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脸无辜看着我时的样子真的很惹人爱。
谢邀,以上只是在营业。
别较真别上升。
哎,不是这他妈的,都牵手戴对戒了你和我说你俩只是营业???
“所以说能不能推掉那个真人秀节目!我真的不想去和那个叫戴士的演员炒CP......明天剧组开机我去不了,真不是耍大牌,我得去参加文韬的演唱会。”
刘少天,艺名刘小...
刘少天,艺名刘小怂,三线演员,清秀乖巧邻家大男孩人设。
万年男三男四,没有过任何污点新闻,也没有特别出名的代表作,一直不温不火。却是个典型的剧抛脸,对演戏事业认真负责。
这位邻家大男孩走到洗漱台前,取下眼镜接了捧清水胡乱清洗一把。
明显是中午才起床。
“喂喂喂!那可是星文娱乐公司新上任的资方爸爸,人家就是点名要你去参加这个真人秀的,别人谁去他都不买账。你现在长本事啦还敢和钱过不去,我告诉你,去录一期比你拍两集电视剧赚的钱还多呢。”
女孩的声音自话筒中传出,活泼且灵动的声线给人一种年纪不大的感觉,思路却清晰,对话筒另一端的男明星熟悉非常。
“裴裴啊,你到底是我的经纪人还是众乐派来榨干我的卧底啊。”
......
刘小怂郁闷极了,他本就是个社恐不善言辞,更别提参加真人秀,还要和圈子里一位陌生的前辈炒CP了。
妈的,任务过于艰巨,公司真看得起我。
好像是叫戴士?
戴士,一线男演员,话剧演员出身。
他的搭档曾经在台上发生过一次演出事故,多亏戴士及时救场,才挽救事故。
同时他的能力和演技也被台下的大导演所看中,后来拍摄悬疑短剧《猜疑游戏》飞速走红。
其实刘小怂在早期和戴士有过一次合作,当时的他还是个普通的小演员,在戴士主演的电影中跑了一次龙套。
要不是挚友郭文韬为那部电影编唱了主题曲,在杀青宴上又帮忙上下打点,刘小怂也没机会接触到众乐的老板。
说到郭文韬,在圈内人设和刘小怂几乎一样,也可以说众乐效仿郭文韬的人设塑造了刘小怂。
只不过一个是真的天真,一个是绿茶伪装。
郭文韬是家喻户晓的大歌星,各种风格样样沾染也样样精通。
有一些无聊营销号预测,照这个趋势发展,郭文韬在未来十年内仍会是中国最顶流的男歌手。
郭文韬和刘小怂是学生时代的挚友,是不涉及任何社会利益最纯净的友谊关系。
郭文韬热爱音乐,在毕业后便和一家音乐公司签了三年,像初入职场的菜鸟没有任何城府,单纯又天真。
公司姑且算是个好公司,可几乎快要被旗下艺人的污点新闻搞垮了,又请了各路公关打点处理,欠下一大笔债务和人情。
最后董事长决定在郭文韬身上孤注一掷,将剩下的所有资产投资到郭文韬的唱片宣传销售中,郭文韬也不负众望,带着公司苦尽甘来。
帮公司还清了债务,又主动续约三年。
唱片的制作和销售都是合同以外的,郭文韬向来都是知恩图报的人。
刘小怂也经常说他不经世事,像个无知的少女。
“我高估你了,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你公司还真没给你立人设,你一直都是个笨笨。”
“切,你不也是吗,你还是个菜狗子游戏黑洞呢。”
“我那是真人设,老子私底下厉害着呢!你忘了上次咱俩...”
或许郭文韬真的是个笨笨,可是和笨笨争吵的人应该也不太聪明。
过往经历证明刘小怂的确不聪明。
中戏毕业的他曾经在毕业大戏中饰演男一号,优秀的台词功底和演技吸引了很多著名编导,刘小怂却剑走偏锋,作为新人的他选择用家里的钱直接投资拍摄一部电视剧。
结果自然是赔得一塌糊涂。
于是刘小怂开始踏踏实实地在剧组跑龙套,演起了各种小角色。
直到郭文韬向众乐老板举荐,刘小怂和公司签约,他的事业才有了起色。
有的天文学家将刘小怂和郭文韬的过去和现在剪成一部小电影,那条微博甚至还收获了正主的点赞。
站在风口浪尖上两个人自然会接受一大批叫好,同时也会收获谩骂。
“能不能不要蹭我们文韬哥哥热度了!”
“关系好是装出来的吧?用了什么手段?”
“吸血鬼,你真爱他就离他远点!”
这么多年来刘小怂已经听腻了。
甚至有时候还会和裴裴吐槽某句话骂得没水平。
郭文韬有一次气急了想发条微博反驳她们,却被刘小怂拦下。
“我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我,不影响你的事业就行,韬韬。”
“怂哥你在我面前能不能不装...不过你抗压能力还真不错。”
“咳...习惯了习惯了,总之你别跟着去掺和了。”
事实上还是CP粉占大多数。
今晚刘小怂还要在郭文韬的演唱会上合唱献花,据说他正在拍摄一部电视剧,和剧组请假只为来到现场见郭文韬一面。
谁不爱竹马双向奔赴呢。
“哎我记得这篇写的不错,今天还更新了。”
刘小怂抿了一口咖啡,盯着手机屏幕饶有兴致的说到。
“什么东西写的不错?给我看看。”
郭文韬坐在对面,伸直脖子探头试图窥探刘小怂的手机屏幕。
演唱会结束了,海浪韬天CP带来的合唱将场面推向了最后一个高潮。
完美收官,郭文韬从没有出现过意外。
卸妆之后不顾经纪人的嘱咐,二人偷偷溜进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郭文韬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刘小怂说。
“我刚才和你说我要去录真人秀,公司让我和戴士炒CP挤掉你,你都爱答不理的,现在还想看我手机?”
刘小怂向后一仰将手机屏幕熄灭贴在胸前。
文韬在线为您分析利弊。
“行了先别说我了,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儿,非得出来说。”
能感觉出郭文韬要说的事情不简单,刘小怂选择先将他的话匣子打开再仔细询问,现在时机刚刚好。
“呃...我好像遇到了私生饭。”
用跟踪狂来形容也行。郭文韬心想。
“私生饭!?会,会有监听吗?或者手机监控之类的?”
刘小怂挪了挪椅子凑近郭文韬耳畔,小声说着。
“不知道,其实只是我的猜测,最近汤汤吃坏肚子了,我带它去宠物医院,半个月了一共去了三次,每次我都感觉有人在跟着我。”
郭文韬也学着刘小怂的样子贴近对方。
在店员眼里,两个人戴黑帽又裹大衣,再配上现在的举动,像极了恐怖分子。
只是那身形有些眼熟....怎么那么像大明星郭文韬?
刘小怂知道郭文韬的怀疑一定不是空穴来风,奈何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无法了解全貌。
“演唱会都结束了,我去杭州玩几天应该也不能耽误什么。行!就这么决定啦!我去看看航班!哎对了,你刚刚到底看什么呢?”
郭文韬在杭州畅游的思想突然被回,他想起了自己最开始的疑问。
“?......???”
卷毛上的水迹还未擦干,茶几上的文件快递早就被拆开,几个男一号的剧本凌乱布开任由房间的主人挑选。
“下周提前住宿舍录日常,你准备准备。公司挑的这三个本最早也是半年后开机,不用着急。”
“?.....你他妈是我的经纪人吗?”
谢邀,如果是简单的真人秀节目,戴士还真没打算推脱。
偏偏要和刘小怂炒CP。
去和郭文韬抢人?
还是抢一个三线小演员?
哪个无脑公司的老板想出来的赔死钱不偿命的策划方案?
让我们来看一看戴士口中无脑公司老板的办公室。
星文娱乐公司新上任的董事长蒲熠星又看了一遍手中的策划案。
“喂,联系一下郭文韬的经纪人,问问他郭文韬能不能来给我们的新节目唱主题曲。钱不是问题。”
钱不是问题,人能来就行。
*不会很长,有人看就写,没人就摆个烂x
*上文走合集。
鸟儿在窗外咿呀做声,微风拂过窗棂轻柔地抚上刘小怂的面颊。
此刻恬静的氛围给人一种在这里过上一辈子也不会觉得痛苦的错觉。
可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具体会被转移到哪里,他也不清楚。
因为戴士违背了不结合条约,理应受到惩罚。
刘小怂翻了个身,此刻才感觉到自己犹如沧海一粟。
微风永远不会掀起巨浪。
“...你真的很敢做,还以为你人如其名呢。”
郭文韬见刘小怂久久不开口,大抵是喝醉了,毕竟刘小怂已经从白天讲到了黑夜,餐厅里只剩他们所处的角落还亮着微弱的光芒。
“嗤,我在叫刘小怂这个名之前可叫刘毅,弟弟,别用第一...
“嗤,我在叫刘小怂这个名之前可叫刘毅,弟弟,别用第一印象来判断一个人,小心以后吃亏。”
刘小怂喝多了也不忘岔人。他的面前零零乱乱摆放了许多空酒瓶还有可乐罐。可乐是中途点的,毕竟一直喝酒他可撑不到现在。
“所以就这样结束啦?”
郭文韬将眼睛瞪圆,再配上俏皮的尾音凑近询问。
“当然没有,后来我和戴士分别被带进了静室里,不是那种便于哨兵休息的静室,而是牢笼的那种,哎呦和你不太能说得清,就好比说是把你关在五胡华乱时期的中原一样。”
刘小怂将可乐倒进杯里抿了一口,同样的口感让他咂了咂舌,一米八几的个头抱着双腿蜷缩在椅子上也不显得违和,月光打在人身上反而有几分孤独。
“你还挺懂历史的。”
郭文韬有些惊讶。
“我之前也是文科生好吧。”
刘小怂有些骄傲得仰起头来,将杯中的可乐一饮而尽。
“所以你们两个被关起来了,塔不会去追究你当初是怎么进来的吗...”
郭文韬似乎有意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盯着刘小怂狭长的双眼看了片刻,他的大脑飞速运作,紧接着说到。
“不过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事情也都发生了哈,蒲熠星呢?蒲熠星后来怎么样了?”
“啊...”
刘小怂有些出神,怔愣良久,直接回答了郭文韬第二个问题。
“蒲熠星当然不会有事儿,当时所有人都目光都在我和戴士身上。而且后来还是他让塔把戴士放出静室,我也能跟着出来了。我们被放出来之后的两年,戴士都在边境执行任务,近几个月才回到首都来。在边境吹了两年的风,他回来的时候竟然又胖了一圈,这我真没想到...”
“我来说吧,当时塔里来了个有点牛逼的任务,蒲熠星一个人去风险太大得有个厉害点的带队,于是就和塔商量让我跟随。刘小怂本来就没去静室,那东西对向导没用,我走了一年左右的时候他也在塔里给韩潇帮忙了,可能塔没想过我还能回来,也不想放弃利用一名向导。”
“呃...戴哥你怎么能随便进来这儿呢。”
郭文韬想了想,最终择了个最适合的称呼,看着戴士坐在刘小怂身旁扶住刘小怂左右晃动的小脑袋,轻咳一声将脸别到一旁。
其实是戴士自己拦下了韩潇请缨来到这里为了看看刘小怂。
刘小怂微眯双眼昏昏欲睡,戴士见状直接让刘小怂靠在自己肩膀上,又拿起桌上的酒瓶晃了晃,将剩下的部分一口气喝完。
戴士做完一系列动作瞥了一眼对面的郭文韬,又补充了两句。
郭文韬有些愣愣的,他眨了眨眼睛,事实上他已经对故事后来琐碎的细节没兴趣了,郭文韬指了指刘小怂,示意需不需要自己帮忙送回房间。
“我送就行,你回去吧。”
“好,谢谢你戴哥...勇于打破常规,你们一定会有个好的未来的。”
“谢谢,你也是。”
...
“所以能不能醒醒怂哥,你他妈真有点沉。”
戴士将刘小怂抱回了房间,二话不说将人放在床上,还为他脱了鞋子,自己却扯过电脑椅坐在一旁,现在戴士浑身都沾满了碧螺春的香气,如果不保持适当距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真没睡真没睡,你刚刚都弄疼我了,给我扔得好痛。”
刘小怂呜咽一声,抱过兔子挡住泛红的脸颊,不知是因为身旁的人还是因为酒精上头,刘小怂的脖颈处都有些许粉红。
“你都和他说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别和郭文韬有太多交流吗?喝了多少?头疼吗?想吐吗?”
戴士双手环胸皱起了眉头。
“没有,而且我也没喝多,我主要还是在喝可乐”
刘小怂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将怀里的兔子抛向戴士,对面的人顺手接住,恶狠狠地抓着两只兔耳朵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你都听到了吧,我根本没讲到中和剂的问题,他却问了,如果说他只关心蒲熠星,那根本不应该有那个问题才对。”
戴士点了点头开始沉思,暂时放过了手里的兔子。
刘小怂单手托腮,嘴唇微张似乎还有话要说,可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困意席卷而来。
戴士见状有些错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怎么能相信这个笨蛋的酒量呢。他凑上前去覆上刘小怂微阖的双唇,将那软舌强势地揽进口中厮磨。
刘小怂一瞬间困意全无,挺了挺腰身回应着戴士的亲吻,过了片刻才用手环敲了敲戴士肩膀示意。
“...不...不行的,过一会儿要出事了。”
刘小怂气息还有些不平稳。
“现在就他妈快出事儿了,我得先走了不然韩潇该找来了,回头说吧。”
戴士将兔子塞回刘小怂怀里,又伸出大手使劲揉了揉他的一头软发,才转身离开房间。
“戴士呢?你俩能不能给我省点心,你这手环三天两头就给我响警报,塔要杀了我的。”
韩潇一脸怨念的看着刘小怂。
“帮主啊,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刘小怂双目无神盯着前方,不带语气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一倒头躺在枕头上,没过几秒钟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
刘小怂再起来已经是中午了,他再到食堂,就看到了韩潇就在向导楼层的餐厅中颁布的限酒令。
“......?”
郭文韬不喜欢科幻电影,可他没有拒绝,只有这样才不会离蒲熠星更远。
他不清楚自己对蒲熠星是什么样的心情,甚至当初拿蒲熠星做幌子向刘小怂打探事情还会不自然的脸红,觉得自己是做了错误的事情。
“好,明天在商场门口见。”
打开衣橱时,郭文韬只看见一件实验服和一套替换的休闲套装。
“你是来谈恋爱的吗郭文韬。”
郭文韬对着大敞的衣橱自嘲的笑了一声,随后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上。
仿佛跌入了一团棉花,就像现在的自己跌入了一团名叫蒲熠星的棉花糖。
即使隔着网线也能感受到蒲熠星那边得到自己应允后的欣喜心情。
郭文韬合上眼进入精神图景,随后将自己包裹在海水中,几乎是一瞬间便得到了镇定。
休息片刻,郭文韬坐在了简陋的书桌前,再度翻开了那本厚重的中和剂研究指导手册。
房间角落中的落地镜上挂着一件纯白的实验服,实验服的胸前挂着郭文韬的姓名牌。
落地镜被完全盖住,正如郭文韬不必看清现在的自己,他只需要记住自己的目的。
你我不过是飞鸟与鱼,一个在天,一个深潜海底。
所以对不起,我不能爱你,但你必须爱上我,不然我以后将会举步维艰。
“戴士,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天晚上咱俩没聊完啊。”
刘小怂有些严肃地找上了戴士。
“你才反应过来啊?我他妈都以为你脑子喝傻了。”
戴士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刘小怂。
“呃...那我们说的是一个事儿?”
刘小怂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的碎发,再度发问。
“不然呢?你了解的不一定有我多,去,给我拿瓶喝的来,拿来我就给你讲。”
戴士掏出了作案工具——上次拆毁向导手环的铁丝。
妈的,那东西不止能监控向导结合热,里面可还有监听器呢。
“郭文韬那家伙有问题。”
tbc.
*上文走合集
南北写的不好,修了好几遍,甚至要摆烂了orz,求别骂
刘小怂将一瓶东方树叶丢到戴士怀里,还未开口,就听到戴士这样说着。
“...他应该认识我妈妈。”
原本在嘴边的话语被刘小怂咽了回去,他乖乖的将右手手腕搭在戴士腿上,那人也很熟练的将腕上的手环拆除。
刘小怂用了肯定句,事实上他在醒酒之后想起了更多的细节。
比如郭文韬在听完故事之后第一个询问的是关于中和剂而不是其他。
郭文韬展现出来的惊讶太少,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
反应不对。
郭文韬是个自控力极强的向导,这种情绪上的失控是本不该有的。
刘小怂...
刘小怂在头脑风暴组织语言,他甚至将刚刚走廊里的遭遇忘得一干二净。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左不过是哪个向导的精神向导溜了出来,一下窜进了刘小怂的怀里。
是一只淡黄色的耳廓狐,耳廓狐这种生物非常适合在沙漠居住,两只耳朵具有极强的侦查能力。
刘小怂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它,差点将手里的东西甩出去。
奇怪的是他嗅不到耳廓狐身上的气味。
即使缺乏展现的机会,刘小怂的精神力也是得到过塔长的认可,甚至和向导部部长韩潇不分伯仲。
这只耳廓狐的主人是一位精神力比他还要强的向导,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被它的主人投递了一个忽视信息素的指示。
耳廓狐只停留了几秒钟,便从刘小怂的怀中钻了出去,不一会儿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去过郭文韬的实验室,他原来的导师确实是我丈母娘,在我丈母娘平调去研制中和剂前,她举荐郭文韬成为了实验室新的导师。”
戴士的言辞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刘小怂似乎早就猜到了这点,只是在听到丈母娘三个字后嗔笑着骂了句不正经,他努了努嘴示意戴士继续说。
“你知道当年黑暗向导的爆发地点是哪吗?”
“不是边境吗?”
“错,是离首都最近的那个实验室。还记得那个爆炸吗?是先有的爆炸,再有的精神力爆发。边境的精神力不过是个饵,塔恰好上钩了而已。”
刘小怂瞪大了眼睛,很明显他也不清楚这一点,戴士却摊了摊手,表情似乎在说着自己很早就知道只是告诉了塔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实验室...不会是研制向导素的实验室吧?”
“和黑暗向导爆发相比,实验室的爆炸就不值一提了,所以当时很多人都忽视了这一点,不过好在档案室还是有资料记录的,当年的爆炸源来自郭文韬的那间实验室,而且当晚做实验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我觉得我的猜测有点脑洞大开。”
“可我觉得我们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
“我认为郭文韬就是那个黑暗向导。”
“我不清楚,不过仔细一想他真的很强,我连暗示帮主都能做到,但是对郭文韬却不行,他的精神力要比我强太多了。”
戴士思考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可如果真的是郭文韬,他为啥要暴露黑暗向导诞生的消息?当年都没有选择入塔,现在来是什么意思?”
刘小怂的语气很弱,他并不全盘否定戴士的猜想,可有太多事情解释不通,他不得不提出疑惑。
戴士习惯性的抬手抓了抓后脑勺,此刻他眉头紧锁,确实有太多说不通的点,而且郭文韬如果是黑暗向导,在塔里迟早有一天会暴露。
破案天才夫夫感觉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道坎。
房间内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了,刘小怂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他将手环重新戴好。
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戴士知道,是韩潇来了。
果不其然,房间门被破开了。
确实是破开,孤哨寡向在同一间房,向导还拆除了可以检测结合热的手环。
韩潇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
“帮主帮主,消消气,看监控就知道,我俩啥事儿没有。”
刘小怂早就整理好情绪,确保不会出问题,笑嘻嘻地走过去揽住了韩潇的脖子。
“还有三天就要走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俩能不能也理解理解我。”
韩潇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即便将工作安排给了小徒弟,多年来的职业病也让他放不下心来。
黄子弘凡是个资质绝佳的向导,又是15岁转变,家里条件也不错,如今刚刚成年,塔直接派给了韩潇来打下手。
孩子哪都优秀,只是太过年轻气盛,毛躁得很,需要静心完成的工作没几件能做好。
“不管什么原因,他绝对和黑暗向导脱不了关系,这是你出任务前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了,和往常一样,小心为上。”
和往常不一样,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我最担心的是没有自保能力的你。
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向导了。
刘小怂感知到了戴士的叮嘱,他望着戴士的背影,抿着嘴笑了出来,刘小怂在空中随意抓了一把,然后放在胸口处拍拍。
“干嘛呢?”
韩潇不解。
“用心去感受感受,塔里的空气是甜的呀。”
郭文韬站在检票处门口,他穿着米色的毛衣开衫,手里拿了两杯冰可乐。
不一会儿蒲熠星拿了一桶爆米花过来,二人并肩走进了电影院。
“靠...他还真的有对象...好可惜呜呜呜。”
你认为活下来的人真的会复兴地球文明吗?就是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一手摧毁了地球。
郭文韬轻松地将毫无防备的蒲熠星拉进自己的精神图景内,然后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会吧,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可地球会原谅他们吗?
“谢谢辛苦了。”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
郭文韬将垃圾丢进垃圾桶,后朝着电影院工作人员微笑点头示意。
蒲熠星则安静地在人潮涌动的出口前将郭文韬护在身后。蒲熠星不知道怎样去回答郭文韬刚刚的问题,他只觉得郭文韬思考的方向和其他人都不同,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样...
“要去外面逛一逛吗?我看你状态不太好。”
郭文韬侧头望着蒲熠星,当事人正呆滞地站在原地,连什么时候额头上附了一只手也不清楚。
蒲熠星脸上的温度有些变化,他点了点头,将郭文韬细软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郭文韬第一次表现出窘迫,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蒲熠星是用了些许劲力的。
“未来老婆,牵个手不好嘛?”
“我的手...不好看,指腹上全是茧子,哪有那些女孩子柔软呢。”
蒲熠星有些诧异,又有些想笑,似乎到今天才了解了真正的郭文韬,会议上的沉着冷静,私下里又不缺稚气可人。
“我才怕你嫌弃我呢,你看,我已经和枪打了六七年的交道了。”
蒲熠星将右手掌摊开,虎口处的老茧不加掩饰的暴露在郭文韬面前,那纤细修长的手掌仿佛蕴含着不可计量的能量。
已是深夜,街道上的行人所剩无几,两个年轻人牵着手,他们没有选择任何载具,只沿着路灯的光亮慢慢散布。
“我向来是严谨的,导师规定的误差如果在0.01,我就必须要精确到0.002以内,即使实验室里空无一人,我也要一遍遍做误差试验,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
“嗯...”
郭文韬思忖片刻,眨了眨眼,换了种语气戏谑着说到。
“为了让我的哨兵在遇到我之前可以减少一点痛苦呀。”
蒲熠星被一记直球打中脑壳,一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在向导面前根本藏不住,变得更加不知所措,只先用傻笑来掩饰自己。
要在我的海域定居吗?
郭文韬的声音直抵蒲熠星心底,蒲熠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猛得侧身按住郭文韬肩头将人抵在墙上,另一只牵手的姿势自然而然变换成了十指紧扣。
雪雁在黑夜中亲吻了他的海豚。
他的回答是我愿意守护这片海洋。
地球会不会原谅曾经伤害它的人类,或许概念过大,那么换种问法,你会原谅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吗?
起码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吧?
刘小怂想见郭文韬还是挺容易的,即使因为上次私自拆除手环被韩潇标注为重点监护对象。
“要走了。”
“嗯,我会顺便帮你照顾戴哥的。”
在听到照顾两个字后刘小怂的情绪不受控得波动了一下,他不知道郭文韬能不能感受得到,自己要比以往更加紧张。
如果郭文韬真的是当年那个黑暗向导,不知道他进塔假装自首的目的才是最可怕的。
照顾二字,可以理解为字面上的意思,自然也又另外一层意思。
没有得到刘小怂的回应,郭文韬唇边的微笑有一瞬间的凝滞,他踌躇片刻,将脖子上的银坠子取下来示意刘小怂伸出手。
链条上仍带有郭文韬残留的体温,上面的磨损寓意着它已经陪伴了原主人很久,但吊坠始终冰冷,触碰之时刘小怂打了个冷颤,这吊坠不是一般东西。
“安心吧怂哥,这是我一直带着的,现在送给你,会给你带来好运喔!”
轻松的语气让刘小怂紧绷的心弦舒缓了下来,他意识不到自己受到了郭文韬递来的放松的暗示。
刘小怂睨了一眼郭文韬,当着一众送行向导的面将银坠子戴在脖上,笑着和他挥了挥手。
如果当时多一层思考,多一层怀疑,刘小怂便会发现出行人将平安福留下,本身就是一件相悖的事情。
故事线收束一波
郭文韬的故事太多了
而且南北早期有见面打算写在番外里
快结束了也快开学了orz
随缘更吧正文番外什么的
边境。
已经是开战后的一个月。
一开始双方还只是小心翼翼地相互试探谁都不敢贸然打响第一枪。
迎面夹杂着沙尘的风吹得郭文韬脸上生疼,再娇嫩的灵魂也逐渐磨砺出棱角,他裹紧冲锋衣,目前所能到达的远方只有一片枯黄的草,草尖上沾着暗色的血摇曳在风尘里几乎就要看不见。
这里站着千千万万的人要听命于他。
而数月前的郭文韬还只是个在实验室里认真做实验的研究生导师,他会认真地做好...
而数月前的郭文韬还只是个在实验室里认真做实验的研究生导师,他会认真地做好每个实验的记录。
战争这两个字离他太过遥远,他做了六年的科研工作,完全不需要担心在未来的某一天睁开眼就会看见血流成河。他能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能按着原本的人生轨迹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郭文韬收起还在冒着青烟的左轮,淡定从容地吩咐着一位哨兵把刚才枪毙的间谍拖出去。
他的虎口到现在还有些微微发麻,但神情却没有太大起伏变化。
原本能安安稳稳走过的人生轨迹,而今却被一一篡改。
郭文韬自知没有回头路可走,从他转变的那天起他就必须选择扔掉实验服去握住那把枪。
把那些从前一直被保护着的东西变成保护别人的资本。
而今郭文韬少有软弱的神情和犹豫的决定,他转而担起所有。
郭文韬失去的东西连他自己也记不得有多少,却只是盲目地坚定着那个在脑海里生了根的信念。
事实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杀人,甚至也不是第一次来首都边境。
明明以前,手抖地连扳机都扣不下,听到枪声会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不敢去听也不敢去看。
郭文韬歪了歪头看着被拖下去的尸体,这种烂摊子看得他心生厌弃。
远方的风吹过来一股子的风尘气息,风里夹杂着血腥味和不算浓重的枯草味。
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看,就在天与地相接的那个地方,有滚滚的硝烟。
他却突然疲倦起来,不敢再回头看。
害怕深处在海的中心,看不到彼岸,即使回头也已经找不到码头。
“郭向导,辛苦了您先回营地休息吧。”
“戴士说他在等我是吗?”
“呃...是,我还没来得及说。”
“你也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回应了前来报信的哨兵,语气真的多了几分领导者的风范。
郭文韬在今天上午收到了自己精神向导带来的回信。
隐秘的角落中,耳廓狐爬上郭文韬的肩,将首都塔那边的消息成功送达边境。
这只耳廓狐和刘小怂当时在走廊里撞见的一模一样。
现在它的主人是谁显而易见。
是的,郭文韬有两个精神向导。
难以隐藏的大型海洋生物是郭文韬在明面上的精神向导。
娇小又灵巧的耳廓狐是郭文韬小心隐藏的第二精神向导。
若问起耳廓狐的分化时期,郭文韬自己也记不清了。
或许是在他计划着想要入塔取得禁忌中和剂的配方,亦或许是刚刚转变时,为了隐匿自己的身份四处奔波的某一天。
郭文韬早在几年前就完成了转变。
是千百年难遇的黑暗向导。
也有着和刘小怂一样叛逆的反骨。
——
转变就在一瞬间。
在牛奶味儿的信息素即将大面积扩散时,郭文韬也感受到自己的五感瞬间被放大了几百倍,化学试剂的气味瞬间充斥鼻腔。
爆炸也紧随其后。
郭文韬这种科研人员是最了解哨兵向导的,但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愣住了。
黑暗向导这个古老的词汇在脑海中略过。
这时,精神向导海豚带着海域涌入他精神图景,一瞬间郭文韬的大脑涨得快要裂开,又在下一秒恢复平静。
边境的黑暗向导气息完全来自于郭文韬的精神向导,它太清楚主人在害怕什么了,海豚像是有自己的主见一般,帮助郭文韬做了他内心想做的。
被塔拉去做向导素实验,强迫与前几年出世的黑暗哨兵结合,或者其他...
郭文韬的思绪被迫停止,海豚触碰到肌肤的冰冷将他拉回现实。
不需要过多的指导,仿佛生来就会精神暗示一样,巡逻的哨兵赶来查看,被郭文韬拉入精神图景直接震晕。
郭文韬利用中和剂在短期内成功藏匿了黑暗向导的身份,并理解了自己精神向导的作为,伪装成自己去过边境的假象。
这一切只用了两分钟。
而郭文韬如今选择入塔,的确是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赌上了自己,以及他们的一生。
这也是当初刘小怂在塔里为什么感知不到耳廓狐主人的原因。
如果黑暗向导不想让人感知到自己的信息素,天王老子来都没用。
“戴哥,你找我?”
郭文韬回到营地,边解着冲锋衣的拉链准备脱去一身防护用品,边询问着门外的戴士。
“你躲了三年,这个时候进塔是为了什么?接近蒲熠星又想干嘛?”
戴士直接拉开帐帘进入军资处,神情严肃地凝视着郭文韬的背影。
郭文韬和其他每一个哨兵的相容度都极高,受过郭文韬精神安抚的哨兵,再用日常使用的向导素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让人上瘾。
而到如今,郭文韬毫不犹豫地击毙了一名已经混入了首都塔高层的间谍。
关于队内间谍这件事情戴士再清楚不过。
只不过很难去找出来。
戴士害怕透露信息让间谍知道他的身份败露,只得自己慢慢去寻找。
今天上午便传出郭文韬击毙了间谍的消息。
他可以断定郭文韬的精神力在他之上太多。
可他愿意找到间谍,说明他不想对首都塔造成伤害。
戴士想不明白,甚至在战场上差点失手中弹。
“呼,我只是个普通的向导,向导转变理应来塔里登记报道。至于蒲熠星,他是我的哨兵,和自己的哨兵亲近也是理所当然。”
郭文韬换好了常服,自柜门后款款走出,眼神早不似当初那样敬仰钦佩,只平静得和他的语气一般毫无波澜。
“别装了,我知道你的身份。我承认你很厉害...别伤害刘小怂就行。”
戴士将原本威胁的话语又咽了回去,若是当年年轻气盛遇到现在的情况,少不了一番牙尖,甚至当场打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他现在是有向导的哨兵,肩上扛着两个人的灵魂,心里揣着两个人的连结。
他不得不收敛锋芒。
虽然他的小心思很容易会被面前的向导看破。
“'自以为历尽沧桑,其实刚蹒跚学步,自以为掌握了竞争的秘密,其实远没有竞争的资格。'这是我在三体里学到的话,现在送给你。啊,蒲熠星来了...”
郭文韬单手撑着办公桌笑着说。
他的状态云淡风轻,不露一丝破绽。
蒲熠星对戴士从军资处出来没有太多在意,反而关心了几句,听说戴士在战场上走神,好在子弹只是划破了臂膀。
戴士的情绪并不好,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便离开了。
分别时想叮嘱蒲熠星几句,却又想到哨兵是躲不过向导暗示的,总归郭文韬没有恶意,也就此作罢。
蒲熠星语气略带有一丝愤怒,到了最后就只剩下委屈与不甘。
聪明如郭文韬,自然从蒲熠星的话里提炼出了他的想法——想时时刻刻都感知到你的存在,我们结合吧。
“你之前不是,呃,因为一些原因不想结合吗?”
依旧是一记直球。
郭文韬清楚地记得,与蒲熠星第一次会面后偷听到他和张隐的谈话内容,当时的蒲熠星对自己表达出一定的好感度,可他的确没有结合的想法。但他没有拒绝,只是有些错愕回应到。
“隐哥要退休了,这次任务回去之后,塔就会让我担任哨兵部部长兼任首席哨兵。我会努力给怂哥彻底摘掉手环的机会,其次还要慢慢建立他们口中的'象牙塔',打破别人眼里的常规,给所有向导一个安稳的理想家园。海豚先生,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在听到象牙塔时,郭文韬身形一颤,蒲熠星没有说谎,他的真诚似乎打动了自己。
蒲熠星见郭文韬不再说话,也知趣地闭上了嘴。只是单手将人抵在柜门上,两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近,蒲熠星甚至能听到郭文韬的心跳声在逐渐变快,见郭文韬不对自己的举动进行制止,他阖上眼眸,将唇贴附上去。
那冰冷的薄唇敷上时,郭文韬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终究还是抵不过蒲熠星的温柔,紧锁的牙关向心上人敞开,两条炽热的舌纠缠在一起。
郭文韬也顺势将蒲熠星拉进精神图景,将自己的连结完全展现在人面前。
得到自家向导的鼓励,几乎是一瞬间便抛出了自己的连结与他紧紧缠绕融为一体。
蒲熠星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手掌轻搭在郭文韬的腰带上,嘴上动作也没停,更加肆意猖狂地掠夺郭文韬口中仅存的几分空气。
“蒲上将在吗?戴军官说有事儿找您...”
“......”
“......你...你快去!!”
“不去。”
“快去呀!没有塔的指令...本来在这里也不行!!”
“好嘛...我知道啦。”
三月后,蒲熠星率先击毙敌方首领哨兵,戴士则立刻带领士兵们将敌方阵营一举击溃。
首都塔顺利完成政府下派的S级任务,并计划于七日内凯旋而归。
这条胜利的消息依旧由蒲熠星的精神向导雪雁送回塔内。
只不过雪雁在这条最熟悉的路上,迷失了方向。
*番外在写
《飞鸟与鱼》(南北only)
《你的象牙塔》(蒲怂友情向)
《来我的海》(南北only)
习惯性画饼——————↑
*无脑小甜饼超短慎
生病时会特别的脆弱,神经像根柔软的芒草。
总是无意识地将秘密讲出口,连同积压在心底的所有阴暗面也一并露出水面,不自觉地撒娇,委屈,不甘,疲惫,难堪...还有很多很多。
平日里自己所无法坦白的,那么轻易就能讲出来。
很简单吧。
戴士坐在白色的病床前,手里握着刚削好的苹果,视线停留在床上躺着的男孩脸上。
再看床上的男孩,冰袋敷在额际,脸颊还是透着红,些许薄汗顺着优美的下颚线滑落下来,渗进衣衫与枕头被单。
还是有些意识,不过都是毫无逻辑的就对了。
混乱,找不到源头,缠绕在一起变成了棉线圈。
戴士...
戴士默不做声地听着刘小怂细碎的呢喃,偶尔安抚性地跟着回应几句。
——好难受啊...头要裂开了...
——嗯。
——我很矫情吧...
——不会啊。
——说话经常不过脑子...被人讨厌也是应该的吧...
——不会。
——我的缺点...也多到数不清了吗...
——也没有很多吧。
——我很喜欢戴士...真的很喜欢...
——嗯,我知道。
——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好累...我好困啊...
——睡吧,少天。
自卑什么的,生气什么的,看不顺眼什么的。
刘小怂总在担心得到的喜爱会失去,害怕最终只剩下自己。
他在努力,一直在努力,却好像白费力气一般,追逐了很多年也没到达自己想要到达的终点。
所以才会焦虑吗。
戴士看着刘小怂安静的睡颜缓缓附身亲吻他的嘴唇,轻柔而小心的,眼底里揉进的尽是温柔。
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对方仍旧滚烫的脸,无奈地拉开了微笑。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
光,落在眼皮上清晰了血管,刘小怂慢慢的睁开眼,吃了退烧药加上好好地睡了一觉,温度已经下降了不少,只是仍然比平常体温高出那么些许罢了。
头还是很痛,伸出手揉揉太阳穴,皱着眉头环视四周,平缓而沉着的呼吸,视线停在了趴在床边闭上了双眼的卷毛小胖子身上。
睫毛将阴影拉长,刘小怂这一病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寒冷与饥饿交织,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一样,面前突然出现的戴士笑得那样温暖,朝自己伸出手。
——一起走吧怂哥,我陪你。
泡沫消失了,不是童话,不是错觉,不是梦。
刘小怂望着浅眠的戴士没有出声,正要拿手机,才发觉自己的左手被握住了,连接过去的是戴士的手,干净而柔软的一双大手,牵着自己走过无数难熬的岁月与曾经。
戴士也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刘小怂。
光线从窗口倾泻进来,医护室里苍白而安宁,刘小怂淡淡地笑了起来。
——戴士...
——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你被好多好多人喜欢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啊?
——被我喜欢呗,傻瓜。
窗外是融雪的声音,雪停了,冬天也快过去了。
fin.
“怎么样,我练得不错吧?”
*推动剧情发展的过渡章?对话多得惊人orz
“戴士,我感觉到有一个哨兵陷入了神游状态,如果不及时安抚的话...”刘小怂站起身来,担忧地说着。
“那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我刚刚通知了学院负责向导,如果你去了局势可能会更加混乱。还有,以后可以安抚,但是不许给别人抱。”戴士将刘小怂揽进怀中,在刚刚蒲熠星埋头的地方轻咬一口。
“好好好,醋啦?你别闹呀戴宝!”刘小怂无奈地笑了笑,用指尖轻戳戴士的额头。
二人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玩闹,过了好一会儿病床上的蒲熠星才从精神暗示中走出,得知自己被向导欺骗,失落感瞬间散开,用伤心又委屈的眼神望着刘小怂,雪雁不知何时趴在了窗户边缘,似是感受到...
二人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玩闹,过了好一会儿病床上的蒲熠星才从精神暗示中走出,得知自己被向导欺骗,失落感瞬间散开,用伤心又委屈的眼神望着刘小怂,雪雁不知何时趴在了窗户边缘,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也跟着无精打采地扑棱着翅膀。
刘小怂刚才那样的暗示绝对是最有效且最快速的,但是对蒲熠星来说,心理上的伤害却是最大的。刚才的引诱诱惑性太大,欺骗性太强,刘小怂扶额,眼神一转牵起了戴士的手,试图让戴士作发言代表。
“他是我的向导,就可以在任何他想在的地方,嗯...作为哥夫我在此谢谢你的照顾,以后我会保护好他的。”戴士开玩笑般的一句话瞬间让蒲熠星回过神来。
蒲熠星怔愣在床上,他有太多问题,可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问起,“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怂哥,你们先回去吧...替我向你哥哥说句早日康复,振作起来。”
“啥哥...”戴士刚要开口询问,就被刘小怂捂住了嘴,二人推搡着挪到了门口,刘小怂才开口,“我替我哥哥谢谢你,也祝你早日出院哈,拜拜阿蒲。”
“你编啥瞎话了?”等到二人离开病房,戴士才继续开口。
刘小怂先是反驳了戴士将自己的传奇故事比喻成瞎话,紧接着绘声绘色地重新给戴士讲了一通,得到了以下评价:
“难怪你得用那么强的暗示,这瞎话是他妈离谱。”戴士开始心疼男朋友的智商。
“放屁,蒲熠星这孩子很容易相信我的。”刘小怂反驳说。
“那以后别让他相信你了,离他远点。”戴士佯装严肃地说。
“搁这儿搞校园霸凌呢?老师带头欺负小哨兵,你想当夕阳红?”刘小怂在人小肚子上揩油,吊儿郎当的回道。
一个星期后,蒲熠星便出院了。
据说当时医疗兵在战场上感受到蒲熠星的精神图景中发生强烈的精神波动,当即将人送进了重症病房。可一通检查下来,蒲熠星只有一些皮外伤,甚至距离那么近也没有沾染到病毒血液。
事实上,蒲熠星的精神波动和刘小怂这位向导擅自将人拉入精神图景有直接关系,好在医护人员询问的时候蒲熠星选择了隐瞒。
不过对哨兵来说,皮外伤也有够受的了。蒲熠星穿着为哨兵养伤定制的一身防护衣,在病房里接受了学院颁发的荣誉证书等等物品。
仿佛一切都在他准备出院的这一天来了,这对一个刚满十八岁且不善社交的少年来说,实在头疼不已。蒲熠星只想回到他的宿舍好好休息一番。
已经到了中午,宿舍中还是一片漆黑,刚打开房门的蒲熠星不禁皱了皱眉头。
“怂哥,不用上课了你也不至于睡到现在才醒吧,完成过A级任务的人就是这种生活状态吗?唉,我很难看到咱们学院的未来呀。”蒲熠星捂心口作痛心状。
在学院这几年的生活和训练并没有改变刘小怂的作息,他还是会拖到中午甚至下午才起床。
“你回来啦...”刘小怂喃喃道。
“怂哥,醒醒吧,都中午了,太阳已经晒屁股了。”蒲熠星双手环胸无奈的说。
“你想去火星旅旅游...?”刘小怂还没睡醒,只抱紧被子分析着蒲熠星的话语。
“...塔让我在两天内收拾好行李,入塔后直接成为少将,可以有一支自己的队伍。”蒲熠星叹了口气,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少加点辣酱可以...啊?啊!什么?你要入塔了?”刘小怂惊得直接从床上坐起,似乎起猛了,他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大声回复道。
“我知道你没申请军功,歪哥那边也帮忙给塔递了材料,为了保护你抹去了你在任务里的功绩,所以塔认为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可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个普通的毕业班队伍可以在A级任务中取得胜利,只是因为我们队伍里有一名向导。有一天晚上,班长陷入神游状态,过了几个小时后莫名其妙的恢复了正常,我们都认为他是天才,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你吧。”蒲熠星以陈述句作为结尾,只是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未结合向导整天和未结合哨兵们同吃同住,整整两年,只有戴士一个人发现他,其他老师竟然一点端倪也没发现。
“本来就是你的功劳啊,我跟你说换任何一个其他的小哨兵上去都不行,我只是悄悄给对面递了个暗示,不过被弹回来了,打转变那天起我就没受过任何向导方面的教育,我精神力不行的。不过马上要去塔里了,有谁欺负你的话别软趴趴的任人宰割,反击回去,回来告诉哥哥也行。”刘小怂将被子甩到一边,对着空气傻乎乎的挥舞了几下小拳头,一脸真诚地看着蒲熠星的眼睛。
“其实参与这次任务的很多同学都得到了直接入塔的权利,你也收到邀请了吧怂哥?我没同意,我猜你也是。听说有几位同学选择了留在学校里,他们要搞科研,等到毕业之后进入实验室研制药物。我也决定留校了,学院安排是在我彻底恢复好后,带新来的哨兵学生们去训练场学习,锻炼。我不想进塔,我想留在这儿可以保护你。”没有从刘小怂那里得到回答,蒲熠星叹了口气将实情全盘托出。
蒲熠星是有些迷茫的,身为哨兵他可能永远也捉摸不透一名向导的真实想法,除非这个向导是我的...。这让蒲熠星猛然想起刘小怂和戴士的关系,心头莫名生出几分沮丧。
“害,不去也好,塔里管得严拘束多,在外面多自在啊嘿嘿。阿蒲,我去看你那天隔壁病房出现了一个神游状态的哨兵,什么情况,你知道吗?”刘小怂看着蒲熠星的眼睛,感觉出他心底那份生得蹊跷的情意,赶忙给蒲熠星丢了个忽视的暗示,随即转移了话题。
“...那个哨兵,是王佘,他在救助伤患的时候不慎接触到失感病毒,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五感了,塔给了他家里人很多的资金物品补偿。”蒲熠星叹了口气,回应着刘小怂的问题。
“这,给钱作为补偿这在王佘看来不就是羞辱吗?”刘小怂有些气愤地锤了一下大腿,戴士曾经亲口夸赞过这名哨兵,自控力极强,有上进心,将来一定大有作为,没想到会在这里夭折。
蒲熠星无奈的摊了摊手,二人相顾无言。塔与政府的做法从来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不去了解基层士兵的思想就永远无法进步——不知道塔什么时候会领会到这一点。
“想什么呢笨蛋,老子他妈还去实验室工作?自投罗网吗?那里关于向导素和中和剂的检测机器太多了,我去了难保不出现问题,我申请的是政府文职,不需要实习。”刘小怂一眼看穿蒲熠星的心思,顺便做出了应答。蒲熠星没有回应,他此刻有些难耐,在椅子上不安分地动了两下,蒲熠星只怕以后靠近刘小怂的时候,连最私密的思想连结都隐藏不住了。
刘小怂胡乱擦拭了一把脸,换下睡衣随意丢在洗衣机内,似乎想起了什么,小跑两步到了自己的书柜前,拿起一本厚厚的政法系列书籍骄傲地对蒲熠星晃了晃。
“你要学检察官?这个职业入职考试可不好受吧,如果你只打算糊弄了事的话,项目部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吧。”蒲熠星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晕书'的刘小怂会选择这样一个职业。
项目部的工作是对所有任务以及将未来要启动的计划进行规整分类,年终还要进行一次大总结。任务不难,只是需要人足够细心且有耐心。
“我可没那耐心,而且我爸就是检察官,学会了也算是子承父业,他老人家再见到我的时候肯定也能开心开心。”果不其然,刘小怂对蒲熠星的提议感到不屑。
刘小怂的父亲是检察官只是原因其一,另外还有一点:他一直记得,戴士曾经站在军事法庭上,因伤病未愈指尖都在颤抖,却还能挺直腰身眼中含光,去回应那个受贿检察官的假话。
他想,如果日后有机会,就成为一名公正廉洁的政法人员,希望可以不让往事再现,不让好人蒙冤。
想到这里,刘小怂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蒲熠星正想仔细问问这位未来检察官的学习计划,就看到刘小怂瞳孔瞬间放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一下瘫坐在地上,紧捂心口,浑身发抖。
“怂哥!”蒲熠星见状也慌了神,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刘小怂面前,他直接握住了刘小怂的手,冰凉自指尖传入蒲熠星的身体,蒲熠星不禁打了个冷颤。
“好悲伤...”过了许久,刘小怂才颤抖着拼出这几个字节。
戴士匆忙赶到的时候病房附近里里外外围了三层人,他踮着脚远远一望,只看到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靠坐在床头。
“请问您知道有关地下实验室的研究事宜吗?”
“听说您被绑架后被迫与哨兵结合...”
“请大家不要再问了,苏小姐才刚刚醒来,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病房甚至没有关门,戴士将听觉感官调到最高,房间内喧闹的问话使他不禁蹙起眉头,待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戴士拍了拍前人肩膀,那人的神情由不耐转变为惊讶。无需亮出身份证明,戴士的那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凑近后才看清苏素的脸,戴士倒吸了一口凉气,本凑近病床前的他也踌...
凑近后才看清苏素的脸,戴士倒吸了一口凉气,本凑近病床前的他也踌躇在原地。
在政府记载的报告中,苏素无疑有一张特别精致的面容,还带着未褪的稚气,棕褐色的眼眸灵动至极,完美的展现了青春活力这几个字。
可面前的女孩消瘦到不成样子,面颊两侧颧骨突出,手臂上满是斑驳的针孔,据说她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双腿肌肉在许多年之前就已经彻底萎缩。
苏素慢慢抬起头来,她双目上蒙着的一层白布已经被血水浸染。很显然,她的眼睛受了很严重的伤,即使现在的医术高明,大概日后也是看不见东西了。
“韩潇,怎么他妈放那么多人进来。”戴士阖上双眸不忍再多看一眼,拍了拍身旁韩潇的肩膀说着。
“意外了意外,不知道是哪个没长眼的泄露了消息,来了这么多议员。我们都没办法让她开口,你来试试吧。”韩潇说完便将一沓文件放在桌上,转身去疏散人员了。
一切打点好后,戴士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在心底默叹了一口气,打开桌上的餐盒盖子,将那碗温热的白粥递到苏素手边。
“我不了解你过去的遭遇,所以没法儿让你快速走出阴霾自揭伤疤,可人总得活下去。”给一名向导疏通心结并不是哨兵的强项,即使是戴士也不知道苏素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能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也曾经失去过我的向导,苏小姐...”
戴士将自己的连结末端暴露在苏素面前,苏素见状,唇角才微微抽动两下,随即用那纤细如骨的十指将可怜的床单攥成一团。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完成那个动作,这导致她瘦小的身躯颤抖不已。
“请你放松,你现在虚弱的连精神屏障都建立不起来,省点体力吧。他们那样的做法无疑是想让你一起去了,你为什么不能活得好好的给他们看。”戴士从桌上取来一则手帕,盖在苏素的手背上,再将自己的手附上。
戴士所说的那样做,指的是苏素被强行结合,只是这些字眼难免触动人内心伤疤,便换了套说辞。
感受到指上的温暖,苏素再也忍不住呜咽了出来,她明白面前这位哨兵拥有过人的精神力和能力,应该是军功赫赫且在塔内有着不小的身份地位。
这样一个人,还会尊重一位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向导。
“抱歉...”苏素摇了摇头,艰难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后一仰躺回床上,再不发一言。
之后无论戴士再说什么,苏素都闭口不言,听张隐说她醒来的时候有过激的自杀行为,戴士也不好再用言语去刺激她。
毕竟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哨兵。
且还是个不擅长安慰别人只擅长嘲讽的哨兵。
房门打开的时候韩潇直接凑了过去,见戴士神色不好,便没再过多询问,将上级批下来的定位手环给苏素戴好。并非怕她逃走,毕竟是双腿有疾的病人。只是这种手环同样可以监测向导的生命指标与结合热。
“歪哥,你别难为我了成吗,刚刚放了那么多议员进来我都吓一头冷汗了。苏小姐精神状态你是知道的,万一出了什么事...”韩潇面露难色。
“哎呦真没事儿,出了事儿怪我,说我刀架你脖子上威胁你来着,到时候通行证放楼下门卫那块儿就行哈。”戴士抬手在自己脖子上随意比划了两下。
学生宿舍。
蒲熠星半搀着刘小怂将人从地上扶起,在看到刘小怂的脸时,蒲熠星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那是个委屈又无奈的笑容,眼眶早已湿润,嘴唇颤抖着却吐不出半个字节来。
刘小怂有着独特的共情能力,他能感受到的精神共鸣要比其他向导强上许多。
最清晰的便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连结和一名罪犯哨兵的连结紧紧缠绕,再也不能分开。那种绝望感太过悲伤,刘小怂也跟着哭了出来。
现在的任务是疏导她的心理防线,让她走出阴影,可所有人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就连在某方面有过相同经历的哨兵戴士,也无法与这样一位向导实现精神共鸣。
戴士在车上将他的想法一一描述给刘小怂,刘小怂起初是强烈的拒绝,然后是沉默,再然后妥协。
只因为戴士最后补充说:“这次之后可能要把你的身份透露给首都塔向导部部长,不过我们是朋友,他不会告密。如果你能让苏素走出阴影正常交流,我会让那位部长给你记上一笔功劳。”
我会让韩潇为你记上这比军功,加上你和蒲熠星一起带队完成的A级任务,你会为塔做出不小的贡献。对未来对你我,都是利大于弊。
刘小怂是心有不愿,也是害怕暴露居多,可他是能感受得到戴士在心里细心规划他们的未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小怂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戴士了,他感受到面颊上的温度正在升高,便抱紧双腿整个人蜷缩在副驾驶上,却仍不安分地晃着双腿,伸出食指在车窗内侧轻划着。
戴士用余光撇了一眼自己的多动症男友,顺便看见了窗户上那个卷毛小人图案。和刘小怂当时在卷子上画的如出一辙。
“某些人要是没那天赋就消停会儿吧。”戴士习惯性地嘲讽道。
“我画得多像啊!胖胖。”作品被模特否定,刘小怂也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戴士在刘小怂的鼻子上捏了一把,对方吃痛,但见人开车也没再继续闹,反而将自己的精神向导唤了出来,将那团西施兔放在戴士的肩膀上。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也谢谢你喜欢我,戴士。
“你好,我们要去十九层病房,已经和韩潇向导打过招呼了。”戴士让刘小怂站在身后,特意起了点范对着前台接待说道。
“好的戴先生,拿着这个就可以了。”服务人员递过一张通行证,微微颔首向电梯方向示意。
戴士用通行证刷了电梯,便带着刘小怂上楼了。病房前果然空无一人,只有一份地下室构造图躺在门前,戴士弯腰将其捡起,递到刘小怂手中。
“去试试,不成功也不会有人怪你,放宽心。”戴士将声音放柔和,顺势握住刘小怂的手,沿着分明的指节轻轻揉捏了两下。
刘小怂将构造图放在衬衣口袋里,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在胸口前搓了搓,又拨弄几下后脑的碎发。似乎是做完了准备工作也下定了决心,刘小怂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他是谁?”韩潇见刘小怂进去了,才从隔壁房间走出来。
“我的一个学生。”戴士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轻松地回答到。
“希望只是一个普通的哨兵学生...”韩潇坐在长椅另一端,望着紧闭的房门小声说到。
韩潇以一种不想继续交流的语气作为结尾,戴士也没再接话。韩潇听得出戴士刚刚在讲话时将重点更多放在了'我的'两个字上,再加上刚刚二人的举止。向导是最懂哨兵的。
他不知道戴士为什么会和一个学生行为如此亲密,塔是同意了他不结合,倒也不能找个小哨兵过一辈子吧。
这个男孩儿不是哨兵。在刘小怂走出病房的时候,韩潇脑子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呼...应该差不多了,就是我圈的这些,上面都有标注。”刘小怂看见了韩潇,出于不善社交,他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便坐到戴士身旁,将构造图摊开,上面可见密密麻麻地用红色记号笔标注了很多地点。
“卧槽牛逼啊,你怎么说的?”医院的病房是专为哨兵向导挑选的材质,如果关上房门是不会让任何噪音通过的。戴士接过构造图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竖起大拇指夸了夸男朋友。
“那能告诉你吗,商业机密嘿嘿。”刘小怂骄傲地环手抱胸,笑容抑不住地从唇角露出。
“你好,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两位,我是首都塔向导部部长韩潇,感谢你的帮助。”韩潇听见差不多了,悄悄凑了过来。
“啊,你好你好,我是刘小怂,京城学院的学生。没事儿的韩向导别客气,主要还是戴老师的功劳。”刘小怂听到向导部部长这五个字明显慌了神,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与人交谈。
“你俩别装了成吗。”戴士一脸嫌恶的看着刘小怂。
“咳,那我想单独和戴士谈谈,你看行吗小怂?”韩潇浅踏一步站在二人中间,以一种强势的姿态试图引导刘小怂离开。
刘小怂将视线投到了戴士身上,戴士将通行证塞回人手里,在人耳边轻语,“拿着,去车里等我,我马上下去。”
“他是个向导,为什么会在京城哨兵学院上学?”在刘小怂离开后,韩潇立刻严肃下来,一语点到正题。
“你别管了,军功记他身上,包括之前A级任务也是和那个叫蒲熠星的哨兵一同搭档完成的。有我在呢出事儿全担我身上。”戴士抓了抓后脑勺,看似无所谓,实际上语气里带着一抹坚决。
“...我之前欠你的,这次就当我不知道,不过你们之间也别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韩潇沉默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才继续开口。
“没有....”戴士很快做出了回应,韩潇听闻后默默松了一口气,不料戴士接下来的话让他把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你没有误会,我就是喜欢他,将来也有结合的打算,所以你帮帮我,把他的功劳记着就行。”
韩潇接过戴士递来的构造图端详许久,最终是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在某一刻突然舒展开,装作一脸无辜地说道:“哎呦歪哥,谢谢你那个朋友哈。你说这不是不凑巧嘛,我刚从首都塔回来也没见着人,这么个优等生以后有空带来让我瞧瞧,我先走了。”
“拜拜拜拜,快回去复命去吧。”知道韩潇这样说就是默许了,只不过说完这句话戴士怔愣在原地。他想起当年塔让韩潇来和他结合,他最后一句话也是这样讲的。
只不过当时在说完之后,戴士便被检察官带走,签了那份不平等合约。
“下来啦?和你当年相亲对象聊完了?两个人聊什么了还背着我?我劝你如实招来。”刘小怂欢快的声音自听筒传出,虽是质问却带有几分俏皮的可爱。
“...嗯...我爱你怂哥。”戴士只是用温柔的小奶音这样说着。
刘小怂明显也被这记直球打懵了,忘记了自己刚才一连串的问题,“...我也爱你戴士。”
“我上电梯了,等会儿见,在车上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和她聊的。”
“好。”
我才要谢谢你,你的到来为低谷期的我带来了无限的快乐与欢愉。
刘小怂,谢谢你能够喜欢这样的我。
刘小怂阖上手中的书本,揉了揉镜框下的双眼,伸了个懒腰。
“老子睡觉才不打呼噜呢!这叫学累了小憩一会儿,看哥哥这专业名词,nb吧。”刘小怂的脸颊红印还未消退,却能一本正经地反驳事实。
“你的呼吸从坐到这里三分钟之后就开始变得十分均匀,而且我能分清呼噜和正常喘气,哨兵的听感要比你们更强一点,希望你记住以后和其他小哨兵们聊天也别露馅了。”
“我哪和什么小哨兵聊天了,除了你我不就整天和一个胖哨兵混在一起吗。”
蒲熠星头也不抬,不顾刘小怂的反驳,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
蒲熠星头也不抬,不顾刘小怂的反驳,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本,刘小怂自讨没趣也不再出声打扰。
他手中的书是泰戈尔的诗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
蒲熠星不知道精神向导是如何是出现的,可书本上的记载也不过尔尔,翻来翻去总归还是那么些东西。
他翻阅了很多资料,不过目前还没有一个完全的定论。有一些人认为那是哨兵和向导精神力量凝聚的产物。有一些人认为那是神明赐予他们的另外一半身体。也有一些人认为精神向导是从另一个世界召唤而来。当然,拥有最多支持者的自然是第一种说法,也是目前的官方说法。
普通人并不拥有精神向导,那是只属于哨兵和向导的,也只有哨兵和向导可以看见精神向导,这是划分的一个重要依据。
精神向导拥有自主意识,所以和它的哨兵或向导之间的关系并非都融洽和谐,与精神向导互相看不对眼虽然不算太多见,但也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当然,一般而言,向导与精神向导关系好的比例远高于哨兵。所以推断的结论是,因为哨兵和向导与各自的精神向导的联系是精神上的,而在精神力上哨兵远弱于向导,所以向导与精神向导相处起来往往更为融洽,而且向导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召唤出精神向导,让自己的精神向导代替自己去到更远的地方完成所托的任务。
可蒲熠星知道,自己和精神向导之间的联系有些特殊,他时常感觉自己就是精神向导,闭上眼时仿佛翱翔蓝天,在气流中逆行,望着地平线上的新生哨兵们训练的模样。蒲熠星后来才在学生口中得知,那是自己的精神向导雪雁,它经常会在蒲熠星休息的时候在蓝天中翱翔。
可精神图景中为何会出现另一个人的精神向导,大抵还是某个向导的精神向导。
让蒲熠星郁闷的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那天夜里蒲熠星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海底,明明是应该自由飞翔的雪雁,却与海鱼为伴。本以为只是个梦,可打那天起,蒲熠星只觉得自己日渐潜入更深的水域。可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窒息的感觉,被海水完全包裹时反而感觉很轻松很温暖。直到那天在精神图景中与一只有灵性的海洋生物四目相对,蒲熠星才发现,它是某个不知名向导的精神向导。
这只海洋生物体极少出现在海域中,许多次蒲熠星在梦中与它碰面,都能感受到它内里的虚弱,可它周身的海域还是如此雄厚,海域中的其他生物也将其供奉为主,有意誓死守护。
如此磅礴雄厚的海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精神图景里?一定是向导的精神力不够稳定才导致精神向导如此虚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将它召回?精神向导能到达最远的边界又是哪里?
蒲熠星自然也和刘小怂谈论过这件事情,当然就是以上述思路。
刘小怂起初还在认真的倾听,不过等到后期蒲熠星使用了更多听不懂的专业名词之后,刘小怂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去对抗蒲熠星的描述。
“蒲熠星,哥哥觉得你这是没睡好出现了精神状态紊乱,我可以帮你进行精神安抚,来先喝杯牛奶。”刘小怂将这总结为:精神状态不好。像上课走神一般,刘小怂的思绪早就飞走了。他递过一杯热牛奶,向蒲熠星丢了个精神共鸣,后者很快从焦急不解转变为镇定冷静。
刘小怂对于投递精神共鸣愈发顺手,在戴士的教导下,他精神屏障也比之前更加牢固,逐渐也敢嚣张得去和某些哨兵老师近距离接触插科打诨。
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星期待在京城学院了,同级的那些同学们入塔的入塔,进实验室的进实验室,最后竟然只剩下他和蒲熠星两个人还留在学院。
是夜,刘小怂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也没什么可带的,想带走的也带不走。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一想到最后一天睡在这里还有一点感伤。
“阿蒲,以后去了塔里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戴士或者告诉我,哥哥们保护你。”刘小怂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睡前为身旁的哨兵打开白噪音发声器,而是想抓住最后一天的尾巴,和这位一直默默帮助自己的好弟弟聊一会儿天。
“欺负我?那你是想多喽,塔很关照我的。倒是你怂哥,以后也不能用这个身份去考检察官吧,我知道你当年是骗我的,你的真名是什么?总不能真的叫刘小怂吧。”蒲熠星反问道。
“害...其实啊,我叫刘...”刘小怂头枕双手思忖片刻,决定将自己'身世'透露给这个在学院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可话音还未落,距离首都塔最近的实验室内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波及到学院的余震甚至将刘小怂床头桌上的玻璃杯震了个粉碎。
在首都的边界处,一股极强的精神力出现了。
刘小怂感觉自己的精神屏障瞬间消失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占据了他的精神图景,试图将他拉入深渊。而刘小怂的精神向导只得蜷缩在角落,在自己的地盘内甚至不敢有所举动。
他快要窒息了。
还没来得及重新凝聚精神力建立新的精神屏障,雪雁不知何时出现在小小的一方空间内,它的翅膀挡住柔和皓月,本就是夜晚,房间内变得更加漆黑。
蒲熠星瞬间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碧螺春茶气息涌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他望向刘小怂的瞳孔放大了几毫,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将面前疯狂释放信息素的未结合向导按在床上。
未结合哨兵向往未结合向导是本能,尤其是蒲熠星这种正处于年轻气盛的哨兵。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碧螺春茶的气味了,准确的说是在数月前二人在病房内亲密接触投递精神暗示之后,蒲熠星只能在刘小怂身上闻到普通向导素的气味。如果不是知道答案,蒲熠星真的只会将刘小怂当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哨兵。
刘小怂也收到了惊吓,很显然他的力气不如哨兵,无法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快速挣脱,可情况紧急,如果再不使用中和剂去遮掩信息素的话,会有更多的哨兵发现自己。
“怂哥...你能对我进行暗示吗...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蒲熠星强行控制自己的五感,尽量去忽视那气味,艰难且颤抖着坐到床下从牙缝中挤出这些字节。
“我,好像不行。”刘小怂只是微启唇以极小的音量说出这几个字,可它们在蒲熠星的脑颅中如同做了一次过山车一般,蒲熠星听后只觉头痛欲裂。
怎么回事...
中和剂失效了,精神共鸣也不起作用...
在多次像蒲熠星投射精神共鸣无果后,刘小怂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感受到两只眼皮在打颤,而精神图景内的压迫感依旧没有减少。刘小怂知道他的精神力快要坚持不住了。
要被发现了吗?
会不会连累戴士和蒲熠星...
“刘少天,你不能有事儿,你是第一哨兵戴士的向导...”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是梦吧?不过还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这是刘小怂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记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昏迷了三天,我刚来你就醒了。”刘小怂缓缓睁眼,看到的不是戴士蒲熠星或者其他熟悉的人,而是韩潇。
如果仔细去感受就能发现,韩潇的精神状态远不如上次见面时荣光焕发,此时的他面色苍白语气也带有几分无力。
刘小怂几乎是一搭眼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而且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比之前要强了一点。
周围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刘小怂眉头紧锁竟一点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他无力去回应韩潇,正想抬手习惯性地拨弄额前的碎发,却发现右手腕上戴着一只厚重的手环。
“那天晚上首都边境有一位黑暗向导转变了,首都境内所有向导的精神图景都受到了波及,所以你才会被发现,但目前那位黑暗向导还没有找到。首都塔已经对你的资料和信息素进行了登记,并且以伪造哨兵身份证明,未结合向导潜入哨兵学院等罪名,意给予你处分。这是来自军事法庭的传票...或许你当初根本不应该来这里。”韩潇将邮件放在刘小怂身旁的桌子上,摊开手中的文件逐句念到。韩潇曾亲眼见识过刘小怂充分发挥他向导的能力,去和那位被绑架过的苏向导进行沟通。如果刘小怂能早些入塔进行培训,起码不会是现在这副落魄模样,于是韩潇将心中所想在话语结尾处补了上去。
在听完韩潇的话后瞬间思绪重回,刘小怂想起当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再和面前的韩潇对视了一眼,认命般阖上双眼。
“我知道了,我这个人的确就是在做事儿之前不考虑后果,”刘小怂艰难开口自嘲地笑了笑,却觉得口干,喝了口水才继续说,“我现在应该是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对吧?那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让戴士在被塔问起时别说知道我是个向导,一定要去学院里告诉戴士。求求啦,拜托~”
刘小怂后半句话在韩潇看来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塔绝不会相信黑暗哨兵会分辨不出一个毛躁小子的伪装。
可刘小怂执意让韩潇去学院告诉戴士,只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出了事,蒲熠星一定会经常去戴士办公室询问细节,韩潇去和戴士谈话,蒲熠星一定能听到。刘小怂实际上想递话的人只有蒲熠星,可他不能将蒲熠星也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这件事情告诉韩潇,他不敢完全相信眼前的人。
“好,我会帮你的,不过你俩小情侣就没什么别的话让我递?害,其实你曾经有过军功,关于地下室实验室事件,戴士让我在档案里记录的是你的名字。而且他也说过你的能力很强,是不可多得的向导。塔内向导本来就少,最难不过是扣你几年工资,你也是胆子够大,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扣几年钱也不过分吧。”韩潇指的自然是向导擅闯哨兵学校的这件事。
韩潇耸了耸肩,离开前却还是礼貌的说了一句再见。可他没注意到的是,刘小怂将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紧咬下唇浑身发抖。
我该怎么办啊,我能像你一样勇敢吗?
我真的很害怕
当然可以,你已经很棒了刘少天,你是我的向导,我会一直陪着你,挺直了腰板可别哭唧唧给我丢人。
过了一会儿,刘小怂逐渐不再发抖,整个人安稳了下来。
只是病房内依旧很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开端有感我的脑子可能写不来长篇循环恋爱梗搞个短篇联动吧
一定要救下你,在下一个春季到来之前。
我只想说,陪我过冬吧。
几乎没人知道,戴士很讨厌冬天,因为很冷。
后来他更加讨厌冬天,因为刘小怂总是会在冬天和他分离。
戴士记得某一次循环中的刘小怂在死之前还在对他微笑。
“要是能等到春天就好了。”
“...”
“真可惜,我要是能陪你把冬天过完就好了,你最讨厌冷了。”
那个刘小怂走的时候还在微笑,像冬日的暖太阳一样,戴士仍记得当年的感受。
那种,整个世界都暗下来的感受,他还记得,自己拉起那个刘小怂的手抱怨着...
那种,整个世界都暗下来的感受,他还记得,自己拉起那个刘小怂的手抱怨着,“你知道我怕冷为什么还要走啊...”
那个循环中的刘小怂微笑着说,“一个人也要好好过冬呀...对不起戴士...”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因为冬天很冷啊,戴士。
因为你,害怕冬天。
刘小怂会在天气回暖的初春和戴士相遇,然后在入冬第一场雪时死去。
这几乎是每个冬天的定局。
戴士第一次遇见刘小怂是在大学毕业,他们是同一家公司的两名普通职员。
天气回暖了,前来上班的刘小怂还是裹着厚厚的纯白色毛线围巾。
“因为我怕冷呀。”
“我也怕冷。”
“那我陪你一起过冬怎么样?”
他们在一起了,可是在冬天下第一场雪时,刘小怂因为车祸不幸身亡。
戴士一整个冬天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窗棂上覆满白雪,失去爱人的戴士独自蜷缩在出租屋内,又冷又无助。
可他不得不走出阴霾,即使看到刘小怂遗留在出租屋内的物品还是会难过感伤。
直到第二年春天,戴士在一家花店门口看见了全新的刘小怂。
和他一模一样。
戴士像见了鬼,撒腿就跑。
可这个刘小怂似乎对他一见钟情,像牛皮糖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为什么躲着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好。”
戴士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答应了呢。
可他身边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去年有过一个爱人,和今年这位一模一样。
他们很快同居了,戴士退了之前的出租屋,为了迎合现在的刘小怂的工作,另外租了靠近他花店的房子。
这个刘小怂在初雪那天还是离开了,因为一群不要命的强盗打劫了他的花店。
第三年。
第四年。
今年戴士已经三十五岁了。
每一年的戴士都在拼尽全力拯救刘小怂。
或不让他出门,或辞了工作寸步不离陪在他身边。
可刘小怂在冬天离开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对啊,是定局。
我不想再去爱你了,因为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我从来不做不可能的事情。
今年的刘小怂是一名模特。
刘小怂去美国之前塞给戴士一个暖手宝,是一只银白色的卡通小狼崽,戴士一直保持的笑容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他直直地盯着刘小怂,“这是干嘛?”
刘小怂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他推了推纯黑的镜框,“这是暖手宝。”
“为什么?”
然后戴士看见这个刘小怂笑了笑,常年走T台让模特的面部肌肉几乎只能记住面无表情,刘小怂也不怎么笑。但他笑起来依旧很好看,也很温暖。
“我要去美国参加一个活动,参加完就回来陪你。快入冬啦~我知道你怕冷,我不在的这几天让它代替我来温暖你,好不好嘛戴宝~”刘小怂窝在戴士怀里,用柔软的黑发在戴士的胸前胡乱蹭着。
刘小怂最会撒娇了,戴士也最吃这一套。
戴士握着那个银白色的卡通小狼崽。
这个礼物,以前也收到过。
那是某一年的冬天,戴士因为怕冷,宁愿窝在被子里敲代码也死活不出来。下班回来的刘小怂看着盖了两床被子一床毛毯却依旧叫冷的戴士,开始翻找自己的东西。
当天晚上,戴士就收到了一个做工简陋的绿色球状的暖手宝,他将暖手宝握在怀里,一脸茫然的看着刘小怂,表示对这个图案很不理解。
“我也怕冷呀!看你这样我也太心疼了,你先用着吧,这个是我妹妹做的,我到时候再买新的。”
“我给你买。”
“哎,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怪我讹你东西呀。”
于是那年,刘小怂用戴士的淘宝买了两个银白色的小狼暖手宝,美其名曰是自己送给戴士的礼物。
而今年,得知刘小怂要去美国,戴士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他望着手里的卡通小狼崽。
熬得过这个冬天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刘小怂...
沉浸在回忆中的戴士,没有发现怀中的刘小怂此刻眼神已经失去光芒,他的眼眶已经泛红,却还是强撑起一抹笑容。
刘小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悲伤,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商单,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和自己说着。
我可能,不能陪你渡过这个冬天了。
所以,再次拜托它代替我吧。
陪你过冬。
对不起戴士...
戴士没有同意让刘小怂去美国。
可即便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想将刘小怂留在家里。
刘小怂还是去了,他的经纪人裴裴说如果这个商单毁约的话,不仅要付高额的违约金,还需要付刑事责任。
戴士将他的行李箱锁在柜子里,刘小怂还是偷偷地离开家。
初雪那天,飞机失事的新闻登上了微博热搜榜的第一名。
意料之内,可心不免还是会刺痛。
戴士离开了北京开始远行。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可是,只要我在行走,就一定可以遇见你吧,刘小怂。
戴士的行囊中有一只银白色的小狼崽。
不只是要春天的相遇,一年四季我都需要你。
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很爱你,每一个温暖我的你。
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因为我从不做不可能的事情。
三年后的春天,戴士背着电脑包,带着一条薄款纯白色围巾,推开一家书店的门,店员清和的声线传了过来,“欢迎光临。”
戴士笑着对那个青年投去目光。
“我们可以一起过冬吗?怂哥。”
对方有些错愕,并还给了他一个无力的笑容。
“你以为你是动物在求偶呢?戴士。”
戴士将围巾摘下环在刘小怂脖颈上。
“那你这只刘姓孔雀愿意为我开屏吗?”
他在寂寥的空气中,冷然的阳光下,看见对方微笑的脸,又看见自己笑的更加开心的脸。
“我愿意,我的小狼崽。”
你知不知道,我每年都这么对自己说。
*彩蛋讲了一些怂视角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quq
*埋了一把子线。
关于法庭方面可能写的会有些不正,但在'统治阶级'年代不会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
有点欺负我们狼王了,可故事里总要有几个反派角色向平静的湖泊投掷石子。
如果有不妥后期可以改。
“刘少天同志,向导转变时不及时入塔上报,伪造哨兵身份,化名刘小怂,严重扰乱京城哨兵学院秩序...”检察官手执厚厚一沓文件,几乎没有语气波动,只机械地朗读着,“...以上,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我转变为向导后,偷了家里的中和剂和钱,就离家出走了,钱花光了走投无路了,总得找个地方活下去吧?可我实在是不想进塔,我不想像工具一样分配给一个陌生哨兵,后半辈子只做他的附属品,那我活这...
“我转变为向导后,偷了家里的中和剂和钱,就离家出走了,钱花光了走投无路了,总得找个地方活下去吧?可我实在是不想进塔,我不想像工具一样分配给一个陌生哨兵,后半辈子只做他的附属品,那我活这么多年又算啥了?我知道你们说一定会给向导最满意的分配,可我最满意的就是自由。”刘小怂在听完检察官的话后只觉头痛,自顾自地讲起早已编好的一套说辞。
“嗯,我认罪,愿意受罚,罚什么我都认。”刘小怂又补充道。
“那么关于蒲熠星少将,他是和你同寝室的哨兵,他知道你实际上是个向导吗?”法庭上安静良久,某位议员起身提问到。
“我是个向导,暗示一个小哨兵还是很轻松的。”刘小怂言外之意,蒲熠星是个小笨蛋,只有我是恶魔。
“报告上说,你的导师是JY戴士,他身为黑暗哨兵,精神感知力甚至要强于一些向导。那么凭借他的实力,即便你有一种特殊的中和剂,应该也不难得知你是一名向导吧?”坐在角落的一位议员幽幽开口,他声音略显沙哑,且带有一丝疲态。
刘小怂心里咯噔一声,刚刚说话的议员是一位哨兵。刘小怂身为向导,很容易能从他的语气中读出更多东西——他想借此给戴士扣上个知情不报的罪名,从而彻底控制戴士,让他为塔卖命。
可他的心里似乎还有几分私怨,刘小怂想破头皮也想不出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名议员。
“他不知道,我和他不熟...”刘小怂将他名帖上的名字印在心里,思忖片刻缓缓开口。
“刘少天向导,我希望你不要在这里撒谎。”一位稍有些年长的向导打断了刘小怂的话语。
“...所以你们还想干什么?我接受无条件服兵役三年,这还不够吗?”刘小怂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迫,他感觉到自己手心发汗,只想赶快结束。
“我从第一天就知道刘小怂是个向导了...”戴士从正门直接闯入,身后的女孩惶恐不安,嘴里还念着里面正在开庭,不能进去之类的云云。
现场一片哗然,检察官没想到这案子会牵扯出来这位黑暗哨兵,也觉得心跳快了几十拍,冥冥中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所以...你承认你是知情不报了?”那名议员将不太和善话语递给戴士。
“你们判错等级的那次任务,虽然我及时赶到,可一届小小的哨兵毕业班真的那么强吗?刘小怂在从中用精神共鸣帮助了多少人你们心里没点数吗?他救了那么多年轻哨兵,那么多军功在身,本来你们是打算不做惩罚直接入塔等待分配吧?是因为他和我走得近吗?我不知道我哪儿他妈得罪了你们,失去向导的是我,为国家争光的也是我。你们让我做什么任务我都尽全力去做,唯独当年和韩潇结合那事儿,我们俩都没那意愿,强扭的瓜也不甜,也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戴士语气从严肃到平淡,他似乎不想将气氛闹得更僵,虽以欢脱的问句结尾,仍带给在座的各位议员一种压迫感。
“呃...”刘小怂错愕于戴士的直白与结尾挑衅似的话语,一时有些语塞,他不停拨弄着后脑勺的碎发,试图转移注意力让脸部温度下降几分。
卧槽这该怎么说?这么多人看着呢,问句老师好?还是鞠个躬?
“戴老师,您来了?”
“...?刘小怂你他妈装什么三好学生呢你。”
在场的老向导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他们知道刘少天喜欢戴士,这些年来对戴士芳心暗许的向导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寥寥几位哨兵。可从戴士的语气中也读出一种不一样的情绪。
如果是一枚刚萌发的名叫情愫的种子,那应该早早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他们殊不知这枚种子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难以连根拔起。
此刻,戴士口中的那名向导韩潇推着轮椅从侧门进入,因为是向导部部长所以没有人敢拦他,轮椅上坐的人赫然是苏素,她看上去气色已经好了不少,手腕上的割痕也不像是新伤。刘小怂定睛看过才松了口气。
“刘向导之前所说的不也是目前大多数向导所想的吗?”苏素微微启唇开口。
“嘿嘿,苏小姐精神状态还不错?”刘小怂这才松了口气,如旧友重逢一般,开口关心道。
果然不涉及戴士的问题就不会那么紧张。刘小怂摸摸自己快速工作的小心脏,又用手背贴近面颊为自己降温。
“是的,你说的对,我想活下去,”苏素仰起了头,角度恰好面向窗外的阳光,“哪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就甘心情愿被埋没在灰暗的尘土之中呢?我还没有将所有的罪犯都绳之于法,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呢。”
“你好,那个...我是刘小怂,是刚刚那位哨兵未来的向导。”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了,苏小姐。”
“你不要在乎别人,你要为自己活着!好好的活下去才是对那些恶人最好的回击。”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一个那样的哨兵?哪样的?你是想说曾经有过结合,而且她还为他牺牲了对吗?”
“活着的人是比不上死去的人,我不介意她的存在,反而由衷的感谢她,如果没有她,戴士早就和别的向导结合了,我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果没有她,可能也不会有现在这个让所有人都肃然起敬的戴士。”
“那么苏小姐,我可以有幸听到你的故事吗?”
“请别放弃生命,你要相信,无论如何这世上一定会有人爱你,等着你回家。”
刘小怂的乐观劲头让苏素感到好笑,并非嘲讽而是真的有被他的想法温暖到,就像一颗会发光的小太阳,于是苏素敞开了心扉。
刘小怂的话语依然萦绕在耳畔恍如昨日,苏素深吸一口气,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故事,是她自己的故事。
“在我被绑架之初还没有被强行结合,他们只是大量提取我的向导素进行一些禁忌实验。有一次,我得知要被带着去首都边境坐船离开境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我认为那是我最后一次自发求助的机会,却也只是我认为...”苏素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们派普通人来押送我,向导的精神暗示对普通人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我一直在被迫服用一种不可逆中和剂,导致我投递精神暗示十分困难。在上船前,我耗尽我所有的精神力,将一个警卫哨兵拖入精神图景将其震晕,本以为这样可以引起注意留下接受首都塔的调查,可我还是被带上了轮船,而后来因为我已经出境,首都塔竟然也没有派人继续调查这件事。”
“一位向导在首都边境震晕了一名警卫哨兵,这本来就是一个关系到塔的恐怖事件。如果你们能对这件事情上心,如果你们能真正的保护好向导的人身安全,如果你们能及时拦下那艘轮船进行调查,我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在那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求生的欲望,可我不安稳的举动引起了他们的不满,我不但没有顺利得救,反而失去了双腿双眼,还有我珍如生命的连结。”
“塔内最近发生的动荡我也有所耳闻,应该是向导起义?因为向导自由和人权问题?而且很多事情都牵扯到戴士先生更是让人费解,戴士先生明明是首都塔最强,是世界的公众人物,是受敬仰的黑暗哨兵,这样一个人物为什么总在这里受到不平等待遇呢?其实我们的首都是否真正变好,不是看最亮的星星是否能照亮整片宇宙,而是看最偏僻深暗的角落里是否也有光。不是吗塔长先生?”话音到结尾时有些颤抖,足以体现人激动的情绪。苏素将双手摊开,在前几天她已经拜托了韩潇帮她向塔里申请了一份心理师的职业,不难看见她白皙的指尖泛着几分水红,尤其是中指和食指已经起了小水泡,据说是日夜学习摩挲盲人书籍的凸点所致。
苏素能够解开心结原谅塔的不作为,刘小怂的功劳可谓是第一。而且,如果没有苏素提供的地下室标注地点,塔估计会在后续调查中损失更多的哨兵。韩潇记载的档案中,刘小怂身上有两条不小的军功。不可否认刘小怂确实是一位可塑性很强的向导。因此,即使涉及戴士,塔只敢给刘小怂三年服兵役的惩罚。
要说为什么受到不公平待遇,在场每个人都给出了答案,他们心惊且面带惧怕,仿佛又回到了黑暗哨兵戴士爆发那一晚,无法感应到连结的无助与痛苦又自回忆中满满爬出。
恐惧。
他们都惧怕戴士。
“我想你应该知道,边境出现了一名黑暗向导,可那股精神力只持续了几分钟便消失了,我们现在无法得知他是否还在境内。”首都会议室内,塔长面对众人侃侃而谈,最终将视线落在了戴士身上。
“所以呢?你要知道我再厉害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黑暗哨兵。”戴士被塔长盯得有些发毛,不得不开口回应。
普通的黑暗哨兵?什么时候颁布新条例禁止凡尔赛。一名三星上将不敢说话,只得在内心吐槽着。
“唉,看得出来他不打算积极配合,我们决定对他进行一周的紧密搜捕,找到这名黑暗向导。”塔长叹了口气继续说到。
“我注意到你用搜捕这个词,还说对向导不是囚禁吗?”戴士挑了挑眉。
“黑暗向导和黑暗哨兵是最适配的,最强理应搭配最强。如果他服从塔的安排,塔一定会给他首席向导的待遇。”塔长摊了摊手,将内心的想法全盘托出。
“......?不是,你再说一遍?你妈的什么狗屁道理,老子的向导就是刚刚法庭上站着的那位,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实力相当就是最适配的?呵,那你他妈和棺材板结合去吧。”戴士好像一直心不在焉,望着桌面怔怔出神,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听感没有出现偏差,眼神瞬间攀上一层冰质。
戴士从未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又涉及黑暗哨兵结合的问题,会议室里其他议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刻却有第三个声音出现,加入了这场谈话。
“刘小怂是个很有潜力的向导,你们说他不强,是因为他身边的哨兵是戴士,狼王的名声没有人没听说过吧?任何繁星在皓月面前都只剩下萤火之光,即使是最亮的金星,也会黯然失色吧。他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可塑性最强的向导了,你们有单独看过刘小怂的档案吗?”在法庭上一直没有讲话的韩潇这时才来到会议室,显然是已经安顿好了苏素,下定了决心才来到这里。
塔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也在原地错愕出神。
韩潇的表情坚定且决绝,难得有违背塔的言行,心里还有一丝小激动,于是朝戴士递了个精神共鸣。
二人开始了精神世界的私聊模式:
“嘿歪哥!弟弟我来报答昔日之恩了!让我好好讲两句。”
“......?妈的我都起状态了,你要么再晚点来当和事佬收拾残局,要么再早点来充当这个起义者。你现在来干他妈啥?”
“呃...有些激动,我觉得是我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我看你不是报答,你他妈是想让我挨一顿暴打吧你!”
以上一波精神交流不过短短几秒,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只见戴士一仰头躺在皮质座椅中,阖上眼睛颅内高速运转,思忖着怎样处理这样的局面。
与此同时刘小怂望着周遭的陈设,首都塔顶楼的禁闭室专用于关押或安置一些不服管教的向导,刘小怂自然属于其中。
白晃晃的日光打在玻璃窗上折成一片刺眼的亮色。拉上窗帘或许会好一些,可刘小怂不想动。
精神图景中,他看见戴士的眼神中无半分笑意,平日那个懒散的面具也瞬间沉默。
刘小怂望着监控器,担忧写在脸上,却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太冲动了戴士...如果自由太难,那就希望我们快乐平安吧。”
*一句话的文学故事
*圣诞快乐
*有糖有刀慎
Rose(玫瑰)
刘小怂站在镜头前,臂怀中盛开着一捧娇艳欲滴的鲜红,中间的字卡上写着:恭喜八冠军,亲爱的你如花般绚烂。
那是戴士的笔迹,他再清楚不过。
Angst(焦虑)
戴士将刘小怂抱在怀里,无差别接收了他所有酒后吐出的坏情绪。最终只是轻柔地抚平刘小怂紧锁的双眉,并在他面颊上烙下一吻。
“别怕,我永远在你身边。”
Temperature(温度)
是冬,刘小怂裹着浴巾哆哆嗦嗦的刚走出浴室,就被戴士拽进温暖的被子里。
“嘿嘿我们狼王暖和儿得像只大狗熊。”
Crime...
Crime(背德)
200年前绅士们所不齿的事他们最终还是做了。
Sweet(甜蜜)
十年了,刘小怂还是能记得他口腔里冰摇红莓黑加仑的甜蜜味道,甚至偶尔路过星巴克,他也会去点上一杯。
Morningaftertheevent(事后清晨)
刘小怂朦胧睁眼小心地将环在他腰间的手移开,他浑身酸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将身后米白色的窗帘缓缓拉开。
已经是正午了啊傻逼,真以为咱俩看得见清晨的太阳?
Death(死亡)
戴士第一次知道刘小怂也可以如此安静。
EpisodeRelated(剧情透露)
在刘小怂用力发言站边戴士跳的预言家之后,戴士侧过身面对满颜信心的八号玩家,在台下比了个小狼爪的手势,刘小怂顿时虎躯一震。
breathe(呼吸)
对刘小怂来说,遇不到戴士一定是比无法呼吸更难以忍受的事情吧。
幸好这辈子不必。
Fantasy(幻想)
Fetish(恋物癖)
戴士回家的时候刘小怂睡在沙发上,怀里紧抱着一件他的卫衣。
FirstTime(第一次)
戴士将喝醉的刘小怂推搡着拉进房间,然后他们做了。
Fluff(轻松)
刘小怂将怀里那只雪白的小兔子捧到戴士面前,戴士觉得带刘小怂来撸兔子也不失为是一件有趣的事儿。
Horror(惊栗)
“你股票又跌了。”
40岁的刘小怂穿着黄色卫衣瘫在沙发上,像一只生无可恋的香蕉皮。
Humor(幽默)
刘小怂偷偷上了戴士的联盟号,将他的ID修改为唯爱怂哥。
戴士发现后立刻将其修改为:唯爱小怂丸子。
Hurt/Comfort(伤害/慰藉)
戴士肩头的衣服湿了一片,他只将吻细细密密落在刘小怂身上,最怕这招儿的刘小怂被痒得哭着笑了出来。
Password(暗号)
圆桌游戏,戴士在桌下轻叩三下,刘小怂马上会意并且红着脸凑近贴了贴戴士。
Parody(仿效)
刘小怂又穿上了那件树莓红茶,看见屏幕上显示着胜利的字样,环住戴士脖颈直接坐在人腿上,“戴老师,也教教我呗。”
很快他便后悔了。
Romance(浪漫)
刘小怂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取不下来的戒指,内圈印着DS&LST。
Sci-Fi(科幻)
在一个不知全貌的星球上,每日漫无目的的开采,如果没有刘小怂的陪伴,戴士甚至连心脏都懒得跳动。
Smut(情/色)
刘小怂能够清晰地看着镜中自己那副不堪的面孔,还有身后动作愈发迅猛的戴士。
Spiritual(心灵)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酸奶了呀。”
“我说有心灵感应你信不。”
Nightmare(噩梦)
戴士听到卧室里爱人的声音带有哭意,他摘下耳机放下手柄大步跑向卧室,将刘小怂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被汗水打湿的软发。
TimeTravel(时空旅行)
刘小怂偶然得知了穿越到五十年以后的方法,于是,刘小怂刚到了未来就被一头白卷毛的戴士用拐棍狠狠地敲了一下屁股。
Calm(平静)
戴士睁眼时刘小怂正躺在身边带着耳机刷短视频,听到身旁的动静刘小怂关了手机捧起戴士的脸颊烙下一吻。
生活单调,却平静。
日复日,年复年。
Angry(生气)
刘小怂坐在酒店床上,他气极了,任凭戴士买了再多的零食洗面奶卸妆巾坐在床下哄了多久,也不去理会他。
“怂哥,地上可冷了...”
“...那你他妈还不上床等着冻感冒呢。”
GaryStu(大众情人(男性)
对于眼前女孩递来的情书,戴士很惊讶并以高考为由果断拒绝,转身便看见那位身着粉色衬衫的少年朝他翻了个白眼。
MarySue(大众情人(女性)
戴士强迫刘小怂挡住脸穿着粉色蕾丝裙一起拍了个合照,并将那张照片贴在课桌上,此后再没人和戴士表白。
AU(AlternateUniverse,平行宇宙剧情)
戴士和蒲熠星碰了个杯,看着刘小怂西装革履牵起那女孩的手步入婚姻殿堂,他露出一抹苦笑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Tragedy(悲剧)
天气刚刚转暖,走出电影院的那一刻刘小怂还是觉得浑身发冷,是啊,没有戴士的地方都是冷的。
OFC(OriginalFemaleCharacter,原创女性角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来的九号玩家段童对刘小怂有明显的爱慕之意,在某一天戴士当众吻过刘小怂之后,段童再没来过京城大师赛。
OMC(OriginalMaleCharacter,原创男性角色)
董汀是狼人杀吧的一位工作人员,同时也热爱狼人杀游戏,他将JY视作偶像,可最近他的偶像身边多了一个男人,JY与那个男人之间的举止语气让董汀心里对偶像这些年的了解都变为泡沫。
后来董汀才知道,那些都是JY,只不过一个是恋爱前,一个是恋爱后。
UST(UnresolvedSexualTension,未解决情欲)
蒲熠星进门时讶异地发现他的两个好哥哥毫无交流只坐在圆桌两头,如果忽略戴士意犹未尽的气色和刘小怂大敞的领口以及明显胡乱擦拭过的圆桌,相当完美。
PWP(Plot,WhatPlot无剧情。在此狭义为”上/床”)
戴士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刘小怂喘着粗气双眼迷离,支离破碎的声音之下已唤不出除他名字以外的词语。
Future(未来)
“JY图的是我的未来。”
所以刘小怂的未来里一定会有戴士。
(原创角色两个名字取音都是DT,戴天。随便取的希望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会更加喜欢他们,努力不做鸽子精!
那么,重新厘定吧,这错误的秩序。
——文宣
*无女友现实向双向暗恋平行时空。
你总会遇见一个有如烟花般绚烂的人,他在你心里,从此一切都只会是匆匆而过的行人。
——题记
正文
00
有人说,在一起只分两个点:喜不喜欢,时机对不对。...
有人说,在一起只分两个点:喜不喜欢,时机对不对。
彼此喜欢而时机不对,那便是最遗憾不过。
01
四月中旬,天气已然有些燥热了,风夹杂着刀子般锋利的热度,倒是难耐。
到了黄昏,阳光就蒙上了厚重的铜色。
刘小怂这时才从朦胧中醒来,昨天的生日会直播狂欢了整六个小时,继而又和王晨旭金运喝了几个来回,愣是第二天太阳落山了才起。
不过刘小怂也不介意,无论怎么样三十多岁的人也饿不死。瘫在沙发里,点亮手机屏幕,刘小怂愣了一会儿,又熄灭。
只是不想太过频繁接触戴士的消息,逃避也罢,听到他的名字,总会心悸,并非是放不下,毕竟是伤口总会留下伤疤,人总是下意识远离带给过自己伤害的事物。
而一个人的电影,再好不过。
刘小怂回忆了一下电影意境,又想,他和戴士又不是男女主角,戴士柔软的心,会开出花来,却永远不会是为他盛开。
02
车子疾驰在高速公路上,没有关窗,风声轰隆如同雷鸣,鼓动着耳膜几乎要失聪,力道也大的让刘海都飞起来了,向来注重形象的刘小怂也一反常态,双手只搭在方向盘上。
刘小怂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一直开着也好,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似乎又回到年少轻狂的时候,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没有金钱利益,浑身的意气风发,哪里都可以是方向,哪里都能是目的地,无所畏惧,肆意张扬。
油门几乎踩到底了,刘小怂已经听到车子超速提醒的滴滴声了,但他并未理会,窗外景色掠过,擦出一道道色块,车子冲下高速,等到车停下,却已经是到了海边。
夜晚的大海是安静的,是近乎黑色的蓝,海风也近乎柔软,则更像是吟诗斥词的闲人,天空缀满星辰,星光像是编织了一个梦境,这让刘小怂轻易地想起了戴士,也是在夜晚的海边,他眼底的温柔如同星光一般,璀璨了他的整个世界。
想起不会痛彻心扉,因为已经痛过,伤疤却不会痛,然而回忆无法抹去,根本没有否认的理由,回忆是世界上最锋利尖锐的刀子,放下或是放不下都是一样。
刘小怂开了一瓶啤酒,无言望着车窗外,带着点涩味的啤酒进入胃中,一天没吃饭,他清楚的感受到来自胃部的抽痛,想着恐怕回家又要被那两个人损一顿了。
就在这里,他的心意,还没开始便结束了。
那天,柔软的沙滩湛蓝的大海,阳光也透着细细麻麻的爱意。身材纤细的男孩在阳光的刺激下眯起了双眼,他无意识地向前伸出双手,戴士的温度从指尖传来,温暖了他的整个夏天。
酒过三巡,二人从坎坷过去聊到可期未来。只是戴士那天似乎喝得更多。
戴士,其实我喜欢你。
似乎气氛已经到位,借由酒意刘小怂正欲捧起戴士的脸吻下,却听人呢喃道,天娇很听话,你也会喜欢她的。
刘小怂僵在原地,手也不知该往哪放。那是谁?戴士喜欢的人?他真的醉了吗,或许他还清醒着…。他想,戴士那么了解自己,一定是不愿亲口说破,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让他别落得狼狈的地步。
自此之后,再无后文。
刘小怂不得不承认,他爱过戴士。是爱,不是喜欢,所以就算放下了,再次见面,听到他的声音,或者聊天,总会犹豫,欣喜,淡然,酸楚等等情绪,通通搅拌在一起,像是太多的酒杯被打碎,各色的酒液混到了一块,喝下去,无数的味道就在舌尖爆炸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眨着眼睛,心脏只知道浸在酒精,胃却在抽痛,而味道只保留在舌尖,发涩在舌根。
踩动油门,车缓缓前进,刘小怂将手伸出车窗外,感受着微风穿越指尖,月光从指缝间落下韶光,他半睁着眼睛想就这样吧。
爱情果还没开花便已枯萎,这可能是他刘小怂最狼狈的一次。
03
在电影进行到女主角独自靠坐在窗边,孤独感尽显时,那点小b酒发挥了它的作用,刘小怂不出意外的睡着了。
这个问题刘小怂曾经在梦里听到过,一模一样的语气和音色,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红着脸,咬着下唇,“当然是那个卷毛胖胖发我三张金水的那天,晚上回酒店我肯定二话不说先给他胖揍一顿!”
那时的自己一定是嘴角带笑,眼睛里盛满流光与爱意。
刘小怂双眼微阖,想了许久才开口,“我只想去看一场烟花。”
一个毫不相干的答案。
很多时候回答一个问题,给出的答案是解释不清楚的。
好比喜欢一个人吧,你可以有很多种理由,在脑内缠绕,爆炸,恨不得全世界最美好的赞歌都给了他。真正到了嘴边,不过是,因为是他,因为是你。
所以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乌鸦也可以像写字台。
所以为什么只想去看一场烟花。
04
刘小怂站在街边,他捏了捏自己的脸蛋,一捏,立刻就浮现出一道红痕,那么正身处陌生环境的自己…是真的?
还没来得及适应,一阵鸣笛声响彻,刘小怂强行回神,伸手拉回已经跑到马路中间的女孩儿,并蹲下身将其护在怀里,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丝毫没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贴在刘小怂耳边说着什么,后又递给刘小怂一个包裹,被妈妈领走之前还不忘转身大喊道,“这是个秘密哦!”
似乎是做了善事儿心里乐呵,刘小怂傻笑着朝女孩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也看到了远处的戴士嘬着吸管正慢悠悠地朝自己走来。
黑夜悄然而至,可这座城市的天空却没有多少星星,显得很是单调,地面上也只有不算耀眼的路灯驱散着黑暗,却也是那么寂寥。
“不是你说渴了吗?老子他妈去那么远给你买星巴克,愣什么呢?跟我俩装什么小傻子。”
戴士将喝过的饮料递到刘小怂嘴边,刘小怂微微低头抿了一口,看着那熟悉的脸庞,他的心跳快了半拍。
如果这是梦,那他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哎,那个小女孩刚和你说什么了?”
戴士又朝着刘小怂手里的包裹挑了挑眉,示意人打开给自己瞧瞧。
“她?”喝饱了的刘小怂抱着包裹抬起头,冲戴士眨眨眼,他已将心事完全隐藏,眼角尽留笑意,“这可是个秘密哦~,戴士,好奇可不是啥好习惯。”
戴士知道他和刘小怂之间不会有秘密,便没再继续追问,反而调笑着在刘小怂的脸蛋上轻捏了一下,刘小怂嘟着嘴,心想,得,这回还红得对称了呢。
但刘小怂早没发现的是,在戴士将饮料递到他嘴边之时,他的两个脸蛋就已经红得如火烧云一般了。
05
戴士习惯性地拿过刘小怂手中的包裹,随手放进后备箱里,滴滴两声儿锁了车门,眼神示意他跟上自己。
“干嘛去啊戴宝。”
“逛街啊,这都九月了,我尼玛就靠这一件破短袖撑不过去啊。”
思绪回归,刘小怂猛然想起几个关键词,九月,商业街,还有那两件巴黎世家的外套。
于是,在戴士举着两件外套让刘小怂挑一个的时候,刘小怂毫不犹豫的指着那件大LOGO的外套让他进去试穿,戴士也不服,硬是把小LOGO那件也拿进去了。
很多年后他们才发现,在这次愉快的购物中,戴士买了刘小怂喜欢的那件,刘小怂也不约而同的买了戴士喜欢的那件。
正如他们本就喜欢彼此。
“你麻痹,这儿他妈本来就挤,我试个外套你还跟我进来干啥。”戴士嫌弃地摆摆手。
刘小怂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鬼使神差的就跟着戴士一起进到这间试衣间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戴宝,我突然想明白一个事儿。”
我经历过这段啊!那这他妈得是个梦,老子总不能是死在电影院里了吧,然后带着记忆穿越?狗屁。反正是梦,现实中我怂也就算了,自己的梦里还不能放纵一把了?
一脸无所畏惧的刘小怂显然没准备给戴士任何发言的机会,弯下腰吻了下去,吻几乎是在唇瓣相交的一瞬间变得炽热。
一吻完毕,主动亲吻的人却因缺氧而大口喘着粗气,满脸羞红,被亲吻的人笑着抬起头,只在对方耳边哼唧了两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两个人便在试衣间里开始小打小闹,最后戴士以微弱的优势略胜一筹,像是窑子里调戏一般在刘小怂耳边轻呼一口热气。
至于戴士说了什么。小情侣之间的加密通话罢了,咱上哪儿知道去。
06
戴士开着车,刘小怂坐在副驾驶上,一排排路灯交错划过,车后座安稳地躺着两个巴黎世家的服装袋,气流刮过车子引起的轰鸣声,良久的沉默,空气里只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车驶入郊区后却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戴士看了看油量表,皱着眉头抓了抓后脑勺的小卷毛,一脸绝望地倒在驾驶座上,“操,我他妈的忘了加油了。”他声音又大了一些,补充道,“这儿离咱家还有挺长一段路呢。”
刘小怂的回答是一个“嗯”字,似乎还在回味刚刚那个缠绵的吻,还有戴士口中的'咱家'这两个字,并不在意他们可能会在公路上夜宿一晚的事实。
戴士用力咽下一口唾液,踌躇了一会打开了车门,微凉的风卷走了不少燃起的烦闷,尽管戴士也不知道自己在烦闷什么。
他靠在车上抬头看着天空,这片的天空说不出的压抑,像是一桶黑色的颜料倾数倒塌,偶尔有几点留白,是好几颗暗淡无比的星星。
戴士闭上眼,有些厚重的眼皮隔绝了一切,只感受到车身上还有未散去的热气,让脊骨有些发麻。
“你今天怎么不开心呢?”许久,奶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刘小怂猛然回过神来,他也从车内出来了,在戴士身旁,也是靠着车站着,眼睛盯着远方,他在思考怎么回答。
“不能是…后悔了吧?”戴士装着惊讶,张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身边的刘小怂。
刘小怂转向戴士,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反驳道,“我才没有。”
他又瞧着戴士的双下巴好玩,抬手在下巴上捏了捏,心想这鸬鹚又胖了。紧接着又说道,“我手机没电了,不能找拖车的,只能等巡逻的交警来了。”事实上刘小怂根本没看过自己的手机。
“别跟我俩扯皮,我说的是在我买完饮料回来之后。”戴士也不恼,反而凑近了几步任他摸着自己。
刘小怂心想,得,我他妈连梦里也骗不了戴士这个b,我的梦,你可真行!
就算刘小怂是张神牌,也绕不出拿了狼牌的戴士的思路与节奏。
“我,我和以前一样啊!”刘小怂收了手,他挑挑眉,眼尾自然染上一股傲气,“我只是担心今晚真的要在外面呆着了,晚上多冷啊,你说咱俩要是感冒了可咋整。”
戴士不语,似乎完全不相信刘小怂的话。
“干嘛干嘛!你不是在质疑我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喜欢别人了吧!”刘小怂红着脸,口气很明显嚣张起来。毕竟在喜欢戴士这方面,他刘小怂绝对底气十足。
戴士听闻伸出一只手,直接抓住刘小怂的肩膀,皮肤温热的气息隔着棉制衣物都能很好的感受到,况且他的食指还在很不安分地打圈,刘小怂身子顿时僵硬起来,他还真不知道戴士这家伙平时调情的样子,或许幻想过,但没经历过。
可刘小怂现在只能一点一点看着戴士的脸慢慢逼近,最后额头抵着额头,微凉湿润的皮肤触碰带来一阵颤栗,两个人交换着互相的呼吸,浅淡极了的薄荷须后水充斥着整个鼻腔。
“可是怂哥,你都不如从前,都不来主动黏我了。”戴士在撒娇,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刘小怂脸上,连刘小怂都很清楚的感到脸上有了些燥热,天知道他的脸此刻有多红。
“咳,哇哇哇!嗯,那个,你不是刚才好奇嘛,小秘密可以揭晓了!”
说完不等戴士回话,刘小怂挣脱了戴士的束缚,打开后备箱从包裹里拿出一包颜色繁多的纸包装还有一个打火机,三下两下拆开包装,抓了一把什么东西递给了戴士。
是几束烟花。
“刚刚那个妹妹给我们的礼物,可不能浪费了。”
说着就打开打火机,点着了自己和戴士手中的烟花。
烟花在火焰的拥抱下爆发出绚烂到极点的光亮,在这个几乎找不到任何色彩的夜晚,没有星星的夜空,也没有灯光的抚慰,茫茫黑暗里,这一小束烟火耀眼的快要夺走人的呼吸了,刘小怂孩子气的拿着烟花在戴士面前画了几个圈。
戴士也学着他,晃了晃烟花,在刘小怂面前画了一颗心。
那时候小女孩悄悄地对他说,“一起看过烟花的两个人,会幸福一辈子哦!”
“…其实我一直想看烟花来着,戴士。”刘小怂无所谓地笑笑,火光的在他脸上忽闪忽闪的,连嘴角那抹自嘲的笑都变得温暖起来。
分别幸福一辈子也好,一起幸福一辈子也罢。
戴士,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
夜里那些湿润的水汽像有了温度的轻吻,戴士手里是燃烧着绚烂的烟花,火光摇晃在他的黑眼睛里,亮的不可思议,人说烟花易冷,可短暂的温度也足以让指尖沾染上温暖。
“你不是想看烟花,你只是想和我一起。”戴士的表情很认真,他的五官在火光的照耀下像个小圆灯笼,其实是有些好笑的,但刘小怂有一瞬间的哑然,喉间动了动什么也出不了口。
“哎呦…怂哥,你真的是不会骗人。我都不忍心了,另一个我难道拒绝你了?能让你露出这种吃了一吨苦瓜的傻逼表情,那个戴士可真有够废物的。”戴士一脸轻松且无所谓的表情看向烟花,实则眼神却一直撇向刘小怂。“别想太多了怂哥,每一个戴士都属于刘少天儿。”
不愧是戴士,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噗,”刘小怂不出意外地被戴士骂戴士废物这句话逗笑了,“我知道啦,不过你说每个戴士也不一定,可能我现实生活中的那个胖子就是个特例。”
我在和我梦里的暗恋对象讨论我现实中的暗恋对象,听起来像扯犊子,但刘小怂想着,自己之前都能梦到戴士穿婚纱,这算个屁了。
“哎呦哎呦,牛起来了,现在我说啥你还不信了,行怂哥,你不喜欢赌吗,咱俩就赌个藏宝图的。”戴士用手里即将熄灭的烟花点燃了另一根,抵到刘小怂手里。
“行啊!我赢了你刷给我,你赢了你给我刷!”一听打赌,刘小怂来精神头了,顺手接过烟花,赶紧玩了个文字游戏。
“成成成,真他妈无语,反正都是我的钱。”
空留烟火熊熊燃烧,满地无人理睬的灰烬,可点燃时的温度灼烧了铅华。
我只是想看一场烟花。
我只是想和他一起,看一场烟花。
或许以后关于夏天的回忆,都只有梦里这个夏天了。
07
电影结束了,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将刘小怂叫醒,灯光瞬开,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刘小怂难以适应,眼前一阵发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双手抱臂搓了搓,缩瑟了一下。
太过真实了,刘小怂摸摸自己的脸蛋,是热的,拿起扶手上的半桶爆米花,老刘家家训,出门没赚就算丢,更何况是主动丢东西,半桶爆米花也不能例外。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将其从静音调成响铃模式,一起被顺出来的还有梦里点烟花时用的打火机,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口腔里充斥着冰摇红莓黑加仑的甜味,衣领上是薄荷须后水的香气。
刘小怂思绪极度混乱,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这已经不能算是梦境了,说是穿越了也不为过,而现在,似乎捏脸蛋这种方式也变成了无效证明。
嘟…嘟…
“你是2021年的王晨旭吗?”
“…”对面传来一阵刷刷翻找东西的声音。
“丸犊子了!我他妈还没醒!”
“刘哥,我和金运正给你凑钱呢,你放心啊,肯定治好你这精神病。”
而他现在要打给另一个人,只有他知道真正的答案。
08
“你来找我干啥…转型期间你不好好搞直播…,”刘小怂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受到梦中戴士的鼓舞,底气也瞬间变足了起来,“天娇是谁!废物戴士!你他妈来老子地盘想干嘛!”
戴士举着手机竟然愣了几秒,他是没想到的,明明是自己从很多天之前就给刘小怂准备生日礼物,满怀欣喜的下机也没收获他怂哥的一个热烈拥抱,委屈的是他好吧?而始作俑者还在这儿像地头蛇一样对自己大喊大叫?
“你他妈!你他妈的,操,真给老子气笑了。刘少天,刘娇娇,天娇是我给你养的猫,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如果你愿意接受,也可以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戴士顿了顿,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哎呦,反正把它带回家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对着你的照片教它叫妈妈来着。”
刘小怂的心重新开始荡起涟漪,从暗潮细微到激烈汹涌。
“噗,有够傻逼的…。”刘小怂一语双关,既骂了戴士的行为幼稚至极,又骂了两个月前因为一只猫胡乱吃醋的自己。
“卧槽对了怂哥,我跟你说个事儿,我从一两个月之前吧,就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的内容大概就是咱们俩一起放烟花,所以我就定了一大批烟花,昨儿个就到杭州了,今儿再一起放也不迟。嗨呀!我记得你还说要给我刷藏宝图!真的牛逼。”
“放屁,老子肯定说得是,我赢了你刷给我,你赢了你给我刷!”
“操,你丫是摄梦人牌啊?”
“嘿嘿嘿,没准儿我是定序王子牌!”
……
耍孩子脾气罢了,这个刘小怂最擅长不过。
现在的刘小怂正一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口,他捏起一颗爆米花,乐滋滋地扔进嘴里。杭州初夏的夜晚星光璀璨,和梦里全然不同。
其实差别也不大,不同的只有情绪。
不一会儿,那半桶爆米花便见了底,桶底躺着一张字条,刘小怂拿出字条抖了抖,熟悉的刘氏字体映入眼帘。
“还一个人看电影呢?你刘哥我可受不得这委屈。”
借平行世界的怂哥吉言,那咱必不能再受这委屈。
原来不是梦啊,还真是穿越了。也太奇妙了吧。刘小怂这样想着,并将字条小心安置在了手机壳内。
而那段平行时空的回忆,也会永远存在于刘小怂的脑海中。
以后他们的每个四月,都要一起去看更加绚烂夺目的烟花。
09
每个世界的戴士,都属于刘少天。
什么?你问我如果错过了怎么办?
那么,就让这错误的秩序重新厘定吧。
我叫定序王子,只为纠正错误而来。
Fin.
“怂哥,我说真的这任务简直为你量身定做,没你不行的那种。”
“去去去!戴士你别他妈总拿我开玩笑行不行。”
蒲熠星最近总能见到这样的场景,其实不是最近,已经持续了一年有余,只是来自刘向导的精神暗示让蒲熠星对歪怂二人的谈话关心度变得极低:刘小怂叫着jy的名字,jy满怀兴致地对刘小怂进行调笑,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懂的加密话语,或是主动搭上刘小怂肩膀这样的身体接触。
他们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熟悉的呢?
课间快结束时,刘小怂才不紧不慢的回到座位上,手里和往常一样拿着一把开心果。
“你什么时候和歪哥关系这么好了?”蒲熠星的视线还集中在书本上,看似随口一问,实际上他对这个答...
“你什么时候和歪哥关系这么好了?”蒲熠星的视线还集中在书本上,看似随口一问,实际上他对这个答案很上心。
刘小怂自然也能看出来,于是他向蒲熠星丢了个'别再继续问了'的暗示。
“因为我值得他对我好呗。”
接到暗示的蒲熠星自己就不说话了,他单手托腮望着课桌,刘小怂在一旁剥果仁的声音也比以往更大,像是跳跳糖在颅腔内蹦迪的感觉。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操控不好五感这样的低级错误呢。
蒲熠星看着刘小怂的侧脸,阳光洒在那高挺的鼻梁上显得格外好看,不知不觉间蒲熠星竟嗅到一股极淡的茶香。
是无意识的行为,在蒲熠星距离刘小怂的脖子只有二十厘米时,刘小怂往他的嘴里塞了个开心果。
“想吃就跟哥哥说,没必要可怜巴巴的好像我委屈你了呢。”
想吃,但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呢...蒲熠星自己也不知道。
蒲熠星将脸埋进书里,试图掩饰两颊那不正常的温度变化。
刘小怂不知道蒲熠星是怎么了,未接触过老向导接受系统教育,刘小怂读不清蒲熠星的这份情绪,他只知道下节课要小测,烦得很,刘小怂用笔戳着课本心想,戴士这个家伙从来不会给自己透题。
“我去学习了怂哥,晚上记得给我留个门。”
考试结束后蒲熠星索性将自己关到图书馆里去了,在那里他永远都碰不到刘小怂,刘小怂从来不会主动去看书,而戴士也不会罚他去图书馆写检讨书。
“你现在的精神屏障在我认识的向导里面简直弱得一批,得集中精神力,再试试。”
“妈的哪那么容易啊,我这都比之前牛逼很多了!”
刘小怂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戴士的办公室已经成为他平时生活中三点一线的中心点了,即使嘴上这么说着,沙发上的小受气包还是将精神触梢探出,向戴士投递了一个精神共鸣。
在接到暗示后戴士二话不说将刘小怂从沙发上拽起,自己坐下,然后将刘小怂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他妈的!!!老子的暗示是坐下,也他妈不是这样坐啊!!!松手松手!”
戴士一本正经地讲完后也松了手,刘小怂直接从戴士腿上弹起,躲得远远的,再看沙发上那个人玩世不恭的笑模样,刘小怂的耳根有些泛红。
想什么呢,人家可是黑暗哨兵,我一个连精神屏障都要让人家diss的向导...结合结合,落地成盒差不多。
刘小怂只觉得房间里热极了,十分的不自在,他也不需要隐瞒什么,将口袋里的中和剂拿出来在脖颈处喷了两下。
戴士第一次见这样高纯度的中和剂,房间里本就难以捕捉的碧螺春气味也彻底消失了,刘小怂就站在墙角,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用过向导素的哨兵,半分向导的迹象都寻不出。
“啧啧...我日这东西该说不说挺牛b的...你现在身上向导素味道好重。”戴士摩挲着下巴咂舌说道。
“有价无市啊,你可别打我东西的主意。”
“你有私人研制师?”
“那是啥东西啊你他妈咋一天天在这儿瞎造词儿,这是国家机密,告诉你怕你泄露。”
戴士身形一僵,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虽然戴士很快就将那份情绪藏好,可还是被刘小怂捕捉到了,他明显的感觉到戴士的精神状态在听到国家机密和泄露时有剧烈波动,刘小怂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眼珠一转急忙改口。
“其实是我...”
“哎呦我今儿下午隐哥还找我开会呢,我他妈把这事儿忘了,晚上回来给我讲,单独见哈。”
戴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自门口的衣架上取下外套,在刘小怂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便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是我妈妈为了我换了实验室,没日没夜地辛苦调配出来的,我妈妈原来是特别优秀的向导素研制导师,具体我也不清楚。”刘小怂自顾自地将戴士桌上凌乱的文件摆的整齐,嘴上也一直没停,小声的将没说完的话语讲完了。
他们已经相识了快两年,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刘小怂在京城学院里尽量认真去对待每一次考试,戴士也处处帮衬着让刘小怂在上体能课时不会太狼狈。他们在精神上有过无数次交流,可刘小怂第一次在精神共鸣中感受到戴士的后悔和愤懑,细细去剖析才发现,戴士的这份情绪太过浓烈,刘小怂竟然克制不住流出了眼泪。
好在刘小怂已经回到了宿舍,他走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好想知道你的过去,好想更多的了解你。
可害怕揭开伤疤后,看到那伤口还未彻底结痂,会再度流出鲜血。
刘小怂有些郁闷,他将自己摔进床,整个头埋在枕头里,没想一会儿便开始打盹起来。
从图书馆回来的蒲熠星:“别睡了怂哥我不是让你给我留门???”
第二天小测卷子很快就发了下来,戴士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讲台桌后面,甚至只能露出一头卷毛和那双眼睛。
也太懒了。刘小怂心想。
戴士:“别怪我哈,我能回来上个课就不错啦,塔里最近忙得很,都老大不小了各位,过阵子你们就要开始实习了,上战场的上战场,搞文职的搞文职,多去操场训练训练,书上内容写得轻松,真到了一线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哎回到课堂啊,你们看看哪不会随便问,没问题就自习。”
自然是没人会问书本问题的,混熟了就会发现jy这个人比初次见面要好相处得多,虽然行为懒散,却能字字句句讲到重点,平时一句话就能给小哨兵们带来不小的收益。
“歪哥歪哥,实习是要干嘛呀?我们也可以做政府下派的任务吗?”某个同学兴致勃勃的举手提问。
戴士:“到时候会有个等级评测,按照那个分组,几人几组都待定,会让你们去完成一些E级或者D级的小玩意,都不难,不过是你们真正成为一个士兵的最好机会。”
“通过实习任务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士兵了吗?可以为塔为国家提供自己的一份力了吗?”
戴士:“害,只要你想,在哪都能为国家效力,你们都是我的学生,还怕通不过一个实习任务了?”
“歪哥,那...那会有危险吗?”
戴士:“哎呦不是吧,京城学院的哨兵啊,做个小破任务还怕危险?丢不丢人。”
“歪哥,我们会有向导带队吗?”
戴士:“嗯...运气好的话就有。”
刘小怂用眼神剜了一眼戴士,戴士也恰巧在看刘小怂。
很明显这些哨兵学生训练是不会被政府派发向导跟随的,戴士那句话的隐藏意思是,如果运气好和刘小怂分到一组,那么你就会有向导带队啦。
刘小怂没对戴士再表露出太大的不满,他此刻正看着自己的卷子愣愣出神。戴士的笔迹刘小怂再熟悉不过,卷子上有一副小画像,是戴士画的小西施兔——刘小怂的精神向导,看起来像孩童随手涂鸦,画的歪七扭八,一点也不像。
戴士画得不好,一点也不像,但刘小怂却看着那个画像傻乐了半天。
实习任务刘小怂是没在担心的,毕竟咱也是个向导,哨兵加上向导就是一加一大于二了,他只需要辅助其他哨兵完成任务就可以了,仔细一想竟然还比这学校里的考试好过。
戴士在聊到一半就被苍姐叫走了,在戴士紧缩的眉头间刘小怂看得出,是很紧急的任务,而且他已经有两天没和戴士单独说过话了,戴士最近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
此刻刘小怂正站在办公室里摆弄手指,电脑屏幕后面那个人将刘小怂的卷子拍在他面前。
“小怂,为什么要在卷子上画画,你这是学习态度有问题。”
隔壁班的申屠老师已经尽量严肃的去讲话,可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好像一直都生不起气一样。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刘小怂在考卷上画了个卷毛胖子拿旗帜的小图像,旗帜上写着大大的胜利二字,意思是希望戴士一切顺利。
可戴士已经走了,连句招呼都没打,这个小卷毛的画像被申屠老师抓了个正着。
刘小怂有些委屈,作为唯一知道自己秘密的朋友,出行前的道别都没有,这算什么。
“对不起申老师,我下次不会了。”
“...我姓申屠,名柳栋,不姓申,申屠是个复姓,说起这个有两个古代的渊源,我家原本居住在江南,在古代...”
“呃,老师老师,申屠老师!我错了,我下次肯定不画卷毛胖子了!”
刘小怂看申屠大有侃侃而谈之势,连忙开口阻拦。
“...画别的也不行啊,回去吧回去吧,老师也不是那种不好说话的人。”
刘小怂几乎是一溜烟就逃离了办公室,毕竟他可不想和老哨兵单独相处,还是个这么能说的老哨兵,申屠之前会不会是个卖假向导素的江湖骗子啊看起来经常忽悠人的样子。
可戴士呢,戴士这个家伙,为什么走之前不告诉我。
那天戴士在教室匆忙离开,本以为不用太久便会回来,结果这一走竟是一月有余,人也如同失联一样得不到任何音讯。
傍晚,刘小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在睡梦中刘小怂感觉自己的五感被放大,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上劣质向导素的味道,床头桌上牛奶的香气,窗外雨滴敲打在屋檐上的声音。
还有,一股雨后滋润的泥土芬芳。
嗯?为什么我宿舍他妈会有泥土?
月光透过窗户灌满了房间,半拢的米白色窗帘被风划成一个滑稽的弧度。沿着光柱浮动的尘埃缓缓沉淀,又被旋踵而至的另一股气流吹得上下起伏。
刘小怂半睁开眼看着窗外朦胧的夜,闪烁不定的星辰和舒畅惬意的风,都带着一种毫不吝惜的温柔包容了整一个沉睡的镇子。
陌生的地界...
放眼望去,竟有一座古宅独立在远方散发出如星河般的光芒,刘小怂在小屋内踱步了许久,还是决定出门朝着光源走去。
身着玫瑰金丝绸睡衣的大男孩在这片土地上更显得单薄孤独,他一步一步踏在草地上,尖端湿润的露水蹭在刘小怂的脚腕间,使人不得不弯下腰来抓挠两下。
古宅的门是半掩...
古宅的门是半掩着的,不需要耗费任何力气,刘小怂推开了古宅的大门,真实的木质触感又让人对梦境与现实心生怀疑。
宅内呈现出温馨的复古风,映入眼帘的是一架古典钢琴,钢琴的布罩虚盖着,原本黑亮的琴盖上已经落上点点尘埃,在暖黄的灯光下闪出一片发白的色泽——一台略有些古旧的钢琴,放在这所宅子里正合适。
“哎?你怎么来的?这里是我的梦境啊。”
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刘小怂闻声抬头望去,目光所及,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芒,那声音自然是戴士。
戴士脖子上挂着耳麦,从阁楼的楼梯走下来,见到刘小怂也是十分震惊,他的梦境世界供自己恢复精神力,也是由自己精心创造,从荒地上冒出第一株小草,到现在古宅的建立,自始至终都只有戴士一个人。
“什么???这是你的梦?怎么回事儿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不会是想我了吧戴士。”擅闯梦境的贼人正双手环胸,朝着宅子主人的方向做了个挑眉的动作。
“我要是想你了你会出现在这儿?我是脑子里建模没床没酒店还是怎么招,至于搞野外这种吗。”戴士也不恼也不留情,直接反击了回去,反倒是先挑衅的人面子上挂不住了,耳根又开始泛红,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个字来。
“你...你是真的戴士吗?这确定是梦?怎么他妈这么真实啊。你去哪了啊这一个月,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刘小怂选择转移话题,从副线任务回到主线上。
“是我自己创造的梦境世界,当你可以凝聚实质性的精神屏障抵御所有精神攻击时,外溢的精神力就会,呃,有其他作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这十多年来用精神力造出来的,也算是我第二个家吧。”戴士意外的认真在给好奇宝宝刘小怂讲解梦境的概念,可戴士自己也不怎么明白,半诓半骗地将刘小怂哄了个团团转“我当然是作为首都塔哨兵代表,带着那帮孩子平定边境动乱去了,这帮匪徒竟然联手了,这次情况还挺棘手的,主要是那帮孩子太菜了。”
刘小怂在听到边境,哨兵代表几个词时,就没打算再问下去,边境野生团体一直是几个大城市的死对头,可关于战争细节属于机密,自然是不方便过问。
“十多年,这么久了啊,真看不出来你喜欢这么华丽复古的装扮风格,还以为你会喜欢电竞屋类的布置呢。”刘小怂指了指戴士脖子上挂的耳麦说道,语毕后大有长谈之意,他在一楼环视了一周都没有发现座椅板凳什么的,于是迈大步走到戴士身边,也不矫情,拍拍屁股直接坐在楼梯台阶上,还拉拉戴士的裤脚让人一起坐。
戴士嫌弃的朝刘小怂翻了个白眼“也他妈不嫌脏,穿个小破睡衣在这儿到处坐。”刘小怂用手在旁边的位置象征性地擦了几下,仰头嘿嘿傻乐了两声,戴士嘴上说着嫌弃,还是自觉地坐在刘小怂身边。
“我确实是喜欢电竞,阁楼的小房间里有电竞椅和设备什么的。”戴士顿了顿,面对这个特殊的朋友,还是决定不去隐瞒。
“房间里的布置,是她喜欢的风格,我之前的向导。”
刘小怂一时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引得戴士想起往事伤心,有些不知所措。
戴士:“哎呦,你扭捏个什么劲儿啊,事儿都过去三四年了,你今年都21了,还给我整青春期小姑娘那出呢?”
刘小怂:“我只是怕你会难过,毕竟那种痛苦不是人人都承受得住的。”
戴士:“嗯,那我赢了,比他们其他小哨兵都厉害。”
刘小怂:“...歪哥,我想了解了解嫂子。”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刘小怂的目光定格在门口那架钢琴之上,他甚至能想象到,这样温馨的家里,戴士靠坐在钢琴旁,一位温婉贤淑的女子递上一杯煮好的咖啡,在钢琴曲的伴奏下呈现出一片祥和。
戴士:“她就是一普通向导,遇到我还是她的幸运呢。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刘小怂嘴唇微阖,转过身子与戴士四目相对,问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戴士,你的梦境世界里会有白天吗?”
“当然有了,我他妈也不是猫头鹰。”
“那咱们出去聊吧。”
刘小怂将戴士从台阶上拉起,嘴里还嘟囔着该减肥了胖胖之类的云云,他牵着戴士的手走出古宅,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意味着黑夜即将散去。
二人就这样席地而坐,刘小怂打了个寒颤,戴士察觉后刻意向他的方向靠了靠,试图分一丝温暖给这个大男孩。
刘小怂这时才开口:“我喜欢白天不喜欢晚上,我也不嫌丢人了,其实我怕黑,我喜欢太阳喜欢光,精神上也一样。戴士,我转变这么多年,除了那个亲眼看着我转变的朋友之外就是你了,再没有别人知道我是个向导,我不喜欢进塔已经到了露宿街头时,宁愿去哨兵学院上学也不会主动去塔里自首的地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欺骗我的朋友们,面对家人也偶尔展现出恶劣暴躁的一面,可在靠近你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精神上的依靠,就像一束光照进我的心房一样,你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所以我也想了解你更多。”
想了解我的光更多。
所以,你那些我未曾参与过的人生,请将它一一说于我听。
戴士摘下耳麦放在一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嘴唇微抿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是喉结一动,直接讲述起了自己的过去。
早该说给你听,只是害怕拥有这样经历的我,还能不能做你指路的那束光。
讲故事的人用了心,听故事的人相信,那些故事才变得真实且如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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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岁的小戴士将伞尽可能撑低,生怕淋湿了怀中的键盘,他一路小跑只想快点回到出租屋内,可邻街小巷内传来的特殊气味却让他驻足于此——玫瑰,是未结合向导的信息素气味。
这足够吸引身为未结合哨兵的戴士多跑一个街道,走到小巷中探个究竟。
“你还好吗?”
女孩听到男孩稚嫩的声线后抬起了头,撑了撑被雨水弄得睁不开的眼皮接着就看到一个满头卷毛的小胖子站在她面前。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发青的嘴唇因寒冷而微微颤抖。她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不堪,于是有些懊恼地又垂下头去。
“哎我靠,你不能装晕碰瓷啊,我自己也没有多少钱,可给不了你,你你你你在这儿待着会冻死的啊。”
她没有回应。呼吸有些急促,冰冷的雨水使思维逐渐迟钝模糊,苍白的手本能地抓住身边人的衣袖,扣紧了指尖旋即又胆怯地松开。
“带我回去吧,我快饿死了...求你了...”
瘦削的轮廓因寒冷而微微颤抖,柔软的发丝顺着脸颊向下滴着液体。雨水从细密的长睫之间缓缓渗透下来,像是眼泪一样晕染开一层看不清楚的冷意,再滑落到早已湿透的衣襟上。
戴士只是被抓了一下衣袖,身上便沾染了浓郁的玫瑰香气,仿佛置身于一片玫瑰花海中,戴士有些发晕,竟有些站不稳了。
那是他们的初见,戴士记得清晰,他14岁那年离家出走,将路边濒死的女孩带回了自己的小家。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折叠桌,女孩似乎是身患胃疾,吃了半个面包便恢复了体力,她本不奢求什么正准备席地而睡,反倒是北极狼大尾巴一挥,将女孩揽进怀里给予她一份温存。
从那以后戴士便称呼她为小乞丐,教了她一些向导的简单精神共鸣的小技巧,女孩也聪明,一教便会,从不给戴士添麻烦。
两年之后,他们换了一间大出租屋,戴士每每从网吧昨晚代练任务回家后,都能闻到屋内的饭香,还能看到缠绵的雌狮与北极狼,女孩会躺在戴士臂弯里,讲述一些之前的故事。
后来戴士才知道,那是一种名为幸福的心情。
“和我结合吧戴士,以后你来保护我好不好。”
“哎呦,我什么时候没保护好你呀我的大小姐。”
“那结合不?”
“等你十八岁,我们就结合。”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等到十八岁,一年之后,边境发生动乱,小国大有反叛之势,只是在和平时期,主动进塔的哨兵向导少之又少,于是他们所在的首都塔开始强制征兵,戴士和女孩都被塔强行征用,入塔登记。
戴士和女孩牵着手一起入塔,那强烈的占有欲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这是自带向导的哨兵,这个向导不能招惹的。
塔还是为他们测试了相容度,至于是多少,戴士已经不记得了。无论测试结果如何,他都会和她结合。
他们在结合后很快便进入了空白状态,这是塔内前所未有的事情,塔中上上下下都在为这对新人士兵欢呼,他们正值青春,还有无限未来。
戴士早就知道自己与其他哨兵不同,他见过哨兵的神游状态,自己也经历过,只不过戴士自己很快就能从神游状态下恢复,即使不服用向导素也不会有任何不适——黑暗哨兵。
戴士阖上眼眸,精神触梢末端的连结处,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份温暖,比怀中人感觉还要炽热,让人更加安心。
也就是17岁那年,戴士认识了张隐。在能力测试的时候,戴士刻意压低自己的精神力,试图分配到等级较低的小组,却因为第一次压制能力手生,被老哨兵张隐抓了个正着,戴士看眼前这位不像是不好说话的人,于是将自己的顾虑全盘托出,因为害怕向导有危险所以不想接A级及以上危险性高的任务,在几番周旋下他如愿以偿,后来竟然还和这位哨兵登记部部长成为了好兄弟。
再如何隐藏实力,黑暗哨兵是天生的领导者。戴士所在的小队在他的领导下一次又一次的取得胜利,年轻的哨兵更是取得了塔长的信任,肩上也佩戴起少将的勋章,所率领的队伍从一开始的五人小队扩大到五十人。
勋章越华丽,责任便越重。
这几日奔走前线,戴士已经太久没有合眼,以至于塔长亲自莅临谈话时,就看见一位挺着小肚又十分懒散的哨兵,但眼前这位的确是战功赫赫的少将本人。
“jy...中将,你能力出色而且年轻,还会有更优秀的战功等着你,你是近百年来最接近黑暗哨兵的人才,如果日后就拘泥于一方首都塔,怕也是屈才了。”塔长如是说道。
“中将?搞错了搞错了,我只是个少将而已,嗨呀,能有今天的成就...
“中将?搞错了搞错了,我只是个少将而已,嗨呀,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因为我有一位出色的向导,没有向导的哨兵其实什么都不是,主要还是靠我家向导。”聪明如戴士,自然知道塔长此次拜访的目的,不过是觉得他的向导资质平庸,塔里有相容度更广精神力更强的向导,女孩仍可以陪同,不过奔走前线的搭档可能要另换人了。
“我是来为你颁勋的,恭喜你jy,塔里商议破格提拔你为中将了。”塔长还想说些什么,都被戴士怼了回去。
17岁的少年不知道什么叫收敛锋芒,骄傲的原因只在于他完全有信心保护好自己的向导。
而那次是戴士唯一一次失误,他小瞧了那些敌人,战场上哪还会有顾及性命的士兵呢。
所以,在敌人伪装成受难的人质,一步步向基地靠近时,戴士只顾着应对前方的火力,忽视了那是敌方敢死队的伪装。
'人质'身上带着名叫梦魇的炸弹,这种炸弹极难研制,专门用来克制哨兵,让哨兵根本感受不到炸弹的存在。
猎人依旧能感受到危险,只不过在那时已经晚了。
一瞬间,连结的另一端如同虚无缥缈的迷雾一般,他们再不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是一种会对向导身体造成损伤的不可逆的禁药,用来阻断连结,黑市中才有卖,禁药在黑市中并不稀奇,毕竟那种地方偶尔连未结合向导都有拍卖的。
“我们知道你很强,不过再强不他妈还是哨兵吗,你的向导在我们手里,我需要首都塔内部未结合向导的具体资料,否则我会一枪打死她。”
未结合向导受到塔的保护,塔对他们的资料完全保密绝不可能公开,只有进塔到适配年龄的哨兵才可以去媒介人那里测试相容度,但也不可以查看与自己适配的向导以外其他人的信息。
总而言之,这是国家机密,也是一个塔最后的底线。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立刻退兵,向导对哨兵很重要对吧,我绝对不可能骗你们。”戴士无法克制自己心跳加速,他几乎全身都在发抖,只是连结暂时阻断就让哨兵有近乎窒息的感觉,如果被生生切断...戴士不敢想象。
可惜对方完全不接受,退兵便会有进兵,这个道理谁不清楚呢。
一天为期。戴士强装镇定回到营地,其实塔长有意让他此次凯旋后成为最年轻的首席哨兵,在出行前戴士的确接触过那份机密文件。
戴士过目不忘,可他却按照真实的格式准备了一份虚假的文件,准备去将女孩交易回来。
可敌人都是在刀刃上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甘愿用人身做炸弹载体的人,又怎么会在乎那一对哨兵和向导呢。
文件交易的那一刻,子弹正中女孩的胸膛,前一天埋藏在她身体内的炸药被直接引燃。
戴士伸出手正要去接人,得到的却只有一团血雾。
连婚戒都被炸的粉碎,什么都没留下。
正是那一晚,戴士再没有抑制黑暗哨兵的实力,他双目无神内心只剩杀戮,战场上或敌或友,无一幸存。
北极狼身上也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因为它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狮子了。
首都范围内所有已结合的哨兵向导,都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他们在深夜里或是相拥痛哭,或是捂住心口独自难过。所有未结合的向导哨兵,也感受到这份精神共鸣,甚至有的人当时直接被震晕了过去,比如听故事的刘小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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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我把敌人都杀光了,她...死了,死在我面前,你还记得我当时演讲说的吗?我说,每个哨兵在结合后都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向导。我自己好像都没做到这一点,我就是个不称职的哨兵。”
镜头回到梦境中的戴士和刘小怂,叙述六年前的旧事,戴士最后的语气都是平淡如水,可刘小怂身为向导,共情能力远大于哨兵等人,再联想到两年前自己精神图景内悲鸣的北极狼,当事人亲口讲述的故事,刘小怂喉咙一动,忍不住呜咽了出来。
“卧槽,你他妈哭什么啊,我还没哭呢,都是六年前的事儿了,我个受害者还得来安慰你不成?”
“呜...那,那后来呢,总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吧!你现在还在为塔工作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刘小怂将脑袋砸到戴士肩膀上,使劲蹭了蹭泪水,红肿着眼睛口齿不清还继续追问着。
“操你他妈的恶不恶心,不能把鼻涕蹭我身上吧!”
戴士将刘小怂的头拨开,看着那哭容又实在不忍心,一只手放开也不是,继续抵着人额头也不是。
“你说你说,我不打扰你。”
刘小怂乖巧的自觉挪开一段距离,戴士却起了劲,重新将人的脑袋按回肩膀上,为他擦了把眼泪,才继续开口。
戴士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只躺在治疗室中,身上插满了医用输液管。
小护士很惊讶,连手里的输液袋都掉在了地上,赶忙找来了医师,戴士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年。
他睁眼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自己的精神连结,只有空荡荡的一片虚无。
原来真的不是梦,你已经离开了。
你的到来就想一场梦一样,梦醒了,也该结束了。
“戴士先生,您现在身处首都塔顶楼治疗室中,由于您犯了泄露国家机密以及屠杀塔内未结合哨兵等罪名,塔已经将您告上法庭,鉴于您刚刚苏醒,这是传票,一星期后塔的负责人会在法庭上与你见面。”
黑西装的男子用着冷酷的语气机械性的讲完了句子,戴士不知道塔从哪得知他的真实姓名,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最痛苦脆弱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你的组织却要给你最后一击,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里是首都塔的顶楼,每个房间的墙内都埋着许多白噪音发声器,是专门为精神状态有问题的哨兵准备的,这里方便哨兵静养,同时也隔断了一切与外界联系的机会,所以也被人称之为监狱。
戴士没有回复,男子将文件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这里。门外皮鞋与台阶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可戴士虚弱到连最简单的控制五感都做不到。
豆大的汗珠自脸颊侧面滑落,戴士双眉紧蹙攥紧了拳头,牙关一直在打颤,却还是要顺着连结摸索过去。
什么都没有。
除了因强行扯断而丑陋不堪的连结末端,什么都没有。
窗外是那样阳光明媚,和往日里普通的午后一样,女孩靠在男孩肩膀上,女孩说一句,男孩应一句。
那样幸福的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这一个星期内戴士只是在重复这一个行为——查看自己的精神连结。
他才不管什么处罚什么法庭,他只想感受到女孩存在的实感。
在上法庭的前一天晚上,医护人员决定不再对戴士进行无意义的开导,治疗室中只剩下戴士一个人,喘息声与心跳声也极其清晰。
戴士紧闭双眼,却突然感受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手臂。
是戴士的精神向导,北极狼呜咽着蹭了蹭戴士满是针孔的手背,一人一狼四目相对,北极狼做出了一个悲伤的微笑。
这是北极狼第一次展露出和人类一样的情绪,也是唯一一次。
自己的精神向导戴士再清楚不过,北极狼内心也十分痛苦,可再痛苦也得振作起来。
她也不希望看到你一蹶不振的样子。
戴士将北极狼抱在怀里,痛哭了一整夜。
从那天起戴士才真正接受了自己的向导已经去世的现实,可之前戴士都拒绝治疗,甚至不惜让重伤的身体再度负伤,他凝聚精神力压迫着塔派来探望的哨兵,将那年纪比他还大上好多的哨兵压迫得喘不过气,最后连滚带爬逃离了治疗室。
戴士在上法庭那天的早上,在护士诧异的目光下接过了她递来的药物,并且使用了向导素。
在检察官拿出据说是现场收集到的戴士泄露国家机密的证据时,戴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很明显塔是有备而来,而且当天现场除了戴士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哨兵或者向导存活。
“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虽然失去了意识,可当时现场一定是被夷为平地什么都不会留下,还拿这么一份儿完整的资料作假干嘛呢?”
检察官哑口无言,他看上去像被戴士说中了心思,内心也是不愿意作伪证的,法庭上瞬间静了下来。
“你很聪明戴士,首都塔需要你这个黑暗哨兵,同样也惧怕你这份能力。签下那份合约和我们合作吧,你还是那个中将,未来的首席哨兵。”
塔长在最后面的观众席上站起,平静的丢这样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法庭。
(本章有韩潇出没)
塔会惧怕自己的能力?
戴士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这一年里,外界疯传着这样一则传言:那晚的哨兵是个人形梦魇,所到之处皆为废墟,会无声无息的消灭所有人。
人们对这位'梦魇哨兵'充满了好奇与恐惧。
但在后期,一些和戴士共事过的军区旧人散播出他之前的军功与为人之后,人们内心的恐惧也逐渐消退,纷纷转变为同情。
本次法庭内容不对外公开,所以在塔长坦白之后检察官低着头也跟着离开了,临走前还对戴士小声的说了句抱歉。
戴士看了眼合约内容,对这样一个架空霸王条款嗤之以鼻。
随后便是关于合约内容漫长的谈判过程,戴士首先是拒不认罪,也不接受塔安排向导与...
随后便是关于合约内容漫长的谈判过程,戴士首先是拒不认罪,也不接受塔安排向导与他结合,更不会每次s级及以上任务都出面带队解决。
当老子是他妈免费劳动力呢?
戴士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了,塔不能强制让戴士签约履行,这样会损害首都塔在公众眼里的名誉。
依旧是那一方小小的诊疗室,戴士刚用过今天的治疗药,插着输液管的手翻阅着一本看上去有些无聊的娱乐杂志。
“嗨呀戴同志,你病情怎么样了?”
外面的人敲了两下门便自觉推开,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布局,将手中的果篮随意放在桌上。
“哟,您一个未结合向导想了解哨兵的状态还需要亲口询问吗?会不会有点low啊,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戴士看着面前的身形,虽然瘦小,但内含的精神力却十分雄厚,是个很强的向导,肩上上将的勋章彰显着向导的地位颇高。
“啊忘了介绍了,我是韩潇,首都塔向导部副部长。”韩潇顿了顿,他本能的感受到面前这位哨兵对自己的排斥,于是自嘲的笑了一下,似是认命般继续说道“塔派我来...策反一下你,想让咱们俩结合,顺便让我劝你认个罪,戴同志,你看这事儿可怎么办?”
戴士怔愣了良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直言不讳的'敌人'。
戴士:“韩同志,策反是你这么策的吗?还是说你想剑走偏锋。”
韩潇:“啧...戴同志,我不是来求你结合的,我本人向往的是柏拉图结合,也就是最早期的结合方式,只有精神没有肉体。可我的师傅是上一任塔长,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无论我是否转变,我都不得不一辈子待在塔里为塔效力,即使是将我的人生彻底锁在这首都塔内,我也不能有一点怨言。”
韩潇收回了轻松的姿态,在谈到师傅时眼底的敬意骗不了人,如果用自己最爱戴的人来欺骗一个陌生人,那这个人该有多阴暗,很明显韩潇不是。
这也让戴士相信了面前的向导和自己一样,在被迫完成塔的任务。
戴士:“那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哎呦,不至于像老一辈联合抗争一样一口一个同志的叫,叫我jy就可以了。”
韩潇:“好嘞歪哥。我来打卡的,过几天儿回去复命说没成功就得了呗。”
戴士:“你是首都塔向导部的?”
韩潇:“是,但我只是个副部长。”
戴士:“年轻人谁还没点梦想啊,下一任向导部部长必须是你。”
韩潇:“歪哥这个...这个咱可不兴说啊,这要是让谁听着了,我立马停职查办了。”
戴士:“嘶...得得得,你明儿就回去复命吧,说你劝说无果,我把你揍了一顿。”
韩潇:“...那你是打算一辈子都留在塔里了吗?我是向导部副部长,袭击文员的罪名可不小,我们都不想结合,和塔协商...也会有几率得到理想结果的。”
戴士:“违背塔的命令对你这种人来说算是重罪了吧,对我而言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你的顾虑我替你开口,你只要记我一个人情就成,以后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记得出个面,韩向导。”
韩潇:“......成,合作愉快。”
戴士也累了,与塔僵持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结果,整日在诊疗室一躺像进了养老院一样。
明明才是个20多岁的少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应该在战场上披荆斩棘才对。
韩潇也没多客气,这种事情发生注定不能成全两个人,既然对方抛出了机会那就稳稳接住,更何况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哨兵。
几天后,戴士帮韩潇伪造了伤口,二人挥了个手算是道别,戴士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明媚,享受最后的安稳日子。
检察官来得比预想中要快。
“戴士先生...”
“没东西可带,不用收拾,走吧。”
戴士摆了摆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检察官也如释重负叹了口气,随后一起离开了这间诊疗室,再也没回来过。
当天下午,戴士在新的合约上签了字,他再也不会结合。穿上了普通士兵制服的戴士,将作为一位哨兵敢死队成员,无条件保护塔内人的安全,随时准备出任务,战死沙场。
“再以后的事儿,就是我为塔卖命呗,大大小小出了不知道多少任务。哎嘿你别说,韩潇那个家伙后来还真当部长了,我这不铁预言家嘛。后来啊,我立下的军功太多了,害,心虚嘛,塔不敢给我太高的官职,也不敢给我实权,最后只让我来这京城学院,带带新兵蛋子。”
之后就是刘小怂熟悉的,戴士在地狱般的架空压榨中遇到了误入狼群的刘小怂,巧的是,北极狼对这不怕死的兔子也十分感兴趣。
刘小怂双手环住膝盖,一米八的大个子团成一团,缩在戴士身边,刘小怂很想去安慰戴士,贫瘠的文学造诣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为什么要去帮助一个陌生向导,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地与塔与命运做抗争,为什么要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弄。
可如果戴士反抗,那就是叛国,不仅伤害自己,还会伤害亲朋好友...亲人。
“戴士,你的爸妈呢?这么大事情他们都不管你的吗?”
“我离家出走的那天起就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了,不来也好,来了反而累赘。”
累赘,刘小怂明白的,戴士现在的状况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是不想成为家人的累赘,也不想家人成为自己的软肋,塔要挟自己的筹码。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起雾了,太阳没有如约升起,梦境内本郁郁葱葱的树木也在一夜之间老去,枯黄的败叶随即掉落满地。
能感觉到身边缩成一团的男孩传来心疼与愤恨的情绪,戴士望着天空叹了口气,然后一把将刘小怂推开。
没有任何准备,刘小怂仰头摔倒在落叶中,随即向戴士投去不解的目光,还没等他开口,一捧落叶砸到刘小怂脸上。
“呸呸...卧槽你干嘛啊!”
被质问的人捂着嘴笑得像个孩子,一翻身跨坐在刘小怂身上,随意将落叶捧起埋在刘小怂身上。
“嗨呀,之前秋天的时候我爸老让我去院子里扫落叶,我就叫来隔壁朋友一起玩,就这样。”
刘小怂听完也笑了出来,戴士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能悄无声息地影响他的心情。
“噗,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被我爸打了一顿呗,不过玩儿痛快了,打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戴小欠儿,自己不干活还拉着隔壁小孩儿陪你一起,你咋这么坏呢。”
两个人像孩子一般在古宅前的草坪上嬉笑打闹,体型宽大的男孩压在体型偏瘦的男孩身上,他们向彼此挥洒着落叶,终究是下面那个男孩先开口求了饶。
戴士将刘小怂从地上拉起,为他摘掉头顶的落叶,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操,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真他妈好。
一抹绯红自脖颈爬上刘小怂的脸颊,他听见了戴士的心声,主动低了低头让戴士好摆弄他的头发。
“对了戴士,我和蒲熠星分到了实习任务,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两个人恢复了之前靠坐的姿势,刘小怂将戴士身上的落叶拂去,满意的点了点头。
“哪个任务?在哪?”戴士追问道。
“H市的,据说是出现了一批...反动分子。”
“注意安全。”
刘小怂摆弄着手指,微风徐徐使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任务结束回来能见到真实的你吗?”
戴士见状挑了挑眉,梦境内瞬间变得温暖了起来,刘小怂愣了一下,对呀,这里是戴士的梦,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戴士:“能,我尽量早点儿回去。”
刘小怂:“那我等你。”
戴士:“卧槽你他妈怎么那么肉麻...”
刘小怂:“切!搞得老子他妈稀罕你一样,放我出去!我要回寝室去了!”
戴士像以往一样,敲了下刘小怂的额头,刘小怂吃痛闭上了双眼,正欲跳脚打回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里,隔壁床上的蒲熠星睡得安稳。
好弟弟睡相还不赖。刘小怂笑着如是想到。
(本章有原创人物出现,目前不影响主线剧情)
戴士被层层条约囚禁拴紧,成为一座孤岛,没有退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怎样将过往抛弃,走得轻松坦荡,毫无负担。
刘小怂昨晚也一直在戴士的梦境世界里,作为戴士讲故事的回报,刘小怂将他前任七个女朋友和眉毛哥们儿的故事声情并茂的讲给了戴士,中途讲着讲着还生了情绪,自己觉得委屈,躲着生闷气去了,戴士也不嫌他矫情,愣是追着哄了好半天才哄好给人送回去。
仿佛自己生气了就该被他哄着一样。
刘小怂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戴士了。
戴士也发现了,在能够平淡叙述出往事的时候,自己的心也逐渐向另一个人靠近。
关掉床头的...
关掉床头的白噪音发声器,刘小怂收拾好了背包,他是不喜欢雨的,尤其是首都的雨。即使是在这样的盛夏,雨下的也不够痛快,总是迷朦而压抑的,像是一个人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心。
在和蒲熠星等人一起离开塔去H市执行任务的时候,雨还没有停下。刘小怂犹豫了一下,嫌麻烦没再折回去拿伞。细微的雨打在脸上的感觉像是灰尘,但是又成功地花了他的眼镜。
刘小怂只得将眼镜取下在衣角处擦拭,却都是徒劳。
世界在那一个瞬间就混沌了下去,柔化了它所有的边缘棱角,让刘小怂觉得不适应。
像危机四伏。
刘小怂皱了下眉,只得重新带上花了的眼镜。
乘坐特殊的交通工具,抵达H市的路途十分顺利且迅速。
蒲熠星知道这位好哥哥在前线作战能力极差,便时刻保护着他,令蒲熠星意外的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精神力安抚着自己,战场上分心也毫不影响实力。
相比之下刘小怂虽躲在蒲熠星身后,却已经是大汗淋漓,生怕精神共鸣投射不到哪位哨兵,会出现事故。
他们这些新兵是没出过任务的,所以被一个D级任务搞得如此狼狈也不会产生怀疑。
其实临走前申屠没有告诉他们,蒲熠星所在的班级是京城学院历代最强的班级,如果选择入塔,他们每个人都会在塔内大放光彩。
这任务实在不应该这么困难。
但是再困难的任务,有个向导参加,最终也算是完美收官了。
长达半月的战争结束了,最后也多亏刘小怂向敌方领头的哨兵丢了个精神暗示,蒲熠星才有机会靠近引爆炸弹。
蒲熠星在一片浓烟中踉跄着走向同伴们,士兵们都在为他欢呼喝彩。
刘小怂喘着粗气垂下了眸子,站在战场中央感觉有点无措,平静之中总是带有迫人得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出行前首都的那个雨天,像危机四伏。
“哨兵蒲熠星已完成组织的任务!请组织吩咐下一项任务!”
蒲熠星和同学打了声招呼,直接小跑两步到了刘小怂面前,右脸沾上了灰尘也掩不住少年的朝气,蒲熠星笑着敬了个礼,挺直腰板说道。
这半月来,蒲熠星早把刘小怂当做了领导者,刘小怂布置的战术精妙且没有一丝漏洞,今天现场临时发挥的战术布局也是本次胜利的关键点。
“哨兵蒲熠星应该获得奖励,走吧,我们先去救援伤患。”
刘小怂顺手帮蒲熠星擦了把灰扑扑的脸蛋,拍拍人肩膀示意人跟上。
“我们先去帮帮王佘吧,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呢。”
蒲熠星指了指那位名叫王佘的哨兵,只见他右臂的伤口处留着鲜血,还执意抱起伤患向医疗队的方向跑去。
“让王佘自己去吧,不然他又得说你多管闲事儿,那边还有一个受伤的,走了。”
刘小怂拉着蒲熠星向角落那个伤患走去,只是每走一步,那危险的情绪如同种子一般在刘小怂心里迅速发芽,感觉愈发浓烈。向导的直觉让他的步伐慢了下来。
“阿蒲!!!”
蒲熠星就没有那样的直觉了,他笔直的走向伤患,刘小怂喊住他时,蒲熠星回头望了一眼,此时他距离伤患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果然,原本瘫坐在地上的伤患一跃而起,引爆了身上的梦魇炸弹,蒲熠星距离太近,对方那恐怖且扭曲的笑容深深地印刻在他心里。
“一起死吧哈哈哈!!”
糟了!赶不上!他妈的再快点刘少天!争气一点!别输给梦魇!
刘小怂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冲向蒲熠星,在这之前他不顾自己向导的身份会不会被蒲熠星发现,直接闯入蒲熠星的精神图景将人保护起来。
炸弹被引爆,刘小怂的手终究还是没能碰到蒲熠星。
“嗷呜——”
一声狼鸣自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熟稔无比的气息,没有想象中的爆炸冲击,刘小怂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咳,咳...蒲熠星呢!!戴士你看到蒲熠星了没!”
甚至在戴士的怀中待了几秒后,刘小怂才想起刚刚让他拼尽全力保护的那个弟弟,刘小怂在戴士怀中不安分地蹬了两下腿。
“卧槽你他妈的别乱动,抱不住了抱不住了!”
帅只是一时的,戴士一个不稳抱着刘小怂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在戴士刘小怂两脸苦态揉着屁股时,北极狼驮着一脸茫然的蒲熠星飞奔过来,身子一甩将蒲熠星扔在地上,随后乖巧地趴在刘小怂身边舔舐着小狼爪。
爆炸结束了,医护人员也都赶到了现场,用担架抬走了蒲熠星,只是在这之前,蒲熠星一脸难以置信地抓住刘小怂的手腕不肯松开,最后还是被医疗队强行带走了。
刘小怂听到蒲熠星在说,你是个向导,你怎么可以是向导!
“那里有一位向导失去了哨兵。”
戴士也感受到了,他将视线移到敌军阵地,向刘小怂解释着,戴士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刘小怂的手,试图将温暖自指尖传递给对方。
刘小怂回过神来紧紧握住戴士的手,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忽然萌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如果可以的话,一辈子也不想放开这只手。
温暖如光的你,愿意让我将这这份光衍生下去吗?
那名向导被医疗队救走了,剩下的士兵也收拾行囊准备回到首都塔,甚至来了两位中将亲自去地下室处理残留敌军。
戴士一把拉住刘小怂,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坐上了戴士前来的载具。
车内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世界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啊,人太渺小,一个人的生死完全不足以撼动世界。
更何况是这些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卒。
戴士:“你想问什么吗?”
刘小怂:“那个向导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戴士:“唉,sb塔,他们他妈任务定义有问题,这件任务应该是一项A级任务,牵扯到一件未结合向导绑架案。好在你们见到的只是这个组织的外围军队,他们的人在地下室对向导进行人体研究,是研制各种禁品反人类药物的变态,”
刘小怂打了个冷颤,他不是没听说过向导绑架案,只是没想到自己离绑架犯这么近,怪不得之前会有危机感。
戴士顿了顿继续说道“刚刚那位向导就是被绑架的那个,信息素和塔内记录完全匹配,一直没有检索到是因为她被强迫与那里的一名哨兵结合了,至于结合的是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被绑架来的未结合向导大多数在黑市上被变卖,也有少部分向导,在抑制剂起效的昏迷阶段就被迫与一个哨兵结合,终生只能跟随这名哨兵一起,共荣辱共生死。
刘小怂:“可她也失去了哨兵啊,她...她会活下来吗?”
戴士:“我不知道,向导的感知能力是哨兵的千百倍,我之前说过我有一个向导朋友,她的哨兵为了保护她去世了,没过几天她也自杀了,谁知道这个向导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痛苦。”
刘小怂不语,咬紧了下唇,似乎已经能感受到那份痛苦了。
戴士余光瞥到副驾驶的男孩,拍了拍他肩膀“我怂哥真是共情小能手,别可怜别人了,先可怜可怜你自己行不,蒲熠星不是发现你是个向导了吗?打算怎么和他解释啊?”
“操,我他妈给忘了,当时我为了保护他把他拉进我精神图景了!”刘小怂想到那位好弟弟,悔得狠狠地拍了下戴士的大腿,立马眼珠一转开始思考对策“我就说他被炸迷糊了吧,都是假的,孩子出幻觉了,哪天带他去找申屠老师算一卦。”
有时候戴士觉得刘小怂不像兔子,反倒像只狐狸,那样子真是狡猾极了。
戴士:“而且我来救你们,你也不说给老子点报酬,上来就给咱俩一人一个大屁蹲。”
刘小怂:“摔了还不是因为你不行抱不住我!呃...不过这次确实要谢谢你,你想要什么报酬,提吧提吧,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
戴士:“我就问你个问题。”
刘小怂:“行,你说。”
戴士:“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蒲熠星。”
刘小怂没有一刻停顿,他双手环胸仰起头,毫不犹豫且果断的说出了让戴士满意的答案。
“我当然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好不容易给你个机会,就问这么个问题啊?”
戴士偏过了头,车窗外的景色在眼前迅速略过,路过盛放的薰衣草花海也无法分得戴士的一分心绪,但听到刘小怂的答案后,他再也藏不住那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