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的推荐LOFTER(乐乎)

圣洛夫基金会历史小组入职笔试,塞梅尔维斯下笔如有神,通篇答得行云流水。

面试时,面试官提出一个问题:紧急任务中,如果你的同僚中了情药,你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高效率地解决?

塞梅尔维斯从场景条件,个人的体质欲望,药效功能,以及本人的体魄与性知识各个角度出发,最后毫不迟疑地给出了一个完美答案:让对方忍着。

结果公布。塞梅尔维斯笔试零分,面试满分。入职之日上级对她赞不绝口:我们基金会正需要你这样无情无义,六亲不认的人才。随后将她发配至边陲之地。

过了许久,上级忽然让她接触核心任务,地点在维也纳。

任务...

任务过程中,塞梅尔维斯遇到一个自诩心理医生的神秘学家,卡卡尼亚。

两人话不投机,便要开打。塞梅尔维斯身上六十四个神秘术软盘,当然是将对方揍了一顿,奈何对方很抗揍,她率先被自己的神秘术拖垮了身体,昏倒过去。

卡卡尼亚颇有活力,她的热情很古怪,比如马库斯揍了她一顿,她便将马库斯当朋友。塞梅尔维斯又揍了她一顿,她也将塞梅尔维斯当朋友,但倘若有人对她温柔,她就浑身不自在。

瓦伦缇娜和罗蕾莱消失,这次任务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失败,塞梅尔维斯又回到了边陲之地。

2

卡卡尼亚入职,塞梅尔维斯与之共事。过程中看到同事的神秘术,塞梅尔维斯有点惊讶。

“你喜欢挨打?”

医生义正严辞:“这是对你们负责。”

“那你挺喜欢负责。”塞梅尔维斯摇了摇头,哂然一笑,“这样不好,会让你良心不安。”

卡卡尼亚无言以对,转而目不斜视地看起了银河显像管,电视上是1913年维也纳皇家剧院的演出影像。

“这是迪塔斯多夫小姐吧。”塞梅尔维斯适时表现出很感兴趣的神情,“我在报纸上看过她。”

但这次卡卡尼亚不那么热情了,她看向放映机的眼神很平静,慢慢微笑起来。

“真人更好看。”

3

两人在瓦尔登湖酒吧伪装。

“你知道吗?”卡卡尼亚跷着腿,端起酒杯摇啊摇,“其实我从酒杯里也能看见人的内心。”

感染种面若冰霜,她一口气把酒喝光。

末了,卡卡尼亚才慢悠悠解释,“不过,塞梅尔维斯,你没有影子,哪里都没有。”

塞梅尔维斯立刻把空酒杯摔了,抽出手枪对准卡卡尼亚——

——的身后,连开三枪。泥巴面具应声倒地。

回程的时候,在车上。因为没有留下活口,任务再次失败,塞梅尔维斯升职无望。

她看向窗外,发呆了片刻,忽然问:

“卡卡尼亚医生,面试的那道题,就是那道题,你是怎么回答的?”

卡卡尼亚反应过来以后,面红一片:“呃,如果我能帮忙的话......我会尽力而为的。”

“难怪你会被发配到我这里来。”塞梅尔维斯慢慢笑了,“我不喜欢负责,但是你喜欢。”

说完之后,她的身体伴随酒味软了下来,靠在卡卡尼亚肩侧。医生连忙搂住了她。

塞梅尔维斯小声说:“动作温柔一点,但别太温柔了,不然我会良心不安。”

FIN

好喜欢这两个宝宝镜门

【1L:沙发,顺便提前找好位置看标题狗被骂】

2L:来了。知名女歌手,还放人家大头照,不如直接报我家伊索尔德的身份证。来来来,我倒要看看有谁不知道咱女神出身名门,还需要被包养?[图片][图片]

3L:笑死,踢棉花踢到铁板子上了,铁板子上还有倒刺。

4L:我也来笑两声,第一次看见给张偷拍的后颈照片就说人家被包养的。不就是红痕吗?搞得神乎其神的,说的像你身上痒的时候没挠过似的。

5L: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乐子,什么叫“不就是红痕?”,这张照片一看就是高空抓拍的,不仅穿个高领衣服,前后还都有助理护着,...

6L:楼上别尬黑,这明明是上期综艺的场间照。前后的人根本不是助理,是布置道具的工作人员好吗?

7L:纯路人,问问伊索尔德究竟是干嘛的,她不是歌手吗?我还收藏过她的好几首歌呢。

8L:吼吼吼!那可就问对人了。二十年伊索尔德铁粉来也,我来say一say!

伊索尔德,全名:伊索尔德冯迪塔斯多夫。奥地利维也纳人,因其过分美丽的容貌,经常被媒体称为“维也纳之星”。在业余时和其兄一样擅长绘画,在进军娱乐圈前,艺术圈内早已小有名气。

19年时,年仅14岁的伊索尔德定位歌星进入人们视野;20年因家事暂停营业;21年开始以演员的身份接电影剧本;24年又转职为歌星,并开始参加部分综艺。

9L:不行,我得补充几点。伊索尔德是一个古老贵族的后裔,人家一出生可就是当贵小姐教着的,平时走路的姿态都够某些人模仿一辈子。之前在一次采访中还被某些记者故意嘲讽说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伊索尔徳自曝从小只能接受家庭教师的仪态和学习辅导,的确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但是人家可会八门外语啊……一年前那个被刷爆全网的,三种语言切换无障碍聊天的综艺就出自于她的任务片段,原本人家是想刁难她来着,反到给伊索尔德涨了一波热度。

10L: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啊~只剩这个任务了,您要不要提前选择退出啊,毕竟三种语言任意切换对普通人来说太困难了呢~

伊索尔德:还有这么简单的任务?

11L:伊索尔德,女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维纳斯。我不准任何人造谣我女神,尤其是你,营销号!

13L:伊索尔德哥哥画的那十几张画各有千秋,且有艺术价值,在拍卖会上以共计近千万美金的价格被不同的人拍下,却又在最后关头被他的哥哥全部以高于其他拍卖者两倍的价格买走。有钱人的把戏,真是搞不懂呢

14L:之前还有人统计过伊索尔德的收入清单,她热度最高的那一年的收入保底两千万美金。甚至这是缴纳税务后的钱,纯利润。

15L:讲一个笑话:年入千万美金的小姐出门体验生活被包养。

16L:不是???连个高清的图片都没有就说被包养啊?现在做营销号的门槛都这么低吗?

17L:楼上的,我澄清一下,这家伙还给了两张图片,其他的营销号那个图片都没有给,纯文字叙述。这家伙的职业道德已经很高了。

18L:难道没有人好奇这个被包养的消息是从哪传来的吗?

19L:好奇啊,所以呢?几乎每个女明星或女歌手都被传出和被包养的传闻吧,已经屡见不鲜了好么?再说了,几年前私生饭跟踪伊索尔德到人家下榻的酒店,用自杀威胁伊索尔德接受自己表白的事闹得多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种谣言已经不算逆天的了。

20L:高清图片来了。[图片][图片]

21L:???

22L:楼上的,你炸了。你不还顶着个“挚爱伊索尔德”的ID吗?你个反串黑子!

23L:来真的啊?这个视角看起来像是烛光晚餐的,这个视角还特地把对面人的脸给挡住了,只露出两个袖口。照片糊成这样,是存心找茬啊。

24L:这个地方有点眼熟啊。好像是那一家名为维也纳之滨的私人订制晚宴馆啊,特别是这个角度,从玻璃里头往外的景色贼拉拉好看,人家宣传片里都拍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只能说有钱人的日子真好过,世界多我一个有钱的怎么了?!

25L:多我一个有钱人+1

26L:多我一个有钱人+2

27L:不对啊!描述得这么仔细,那不说明你也去过吗?来人,把这个有钱的异教徒叉出去!

【@叫我分析大帝(分析类接单详见首页)

叮咚~最新伊索尔德被包养案件分析已到位,以下为具体分析(不接受任何反驳)。

2、首先,分析第一张照片。以下简称烛光晚餐。

该照片未于落地窗外拍摄,由于轻度曝光导致照片部分内容模糊不清。但我们仍可以根据落地窗反光程度以及部分室内景象进行分析。

根据该照片所展示的场景,我们将具体餐厅位置锁定为名为维也纳之滨的私人餐厅。以下为该餐厅宣传图片。[图片][图片]由此可知,该餐厅为私人餐厅,保密性极强。且未经客人允许,不可将任何室内的信息进行处理。

画面主要构成有:北欧轻奢白色蕾丝桌布上的银烛台、大捧被安置于镂空瓷瓶的玫瑰、一瓶年份不详的法国香槟、骨瓷盘中的食物。由于曝光原因,经过专业人员分析,骨瓷盘中可能有以下几类食物:黑松露滑蛋、法式焗蜗牛、某类巧克力制甜品、烤肉(?)(所有菜品中仅有这一类菜品几乎被食用完毕,很难判断出具体菜品是什么。)等。

而在伊索尔德对面的人被红绸窗帘挡住大部分身躯,我们只能看到向伊索尔德摊开的白色的半掌手套和往后的绿色衣袖。根据其服饰束腕款式,我们只能勉强推断出该服饰并不是近几年流行款,而且根据布料的折光程度,比起大众服饰,那套衣服更像是私人订制。

以下划重点:

根据这条线索,我们向伊索尔德人际关系进行摸索。

根据这一段内容,我们发现在以后近乎一年的博客中,伊索尔德并未再出现过激的抑郁情绪。由此可得,在去年八月的时候,伊索尔德进行了一场心理诊疗,并取得了良好的治疗效果。

继续搜寻去年八月以后的博客,我们可以发现在去年十月初,同样是一家名叫布兰克的媒体公司的狗仔,拍摄到带着墨镜和太阳帽的伊索尔德在身后助理的保护下,进入了一家心理诊疗所。由于当时的一部爱情影片横空出世,在全世界各地疯狂席卷票房。同时,各类佳作缤纷出场,关于伊索尔德的消息并未激起多大浪花,很快石沉大海。

根据这条线索,我们一路将信息追查到那家心理诊所上。以下为该诊所在互联网上所公布的信息。[图片][图片]

该心理诊所的经营者名为:克拉拉温格勒,别名卡卡尼亚。

卡卡尼亚,女,中产阶级,其家中主要经营玻璃制品售卖。于20年毕业于英格兰曼彻斯特大学,年仅22岁的天才少女,曾于19年在心理学联合会议上公开质疑该领域教授意外走红全网。大学毕业后并未深造,而是选择用自己上门诊疗的资金经营着心理诊所,对比前半生的遭遇颇有些籍籍无名。

巧的是,根据这位卡卡尼亚小姐曾公开的个人信息来看,她具有标志性的日常工作打扮正好和照片中的墨绿色女士西装衣袖极为相似!根据店铺走访,我们根据该私人定制店铺提供的信息了解到,自20年开始,卡卡尼亚女士陆续购置十数套该款式服饰。及时根据后续的全网搜索,我们也并没有发现同照片中服饰相似度更高的服饰。由此可判断,此照片拍摄的主体对象正是伊索尔德小姐和她的心理医师。

3、关于伊索尔德脖颈处的可疑红色痕迹。

于今日早晨七点过五分时,伊索尔德个人博客更新,该博文声称,此次伊索尔德脖颈上的红色痕迹为品牌方服饰的裁剪不到位所引起的伤痕。该品牌方于今日早晨七点过十分发表博客,对该品牌服饰裁剪不当而对伊索尔德小姐带来的误会进行致歉。

根据综上所述,此次伊索尔德被包养的新闻纯属污蔑,请停止对其的诽谤与侮辱!

由此,该事件已分析完毕。感谢您的浏览。】

29L:什么鬼?我才刚来,还没吃到瓜呢,这事儿就已经结了?

30L:本来就没有什么瓜好吧,全是营销号子自吹自擂。

31L:这次大帝没有给出委托人的id欸,所以说这次是大帝为爱发电?

33L:某些人真的是够了,看到伊索尔德生活那么好,饺子都不够蘸醋吃了。

34L:不准诽谤我家伊索尔德,她的明明精神状态就已经足够糟糕了,你们还死缠烂打不死不休无理取闹

35L:我靠!你们快去看看伊索尔德更新的博客,女神把叫的凶的营销号发了律师函!

36L:呜呜呜……5年了,宝宝终于愿意把那些fly好好清理清理了……

》折叠《

1000L:快去围观,伊索尔德官宣恋情了!

1001L:谢邀,刚刚回来。有种女儿长大,转眼就嫁人的沧桑感。

1002L:递烟jpg.

1003L:这么看来,包养的事也不是子虚乌有啊……只不过被包养的是另外一个人……

1004L:不是、不会说话就别说啊,什么叫被包养啊?伊索尔德和卡卡尼亚有自己发光的领域好吗?再说了,卡卡尼亚又不是没有钱,只是比起索尔德小巫见大巫。

1005L:《我黑暗中唯一的一束璀璨的曙光》《我那位亲爱的、鼎鼎有名的医生》《那是我度过的半生中最为鲜艳的颜色》《她的存在是明珠,是世界上唯一的无价之宝》女神你够了……我们都知道你那篇万字小作文是写给你的医生的。

1006L:救命啊……你们有没有看过卡卡尼亚19年的博客?她当时特意从英国赶回奥地利听伊索尔德的演唱会啊,还发了博客……

1007L:拜托,这才是真爱好吧?!卡卡尼亚的博客底下也更新了二人定制的戒指,我宣布,你们俩现在就是合法妻妻!

1008L:?她们俩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我看最近好多消息都是说她俩早就在一起了的,连孩子都领养了。

1009L:……死营销号,又来造谣了了。不过这次浅浅原谅。

1010L:等等啊,那那张脖颈后的红色痕迹的图片……

1011L:别问,问就是咱给咱们的女神留点面子。

1012L:就要小情侣,就要甜甜的小情侣,就要一辈子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的小情侣!

1013L:大帝也更新了博客!贴出来以防你们不知道!

【@叫我分析大帝(祝我磕的cp99)

这俩人我喜欢很久了,她们也代表着许多人的理想状态:一种是不懈追求艺术的理想,一种是不惧权威的学术理想。当时喜欢她们两个,是因为对这样努力而又积极投入美好生活怀抱的人,能让我感受到从屏幕里流传到手心的温度。我知道我成为不了她们那样的人,但是她们足够灿烂、足够有温度,传递出的热量让当时事业低谷的我奋起直追。即使现在的生活依旧不如意,一整天到晚夜想日天日地,但对她们,我永远保持我永恒不变的热爱。

看到她们官宣的那一刻,真的有一种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变为现实的喜悦感。后续也发现了她们两个人很早就披露了一些细节,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多想(所以说,我是她俩cp的粉头子)。

后续二人还发布了许多约会合照,伊索尔德本人也宣布会逐渐退出互联网,希望她们两个人以后都能好好的!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1014L:大帝是真爱粉无疑了,我第一次见在大帝在直播里那么吱哇乱叫。

1015L:支持小情侣终成眷属!

1016L:支持小情侣终成眷属!

》楼层折叠《

1899L:等等,之前几位明星公开恋情的时候,不是被骂了好几天吗?怎么到伊索尔德这儿无事发生?

1900L:大概……是因为两个大美女真的很养眼吧……

——END

镜映

包括但不限于寡妇文学,嫂子文学等等

卡卡尼亚形婚预警

ooc致歉

悲伤的,

乞求的,

不安的,

伊索尔德。

她现在眼里还有被吻出的雾气,迷离而遥远,昏暗的后台,卡卡尼亚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无比清楚的感到伊索尔德的颤动,她忐忑的发出邀请。

卡卡尼亚不清楚伊索尔德的动机。

但她心里有一个无比清楚的声响在叫嚣:

不可以的,伊索尔德。

我们可以接吻,可以拥抱,但现在不是时候,因为你不是我的恋人。

我逃避,你引诱。

但我喜欢你眼里欲言又止的悲伤与怜惘,残留的落日,脱轨行进的火车,降落在黑色雨伞上葬礼上的雨珠,照亮了束缚...

但我喜欢你眼里欲言又止的悲伤与怜惘,残留的落日,脱轨行进的火车,降落在黑色雨伞上葬礼上的雨珠,照亮了束缚我的笼子,撞击麻木死去的心脏,濡湿寡妇的黑礼帽。

你不断拨动我内心愧疚的神经,我只好配合你拙劣的演出。

现在,

你是眼含秋水的哑巴,我是目不忍视的瞎子。

我们的世界沉沦在同一片深海里。

卡卡尼亚的手挑起伊索尔德的下巴,她有点惊惶手下意识揪住了卡卡尼亚的黑色裙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刚要开口时,卡卡尼亚掐住了伊索尔德的脸。

医生略带不满;

“不行。”

伊索尔德茫然的盯着她。

“太晚了,伊索尔德。

“而且…”

卡卡尼亚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绳子,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还是…”

她有模有样地学着伊索尔德,把头埋进伊索尔德的领子缓慢而暖味地蹭蹭,刻意地去感受伊索尔德急促的呼吸,甚至坏心的解开伊索尔德前襟的扣子,留下一个小小的咬痕

伊索尔德的身子软了下去,她有点无力地坐在卡卡尼亚的身上,睫毛轻颤打下的光影错落有致的舞动,卡卡尼亚时手慢慢向上,睁着湿漉漉的双眸看着伊索尔德眼底绯红的底色,心满意足地捞起伊索尔德发软的手,十指塞进她的指缝用力握住,拉着伊索尔德向她这也倒来,亲亲她乱掉的口红:

“最喜欢了。”

“我,最喜欢你了,伊索尔德。”

她眼底的神色不似作伪。

伊索尔德呼吸一顿。

她慢慢卸了力气,埋在医生的怀里,一个很很深很深的拥抱.

束腰可能束得太紧了,她连低下头去蹭蹭医生都有点费劲。

两人夜色彻底昏沉了下去,连空气也湿润了几分,裹挟着温存的两人。

她们最后走出了昏暗的后台。

卡卡尼亚活动活动僵直的肩颈,抬头看着迷蒙的月光和维也纳明灭的灯火。

真的好晚了。

你怎么连接我回家的马车也不给我留下呀?

迪塔斯多夫家的府邸气派地矗立在郊外,在市中心的卡卡尼亚好笑地看着伊索尔德,后者心虚地垂了垂眸。

伊索尔德为了掩人耳目而先把马车开过的伎俩有欠考虑。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卡卡尼亚倒前一步迈出去了。

月光温柔地模糊了她黑色的礼服,卡卡尼亚把头发撩起,把胸前服的扣子解开几个.她不论不类地穿着寡妇丧服,擒着笑意的声音有点失真,遥远又轻柔:

“那去黄金巷吧。”

去到黄金巷的林间小径也被浮于形式的维也纳人装上了路灯。

卡卡尼亚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拖住了伊索尔德提起的裙摆,淑女咬着嘴唇,影子温吞地靠近,卡卡尼亚的感到手有点空,好像少了点什么。于是她垂着眸勾勾手,伊索尔德就跟了上来。

方法正确。

影子叠在一起时就拖拖沓沓的实在是黏乎得紧。

伊索尔德一手提着裙摆,仍固执地用另一只手牵着医生,她的额头了沁出细细的汗珠,把脸上小小的茸毛浸得闪闪发光,她现在没什么具体的神色,没有葬礼上迷茫的空白,舞台上夸张的艺术,她温吞地窝在卡卡尼亚的手心。

有轻轻跃动的心脏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维也纳衔头深夜通常没有什么人,有也是几个醉酒的流浪汉颓倒在街头,他们像偷情一样握紧了对方的手,却又比偷情理所应当。

卡卡民亚的心理诊所到了,

医生不得不松开交叠濡湿的手,找出钥匙开门。

伊索尔德失神了片刻,卡卡尼亚从工作室中拖出闲置的沙发,拍了拍上面的灰,把沙发放平,伊俨然一个简易可供过夜的“床”,卡卡尼亚舒服地陷在亚麻布料里,坐在上面她扯来枕头激功似的拍拍:“过来吧。”

见伊索尔德还有点犹疑不绝,她干脆拉着伊索尔德靠近自己怀里,把淑女打理好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伊索尔德猝不及防。受惊似的向后缩去,卡卡尼亚笑着去抓她的脚踝,不经意蹭到了伊索尔德小腿上的伤口。

伊索尔德心跳漏了一拍。

卡卡尼亚像突然闹累了一样,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伊索尔德的心脏像被什么紧紧呛住,喘不过气,

卡卡尼亚知道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知道她自残,而且装作无事发生。

所以医生才有这么大的转变吧,答应她喜欢去参加演出沙龙,亲吻她,牵起她,甚至之前远离她。

是怜惘吗?

她的目光无助地质问卡卡民亚的背影,那个影子一动地卧在那里,月华将洗尽了卡卡尼亚敞到肩部的肌肤,细腻地铺陈开来,有镀着一层神圣而成熟的光晕,灼伤了伊索尔德的双眸流下眼泪。

欺骗。

引诱。

配合。

眼泪是没有用的。伊索尔德。

怜悯也是。

如果眼泪有用,母亲就不会死了。

只有爱,爱才是有用的……

所以要不计手段的引诱她爱我。

如果父亲爱母亲的话,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是不是只要医生爱我……

尽管,

已经拥有了无数人的爱,真心。

仍然想要固执的追逐不可能的一份爱。

为此不惜付出自己一颗卑劣的真心。

个人xp极度暴露的产物啊ooc请大家见谅orz……

医生因为老婆加入被强拽过去一脸纯良hhh

真·女鬼文学和寡妇文学

半架空现代世界观

有神秘学无暴雨设定

左右无差

卡卡尼亚决心重新审视一遍自己的xp。

正常人应该不会总觉得鬼好像在和自己调情,而且每次都心跳加快。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被吓的,但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恐惧往往是对被压抑的欲望的反应,换言之,她馋人家身子。

她思考良久,决定不信。

·

夫人——伊索尔德小姐是十九世纪90年代生人,维也纳贵族出身,她去世的时候,美术生还在酒馆里演讲。

换言之,她去世得很早。比她还早一些英年早逝的是她短命的亡妻,那个人死在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宣战的那天,7月28日。

Soit...

Soitgose.

这都是卡卡尼亚鼓起勇气从亡灵口中求得的信息,除了最后一条,那是她自己推断出来的,毕竟,直接询问一位强大的亡灵如此悲剧,显然既不礼貌也不明智。

夜色如沉水的夜晚,两人站在楼梯上对峙。卡卡尼亚本来有身高优势,但伊索尔德在上位,俯视她。

她从睡衣口袋里摸出金绿色的胸针,她会在每晚起夜时带上它,但同时又恐惧伊索尔德的出现,不知是否算趋避冲突心理。

她的理性告诉她证据不足逻辑不通毫无关联,她的灵知却拖拽着发表感想表示紫色系女人的亡灵却寄存于金绿色饰品之中,此事定有蹊跷。

那是当然的,因为这枚名为“心”的饰物,是伊索尔德亲手制作,送给妻子的祝福礼物,而她的妻子爱好绿色的服饰,有一双漂亮的青绿眼眸,像上等的绿松石。

直到此时,卡卡尼亚还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对这场伟大的悲剧恋歌感慨万分。如果伊索尔德没有告诉卡卡尼亚,她就是自己妻子的转世。

“您就是她,啊……以爱情起誓,我笃定。”

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不过卡卡尼亚个子要高一些,毕竟时代不同嘛)同样清朗明净的嗓音,还有那双总是看了叫人舒心的,猫一样圆润但透着狡黠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伊索尔德挚爱的魂灵。

温柔,灵动,富有责任感与热爱,又多思多虑的魂灵。

如此完整灵魂的转世是极罕见的事,众所周知,但凡生灵死后,灵魂会以一种特殊的能量形式快速溢散。

现代人一直追求通过更高效科学的手段来实现,并且于新世纪取得了初步进展,但由于难以解决的伦理问题,在第十次《赫尔辛基宣言》修订中,灵魂完全轮回技术与基因编辑技术一起被列入需要规范约束的技术行列。

目前为止,最为可靠的手段,仍然是依靠那些在世界边缘偶能探究得来的古老术法……

不对。

卡卡尼亚想到什么,看向伊索尔德的眼神带上些许彷徨的困惑与怀疑,后者仍露出无害的微笑。

“夫人,您说我是您的妻子,可是,”哪怕知道自己要说出来的话此时此刻胆大包天,但出于对个人自由的捍卫,她还是斟酌用语,“按照‘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的誓言,我们已不再保持婚姻关系。”

她注视着伊索尔德的眼睛。

她之前一直不能理解,不理解为何灵知总会从伊索尔德身上感受到如此浓重的悲剧与死亡的气息。

伊索尔德好像在死之前还死过一次,灵魂破碎之后,才迎来大脑与心脏的停运。

但在这个世界,死亡并不是团聚和终点,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

“死亡已经使我们分离了,夫人。”

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她为什么会感到后悔?

伊索尔德低垂着眼眸:

“您确实不记得我们的誓词了,是吗?”她抬眸,黑夜中那双本该空洞的眼睛却闪着微明的光芒,卡卡尼亚被这眼神定住,有和煦的爱情跨越时空在此重现。

伊索尔德轻轻开口:

"Iwillloveyou,comfortyou,honorandkeepyou,insicknessandinhealth,andforsakingallothers,befaithfulonlytoyou."

这句话不该由婚礼上互相结合的任何一方说出口,他们只需要面对神父的询问,然后回答愿意。

这是独属于伊索尔德的誓言。

她确实有一场美好的婚姻,哪怕过去百年的时光,再重温起和妻子的婚礼时,她眼中也仍洋溢着幸福,本就柔和轻灵的声音将念词变得像歌剧。

永恒的爱与思念。

卡卡尼亚看得有些发怔。脑袋隐隐作痛,她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睡眠不足所导致的。恍惚中她看见洁白的婚纱,手捧鲜花的女人,掠过十字架的光芒,在神灵的注视下,有人吐出最后一句誓词,轻轻的,却重若千钧。

卡卡尼亚茫然地抬头,在视域里,有单词在黑暗的空气里扭摆出猩红的话语,哪怕闭眼,也在视网膜上留下短暂的痕迹,敲打着头脑。

那句誓词是——

伊索尔德轻轻念出最后一句:

"Iwanttobewithyouforever,notevendeathcanpartus."

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维也纳1913年新婚

伊索尔德和克拉拉的婚事低调而朴素,直到婚礼结束,也基本只有双方家属参与此事。

温格勒先生对此心情复杂,甚至有些痛心疾首。

是的,他希望女儿实现阶级跃升,不过在最初的设想里,绝不是通过婚姻(至少不该在她二十岁不到的时候)而是通过学问获得学位,进而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医生。

克拉拉的结婚对象还是迪塔斯托夫家的女儿……哦,维也纳明珠与维也纳之耻的结合,耶稣在上,但愿迪培斯多托夫小姐管教有方,克拉拉能有点自知之明,别在结婚后还和那些贵族小姐夫人纠缠不清……他得怎么去面对那些应该交好的绅士,他的女儿摘得了他们儿子费劲心思无法得到的明珠之心。

而且,他回忆,是迪塔斯托夫家先提的亲。

他思考了一下,不知自己和那些绅士先生,到底哪边抬不起头。

他承认自己有爽到。

至于西奥菲尔,他没什么表示。你瞧,这是一个有人鱼和鬼魂的世界,雕像会说话,博学的猫能打着领结出现在基金会学会中做报告,妹妹没有牵来一只十九世纪的幽灵说她俩已私定终身,而是选择一位体面的,有学识的年轻人——他们共同的好友,克拉拉。这在维也纳贵族秘史的荒唐事里连前十都排不上。

父母早已去世,他既无继承天赋,也无意做思想的延续人。至于丑闻,哈,事到如今谁还会在乎这个。更别提他有什么资格干涉此事,来,端起一杯葡萄酒去及时行乐,及时行乐吧!

克拉拉很想告诉她认识的朋友,不过最后,她只对伊里奇透露了此事。

“你要结婚啦!”小小少年语气惊诧,“我以为你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别的兴趣,更别说男人,真稀奇,告诉我,你的爸爸逼迫你了吗?”

克拉拉摇摇头,她看着交好的这位神秘学小贩,又摇了摇头。

伊里奇顿住,下一秒,他眼中同时出现恍然大悟与震惊。

“我懂了!你是和——”他立马截住“我早看你们不对劲了,是这样的吗?”

克拉拉露出笑容,随后,她将食指竖在唇边:“是你想得那样,不过,请你保密,好吗?她和我不希望有太多人在婚礼结束之前知道这件事。”

婚礼在维也纳周边乡村里的一家小教堂举行——克拉拉不知伊索尔德动用了怎样的手段掩住消息,把多年来一直将猩红之眼死死黏在迪塔斯搭夫家族,黏在她身上的小报记者截断至维也纳市区,也不知她从那儿找来如此开明的神父,竟然愿意主持她们的婚礼。

不过,她以后会知道的,她们来日方长,不是吗?

啊,伊索尔德,她现在只想好好看看伊索尔德,她的挚友,她的恋人,她的妻子。当她随阳光的指引走入教堂,伊索尔德早就等在那儿了,那身婚纱多么漂亮,如同一只优雅的白蝶,正预备落到她的玫瑰上。

那头漫长得如同河流之源蜿蜒而出的水流的黑发,那头如同抖落星辰之后浓郁而清凌的黑夜的长发,被庄重地绾在脑后。

往下,那双眼睛平和而温柔。

她平静得像一轮满月,这让克拉拉感觉自己有些太不平,多不好意思啊。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克拉拉向伊索尔德走去,浅色西装让她看上去洁净无瑕,彬彬有礼又俊俏。在伊索尔德眼中,她像是刚刚降临凡间的天鹅骑士,只不过,随着守护的决心一同带来的不是利刃,而是一捧新鲜而多彩的花。

克拉拉将捧花交到对伊索尔德手中。

作为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伊索尔德和克拉拉都不打算遵循传统,她们重新安排每一个流程,游离于两个身份之间。伊索尔德穿着婚纱,却并不完全扮演新娘的角色,她守候在教堂里,等着克拉拉带着捧花到来,无需温格勒先生上前,她们将彼此交到对方手中。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她们选择如此小而私人的婚礼,不然按照这样别出心裁的流程与伊索尔德的名气,这场婚礼大概会在维也纳引起轩然大波,甚至面临着极大的风险。

既然选择了背离世俗的幸福,那她们也无意强求世俗的祝福。

“我知道《圣经》中的天使其实都有着古怪的模样,不过,伊索尔德,你更符合一个孩子的想象,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认为那是一切美好的集合。”

“伊索尔德,我很高兴。”

“我也是,医生,我也是。”目光越过缤纷的花束,伊索尔德看向她的爱人。她仍然显得平静庄重,而语气里压抑不住的雀跃却透露了心境。

温格勒先生无奈地谈了口气,伊莎贝拉哭了起来,阿尔伯特揽住妹妹的肩头。西奥菲尔则显得兴高采烈。

西奥菲尔从未见妹妹如此开心过。从生下来,她身体不好,总是哭,伊文洁琳将唱给翠斯特的歌谣分给她。后来她长大,她背负着由诅咒带来的荣耀,由荣耀带来的诅咒长大,他总以为妹妹获得许多,沉重的付出固然值得同情,但这是合理的代价。

可他从未见伊索尔德如此开心过。

神父用延续百年的誓词,询问这对恋人是否愿意在神明与家人的见证下许下厮守终生的承诺。

“我愿意。”伊索尔德看着她的爱人“但我对期限有自己的看法。”

克拉拉看上去有些惊讶,这句话不在她们的安排的流程里。

“我将爱你,安慰你,尊重你,保护你,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我将不顾一切,只对你忠诚,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克拉拉轻轻笑出来。

是的,古往今来热恋的人总爱许下挑战自然与生命的承诺,显得浮夸而幼稚,这是属于爱情的热烈与浪漫,但并不一定能落到实处。

可克拉拉清楚爱人的神秘学天赋,这并不能和恋人情浓时许下的诺言相提并论,那是一个真实的许诺。

她握住伊索尔德的手,她的声音变得坚定而沉重:

“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新婚之夜还算顺利,就是伊索尔德的衣服不大好脱。

自小生活在阴影中的神秘学家不喜欢太明亮的环境,于是点起蜡烛,烛光闪烁,隐隐绰绰,窗帘的影子被光撞上墙,随着烛火摇曳微微颤抖。

昏暗的环境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克拉拉的动作,更别提不久前,伊索尔德摘下她的眼镜和她接吻,随后,金色镜片被随手搁置在床头柜的烛台下。现在,克拉拉看任何东西都蒙着一层薄雾,大脑也迷糊。于是伊索尔德带着她的手,脱下衬胸,衬衣。她拉着医生靠近自己,在拥抱中,温热鼻息喷洒在年轻医生的颈部,无形催促着她笨手笨脚地解开了爱人后背绑得死死的束胸系带。

这下轮到医生呼吸急促了,不过,不是因为欲望。

是因为真的很累。

剥离所有的阻碍,衣服层层脱离,披散在床面,洁白的花朵瓣瓣散落,露出浅色的蕊。

然后,她愣住了。

常年的束缚对一个人的身体会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从白净而细腻的身体上,克拉拉能看见伊索尔德肋骨处被束腰勒出淤青的痕迹。

她沉默而温柔地摘下伊索尔德的手套。淑女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材质的手套,丝质或其他细腻光滑的布料还好,新做的硬质皮革会粗暴地挤压手指,好像要它窒息,随动作蹭出刮痕的伤口。伤好之后,仍然能看见皮肤不自然的部分。

手套保护她,然后伤害她。

克拉拉很清楚。曾经,父亲也是这样,强迫她穿上束缚的服饰,戴上需要手去适应的绷紧的手套。只是她更加幸运,她懂得什么是自然的生命,明白自己应该反抗,而她的家庭也并非某些思想根深蒂固的贵族,尚且带着底层初上时残存的素朴和对家人最本源的爱。于是她的勇敢得到了回应,她可以选择喜欢的穿搭。

可是,伊索尔德呢?

“天呐,伊索尔德……”克拉拉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

有人认为,这样的服饰能够加强女性的性别特征,正如同男性被要求胡须浓长,展现阳刚之气。男女的外表差异加强了所谓的异性吸引力,增强刺激。

可她们之间不需要这样的刺激。克拉拉只关心伊索尔德的身心健康。

“医生?”伊索尔德有些不安地问着,但很快,她的不安被消除了,因为医生轻轻抓起她的手,在唇边吻着。然后俯身,毛绒绒的脑袋顶在胸口一蹭一蹭,吻从肋骨处一路向下。

克拉拉像一只终于不知所措的小狗,只会通过最原始的肢体接触来表示安慰。

她喜欢伊索尔德的身体,怎么会有人不为自己爱人的身体着迷呢?但对于他人造成的一切不自然的塑造,她不理解,不原谅。

这把伊索尔德弄得挺迷糊,还有些难为情。

“您还穿着衣服呢。”

克拉拉还半埋在她怀里,手上还抓着伊索尔德的手,她仰头,像刚从被窝下钻出脑袋的小动物。这句来自文明社会的提醒仿佛带她回到人类的世界。

“你有没有考虑过……尝试一些更加宽松舒适的衣服。也许一开始会感到不自在,缺乏安全感,但我会在你身边。”

“请让我履行伴侣的职责,你应当不受拘束,你应当自由地活。”

卡卡尼亚想起在学校地窖里蜷缩的亡灵。

那是不久前的事,正值校庆,仓库翻新。职工在拖走一个老旧得摇摇欲垮的立柜时,意外发现了角落里被挡住的暗门。

就像是恐怖片里的情节。扒开湿冷腐烂的木质地板,拉起满布灰尘与污垢的把手,铰链发出低沉而滞涩的声音,地窖门打开,露出木质台阶向下通往黑洞洞一片,扑面而来阴冷而潮湿的空气,像蛛网蒙面一样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由艺高人胆大的神秘学家职工打着手电筒小心往下走,脚踩腐烂严重的地板发出吱呀的动静,搅乱一个世纪被尘封的寂静,刺耳而闷厚的声音回响在黑暗之地层层往下,直到终于踏上实地。

灵知感受到不祥,手电筒的光向角落打去,眼见一具小小的,抱着腿蜷缩的尸体。飞舞灰尘的光柱向一边偏移,落在尸体旁边若有若无的孩子的身影。

它穿着上个世纪的校服,脸埋在并紧的双膝之间,看不清面容。有一瞬间,职工以为它会抬头,用黑洞洞的无神的眼睛投来一瞥。

卡卡尼亚对这件事了解得多,因为她当时跟随职工一同走进了地窖。在踏入第一步的那一刻,她感觉有什么轻如薄纱的东西降落在身上,隔绝所有可能触碰的不幸与黏腻的诅咒,带来一种恍惚的安全感。

尸体被警方带走处理,毫无知觉的亡灵被特殊的处理符咒打散,他们处理一切,就像处理一只有害的昆虫。

卡卡尼亚决心查明真相。

在某个夜晚,她来到学校附近。

灵活迅捷地翻墙然后安全落地,再轻车熟路地绕开巡逻员,找到学校角落上个世纪的建筑群,溜入早已废弃的档案室。

她在书册中翻找。神秘学术唤起,悬浮的镜面反射月光,帮她看清封面的内容。直到翻到某本上个世纪的学生处分记录册,最后一页。

1944年3月16日,一位神秘学家的学生在受到同学“其实并无恶意”的捉弄时,以“显然过激的”反应程度,违法使用了神秘学术作为反击。

作为惩罚,他被关进地窖,直到次日中午。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卡卡尼亚已经能猜到了。

就在最后一则处分记录的第二天,3月17日,盟军对维也纳进行首次空袭,全城五分之一的部分被毁。

百年后,他被寻常地发现,再以安全为由,被轻而易举地消灭。

卡卡尼亚为此感到悲伤。

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另一个可能。

和伊索尔德共生的可能。

亡灵是一种极不稳定的存在。它们会以各种各样的可怖形态出现在黑暗的角落,给人以迎头惊吓,它们会满怀恶意地给接触者施加诅咒,让其遭受或大或小的厄运。它们会出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误导着引诱着轻信或者毫无意识到人偏离轨道。

公元时期的维京人为了防止死者的尸体变成尸鬼,灵魂变成亡灵,会在死者下葬前做一些特殊的措施。他们认为,冥府女王海拉为了阻止奥丁为诸神黄昏做准备,会在战士的灵魂上做手脚。光荣战死的勇士当然不该进入海姆达尔,却也因此无法奔赴英灵神殿,于是丧失所有的荣耀,成为可悲的存在,在大地上游荡,直到消失。

把人生看作“泪之谷”的宗教认为,那些死后变作亡灵的人,必定是生前逃脱了自己应该偿还的罪行,于是上帝降下神罚。

从古至今,人们厌恶亡灵。而事实表现出来是,仿佛死亡会扭曲一个人的意志,一个可敬的人变成亡灵后会显得猥琐,一位无往不胜的将军在成为亡灵后则变成可悲而低贱的存在。

而神秘学家死后灵魂变作亡灵的概率又远远高于人类,这简直是在往那本就狼藉的风评上又栽一笔。

现代科学表明亡灵的诞生由多方面因素导致,死者生前的情绪,精神状况,神秘学术波动,磁场,甚至明暗度等等等等。众多亡灵学知识被运用于心理学,丧葬行业与城乡规划等,极大地降低了亡灵的产生率。

无论如何,大部分情况下,人们厌恶亡灵。

那么,伊索尔德呢?

众所周知,越是发达,稳定,城市化越集中的地区,越不可能出现这种程度的强大的亡灵。

就像你能在维也纳的边边角角寻觅到足球大的猫型卡邦克鲁在翻垃圾桶(在它们被志愿者找到拎去动物之角收容前)却不可能看到一头凶猛的狮子藏进市区中心别墅区的绿化带。

这太反常了,那是当然的,因为伊索尔德为她而来。

为一个已经一忘皆空,不再期待她的人而来。

伊索尔德有恐吓她吗?难道她的每一次出现,不都是大大方方的等待与陪伴吗?伊索尔德有伤害过她吗?好吧,今天也许是特殊的日子,还恰好在午夜,她当然会失控,但她不是立刻控制住自己了吗?她不是比许多活人还要有自制力吗?

哪怕过了一个世纪,她仍然在忠诚而固执地遵守婚姻的誓言,保护恋人的转世,因为她们约定过,哪怕死亡也无法动摇她们相守的决心。

为什么卡卡尼亚不可以欣然接受她呢?

“夫人,我没有办法以您妻子的身份说:我会接受一切。我今年只有十七岁,哪怕法律规定这些誓言作数,我也没有资格,或者说义务去承担这些东西。”

卡卡尼亚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静。一向聪慧而思维迅捷的年轻人整合信息分析处境,暂时克制了本能与文化钢印共同打上的恐惧。

她身上出现一种平和而坚定的认真。

这让伊索尔德产生些许恍惚。

但无言的亡灵表现得比她还平静,在沉沉的夜间,她的双眸好似寂寂紫色银河,含蓄而浓稠的情绪如同星辰,缓慢而肃穆地流转。

她露出了然的笑容,好像早知道卡卡尼亚会这样说。

意识到这一点的年轻学生心上闪过微妙的情绪。

“但是,作为一个被您庇护着而心怀感激的人,我不希望失掉您。”

“我希望您的执念能够得到解决,然而,您的愿望似乎是待在我的身边。”

在黑夜之中,她要扶住栏杆才能确认自己的位置,她看不清太多东西,而伊索尔德是她唯一能看见的存在。

“我会习惯您的存在……习惯您的陪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会先把您当作一位形影不离的朋友。”

“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话音刚落,卡卡尼亚感觉自己怀里多了重量,她低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忽然贴近的伊索尔德,细腻的长卷发遮掩下,是一张悲伤而幸福的脸。今晚为止,那张天神下凡的美好容颜终于被她近距离看清。

卡卡尼亚有些目眩神迷。

伊索尔德依偎进卡卡尼亚的怀里,侧脸紧紧贴着颈子,手臂靠上对方的胸膛。这是一种主动被纳入的姿势,像是小动物躲进自己的巢穴。

好冷。

卡卡尼亚不知所措地想,却一动不动,任由女人抱着。

“克拉拉……卡卡尼亚小姐,在这个时代,您获得幸福了吗?”

这是卡卡尼亚没有想到的问题。她听到浓重的疲惫,无望的悲哀,刻骨的思念,微明的野望。一切的情绪被呈交至卡卡尼亚的胸膛,于是她想起地窖里蜷缩的亡灵,想起金绿色胸针折射着光芒,想起扫过她脚踝的裙摆,还有伊索尔德无奈的笑容。

她下意识抬起手臂,轻轻环住怀中的亡灵,内心诡异地感受到一丝……幸福。

在黑夜中,她听到一句低得宛若叹息的轻语。

“您的理想还在胸膛中跳动吗,它又还在照耀着谁呢?”

维也纳1913新婚之夜

克拉拉正在履行作为伴侣的另一个义务。

伊索尔德解散医生的领结,像拆开圣诞树下为壁炉火照耀的礼盒。领口敞开,露出平日里被洁白衣领严防死守的诱人肌肤——精秀的锁骨向肩延伸直至消失在衣物之下,像两根登堂抬眼能望见的横木,硬朗,雕刻精致。

伊索尔德伸手去触碰,好像这就得了进圣殿觐见的许可。

克拉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别开眼,自己动手解衬衫的扣。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向上一压,她倒在床上。

“噢……伊索尔德?”

伊索尔德趴伏在她身上.像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猫踩着猎物,膝盖顶进克拉拉的大腿之间,另一只沉在克拉拉的身侧,像是固定。

她支起身,和躺倒的年轻医生对上眼神。

克拉拉轻笑起来,像是被伊索尔德兴致勃勃的样子逗乐。她其实有点紧张。不过,伊索尔德得高兴些,她想。

“告诉我,你会怎样进行下一步。”

“首先,我将从您的手开始。”她说,却近乎于歌唱,随着即兴的小调,她轻轻抓起克拉拉的右手,咬住指尖的布料。克拉拉感受到温软的触感,指尖被濡湿。然后一整个手套被脱离,接触微凉的空气,她轻轻抓了抓,摸到伊的脸,后者正把吻留在她的掌心。

有点痒,她看到伊索尔德低垂的眉眼,被手遮住大半的脸上透露着眷恋。吻在移动,到手腕内侧睫毛扫过腕颈那条青绿的血管。

“然后呢?”

她看着伊索尔德,她看着伊索尔德的欲望,她曾目睹过许多女性的欲望。

克拉拉会采取基于力比多效应的谈话疗法,让病人们倾诉,从难以启齿到滔滔不绝。有人想上自己的丈夫,有人对亲生兄长芳心暗许,还有的和婢女暗通款曲,而她只点头,不一定代表认同,但是理解,就像倾听告罪的神父,不同的是,在随后她会提出建议。

“你可以这样做,”她抓住对方的手,放在某一处。“对,是这里,如果丈夫或情人无法满足您,您可以自己动手,或请绝对信任的仆佣。如果您在家中不便行此事,请来吧,在我这里,有安静的,狭小的,昏暗的,柔软的空问……如果您无特殊需求,我会到另一间房里去,请放心……”

她是纯粹的医者形象,坦诚,冷静,真挚,从容,绝不害羞。

克拉拉尚且处于对这种事情兴趣缺缺,但即将去摸索自己所好的年纪。说真的,她怀疑弗洛伊德理论时,很大程度源于对方总爱把人类行为与心理与性联系起来,而克拉拉又实打实不认为性能影响她的多少选择。

她想,也许只是因为她还太年轻,而且这种东西总有个体差异性。

现在,伊索尔德骑在她身上,她衣衫凌乱,衬衣敞开,全部的她展开在恋人眼前,气息不稳,心跳急促,强作镇定。

她想,伊索尔德会喜欢她的身体吗?同为女性,但她的皮肤要更加粗糙,而且留有少年时因为生活受伤,又未被精心呵护因而留下的痕迹。

伊索尔德确实喜欢克拉拉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以怎样的眼神凝视克拉拉。

啊,医生,年轻的,健康的,充满活力的,雀跃的人。

克拉拉·温格勒确实有一副好身体。

归功于她家发迹前那段贫穷而艰难的时期,克拉拉身上没有贵族阶级对女性约束的痕迹,相反,在那段走街串巷里玩闹与奔波的日子中,她自然生长,身体结实,四肢匀称。

哪怕过去许多年,她的手上已不再有东一道西一道的划伤或是擦伤,取而代之的是中指指侧因长期书写磨出的薄茧,她的身形仍然呈现出被劳作塑造过的痕迹。

一棵山坡上的树,大大方方,生机盎然,在二十世纪初期的维也纳这片保守而开放的土壤肆意舒展着枝叶。

老实说她这样的女性在当时并不合乎世俗的审美,但奈何伊索尔德的xp领先时代,她以对艺术品的眼光欣赏年轻的医生,把她弄得不太自在。

伊索尔德很喜欢,是的,但她保持沉默,她总是优雅地保持沉默,然后,她直接上手。

伊索尔德是卡卡尼亚见过的(包括文艺作品)的亡灵中最好说话的一位。

礼貌,得体,尺度得当,她比卡卡尼亚还快地适应了相伴而不过分干涉的生活,好像她对此无比熟悉。

白天,卡卡尼亚去上学,胸针被手帕包住,塞进外衣内衬,伊索尔德就待在离她心脏最近的地方。

校内布设的强力术阵对伊索尔德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可能因为她毫无戾气,单纯的灵体寡淡得像一团空气,也可能因为她是一位极其强大的亡灵。

很多时候,卡卡尼亚在学习,活动。当她站起来,和历史老师据理力争;当她在球场上敏捷一退,挥出决定性一拍;当她站上复活节晚会的舞台,面对数百人的观众席把台词本一扔,开始即兴主持——她看见伊索尔德。

伊索尔德站在门口,站在运动场边,坐在观众席里,长发流水,缺月隐约,透过黑色面纱,她看着她。

平静而温柔的眼神,掠过黄金时代的幻影,掠过松林弹雨的硝烟,掠过声势浩大的重建,穿过百年的时光,落在卡卡尼亚的身上。

这会让她时不时心下一紧。

我应该和她再近一些的。她想。

卡卡尼亚挺高兴和伊索尔德聊天,这能带来一种令人熟悉的安心感。她们会从瓦格纳聊到茨威格,再从施特劳斯聊到奥托·鲍威尔。

那是群星璀璨的黄金岁月,而伊索尔德曾跻身其中。

有时是别的话题,卡卡尼亚很少向他人提起的往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还不住在维也纳,我们住在一座五十年代修建的公寓里,也没有那么大的花园,电梯一次性只能运走最多三个人,不过没有人敢坐它上楼,因为它运作时发出的噪音实在很吓人。除了一对腿脚不便的老夫妇。”

“啊,那您一定在上下楼的运动中煅炼出了一副好身体。”

“也许吧,但我家楼层不高,只是经常和朋友一起上下跑来跑去,作为玩乐。”

伊索尔德偏着头,似乎是在脑中构建一个儿童版的卡卡尼亚,她忍不住微笑。

"您有一个愉快的童年,医生。"

"是的——不过,我老早就想问了,您为什么喜欢叫我'Doktor'*我曾经获得过学位吗?”

"您曾是我的心理医生,就是这样。"

卡卡尼亚露出大为震憾的表情。

“对不起,伊索尔德,我想不到曾经的我有那么大的道德瑕疵,”她不知在想什么,眼神从惊讶转为深思,最后又缓缓瞪大,不晓得思维迈向了何种剧本,陷入更加震惊空白之中。她抱住自己的头“她催眠您了吗?天呐……这简直毫无医德可言!”

超高的道德感甚至督促她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

伊索尔德无奈地看向正痛心疾首的卡卡尼亚,不得不出言为自己的爱人辩护。

“不,不是这样的,她对我很好——您对我很好,从未强迫我,或者违背我的意愿,一开始,我们就是朋友,而后,您向我伸出援手,再后来,我们结婚了。”

卡卡尼亚暂时松一口气。

“好吧,这是可以理解的时代局限性。”

她推了推眼镜,思索片刻,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问出那个问题——那之后呢?

她想了想,把话题转到开头。

"很小的时候,我过得无忧无虑,直到在我还不到十岁的时候,我看到几篇报道。警方从奥匈边界线的一辆卡车上找到七十具尸体。他们认为,那是人口贩运的受害者。因封闭的环境窒息而亡,然后,尸体被遗弃在那里。”

她推了推眼镜,目光从伊索尔德的肩上越过,落在书架上各种语言的书籍。

“难民署指责人口贩运者对利润的追求泯灭人性,可我想知道的更多。

“当时我以为所有人都应当热爱自己的故乡,可那辆卡车上的人呢?他们为什么要离开故土?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是谁把他们的家变得如此糟糕,如果类似的事其实每天都在发生,为什么没有人解决这些问题。”目光下移,她看向伊索尔德,语气很平静。

"当我去查阅资料,思考这些问题并对一切追根究底,我明白了许多事情,我再也无法用过去的眼光看待世界。”

她叹了一口气,像是在祭奠那段尚未因情绪波动和思虑过度而失眠的少年时期。

“多么惨烈的死亡,生命与世界的沉痛能让一个孩子魂不守舍,并立下一生的志向。”

卡卡尼亚眨了眨眼睛,眼神变得充满探究——一种毫无攻击性的,单纯出于对另一种思维的答案的渴望

“您不会是成为亡灵后便马上陷入沉睡,您又看过什么呢,伊索尔德,您会怎样回答这些问题呢?”

“在我死后的几年,维也纳被狂暴的民族主义和战争热情所裹挟。”

她直接跳过了某人的死亡,回到故事的开头。

“多可笑,黄金的面具被掷于地面粉碎,蛆虫在上面蠕动,人们才知道它本就是被虫蛀过的。在西奥菲尔用一把火让整个迪塔斯托夫家灰飞烟灭,自己也葬身火海后,我决心离开。我已变成毫无牵挂的孤魂,是不会再有人阻碍我了。”

阿尔伯特比西奥菲尔勇敢,他在鲜花与颂歌中奔赴战场,最后英勇地死在索姆河,结束了自妹妹死后困扰他的心魔——他其实正在参加一场不义的战争。伊莎贝拉自兄姐去世后备受打击,在随后几年维也纳的食物短缺中因营养不良而死。温格勒夫妇将儿子的遗物,女儿的尸体埋到一处,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自杀身亡。

“可我想起了您的理想,我想去寻找您追求的理想,假使上帝不愿让我升入天国,与您团聚,地狱也不为我敞开大门,放我受应受之罚,那,代替您游行于世间,也许就是我的使命。”

“于是我离去。”

“我看见红色的泥土,士兵的尸体和断截的蚯蚓打着结儿;我看见一个火光在人群中炸开,天上下起红色的肉雨;我看见沙土被扬起,一阵又一阵,较轻的部分化作沙雾,如同幽灵——像我这样的幽灵——在战场上游荡。”

“啊,战争,它将所有人的生活变成废墟,除了……”

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些经历总会让她陷入思考,比如:医生的理想就一定是正确的吗?医生的选择是否充满局限性?医生所行的路是否必定会将她引向死亡?

啊,她当初和医生一样看待世界局限而狭隘,于是放任对方去追逐虚无缥缈的空想。

那真正的,纯然的地上天国,是否能够被人创造出来呢?

“当我回到故土,发现一切荣耀都已消失,我们的祖国分裂了,光荣丧失,不再有意义。啊,多么美丽的,一座古老而高耸的山峰,塌裂成许多个。”

“于是,我选择长眠。”

“当我醒来,我感知到您的气息,我发现您。”

卡卡尼亚呼吸变得急促,她看着伊索尔德,好像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自己,镜面的自己。

“我也发现,欧洲又陷入一场战争之中,不,整个世界都在地狱之火中燃烧。”

卡卡尼亚愣住,镜面的那个人变了样子。

“神圣的奥匈帝国分裂之后,世界仍然运转,如不歇的河流,如同河流永远都在激荡浪花,战争是人类历史的主旋律。”

“因为不公,因为压迫,因为贪婪,因为您能想象出的一切理由,战神玛尔斯的武器高高举起。”

“可是,我又发现了您,在最为动荡的时代,在最为黑暗的地区,我看见您。”

“等等,伊索尔德……”卡卡尼亚大脑发麻,她伸出手,却被伊索尔德轻轻握住,收在怀中。

“您背着枪,唱着歌,和许多同伴一起,从一个国家逃亡到另一个,最后,您提着医疗箱奔赴西班牙。”

伊索尔德闭上眼,回忆起那个总是受伤,但仍然开朗而乐观的人,她有一双明媚的眼睛,在尘土中也熠熠生辉。

那个医生似乎一直是灰头土脸的状态,但看上去总是兴高采烈的,背着重重行囊赶路时也显得很轻快,像是不知疲倦,还能爬上树摘下一串橄榄,扔给围观的饿孩子。

有条件时,医生会把饱经风西霜的武器带和外套认真搓洗,晾在树上,惬意地等它们干掉。她曾经用丛林里翻找到的鸟羽装饰了一顶草编的帽子,但出于潜伏需要,她没有留下它,而是把它送给了借宿主人家的小女儿——这个姑娘最后走向了一条和医生截然不同的路,但她珍存着那顶帽子,命运就是这样,事情就是这样,Soitgoes——医生对于枪械运用的天赋在那一世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枪法如神,又神出鬼没,总给敌人造成很大的损失。

她为人随和,但做事严谨,并且总是勇敢地向前迈步;她乐观,让人看着她轻快离去的背影就会产生好心情;她很有号召力,人们愿意相信她的话;她医求高明,在心理疗愈上同样把握十足。

她总以一副无可奈何不得为之的样子去护养她的刀和枪具,又以极其热情的姿态和他人交谈,她总是哼着歌,从高雅的戏剧到乡野民谣。

医生热爱家庭,还在维也纳时,虽然总是和父亲吵架,也对懦弱的哥哥恨铁不成钢,但她爱他们,母亲,父亲,妹妹,兄长,再后来,加入了伊索尔德。

但为什么这个医生却抛弃一切,好像没有任何牵挂地来到另一个国家,为她的人民而战。

后来,伊索尔德知道,那个时代的医生是一位战争遗孤,在孤儿院度过短暂的童年之后,她不得不如同那个年代成千上万的穷孩子一样,走进吃人的工厂谋生,直到——

“您说,您要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不会有人遭受歧视,您要所有人都受正当的幸福。”

在见过战争的血腥与和平下的压榨后,伊索尔德发现世界的本质是一团混沌又肮脏的雾。

战争坏么?那当面包涨价到五十万马克一个,而你的孩子正在怀中垂死的时候呢?和平好么?那如果要你忍受屠杀与欺凌,再对侵略者卑躬屈膝,以避免冲突呢?

“可您牺牲了,您的战斗失败了。”

有一个瞬间,卡卡尼亚想自己所在何方,她甚至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影子,以确认自身的存亡状态。

“不止那场斗争,您看现在的世界,您的事业失败了。”

“如果您要我回答,那这就是我的回答,医生。因为您的事业失败了。”

“这可不是什么像样的答案。”卡卡尼亚摇了摇头。

“更加真实与贴近的回答,我亲爱的医生,您在这些年的追寻里应当找到了,但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卡卡尼亚有些迷茫,她偏头想了想,然后抬头,她望向伊索尔德,还带着年轻人的天真与坦诚。

“为理想而死,这是很好的事情。而且,斗争永远都不会结束的,伊索尔德。”

伊索尔德轻轻点了点头。

谁都不能确完全确定自己所从事的事业会导向怎样的结局,甚至在这不断流淌的世界,万事万物并无终结,只有绵长的影响不断抽长,碰动世界的走向。

“我曾在最黑暗的时代与地区行走,在您死后,您的理想仍然指引我的方向。我思考过许多问题,我甚至质疑过您。”

伊索尔德有时想:医生,您怎知自己救助过的人不会拿起刀枪屠戮他人,你怎知自己帮助的是正义的一方,您怎知自己不会毁灭自我?医生,您为何要为了虚无缥缈的远方启航,让我再承受一次失去您的痛苦。

说真的,无论战争亦或和平,这难道影响人吃人的本质吗?不过是一个粗暴迅烈,一个温吞漫长。

但我们仍然需要和平。

因为真正的和平主义提醒人们莫要欺凌,莫要贪婪,莫要霸道,万勿做出会惹得他人忍无可忍,以抗争求生的事情。真正的和平是消解争端与一切会激发争端的暴行,让所有人不受压迫与欺辱,享有正当的幸福。

而医生追求着这样的和平。

“至于所有的质疑,我都想明白了,这点该归咎于我,是我没能保护好您。我没能履行誓言,我应当保护您,拼尽全力阻止外界对您的残害,就如同您曾如何保护我。可我见证了您两次死亡。”

“这是我的错,而不应当责怪您。”

她举起卡卡尼亚的一只手,将脸的一侧贴上去。

“请您原谅我。”

而卡卡尼亚只是摇头,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止住,只是摇头。

她感到难过,她为伊索尔德而难过,她为自己而难过,她为至今发生的一切而感到悲伤与懊悔,但心脏在胸膛中有力而急促地跳动着,悲伤但并不灰暗的情绪淹没她,让她感到一种沉痛的幸福。在清冷而硝烟弥漫的世界中,她看到微茫的光亮,这是她曾经相信但从未见过的希望。她轻轻把手从伊索尔德脸侧拿开,碰了碰肩膀,滑落,彷徨着,最后还是握住伊索尔德的手。

“人类需要您的事业,而当您为理想而奋斗时,您是幸福的。这都是最重要的事。”

伊索尔德用温和的目光注视一切。

“现在呢?您的理想又是什么?您愿意告诉我吗?”

维也纳1913年

婚后,伊索尔德离开迪塔斯托夫家的宅邸,和克拉拉一起搬进了另一处住宅,它属于伊索尔德继承到的遗产之一,地处热闹而繁华的格拉本大街。

伊索尔德以一种让温格勒先生希望落空的宽容,允许克拉拉像以往一样进行自己的工作。

她的野望像一只大而蓬软的猫,占据医生心里很大一片地盘,心知爱人不会让别的什么家伙磕碰到它,于是,完全是出于礼节性的,她舒舒服服地蜷缩起来,好给其他东西留点位置。

像是猫猫端坐房间的柜顶,以一种从容的主人家姿态允许一切发生。

有什么可担心的,她爱的人会记着给自己汇报行程,她来看自己的几乎每场演出,并送上应季的花。她们闲暇的时光也大都共同度过。

她们在书房里处理各自的信件与文书。她们在餐桌上聊天,有时发生争论,话题从艺术生活到时政,平日里,在其他地方,对于自己不认同的看法,医生总会大声辨驳,而对上伊索尔德,她则显得温和许多,只是仍然坚定。至于伊索尔德,她倒一直是心平气和的样子,认真倾听,然后给出基于自己阅历与学识的看法。

有时,伊索尔德会在思索之后点头:“我明白了,您的想法更富有预见性。”

也有时,克拉拉从书里找到支撑伊索尔德观点的有力论据,然后看上去蛮开心地宣布:“我知道啦,伊索尔德,看,你是对的!”

除了一个时候。

当伊索尔德不经意间说出一些彷徨又质疑的话时,克拉拉便会表现出十足的不认同。

“她们说我把您管得太严了,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您太善良,总依着我,我却没为您做过什么,这是不是不太好?”她轻轻拉着医生的衣角,看上去平静又落寞,而后者正露出悖诧的表情,像一只突然被宣布从今往后缩减一半散步时长的棕色小狗。

“我知道这有些不讲理,但是,伊索尔德,你可不准跟着她们那样想,她们把我想错了——”

她气鼓鼓的,像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的狗,发现主人为她身上的鞋印伤心。路过的人可能会觉得此情此景挺好笑,不过,当事人可都是很认真的。

于是,在爱情中养尊处优的猫很快安心下来,舒舒服服地靠在医生身上谈情说爱,倾诉衷肠。

克拉拉也善于创造惊喜,虽然她本人对吃没有太大追求,往往黄油面包片和牛奶就能打发早饭,不过,婚后她也时常早起,为伊索尔德准备丰富与精致的一餐——香煎的培根与火腿,厚厚的面包片,苹果酥卷,混合咖啡。

然后,她在伊索尔德醒来之前回到她的身边。

她们会聊天。

“无论他们如何用理性主义来给人套上枷锁,我们都知道,人本质还不过是兽类,人是动物,不是吗?”

“您说得很有道理,医生,比如——啊,您是一只小狗。”伊索尔德在医生正欲反对时放下刀叉,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的颈脖,在衣物的包裹之下,是点点红迹,“您不是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伊索尔德理解了问题的本质,是的,人类无法被禁欲主义所真正约束,因为他们的本质并非机械,而是动物。

“唔!”医生没话说了。过了一会儿,她甩甩头。

“好吧,伊索尔德,我确实是你的小狗,只是你的。你吃不下了吗?来,给我——”克拉拉吃掉伊索尔德盘子里剩的小块面包,很高兴爱人今日不错的食欲,然后她擦擦嘴,“我上午没有什么安排,你想出门吗?”

她们一同出行,不过,比起中央咖啡馆或者剧院,还会选择其他更热闹的地方——更适合恋人的地方,比如普拉特公园。在那里,人们衣着朴素或者华丽,但无论来自郊区还是市里,他们都同样高高兴兴地,独自或结伴,漫步在条条林荫道上,步入繁茂的森林与宽阔的草地。

哪怕在外面时,伊索尔德也时常以敬语来称呼自己的妻子,显得客气而疏离,于是,维也纳三流小报的撰稿人便兴奋起来,在标题用大写加粗的文字写下同性恋人感情破裂的谣言——有趣的是,也正是他们,在两人还未结婚的时候造谣医生是伊索尔德包养的年长的情人——直到在随后的许多日子里,他们发现两人仍然结伴同行,亲密无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小情侣情趣play的一部分。

而在那些更容易引人瞩目的地方,伊索尔德仍选择传统服饰,言行举止死守贵族的规范。意思是,她将被教条束缚的自己放在公众眼下,作为某种程度的让步,让人觉得,哪怕是有了如此离经叛道的婚姻,维也纳明珠仍然古典而守序。

克拉拉明白这样的用意,这是为了她们的婚姻,但她总以为是自己的失职,才让伊索尔德做了某种程度上的牺牲。

但婚后不久,她就来活了。

伊索尔德的追求者,那些因为输给一个市民阶级的女人而恼羞成怒的年轻或年老的男性贵族,要么声称自己被戏弄了感情,致使名誉遭受了奇耻大辱,无法容忍;要么指责医生的“温格勒魔镜”是神秘学家族恬不知耻的巫术,蛊惑了纯洁无瑕的羔羊;要么打着宗教的名义,要代表上帝降下惩罚,让这对“违背了自然激情”的神秘学家情侣遭受痛苦。

克拉拉由此对上层阶级的男性自尊有了新的认识,以下是她的感想:

“说真的,人只有受击时才会因疼痛而倒地,他说自己被戏弄,可刀剑拳脚从未触碰他,他又怎么能振振有词地倒地嚎叫——再说这个,天呐,要是我家的魔镜真有此等功效,按照皇室的祖训*,温格勒早已通过婚姻跻身名门。我们的神秘学术只能助人看清自己的本真,他从魔镜里看到的,莫不是自己的真心?还有这个家伙,我们都知道,耶稣也是神秘学家,毕竟人类做不出那些事迹,噢,伊索尔德,别这样看着我,我冒犯到您的信仰了吗?啊,没有,原来您只是在笑——我也觉得可笑,毕竟他们总是打着神明的名义,干着违背教义的事情。这真的很有趣,您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吗?我明白了。”

这些阴阳怪气的嘲讽很能起到拱火的作用,惹得人叫嚣着要与她决斗。也有人把她当做守护着宝藏的恶龙,幻想自己才是真正的勇者,毕竟女性是不能拥有女性的,伊索尔德怎么会真正属于她呢?

对于这些决斗,克拉拉总是在伊索尔德担忧的目光下欣然接受。

没人料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民,一位女性,能有如此出众的枪法。

在那段幸福而血腥的时光里,克拉拉公开而光荣但也无情地杀掉了所有阻碍伊索尔德获得幸福与自由的人。

她转身,修长棕发在身后划出流畅的弧度,有尸体在身后静静淌血。

有仁慈者劝她应当去教堂忏悔自己造就的杀孽,因为她从不拒绝决斗的邀请,这未免是一种鲁莽的残忍。

您不该继续下去了,伊索尔德总是这样说。

而克拉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知道自己是不能拒绝的,这不是为了她的个人荣誉那么简单的事。

因为频繁而漫长的练习,她的虎口已经生了层茧子——她已记不清哪次决斗用枪,哪次用刀或剑。战斗总是很快,不给人认输的机会,她会受伤,子弹穿透她的肩膀,刀剑削掉她一块小臂的皮肉,但最后倒下的只会是对手,有血或脑浆溅上她的镜片和衣襟。然后见证人宣布结果,她收起武器,转身离开,不去看倒下的尸体。

但其实不是每次都有血飞到身上,不是吗?

可她总是看到血。

她低头,看到手套上出现点点血斑,逐渐扩大,迅速染红整片面料。血腥气冲得她头脑发昏,双手沉沉,因为黏湿包裹而不适,她甚至有些反胃。

决斗中的胜者被认为得到了上帝的眷顾,那么,她能以此为自己开脱吗?

我已经在地狱了。她想。

她忍住剧烈咳嗽的欲望,把手套摘下,像突然意识到这是烧红的烙铁一样,手指发抖,迅速瑟缩,手套落地。

她看着自己的手,污红的血从不存在的伤口中涌出,又好像淅淅沥沥地落在她手上,像雨,顺着掌心的纹路扩散。一寸寸淹没肌肤与皮下紫青脉络的肉色。

她握拳,腥红的颜色与气味自指缝溢出,浓烈浓郁到像是真的有什么生命在她手中裂碎。

滴答,滴答。

我已经在地狱了。她想。所有东西都在燃烧,所有东西都在流血,发出可悲的嚎叫。

伊索尔德握住她的手。

白净,纤长,无瑕的手,轻轻包住她劣迹斑斑的,罪恶的双手,鲜血被急促稀释着褪色,消失无迹。

克拉拉抬眸,眼见对方担忧的眼神,有耀紫缺月在她身后高悬——这是伊索尔德发动神秘学术的标志。

“我这是怎么啦。”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您被诅咒了。”伊索尔德温柔地回答,声音没有温度。“是我太疏忽了,竟没有注意到他们还想伤害您的心灵,我……”她垂头,呼出潮湿的气息,有几滴眼泪落在克拉拉的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一如既往地刺在她的心上。

克拉拉有些着急,她想说什么,却看伊索尔德抬头,仪态恢复如初,好像从未哭过,面色静如为月色照透的雕像。

“这不难处理,您很快就会好起来,至于别的,我会帮您找回。”

被死亡埋葬,只有鬼魂才能知晓的丑闻。

人类理性主义的谎言被一个又一个破肚而出的,血淋淋的事实给予尖锐的嘲笑。

颜面尽失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向他人发起荣誉决斗呢?他们自己都忙不过来。

没人再找克拉拉麻烦,她终于回归正常生活。

克拉拉有时会显得恍恍惚惚,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克拉拉有位患者自杀了。

她算是被近期维也纳贵族的丑闻风波牵连的受害者之一。她早已出嫁,久居夫家,有天,家人来信让她归家探望父亲——他因大受打击而卧病在床。一同回家探望的还有她名声不佳的姐姐。

一两天后,她的家族运来她盖着白布的尸体,说“为着保卫最后的荣誉”她和姐姐一同自杀了。

克拉拉知道此事时,正在和伊索尔德吃早餐。她早早放下刀叉,在旁边翻阅今日送来的报纸,挑着有趣的事情讲给妻子听,并预备着帮她解决吃不完的面包。

然后,她心情复杂地读完了这篇报道。

这篇报道的作者先是以一种引人夺目的笔法介绍了最近席卷维也纳的丑闻事件,再聚焦于其中一位受害的,无辜的女士。最后,作者含蓄而隐晦地提及,据他神通广大的消息网可知,这位品德高尚的女士实际上是无法容忍姊妹糟糕的行径,悲愤之下开枪射杀了她,然后再选择了自尽。

“这不是真的!她们都不是会选择自尽的人。”克拉拉扬了扬手上的报纸,她情绪过于激动,一不小心踢倒了靠着椅腿的公文包,不得不把它捡起来,放在腿上。这一系列动作让她冷静了一些

“好吧,她曾经是我的患者,出于隐私保护,我不能说太多。”她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悲伤:“莱尔小姐是我见过最虔诚的信徒,她的信仰没有给她选择死亡的自由,更何况,她的孩子才刚刚出生。至于她的姐姐。”她的语气更加复杂了“那就更不可能了,一个极端利己主义的人,一个把快感建立在鞭挞无辜者之上的人,一个为了自己活着,就可以毫不犹豫毁掉他人人生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呢?”

医生叹了口气,做下结论:“这是他杀。”

她把报纸放下,忧心忡忡的样子:“最近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也未免太过惨烈。”

伊索尔德放下刀叉,她偏着脑袋,好像小猫在考虑要不要把打翻水杯的事情告诉主人。

“抱歉,医生,我没想到让您难受的。”她略显歉意。“我一开始并不想这样做。但他们太过分了,他们那样对您,我无法忍受,我不想要他们再来找您的麻烦,我不想再看到您受伤了,于是,我——”

瞥到医生凝住的表情,她顿住,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没想到这些……您为她难过吗?也许这也有我的错。”

克拉拉张了张口,好像喉管被魔精咬住。一座威严的乌云带着万吨雨水与紫闪的雷电将她笼罩,心脏又沉又重,却拼命跳动。

但她看不得伊索尔德这样的眼神,她的本能撞开理智接手身体。

“完全不是这样的,我亲爱的伊索尔德——好吧这确实不太好,但,怎么能觉得你有错呢?”

“我的行为没有伤害到您,对吗?”

“当然没有!”

伊索尔德松了一口气。

克拉拉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伊索尔德。她想,我们是共犯了。

伴随着多日以来阴翳下的压抑,她竟感到些许松懈的解脱。

荒谬的解脱。她斥责自己。

她闭眼,眼前飞来铺天盖地的报纸,上面写着无数血腥而猎奇的报道,仿佛被凿开太阳穴,往里塞了一管炸药,导线的火光时响时寂。文字也被火光所灼亮,那是丑闻被揭露后的连锁反应,带来可耻的屠杀,背叛,清算,阴郁的尸体挤在字里行间,用质询的眼神瞪着克拉拉。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这句话在她的心里如此嘹亮,以至于她以为自己真的说了出来,可她没有,伊索尔德仍然是放松微笑的姿态。

她坐直身体,死死盯着报纸上的新闻,却感觉每一个铅字都变成了血块,要往她脸上糊来。

死讯与失踪寻人的启事漫天飞舞,受害者被加速解决,加害者被踏入泥地,所有被卷入者都无路可逃,鲜血涌出来时覆盖一切,因为伊索尔德召来了地狱。

不不不……

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一个念头闪过大脑,像用受伤而无知觉的腿狠狠地顿往地面,妄作支撑,鲜血淋漓,骨肉可见。

那些贵族,他们草菅人命,下作不堪,甚至妄图腐烂整个国家的上层,并从中谋利。他们遭受这样的命运是罪有应得,这是……正义之举。

可你知道她不是为了正义。

这有什么关系呢,要是他们洁身自好,就连伊索尔德也无从下手。

那么,你的那位患者呢?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呢?

他们是被家族害死的。

丑闻的爆发固然如同揭开幕布放跑魔鬼,但在这些事情被封闭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在忍受着残害。

没有人,应该为自己揭开乌云的面目而遭到指责,哪怕招来暂时的雷电,也好过乌云漫长而血腥的罪恶。

从出发点来说,伊索尔德和她意念一致,从结果来说,她做的不是坏事。

没人有资格指责伊索尔德。

她得出这个结论,终于感受到后背的汗在快速冷却。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以为又会看到鲜血淋漓的幻象,但没有,她发现自己无意识从公文包里摸出了枪,正在翻来覆去地把玩。

沉而硬朗的手感,真实可信。

中世纪的骑士大多是虔诚的基督徒,但因为职业性质不得不手染鲜血,从和平非暴力的教义上来说失去了升入天堂的机会。于是,他们通过圣战来宣誓自己的忠诚,减轻罪恶以获得救赎。或者另辟蹊径,选择对一位领主或贵族完全仰视的效忠,以孤苦无望的尽责的折磨来达成自己的解脱。

克拉拉比那些骑士更有资格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她只是履行了婚礼上的承诺,她效忠她的妻子,她的挚爱,她会保护伊索尔德,是的。

而没有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甚至神明,有资格指责那些只是出于自卫,出于保护家庭的决心,而反抗以造成死亡的人。

她垂眸,摩挲着枪柄,那里已经染上她的体温。

至于克拉拉。

她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Doktor*

德语中的“医生”与“博士”也是同一个单词。

·皇室的祖训*

哈布斯堡王朝有一句祖训:让其他人发动战争吧,但是你,快乐的奥地利人,去结婚!战神玛尔斯给别人的东西,爱神维纳斯会赐给你!

即使没有皆大欢喜的结局

甘了

(p1画布开太小了截图截出来糊的没边了。)

(ooc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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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昨晚運動量太大了,醫生揉著腰想著,並且正在尋找自己的腰部按摩神器。

「Isolde,我可以用那個嗎?」

夜鶯此刻腦袋是當機的,醫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了?雖然也不是壞事,不過從醫生口中講出這句話確實挺震撼……

……不過後續證明其實是夜鶯鳥心黃黃就是了。

最後夜鶯也一起用了,確實感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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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道具登場啦!以後大概率還會再出現

#《窄门》au,觉得太合适于是写了

#人物剧情归浅红和纪德,ooc归我

#本篇7k+,食用愉快

#彩蛋是被删改掉的部分,不影响阅读

自那日以后,克拉拉·温格勒连做了一个星期多的噩梦。梦里不见了母亲温柔的脸庞,只有青白的天空与一滩又一滩的鲜红。艳丽得刺目,变成女佣挣扎着的面孔,黏糊糊的双手捉住克拉拉的肩膀,被铁锈浸透的嗓子咯吱咯吱地响,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绿衣服的女孩。那些血淌了下来,仿佛永无止境般将她的衣裙染红。这面孔多么熟悉,有时含羞带怯,有时惊惧恐慌,有时又痛哭流涕,有...

自那日以后,克拉拉·温格勒连做了一个星期多的噩梦。梦里不见了母亲温柔的脸庞,只有青白的天空与一滩又一滩的鲜红。艳丽得刺目,变成女佣挣扎着的面孔,黏糊糊的双手捉住克拉拉的肩膀,被铁锈浸透的嗓子咯吱咯吱地响,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绿衣服的女孩。那些血淌了下来,仿佛永无止境般将她的衣裙染红。这面孔多么熟悉,有时含羞带怯,有时惊惧恐慌,有时又痛哭流涕,有时还仇恨怨毒,那美丽的、活泼的、未能被救下的幽魂,靠着空洞的双眼望着她,紧扯住她的衣角。

为什么不救我呢?她们期期艾艾的问着。

嗓子在如泉水般涌出的鲜血中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声音却并未受到这甘霖的滋润,嘶哑得仿佛刚从棺椁中刨出。她们并非什么恶鬼,只是如同孩子般懵懂地问着,天真的残忍,埋怨起这个女孩为何不能早些发觉,为何没能快点救下她们。

最开始她克拉拉只以为是普通感冒没多在意,可在某日清晨浑浑噩噩地从睡梦中惊醒,如同被烤干的嗓子和滚烫的额头不容置喙地宣判了她发烧的事实。

克拉拉昏昏沉沉地埋在被褥中,不知白天黑日,只有隐隐作痛的关节和不断炙烤她的体温,孜孜不倦地提醒着哪些是恍惚的梦境,而哪些才是真实。阿尔伯德来看望过她——克拉拉还是没想向家人隐瞒。他带来了一束新鲜的百合去装饰克拉拉闲置的花瓶,百合花瓣上还带着晨间的露水,幽香令她酣睡在床上,以至于忽略了阿尔伯德捎来的父亲的口信。

可哥哥怎么会怪她,与克拉拉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永远挂念着妹妹的身子,在那人再也抵挡不住睡意缓缓合上眼睛后适时地住了嘴。

再了解到伊索尔德的消息,是是克拉拉为数不多脑袋清醒的日子。于是她打开了报纸,去连接外界的消息。

当日她听了伊索尔德的话,离开时没被任何人看见,克拉拉总有办法,可是六月的风太多情,脚印轻落在维也纳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浓烈的血腥气藏匿在走廊最深处,也总会走漏几分。拇指按在登上报纸的讣告,劣质油墨染上了指尖,克拉拉叹了口气,无意识地抿着手指,黑色的字迹缓缓融进了指纹里。她想,伊索尔德肯定忙着操办丧事,还是别在这个时候用无关紧要的小病去打搅她好了。

心脏像是被搅动一样,在混乱里发着酸胀的疼。

而真正让克拉拉觉得必须得见伊索尔德一面的事,发生在她大病初愈的那个早上。

窗口响起了熟悉的动静,小石子将窗框砸得凹进一个个细密的小坑,睡梦中的克拉拉只是嘟囔了两声,又将脑袋埋进了柔软的被褥。但那动静并未停下,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势头,她迷茫地撑开眼皮,反应了一会儿,却被一声巨响吓得直起了身子。

“嘿!别扔石头伊里奇,我这就起来……”绿鹦鹉不满地嚷起来,终于将自己从床上拔了下来。

克拉拉晃了晃脑袋试图将瞌睡虫甩出来,边收拾好自己,边想着用咖啡就着黑面包便去打发掉早餐。

维也纳的早晨是青白色的。阳光从被帘子半遮半掩的窗口晕进来,透进这冷色的空气,送来夏日的一份暖意。在仍淹没于夜神缦纱的房间,洒进几点带着花香的亮色。

“你多久没打开信箱了克拉拉!”小商贩扯着嗓子冲楼上喊着,“它看起来像极了那些官老爷的啤酒肚……噢别继续当懒虫了!”

“我起来了——”克拉拉扯着嗓子,将每一个音拉长了喊了回去,像是歌剧演员的唱腔。

她的头还是有点痛,像细密的小针一下下扎着搅动脑仁,迫使克拉拉刚起身就闷哼一声,不断按揉着眉头。过了好半晌,一口气才慢慢喘匀。

冷水洗去脸上的污渍,也让她清醒了许多,用毛巾擦干脸颊要滴下来的水珠,戴上眼镜,披上外套,绿鹦鹉也就整理好了羽毛。伊里奇说的不错,信箱的确快满了,邮差大概会每天对着它发愁,可克拉拉却不想去看,任由信件和报纸将那小小的铁肚皮塞得鼓鼓囊囊。

这是一种逃避,克拉拉承认这一点,她早早将暂时歇业的消息登上报纸,即使只能占小小的一个角落,但也足够了,因而送来的信件应该只关乎些无关紧要的事。克拉拉不愿去看信箱,倒不如说是不愿因着礼节回复一封又一封虚伪的问候,抱着各色精美的信封,却只能与空荡荡的信箱久久对视,等不到真正想要的那一句关切。她心尖上停着一艘漂泊的纸船,思念早就将它压垮。不可否认,为此她有小小的伤感,但也仅仅是一点,因为克拉拉深知,丧亲的悲痛再添上友人的患病会如何压上那紫色身影的脊梁。所以她会隐瞒要为那肩膀再加一份重量的消息,先行下了决断,却止不住地想念。

幼稚的逃避是绿鹦鹉小小的任性,她如此承受思念之苦,这些贸然来打扰的信件哪能不担上一点责任呢?

最后克拉拉看见了一个漂亮的淡紫色信封,它被压在那么多的信件之下,遗忘在了收信人的脑后。信封上印有凸起的紫罗兰花纹,火漆带着闪粉被盖在封口处,某些角度下闪着微光,像是凝固的星星,如果再留意些还能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勾着克拉拉的心脏。这无疑是精致且用心的。她的呼吸也不由地轻了几分,生怕将这并不脆弱的纸面沾上污渍或是折上个角。

——她忽然开始找拆信刀了。

信纸其实是轻的,让克拉拉心脏被缀满的是思念、狂喜、微妙的愧疚,她如擂鼓的心跳,以及微微发麻的舌尖。当那些漂亮的字母映入眼帘,她便开始唾弃起逃避的自己了。

亲爱的克拉拉:

世间的所有援助一道消失了,这里留给我的只有痛苦。原谅我的自私吧!在这身处困境自我怀疑之际,我无法克制地想给您写信。真让我百感交集。我每日都感谢上帝,将我们二人一同拉向了祂,如今却只想不断向您倾诉。我想同您诉说这煎熬的白日与黑夜,因为只有您能理解我心里的痛苦。可这是对的吗?与您谈起这些疯狂与痛苦是对的吗?亲爱的克拉拉,您到来时我便无法控制口舌向您诉说,所有学习过的美德与礼仪都从我身上剥离,而后向您飞去。有时候,我看着人群会突然停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去找您……总觉得您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对的吗?我无数次诘问自己,仍然找不到答案,请您告诉我真正的真理存于何处……

……我多想这样永无止境地写下去!自母亲离开后,我的大脑就时而变得空白一片,连思路也不甚清晰,沉重得像灌了铅。我已经能控制前些日子里手指那不自然的抽动了,而今晚给您写信,彷徨似梦,每个我们未曾相见的日子,我都会想起这些美妙得如同梦境的记忆,直到我重新找回您。在我最后与双亲告别的那天,您会来的,对吗?

我等待着您的到来,我的心永不枯涸。

您诚挚的,

伊索尔德

我还未收到你的回信,却已经等不及了。我是多么想念你。这些日子有许多人来拜访宅邸,却唯独不见你的身影,你是被什么琐事绊住了脚步吗?

某种称得上是悲悯的情感终日笼罩在我的心头,宾客盈门,他们个个面露悲戚,安慰着西奥菲尔和我。卡尔先生与我聊了很久,他让我几乎可以相信和确认,那份我曾提到的疯狂是必须克制的东西。当然,我一直在控制、克制……我一直做的很好!我一直恪守着一名淑女该有的品德,展现得像合格的迪塔斯多夫。可随着日子一点点过去,我只觉得越来越乏力,却不敢有分毫松懈。卡尔先生说,我该去旁听牧师布道,在主的目光下,为我祛除那份绵延至今的诅咒。或许这痛苦是让灵魂获得升华所必要的牺牲,这种想法多高尚呀!我亲爱的克拉拉,你会与我一同接受主的审视,并肩踏上那崇高的阶梯,对吗?请您别笑话我,正是这样的想法支撑着我,让我将这一切看作主降下的考验。

我又在自说自话了,再写下去怕是要没完没了,别怪罪我这样频繁的寄信,亲爱的克拉拉,那只是我不想抗拒思念的感召了……

希望明天我能在信箱找到属于你的那一封来信。

……

伊文洁林下葬这日是个阴雨天。这个季节的维也纳很少下这么大的雨,黑伞耸动着像是连绵不绝的山脊,被雨滴打湿淌下晶莹的珠串。风并不急,乌云也垂下眼噤了声,空气沉默到只剩滴答的雨为逝去的人哀悼,一只只皮鞋踩入水洼中。

伊索尔德有些出神地望着乌漆漆的人群,试图从这黑白的森林里找寻一抹翠绿。雨水溅到了她的脸上,潮湿的凉意扰得伊索尔德心烦意乱,让她想起从前翠斯特还出现得频繁时,那些天真的玩闹与被冷汗沾湿而格外黏腻的被褥。

并不美好的回忆。

鱼骨将胸腔和腰腹强硬地塑造,像是拥挤的门框挤压着可怜的内脏,她早该适应的,今天却仍旧喘不上来气。一种不安冲撞着心脏,最后被压制下来,变成了一种因过度的袒露而升起的悔意——或许那也只是扇门,有特殊外饰,仿佛与众不同,却也只是……

门。

伊索尔德站立在敞开的墓穴旁,收回了目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土腥味,冷意从水汽里蔓延,闯入肺部,让她不由地想咳嗽。围绕在翻新泥土旁的人们是肃穆的,神父严肃地望着那两口棺木,指挥起大家将一铲土倾倒进墓穴。她用手帕捂住口鼻想抑制住喉头的瘙痒,以及一阵阵想要呕吐的冲动,直到西奥菲尔将她抱进怀里,伊索尔德才发现泪水早已从脸颊滚落,沾湿了兄长的肩膀。

伊索尔德听到人群低低的交谈声,那些或是惋惜、或是责备的声音,像是审判他们的裁决书。多么狠心的母亲,多么可怜的孩子。那可悲的诅咒没有放过迪塔斯多夫,是神秘学家,是神秘学家骨子里就刻下了的疯狂!

而在流言的台风眼,两人正安然酣睡于棺椁之中,花圈盖在身上,丧钟敲响。

她该悲伤的,眼泪也是这么说,它早在伊索尔德不觉间便无休止般地滚落下来。可是她心里平静地像永不起涟漪的镜面,灵魂飘起来望着悲恸的人群,望着挥起的泥土,雨滴带走了粉尘,砸在地上变成小小的湖。伊索尔德唾弃了自己几声,合上了眼,配合着西奥菲尔演着悲痛欲绝的戏码。泽费罗斯的心早就追逐着芙萝拉往远处跑去,被捉住的芙萝拉满面悲戚,并未有鲜花为她作衣裳,更不见什么翠绿,只有黑白,枯燥而乏味的黑白森林。

对于将伊文洁林葬在哪这件事,迪塔斯多夫兄妹与教士交涉了许久。以教会的妥协为结局,他们还是争取到了这些仪式,如愿将父母共同葬在圣地,为其祷告。只是神父坚决不给伊文洁林唱安魂曲,认为她可疑的死状是从肉体上拒绝了上帝的尊严,这葬礼若是超过她应得多名分便是对教规的亵渎。

那天在教堂落地彩窗下,西奥菲尔显得大为光火,伊索尔德为防止他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来,不断地安抚劝说,才没把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伊索尔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用手帕抹掉眼泪,泥土已经重新填平墓穴,除了被翻新的泥土与从前并无分别,雨水将最后一点痕迹拭去,灵魂也被浸透。

葬礼接近尾声,人群也逐渐散去。

雨已经不下了,地上的水洼像镜子的碎片,映出灰蓝的天空。伊索尔德怔愣地看着一块碎片,像是着迷般望着这点黯淡的色彩,这是仅剩的一点色彩,能让她鼻尖似乎萦绕着克拉拉拥抱她时,那股香根草混着肉豆蔻的气息,那样安心,那样温和的气息。

克拉拉总是最鲜亮的那抹颜色,流言那火焰的疯狂中指代理智的冷色,一把刺穿所有痛苦的绿匕首。

“呼……赶上了、哈…咳咳!抱歉,但应该不算太迟……”

并不是记忆里的绿色,她也换上了黑与白的羽毛,只有在腰际还挂有一条带有深绿色暗纹的腰带。克拉拉喘着粗气,显然,为了赶上葬礼的尾巴,下了马车后她是一路跑来的。

几滴汗珠挂在额角被随意拭去,克拉拉不好意思地冲人笑了笑。

“我会来的。”

她说。

……她不是一扇门?

看见那双棕眼睛时,伊索尔德只想到之后要去教堂听牧师的布道,只想到她将在如此神圣的地方暗自庆祝重逢。

重逢总是大事。

雨渐渐停了,被洗刷过的天空透出一种通透的蓝来,路人们收起伞,行色匆匆仿佛不愿沾染那不幸的气息,而被抖落的水珠滚进地面的水洼,荡起涟漪的回忆晃荡恍惚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那时也是这样天气,伊索尔德清楚地记得,那道绿色的身影也是这样向她伸出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平静而柔软的绿色,笑容既不谄媚,也无对她身份的急切探求。只有平和的目光,以及不刺目、不妖艳的绿色。

克拉拉还是像从前那样,提起裙摆,向后退过半步,以一个过大的幅度迈过地上的碎镜片,轻盈而灵巧,绿色的裙摆扬起又落下,完美落地,不激起一点涟漪。伊索尔德也仍然爱看她,爱挽上她的臂弯,爱还未曾相识时,另一侧街道上不断奔跑着的绿鹦鹉,爱那耀眼的翠色。

在短暂的解释后,离别中那些不安早就化作蜜糖化在伊索尔德的心口,甚至只在克拉拉闯进她眼睛的那一刻起,她便原谅了所有。

甘之如饴。

教堂的人并不多,她们在走过那圆形拱顶时松开了挽着的手,伊索尔德跟在克拉拉后面走进了那明亮的大厅。洁白的石柱为此地更添一份庄严,神像慈爱的目光凝视着前方,带着怜悯与仁爱。

在布道时,牧师显然有意引用了基督的那句话:“你们要努力进窄门。”

伊索尔德的位置在克拉拉旁边,近在咫尺却只能用余光看到那人的侧脸。面前的牧师捧着圣经向所有人致意,她目视前方显得极尽虔诚,所有注意却完全灌注到身边的人身上,甚至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那些狂热的话语传进伊索尔德的耳朵里,却不像从牧师口中吐出,倒是仿佛克拉拉附在她耳畔轻轻诉说。

“你们要努力进窄门,因为宽门和阔路引向沉沦,进去的人很多;然而窄门和狭道却通向永生,只有少数人能找得到。”

伊索尔德感觉自己飘起来了,可她仍然坐在这儿。仿佛身处梦境之中,随着牧师有条有理的阐述,她的灵魂飘起,又看到了走廊深处的卧室。听到宽门和阔路时,伊文洁林的手紧握着金色的窗帘针,母亲在笑,像是像是娇羞的少女,而父亲静静地躺着。那两张脸上的喜悦与欢乐缓慢地融化,变得扭曲狰狞,那双眼睛死死凝住变成罪恶而可憎的讽刺……

“进去的人很多。”

她看见了盛装打扮的人群,舞池的装潢华贵而崇高,她看见西奥菲尔与他的情人调笑着走近,人们嬉笑打闹着涌入其中,高脚杯灌满美酒,清脆地敲响溅出星点,巨大的管风琴声在此刻响起,酒液越来越深,变成粘稠的鲜红,却仍被饮下。人群依然嬉笑着,挽起手来往前走去,拍成长长的队列,可是此时伊索尔德却清楚地认识到,若与他们同行,每一步都会让她和克拉拉渐行渐远。

牧师重新回到这一节的开头,于是伊索尔德的面前又浮现出一扇应该努力进入的窄门。

伊索尔德终于睁开眼。

无意中屏息多时的肺部终于涌入空气,她有些想咳嗽却只是呆呆地坐着。深而长的呼吸让大脑终于清明起来,瘙痒着咽喉的羽毛被压下,伊索尔德稍微转动了下眼球,将克拉拉专注的神色更多得装进眼中。

那帽檐上本该有一只绿色的羽毛,会随着主人欢悦地晃动,漂亮的棕眼睛映着青蓝和翠绿专注地看着前方,嘴唇不厚也不薄勾着浅浅的笑意,显得热情而不冒犯。

牧师继续说道:“窄门和狭道却通向永生。”

伊索尔德想起克拉拉,想起她的笑,想起她宽慰自己的话,想起她匆匆赶到时脸上的愧疚,想起她稍稍青紫的眼底。

她想,窄门之后定然有另一种快乐,她的灵魂对此渴望已久,它是纯粹的清晨的露珠,是足够纯白的画布,是纯洁而神秘的,以高尚的臂膀能将两人都笼罩。而矮身越过那门框后,她们将身穿《启示录》中所描绘的白衣,手挽着手朝同一个方向前行……

在那里是所有苦痛的尽头,她可以不必再承受任何门或目光的挤压,可以不分你我地与克拉拉拥抱,直至永远。

“只有少数人能找到。”牧师最后说道,并解释起找到窄门的途径。

伊索尔德的灵魂仿佛与之共鸣,一种仿佛清教徒的戒律约束住了她蹦跳的心脏,这一切将她引导至人们常说的“德行”。此时伊索尔德不再厌恶那些戒律了,她的心里缓慢升起一种荣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与克拉拉并肩,仿佛幸福早已与德行不分彼此。

此刻她确信了。

这不断跳动的心让伊索尔德不由抬头,那勾画着圣经的彩窗将礼拜堂里照得亮堂堂的,一抹鲜艳的绿色落在克拉拉脸上,而那人就如同福音书中所描绘的无价珍宝,而自己则是为了得到它而不惜变卖一切家当的人。伊索尔德将目光重新放回牧师身上,闭了闭眼做出了牺牲,她将这种感情归为了爱情,或许这违抗了天父,会令她丧失聆听福音的资格,但她早已叛出上帝的注视,从精神上违背了祂的意志。这份爱慕已让伊索尔德毅然决然地走向了那个目标,即以克拉拉·温格勒的理想为理想,以她的信仰为信仰,无论它将夺取什么。

布道快结束了,伊索尔德也终于认清了自己,在这剧烈的情绪中,她背后湿冷一片。

但她不在乎,伊索尔德偏头去看向身边的克拉拉,那人感受到目光也转头看过来,克拉拉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疑惑,等着回应,但她却只是勾起一个柔软的笑。

牧师再次郑重地强调了一遍。

“只有少数人。”

——但愿她是其中之一。

“一起都会好起来的,连同我们的未来,会好起来。”身着绿裙的棕发女孩沙哑的嗓音祈祷着,在雨幕之下,维也纳的破败灰暗的街道上,向着她并不崇敬,并不存在的神明留下微不足道的愿望。

路灯暗淡的像萤烛,她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灰,在暴雨中显得格外渺小。

她记得那些已经堙灭于雨中的面孔,残垣断瓦溯殆天空,她嘴唇微抿,额间像衣料一样皱拢:“让这雨停下吧,拜托…”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有几个图谋不轨的亡命之徒,正注视着那个神秘学家,意图去除她的存去。

社会的矛盾对准了那些“异类”,在人们冷漠的眼光下,神秘学家仿佛寄生虫一样蚕食着危如累卵的城市,卡卡尼亚并未注意到背后的危险,在逗留一会儿后...

那只紫色的夜莺仍在牵动着她的心绪。

听着她脚步声愈远,那几个歹徒也擦亮了枪口。

也许,是时候了。

他们正准备放暗枪时,一位歌剧演员的声音却从一旁响起“你们是想对那个女孩下手吗?”他们顺着声源望去,一双冷冽的眼睛透着空气,柔顺的长发披在紫色衣裙肩上,她的手上握着利刃,伊索尔德的出现让他们乱了阵脚,还没等枪手将枪口对准,伊索尔德便刺穿了他的胸膛,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们本该在雨中消散。

如今,看起来不过只是地刀下的亡魂,他们四散而逃,不过也逃不了应有的结果,在血泊里倒下,在几具横尸前,她冷蔑的抬了抬眼,“想伤害医生的人就不该苟存于世!”她知道她在做什么,也知道是为了谁做的。

她双手环抱胸前,想着卡卡尼亚的微笑,喘着粗气,擦去血迹,小声呻吟着,:“医生,医生…”

临近黄昏的时分过分美丽,那位美丽的歌剧演员轻轻叩门:“医生,我来了。”

门开,她疲倦又温和的神情映入她的眼帘。“欢迎,伊索尔德,进来坐,我们慢些来。”

伊索尔德坐在招待的沙发上,地上还有几块碎裂残缺的镜子;卡卡尼亚托着一面圆镜。

“做轻松点,我的朋友,让混乱的头脑安静下来,安静——”她的执念在一片空白中沉下,盯着镜中的自己的双眼缓慢闭上,一片黑暗;看不见的阴影覆着了女孩的视线。

卡卡尼亚所想挽救的她心中所念的是她。

“医生你看起来很累,我可以为你分担些什么吗”

她虽然看不见她,但可以听到她急促的心跳、间歇的呼吸。

“伊索尔德小姐,我们怕是,时日无多了。”她看看怀表;满怀忧虑。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都变好的,将来你还能给更多的病人看病,我也能为你再唱更多的歌剧的,我们…”伊索尔德的头痛了起来;咬着下唇,仿佛是受了冲击;灼热的血液似在蹦发,她的脸色似乎苍白下来,浑身颤抖着的痛感席卷了她。

“伊索尔德伊索尔德小姐,放松下来,放松下来,我会在你的身边,我不会离开的,不会的,你快把那些人,那些事都忘掉吧,安静下来,我来治好你。”

“医生,可以地一抱我吗”她的脑海中依然浮现着卡卡尼亚的模样,她的帽子,她的眼镜,她的发梢,她的服饰,她悔悯自己时面容的温柔,她安慰自己时令她出神的微笑。

心里的火焰炽热燃烧着,带对他们的仇恨;背着对所谓甚至基金会,重塑之手的怨与愁,汹汹燃净,并非戏剧般噼啪作响的橙色火苗,更像暗室中即将吞噬一切的业火,焚尽家壁的,一望无际的烧着。

卡卡尼亚看清了她灵魂来的那层残雾,还有滚烫得像置于岩浆上的心。

她做了所能做的,尽可能的安抚着在暗室中迷茫的女孩;她张开了双臂,轻轻地抱住伊索尔德,如触底反弹般回应了她;左手揽着医生的后背,右手攀附在她的腰间。

她抱着很紧,像是抱着久别重逢但即将离开的爱人。

她害怕这种患得患失的挣扎,不敢占据她的所有,又不可容忍她的离去。

“医生”

“嗯。”

“医生,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我亲爱的伊索小德小姐。”

卡卡尼亚不会责怪她所作出的过激行为,她为她的苦痛而难捱着。

她不相信,她的本性会如此不堪,可她是她的病人,是她的朋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陷入囹圄。

“不,我们是朋友。”

“只是朋友吗”

“你也是我的知己,我还记得,你说过的,我是你说中倒映出的另一面。”

“嗯。”伊索尔德哽咽的蹭了蹭了她的衣领,卡卡尼亚感受到她的发丝,也能感受着她的体温。

她们的治疗持续了很久;她们依偎着,安心;在泪水中吸吮着同情的欣慰。

也只有彼此之间的信任能软化心底的伤痕,相比于一幅,彩虹色的,昏暗的抽象油画,她更要注视着她偶尔皱眉,带着微笑的脸。

至少,在她心底:她如一抹春天的绿色,永不会消失在黑暗里,黑暗渴望留存这束光。

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睫毛展开了翅翼,犹如开合折扇的。她看着,卡卡尼亚的眼睛,不知道她对自己倾诉了这么久的想法。

“医生,治疗结束了吗”

“嗯,你好些了吗”

“好了很多呢,医生。”她的目光停留在卡卡尼亚身上。没有察见到黄昏已经在阴影中褪色。

“伊索尔德,不必担心,我相信你会完全好起来的。”

“啊,你想太多了,小姐,我不会对你的痛苦袖手旁观的。”

“医生,你还责怪我那时候的行径吗”

“我不责怪你。我也从不会把过错全数推给你。那些拘泥于过去的羁绊与蹉跎也都过去了。伊索尔德。”

“医生,我也想能帮到你一些啊,能试着依靠一下我吗”

“嗯,伊索尔德,有时,我也想过的,但最好,我们都相安无事的在一起喝杯茶就好了。”

“会的,我想和你去看看星星,它们多美呀!”

“嗯,明白了我们会的。”暴雨无情的冲刷着这座城市,伊索尔德也知道同她携手同行的未来,将会多么美丽,多么令人神往,就像跨过新千年一样。

夜声簌簌,今晚,他们谈及过去,也畅想过未来,伊索尔德已分不清自己的喜忧是为谁,她想为所有人撑起伞,伊索尔德,并不在意那些自她无关的人。

“医生,这么晚了,你送我回……”

“不,外面太危险了,不如,就在这里留宿一晚吧。”

伊索尔德的试探,让她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她用手支着下颚,明亮的眸子里闪着悦然。

卡卡尼亚起身关上了门,拉下窗帘,今夜星光依旧灿烂。

伊索尔德坐在床边,卡卡尼亚温柔的为她讲着一个个童话故事。伊索尔德享受着二人独处的夜晚,她不舍得这样睡去,这样的夜太过难得。

曾经,她会沉醉梦中,在没有患上精神疾病以前,她在艺术中追求的色彩,也在歌剧表演中吟唱着经忧喜乐。

不过现在,她只想在暴风雨的温良夜色里,听着她所爱的人为她用舒缓的语调讲着童话的故事。

卡卡尼亚希望明天是一个晴朗的明天,可以看见人们欢乐的笑颜。

“医生,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只是有些乏了。”

“那我们来个晚安吻。好吗?”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伊索尔德的脸颊变得通红,不受控制的盯着她柔软的双唇。

“是亲左脸颊还是……”让他没有抗拒这个想法,伊索尔德将她的身子倾过来。

吻上了她,青涩的吻挤让卡卡尼亚脑中一片空白。

只是沉浸在这个吻里无声无息的闭上了眼。“医生,晚安。”但进入她的视线,她心跳的很快,呼吸紊乱,而她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慌乱的表情。

“晚安,伊索尔德。”

过去的就让它保持原状吧。在她心里,'爱'不再只是修饰的虚词,而变得如此触手可及,难以言喻。

1L【楼主】

结果顺着一路磕到了最近的当红炸子鸡镜映组,现在整个人就是很沉迷镜映,被维也纳冬奥会周期的《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迷死了。如果豹豹妈妈不是真的我。。。。啊啊啊啊,救救孩子吧!

2L

楼主淡定,多年冰舞假船受害者表示,卖得越狠越商业,隔着太平洋我都听到了卡老头的算盘珠子。与其磕cp不如去骂...

楼主淡定,多年冰舞假船受害者表示,卖得越狠越商业,隔着太平洋我都听到了卡老头的算盘珠子。与其磕cp不如去骂卡老头今年怎么还不给镜映好一点的待遇,就紧着他那个破男单。今年的考斯滕都是伊索尔德自己花钱买的我真的是跪了。

3L

笑死,只要你骂卡尔、海因茨,我们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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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骂卡尔、海因茨,我们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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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骂卡尔、海因茨,我们就是朋友+1

6L

只要你骂卡尔、海因茨,我们就是朋友+2

7L

只要你骂卡尔、海因茨,我们就是朋友+10086

8L【楼主】

海因茨咋了?这个周期才开始看花滑的新人表示我只知道他是镜映的同门师弟。

9L

10L

我们小情侣才不需要国际滑联的“政策”倾斜,我们小情侣都是靠真实力的好伐!

11L

a伴决定下限,o伴决定上限。我觉得说的就是镜映。卡卡尼亚特别稳,伊索尔德特别惹眼,两个人默契十足。

12L

卡卡尼亚王牌底座,伊索尔德真有福气,懂得都懂(滑稽)。

13L

我真的不理解说卡卡是底座,人型背景板这种说法,伊索尔德有多疯我们这些老冰粉都知道,如果不是卡卡尼亚一直包容她,哪里有a跟得上这样的o伴啊!

14L

上面是卡卡尼亚披皮黑还是毒唯啊,你家绿鹦鹉唯爱夜莺。。。她自己都说过,她见到伊索尔德的第一面,就想和她搭档了。

15L

驳回楼上,请引用卡卡的原句:“Imetherlongago,andIstillrememberherasalittleoneontheice.Shewassolittle.usually,littlegirlsareboring.Butthatgirl,allinwhite,lookslikeanangel,skateslikeanightmare.”

16L【楼主】

我要昏古七了,卡卡那个时候就有气管炎的潜质了吗好甜!!

17L

“那些年,你有没有为p分拼过命”

18L

虽然是镜映cp粉但还是笑死,太真实了,这些年的假船越来越多,大家为了p分真的是不择手段。

19L

不不不,这是我们滑圈传统了,你是还没经历过我们当年血食组三姐妹排列组合的破天狗血。

20L.

啊,你是说本来是瓦伦和塞梅青梅竹马一起拿了三届世青赛冠军,结果长大以后纷纷看上小师妹小罗,然后小罗分别跟了瓦伦一个周期跟了塞梅一个周期都没出好成绩,然后转女单去了的血食组么哈哈哈(大声嘲笑)

21L

啧啧,你这就没讲到重点,老瓦最后不还是和塞梅组了么,她俩在生涯末期还拿了一个金牌我真的笑死。她俩要是早在一起没准替奥国至少横扫2个冬奥吧哈哈哈。

22L

她俩拿金牌的赛季正好是镜映出道战,领奖的时候真的名场面,这边铜牌的卡卡是把伊索尔德抱上去,合照的时候从后面搂着小夜莺的腰,举高高,生怕她没有入境头。那边金牌塞梅不但是自己上领奖台,她拍照的时候还用冰刀踩了老瓦的鞋,说是嫌弃她站前面太高了哈哈哈哈哈。

23L

合理猜测塞梅是老瓦深柜,那些年勾搭小罗都是为了吸引老瓦的注意力。

24L

你有本事当面和塞梅说。

25L【楼主】

啊?塞梅尔维斯不是退役了么?

26L

但是她现在在给镜映当助理教练,上次蹲镜映的姐妹也蹲到了塞梅。顺带一提,猜猜看老瓦在谁那里工作。

27L

哈哈哈哈哈,老瓦作为琳赛女士爱徒当然是留下来帮师父了,血食宿敌组真好磕。

28L

说起来琳赛的组是不是有这种双人转单人的传统啊,霍夫曼姐弟不也是本来组的好好的弟弟突然单飞转男单了,害得格蕾塔现在在带新人。

29L

但是小马天下第一可爱!

30L

但是小马天下第一可爱+1

31L

但是小马天下第一可爱+2

32L

但是小马天下第一可爱+3

33L

打断复读,想知道我们萨赫蛋糕组有多甜请出门左转这个帖子“我组有没有人ship霍夫曼和她的新搭档,看老霍一树梨花压海棠”。镜映组的帖子还是专注于镜映,不要ky哦~

34L

35L【楼主】

快快快,说回镜映说回镜映!快塞给我甜甜的饭!

36L

说起镜映,还是要看伊索尔德这个大漏勺哈哈哈,镜映的糖都是伊索尔德发的。感谢小夜莺船长~镜映船员稳稳的幸福~

37L

我们小情侣青梅竹马一个8岁一个6岁就开始搭档啦~伊索尔德的妈妈那个时候还在世,是他们的教练。据说卡卡尼亚本来是要练女单的,她是当时那一批孩子里面唯一一个第一节课就可以做1a的女孩子,但是看到某只夜莺滑冰惊为天人以后毫不犹豫的去练冰舞了我哭死,哦对了,伊索尔德还说她们拥有彼此的初吻。

38L

虽然但是,卡卡不是澄清过是因为小时候排演罗朱所以为了节目效果亲的么?

39L

卡卡的嘴,骗人的鬼。卡卡还说她俩就是“businessrelationship”呢。

40L

神tmbusinessrelationship,没见过情人节、复活节、圣诞节甚至愚人节都要粘在一起的businessrelationship....真正的business关系平常都根本不住在一个城市好伐。

41L【楼主】

啊为什么卡卡总是要否认他们的关系啊?搞得我都不是很敢磕了。

42L

虽然没有实锤。

43L

但是极其有可能。。。。

44L

啊,我知道你要说谁了,贝拉保护我。

45L

极其有可能是和某对变态前辈有关系。

46L

笑死,捕捉到变态和前辈,那就只有那一对了吧哈哈哈哈。真的是无处不在的血食组啊。

47L

卡卡很一言难尽的说过,未退役的时候最好不要和搭档变成私人关系,她以前在冰场目击过一对前辈搭档在冰上大打出手,朝对方互扔订婚戒指结果她被误伤的经历。

48L

可怜的卡卡,但是我不厚道的笑了,这么drama,因为带坏后辈影响了整个滑圈风气,被教练们树立为负面典型的只有那一对了吧。

49L

至今难以忘怀奥媒的标题——《伟大的冰舞组合在爱情和荣耀的残骸上分手》

50L

不愧是开创了现役搭档不可恋爱条例的传奇cp。

51L【楼主】

啊,所以说卡卡和小伊就是因为前辈组的原因所以不能在一起么?

52L

我个人认为这只是卡卡尼亚的对外公关,毕竟一个队伍里不能两个人都疯了(血食组除外)。合理推测,如果卡老登敢真的拆散她和卡卡尼亚,她大概会深夜放个流血的马头到老登床上。

53L

这个感觉是隔壁斯奈德如果被拆了她和她家老爷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你还是低估了伊索尔德的颠婆尺度,我赌卡卡帽子一根羽毛,伊索尔德会直接杀上门ko老登。

54L

补充一句,根据伊索尔德的爆料(秀恩爱),她俩小时候应该是确定过关系的。她俩搭档不久,有一次以单人的身份参加了萨尔茨堡的滑冰狂欢节,卡卡尼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枝花送给伊索尔德,并且亲吻了伊索尔德的脸颊,(什么先天小白脸圣体),然后她俩就谈了(在伊索尔德的心中)。

55L【楼主】

为什么不是亲嘴!哪怕是为了我!!卡卡尼亚我恨你是个木头!

56L

她们当时只是7岁和9岁的小孩啊!!镜映cp粉未免太丧病了吧!

57L

58L

59L

这就是伊索尔德每次考斯滕价格都要上五位数还要有至少三件替补的原因么,破案了!!

60L

姐妹你的信息渠道要升级了,她现在的考斯滕不仅是全手工高定,而且还是按照镜映的风格由她自己设计,试问还有什么是这个女人不会的....

61L

按伊索尔德的变态指数,我合理推测她只是不想要别的女人碰卡卡尼亚,哪怕是裁缝都不行。

62L

哈哈哈哈,无法反驳!!卡卡尼亚你自己挑的老婆你就受着吧!

63L

回到正题,伊索尔德十岁差不多要进发育关的时候,因为小伊的乐感很好,有斯卡拉大剧院的芭蕾舞名家问伊索尔德要不要跟着她练芭蕾,但是被小伊拒绝了,因为她说:“IwascommittedtoMYpartnerClara”

64L

恕我直言,一直看卡卡的艺名差点忘了她本名是克拉拉这么一个大小姐名字....

65L

第一眼没认出来是谁但是看发言的是伊索尔德所以只可能是卡卡。

66L

知道伊索尔德为了自己拒绝了那么好的机会的卡卡尼亚训练完了以后每天都去吊单杠,因为她担心自己未来会因为没有伊索尔德高导致被拆档——“我有且只有一个搭档,从过去,到现在,至未来。”

67L

什么双向奔赴的纯爱啊我哭死(说起来真的很惊险,卡卡好像只比小伊高一点,但是她没有身高优势还能托举的这么稳,和隔壁那个老是摔o伴的瘦竹竿形成鲜明对比)。

68L

卡卡尼亚是一个魁梧的女子,前面的不记得了,后面的不记得了,是伊索尔德最安定的依靠。

69L

接下来的剧情就急转直下了,在伊索尔德14岁的时候,曾经的女单传奇伊文杰玲,伊索尔德的教练妈妈因为癌症病危,镜映就被托付给了她的师兄,也就是她们现在的教练卡尔老登手上。虽然经常骂老登,但是老登当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70L

没错,考古镜映组小时候的视频,可以看出来她俩虽然合乐很好(据说是为数不多刚刚上冰就可以直接合乐不需要教练打拍子的少年冰舞组合),但是滑速不够快,力量也不够强(毕竟是小孩子)。

71L

但是现在的镜映是现役冰舞组合最快的一档,试问谁没有被镜映版的Libertango杀过呜呜呜,我看超距视频里她俩的冰刀冰屑飞舞,哪里是刮在冰面上,是刮在我心上啊天!

72L

说起Libertango她俩世锦赛那个采访特别搞笑,小伊可能是真的滑嗨了,在采访的时候直接说这个编舞的开头来自于她俩的roleplay:“医生站在我身后,我能感受到她的身体但是看不到她,于是我将手搭上她的肩,让她感受到我,让她产生想要我吃的念头。于是,她感受到了我,撩起我的裙子。我一把打落她的手,说太快了太快了。notsofast。就这样开始了一段Lovestory。”后面的卡卡尴尬得一直咳嗽,偷偷拉小伊的裙子要她别说了。

73L

不是我说你们镜映组私下里都在玩什么啊??医生这个称呼也是你们roleplay的一环么?

74L

75L

啊?那个时候她俩才10岁左右吧?就玩这么大了么?不愧是镜映。

76L

怎么说呢,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吧,她们这种演出风格真的太耗身体了,而且两个人都是那种拼命三娘的性格,训练起来简直不要命的,卡老登不是亲妈是后爹,忙着带“亲儿子”海因茨,也不怎么管镜映,就是不停的给他们提要求,和隔壁差点被血食组逼疯的琳赛妈妈形成鲜明对比。

77L

虽然总是玩梗伊索尔德总有一天会杀了卡老登,但是小情侣一路走来真的很不顺利。这个周期是镜映的第三个周期,两个人说实话年纪都不算轻了,十有八九就是最后一届奥运吧?不仅是伊索尔德腰伤复发,卡卡心脏都累出问题,冬奥会决赛那场《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真的是杜鹃啼血....转播镜头里看到赛前从不信神的卡卡在一脸苍白的画十字,卡老登那个不是人的东西直接一瓶矿泉水对着卡卡浇下来,然后小伊就抱着卡卡湿透的衬衫哭了,她俩热身的时候《爱之死》那个唱段里有个很高难度的托举,那一周的练习里因为卡卡的病成功率不到三成,热身的时候也没成功。

78L

天呐!虽然知道她俩拿了冠军但是不知道这个周期这么不容易!

79L

所以结尾的时候卡卡跪下来不是设计好的动作是真的累瘫了是吗?呜呜呜我的小鹦鹉。(我有罪,我忏悔,我还以为她要给伊索尔德求婚)

80L

(实不相瞒我也以为她要求婚)还有那个高举拳头然后狠狠砸冰的动作,卡卡从来不会这么的情感外露,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81L

节目结束以后,等分区她俩也好好磕,以往都是卡卡抱着伊索,这次卡卡都站不住了,惨白的脸被伊索尔德撑着坐着,然后就是自由滑分数出来以后那个藏不住的热吻,卡某人“搭档”半生现在一朝声名尽毁。记者本来还想采访她们,结果发现她俩完全说不了话,卡卡在疯狂咳嗽,伊索尔德扯着卡卡尼亚的衣领在抽噎。恐怕对小两口来说,在那个瞬间,全世界只有她们两个人吧.....(摄影师甚至都刻意让卡尔的秃头出画面他真的好爱我们小情侣)

82L

那个瞬间,她们是爱人,是知己,更是这条孤独的胜利之路的唯一战友。就算卡某人的嘴再硬我也不会相信她一句话了——如果不是灵魂伴侣,怎么会有人可以滑得出那样完美的作品。真就是向死而生,因爱而存。

83L

据说她俩没有接受后采的原因就是卡卡进更衣室的瞬间就倒地抽搐,吐出了胆汁,伊索尔德抱着她眼睛里高光都没有了,医生们围着卡卡把她抢救过来,她当时差点就失去了生命体征。说我卡是伊索尔德底座的人真的是没有心,她真就是燃尽了一切.....

84L【楼主】

天呐!太可怕了!我就说看《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的时候觉得卡卡的脸色白的吓人,我还以为是为了契合特里斯坦殉情的剧情......好在卡卡没事!!

86L

我觉得老登这次也是真急了。看他在场边胡子都扯掉一把。

87L

老登应该是怕伊索尔德发狂把他一起带走吧......

88L【楼主】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再去某站复习《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十万遍!谢谢大家坚定了我对我们小情侣的信心!我们镜映的船就是最真的!

(ooc屬於我,捏造設定有)

醫生有很多特別定制的東西,更有些是醫生自己手搓的。

印章、玩偶、就連帽子也是……不過這是什麼?

夜鶯打量著手上的棒狀物,好奇得按下了開關,只見棒狀的鸚鵡開始、振動……

p3是對醫生習慣做一些定制小物的猜測(洞二立繪包包上的飾品與印章上的小鸚形狀類似)(圖源來自遊戲截圖與英文版1999wiki)

明天將會更新後續,敬請期待

猫猫贴贴

[翻译]

[右上]伊:(心跳声...)

[右下]卡:呼噜噜...今天也想要梳毛吗?

如果这就是您的救赎

好朋友之间过度亲近是正常的

(还涂鸦了卡卡的同学朋友)

我的心儿醉在了爱人的眼眸里

summary:第一次去夜店的伊索尔德撞见了她的友人与心上人卡卡尼亚

现代无神秘术设定,迪塔斯多夫家其他成员存活,全员cb向,镜映组cp向,双向暗恋前提请注意

伊索尔德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姐姐翠斯特就把她房间的门敲的邦邦响。

与房间主人外貌相近的姑娘在得到一声应答后,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坐在了睡眼惺忪的妹妹床边。

“翠斯特,有什么事情吗?”伊索尔德一向有些害怕这个麻烦的姐姐。小时候的翠斯特在家里面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悄无声息地跟着伊索尔德,而随着她们年纪渐长,姐姐恶劣的性格也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善。

“别摆出一副不乐意见到......

“别摆出一副不乐意见到我的样子。”翠斯特笑眯眯地说:“这会让我更想烦你的。”

“所以您究竟要说什么呢,我亲爱的姐姐?我的成年礼直到凌晨两点才结束,而现在是五点钟。”伊索尔德现在坐起来了,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古董手表,那是她昨晚收到的礼物之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砰砰直跳,抗议着严重的睡眠不足。

“我九点钟还要和各位女士先生一起用早餐。”她无精打采地说着,把姐姐放在自己后颈上的手扫了下去。

“但你午宴之后就没有其他安排了吧。“姐妹二人的成年礼都依从着家族传统的流程,如出一辙。翠斯特看着妹妹困倦地闭上眼睛,轻飘飘地说:“今晚我领你去夜店玩吧。”

伊索尔德的眼睛又睁开了,她微微蹙起眉头:“翠斯特,我们不应当去那种鱼龙混杂之地,这也有损于迪塔斯多夫家族的名誉。”

翠斯特不屑地撇了撇嘴:“别太听话了,伊索尔德,西奥菲尔和女模特鬼混的时候父亲可是一点儿也没管。”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翠斯特的拖鞋在羊绒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像一个鬼魂一样飘了出去,又把一小时的睡眠留给了妹妹。毕竟,与宾客们共进早餐前,她们还需要花费几小时来梳妆打扮。

“请问您想喝点什么?”“可爱的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坐在热闹非凡的人群里,伊索尔德再次意识到,她不能相信她的姐姐存着什么好心。

翠斯特将她安置在某个空无一人的卡座里,立刻就带着她的车钥匙溜走了。伊索尔德穿着一袭典雅的长裙,在灯红酒绿中央更显的格格不入。

没关系,她总能做到得体,不论是在何种境地之下。她自若地伸手,去取桌子上的酒品清单,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轻微地颤抖着。

迪塔斯多夫家有一个私人酒窖,作为古老家族的象征,而她昨晚还在与客人们觥筹交错。

可是,那些场合都在礼仪课上被培训得万无一失,连客人的每句话该怎样应对都有一整本讲义要背诵。

总而言之,坐在夜店卡座里的伊索尔德如今就像一条鱼突然换了新的鱼缸一样迷惑。

而这种迷惑在看到翠斯特的消息时变成了一种嗜血的渴望:“我们的淑女伊索尔德,请享受夜晚吧。我为你点了酒,希望在我明早来接你时你身心愉快~”

明早来接她?让她在这里过夜?她就知道翠斯特没安好心,翠斯特明明知道她明天上午要与学姐聚会,她唯一的好朋友!伊索尔德的面容痉挛般地浮现出了优雅的微笑。

在旁人眼中,迪塔斯多夫姐妹都是古典油画中走出来的完美淑女,笑容永远羞涩、甜美、温柔,连哭泣与恼怒都盈盈动人。

伊索尔德猜想这些人也许该听听翠斯特对父母尖叫时的刺耳声音与污言秽语的花样。

她说不清自己对翠斯特这些出格行为的看法,显然不可能是喜爱或者赞同,毕竟咯咯尖笑的翠斯特意味着伊索尔德马上要成为她的乐子。

从结果上说,伊索尔德应该更讨厌这些行为:

想到与友人的约定,伊索尔德更焦虑不安了。她的成年日必须与盛大乏味的宴会一同度过,可她好心的朋友想为她再过一个更轻松的生日,她们约定在11月25日的上午见面,然后共同度过轻松愉快的一整天……完美而幸福的一天……

这位朋友是伊索尔德在学校心理健康社团认识的学姐,这也是她们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出去玩。

按照伊索尔德的设想,她应当以最良好的状态面对友人,确保自己一整天都光彩照人温柔可爱且绝对不会因为状态原因产生任何躯体化症状。

而不是在陌生的夜店度过一夜后带着一身烟酒味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不化妆便去和朋友见面!

伊索尔德用她掌握的少数几句脏话狠狠辱骂了翠斯特,随即下定了决心。现在是晚上十点钟,她可以立刻打车回家,然后从花园树篱的那个狗洞里钻进去,如果她做的足够小心,那么府邸里一个人都不会吵醒。

她看了一眼手机,拿起手包一下站起来时,却差点与侍应生撞了个满怀。

“抱歉,您没事吧?”伊索尔德满心只想赶紧离开,压抑着烦躁道。

夜店的灯光昏暗,只能看出侍应生非常年轻,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她的手中还端着一托盘烈酒,敏捷地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明朗地笑着:“小姐,您没有受伤吧?”她的声音清朗悦耳,听起来颇有些亲切。伊索尔德看着她弯腰将装着酒的托盘放在桌上,金色的眼镜链与腰线都垂下一个优美的弧度。

“亲爱的小姐,这是您点的酒,请慢用,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侍应生的动作很迅速,仿佛一瞬间便放好了酒品转过身来,向伊索尔德礼貌地一笑。一缕灯光从她的眼镜与脸颊上掠过,更显得千万星光闪耀在她的绿眼睛中。

“卡卡尼亚小姐?”在音乐人声混杂的喧嚣鼓噪中,伊索尔德听见了自己如晕厥前那般清晰响亮的心跳声。

“伊索尔德小姐?您请慢用。”卡卡尼亚现在心里有一个尖叫崩溃的小人儿,她的脸还在微笑已经用尽了她这辈子的演技与意志力。

她机械地迈动着自己的脚步,努力地不再回头去看她的学妹、她的好朋友,伊索尔德·冯·迪塔斯多夫。

事实上,她现在更想冲回学校骂她的导师塞梅尔维斯一顿。

作为一名苦命的研究生,卡卡尼亚出现在这家夜店完全是为了她的课题:夜间服务业从业者的抑郁症谱系流行病学调查。

而她的导师,那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每次说到这一话题,卡卡尼亚就更加羡慕室友马库斯的火眼金睛。

马库斯的导师非常靠谱,这个“非常”说上十几遍也不过分,毕竟她不论做什么工作都带着马库斯并且用心指导她。

卡卡尼亚从前很佩服马库斯从霍夫曼教授那张严肃的脸上也能看出温柔体贴,以至于铁了心地要报她的研究生。现在,她只想怒斥那个听信了塞梅尔维斯忽悠的自己。

而这些形容词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假话:该研究前无古人地没有资料没有参考,同时富有意义地申请下来了一项高含金量基金,为塞梅尔维斯评上副教授做出了重要贡献。

卡卡尼亚被导师领到这家夜店的员工休息室时,还存有着一丝希望:“你招我进来当研究生的时候,说过你会全权负责这个项目的吧。”

塞梅尔维斯则诧异地反问道:“我负责了啊,我怎么没负责,我给你找的这家用来田野调查的酒吧都是我朋友开的,我在这还有股份呢。”她身后的红眼睛女人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卡卡尼亚,似笑非笑地说:“我是瓦伦缇娜。”

在这里工作的几天里,瓦伦缇娜热衷于向卡卡尼亚打探塞梅尔维斯的消息,卡卡尼亚原本不胜其烦,现在却感谢她作为消息交换而讲出的塞梅尔维斯把柄事件。

她倚靠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向下看,如愿地在那个卡座里找到了伊索尔德的身影。

伊索尔德还没有喝酒,这挺好的,夜店可不是什么能让人放心大胆醉酒的地方。卡卡尼亚努力辨认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些酒瓶,发现都还未开盖后松了口气:她还记得自己刚才送得那个托盘里都是些高度数烈酒,这可不是伊索尔德该一个人喝的东西。

她拿出手机,打开与“吸血鬼老板”的聊天窗口,迅速地打了一句话:“哈哈,瓦伦缇娜老板是你的前女友吗?”

聊天框另一端迅速冒出了一个问号。卡卡尼亚没理那个“对方输入中”,把手机塞回衣兜,又悄悄往伊索尔德的方向看。

而屏幕另一侧,塞梅尔维斯满脸黑气地把一个文献窗口狠狠叉掉,杀人欲望前所未有地高涨了起来:她又想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卡卡尼亚打死,又想把整天造她谣的瓦伦缇娜打死。

她从抽屉里取了一块巧克力嚼着,加班到十一点并被学生阴阳怪气的怨气才平息了一些。此时,她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卡卡尼亚不是一向喜欢当面和人对线吗?她今天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这一切都糟透了,卡卡尼亚坐在伊索尔德身旁,看着她的侧脸想道。她正在平息自己从楼梯上飞奔下来的极速心跳,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现在装满了浆糊或者乱七八糟的心理量表。

方才瓦伦缇娜从办公室走出来,吩咐一个女孩去侍应伊索尔德这位一看就财大气粗的新客人,而一旁的卡卡尼亚一下从那种恍惚的凝视中回过神来,几乎是大叫道:“老板,我去。”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坐在这里。

按照正常情况,她应该和客户聊天,哄她开心,劝她喝酒,然后买更多的酒……可是,卡卡尼亚悲哀地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口才在此刻消失了。

毕竟坐在她对面的是伊索尔德,是那个温柔可爱的学妹,是那个歌剧舞台上的天使。

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碰见学校里认识的友人也太……尴尬了。卡卡尼亚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脸皮如此薄过。

伊索尔德的眼睛像紫水晶,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亦美丽耀眼。卡卡尼亚搜肠刮肚半天,才说道:“伊索尔德,您怎么在这儿呀?”

话一出口,她就想敲自己的脑壳:这问题也太傻了!

伊索尔德显得也有些局促,听闻问题,只柔柔地说:“是我姐姐带我来的,说要庆祝一下我的成年礼。”

“啊,您的姐姐,您和我提到过她。”卡卡尼亚现在将自己的呼吸平复了下来,开始了她最为擅长的闲聊:“您今天的裙子很漂亮,足以托举您的美丽。”

伊索尔德的眼睛可爱地弯了起来,脸颊上飞起一抹薄红,她们顺势谈了几句闲话后,贵族少女才摘下自己的手套,问道:“医生,我能喝酒吗?您有什么推荐吗?”

在医学心理学社团两人一组的活动中,她们二人结对成组,常由伊索尔德扮演病人,而卡卡尼亚扮演医生。这称呼一说出,两人都放松地笑了起来。

“酒精会麻痹我们的神经,还是少喝些酒为佳。”卡卡尼亚虽然这样说着,却探身去看那些酒瓶上的标签:“这些都太烈了,伊索尔德,您怎么点了这样高度数的酒呀。”

“这……这也许是我姐姐的口味吧。您真是太贴心了,您有什么推荐吗?”伊索尔德把今晚的罪魁祸首一笔带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卡卡尼亚。而后者也愉快地朝她眨着眼:“如果您愿意等我一下,我去为您调一杯度数较低的,如何?”

她绿宝石般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伊索尔德也愿意睡进这片星湖。

“好,多谢您。”她轻轻点着头,目光追着卡卡尼亚敏捷轻盈的背影。而后者片刻后便端着一杯酒凑到她的身边,玩笑着说:“公主殿下,为您奉酒是我的荣幸!”

尽管在夜店上班,但卡卡尼亚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本职工作:田野调查。瓦伦缇娜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员工培训时,她总是坐在最后一排,听着身旁人互相练习那些热情亲昵到肉麻的话术,同时心如止水地在文档和数据库敲敲打打。

爱情,多么美丽的字眼,可是真正的爱并不能在夜店侍应生的微笑、金钱与香槟中找到。

卡卡尼亚一向是这样认为的。

真正的爱是什么呢?这是一个文学性的、艺术性的问题,亦可作为一个社会性议题来讨论。爱的论辩如此广泛,无论是研究何种课题的学者都可以参与其中。

卡卡尼亚在社团的读书会上常想这般问题,关于爱的问题。

她的思绪无端飞舞时,眸光常常落在友人低头读书的侧脸。光线良好的活动室内,伊索尔德从书本中抬起头,用戴着绸缎手套的指尖点在书页上,向她请教问题。此时,卡卡尼亚便不那样愤怒于疲惫于她见鬼的学术生活了。

而现在,这天使亲吻过的美丽脸颊正在醉酒般的灯光下,她的目光如水一般流进了卡卡尼亚的心。

“卡卡尼亚小姐……”伊索尔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踟蹰。

“伊索尔德?怎么啦?”卡卡尼亚放置好了刚从瓦伦缇娜手里夺过来的饮料与点心,微笑着看向她。

伊索尔德涨红了脸,却只是摇了摇头。

她突然失去了某种说话的勇气。

“你真是太可爱了,不管几个香槟塔都值得~”她背后卡座上的女子声音已经带了些醉意,而青年继续哄得她眉开眼笑。笑声与酒液掉进玻璃杯的脆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伊索尔德鲜少接触的世界。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瞬自己的手包,仿佛要透过昂贵的布料去触摸到她的信用卡。

与此同时,她才意识到这是何种性质的场所。在这里,人们用金钱与虚伪的笑容换取所谓的欢乐。

伊索尔德远远地望着吧台处卡卡尼亚的身影,心头却无端泛起一阵波澜,连按在酒杯上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所以,卡卡尼亚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她……需要很多兼职工作吗?”伊索尔德知道自己无权越过他人生命的边界,去干涉挚友的生活,而卡卡尼亚经常提及的实验室兼职与抠门导师都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愈发懊恼:“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卡卡尼亚小姐的困境呢?我认为我是她的朋友,可我没能给她帮助……”

“如果她缺钱,我可以给她……”她心底一个隐秘的声音冒了出来:“我……不希望卡卡尼亚小姐在这里上班……”也不希望看到卡卡尼亚对着别人那样微笑。

伊索尔德知道卡卡尼亚的笑容有多美丽、有多生机勃勃。当她第一次在心理学社团中看到卡卡尼亚时,她从未见过比那天更亮的天光。

见她久久不语。卡卡尼亚也不在意,她叽叽喳喳地开口,就像两个人是考前坐在校园长椅上温书时的休息:“您看,这是我们学院楼下的猫。啊,对了,最近有一部新话剧要首演,我们届时一起去看吧!”

好吧,我很悭吝,不愿将卡卡尼亚小姐的微笑分出去一分一毫,可是此时次刻或每分每刻,我是伊索尔德,她是我的天使卡卡尼亚,这就足够了。伊索尔德心满意足地想着,而不再去苛责自己美德上的瑕疵。

她说:“好呀。”

而卡卡尼亚也雀跃道:“您答应了,太好了,等您期末考试完我们一定要好好玩一通。”

本篇里设定翠斯特是对内性格恶劣且旁观者清不甚在意家族的姐姐,和伊索尔德相互理解也相互讨厌,有点“我妹妹只有我能欺负”的意思

现代pa伊索尔德不受超自然因素去影响她的精神,但依旧是封建的爸,有病的妈,发疯的姐姐破碎的她(bushi

但总而言之,这是一篇小甜饼,本质上是看多了“晚安大小姐”的产物wwww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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