不知地瘫倒在地,脸色难看的吓人,赶忙冲上去扶他。

“苏医生!”

他们知道苏医生有严重的心脏病,自己都疲惫不堪更何况是他?在场的都是急救一线工作的医护人员,很快就诊断出苏若清是急性心衰引起的心脏骤停。

“苏医生!先给他抬床上去。”

“一二三!”

他们齐心协力把苏若清抬到另一张急救床上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赶紧投入到苏若清被抢救。

苏若清面色灰败,双眼翻白,喉咙间只有叹息样的喘息声,手腕以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向后弯折着,整只手掌都发紫起来。

同事用剪刀快速剪开苏若清的白大褂和里面的衣服,给他连接上心电监护设备,监护仪顿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上面的每一项数值都岌岌可危,尤其是那条触目惊心的直线。

“快按压,快按!”

医生们立刻开始对苏若清进行心脏按压,只见他面色泛青,唇色苍白发紫,白大褂下身形瘦削,苍白自己的皮肤透露出死气沉沉的颜色,胸前的两颗茱萸已经黯然失色,无力瑟缩在乳晕中,两只脚微微蜷缩,脚趾的甲床上也是浓到化不开的紫绀。

“心跳骤停,除颤仪,快!别收赶紧拿过来!”

医生神色紧张地看着心跳骤停的同事,将涂好导电凝胶的除颤仪相扣摩擦,然后贴在他胸前去的位置,同时向上用力一提。

苏若清瘫软的身体瞬间像是被吸附住一样,被除颤仪猛地带起来,在空中弯成一道柔软的拱形,胸部和肚子向上挺起,眼白翻到极致,随后又软哒哒地摔落下去,双脚无力外撇,手臂耷拉下来掉到床边,心电监护仪上依旧是一道死气沉沉的直线,没有任何回归的迹象。

“别停别停,继续按压!”

护士配合着按压一收一放地捏着呼吸囊,带动苏若清微微凹陷的肺腑有规律地起伏,隔着呼吸面罩都能看到他紫绀一片的嘴唇。

所有的医生都已经精疲力尽,在疲惫至极的情况下做CPR不一定能有效果,医生给苏若清带上了进口的自动心肺复苏仪,以机械力代替人工的胸外按压。伴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苏若清的胸脯随着机械的操作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每次下限的深度都有5-6cm,护士在一旁配合着挤压呼吸囊来维持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苏若清忽然呛咳出声,吐出一口血雾来。护士赶紧移开氧气面罩,把他的头偏向一边,以防咳出来的血被误吸进去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这时心电监护仪上终于有了数据,那颗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恢复了微弱的窦性心律,医生护士赶紧对他进行进一步的治疗稳定住生命体征。

*全文爱发电,ID小雨哥特

“在给我拍照吗?但是我现在乱糟糟的。”

他有些局促理了理头发,扯出一个微笑,干裂的嘴唇显得愈发苍白。

“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呢?”

虐!!!!病弱!!!(不喜勿喷)原著向~

(四)

沈泽川的耳垂澄莹皎洁,玛瑙随着动作微晃,蹭在毛领间,显得惊心动魄。萧驰野揽过他碰了碰鼻尖

“在等我?”

沈泽川弯弯眼睛,他生得好看,萧驰野最爱看他笑。沈泽川嗯了一声,说道:“等你回家用饭……”

雨滴敲着门檐,萧驰野的声音低沉,他拨着沈泽川耳边垂下的发,挺直了腰说:“下次我回得晚,留在那儿就是了”,他伸手抹过沈泽川的侧脸,嘱咐道:“要按时喝药,我心疼死了。”

萧驰野看沈泽川乖乖的点了点头,绽...

萧驰野看沈泽川乖乖的点了点头,绽开一个笑容,然后拿出一个巾袋递过去

“牛肉干呀……”沈泽川打开袋子,里面排排放着十几根黑乎乎的棍子;这东西他不怎么吃,太干又咸,但是萧驰野喜欢,他想让沈泽川也尝尝

“兰舟,想看莹虫吗?”萧驰野拉起他的手,目光灼灼。沈泽川歪头看他,窗边的风吹起沈泽川的发,他唇线缓动,有些遗憾的摇头:“可惜这里没有。”

面前的人又一声哧笑,萧驰野拉着他到院子里,四面转了一圈,目光定在一个铜盆上,对沈泽川说道:“等等……”

他又转身回屋,过了一会儿拿着张跑出来,萧驰野将白纸放到盆中,用火夹点燃

“嗍——”

盆中亮起点点星光,凉风拂面而过,沈泽川看向萧驰野,火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身上,给他的身子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身后琼花轻盈飞舞

“今日陆广白在军营中烧信的时候,我忽然想到的,”沈泽川只觉他眸中流光闪烁,“我还没见过莹虫,但想来和这火光也差不多……”明明灭灭,萧驰野揽过他,带着烈日的芒,用强风扫尽了暝暗的天地,让风雪骤散。他这样灼热,烫得沈泽川周遭再也搁不下其他事物

沈泽川现在想,离北的月亮似乎是很圆,也很近,好像只手就能摸到

“我上学堂那会儿,小孩子里常玩骑大马的游戏,我就哄他们,常常叫他们驼我,给我骑”沈泽川突然道,他倚在萧驰野身上,是种无比信赖的动作,“那时候,我哥总会来接我,下雨也来,他会偷偷带我跑到林子里玩,还教我喝酒……”

沈泽川没再说下去,他闭上眼,那是自己再也梦不到的时光。纪暮在七年的梦魇里变成面无可憎的骷髅,沈泽川忘记了大哥的长相,甚至记不清他们最后的对话。

“策安,够了……现在就很好”

沈泽川原本什么也抓不住,他被血水淹没在沦陷的天坑内,恐慌每夜都会席卷而来,他喘不上气,只能挣扎着,眼睁睁看着微光泯灭。但萧驰野出现了,他好霸道,捆着沈泽川不叫他走,他宽阔的肩膀挡着黑暗,拥着沈泽川,要和他一起回到人间

沈泽川觉得够了,真的够了,他不贪心了。他把头埋进萧驰野的臂弯里,哪怕真的只能到这儿,他也值了,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夜晚的沈泽川没有做梦,他最近都睡不好,过半的时候他掩住唇,忍住咳嗽想要下床,又担心吵醒萧驰野,就用力咽了下口水,想忍下去

“兰舟,你在发抖”

沈泽川今晚没给他下药,边博营明日就会出发,萧驰野还要早起,所以他一定会被发现,沈泽川暗自叹了口气,他都作好了准备,可此刻他汗浸满身,连面色都在发白,太狠狈了,萧驰野看到要多么心疼,还会生气

萧驰野伸手从背后环过沈泽川的腰,稍微用力把人带进怀里,见他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惊醒后的恐慌和气愤覆盖了他的心绪,萧驰野低沉着声音问道:“沈兰舟,你在做什么?”

他抬起手,抓住了沈泽川的衣袖,把他的手拉下来,在看清人脸的那一刻僵住,沈泽川垂着眼眸,酸涩逼在咫尺,脸上还挂着一滴泪,他好疼,内里翻滚的痛意令他攥紧了萧驰野的手

他嘴唇翕动,一字都说不出来,萧驰野噔时颤抖起来,扶起沈泽川把他抱在怀里,“兰舟……兰舟,别吓我,哪里疼?”那声音明显带着分哽咽,他冲着院外大吼一声道:“晨阳!去叫既然——快!”

萧驰野拿被子裹住沈泽川,来不及等人,抱上他就往外冲

“策安……”沈泽川被裹进被子里,他想出声安慰他,然而嗓间的痒意先一步盖上自己的话,咳嗽声止不住的响起

“兰舟,别怕……”

“别怕,兰舟,快到了!”萧驰野衣裳都没穿好,抱着人一路冲进了既然的屋子

外院种的九里香到了这个季节就全死了,树杈声沙沙作响,沈泽川终于睡下了

萧驰野坐在床边,拢着他身上的被子,心碎了一地,好像也陪着人躺在了这里,他觉得苦,心口被人狠狠踩了一脚化到胸腔里,变作了锥心的痛,也觉得沈兰舟痛。

他抚摸着沈泽川苍白的脸,巨大的悲伤笼罩了他,萧驰野被黑雾压着要喘不过气来,心肝脾肺都被人捅遍了

“我该怎么办,兰舟……”

我该怎么才能救你……萧驰野趴在床头,手里紧紧握着沈泽川,他在无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副无助失措的模样,既然的话像一柄剑插进了他的喉咙,憋闷地发不出声

他无言地跪倒到地上,与沈泽川十指相扣,祈望神明放过他的爱人

“二爷,府君需要解药,不能再迟了!”

萧驰野出征了,沈泽川还昏着,他们没有告别,萧驰野在桌上留了字条,在人唇上印下一吻

沈泽川醒了没见到人,他明白此战凶险,阒都也该有动静了。犹敬他们已经筹备,沈泽川没告诉既然,现在晚上他除了疼,已经开始咳血了……

除了姚温玉

“从前我与阁老常谈人生事理,善恶有报,起初我一直如此认为”姚温玉看着沈泽川,惋惜的低头“你是枭主,天生枭主。”

“兰舟,是上苍不公……”

沈泽川浅笑一声,他微微转过头,看着那薄薄的窗纸,说:“我起初一直不懂你和乔天涯,现今我好似明白了。”

爱生忧,生怖,所以才会不忍分离

“我不是做皇帝的料,也身有余罪”沈泽川反握住姚温玉的手,在烛光里,缓声说:“元琢,但我还能与你下完这盘棋……”

“经你之手,再无败绩”

姚温玉喘着息,他那清琅如玉的声音变得哑涩,“兰舟你是光明磊落。”

中博府君是雄士

姚温玉出了门,沈泽川再也忍不住地开始咳嗽,一股股血沫不可遏制地从口腔里涌出,顺着嘴角淌落下来,将前胸晕染得一片血污。

策安啊……

天色已暗,清冷的月光透过高山的安静的洒下来,萧驰野灌了口酒,哑声说:“我没工夫与他耗,他在等阒都的消息。”

“雪来了”

风踏霜衣猛然前奔,袖袍在霜雪的扑打里荡开,带动两侧的疾风。他就像阴云里即将归鞘的寒锋,势必要在此刻捅穿天地。

沈泽川站在阒都的大殿上,他又一次回到这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会被人操控,命运抓在他自己的手里

“主子,元琢先生病重!”费盛手握的刀还在淌血,他没处理,急奔过来向沈泽川报信

“主子——!”

沈泽川借着费盛搀扶的力道,猛地呕出血来。那块块红迹浸在他的袖袍上,他抬臂挡住,勉强牵动唇角:“回……”

劲风横扫连绵的丘,黄沙拂在铁甲上。年轻的狼王一手扶刀,缓缓站起身,牢牢占据着所有人的视线。落日从他背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铁骑。猛站在萧驰野的肩头,锐利的目光穿透烈风,跟着主人一起钉在前方。

狼戾刀翻砍而下,抵着弯刀,在交错中发出刺痛耳朵的摩擦声。刀锋错过,火星闪烁。

“呵,你要解药?”阿木尔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大笑出来,他嘲弄道:“你杀了我的儿子,我就杀了你的爱人!萧驰野,解药在这部落里你随便拿,但是你永远也没机会救他——”

“你骗我!”萧驰野用强袭迫使阿木尔失去了所有退路,他在烈火中高喊着:“阿木尔——”

他说谎,既然分明说过只要拿到解药,就……

既然?

萧驰野的心中好像有什么突然炸开,打得他措不及防,晚上的困意,沈兰舟口中的决别

他们在骗我……

沈兰舟在骗我……

“啊啊啊啊——”萧驰野眼眸通红,沙哑地吼着,“阿木尔,你去死——”他微微狰狞着面容,在猛力劈砍里错步推进,朝着阿木尔失声喊道,“还给我——”

阿野,我想和你长命百岁

够了,策安,足够了

“还给我!”

臭小子,想追上你爹,再过八百年吧

沈泽川,还行,今年过年让他到离北过

“还给我——”猛疾坠而下,像是不堪围攻。萧驰野的暴喝震荡在夜空,猛在靠近地面时忽然振翅,接着飞旋而起。它背后穷追不舍的猎隼还在继续下降,萧驰野屈指朝着天穹吹响口哨。下一刻,无数鹰翼齐振,在腾空时群扑向猎隼。

“把我的父亲、我的妻子,还给我!”萧驰野深藏的愤怒与不甘都彻底爆开,憎恨翻涌在他的胸腔,连带着背部的伤口都在灼烧。

阿木尔死了,萧驰野的刀落上地上,但很快被他拾起,他抓住转身就跑向浪淘雪襟,身后面对无数离北铁骑。

“策安!你去哪儿?”陆广白在他疯跑的时候大声问

“回阒都——”

他要见沈兰舟……他要见沈兰舟最后一面,萧驰野在苍茫大雪间奔驰,风撕扯着他的衣袖。他沿着马蹄印驰向东北粮马道

兰舟,等等我

等一等,我马上就回去了,你再等等

“主子,快既然怎么还不到!”费盛的声音响彻军营,沈泽川强撑起来,他摆摆手,“去找元琢……”

姚温玉咳声急促,“登基大典要尽快,这天下……”他几欲起身,在残喘中,双目微红,“先要你来坐……”姚温玉坚定地说,“江山可让,此刻,唯独你沈兰舟能坐旧案昭雪沈卫重判”

他喘着息,喉咙破了,那清琅如玉的声音变得哑涩,言辞间还在仓促咳血,“兰舟……为洵儿铺路,我于半年前撰写文卷,各境衙门尽数囊括其中,对八城民治略有拙见你拿去从此……”

“江山……”

“元琢,乔天涯要来了,你等一等……”沈泽川的泪落下来

姚温玉看向窗外,看着那个曾经掉在怀里的重彩,慢慢抬起戴着红线的手

是啊,活着真的好难……

“要是……再早……”

再早一些。

寒意砭骨,持握缰绳的手很快就冻得紫红。浪淘雪襟似乎受不了这样的疾行,略微慢了一下,萧驰野在这一路上咬紧牙关往前冲。

阒都也下了雪,沈泽川独守着雪檐,从天黑坐到了天明。他听见檐角雪落的声音,他最终回到了阒都,从这里望着天空,往事历历在目

“主子,既然走了……”

沈泽川右耳的翠玉微晃,他掩住唇,忍住咳嗽,问,“策安的信呢?”

气氛微沉,沈泽川在烛光映衬里低下头,费盛从窗边的木匣取出信封交给他

“吾妻见信如面”沈泽川指腹抚过这行字,从信封里掉出几只纸折的小狼

“此番战况顺隧,远征无险,铁骑已至漠三川,粮饷充足,芋头管饱,唯独陆广白太吵。待我归家,之后再无分别”

沈泽川的血浸湿了宽袖,他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貓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费盛……”

费盛一直站在一旁,想说话又不敢,现下沈泽川唤他,连忙诶了一声

“我走后把这份信交给师父,锦衣卫这边的事,乔天涯不在,往后便都靠你了”

费盛嘭地一声跪下,双手打颤的嗑了个头,说:“主子莫要这般说,二爷得了解药正在回程的路上,等二爷回来……”

“好了,下去吧”沈泽川不说话了,费盛含泪又嗑个响头,外面全黑了

他要走了……

沈泽川换了身衣服,他放开了栓着风踏霜衣的麻绳,翻身上马,他的身体还能支撑他跑这一遭,他要去找萧驰野

雪穹下的狂风凌虐着琼花,把它们撕成了片片瓣瓣的飞絮,风踏霜衣踏翻了陈旧的木栏,沈泽川疾驰在暴雪间,他的氅衣经风掠动,寒雪凌飞在眉眼

从东北粮马道走,脚程最快,马蹄凌溅飞雪,沈泽川捏湿了缰绳,他这一路没有停下来过

“等我回来”这是萧驰野那晚的留言,他让沈泽川等他回来,可他等不了。夜晚真的好长,他总是那么痛,有的时候,沈泽川都不敢睡,万一他有一天醒不来,那策安该多自责

萧驰野是有愧疚的,沈泽川知道。他会想如果那天他没有议事,没有出去,刺客就不会成功,沈泽川就不会中毒,他都明白。所以他从来都是依赖,他会靠在萧驰野怀里,一遍又一遍说着需要

雪夜奔驰,沈泽川很累,但他想见萧驰野。乔天涯走的时候,他看到了,他忽然觉得心口好痛,如果他死了,策安是不是也会这样……他不想让萧驰野变成乔天涯

“策安——”

萧驰野勒住马,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官道上没有驿站,星空无法照明,沈泽川却亮起来

他一袭红袍,韶光流转,耳垂的红玉衬得人脸色更白了几分,就像天上一层朦胧的月色,抓不住,一碰就散了

“阿野,我来娶你了”

沈泽川已经撑到了极点,他不可控的从风踏霜衣上坠下,萧驰野心脏狂跳,他几乎是滚下马背,腿上生风的跑到沈泽川面前,手足无措地抱起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兰舟——”

“兰舟!”萧驰野用力地拉住他的手,好凉,他把沈泽川牢牢按在怀中,要把他揉进骨血,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泽川颈侧,试图融化这座冰川

沈泽川伸手将胳膊搭在萧驰野的肩上,支起身体从正面环住他,他把脸埋在萧驰野的背后,说:“我来了”

沈泽川轻轻地垂下睫毛,他的嘴角溢出一股血沫,顺流而下,与身上的婚服染在一起,滴在萧驰野的背上

萧驰野闻到血腥味,想把沈泽川翻过来,但被人压下抱住,死亡的气息笼罩下来,他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他好无力,只能一次次去叫爱人的名字

“你骗我……沈兰舟,你这个骗子”萧驰野极力遏制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两只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扣住沈泽川,不明白为什么留不下人

“不要走,兰舟……”

沈泽川红着眼眶,他的心像被人用巨大的石轮缓慢地碾压着,鲜血淋漓痛苦不堪,身体的痛已经淡化了

“阿野,不哭”他慢慢拍打在萧驰野的背上,如从前的每一个深夜,他们紧紧相拥,呼吸交缠

“薄情郎,你骗我……”委屈和愤懑在萧驰野的心头狂肆地缠绕生长,他握紧了沈泽川的腰,酸楚和无力感席卷而来,胸口堵的生疼

“你骗我,沈兰舟……你狠狠心就能把我留下……”

“策安……”沈泽川摩挲着手,牵起了一个虚弱的笑,他嗫嚅着,声音嘶哑:“这世上的离别太多,我也好想……好想再陪你十年、二十年”

他真的好想再多活几年,天下安定,他可以和萧驰野隐居,去跑马,种花

可是啊,天不许人愿

“兰舟,我该怎么办……”他的心好像被捅了一个窟窿,那是积攒了千千万万个岁月,从一点一点的刺痛,变到了酸楚麻木,哀恸缓缓地扩散开,不知不觉中沁入到五脏六腑,最后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沈泽川没有力气了,他扒着萧驰野,忽然笑了

没什么可遗憾的,死亡不过是群雄逐鹿最后的终点,他是赢的

“阿野,我不会离开你”狂沙席卷天地,沈泽川回望己身,端州是他夜里必经的噩梦,阒都曾经笼罩了他自由的念想,活着好难……只有萧驰野,离北的风吹散了他所有的恐惧,仇恨。

其实,也不算太糟

沈泽川看向前方,夕微的晨昏隐隐发白。

天亮了……

吾家狼崽见信如面

策安,今日天气很好,不太冷,药我都在好好喝,只是很想你。大嫂临行前给我做了新衣,我很喜欢,可惜来不及还礼,你回来一定要替我补上

我其实有些怕你爹,你记得多帮我说好话。嗯……我想想,既然走了,你远征回家,记得让师父给你验伤;要好好吃饭,洵儿很聪明,由你在旁辅佐,我放心

各州分管我已安置妥当,但离北那边,还需你去费心处理,元琢留的手书我让费盛交给了洵儿,此后便再无事了

阿野,我会一直陪着你。你看山川,草木,微风,我会化作一切来到你的身边,所以不要怕,死亡不是我们的终点,你伸出手我就在这里

爱妻兰舟致

浪淘雪襟跑起来,风飒飒吹响,天际的晴日刺眼,草叶被马蹄践飞,风呼扇着无尽萋草

萧驰野听着风声,勒下马,太阳已经西斜,他踩在离北的地上,站到了那块石碑面前,这里的风很大,吹动了他的发,让他鬓边凌乱

他越过石碑,望见了鸿雁山,随后张开双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但他笑起来,大声喊道:“沈兰舟——”

狂风穿过萧驰野的胸膛,他们抱了个满怀

萧驰野闭上眼,他好像看到了兰舟抱着他,日光溅在他的袍摆,一如当年风尘仆仆的沈泽川在余晖殆尽的最后一刻站到了萧驰野的面前……

“我们生在其中,我们死得其所。离北人枕着山河,迎着烈日,不论男女,晒出来的都是铁骨。”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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