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此时一片喧闹,吵嚷中夹杂着范思辙的惨叫呼痛声。世子殿下极端护短,这在北凉几乎人尽皆知。哪怕刚到南庆不过两日,无甚感情,可到底被这小财迷叫了几声哥,加上范闲千叮咛万嘱咐要照看好他家人,自不可让人在自己面前伤了他。
徐凤年站起了身。
郭保坤瞳孔猛然放大,电光火石间,已有一暗器将将擦着他颊边而过,狠狠洞穿那抓着范思辙手臂的打手的肩膀。
郭保坤急急喘出几口粗气,方平复下剧烈的心跳,转头望去,那打手早已松开范思辙,抱着肩膀痛得满地打滚。
而...
而那枚暗器插入地面,尚还颤动,赫然是一根木筷!
“那个,你是叫郭保坤吧?”
徐凤年手指一点一点敲着栏杆,丹凤眸中笑意颇为漫不经心。
郭保坤定了定神,循声抬头望去,惊讶发现“范闲”竟然已是满头白发。
有意思。
徐凤年唇角微翘,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靖王世子李宏成一番,眸中玩味。
李宏成被范闲盯的浑身不自在,对方明明只是个自幼被养在澹州的私生子,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清贵之气,竟比他这正牌世子还要浓上几分。不由得心下暗惊,万没想到这范闲比他意料的还难说话,思忖片刻,正欲打个圆场了却此事,忽见面前少年展颜一笑。
“好,明日一定到场。”
李宏成一怔,这是,答应了?
未待他反应过来,徐凤年已转身离去,背影格外潇洒。
北凉世子平日里千金买诗,这还是头一遭有人要他作诗,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是夜,华灯初上。
徐凤年照例盘膝而坐,阖上双眸,调理体内气机,意识悄然下沉入湖海。
睁眼,便见范闲这只狐狸崽子蹲在莲花池边不知又在捣鼓些什么。
徐凤年轻车熟路走到少年身后,揉了揉他柔软发顶,“安之。”
“别弄乱我发型。”范闲头也不抬,抬手打掉北凉世子作乱爪子,继续专心致志地研究。
徐凤年挨了一下也不恼,凑过去好奇看了看,“你又在干嘛?”
“研究。”范闲放下手中铁尺,一脸认真。虽然说他自知以自己文科生的身份干理工生的活成功几乎是天方夜谭,但两个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观武力设定却大大激发了范闲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徐凤年思虑半天也没想明白,索性放弃这个话题,“你那边怎么样?”
“还能怎样?你自个爹自己不清楚?”范闲挑眉,“放心吧,我老老实实养伤,没崩人设。”
“……”徐凤年莫名其妙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我嘛……”
北凉柿子在澹州狐狸越发怀疑的眼神里终于下定了决心,“大致跟你以前没差……”
范闲心头一跳,“还有个但是是吗?”
徐凤年点了点头,“我杀了个人。”
!厉害了我的小年!
范闲惊了,“谁啊?”
“贺宗纬。”
一个也不能少
以非常主观的看法来斗胆分析一下,老版da的大和性格方面的一些问题以及他和留姬辉二这两个类似角色的区别点…?
欢迎交流分析,有错请指出,但不要骂人,谢谢谢谢……
更正:da小说原文没有明显写出“大和母亲不喜欢大和”这里,小说原文我放在最后一p的截图。但从小说原文还是可以看出来大和与母亲之间相处得很别扭。
最近从第一集到最后一集没有快进的重温了一次数码宝贝1,想分析一下大和这个角色存在的必然性,以及他凭什么配得上友谊徽章。
简单来说,大和就是在公司上升过程中,避免你被老板卷死的那种人。
小时候看数码宝贝当作纯热血冒险漫,跟着主角冲就行了,所以特别讨厌大和。最近一遍看,才发现数码宝贝1的后半段,尤其是从现实世界回数码世界之后,故事早就不止是冒险了,更多的更像在探讨团队建设和个人选择,有过离职经验的人肯定更能理解。
说到这里,我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觉得阿和想独自行动,不想跟团就是罪过?首先友谊又不等于盲从,最被诟病的木偶兽剧情里,大家已经没有早先的热血上头就是干,进入了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战的阶段...
说到这里,我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觉得阿和想独自行动,不想跟团就是罪过?首先友谊又不等于盲从,最被诟病的木偶兽剧情里,大家已经没有早先的热血上头就是干,进入了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战的阶段,意见早就出现了分歧,只是每个人为了“团体”忍着不说。而阿和作为第一个出头的人,说实话我一点不觉得有问题,因为就是需要这样一个泼冷水的人,他最好是业务骨干,要是被领导者和剩下的人信任的人,提出异议,来让领导者意识到自己的团队出现了问题。阿和就是充当了这个角色,这段剧情,说实话我不但不觉得阿和有错,相反我觉得他很勇敢。
有很多人举例说,内忧外患闹矛盾,会让敌人趁虚而入,所以你这个独比就是有问题blabla。那只能说,你想多了。数码宝贝1的作者在四大天王这段剧情中开始刻画每个人对于成长的选择,这些不同的选择之后也没有对主线造成影响,这就代表了作者的态度,“没有人是错误的,面对同一个目标,他们只是走不同的路”。
至于大和为什么配得上“友谊徽章”,不是因为别的,是事实就是他拿到了友谊徽章而已。会用“配得上”这个词,显得是觉得“被选中”或“徽章”是件多么荣耀的事。可是对于真正被选中的人来说,除非本身能从这件事里获得成就感的人,对于其他的队友一直都是负担。
“到底是谁把我们选中的?”“为什么偏偏是我被选中”在剧情里被反复问了许多遍,小时候看剧跟着剧情走可以理解,都成年人了,真的没人觉得让几个小学生救世界这件事有多诡异吗?显然创作者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后半段借美美、阿助和大和的个人剧情,分别解释了“(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是选择战斗”,这明明是升华剧情的部分,小时候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不懂现在怎么偏偏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出来骂“独比”。
而对于大和友情的徽章,暗黑山洞那一段说得很清楚,一开始大和自己也不想要。就像剧情里说的,友情本来就是虚无的东西,不像勇气诚实或是求知,你能很清楚的明白你能从中收获些什么。可是“友情”也好“爱”也好,代表的都是一种不求回报的、常常不被认可、甚至是自己无法承受的付出。我想真心祈求一段友情或是爱情的人肯定更明白,只要你全心全意付出,就不可能是毫无怨言的。
很多人都说大和弟控,那么大和在餐厅帮阿助那段,其实就很能说明友情到底代表着什么。明明心里很着急阿武,但是因为餐厅老板拿阿助性命威胁,还是选择留下来,帮阿助打工。另一边阿武因为他没回来,甚至黑化了,足以说明这份付出到底有多重。对于前期的阿和来说,友情不是他值得骄傲的地方,更像是绑架他的存在。不需要友情他一个人反而更自在,可是偏偏他就没有办法割舍对朋友的关心。这就是他的友情。
作为一个非常独立的人,大和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成长,所以他个人的矛盾到了四大天王时期才算是真正爆发(前期大和发火基本上不是为了自己)。大和的友谊和素娜的爱,都是消耗自己满足他人的类型,是需要被人认可的。这也是为什么被弟弟否定后,阿和的心态会直接崩了。
直到暗黑山洞里,加布兽告诉他,阿和不需要像太一(与其说嫉妒,不如说是认可,或者说理想人格),阿和是唯一的,是加布兽一直等待的唯一的阿和。阿和感受到了来自加布兽的友情和需要,从心底认可了自己,人格才算真正的成熟。而一个成熟的人,其实才具有真正付出感情的能力。
很多人拿城之内和阿和比,我觉得完全没有可比性。游戏王里的友情是义气和信任,而数码宝贝想探讨的,是情感本身。一个是拥有友情以后人就可以创造奇迹,一个是友情到底是什么。想讨论的主题不同,展现的关于友谊的阶段也不同,表现方式自然不同,根本没有可比性。
小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代入太一,感觉自己只要有勇气,就无所不能。但是很多人没有那么幸运,成长常常就是接受自己的不完美。相信即使自己不完美,也依然有人爱着,学会不再用讨好的方式,去祈求回报。
我不知道很多人是怎么看数码宝贝1的,但是我重温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心理或性格有着各种各样问题的人,在这一段旅程中,被治愈的过程。有点拉踩的说,至少在这一部,故事是在讲人的成长,而不是人设的成长。结尾数码世界大门要关闭,大家不得不离开。就像每个人终究要从自我的世界走出,开始融入社会。我没有觉得1里任何一个人,人设有多好或多不好,因为他们都是真实的我们,并且很努力地在用自己的方式拥抱这个世界。我觉得这才是1能长久以来一直感动所有人的地方。
朱苏/ooc预警/请勿上升真人
追妻火葬场俗套狗血注意避雷无脑无逻辑
一个关于昔日年少情深的故事。
——
夜深。
厚重的窗帘半掩着,整间屋子灰蒙蒙,雨大概还没停,但让人听不真切。手机短暂地嗡了一声,震得床头柜都在发抖。苏新皓几乎是骤地被吵醒,他撑着发紧的眼皮,盯着聊天框仅仅两个字发愣。
再往上翻,绿色一片的聊天记录未免太过扎眼,看似是稀松平常的问候,温暖的关心,但配合起那短暂的“不用”,以上的这些,简直是可怜到极致的废话。
【今天晚上回不回来吃饭?我去市场买菜,给你做水煮鱼。】
【下雨了,你带伞了吗?需要我去接......
【下雨了,你带伞了吗?需要我去接你吗?】
【我在菜市场,你想不想吃草莓?新上的,看着很好。】
……
整栋房子静得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和短暂的叹息。紧接着屏幕一暗,苏新皓感觉自己眼眶酸涩,默默把手缩回被窝。
其实他还想问朱志鑫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睡觉,在做什么。但他不太确定下一次得到回复是什么时候,心情也极其沮丧,又不太想把聊天变得如此拖沓冗长。
凌晨突然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昏睡去,第二天一早他却又要爬起来上班。眼看着就要迟到,苏新皓着急忙慌了一阵子,临出门前又看到餐桌上那碗冰凉的水煮鱼。
朱志鑫爱吃辣,苏新皓几乎每一道菜都迎合他的口味,而现在,他只能看见水煮鱼表面飘着的油经过一夜低温,早就凝成一层白白的固体,油腻,让人看着作呕。
昨天菜市场最肥的一条鱼,熬了一个小时的心血,今天被苏新皓表情寒凉地倒进垃圾袋,在出门上班时顺手扔掉。
他前脚刚迈进公司,后脚就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穆祉丞勾住脖子。
穆祉丞咧嘴一笑,伸手从苏新皓口袋里讨回耳机,他听到苏新皓说还没吃,又换上了一副得意的表情:“没事,哥,我请你!今天麦当劳多点了一份。”
但他刚说完,却又忽然想到,他苏哥貌似从来不是空腹来上班的人。穆祉丞又依稀记得,上学时他曾经在苏新皓家住过一段日子,苏新皓容易低血糖,没有不吃早饭就出门的习惯。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苏新皓按了电梯,门缓缓关上,感觉到穆祉丞在身边欲言又止,“你哥我从昨天晚上就没吃饭。”
穆祉丞很正常地问为什么,苏新皓沉默一瞬,语气颇有些无奈:“我还以为,朱志鑫要回家吃,做好了饭,他没回来我也就没动——就是可惜了我那条六十块钱的大肥鱼。”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楼层,他肩膀一轻,穆祉丞收回手臂,面色也有些难堪。苏新皓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答,过了片刻,只是略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哥,我都替你不值。”
苏新皓轻笑一声:“都那么多年了,还说什么值不值的。”
所以到底值不值?苏新皓坐在办公椅上,边咬着麦当劳的油条,低头看着又是一片绿的聊天记录。从半夜开始,朱志鑫就没再回过,但家里密码锁的APP提示,十几分钟前有人进门。他的心情稍微安了些,但还是说不清楚。
他觉得自己或许早该习惯朱志鑫冷漠的态度,也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深究,就比如为什么高中毕业后他们在一起,从那之后朱志鑫就不像小的时候那样暖融融。但说过来绕回去,还是在纠结,还是在矫情。
他一上午没闲着,累得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助理去便利店买咖啡,苏新皓坐在车里,打开手机就看到朱志鑫半个小时前的来电提示,他没接到,手忙脚乱地拨回去。
“喂?”他还没开口问怎么了,朱志鑫抢先一步说:“你没做饭?”
其实朱志鑫也没想到,苏新皓也会有这种招呼不来的时候。按常理来说,对方应该是笑嘻嘻地说类似于:你忙完啦?我现在回去给你做,你想吃什么?诸如此类的话。
助理端着咖啡上车,兢兢业业地继续给苏新皓当司机。而苏新皓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今天司机请假,给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添了那么多累活,干脆大手一挥,给她放了一下午的假。
回工作室的后半段路是苏新皓自己开回去的,他把助理送回家,小姑娘笑着说谢谢老板心疼我。
开车回去的路上,苏新皓被阳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他只觉得心尖有些刺痛,辛苦了半天的员工都有人心疼,而他自己那么多年,也没得到朱志鑫的半点关心。
反倒,还需要他反向透支关心。
在病房门口见到助理周晨,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大概是说朱志鑫胃不太好,又吃了辣,属于急性的肠胃炎,以后要多注意饮食。大概明天就能出院。他松了口气,推门进入病房。
朱志鑫面色不算苍白,但称得上虚弱,眼底下一片乌青,看着疲惫不堪。
“怎么……”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听到病床上的人冷淡又干脆地开口:“你把地板弄脏了。”
“哦,哦……”苏新皓轻声连叹了两声,“我没注意,对不起。”
他没有从病房的床头柜上拿纸,而是从外套口袋中摸出一包餐巾纸,动作缓慢地先擦干净自己的鞋,再把地板抹干净。这期间朱志鑫沉默不语地看着他,苏新皓也一句话都不说。
“鞋可能没擦干净,我不进去了。”苏新皓低头看着自己被泥渍玷污了的手指,“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做好了给你带过来。”
他放弃擦拭手指,一抬头发现朱志鑫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不用。”
“那我先……”
“而且,你以后不要给我发那么多信息。”朱志鑫打断他,“我有事会找你。”
紧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颤抖,苏新皓眼眸一动,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沉再沉,他却笑着,即使那表情有很深的裂缝:“好,我知道啦。”
苏新皓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关上病房门走出医院的,等恍恍惚惚回过神时,他已经把车停到别墅群的地库。嗓子干疼,到了家却发现水壶空空如也,他瞬间像被榨干了似的,匆匆煮上一壶水就瘫倒在沙发角落。
别墅还是这么空洞无神,冷。
他的嗓子疼,头疼。半夜被身上的热浪逼醒,苏新皓发烧了。眼眶肿胀酸痛,他迷迷糊糊地时睡时醒,家里没有药,苏新皓甚至懒得点外卖。他只记得将近中午的时候头脑一热。
【我发烧了,好难受啊。】
【你出院了吗?今晚回来吗?】
朱志鑫没回。
晚上,苏新皓勉强直起身板煲了一小锅粥,盯着屏幕上的两个小时倒数,他突然觉得,还不如点个外卖来得快。
他翻了翻空空如也的聊天框,发烧的时候无事可做,就只喜欢缩在沙发角落看手机。朱志鑫像一潭死水,无论怎么向他扔石子,都激不起一圈浪花。
该不该再发一条?就当他思索片刻,密码锁咔地一声解锁,朱志鑫走进来,甚至没分苏新皓一个眼色。他反手推上门,摇摇晃晃地撑着鞋柜,这时的朱志鑫才勉强抬起头盯着苏新皓,眼神冷冰冰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态度。
“你喝酒了?”苏新皓从沙发上支楞起来,朱志鑫嗯了一声,站都站不稳。苏新皓连忙上前扶着他的肩膀,瞬间被蹭得浑身酒气,“你胃还没好,就去喝酒能行吗?”
朱志鑫不说话,看上去就是喝大了,他歪歪扭扭地倒在沙发上,厨房的粥熟了,保温桶发出滴滴滴的声响。他见朱志鑫没什么反应,试探性地问:“我煮了粥,你要来一碗吗?”
“不要。”醉倒的朱志鑫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我去盛一碗。”苏新皓正要去厨房,就被朱志鑫打断:“不许去。”
苏新皓说不去,在朱志鑫脚边坐下,刚过了一秒就忽然站起身,把身后的垫子拿起来给朱志鑫垫在脖子下。还没等他回去坐好,忽然听到朱志鑫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用不清的口齿说:“苏新皓,你真招人烦。”
“嗯。”苏新皓只是怔了一秒,脸上没什么表情,忽然有些麻木,“还有呢?”
朱志鑫半躺着,眉头紧皱,像是没想到苏新皓会如此淡然地接受,他思索片刻,黑漆漆的眸子像一把利刃,直刺向苏新皓的心口:“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你这个自私的人。”
这下,苏新皓彻底沉默了。
“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吗?”朱志鑫也半梦半醒,从沙发上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他语气平淡又薄凉,“你自私自利,你说喜欢我,就强迫我必须要和你在一起,凭什么?你问过我吗?”
他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在苏新皓目眦欲裂的表情中继续说:“如果不是你,我能去上更好的大学。而不是为了你的一句喜欢留在重庆,你知道我家不可能拂了你的面子,你知道我家肯定会答应你!”
末了还要再补上一句:“苏新皓,你简直是自私。”
他们是世交,苏新皓也的确和家里说过喜欢朱志鑫,高中毕业之后,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朱志鑫家里的肯定和支持。一切都太顺利,以至于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原因,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了七年。而如今,这些困惑他许久的真相,却猝不及防地在一个普通的晚上,被随随便便地一泄而出,让人没有一点防备。
僵硬麻木的精神已经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折磨,明明头疼得睁不开眼,苏新皓却还是行尸走肉般地收拾好飞溅得到处都是的玻璃渣,此时的朱志鑫如同一滩烂泥睡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仿佛置身于刚才这场闹剧事外。
他放好扫帚,无力地瞄了眼还在保温状态的粥,苏新皓顺手拔了插头,没有一丝胃口,于是干脆置之不理。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睡得昏天暗地的朱志鑫,然后关掉了一楼的灯,扶着扶手上楼梯回到空荡荡的卧室。
之后的两天,苏新皓只是闭口不谈,而朱志鑫早就喝断片了,甚至压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日子平静得有些可怕,他最近工作不忙,回家倒是勤了。
争吵过后没几天,新一波矛盾又被激起来,朱志鑫回到家很晚了,却还是一脸幽怨地将苏新皓晃醒,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给他留晚饭。
“我不知道你要回来。”苏新皓被忽然吵醒,两眼都有些花,他揉了揉眼睛平静地看着朱志鑫,还扯出一个微笑来,“你没吃饭吗?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朱志鑫脱掉西装外套,一丝不苟地将它挂好衣架放进衣柜:“不要了。”
“我给你做,别生气了。”苏新皓坐起来穿上拖鞋,被朱志鑫瞥了一眼,他也不恼,笑着跑过去戳戳那人的手腕,“别生气啦,原谅我好不好?”
可朱志鑫自顾自地整理衣服,他只感觉到手腕痒痒的,被苏新皓修得整齐的指甲蹭得发红。朱志鑫忍无可忍地丢掉手上的衣服,单手捏住苏新皓捣乱的手:“怎么?想补偿我?换点实际的行不行。”
苏新皓的肩膀被朱志鑫捏得很痛,但他始终没吭声,那人生猛地啃着他的嘴唇,又强势地把他压在床上发泄。他们亲密的时候并不多,但每次都是由朱志鑫主导,每一次都是如此霸道强势,强取豪夺。
不知道为什么,朱志鑫每次看到苏新皓这种臣服、屈尊就卑似的神态都会觉得心里暗爽,他享受这种过程。
这一折腾就到了很晚,朱志鑫半靠着床头,指腹还在苏新皓的腿根摩挲,他眯着眼,貌似还是很享受此刻的这种生活。苏新皓在一边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在朱志鑫昏昏欲睡之际,他忽然开口说:“朱志鑫,我们分开吧。”
威慑力不大,仅仅是让朱志鑫清醒了半分,就立刻在心里冷笑一声。他怎么会相信刚刚还让他别生气的、和他亲昵过的苏新皓,会真的和他提分开?再说,都已经七年了,要想分开早分开了。
朱志鑫闷闷地说:“别吵,我要睡觉了。”
彩蛋是一个伪现背甜饼饼希望大家喜欢
TBC.
晚上好,好久不见了,这是一篇俗套的追妻火葬场,也是我继续锻炼文笔的第二篇连载。这个题材很俗很狗血,但我想尽心尽力把它写得有滋有味,起码能让大家吃饱饱··
二儿子诞生了!撒花~
叛乱将军极×亡国皇帝苏(双警告)
[图片]
“苏新皓,你好像还没意识到,现在的皇帝是我了。”
mima见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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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看文前请务必先排雷!!!
补第三次了,你人怪好嘞(^.^)
实在不行看主页吧,有食用指南
cp:安天
阿瑞斯王宫以北五百里有一座深不见底的断崖。
在古老的传说中那里封印着极恶之源,所有跌落下去的人,任他如何厉害,都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再无生还的可能。是以,古阿瑞斯人奉此为禁地。当然,那是在远久的过去,现在的阿瑞斯文明高度发达,早已没人再相信那种毫无根据的传说,但这里依旧人迹罕至。一来,此处寸草不生,实在不是个值得游玩的景点;二来,这断崖太深太险,大部分人觉得还是少来比较好。
然而近些年,这个地方突然多了一位常客,瞧着像是青年模样。如果没事,他基本都会来崖边小坐一会儿...
然而近些年,这个地方突然多了一位常客,瞧着像是青年模样。如果没事,他基本都会来崖边小坐一会儿。听说他一开始好像是个外来者,但后来进了阿瑞斯禁卫军,成了灰幽冥分队的一员。
今天那个青年照常坐在崖边吹风,还没呆多久,随着脚步声渐进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声,
“李昊天。”
似乎知道来人是谁,李昊天站起来转头笑着跟人打了声招呼,
“库拉师姐。”
“嗯。”库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开口说明来意,“阿苏罗星的人将于三天后抵达,届时所有的安保会由幽冥军团接管。将军有令,所有军官在三点集合开会。”
“是。”
李昊天严肃答道。阿瑞斯星和阿苏罗星建交多年,作为在银河系中的两方霸主,彼此之间势均力敌、互相制衡,维持的关系牢固又易碎。故此,两星之间的会晤对双方而言向来都是如临大敌的,更何况最近收到的消息说,阿苏罗星似乎秘密在搞大动作,也难怪阿瑞斯政府会决定让幽冥军团接手安保流程。
既然信息传达到了,库拉也就准备离开了。要不是负责联络的人实在联系不上李昊天着急地来拜托她,她也不会多跑这一趟。临走前,库拉皱着眉头看着仍站在悬崖边上的李昊天,到底是自己一手培养的人,想了想她还是破例多说一句:
“这个地方你少来。”
李昊天闻言立刻从崖边走开,看向库拉微微一笑,
“知道了,师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听到李昊天这么说,库拉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
“自大是战士的大忌。”
“是,师姐,我明白了。我以后也一定少来。”
李昊天军衔不高,来参加会议也就是坐在角落听安排。他对此倒没什么所谓,他本就无意插手阿瑞斯政务。谈话间很快轮到了安迷修负责的部分,这是李昊天最喜欢的时候,因为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转向安迷修,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看着他了。
这个安迷修不是几千年后在地球上他熟识的那个安迷修,这个他更张扬、更傲气、也更有棱角。作为总司令路法将军之子,安迷修总带着些世家公子的做派。没有他熟悉的温和、阳光、平易近人,甚至脸上还带着阿瑞斯星人独有的纹路。可李昊天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看着他,接近他。
但这是不对的。
“队长,我等下……还有事。”
“啊……那好吧。看来我只好和库忿斯还有乔奢费一起去了。”
“嗯,那祝您玩得开心,我就先告退了。”
安迷修有些失落地看着李昊天的离开。阿瑞斯军团总长之子的身份总让他很难有交心的朋友,除了库忿斯和乔奢费,也就是自己分队里的两个副官算是和自己比较亲近,可沙宾一心仰慕隔壁队的乔奢费,对他只有尊敬。而李昊天,安迷修在心底有些泄气,他明明能感觉到李昊天对自己是有好感的,是想和自己做朋友的。可当每次自己想要拉近距离的时候,李昊天总是会退开,维持着他们之间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安迷修烦躁地挠了挠头,决定去跟乔奢费取取经,库忿斯就算了,他靠不上。
虽然预感到和阿苏罗星的会谈可能不会太愉快,但没想到会这么让人愤怒。安迷修脸色僵硬地看着堂前的人,握着佩剑的手青筋暴起。
这次的接待,从见面到谈话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可没想到在阿苏罗使团回到大使馆后,突然着人单独送来了一份礼物。这份礼物没有送进王宫,而是直接送到了军团。
彼时,路法总长正在王宫与亨利王进行谈话。军团里,正由三队长主持开有关之后几天部署的会议。阿苏罗使团的人偏偏在此时造访,声称是奉阿苏罗王红修罗之命前来相送一份礼物。
这份礼物是一个人,或者说,这是一个奴隶,一个和安迷修有六分相似的奴隶。颈上的锁链,蝉纱的衣物,无一不再向人昭示着这是一个用来干什么的奴隶。
折辱,明晃晃的折辱!
库忿斯当即拍案而起,乔奢费立刻反应过来按住了他。不是他心里不气,他也恨不得能将面前的人大卸八块,可是不行。这是来使,送来的是国礼,任何冲动的举动都可能会引起战争。乔奢费看着安迷修紧握佩剑却迟迟没有动作的手,心知他也是有这层顾虑。
“来使何意?”
乔奢费开口,咬牙切齿道。
使者鞠躬一礼,“奉吾王之命,特赠此礼,以进两星邦交。”
好一副不卑不亢、恭敬有加的态度。
“岂有此理!”
在座的都是战士,以服从为天职。如今长官受此侮辱,纷纷亮起兵刃。
没想到使者却是毫不惊慌,再次微微躬身,坦然开口:
“这份礼物,是吾王送给李少尉的。吾王说,这算是从前的回报。”
而李昊天呢,他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平静地走到使者面前,脱下外套盖在了那个奴隶身上,而后转头看向使者,语气淡淡、一字一句:
“我以为阿苏罗星还是想要和平共处的,”李昊天抬步凑得更近,伸手唤出一把武器,“我也以为来使还是想要活着回到阿苏罗星的。”
若是李昊天地球上的故友在此,必定会惊呼出声。因为李昊天手上的兵刃,不是别的,正是末日裂齿斧!
李昊天的面容平淡,声音也四平八稳,可使者却能清晰地看见他眼里的杀意,有一瞬间使者甚至恍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饶是那天闹得如此难看,这份礼物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亨利王亲自指派他做了阿苏罗大使馆的侍从。没有办法,星球之间,总有妥协,现在还不是和阿苏罗闹掰的好时机。
此事之后李昊天也彻底被幽冥军团边缘化了。本来一开始幽冥军团里的人就没人看好他,也就是他后来被库拉看中一手栽培提拔到今天,做了灰幽冥小队的副手,大家才给三分薄面。除了灰幽冥分队的人,其他也就是面上过得去。不过现在,李昊天的那些心思一朝被揭发,大庭广众之下甚至还辱及长官,瞬间引来了所有人的厌恶,一时之间连灰冥分队本队的人也都不再跟他往来了。
不过李昊天对此毫不在意,最近他突然发现阿瑞斯的酒很烈很好喝。这天,李昊天如往常一样推开酒吧的大门,酒吧里噪杂的声音突然停滞了一瞬,他迅速戒备不动声色地扫视酒吧。
原来是幽冥军团今天在这里喝酒聚餐。那没事了,李昊天放松下来,熟练地走到吧台点了一杯酒。这样明摆的孤立,安迷修有点看不过眼,他想要起身招呼小天过来。偏偏此时,酒吧的门又开了,看到进来的人安迷修脸色瞬间僵硬。
来人先是张望了一下,注意到酒吧里大部分面孔先是脸色一白,但又看见坐在吧台上的李昊天,他咬了咬牙还是走了上去。
“那个……李少尉……”
李昊天转头,入眼就是一张和安迷修六分相似的脸。李昊天的眼神在这张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无所谓地移开,他的小安,不是这般软弱可欺的人。
“有什么事吗?”
李昊天晃着手里的酒杯,语气淡淡。
“那……那个,我是想来谢谢您那天……”
“不用谢。”
来人似乎没想到李昊天的态度会这么冷淡,他咬了咬唇,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这是您的衣服,我已经洗好了……真的…真的很感谢您。我……我就先走了。”
“等等,”李昊天叫住对方,他顿了顿,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卡尔罗摩。”
“卡尔……罗摩?”李昊天先是一愣,继而握紧了酒杯,喃喃道,“卡尔罗摩……”
卡尔罗摩疑惑看着李昊天,本想开口问问有什么问题,但看着周围越来越不善的目光,他还是决定先跑为上。他再次向李昊天表示感谢后,就匆匆离开了。
卡尔罗摩……李昊天狠狠一闭眼,轻笑出声,原来礼物不是关键,让他问到这个名字才是。
卡尔罗摩,古须轮语中意为“痴念和虚妄”。
“啪!”
手里的酒杯应声而碎,李昊天盯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混着碎玻璃和烈酒,缓缓收紧了拳头。
“李昊天!你干什么?!”
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着急地掰开自己的手掌察看伤情。熟悉的声音一时让李昊天有些恍惚,他楞楞地看着眼前人,
“小安……”
法则骤然被惊醒,敏锐地发现了潜藏其中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下一秒,警告如约而至。
“噗——”
能量场受到重击,李昊天瞬间跪地喷出一口血来。
“李昊天!”
安迷修惊慌地蹲下来抬手想要扶住他,却被李昊天打开。
“队长,”李昊天低头遮住自己猩红的双眸,哑声道,“属下申请半月的假期。”
“……申请批准。”
“多谢队长。属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李昊天言罢,毫无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避开安迷修想要搀扶的手离开了酒吧。
七日后,阿瑞斯得到消息,阿苏罗使团在返程途中于两星疆域边界遭受攻击,全团无一生还。经双方调查,系星际海盗所为。
二十日后,阿瑞斯边境一颗小星球宣布独立,灰冥分队奉令前往平叛。
这颗星球远在边陲,各方面发展都比较落后,本以为这次平叛是速战速决,没想到对面的武器配备竟都十分精良,先进程度几乎可以和阿瑞斯主星匹敌,甚至主将都十分厉害。
更奇怪的是,每每对阵这位主将都以面具示人,灰冥分队对此嘲讽地表示:呵呵,见不得人。
但嘲讽归嘲讽,不得不承认这位主将确实是个敌手,且不说布兵谋略,就连此人本身也是个厉害角色。
主将相对,安迷修几乎被压着打。
“小心!”
关键时刻,李昊天推开安迷修横剑挡下一击,他匆匆扫了眼战局,情势不太乐观。但此战是定输赢的关键,绝不能输。思及此,李昊天咬牙用力挥退敌将,左手迅速自腰间卡盒擦过,
“战神刑天,升级!”
狰狞丑陋的面具无声落在地上,露出一张清俊温朗的面孔,看得举剑欲攻的安迷修愣生生僵住了。
像,真的很像,除了脸上没有阿瑞斯星人特有的纹路,其他的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安迷修下意识地看向李昊天,却发现他的进攻根本没停。
“小天。”
长剑临到眼前,这个和安迷修十分相似的敌将突然开口,嘴角轻弯的模样让李昊天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刀剑相对,半刻分心都是破绽,敌将趁此机会蓄力一击直接将李昊天打出了铠甲形态。
安迷修心里一紧,闪身到李昊天身前提剑格挡。两兵相接,荡起层层剑气,硬生生将安迷修逼得后退数步。李昊天召出末日裂齿斧趁势上前,拼命三招、只攻不守,穿肩一剑换得了对面人的灰飞烟灭。
那场平叛最终是大获全胜的。左肩受伤的李昊天不能喝酒了,只好又坐回了断崖。
“库拉不是和你说了,这地方要少来吗?”
李昊天闻声回头,原来是安迷修来了。
“队长。”
“现在不在军区,我也不是老古板,”安迷修笑着坐到李昊天旁边,“你叫我安迷修就好了。”
“……嗯,”面对安迷修殷切的目光,李昊天微微垂眸,小声叫了一句,“安迷修。”
李昊天听到安迷修这么叫他,瞳孔猛地一颤,瞬间握紧了拳头。安迷修看着他到逐渐颤抖的身体,渐渐皱起了眉头,到底还是不忍心,安迷修眼看着李昊天伤口有崩裂的危险,急忙再次开口道:
“我只是听到那个反叛军的主将这么叫你,他和我长得很像,还有那个,阿苏罗星的人也和我很像。”
“不过是诡计罢了。”
李昊天敛眸,哑声道。
“是和我很像吗?”安迷修盯着李昊天的发旋,眼神明灭,“是……我吗?”
李昊天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安迷修,却不料直直撞进一双满是试探的眸子,犹如兜头一桶冰。
不知是最近流的血太多,还是崖上风太冷,李昊天现在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冰雪。他楞楞地看着安迷修,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半晌,他才张口干涩道:
“不是你。”
“那是我的爱人,不是你。”
“是吗……,”安迷修眼神一黯,“那既然敌人已经知道了,势必就会利用,你要多加小心。”
“没事的,”李昊天安慰道,“我曾经见过比这还像的,可我依旧能认出来,你放心。”
我人尽皆知的软肋,要是这种小把戏能被他们得逞,那我早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我永远不会将别人错人成你,你放心。
“很像吗?”
“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那你还能认出来,想必你十分爱他吧。”
“是啊,我十分爱他。”
李昊天粲然一笑,眼泪顺着脸庞流进他的嘴里,苦涩得险些让他维持不住嘴角的笑意。
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斩杀那人的时候,他手里握着的是末日裂齿斧,是安迷修的武器、他爱人的遗物。
“安迷修,”李昊天看着他,满眼破碎的乞求,“你可以再喊我一句‘小天'吗?”
安迷修看着,心里蓦地一痛,
“别笑了,小天。”
安迷修心疼地抬手覆上小天的眼睛,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动作终于惹得小天扑进安迷修怀里放声大哭。
————————————
于阿瑞斯的安迷修而言,与小天相识不是重逢;
于未来近万年后的小天而言,与安迷修相遇不能算初见。
那便“半是故人”吧。
半是故人,不是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但好在仍是从来心爱的那个人。
伪现背oocall铲(朱苏/左新房/极皓/余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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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
《爱久见人心》
《雨爱》
《如果声音不记得》
请勿上升,客官请入座。
start.
one.
我们有缘,却无分。
我和苏新皓认识很久了,在一起也很久了。
我习惯于将他绑在身边,从第一次见面他教我跳舞开始,再到一起吃喝玩乐,然后暧昧期,再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这一段长长的岁月我可以侃侃而谈三天三夜不带停的,我们俩之前可回忆的可太多太多了。
我贪恋他给予的独特和偏爱,也痴爱......
我贪恋他给予的独特和偏爱,也痴爱于他只向我展现的柔软笑容和不设防亮晶晶的眼睛。
我一直以来都知道他掏心掏肺地爱我,我也自认为有在很努力地回应他。我在采访说过我是一个不太擅长表达的人,于是我顺理成章地享受着苏新皓的爱。我一直认为,我们是彼此相爱的不是吗?
同一次采访,我比他先采完倚在门口等他结束一起去练舞,意外的看见他红着眼睛,然后长达20余秒的哽咽。
为了一个我。
我当时窃喜着,喜在于他敢于在镜头面前坦坦荡荡地因为我落泪,但往后日子想起来他好像一贯如此,爱憎分明,敢作敢当。左航词写得好,文采算是我们中优秀的一个,他说苏新皓像东方的太阳,西有太阳神阿波罗,东有太阳三足金乌,他的确是东方的明日,不受束缚,自由且勇敢。
后来想起来又心头发涩,涩又在于好像口头上说着我们好了多少多少年,关系有多么多么好,我却一直不懂他想要什么,他喜欢什么。就比如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喝美式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咖啡因的刺激冲击喉咙,连呼吸间都会带上黄连似的苦涩,到底他爱它哪个点儿呢?
有些不明白,不明白着,就意味着失去了。
当然,暂时年少轻盛的我并不想这些弯弯绕绕,心安理得地享受苏新皓的偏爱。
但是随着一些不可控因素的发生,我们之前好像带了距离,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没有办法用身体的亲密弥补的。虽然我们依旧牵手,拥抱,接吻,但我依旧很快地意识到了苏新皓的不对劲。
他日常里依旧与我亲密无间,不,自从换番后,公司决定拿我和其他人炒炒CP,带一波热度,让我们这一对曾经的美帝避嫌,我的身边站着的不再是他,多少次下意识的扭头,看见的却不是苏新皓那双认认真真看我带笑的蝴蝶眼睛。他却很顺从地答应了,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一点都不像那个又倔又要强又固执己见的苏新皓。
他们说的对。
这些年这一场盛大的迷宫盛宴,到头来居然是我迷失了。
我突然有一种我要永远失去他的恐慌,下意识地捏紧了他的手腕,好细的一截,硌着我手心疼。
他已经瘦成这个样子的吗?明明以前的他抱起来软乎乎的很踏实,明明以前……
后来想起来着实可笑,在一切还可以弥补的时候,我还在执迷不悟地想着以前啊以前,其实早就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我们俩谁也没有开口,好似互相看着就能将一切说得清清楚楚。直到左航的声音由远及近飘到楼梯口。
“苏新皓苏新皓我的词……朱志鑫你在干什么”
可能是我们之前的氛围压得双肩好像千斤坠,沉沉的矮了下去,左航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一来就知道了不对劲。他盯着我死死抓着苏新皓手腕的手,冷了脸。
左航的长相偏浓丽,欧式大双的瞳蹁跹流转,笑起来确实挺有亲和力的,性格也还不错,但他总有一种聪明人的透彻感,当着局外人冷眼看着我们在兜兜转转,让人无端觉得不舒服,我不是很喜欢和左航呆一块,反而苏新皓这个傻狗跟他玩得很愉快,写demo和作词碰撞出漂亮的火花。
“你是不知道他心情不好吗?非得找点事情让他再难受一点?”
左航语气很冲,和一贯冷静的他有一些不符。他上前狠狠地扒拉开我的手,露出苏新皓被我抓得通红的手腕。
我恍惚了一下,先是想是不是把苏新皓抓痛了,他很怕疼的,又嘲讽地想左航这个清醒的聪明人也落入这个局里了,苏新皓到底还要招多少人呢,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苏新皓被大型网暴的事情,这个棱角都对着自己的笨蛋,手机被打爆也不愿意去找队友要个理,估计又是自己躲起来偷偷哭。我还质问他。
我郁闷地回过神来,发现左航牵着我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要离开,而苏新皓连头都没有抬,顺从地由着左航动作,我顿时有些委屈:“苏新皓,你怎么就跟他走了”
我并没有低头的习惯,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来反倒是看起来强硬一些的苏新皓先低头,每一次有点事冷战都是他自己调节完,无可奈何地退一步来哄我,然后我再别别扭扭地亲他一口,他的气就消了。
他确实很好哄。
我以为他会停下来,那我会再抱抱他,亲亲他,安慰安慰,等他好一些再和我继续好好的在一起。
他是停下来了,但我看着他的眼睛,却有点不安,而这种不安在他不痛不痒的一句话成了证实,我第一次对他的想法如此敏感居然是在即将分道扬镳时,可笑又可悲。
“朱志鑫,分手吧。”
我怔愣在了原地,有一种心脏爆炸,血液里翻滚的痛,让我眼睛充血,苦不堪言。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苏新皓,爱了我接近四年的苏新皓,这一次真真切切地不要我了。
我当然知道他还爱我,却没有了挽留的理由。
左航拉着苏新皓走时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说,拥有时不珍惜的,失去时必定痛彻心扉。
我没有资格挽回。
昨天我们上完舞蹈课,我出去接水,回来时看见他在舞室里与余宇涵打闹,张极蹲在旁边看着他,眼睛里有比我更坦然的爱意流淌。苏新皓眼睛弯弯,括弧弯弯,眯起一滩愉悦的春水。
我第一次当局外人,心痛不已。一面薄薄的玻璃门,却好像天堑,彻底隔开了我们。
在这一段夜不能寐的日子里,我体会了那种爱得不到回应的痛苦,也开始尝试喝他最爱的美式咖啡,太苦了,我适应不了,却固执地喝着,就当我对这段感情有始无终的祭奠吧。
有缘无分,早该放手了。
two.
第一次和他合作的时候,我听见花开的声音,浪漫且勇敢。
我很聪明,妈妈如此说着,明哥如此说着,老师如此,朋友如此,我也是这么认为。
话题跑远了,讲讲苏新皓吧。
我以前跟他不熟,有眼睛的人应该都可以看得出来,我们顶多算个同事之上,朋友之下的尴尬关系。好笑的是同事之上这一点点都是苏新皓本身的性格促使的。
我们都知道他人好,小时候虽然像个小刺猬一样,支楞着所有的刺凶巴巴地保护自己,但只要顺着哄哄,他的刺就会全部软和下来,露出柔软白嫩的肚皮,笑起来可可爱爱的,却又强势地想要大家都好。
朱志鑫跟他关系好,又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叫人总带了点调调,他叫他苏心好。心好心好,确实是苏新皓。
他乐意把大家都照顾得好好的,一个温柔又强大到让人忘记年龄的笨蛋小孩。
虽然我不乐意跟人交好,但苏新皓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笑着把我推进圈子里的样子倒是占据了我小世界里不大不小的一角。他笑眯眯的眼睛,里面装了浩瀚银河,装了山川湖泊,装了梨酿桂花糕,装了朱志鑫,也装了我和其他人。
我一直知道他和朱志鑫在一起的窝囊事,在20年的服装间里,我在外面靠着门口,里面是长长的青春,长长的情感,长长的以后。还算稚嫩的少年在衣物的遮掩下热情地拥吻。
我那时候就已经很清醒了,我嘲讽地想,苏新皓这个自顾自付出的家伙早晚会受到感情的折腾。不对等的爱情怎么会长长久久。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个笨蛋那么地耐心,爱了将近四年,像莎士比亚笔下的喜剧,可笑的面具下是空荡荡的灵魂。
那是后话了。
我跟苏新皓真正熟起来是在2022年的合作,我一直都知道他很有才气,但从来不知道我们竟如此合拍。
我一直记得那一个午后上完舞蹈课后我正一边放松酸痛的肌肉一边发呆,旁边的几个人闹成一团只让我觉得吵。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白鞋,我只瞅了一眼就晓得是苏新皓,只有他站姿是双腿微微内扣,十足的女孩子气,若不是我确实长相偏浓丽些身材稍微细瘦些,而苏新皓那时候还比较有肉,该有的肌肉都有,要不然按他这些小习惯儿,估计也得被喊妹妹。
我整理了一下爬起来笑着问他什么事,苏新皓抱着他的笔记本,上面还贴了好一些幼稚的小贴纸,眼睛亮的发蓝,被夏日蒸腾的热气蒸得皮肤白嫩,湿漉漉的发丝被大功率的电风扇吹得乱飞,看起来荡漾青春极了。
“左航!我写了一段demo,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跟我一起完成我的第一首歌呢?”
鬼使神差的,我点头应了。于是他拉着我在盛夏斑驳光影的走廊上狂奔。天渐晚,白天的炽热逐渐褪去,晚风吹来有点闷的青草香,斜斜照进来的夕阳把我们俩的身影拉得老长,拉到了彼此的时光。
他把我带进他的小房间,有点小骄傲地给我介绍他一架架新新旧旧的琴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乐器,意外的,我很认真地听着他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反而有种放松的感觉。
上一秒还咋呼下一秒就拉着我坐下安静听demo的他,太跳脱,太青春。
我相信我们对艺术的热爱就是消磨我们彼此距离的最佳燃料,只是一小段demo,就让我们俩之前的距离彻底燃烧干净,词曲擦起了漂亮的火花。
“苏新皓,你太厉害了!”我发自肺腑。
好笑的是,苏新皓叭叭叭的小嘴停了下来,从我的角度看,他的后颈到耳垂都染上了粉嫩嫩的颜色,他在害躁。
我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人白皙的侧脸和粉红的耳垂,暗暗发笑,挺可爱的。可能那个时候爱情的花就悄然开放,只是花开的声音过小,让我不以为意罢了。
苏新皓估计真的有魔力。
真正意识到我喜欢这个傻乎乎的人儿是在一个很普通的早晨,旖旎的梦境脱离时我大口喘着气,昨晚在我梦里那张白净的脸庞漾着红晕,细长的腿都泛着粉。他湿漉漉的眼睛像初入世的林中小鹿,九死不悔的撞进我的剧目里。
我终于意识到我栽了,而且栽得厉害,这个局,怕是生命列车鸣着汽笛飞向终点都脱身不了。
我跟苏新皓越走越近,他的小世界也逐步向我打开。真奇妙,他的小脑瓜里为什么能装下这么这么多的东西,稀奇古怪的有,开心快乐的有,每个人的喜好生日甚至连助理老师都有。
如果后来我不是经常看见在与朱志鑫接吻时走神,时常独自躲在编曲室灌美式咖啡甚至于累到直接趴在工作台睡也不愿意离开的苏新皓的话,我恐怕就像其他人一样,以为这个人的爱是无穷无尽的了。
说实话,从早些时候我就觉得朱志鑫和苏新皓的爱情不对等,早晚会让人疲累。朱志鑫性格如此,他必不可能给苏新皓想要的回应,反而日复日年复年沉溺在苏新皓亲手为他塑造的爱意小屋里,早就忘记了相爱的人都是互相爱着,爱得平等。而苏新皓傻,迟钝得很,一股脑把自己的心都捧出来,直到它凉嗖嗖了快碎成渣渣了才后知后觉地把它重新塞回空荡荡的胸膛。
朱志鑫配不上。
所以当我看见朱志鑫和苏新皓在楼梯间里对峙的时候才想都不想地发火,朱志鑫永远这样,永远不懂苏新皓的如履薄冰,任性的自私的霸占苏新皓。他就该受到教训,才会珍惜。不过自从苏新皓不痛不痒的一句分手开始,他就没有机会悔改了,他的四年,啊不,他们的六年,可能还没有此刻的感悟多,可笑。
可我把他带回编曲室时又忍不住嫉妒朱志鑫,毕竟能让苏新皓哭到颤抖的,除了家人外不过也就一个朱志鑫罢了。
我把他揽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他清瘦的肩膀,冷漠地将苏新皓手机关了静音,无视了手机主屏上疯狂闪动的——
【小极】
苏新皓,我自认聪明,我注定这辈子得不到你的心,不如让我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偷偷地呆在你身边吧。
我认栽,为了那只因为你出现的花开的声音。
three.
我埋下冲动的念头,“哥哥。”
我的爱将会透明。
我从小跳动的心就告诉我,苏新皓会是我的光,就是这么俗气的说法,而后来薛之谦老师的歌更好地诠释了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你就像天外来物一样求之不得。”
天外来物,求之不得。
讲实在话,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起把那种弟弟对哥哥的仰慕的喜欢变成现在这种想把他占为己有,把他烙上属于我的印记的喜欢。
他和朱志鑫的暧昧期,相爱都有我的身影。我不甘心把我的哥哥拱手让人,左航笑我说我就像那些个圈地盘的小狗,觉得是自己的东西通通都得做上印记。
左航说的是实话。譬如朱志鑫在苏新皓衣领下留下了暧昧的草莓印,我就一定要趁苏新皓不设防的时候咬一咬,看他又害羞又纵容地推着我的脑袋,却没有说些什么。
我就说吧,苏新皓他真的很笨。只可惜他总将我当做航航一样来看待,有一次问卷我什么都没填就注意到了那个最想做谁的哥哥,毫不犹豫地拔笔写下苏新皓的名字。我的字丑不拉几的却很认真地把这三个字的一笔一划都写得整齐,不知不觉中我就把他安在心脏一角了。他听见的时候蒙蒙的,转过来问我的时候头发丝歪了歪,大眼睛扑闪扑闪看起来更傻了,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就不像哥哥,只会让我心跳无端增快罢了。
他确实像我哥哥,但我更想要做他的哥哥。朱志鑫跟他连体婴般却不在意,其他人不熟不了解,但我知道,其实苏新皓这个人呐,很累。
他怕疼,记得那一次自由行程去了海南,我们玩得太嗨,一不小心就给他细瘦的小腿上留下了一条蜈蚣般狰狞的伤口。他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整个人都缩进了朱志鑫怀里,扒住肩膀的手细细颤抖着。我清楚地记得他抬起脸时,眼尾是漂亮的红。但他不哭不闹,一点儿声音都不肯发出,总是别扭地倔强着。
跟他现在遇见任何一件委屈的事情差不多,他不爱倾诉,像他在写给朱志鑫十八岁的信里一样,他经常把自己关进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什么他的错,分明是被伤害太多身体自发的保护机制罢了,谁来哄苏新皓呢。
或许,他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会奋不顾身将一生用来守护他。而不是这种被他挡在身后的,需要被他守护的“弟弟”身份。
那天朱志鑫颓丧地回到休息室,身后没有跟着苏新皓我就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询问朱志鑫他也死活不开口,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呆了好一会,等到我快不耐烦的时候才没头没脑地抛了一个问题给我。
“张极,你说没加糖没加奶的美式咖啡是什么味儿的。”
我愣了,马上明白了一些个不可弥补的事情。讽刺地笑了一下,美式咖啡啊……
“很苦,苦涩得舌根都发痛,却很好放空情绪吧。”你也想知道苏新皓在编曲室里灌下一杯杯美式的感觉么,是走三步滑三跤如履薄冰的这么多年,还是滚了一身钉子眼儿,伤得浑身冒血丝,还是与感情死缠烂打的崩溃,还是面对流言蜚语的麻木与失控?
朱志鑫啊,年龄最大的哥,你想试试命和生活谁更硬的感觉吗?
我留他一个人发怔,掏出手机给苏新皓打语音通话,一打开聊天框,背景是一张苏新皓睡得毫无防备的脸,连睡着他的眉头都是不安地蹙着的。
不大的房间里,左航坐在苏新皓和我一起买的懒人沙发上,而我心心念念的人儿躺在他腿上,以一种很不安的姿势蜷在沙发里,睡着了也不安稳,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我紧紧地把眉毛纠缠成一团,不满地瞪着他。而左航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他低下头玩儿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奇妙感。
干,我在想什么。我懊恼地低下头。
捏在手上的手机疯狂抖动,我疑惑地拿起来,显示却是收到左航的信息。
【彼此都放过吧。一丘之貉,又有什么资格彼此不满呢。也放过苏新皓吧,他有多累,我想你比我们都清楚。】
我愣了半晌。
或许从初见时命运的齿轮就急匆匆地开始转动,无形的发动机推着我们这些人的命格严丝合缝地卡在一起,比揉皱的锡纸还紧锣密鼓交织的情啊爱啊没有任何恢复如初的可能性,抽身不得,这场大局估计是莎士比亚文学爱好者持笔,荒唐又凄清。我们这些人落入同一个局里,都被各种各样的糊住双眼,像左航说的一丘之貉,谁又有资格说道呢?
好吧,苏新皓,也许一些剧情不是很适合揭晓,这个当你哥哥的愿望,我们在下一次游戏里实现吧,那时候你这游戏非酋的大冒险,就叫我一声哥哥吧。
手机播放着雨爱,杨丞琳老师唱着,让爱变透明。
我转身离开,却在拐角处意外地对上了靠着墙发呆的余宇涵。
four.
我喧闹地生活,安静地爱你。
我是一个很闹腾的人,从小就是。应该不会有人会相信我会安静地干某件事吧。
可能这种不符合余宇涵人设的东西就应该埋进心脏最深处,不给任何人说,只能在暗地里,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揭开自己一个人看默剧一样分析。
我喜欢苏新皓。
什么时候起呢,可能要比他们都晚些。大概是蝴蝶效应那次苏新皓上完babydon'tcry的妆抬眼看我时的一眼惊鸿。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我第一次觉得那些平时折腾得我脑壳痛的古诗词有点作用,起码我在对上苏新皓这双波光粼粼的眼睛的时候蹦出来的这一句完美地诠释了。
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吗?不是你们必须得第一次见面才可以一见钟情,相处很久见色起意也是可以叫一见钟情的。
他下台的时候我下意识叫他名字想要留下他,而眼睁睁看着一同下台的张极大大咧咧地揽着他轻薄的肩膀,而苏新皓紧紧捏着朱志鑫的手。
他回头,笑起来春花秋月都挤在了一起,漂亮得不得了。他疑惑地歪了歪头,“余宇涵?什么事嘛?”
他说起话来软软乎乎的很好听,我好想留住他。我却感觉刚才脱口而出这个名字的不合时宜。
如果我的声音都记得,念你名字忐忑喜悦和苦涩。
“没,就是觉得你好可爱的噻。”我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眼里闪起属于余宇涵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把翻涌的情绪都压得严严实实。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往苏新皓身边靠。大晚上赖在他房间不走,看他无语地叉着腰扯被我压着的被子,跨上床试图把我踹下去,我却对着他修长白皙的小腿撒癔症,白日,啊不晚日梦,最后迫不得已滚下来,还趁机揩一把油,嘻嘻笑着逃跑还得丢下一句美羊羊这么那么好看,在他气急败坏红着耳根过来轰打我时再蹦回自己宿舍。
叫人时非不好好叫,管他在哪儿呢,扯着嗓子喊美羊羊等到他羞恼地吼我才心满意足地把正事说出来。
或者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装作偶然发现笑嘻嘻去搭他肩膀,然后逗他乐。其实他每一次躲起来崩溃失控我都在外头,一扇门,两个人,我终究没有这个勇气去打开面对他的眼泪。
说我胆小鬼吧,没错,我不敢坦坦荡荡地爱人。爱得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知。
我真的觉得哪天我可以转行去当演员,准准拿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就扮演一个傻白甜,或者暗恋也可以。太合适了。连左航这么精明的一个人都没有发现。我藏得真真不错。
如果那天苏新皓朱志鑫闹掰的时候我能够从下头坦然上来,或是像左航那样怒气冲天地骂人,坦坦率率地带走苏新皓会不会他就能在我的怀里哭?
如果我没有习惯性地呆着苏新皓编曲室的拐角守着被失魂落魄的张极一眼瞅见的话,会不会我这份没有什么实际行动的喜欢一辈子都躲在斑驳的心墙里,余宇涵独享地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有灯光催促我散场,让我对这份爱意当做少年时期有些苦涩的咖啡豆糖,一股脑吃下去,只有眼泪躲藏的结果。我不认为我可以给苏新皓足够的依靠,连陪他走下去的可能性都寥寥,谈什么然后啊然后啊。
张极看见我一瞬间就抬起了眉,“余宇涵?”我看过去,突然被斜斜打过来的灯光晃了眼睛,眼前的人肩宽腰窄,已经略略超过了我的身高,眉眼深邃锋利,我却突然想起刚认识那会的张极,虽然我比他们大部分人都大些,但小时候确实不争气一直都是小小个的,倒也幼稚得很。张极进公司时有着很软乎的奶嫖,眼睛很漂亮,看起来像洋娃娃一样,可能是江苏人的缘故,讲话咬字也轻轻的,但毕竟异乡人,总是怯怯的。现在毕竟六年了,我们早就过了怯怯地不敢打招呼的时候,现在看起来,谁都因为纷纷扬扬的各种无奈,早早成为大人。
也许这就是我们都不约而同喜欢上苏新皓的原因吧。他这个人,太亮堂了,笑起来小太阳一样,人也差不多,在这个小小的复杂的生物圈里还固执地对每一个人好,也不胡乱猜忌,好像我们每一个人都还是幼时没有小心眼儿,干干净净的样子。总而言之,这个才是真正的傻白甜。
“去骑骑车?哥破例陪你一回。”我把手搭上张极的肩膀。
张极沉默地看了我一眼,“走。”
我们骑去了一家张极常去的咖啡店,那一块地方是这座偌大的大京城里不被顾及的小角落,很安静,很简洁的装修,老板是一个年轻男子,他坐在柜台后看书,当充当门铃的风铃晃动起来带起一串轻灵的声音时,他才抬起头来看我们这两个好像跟静搭不上边的十几岁的男生。
“喝什么?”他的声音意外的好听,不过是比我们大不过十岁的年纪,声音莫名有种在岁月里碾过好多年的沉稳感。我惊叹地看了他一眼才开始点单,“一杯奶香拿铁,加糖。张极你要什么?”
张极走到我身边,与老板略略点头打了个招呼,“美式咖啡,照样不加糖不加奶。”我把目光挪到他身上,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苏新皓的喜好,之前他让我试试来着,一试就劝退了,太苦了。
我们挑了个小角落坐下,一时却不知道对对方说些什么。我百般聊赖地刷新着朋友圈,余光却看见张极点开与苏新皓的聊天框,在输入犹豫了很久,只发了一句,哥,我和余宇涵出来骑车。什么时候起,这个在青春叛逆期的弟弟养成了出门必给苏新皓发行程,估计也是怕了他的操心。说实话,苏新皓对他是真的好。
老板走后我们俩沉默了一会,我好笑地接过哥哥的身份,看着他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那苦味好像都要随空气飘进我鼻腔,先开口:“我记得你是爱吃甜的。”张极是标准的江南人,听说他们那边面馆都还有加糖的口味,匪夷所思却也很好证明了张极从小的口味,更别说张极爱吃的桂花糖塞了苏新皓柜子里一打。这咖啡苦得我都受不了,张极这个被糖灌大的小孩会喜欢这个口味?
张极握着小勺在杯里兜兜转转,他好像在出神,半晌才说了一句,“余宇涵,苏新皓也爱吃糖。”这好像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开始向我碎碎叨叨一些关于苏新皓的小事。
苏新皓也爱吃甜,那一格子的桂花糖是张极从江苏带回来的,他爱吃,又苦于要维持身材体重,即使他已经很瘦很瘦了,于是每一次馋的时候就跟张极拿那么一颗,不过多久就被其他人瓜分完了,他又吃不上了又懊恼。后来张极每一次回家都让姐姐去买很多桂花糖,有的时候妈妈也会给他做,回去的行李箱里总有一股沁人心扉的清香,然后就拿出一点给大家分,剩下的藏在苏新皓房间里,说是怕别人抢完自己没得吃,不过是因为希望苏新皓每一次亮着眼睛向他伸手时可以给他回应。
苏新皓怕冷,苏新皓怕疼,苏新皓,苏新皓……我惊觉,原来在无数无声的角落,这个做事有些鲁莽的弟弟也在小心翼翼地喜欢着苏新皓。怕他受伤,怕他寒冷,怕他掉眼泪水儿,那么在乎他,却总是把他让给那个不懂珍惜的朱志鑫,仅仅是因为苏新皓喜欢他。我们不过……
“左航说,一丘之貉。”张极抬眼,自嘲地笑笑。
我沉默了一下,即使苏新皓和朱志鑫没有以后了,但苏新皓这个恋旧的小孩,又认认真真地喜欢了这个人四年,他的心又怎么会再喜欢另一个人呢。
我和张极对视了几秒,忽的一下都笑出声来,算了算了。张极把泛着苦味的美式咖啡一饮而尽,朝我伸出了手,“走吧,去给苏新皓带只冰糖葫芦回去。”
我借力站起来,“走。”
five.
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幸好还可以坚持当时的信念。
刚上完舞蹈课,高强度的训练几乎把他们的肌肉都打散重组了一下,老师喊下课的声音仿佛下令身体进行,卡的一下接在一起时全身都泛起牙酸般的酸痛。
“苏新皓~”
张极哀嚎一声,直直的倒向了正在放松肌肉的苏新皓的身上,虽然倒下去的时候控制了一下力道,但还是把苏新皓压地一踉跄,他笑了笑,发力把张极揽住,“哎呀,张极,你好重。”
张极趴在他身上,像小狗一样嗅着他的颈间。苏新皓觉得他头发扎人,半是笑半是推地让他走开。张极一下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亮亮的,“苏新皓不愧是小女孩,身上都是香香的。”连上了舞蹈课后都没有大男人身上的臭味儿。
余宇涵在不远处也笑着起哄,“哦哦哦,我们三楼唯一小女孩,美羊羊~”苏新皓羞恼地扑上去打他,余宇涵跟他打开了架势,但是肉眼可见的放水,有着泰森的名的人怎么就那么轻易被苏新皓压倒了呢。他笑着看苏新皓,他身上的人最近又瘦了些,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也不太爱说话,整天闷闷地,他和张极也在尽全力地逗他开心。
害,真是喜欢上了个祖宗。
“你怎么不说航酱!航酱也可爱嘛!”无缘无故被cue的左航无奈地抬抬头,象征性地瞪了一眼在余宇涵身上捏着他衣领的苏新皓,又低头听手里这台笔记本里的demo,音频里的少年声音清亮,是一首苏新皓风格明显的歌。他在给这首歌填词,想了一下,把标题补了上去——
《还没想好名字的自由》
这是一首,他们的歌。
End.
*伪现背|无三观|全员恶人|脏乱涩
*本章主朱苏极皓
*勿上升现实
24/Icanchoosewhatorlosewhat
苏新皓的世界在朱志鑫说出那些话的瞬间就崩塌了,再也拼不起来了,他从不知道朱志鑫经历的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被伤的有多深,有多苦,却不知道朱志鑫在比他更早的时候就承担了这些苦痛。
苏新皓有了负罪感,明明他不该有负罪感的,明明他也没有犯什么错,可他就是觉...
苏新皓有了负罪感,明明他不该有负罪感的,明明他也没有犯什么错,可他就是觉得自己亏欠了朱志鑫。
如果他当时能发现朱志鑫的不对劲,如果他能再仔细一些,把朱志鑫的每句话都剖析得清清楚楚…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朱志鑫的眉眼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刘海遮住了眼睛,明明笑得乖张,手却不住地抖。
楼下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并未停歇,反而愈演愈烈,他们像淹没在人群里的守望者,等待着所谓的救赎,守望着所谓的明天,但等来的只有无尽的深渊和黑暗。
窒息,除了窒息没有别的,苏新皓犹豫着,犹豫着,慢慢移到床边,轻轻环住朱志鑫的肩膀,他不确定朱志鑫会不会推开自己,但他就是要抱住朱志鑫。
他们现在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苏新皓,我该死”
“我不敢告诉别人”
“但我敢去伤害你”
“我就是…就是仗着你喜欢我…”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他恨朱志鑫,恨他动动手动动嘴就能拿捏自己,他又恨自己,好像朱志鑫变成这样有自己的原因一样。
“朱志鑫…”
“你是混蛋…”
“但你不该死…”
他多想痛骂朱志鑫一顿,生死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从来不是一句两句就能搪塞过去的,他还是想用责任来压他,因为你是三代的引路人,因为你,大家才认识三代,所以你不能倒下。
但苏新皓没有说,他不能说。
门把手被轻轻拧开,门缝里挤进一个人,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苏新皓本能把朱志鑫护在身后,绵软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是我…”
张极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面容,眼睛红红的,倒不是没睡好,而是一夜没睡。苏新皓刚收到张泽禹的消息,才知道公司开了一整夜的会,把他们批的和裂茄子一样。
而张极,开完会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医院,还来了病房。
张极看到拥抱的两人,心里一紧,但他明白,现在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有一致对外,度过这个难关。
“我自己待一会儿”
“你们都出去吧”
张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撑着脑袋看朱志鑫,还是叹了一口气,他不放心,不能放朱志鑫一个人在这儿。
张极不敢冒这个险。
“不行。”张极抢先一步否决这个要求。
朱志鑫又把可怜的目光投向苏新皓,他知道张极是个执拗的性子,他又抓住了苏新皓对自己的愧疚心理,他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倒让朱志鑫拿了一把。
“张极,要不我们…”
“苏新皓,我说不行!”
朱志鑫的手攥着苏新皓的袖口,眼角的泪珠几乎要坠下,有小时候的样子,他每次委屈的时候就会这样。
苏新皓心软了。
“帅帅…”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求你了…”
而苏新皓被朱志鑫那句“帅帅”戳中了,怀抱着朱志鑫的手松懈下来,变得落寞。
也就是现在。
朱志鑫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眼疾手快地扑到窗边,他的动作很急促,手指被快速划开的窗棂割破出一道口子,血珠滴在窗台上。
“别!”
“朱志鑫!”
朱志鑫坐在窗台上,一条腿在窗外晃悠着。
其实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他们几个月之前还兄友弟恭,明明他们还是一群孩子。
朱志鑫还是笑着的,眼泪化在风里。
“我早就不想活了”
“什么狗屁出道…”
“什么我别无选择…”
“我明明不用活成这副样子…”
“我求你下来好不好?”
苏新皓的脸发白,他不敢靠近朱志鑫,他不敢动,朱志鑫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不敢保证自己的靠近会不会…
“阿姨怎么办!?”
“你跳下去了阿姨怎么办!”
张极走到苏新皓身边,虚扶住他的腰,苏新皓快站不稳了,而朱志鑫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张极不知道急救人员能不能及时赶来,他能做的,就是尽力拖住朱志鑫。
朱志鑫叹了口气,握着窗棂的手指慢慢松开,
“对不起…”
一道身影从空中抛出,像秋日里凋零的落叶,泫然着降落。苏新皓扑过去,半边身子探出窗外,只抓住一个飘然的衣角。
“朱志鑫!!”
张极搂住苏新皓的腰往回拽,苏新皓像一个破布娃娃,倒在张极怀里,泪水一道道的划过脸颊,眼神空洞着。
听不见了。
什么都听不见了。
TBC…
这一章写得很沉重…
扭曲的爱情故事,勿上升。
那天在走廊上,张泽禹和苏新皓两个人不欢而散。
苏新皓表面上看温柔又迁就人,但实际骨子里倔得跟牛一样,任由张泽禹磨破嘴皮子,他就是不为所动。最后就连张泽禹也没办法了,颇有些无奈地告饶:“拜托,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如果是以前的苏新皓,或许真的会心软,再不济也要给对方留两分颜面。只是这些日子他经历了太多的事,他一想到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是一枚被人利用的可怜弃子,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付出的真心在别人眼里随时可以丢弃,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因为自己小小年纪就要经受无妄之灾,他就觉得没意思。
他明明一直勤勤恳恳地努力,捧出一颗心对待别...
他明明一直勤勤恳恳地努力,捧出一颗心对待别人,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张泽禹,原本我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不过既然你自认为是我的朋友,那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你一点。”苏新皓的眼神冷得吓人,“我从来不觉得我们两个人是朋友关系。过去我们或许是朋友,但是现在和将来绝无可能。”
“我不是一个喜欢翻旧账的人,可是我也不至于连你以前做过的事情都忘掉。”
“你很久之前和公司达成协议,希望只和我更换番位,这份东西的原稿公司之前闹同性恋丑闻的时候给我看了,我记得我应该和你提起过。”
“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我理解你,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行动没什么可以指责的。不过因为这件事损害了我的利益,所以我不能原谅你,也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心情。”
迎着张泽禹愕然的目光,苏新皓扯了扯嘴角:是的,自己没有忘记这些事。
怎么可能会忘呢?被遣返回到重庆的日子里,他有无数次在夜半梦醒,在数不清的噩梦中,这件事也构成了他梦魇的一部分。
他在黑夜中冷汗涔涔地坐起,在昏暗的床头灯灯光中披着衣服跑到露台上吹风,他那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相伴而行多年的朱志鑫轻描淡写地让他的努力化为乌有,看上去仗义的左航对自己的苦难冷眼旁观,张极为了一己私欲想把自己绑在三人关系里,就连过去素来没什么交集的张泽禹,原来也做出了这样的事。
没有人知道,他在重庆冬夜的风里无助到哭泣,自己朝夕相伴的伙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直到现在其实也没弄清楚。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别人的苦难袖手旁观,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为了待在舒适圈中就要绑架另一个人。
哪怕是朱志鑫,即使对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剖白了心意,苏新皓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的爱是希望自己所爱之人和自己烂在一起。
“所以你呢?”苏新皓和张泽禹对望,“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张泽禹痛苦地蹙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大概是因为扭曲和嫉妒。”他苦笑,“苏新皓,你天生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可我不一样,我是需要用手段才能走到大家眼中的人。你这样的人真的很轻易就会吸引我的目光,我想靠近你,但是你的眼睛里只能看见朱志鑫。”
我渴求的眼神你不在意,然而你却偏偏在意一个处处不如我的人。
“所以我想着,我爬上去,把你拉下来,这样你说不定会正眼瞧我。”张泽禹说着说着竟然落下一滴泪。他不经常哭,这滴眼泪把苏新皓烫得退了一步:“你看啊苏新皓,事实确实是这样的,自从我和你的番位颠倒,你果然注意到我了。”
原来也是这种荒唐的理由。苏新皓闭了眼:难怪一个二个都觉得我病了。
张泽禹,你很可怜,但是这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苏新皓立在原地,想到自己被遣返回家的那段日子流的眼泪,他就为自己感到不值。
他觉得有点累了,他不想再听张泽禹说话。于是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如果我这样轻易地原谅了你,那就是背叛了我因为你经受的苦难。”
反正就算是出道了,艺人待遇也未必会按照番位来排,因此公司倒也是说话算话,之前在办公室里答应苏新皓的“公平的出道战”确实实现了。少了一些外界因素的掣肘,苏新皓的人气上升得很快。
他太过坦荡,那些阴私追不上他。
偶尔他也会看到角落里默默注视着他的几道目光,但是他不甚在意,只是想起以前大家嘻嘻哈哈的轻松日子,觉得很遥远。
“美羊羊,你这几个月一直都不太开心。”练舞结束,余宇涵凑过来搭上苏新皓的肩膀,“年纪轻轻不要老是板着一张脸,多笑笑啊。”
苏新皓被一声“美羊羊”噎得不想理他,挪开他的胳膊伸手去拿水杯。结果余宇涵不依不饶,两只手勒住他的腰把他抱起来,甚至还使劲颠了颠。
自从苏新皓瘦下来,就已经完全不是余宇涵的对手——他就算力气再大,体重的基数也摆在那里,现在随便来个什么人就能把他拎起来掂两下。而余宇涵尤其喜欢把他抱过来抱过去,最后把他放下来的时候总要嘟囔“美羊羊你瘦过头了吧”。
现在被人抱起来,苏新皓简直尊严全无。他气得咬牙:“余宇涵你把我放下来!”
“诶哟美羊羊生气了!”余宇涵一脸得意,“我就不放,有本事你打我啊!”
苏新皓眨眨眼,作势要咬余宇涵的手。余宇涵看逗得差不多了,一边笑一边把苏新皓放下来。
余宇涵不懂这些人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这个脑子也想不明白,他只是动物一样地直觉苏新皓不太高兴,他得让苏新皓多笑笑。
然而,就在他把苏新皓放下来的一瞬间,苏新皓整个人一下子砸在舞蹈室的地板上。
“你没事吧苏新皓?”余宇涵这下子连美羊羊也顾不上喊,着急忙慌把苏新皓从地上扯起来环住,“有没有摔到哪里?疼不疼?”
苏新皓借着余宇涵的力道站起来,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他脸上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后慢慢变得震惊。
“你……你怎么不说话?”余宇涵得不到回应,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开口。
苏新皓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左腿:“我的左腿……使不上劲。”
“是不是太累了啊?”余宇涵把苏新皓抱到旁边的沙发上安顿好,“现在呢?腿还是使不上劲吗?”
苏新皓抿着嘴,摇摇头。
苏新皓只记得在医院做了很多检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年轻的医生拿着手里的检查结果直皱眉,然后第二个医生走了进来,紧接着几道白色的身影进进出出,最后整个小房间里站满了医生。
他突然想起之前几次,他在练舞的时候莫名其妙因为腿部失力摔在地上,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太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几天后,医院终于给出了一个诊断结果,白纸黑字的诊断书最末尾只有冷冰冰的几个字:
“疑似渐冻症。”
收到这个结果,其实苏新皓并没有很意外。早在他看到医生的神色之后,他在回宿舍的路上就自己搜索了有相似症状的病症。
只是……苏新皓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真正知道结果的时候,还是很不甘心啊。
他熬过了外界对他评价最差的三年,熬过了真心相对的朋友的背叛,熬过了那么多道坎儿,没想到却要折在这里。
还有他的老师,告诉他有句古诗叫“一剑霜寒十四州”:“一个人如果奋发,那么他的成就是止不住的。小苏,老师相信你。”
“宝剑锋从磨砺出……一剑霜寒十四州……”苏新皓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掉出来,“不会有了,我不会有未来了。”
只是啊,这把剑还没出鞘,就已经卷了刃了。
关于生病,其实前面有伏笔。
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苏新皓自问没有自虐倾向,但是他真切地爱上了这种刀刃划破皮肉带来的疼痛。他沉溺在痛里找存在,用痛来获取快感。
深夜的舞蹈练习室,随着音乐落下最后一个节拍,苏新皓有些磕绊地收了最后一个动作。他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卫衣在视野中凝固成一个沉默的色块,然后他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捂住隐隐有些发痛的手臂。
苏新皓已经连续跳了八个小时的舞,他也感到身体已经很疲惫,但是下一秒音乐响起,他又动了起来。
这次的新年音乐会是线下表演,线下就代表了公司的可操作空间相对线上较小。苏新皓不甘心走公司三言两语给他划...
这次的新年音乐会是线下表演,线下就代表了公司的可操作空间相对线上较小。苏新皓不甘心走公司三言两语给他划定的人生,他知道自己必须抓住每一次线下演出的机会,所以他不能停。
可能身体已经超负荷,正在向他发出抗议。在一个转身跳跃的动作后,苏新皓的腿瞬间失力,他狠狠摔在地上。
“看样子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苏新皓叹了口气,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有些遗憾地慢慢爬起来拖着步子朝门外走去。
在他推开舞蹈室的门那一瞬间,门外沙发上的有个身影听到声音动了一下。那个人拿掉挡在脸上的书坐起来,露出一双黑眼圈很重的眼睛。
“秀儿?是你吗?”苏新皓被那个身影吓了一跳,看清是陈天润后,他松了口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陈天润半睁着眼睛,目光在苏新皓脸上打了个圈儿,然后又悠悠转到苏新皓身后的挂钟上面。他没回答苏新皓的话,只是合上手边的书打了个哈欠:“等你好久了,走吧,回宿舍。”
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苏新皓有些疑惑:虽然平时陈天润也跟着他们一起疯闹,但是安静下来的时候总有种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况且说起来自己并没有和他有太深的交集,就是普通朋友。
他怎么会突然专门等自己呢?
苏新皓想不明白。
陈天润看到了苏新皓脸上的困惑,不过他并不想解释。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地上了车,沉默地坐车,沉默地回了寝室,总之就是没说一句话。
苏新皓在车上几次三番想开口问,但是陈天润只留给他一个在打瞌睡的侧脸。
而且往后几天,无论他练到多晚,陈天润总是在舞蹈练习室门外的那张沙发上等他一起回宿舍。
终于有一天,看到陈天润依旧等他到半夜,苏新皓忍不住了。一上车,他就凑到陈天润面前:“我每天都练到挺晚的,你还是早点回宿舍休息吧,别等我了。”
陈天润“嗯”了一声。
苏新皓拿不准这一声到底是“可以,以后不等了”,还是单纯表示“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他想了想,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结果一旁的陈天润已经闭上了眼陷入睡眠。
所以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苏新皓听着旁边陈天润逐渐变得平缓的呼吸声,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第二天晚上,他走出舞蹈室的时候,陈天润还在。
“你最近总是和苏新皓一起回来,”在一个白天,左航把陈天润拉到角落,“是苏新皓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陈天润闻言睫毛一颤,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左航皱着眉,“我只是觉得苏新皓和平时有点不一样,而且你一向抵触熬夜练习,没道理等他到半夜一起下班。”
这确实是。陈天润老神在在地想道:就算等苏新皓一起下班,自己也是躺在沙发上睡觉,毕竟自己从来都不是那种半夜还要练习的人。
只不过——
该说不愧是左航吗?陈天润无声地笑了笑:这些天自己每天等苏新皓一起回宿舍已经不是秘密,大多数人只觉得自己和苏新皓关系变好了,所以待在一起。
只有左航觉得是苏新皓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左航没有说出什么根据,但是真的很敏锐啊。
陈天润虽然不打算把自己的猜测主动告诉任何人,但是他也没想着刻意隐瞒。他思考了一下,决定先抛一个问题。
“左航,你觉得苏新皓最近心情怎么样?”
“看上去似乎很好,不像是受了之前那件事的影响的样子。”左航顿了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开心。”
“他确实天天笑着,可也总是练习到半夜才回宿舍,我觉得他很焦虑。”
“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陈天润摇摇头:“我觉得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样,你的直觉大概率是没错的。”
左航注视着陈天润的眼睛,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陈天润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前因为邓佳鑫在中间搅了一下,所以苏新皓又被公司接回来了,你还记得这件事吧?毕竟刚发生不久,细节应该会记得比较清楚。”在得到左航的肯定答复后,他继续道:“其实在他刚被接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
“苏新皓回来的时候过于开朗了。他平时是什么样子我们是很清楚的,就算遇到高兴的事也不至于那样。他那天晚上又是调侃恩仔,又是摸张峻豪的脑袋,有点过了,给人一种很明显的、强颜欢笑的感觉。”
“人在遇到打击的时候,会不同程度地感知不不到快乐。比如你喜欢一段喜剧表演,每次看到都会发笑,但是如果某天你特别难过,你看到那段喜剧表演是笑不出来的,甚至于这段喜剧表演会产生反效果,让你更加难过。”
“不管那件事对苏新皓的打击多大多小,总归是产生了负面效果,可是苏新皓为什么会表现得比平时开心时的状态更兴奋呢?”陈天润一字一句道,“因为他那时候已经因为难过失去了平衡情感的能力。他短暂地忘记了自己正常开心时的外在表现,可是他为了让我们不担心,选择复刻自己快乐时的状态,过犹不及了。”
“左航,你应该记得苏新皓进门以后有一个对着张峻豪抬手的动作。他平日不会像对小孩子一样摸张峻豪的头,他当时绝对晃神了。”
左航想想:也是。
当时他明显看到苏新皓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张峻豪先反应过来主动低了头让苏新皓摸的。
对一向注意力集中的苏新皓来说,晃神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陈天润继续分析:“因为热搜的事和之前的矛盾,苏新皓已经和朱志鑫张极两个闹掰了,这是他这些日子的第一重打击;公司在热搜事件发生后捂嘴,这是第二重打击。我现在怀疑,张泽禹对苏新皓有第三重打击。”
“你记不记得他当时进门的时候,张泽禹想帮他拉行李?”
这左航还真不记得了。他歪头瞅了陈天润一眼:这家伙的观察力一直这么惊人吗?
看上去不声不响安安静静的,就站在一边默不作声把一切都看进了眼里。
陈天润并不在意左航变幻莫测的神色,还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苏新皓很少这么不给人面子,然而他那天晚上却躲开了张泽禹的帮忙。我觉得,应该是张泽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且根据我对苏新皓的了解,我主观猜测这件事跟事业有关。”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些天总是和苏新皓一起回来吗,”陈天润神色认真,“因为我很担心苏新皓,我得看着他。”
可能连苏新皓自己都忘了,在陈天润面对舞蹈手足无措的时候,是他上前主动给予指导。
可是他帮过太多人。
太阳总是毫不吝啬得向万物播撒他的光辉,所以太阳自己记不得有多少生灵受了他的恩惠。对于太阳来说,只要把光播撒出去他就问心无愧。
陈天润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由于常年处在他们这批人的下位圈层,他见识了很多人情冷暖。他的真实思想足够疯狂,他认可的生存法则也足够残酷,他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性格。
只不过苏新皓的事在他眼里不算闲事。
左航听完陈天润的一番言论默然,在心里佩服陈天润惊人的洞察力:关于张泽禹的那个猜测,陈天润在完全不知道真实情况的状态下竟然说得八九不离十。
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于是他把这件事和盘托出。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说完张泽禹的那件事,左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之前我还偷听到过公司高层对苏新皓的一些……策略,他们一直都想打击利用苏新皓,从头到尾都是如此。”
“所以你说错了。”左航摆摆手,“苏新皓面对的不是三重打击,而是四重,甚至是五重。”
“因为我也是不是个好东西。”
我由于当时交情不深,眼睁睁看着苏新皓被推进火坑。他苦笑:总是缺乏向前一步的勇气……徒有一双看得通透的眼睛有什么用。
这下陈天润沉默了。
苏新皓的精神状态,大概比他想象得还要脆弱。
由于担忧苏新皓的精神状态,左航和陈天润开始倒班。
白天,左航和苏新皓形影不离;晚上,陈天润等苏新皓一起下班。
“你们两个怎么莫名其妙的。”苏新皓看着一左一右两个眉眼相似的人忍不住嘟囔道,脸上的神色和正常没什么两样。
或许如果没有进一步的外部刺激,苏新皓会慢慢好起来也说不定。
不过,这毕竟是一件“说不定”的事。
而这世间所有的事,大多数都事与愿违。
新年音乐会前夕,苏新皓的名字再次被顶上热搜。不过这次真正上热搜的人不是苏新皓自己,而是他的妹妹。
#苏新皓妹妹被霸凌#
苏新皓拿着手机,反复看热搜上的八个字,读了又读,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
“妹妹因为我被同学霸凌,这怎么能是小事?我看了微博,她都已经进医院了!”
“我就是个练习生,我确实没什么办法。可如果我不是练习生呢?”
“妈!我没说疯话!”
“我走进公众视野,不仅不能为你们提供保护,反而还害了你们。你要我怎么想!我还能怎么想!”
“我该怎么办啊……为什么他们讨厌我,却要伤害妹妹呢……”
苏新皓手指不经意打开了免提键,下一秒,妹妹稚嫩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她们欺负我,她们是坏人。哥哥陪我玩,哥哥是好人。”
过了很久,房门那一端传来苏新皓的声音。
“皎皎,对不起啊。”
他挤出一个笑,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们。
“苏新皓,你的胳膊怎么回事?”陈天润一眼就注意到,苏新皓身上那件白色长袖卫衣大臂处的衣袖部位,正在慢慢变红。他心里有一个不好的猜想,于是走上前把门开大了些,打开里面的灯,原本只有三成把握的猜测变成了九成。
他下意识伸手去挽苏新皓的衣袖。
苏新皓卡住陈天润的手,脸上写满了抗拒。
“苏新皓,给我们看看吧,行吗?”穆祉丞说着说着已经有些哽咽,“这是不是血?怎么弄的啊?是不是很疼?”
“给我们看看吧,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哥哥。”
看着穆祉丞含泪的眼睛和圆圆的脸,苏新皓狠不下心来,手上的力气卸了大半。
衣袖很轻易地就挽了上去——苏新皓太瘦了——露出大臂上纵横的、流血的伤口,就像一个精美的瓷器有了划痕。
这些伤口看上去应该反复结痂反复被挣开过,毕竟平日练习的时候很多舞蹈动作框架很大,而苏新皓又总是追求做到最好。
他们突然想起,苏新皓已经很久没穿浅色的衣服练习了。
(因为写现背,所以担心犯忌讳,就把人物一些基本设定改了。
文里小苏只有一个妹妹,小名皎皎,因为“皓”日跟“皎”月相对,且两个字偏旁相同。)
坑了别看
朱苏
贝斯手X键盘
“砰”
随着少年的动作木制门不堪重负的发出悲鸣,有些老旧的立麦正吱呀吱呀作响,角落的木箱子里猛然窜出一只老鼠,此刻正窸窸窣窣的四处逃窜,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见室内漂浮的细小的灰尘。
“不是,张阳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峻豪搓了搓鼻尖打了个喷嚏,鼻炎犯了,这间排练室不知道是学校从哪里翻出的,桌子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风呼呼的从打破了一半的窗户外灌进来,破布制成的窗帘正散发着霉味,尽管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意味,他也无心去仔细打量。
“他什么意思啊,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行了,左航…。”
一个穿...
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男孩站起身勾住身旁那人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紧接着又说道
“先找到另一个贝斯替补吧,曲子的事我们再另想办法,是吧,苏哥。”
张峻豪朝着角落里递了个眼神,架子鼓后方的少年手里正捏着一份合同,微微用力的指尖显示着他此刻不悦的心情。
良久,他卸了力气后背重重向后一靠,抬起胳膊盖住了脸,手里的纸张也随着他的动作散开,翻转着落到地面上,依稀可见的几个字眼。
不可使用,著作权…
被叫做苏哥的男孩搓了搓头发站起来,白色的校服T恤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喉结上下滚动有了回应
“走吧,找人去,我们不用他的便是了。”
远处的云烧成一片,窗外疯长的绿叶交织成了绿荫,微风悄悄吹动发稍,正值下课,一群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走向食堂,黄昏也爬上了墙。
朱志鑫戳着碗里的土豆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对面的人,目光却无意识的落在餐桌旁的传单上。卫孟终于舍得从碗里抬起头,旋及抓起手边的冰可乐,冰凉的的碳酸饮料划过嗓子,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小志,我不在学校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
眼见朱志鑫不为所动,他顺手转过筷头敲了敲对面人的脑袋,沿着朱志鑫的方向卫孟也将目光移到那张传单上。
渝城高中生乐队大赛
潦草张狂的字体,五颜六色的设计风格,中间的乐队两字标红加粗,卫孟随手抓起传单这才打断了朱志鑫直愣愣的目光,接着他仔细的翻看着薄薄的纸张
“没记错的话小志也会点乐器吧,想参加吗?多认识认识朋友也好。”
朱志鑫正愣神,听了卫孟的话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想去吗?”
面完的火锅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上面飘着几根红辣椒,朱志鑫的目光停留在传单上成员那几行文字上。斜睨了他一眼顶了顶腮帮,又露出一抹坏笑。
朱志鑫摆摆手,夹起碗里的虾滑,细碎的发丝落下,遮住了他晦涩不明的神情。
卫孟摇摇头随手抽了张纸,渝城的辣是非同一般的,饶是已经生活了好几年,他还是会被呛得眼泪直流,刚想出声打趣他,那边朱志鑫抓起书包留下一句话就飞一般的跑出门。
“卫哥,我先走了!”
这句话也被店内喧闹的人群轻飘飘的打散。
渝城毒辣的阳光即使已经到了秋季还是不见减少,朱志鑫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哀怨这恼人的天气,轻轻松松跨上几阶台阶后他沿着黄桷树的荫蔽挪回一中。
踩着点从后门绕进座位,朱志鑫戳了戳身边人的胳膊。一个带着黑色大框眼镜的男孩转过头,齐迁扶了扶眼镜,正欲开口和朱志鑫开口搭话,讲台上班主任拿着巨大的几何三角板敲得黑板哐哐响,甩来一记眼刀。
朱志鑫捂着嘴巴低下头从桌膛里掏出数学书
乐队招人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齐迁趁着张老师转身写字的功夫又凑了过去。
“志哥,你投了报名表没?你这么有才华还全能…”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传来,眼见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忍无可忍的老师转头捏起讲桌上的半截粉笔朝着齐迁袭来。
朱志鑫见状也立马坐好,安静如鸡。
婉拒了递来的第三十份申请表后,张峻豪拔开笔盖在名单上划掉一行,一罐冰凉的可乐贴上他的脸颊,瞬间冰得他几乎跳起来。苏新皓长腿一跨从沙发后面窜出来,张峻豪没给他好脸色
苏新皓倒是有些见怪不怪,捏起手边的可乐瓶顺手朝着桌上的报名表一指
“这个不就还不错吗,叫来看看…还会编曲作词呢。”
张峻豪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长相带着攻击性的男孩,高挺的鼻梁,标准的桃花眼,一双凌厉的下三白是有些骇人。
“看不出来你也是个颜控嘛,不会是看上了吧”
张峻豪撸起袖子勾着苏新皓的肩膀打趣,目光却一直落在那张照片上
“说什么呢?”
“哎,张阳转学了,你知道吗?他这算不算报应啊。”
苏新皓拂开肩膀上的手臂刚想回应,搁在裤兜中的手机震动,他连忙掏出手机
“喂,妈…嗯我知道了…”
收好桌上其他的报名表,张峻豪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在苏新皓转过头时又恢复如常。
“你好,我叫朱志鑫。”
“不用紧张,我是苏新皓。”
朱志鑫这才抬眼打量起面前人来,笑起来露出两个小括弧,睫毛生得漂亮,圆圆的杏眼不禁让他想起隔壁老太太的马尔济斯。
或许是目光太有攻击性,苏新皓又低下头拿起桌上的水杯,小口小口抿着。
湿润的嘴唇,嫣红的舌尖,不知是空调的温度太高还是渝城天气的影响竟让朱志鑫感到一阵燥热,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还会编曲…”
“奥奥,好。”
“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好交流。”
朱志鑫伸过来手机屏幕,很快一个小狗头像出现在联系人里,对面的苏新皓正吧嗒吧嗒敲着键盘,朱志鑫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自然也没看到苏新皓给他的备注
哥哥
高三的下课铃正叮叮响,走廊里却很少有人出入,临近高考,拐角的几个班级被默认成实验班,只留下笔尖摩擦书本的声音。
狭窄的走廊里,朱志鑫正准备迈开步子上楼,张峻豪靠在墙边打字,眼见来人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你让他走的?”
末了,咔哒一声张峻豪按按灭手机,眉头一皱目光带着考究,他盯着朱志鑫带着欺骗性的脸,紧接着又说道。
“朱志鑫,我不知道他是…”
“我也不知道。”
朱志鑫收起脸上的微笑打断张峻豪的话,舌尖抵在后槽牙,接着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张峻豪,你少管我的事。”
他眼里的焦灼多了几分,正欲迈下一步台阶
“朱志鑫,卫哥上大学了,我也没必要替你收拾烂摊子了。”说到这,他为卫孟的两年感到不值,朱志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哼着小曲儿路过高三二班的走廊,朱志鑫向窗内望着苏新皓的身影。
彼时苏新皓正站在学校新贴的光荣榜前,在一众锅盖头大镜片的人群里,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顺着向下看去
朱志鑫
他提起胳膊怼了怼身边的秦海“你知道朱志鑫吗?”
“喔,你认识他啊,高三的一个学霸,不过你可离他远一点啊。”
苏新皓转头盯着秦海面露不解,秦海凑近他的耳朵神神叨叨的说着
“他人品不好,我也是听我哥说的,他随意践踏人家小姑娘的真心…”
突然靠近的秦海吓得苏新皓心里一惊,猛得向后一退,撞到一个有些坚硬的胸膛,磕得他后背生疼。
“又见面了,苏新皓。”
朱志鑫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不好意思啊学长。”
“没事,先走了。”
秦海转身抓住苏新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苏新皓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着
“晚了,我已经把他招进乐队了。”
TBC
#all向^ooc^穿越^伪现背
#勿上升真人
“当梦想变成了禁锢自由灵魂的牢笼。”
刚下车,数不尽的手机摄像头往他脸上怼去,现场人山人海,却没有一个保安出声制止。就是这么恶心,一边说着抵制私生一边又接受这些不正当的曝光。
“苏新皓一直做自己,我们相信你!”
“谢谢。”苏新皓突然回过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那是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形成的折射光。温润如玉的少年满身春晖,眸瞳里的一汪春水格外吸引人,充满怜悯。
神爱世人,苏新皓也爱他们。
请陪我一起走下去吧。
“小苏,你这样太贸然了。”
苏新皓胡乱的点了点头,表面看起来倒是十分乖巧,可心里却沉淡了下去。
“报告。”一道响从门外跨进脑海,而后听到的就是扭转门把手的声音。
高耸的山根,生来淡漠的桃花眼,只此一望,便让人止不住的惊艳。是朱志鑫,他最喜欢的玩伴。
朱志鑫似乎没想到苏新皓会在这里,眼神里稍稍带了些诧异,又转过头去,开始向工作人员说起自己的事。
红艳的嘴唇慢慢吐出几个字,不过就是:“苏新皓在这里不好说。”
于是苏新皓被请离了这里,转而回到练习室。临走之前,工作人员还叮嘱他不要再次发生今天的事。朱志鑫的视线也没有看着他,苏新皓能感觉,他们不是从前了。这种落差感让苏新皓难受。
练习室里没有人,可能他们都去吃午饭了。苏新皓并不觉得饿,他不开心。朱志鑫对他这么冷漠样子,苏新皓从没见过,只能用自己喜欢的舞蹈一遍一遍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新皓也累了,靠着墙缓缓坐下,扭头见到镜子里的自己。额头流下白米大小的汗珠,脸颊红润,微微喘着气,正所谓媚态百生。略显成熟的面孔让苏新皓有些不适,十六岁的身躯里装着十四岁的灵魂,短短两年而已,苏新皓也没想到自己是现在这个模样。
未来的自己过得并不好,因梦想而奔向的公司成为了禁锢自由灵魂的牢笼,这是苏新皓始料未及的。
“哥。”一个字打断了他的回忆。苏新皓抬眼望去,在他背后,镜子里有个黑色的身影直勾勾的看着他。
摩尔小狗。
“顺顺。”苏新皓随意叫了一声,扯了扯衣领,紧接着他就看见张峻豪怔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了?”苏新皓皱起了眉,看上去好像很担心张峻豪的样子朝张峻豪走去。
他伸手准备摸摸张峻豪,却被张峻豪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没事。”很平淡的两个字,没什么感情,但是苏新皓就是觉得他不开心了。
是因为自己的触碰吗?苏新皓收回了手,向张峻豪颔首,“没事就好。”他看见张峻豪似乎想说些什么,微微张口但最后苏新皓一个音节也没有听到。
就这么看着对方,相继无言。
朱志鑫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看着两人站在那里像一座石像一样深情对望,面无表情的拉上张峻豪的肩。
“下雨了,我没带伞,你包里有,借我用用。”两个一米八的少年争锋对峙,显得中间的苏新皓格外娇小。
半晌,张峻豪终于闷闷的说了一句好,就不留恋的和朱志鑫走了。
“恭喜宿主解锁张峻豪·无言1/3。”
“恭喜宿主解锁朱志鑫·雨季1/3。”
就是说小苏真的超级真诚,还有,妈咪们听到了没!小苏受委屈了!!!
蓝手红心点点热度支撑我更新
“二番几年却不曾像你一样疯狂炫耀过,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格局,你学不来的。”
禁止上升真人!
主朱苏,含少部分极禹涵坤,现背,不定时更新
去年夏天,时代峰峻换了大楼,新楼苏新皓是第一次来,门口和以前一样,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他不想引来太多注意,和sdf联系,走了偏门
新楼不像以前,从单层写字楼,成了独栋
试训生和练习生都被划分在了独层,平常也少去别的楼层瞎转悠,苏新皓看着手机上和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伸手摁了十一层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强烈的天光从侧边窗户射进来,照的整个走廊一片明亮,今天温度不低,他家到这也就半小时,愣是给他生了层薄汗...
电梯门打开,强烈的天光从侧边窗户射进来,照的整个走廊一片明亮,今天温度不低,他家到这也就半小时,愣是给他生了层薄汗
苏新皓站在走廊,深呼吸几次,这才转弯进了自动门
这一层只有两个房间,都是做会议室用,尽头的门被人打开了半边,看着上面的指示牌——会议室二
应该就是那了
苏新皓知道今天是来面谈,但他现在只能勉强算是公司半个员工,来这一趟只是碍于合约挂在中间,便没花什么心思,一身短袖加黑裤,吃了早餐就来了
***
会议室里没什么人
一个当时接手他合同的经纪人姐姐,苏新皓只知道她姓王,名字是什么不清楚
另一个据说是分管他们三代的领导,新调来的,没见过
“小苏来啦,先坐”
王晓不算熟络的招呼一句,随即低头重新看向了手里的几份文件
那个男领导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则是一直落在他身上,让人不适
苏新皓在两人对面坐下,也不开口,而是对上那道探究的视线,歪头笑笑,然后打开了手机
苏新皓说完耐心等了几秒,刚想要再开一集动画片,才见对面人将手上的纸张一合,推到他这边
王晓双手交握看着男生:“《创歌开学啦》节目组的合同,我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苏新皓没接,掀起眼帘看她:“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男人主动道:“作为签约艺人,总是要发挥一些余热吧,那公司白养闲人?”
苏新皓面上隐隐露出怒色:“当时公司和我谈的是只要我不出道,合约虽然依旧生效,但甲方不能再要求我进行任何商业行为”
“是这么说没错,但当时只是口头承诺,不具法律效力,况且,和你谈的人不是我”
男人面上露出几分笑意,一副商人特有的狡猾样
被这么一提醒,苏新皓才想起几年前,当时他被太多事情压着,脑子都是一团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你去这一趟,节目结束了我就放掉你合约”男人不慌不忙的放出一个大诱饵,他调查过对方,合约还差五年,别说五年了,这两年都因为公司合约限制不知道挡了他多少路,苏新皓肯定不会拒绝
果然,听见这一条件后男生瞬间犹豫起来,刚想拒绝的手也收回来,缓缓坐正了身子
好一会,会议室里才再次响起说话声:“你保证?我去参加了节目马上就终止合约?”
苏新皓面上是少有的严肃,望向男人的眼里也带上几分隐隐的期待
“我确定,可以走正规流程”
“....好,我去”
得到肯定的答案,苏新皓这才垂眸,重新伸手将拿纸合约拿了过来
《创歌开学啦》是一档新策划节目,节目共邀请五名创作人和五名来自不同领域的艺人工作者,通过为时三个月的主题赛累计得分,每个小队需在此期间,创作出至少三首原创曲,每轮主题赛的最后,得分最低的两个小组则是需要重新分队,并接受相应惩罚
苏新皓看完节目介绍,撑着额头有点苦恼,他写歌速度不算慢,但三个月写三首歌,也还是会有点让人吃不消,况且他淡出这个圈子这么久了
苏新皓接受能力不错,这么一会就调整好心情
毕竟他不答应公司肯定也会有别的法子逼他就范,还不如不折腾了,发挥完他的这点车尾气就拍拍屁股走人
和王晓简单谈了一下关于要注意的事项和酬金问题,很快,那个男领导就把新合约摆在了他面前,看了眼节目从八月中旬开始录制,三个月——到十一月份
刚刚觉得刺眼的阳光此刻也不觉得烦人,只觉得今天是个好天气,让人心情无限快乐的好天气
手机忽地叮了一声,苏新皓被新消息吸引,低头熟练的敲键盘打字回复,和手机提示音一同响起的,是再次停在十一层的轿厢
电梯门一点点打开,苏新皓余光瞟到里面人的鞋子,黑色低帮匡威
这鞋他眼熟,快成十八楼官方鞋了,想来对方应该是楼里的练习生,苏新皓想着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没想和人打照面,挪到了门边缘,就打算等人家先出来自己再进
但好一会,他消息都回完了,里头的人还是没有要动的迹象,疑惑抬头,就见对方带了个黑色鸭舌帽,看不清脸
“你好,我下楼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电梯里的人缓缓抬头,精致眉眼显现在苏新皓面前,“美人”压着嘴角:“认不出我了,昨天不是才见过?”
苏新皓瞳孔微微放大,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男生握着手臂一把拉了进去,下一秒,电梯门准时关闭,他也被人困在了角落
“朱志鑫你tm是不是疯了,有必要吗?”苏新皓面上染上薄怒,抬手把男生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推开
但马上,对方的肩膀又挡在他面前,将去路封死
“我有没有疯你不知道?”朱志鑫语气讽刺,说着抬手替人挽了下耳边的头发:“托你的福,没疯,但也快了”
朱志鑫语气不算阴冷,但传到苏新皓耳朵里还是让他尾椎处升上来一股凉意,有些不安
但语调却是看不出来:“关我什么事”苏新皓往后退步,努力想要拉开和他的距离
电梯因为没有人摁动楼层键,此时仍然停在十一楼,刚刚会议室剩下的那两人八成也不会久留,再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和朱志鑫都不是好事,想着,苏新皓悄悄抬手攥住腰后的扶杆,他左手边就有开门按钮,抬手就可以碰到
苏新皓从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自我认知很清楚
但他忘了,某种时候,朱志鑫对他的了解也很彻底
所以当他将电梯门顺利打开,还差一步就能跨出的时候,朱志鑫的手就勾住了他的后领,将他重新拉了回来
朱志鑫还是故意的
看着对方脸上那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苏新皓瞬间猜到了
“十一楼还有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后腰被重重撞在那根扶杆上,免不了让苏新皓吸了口凉气,但他不愿在男生面前服输,也就没看见对方眼里闪过的几丝担忧,但很快,听见苏新皓的番话后,最后一点情绪也被森森冷意占领
“想干嘛?你猜”
苏新皓右耳有一个小小的耳洞,朱志鑫以前就喜欢对着那处吹气玩,男生身上没什么痒痒肉,偏生耳朵敏感,一点小动作都会影响大得要命
他就喜欢苏新皓软绵绵的样子,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于是乎,当双手被男生攥住摁在头顶,苏新皓才反应过来,连忙抬头警惕的盯着朱志鑫看
“你...你敢?”
下一秒,那道阴影压过来,热气打在了他耳垂上,朱志鑫用实际行动,给了苏新皓最直接的答案
苏新皓耳朵小小的,耳垂却有团小肉,朱志鑫看着对方因为他的举动而变得通红的双颊,恶劣之心顿起,直接张开唇瓣含住了那处,果然,苏新皓直接失了反抗的力气,眼角都闪了点点泪花
朱志鑫觉得自己真是有病,看着苏新皓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居然真的喜欢得紧,甚至还想看更多....
但即使是这样在心中唾弃自己,朱志鑫也没“适可而止”
进而轻轻勾起苏新皓的下巴,静默着凝视片刻,弯身吻上了那抹色彩
这篇没写到其他两对就不打标签啦,今天也是不定时掉落
白嫖
点点赞和推荐吧
先整理20篇出来,下周二月考了,暂时弄20篇
现在只是试试水,此主all铲
————————————————
all铲
连载,就是老师更的太慢了
连载
yyds,永远是我心中的TOP1,宝铲崛起了,连载
1.5K,人人都会在他的保护圈里,但是也有人想成为他的保护圈
连载,铲子复仇了
嘿嘿,挺不错的,连载...
嘿嘿,挺不错的,连载
连载,good
嗯哼,短小精炼,含跨代
连载,很不错
嘿嘿,特别好的,1.1w+
连载,开始all左,后面调改成了all铲
心中的另一篇yyds,连载
car,连载
连载,重生
连载,yyds,car
连载,这个也是yyds,十分喜欢,含左新房,朱苏,极皓
连载,不过带了一些其他cp,不过很好看的
good
连载,good
很好看的,加油加油,朱苏极
点点赞呗,白嫖,这些应该大部分都看过了
终于对信号的身高有了实感
扭曲的爱情故事,勿上升小孩。
根据墨菲定律,人往往在最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那件事就会降临在你头上。
最近几天,苏新皓明显感觉到他和朱志鑫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变多了。
除了集体活动,他现在上下班会和朱志鑫坐同一辆车,晚上自己加训结束也会在走廊和朱志鑫打照面,甚至与去茶水间打个水,他都能非常巧合地单独和对方撞上。
苏新皓不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朱志鑫在刻意制造时机向自己服软。
可是,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开口说呢?苏新皓有些悲哀地想道:难道先破冰的人就显得卑微吗?
苏新皓不免想起之前每次闹矛盾的时候两个人和好的契机,然后更加悲哀地发现,每一......
苏新皓不免想起之前每次闹矛盾的时候两个人和好的契机,然后更加悲哀地发现,每一次都是他先主动的。
朱志鑫做过的最大的让步,就是释放“赶紧跟我和好”的信号,然后等待苏新皓乖乖求和。
“喂,朱志鑫,”下班途中,在数不清第几次朱志鑫借着保姆车转弯的力道往苏新皓身上倒时,坐在后排的左航伸出一只手扶住对方的肩膀,隔开了他和苏新皓,“坐稳一点,不要晃来晃去。”
朱志鑫置若罔闻,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苏新皓。
他想清楚了,只要苏新皓不拒绝,他愿意厚着脸皮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去。
可是苏新皓自始至终都没看他,只是把脸对着左航的方向,勾起嘴角露出嘴边的小括弧向对方道谢:“谢谢你。”
话音落下,鼻尖属于朱志鑫的气息一下子变淡。
他沉默着坐正了身体,把头扭向窗外,百无聊赖地数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路灯,仿佛方才的一次次靠近是一场梦。
车里没有人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看吧,只要自己一旦没有继续向前,对方也会为了保全体面缩回去。这样想着,苏新皓有些疲倦了,闭上眼睛,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他的肩膀缩着,额前的刘海随着车的颠簸晃动,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朱志鑫的脸朝着窗外,但其实一直用余光注意着身旁的苏新皓。见对方的姿势如此不舒服,他忍不住皱眉。
确认对方已经睡着,他在短暂犹豫了一下之后,用手轻轻拖着苏新皓的下巴,让对方安置在自己的肩膀。
“朱志鑫!”身后,左航咬着牙用气音叫朱志鑫的名字,“你干什么!”
苏新皓似乎听见了这个声音,一双眼睛挣扎着睁开一条缝,然后又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光中困顿地跌回梦乡,软乎乎的脸颊下意识蹭了蹭朱志鑫的颈窝。
朱志鑫回头瞥了一眼坐在后座捂住嘴噤声的左航,挑衅地挑挑眉。他伸出一根食指,慢慢抵在自己唇边,弯了弯眼睛:“嘘。”
昏暗逼仄的车厢里,苏新皓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自己十三岁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印满字母的黄色T恤,在重庆的公司的那间练习室里带着大家练舞。
这样轻松的日子好久没有过了。这时候他们十三个人还能凑齐,每个人每一天都笑着,大家一起打打闹闹,一起开一些不靠谱的玩笑,一起在舞蹈室练到大汗淋漓。
苏新皓突然觉得,自己就这么留在十三岁这场梦里挺好的。
“帅帅,喝不喝水?”他带着满头的汗瘫坐在地板上,一个温凉的塑料水杯轻轻怼在他脸颊旁边。他顺着对方的手看过去,是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朱志鑫。
“哦对,是该喝点水了。”苏新皓后知后觉有点口干。他迷迷糊糊地撑着地板站起来,往柜子上看过去:“诶,我水杯呢?”
朱志鑫笑得弯了腰:“你忘啦?你今天早上刚跟我说,你忘了带水杯了。”他看着苏新皓一脸的懊恼,把自己的水杯塞到苏新皓手里:“喏,给你喝我的吧。”
苏新皓局促地拿着那个塑料水杯,有些为难:虽然他现在回到十三岁,但是毕竟这个躯壳里装着的是自己十六岁的灵魂。
十三岁的苏新皓和朱志鑫是形影不离的朋友,可是十六岁的苏新皓和朱志鑫已经分道扬镳。
他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但是用一个水杯喝水什么的,还是很别扭啊。
“干嘛,你到底喝不喝?”朱志鑫作势要抢回水杯,“你要是现在不喝,今天一天都别想问我要水杯喝水了!”
“别别别!我喝!”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就做出了动作。苏新皓攥紧水杯,打开杯盖猛灌一口,同时心里有些疑惑:他怎么不记得这时候自己用朱志鑫的水杯喝过水?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水杯“啪”一声掉在地上。苏新皓眼里的场景慢慢变得模糊,他隐约看到其他十一个人围了过来。
“帅帅……回去……”他听到朱志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不属于……赶紧……回去吧……”
不,我不要回去。苏新皓努力抓住朱志鑫的手:三年后的生活太糟糕,到处都是勾心斗角,自以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我不想回去。
朱志鑫没说话,只是有些悲伤地看着苏新皓。他脸颊上的婴儿肥逐渐消退,眉眼变得冷厉,不笑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下撇。
是快要十八岁的朱志鑫。
果然,没有人能一成不变,就算是梦境里十四岁的朱志鑫,也最终会长大。
苏新皓笑了笑,松开手坠入黑暗。
醒来的时候车正驶入隧道,车厢里伸手不见五指。苏新皓睁开眼,首先感觉到的是脸颊挨着的朱志鑫的肩膀,然后他轻微动了动,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被朱志鑫握在手中,十指相扣。
察觉到苏新皓的动作,朱志鑫以为是姿势不舒服睡得不安稳,于是他坐直身体,把肩膀往上耸了耸,又摸索着摆正苏新皓的脑袋。
苏新皓没出声,也并不提醒对方自己已经醒了,只是安静地靠着少年人有些硌人的肩膀,睁着眼睛看着一片虚无。
车驶出隧道,橘黄的路灯灯光一点点漫上苏新皓和朱志鑫的身体。苏新皓放缓呼吸,目光定格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苏新皓,到了。”车停下来,左航从后排越过来拍了拍苏新皓的手臂想把对方叫醒,不期对上苏新皓早已睁开的眼睛。他有些愕然,没想到对方已经醒了,但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下车吧。”
苏新皓垂下眼睛,毫不犹豫地抽出自己的手,逃一般地拉开车门跳出去。
“你还好吗?”身后,左航急匆匆地追上来一把扳住苏新皓的肩膀,“你难过的话……”
“没什么。”苏新皓打断道,“有什么难过的。”
骗人。左航一错不错地直视苏新皓的眼睛:如果你不难过,为什么刚才靠在朱志鑫肩膀上会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最终,在左航直白真诚的目光中,苏新皓败下阵来。他叹口气:“左航,我跟朱志鑫形影不离这么多年,亲近他、对他好早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我现在想要抽身,就像扒皮抽筋一样难。”
“有时候我自己都会想,我这些年对他的好,是不是仅仅出于习惯。”
“就算我现在已经跟他闹掰了,我也总是很难拉下脸对他。”
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即使踩下刹车,也还是会由于惯性向前滑行。
左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新皓的话,只好拍拍对方的肩膀。
“没关系,慢慢来,你还有我们。”
“嗯,我知道。”苏新皓点点头,想起在车上做的那个梦,“人都是会长大的,这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