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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ok的话俺下次还是发五百条出来,
如果有太太不希望自己的文被翻出来可以滴滴俺,俺马上撤下来
重生、、兄弟
一心想防止弟弟走上歧途的重生哥哥狡猾心思活络主意正的弟弟
陈书樾陈书睿
“我疼……哥哥,疼!”陈书睿把头埋在陈书樾的肩膀上,极力忍耐,面目狰狞地用力在陈书樾肩膀上蹭来蹭去,疼得直发抖。酒精刺激着破口,就像是在撕咬着那些伤。陈书睿真心佩服陈书樾,曾经自己帮他擦碘伏酒精的时候,陈书樾都没什么声音,反正肯定没有跟杀猪似的惨叫过。
“好了好了,”陈书樾快速地把...
“好了好了,”陈书樾快速地把所有伤口都擦了一遍,才松开陈书睿被他紧紧禁锢住的腰。
抬起头来的陈书睿,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脸是红的,眼睛是红的,鼻子嘴巴也都是红的,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走不回房间了,”陈书睿带着哭腔说道,示意陈书樾抱他。
“别急,跪直了先听我讲,”陈书樾把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陈书睿扒拉下来,跟陈书睿保持一定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抽抽搭搭的陈书睿道:“错误你也认识的差不多了,擦边用这些卑鄙的手段报复一些对你甚至没有亏欠,顶多算是让你觉得不高兴的人是很不正确的行为。以直报怨,你要是不喜欢谁,就离他们远点,我又不会说你什么。今天你挨的这顿打还挺值钱,这事我帮你赔了三千。”
“什么?”陈书睿瞬间止了哭声,变了脸色,情绪颇为激动,“又没人知道这事跟我有关系?你赔他们钱干什么?你告诉他们了?”
“没说,我只说这钱是给堂弟的红包,庆祝他考上普高。”
“我去,就一破高中有什么好给红包的啊?”陈书睿一想到亏了三千,都顾不上疼了,哑着声音也要反对。还有更多不好听的话,但陈书睿在看到陈书樾又伸手拿起那捆竹条的时候都咽回了肚子里。
“我本来也没准备给,我们跟小叔家也没有这方面的往来了,但这不是某个自作聪明的小孩给我找的事吗?他们不知道,但我知道啊,知道这事责任在你,我还好意思让蒙在鼓里的人承担全部赔偿吗?”陈书樾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里的竹条,威慑的意思不言而喻,大有陈书睿要是没张足记性或是不知悔改要再给他补几下的意思。
“我……陈书樾,你真是人才啊!”陈书睿忍无可忍,把差点顺口就要骂出来的脏话咽了回去,哽着脖子气呼呼地嘲讽道。陈书睿这下不止身上疼了,心也在滴血,亏他还想着陈书樾开始装修了,经济状况紧张,省吃俭用的零钱全给了陈书樾,结果陈书樾就给他这么去败家。
“嚷嚷什么呢?你挨打受罚在我这可以当作你为你犯下的错付出的代价,但别人凭什么宽容你?我帮你善后是理所当然的。你看别人赔钱的时候不是开心的很?现在知道心疼了?”陈书樾脸一板,把竹条换了一头拿在手里,手柄那端往陈书睿身后挥。
“是,我就心疼,我不仅心疼,我还身后疼,喉咙疼,腰疼,膝盖疼,浑身都疼……我都知道错了,你还打我,还不给我穿裤子……”躲闪不过的陈书睿委屈地用手去挡身后,瘪了瘪嘴,控诉这陈书樾的恶行。悔不当初,当真是悔不当初啊,他前几天好端端地去欺负一个小屁孩干什么?
据陈书樾的了解,陈书睿这回看起来对他受到的严厉教训没有太大的异议,此时应该处于需要安抚的阶段,轻轻地拍了三下也就停了手。非要穿就让他穿吧,原本陈书樾是觉得陈书睿这样应该不太能穿上裤子了,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陈书樾向来选择放任陈书睿。往人身后贴了两贴敷料,陈书樾就拿来了陈书睿宽松的裤子,好心地帮陈书睿穿上。可能是嗓子太疼,也可能是不好意思穿个裤子还大喊大叫,陈书睿隐忍地咬着牙,把痛呼尽力咽了下去。
把陈书睿送回了他的房间,陈书樾关上房门,去厨房削梨,准备煮个梨汤给陈书睿润润嗓子,免得陈书睿明天又发不出声音了。趴在床上的少年,艰难地扭头看自己可怜的肌肤,用手抚摸了几下还在发烫的腿和自己大了一大圈的身后,这真是糟糕的体验。真烦,陈书樾就不能跟我好好说吗?怎么就非要这么野蛮地打呢?陈书睿很同情自己,在心里吐槽了看着斯文实则心狠手辣的陈书樾几句。陈书樾洗完澡打扫完卫生,梨汤也不再那么滚烫,加一勺蜂蜜拌匀,陈书樾就端着杯子去敲陈书睿的门。敲了三下,毫无反应,可能是陈书睿不想再发出声音,陈书樾就自己开门进去了,看到了很符合陈书睿的作风的一幕。半个多小时前还在啜泣的陈书睿,此刻正趴在床上学……泛函分析,红肿的眼睛也不能妨碍他看书,胸前垫了个抱枕,手里还拿了一支笔,书本上压的白纸上有寥寥几行数字和字母。陈书睿不知道是否听到了他的动静,反正头也没抬,唰唰地在纸上落笔,等把证明的框架写完了,才歪头看向在他身边看他写证明的陈书樾。
“自学呢?”陈书樾等陈书睿合上笔盖,才把杯子递过去。陈书睿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要我抱你去浴室冲个澡吗?敷料贴防水的。”陈书睿又点了点头,把空杯子先递给了陈书樾,把书合上,怕弄脏了书本。陈书樾的职业病让他又忍不住为陈书睿这样的人不走科研道路而惋惜,聪明勤奋,完全是为科研而生的啊。再一想到陈书睿都不肯读研,他也就死心了,这种事总不能强迫陈书睿……况且强迫了也未必会听啊。
正如陈书樾最开始打算的那样,陈书睿第二天很悲惨地只能待在床上,一动就浑身都疼。“陈书樾!我浑身酸痛!嗓子也好疼!”陈书睿一听到陈书樾晨跑完回家的开门声,就趴在床上拿出手机给陈书樾发消息,让陈书樾赶紧进来服侍他。
“来了,先喝点温的蜂蜜水润润喉,”陈书樾还贴心地插了根吸管,让陈书睿方便趴着喝,喝够了的陈书睿头一撇脸朝前,就不再搭理那小半杯水了。“给你按摩一下?”听到陈书睿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陈书樾才放下杯子,娴熟地帮陈书睿捶肩敲背揉腿的。听着陈书睿时不时不满地比划着指挥他,陈书樾不经好奇,这世上挨了打的弟弟都这么嚣张吗?还是就陈书睿一个人这么嚣张?
“睿睿,以后你还是克制点吧!哥也不是不许你喊,但你这把嗓子喊坏了受苦的不还是你自己吗?还有你这闹腾程度,累着我要用力按住你也就算了,第二天身体酸痛的不也是你自己吗?”
“陈书樾!我都这样了,你还指责我?”陈书睿义愤填膺地皱着脸看向陈书樾,哑着声音还要嚷。
“嘘,不想好了?”陈书樾把食指竖在陈书睿的嘴前,示意他闭嘴,“给你买了早餐,等会吃完了再睡吧?”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心情有点烦躁爱发脾气的陈书睿,陈书樾才如释重负地出门去上班。
过了一天,陈书睿就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了,如果忽略他刚坐下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也能坐到软垫上了。陈书樾晚上回来帮他涂药的时候看到的伤势倒是更为可怖了,淡淡的青紫中透着黄色,上面还覆盖了一条条一点点松散的血痂,但看起来有了很大的好转。果然,是树脂教鞭太重了,陈书樾总结出了经验,决定取消对树脂教鞭的使用,毕竟他希望陈书睿感到疼,但不希望陈书睿被严重地伤害到,至少不要伤筋动骨。
好吧,陈书睿很同情他的小伙伴,也为杨铭感到很无奈。荣大作为全国最顶尖的大学,学生都不会把这种考试放在眼里,基本上每个班第一次参加考试通过率就是接近百分之百的。杨宇作为一个高考英语考了一百四的人,六级都没能一次过,这实在是让陈书睿也感到无语,也基本能够料到他的小伙伴的命运。陈书樾是不会管他这些,甚至都不会过问,除非陈书睿堕落到毕不了业的程度。但杨铭可不一样,他必然会揪着杨宇看着他学习。半躺在躺椅上的陈书睿切了电脑页面,去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也没到七百,算了,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考纲词汇前一千个读背,我下班回来抽查,”杨铭这回没有指责杨宇什么,虽然这个结果很糟糕,但杨宇自从腱鞘炎之后,这几个月都待在他家,学习态度也还行,他不好因为糟糕的结果就责罚杨宇。比起苛责这次的错误,杨铭还是更在意怎么帮助杨宇解决问题,下次能做得好。
“有话跟我哥去说吧,”陈书睿一边专心地切西瓜,一边随口回道。
“呵……他不懂你还不懂吗?我愿意给你六百万,我们和解,可以吗?”沈怀川自然不把陈书睿的话放在心上,陈书睿是什么人,他还能一点不知道吗?不就是觉得价格不够高,想叫价吗?
“我跟你说了……”陈书睿皱了皱眉,不高兴地重复道。
“八百万加你能继续顺利地在荣城金融行业发展,你要知道亲几口顶尖的明星都不需要这个价,”沈怀川心中怨恨,要不是陈书樾那厮跟毒蛇一般死咬着他不放,他又哪里需要这样?陈书樾还真把陈书睿当盘菜了,也没真上了陈书睿,不过是玩玩而已……
第五十六章无错
空气骤然安静,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的江遇这下连耳垂都红了个彻底。
自己这话说得,仿佛嫌惩罚力度不够似的。
“怕?”祁风允依旧抬眸望着他,素来清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揶揄之色。
江遇神色慌乱,尴尬到胡言乱语,“士可杀不可辱……杀人不过头点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越说越乱,最后逃避似的盯着自己前面的方寸之地来了一句,“我知道祁……祁宗主对你来说很重要……你罚我吧我都认,总之,别吓我了……”
语气中似有淡淡哀求又似有深深无奈,听得祁风允心头一紧。江遇总是会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逞强又会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示弱,甚是违...
语气中似有淡淡哀求又似有深深无奈,听得祁风允心头一紧。江遇总是会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逞强又会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示弱,甚是违规。
(本章未完,接本章彩蛋或者afd)
自那以后,小孩儿便对绘画有了浓厚的兴趣,抽空就在纸上涂涂抹抹,看得他爹心惊肉跳。
大公子手把手教了小孩儿几回,小孩儿每每摇头表示:“太素了。”完事又自作主张添了好些颜色,惨不忍睹,仿佛是谁受了刺激画出来的。
偏生小孩儿觉得好看,十分好看。
看着父亲一次次欲哭无泪地捧起自己的作品,小孩儿才努力地意识到,自己与父亲的品味,只怕是大不相同。
小孩儿先前听任府里的下人说,夫妻之间要有些共同语言才好相处,他不知这道理是对是错,但这般想下去,倘若自己能与父亲有相同的爱好,那父亲是否会更喜欢他一些呢?
小孩儿画不下去了,把笔一扔将画具全部放了起来。......
小孩儿画不下去了,把笔一扔将画具全部放了起来。
小孩儿本不懂何谓“患得患失”,只是他真的很喜欢这座别苑。
于是伤心小任走到院里的凉亭,开始抠柱上刷的红漆。小任自知此等举动既不好玩,又无意义,可当他站在这里就忍不住伸出小手去抠,也说不出为什么。
他时常思念母亲。
母亲一向多病,自父亲离开后不是缠绵病榻就是在某处枯坐,很少陪他玩。他总想着能再懂事一点,好帮母亲分担一些,虽然这无济于事。他不知父亲为何突然将他接来,但以前的父亲肯定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他喜欢父亲,想留在父亲身边,又不想离开母亲……
小孩扶住柱子上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不能两全呢?
“展鸿?”自己的头突然被揉了揉,小孩儿回过头,父亲正端着一杯茶站在他身侧。
大公子刚处理完手头的事,刚想出来走走,就看见小孩儿一脸落寞地独自待在这里,心下奇怪:“展鸿今日不画画了吗?”
小孩儿低下头:“父亲,我是不是画得很差啊,我是不是画得不够好……”
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大公子对自己不经意间打消了儿子的积极性甚感愧疚,所幸坐下来将小孩儿抱到腿上,耐心劝解:“无妨,这并非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画的不好也没关系,为父会教你的。”
原来是真的不好,父亲想必也不喜欢吧……
小孩儿在父亲肩头静静地趴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父亲,您知道风城盟会吗?”
风城盟会?
大公子在天威都护任职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号组织。
“不知道,展鸿说来听听?”
“是一个行侠仗义的神秘组织,只收十岁以下的小孩儿。”小孩儿闷闷地说,这件让他骄傲兴奋的事现如今自己却提不起任何兴致。
大公子有些好笑,往上抱了抱儿子:“那再让为父猜猜,风城盟会的盟主不会是展鸿吧?”
“嗯。”小孩儿听见父亲的嘲笑,愤怒地扭了扭身子:“这不是重点!”
这群大人,就是瞧不起小孩!
大公子想象一下儿子带领着一群小孩东跑西窜,鸡飞狗跳的场景实在忍俊不禁,轻咳两声正色道:“那不知盟主大人有何指教?”
“我有一属下,家中做草药生意。”小孩儿想了想,说道:“他父亲待他很严厉,犯了错就打他屁股,一次他受不住直接从家里跑出来了,说要离家出走再不回家。”
“于是我陪他在大街上待到了很晚,直到他父母出来寻他。他母亲气得和他父亲大吵一架,最后还是他忍不住跑出来才解决的。”
大公子听着耳边儿子软糯糯的声音,颠三倒四地讲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所以展鸿是想说什么呢?”
“父亲,你说他父母是不是因为他偷偷跑出来才吵架的呀?”小孩儿的情绪明显低落:“如果他再听话一点,是不是就不会……”
“他母亲是如何说的?”
“大概就是责怪他父亲对他太严格了吧。”小孩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他的确做错了,可父母吵架的事却也怪不得他。”大公子轻叹一声,将儿子扶起来,父子俩面对面坐着。
小孩儿的眼睛瞳色很浅,像他母亲。
“展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为父无法为你许诺什么,这是为父的不对而非你的过错。”任大公子站起来负手而立,看向庭院里的花树:“但为父允你,你将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全凭你的意愿。”
庭前落花被微风卷起,片片落红飞到小孩儿的脚底,可惜这时的小孩儿,并不能听懂父亲的意思。
……
转眼入了夏。
任家的这处别苑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可烈日炎炎小孩儿也懒得动弹,不似先前那般淘气了,整日里骚扰爹爹央着任大公子给他画避暑符。
大公子心疼儿子,如此小事岂有不应之理?不想小孩儿转头在他书房的门上一贴,心安理得地赖在了他身边。
于是,前来禀报要务的天威都护们时常在任大公子的书房里看见一个呼呼大睡的小崽子。
近日,大雍治安良好,送上门的也不过是一些军中消暑的账目等待批准,任府在这方面向来出手阔绰,任大公子这边看着,一时不防宝贝大儿子又成了部下们谈论的目标。
没错,大雍人民,热爱八卦。
其中一项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就是,给大雍各地的俊男美女搞排行榜。
任大公子年少时便是被人热议的对象之一。
大雍公子榜,评价标准以相貌为先,琴棋书画各类才艺为辅,由大雍人民自发投票。上榜全凭人气,当事人想不想参与不重要,只为选出公认的美人!上榜的多是世家子弟,而这位任大公子,就是曾连续五年斩获了公子榜桂冠的传奇人物。
后任大公子结婚生崽,便不被考虑在参赛选手之列了。
现在,可算是让他们瞧见任大公子的崽了,一颗大雍公子榜上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缓缓……长大。
任大公子对于此等现象以二字置之:“胡闹。”
“我看你们最近是真闲了,要不然给你们找点事干?”任大公子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围在他书房周围想参观他儿子的一队勇士。
任大公子平日亲自带领天威都护练兵,素来受勇士们敬重,只好垂头丧气地依次走了,边走边窃窃私语。
“你看少主小时候就长得这般玉雪可爱,长大后没准也能当上公子榜第一呢!”
“何止啊,长大后得祸害多少小姑娘,就跟将军年轻时候似的……”
“咳咳!”
可惜这声提醒不大及时,将军冷冷地命令已经传来:“你们几个,今天加练十圈。”
“是!”
回宫
宫廷/父子/小圈
从五台山回到皇宫的路上,我整日里都睡不好,哪怕皇祖母跟我说,我父皇是个极为温和的人,但我还是辗转反侧睡不好觉。
我虽是皇朝的小皇子,但生来自带杀戒,国师说若是留我在皇宫之中,龙脉怕是会被我压制住,从而使得国朝动荡,民不聊生,当今陛下也是考虑了好多天,最后不敢拿国运开玩笑,我方才出生没多久,就要被他送到五台山上养着。
皇祖母劝了陛下几回,最终也没能劝住,一个狠心便放下这颐养天年的好日子,凤驾一起抱着我就去了五台山。
我从小是在五台山的行宫里长大的,边上是佛寺,整日里都有沙弥念经做早课的声音传来,寺院因为建得高,又有皇太后久居,因而是不招待其他客人的,我便时时...
我从小是在五台山的行宫里长大的,边上是佛寺,整日里都有沙弥念经做早课的声音传来,寺院因为建得高,又有皇太后久居,因而是不招待其他客人的,我便时时能从行宫里溜出去,跑到寺院里头玩儿。
沙弥皆是方外之人,眉眼里都是悲天悯人的神色,每每见了我就念一句佛号,我幼时懵懂,正是好学人言的年纪,便也学着他们念佛号,作揖,若不是脑袋上还顶着头发,怕是要被人误认为是寺中的小沙弥了。
其实我一直认为我天生就该是个沙弥,只是祖母舍不得我,所以才想多留我几年。
直到去年,我过了五岁生辰,祖母将我唤到身边,告诉了我的身世,我方才知晓自己本不是个小沙弥,而是皇朝最尊贵的小皇子。
我父亲乃是当朝陛下,母亲是中宫皇后,还有一个嫡亲兄长,已经被封做皇太子,未来要子承父业,当皇帝的。
至于其他的皇子皇女,都是庶出,也便不需要记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黄”祖母是皇祖母,我还当祖母姓黄呢。
之所以告诉我这事儿,是因为当年国师所说的破解命数之法,用五台山佛祖真灵压制我杀戒六年之数也快到年数了,她得着手教我宫中的规矩。
皇宫中不比行宫,行宫里头我睡到日上三竿也无人管束,皇祖母宠我爱我,也不愿拘束了我,我想要跑到山上去,只要有侍从跟着,安全无虞,那便由着我去,便是我想要在五台山佛寺中像模像样地跟着他们做晚课,皇祖母也不会说什么。
但皇宫是最重规矩的地方,吃饭得怎么吃,睡觉得怎么睡,行礼得怎么行礼,都是有规矩的,一点都不能出错。
纵使这一年我学的很认真了,临到了回宫的时候,还是手脚冰凉,不知道往哪儿摆。
皇祖母就坐在我的身边,马车晃晃悠悠往前面赶,她唉声叹了口气,将我的手包在掌心里面,轻声哄道,“颐儿莫怕,也就第一日麻烦些,待见过了人,咱们就回皇祖母的寝殿里头,关上寝殿门,不让他们进来,继续过原来的日子便好。”
她向来是最疼我的。
生怕我受了一丁点委屈。
我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唤了她一声祖母,便蹭到她身边去了,在皇祖母身边,我总觉得能心安不少。
马车一路行驶了一个多月,待到入了京城时,我都能隔着马车帘子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
这是与佛寺中完全不一样的,喧闹而纷杂的人声,我有些好奇,却还是按耐住了心底的好奇,乖觉地坐在皇祖母身边,静静等着回宫。
入了京,到皇宫也便不远了,马车又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宫门外。
说是宫门外,其实应当是宫城里面,距离皇城门不远的一处殿前,马车停了,我被皇祖母牵着手从上面下来,打眼便瞧见了那阵仗。
其实满打满算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主要还是阵仗吓人,两排严阵以待的禁卫军,而禁卫军中间的那道儿明黄色身影,便是我的父亲。
他是第一个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的,先是朝着皇祖母行了礼,而后视线便看向了我,那目光里满是探究。
半晌之后,他笑了笑,朗声说道,“颐儿,不认得父皇啦?”
我抿了抿唇。
皇祖母教过我见君父的礼仪,但就是在这一刻,我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点儿委屈的情绪来,竟是一点也不想朝着他行礼。
说什么不认得……我分明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送走了。
他朝着我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摸摸我的头,我下意识便往皇祖母身后躲了躲,眼里满是警惕。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我似乎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一国之君大抵是没受过这种待遇吧,我在心里稍稍愧疚了一点儿,正在犹豫要不要从皇祖母身后出来跟他道个歉的时候,便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说,“都怪朕考虑不周全,母后与颐儿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可不能站在风里受冻。”
我原本应该跟着皇祖母去她的太后寝殿的,却不知为何被留在了帝王寝殿中,不出一个时辰便与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君父面对了个面。
他看着我。
我看着他。
他身上有着帝王那种独有的君临天下的气势,但这种锐利的气势并不比寺院中那些大师傅身上悲悯众生的气势危险,我并不惧怕这个。
他看了我半晌,然后突然笑出了声,直接蹲到了我面前,眼神与我平视,说道,“好小子,六年熏陶也没把你这身杀气磨平,果然不愧是我楚家儿郎。”
我在行宫里也开过蒙,晓得皇家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如今已经传了十多代,代代君王都会御驾亲征,真的是骨子里都是打仗的基因。
这一回我没有躲他,主要原因还是皇祖母不在身边,我没办法躲了。
他抓住了我的手臂,而后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朕……我是不信那个压制龙脉的说法,但如果我将你留下,怕是堵不住悠悠众口,旁人的流言蜚语总会被有心人传到你耳中来,你年岁尚幼,听多了这种话容易多思,还不如一劳永逸,总归也就是六年。”
我看着他,抿着唇不说话。
他将我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很是温暖,和宁静禅远的寺院中的空气都不一样,和皇祖母的拥抱也不一样,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不到他的面容,却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说:
“颐儿,颐儿,爹爹再不将你丢到行宫里去了,今后,爹爹亲自教你念书习武,教你做大将军王,骑马射箭,征战四方,好不好?”
彩蛋(?)结局。
今天是甜的,那种命硬的老梗写甜。(其实可以写虐,但是最近渣爹写多了想甜一甜,就……喜欢虐的话,下次同梗写一个?)
御书房里,我和我那同父同母的太子哥哥跪在两侧的毯子上。
此时,我们的皇帝老爹正愁的满地溜达…
“朕就不明白了,别人家的嫡子都是争太子位。为啥我家这个太子位咋就卖不出去呢?”
哥哥:“儿臣愚钝,不适合坐这个位置…还请父皇三思…”
我愤愤地瞅了一眼我的好哥哥,随即反驳道:“皇兄啊,你可别坑我…这个世界那么大,我还想去看看呢。”
“都给朕闭嘴!”
皇帝怒拍书案,这一掌带着些内力,整个桌面上的东西都瞬间跳了起来,随即又落回桌面。
啧啧啧,可怜了一桌子的文房四宝。
“当朕的太子,就让你们俩这么为难吗!”
“嗯…”
可能那天,我真的活腻了…我也不知道为啥,就这么干脆地回答了......
可能那天,我真的活腻了…我也不知道为啥,就这么干脆地回答了…
“…”
然而,几分钟后,御书房里传来了我哭嚎的求饶声。
门外的太监们,也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我错了!!!”
“啊!对不起!”
“皇兄!救我!啊!”
可能那天…我的皇帝老爹已经练成了,失传多年的铁砂掌…
彩蛋是废稿剧情,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这么发展。
第九十九章(大结局)
次日大朝
一众臣子正欲就前夜宁王夤夜闯宫一事进言,却不想又得知陛下将宁王幽闭在宫内,朝野内外一片哗然。
难道?陛下真的要为了舒妃肚子里的皇子而舍弃宁王?!
众人不由心带怜悯的朝着内宫方向望去。尤其是老臣子们,他们多是看着宁王殿下长大的,也曾经为着陛下过分宠溺宁王殿下而上书,岂料……陛下与殿下之间能走到如此地步?
何况,细细想来,殿下又有什么大的错处呢?只是少年人急躁了些,冲动了些,若是陛下因此怀疑殿下有争权夺位之心,那才不利于社稷江山呢!
因此,便有些耿直的大臣想要直言劝谏。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便被一桩更大的案子夺取了注意力。......
因此,便有些耿直的大臣想要直言劝谏。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便被一桩更大的案子夺取了注意力。
“冯堰……等一十六人,勾结外夷,通敌叛国。臣已经证据递呈三司,现将简报呈于陛下,请陛下圣裁!”柳允安一字一句,将情况说明,随即双手呈上奏折。
冯堰吓得脸色苍白,慌得跪下,大呼:“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一声带着嗤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众臣不由转过头望去。
殿外辰光初升,一个身影带着晨曦光明踏入大殿之内。
——赫然是传说中被陛下幽闭的宁王殿下。
苏兼悯身着玉带紫袍,头戴亲王金冠,慢慢走至大殿中央,撩袍跪下,声音清朗:“臣宁王苏兼悯代陛下劳军归来,特向陛下回旨。”
等着上首的父皇叫起,他起身目光朝殿内众臣逡巡一圈,最后盯着仍跪着的冯堰。
“陛下,刚刚儿臣听到冯大人喊冤枉。可巧,儿臣在边关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几封信。冯大人,本王竟不知您还与呼延王庭有交集。”
“宁王殿下……您……您可不要污蔑……”冯堰已经结结巴巴的了,犹在嘴硬。
“呵,是不是污蔑,本王已经请东安侯帮忙把证据递交有司。冯大人若是觉得自己有冤情,也拿出证据便是。”
他再不理会已经瘫软在地的冯堰,朝父皇躬身道:“请陛下圣裁!”
众臣眼看此番情景,哪还有不懂的。原是陛下与殿下父子齐心,共同设了个局!这些叛徒也着实可恶!尤其是冯堰,其父身为原中书令,本是清流中的干臣能将,却不想儿子竟因私利至于叛国。
因此大家纷纷响应,齐齐跪下,请陛下惩治国贼,还朝政以清明。
“乖乖儿真乃我们苏家的芝兰玉树。”甫一下朝,启帝便拉着自家孩子开启了夸夸夸模式。
眼前这父子两个一个夸一个应的,柳允安只好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反正就他一个是光干活不拿赏的大冤种呗!
“爹爹,发冠压的头疼。”想明白了自己原是从没有被厌弃过的孩子将恃宠生娇四个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嘟着嘴抱怨一大早上醒来实在是困得紧,又嫌弃身上的一身朝服和朝冠压的他头疼。
启帝含着笑,看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让人帮他换上常服,笑道:“现在的亲王服制都嫌压的慌,那明儿穿了太子朝服岂非更加难受?”
苏兼悯这些时日因为身后伤痛一直少眠,如今精神放松下来,整个人只觉困得迷迷糊糊。也没仔细听他爹爹的话,只摇头晃脑的嗯嗯啊应着:“嗯,对!”
柳允安见外甥对这样的大事都全然不上心。只好轻咳一声,推推他。
苏兼悯这才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消息。嗯,刚刚父皇说什么来着?太子朝服,什么太子朝服?
?!
“爹爹?!”他困得打战的眼皮睁了开来,正对上父皇满含笑意的眼睛。
“让人叫礼部尚书来。”
等着听完父皇吩咐礼部尚书准备封储君的仪式,他仍然有些迷迷糊糊的。
启帝又开始想要逗弄起孩子来:“怎么着,朕小太子不乐意?还是乐傻了?”
“儿子才不傻呢!就是……就是,我怕我担不起您的期望。”低垂了头,全然一副委屈模样。
“怎会?咱们乖乖儿是最最好的……”启帝的无脑吹儿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
“爹爹!”自从上次他醉酒后大闹一场后,爹爹这两日私下里总是把自己当三岁稚童一样哄。真的很让人不好意思啊!
柳允安深觉自己打扰了人家父子俩互诉衷肠,无奈道:“陛下,殿下,臣先告退?”
果然,父子俩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还是自己走吧!索性自己夫人也即将临盆,到时候自己也有臭小子或是香闺女逗弄喽!
封太子的消息昭告天下,朝野内外皆是一片欢呼。甚至不知怎得,民间里流传出关于这位新封的太子殿下的一些事迹:
殿下心系万民,大家伙能成为朝廷吏史,吃上皇粮,就是因为殿下推行了胥吏改制。还有,殿下在边关的英勇,也被说书人编成了故事在茶楼酒肆里宣扬。甚至,陛下在各地开办学府,免费让适龄儿童入学,主要推行的就是太子殿下的舅父。
一时之间新封的太子殿下的民间声望极高。以至于在太子殿下受封后出宫祭天时,皇城的主道一时都被围观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至于消息传到后宫,舒妃摸摸自己其实空无一物的腹部,再看一看总管太监送来的白绫,便已经明白陛下早已知晓一切,原来……陛下心里,从来都是把宁王,不,太子殿下放在首位。
新历三年春,帝之嫡子受封太子,太子兼悯,元后柳氏所出,天资粹美,日表英奇,帝甚钟爱,兹恪上遵天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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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
喵呜的碎碎念:
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写文,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写一篇这么长的文。
回想起来刚开始写《慈父》这一篇的时候还是因为疫情在家实在无聊便萌生了要把自己脑海里的故事写出来的想法。但其实当时从来没有酝酿过情节,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形象,调皮又乖巧的孩子与宠爱又严厉的父亲,父子之间的日常与成长。
这篇故事到此就先画上句号,希望喵喵其他的新文也可以得到大家的喜欢与支持哦!
谢谢大家!
月下漫漫,少年坐在高达一百米的悬挂独木桥上荡着双脚和哥哥聊天。
半小时以前还恐高的他,已经爱上了高处的风景。
“原来五区这么漂亮。”
五颜六色的灯光,皎洁的月亮和满天的星辰,都美的让人窒息。...
五颜六色的灯光,皎洁的月亮和满天的星辰,都美的让人窒息。
现下凌晨一点,从高处看附近的训练场地上仍有在努力训练的影明卫。
挥洒着汗水与青春,独享这良辰美景。
麟宇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大包薯片替给他:“从家里给你带的。”
小孩接过薯片拆开边吃边哼声道:“抠门,就一包薯片。”
“那你还想要什么?”麟宇哭笑不得
沈安华想了想道:“我还想吃烤鸡。”
麟宇起身,拉起弟弟,俩人消失在悬挂独木桥上,不知去了何处。
不远处,某屋内。
景然卷着被子嘀咕抱怨:“这俩家伙,当我是死的嘛!”
偷偷画圈圈诅咒。
。。。
五区某家烤鸡店。
俩人易容坐在店里等烤鸡,没等多久烤鸡端出来某小孩的眼睛都亮了。
戴上手套迫不及待掰下一个鸡腿替给哥哥。
“我不饿。”
“哥,来点嘛。”
麟宇拗不过,只好接过。
沈安华这才开心,准确来说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开心。
哥哥肯定是听说了他应战一事放心不下特意跑过来教他技巧的。虽然一句鼓励的话都没有说,但却带他走完了整个刀阵。
这种实际的帮助,可比几句惨白的加油要有用的多。
真想,真想像哥哥这样强大,与哥哥并肩作战。
这个夜晚沈安华过的很开心,麟宇天亮才离开。
次日,早训结束后。
沈安华顶着黑眼圈打哈欠道:“师兄,我昨天跟老师训练到很晚就请假了,怕打扰到你们就睡在外面凑合过了一夜。”
阿木揉了揉他的头有些担心道:“无论多晚还是要回来睡,不怕打扰,也不要一个人练。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是不能……那便认输吧!人生路还很长,不怕输这一次。”
“嗯嗯。”沈安华点头,其实昨天被哥哥带着走了几圈他就已经可以顺利通过独木阵了。
初级刀阵其实就是在独木阵下摆上尖刀,远远看上去惊险至极,但只要克服对刀的恐惧,就可以像昨晚那样来回走个几圈。
不过为了避免塔达使坏,他决定把自己装的弱小笨拙些,好在约定那天一举成功。
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克服对刀的恐惧。
“加油。”
尼亚拍拍他的肩鼓励,眼底都是同情。可怜小师弟无缘无故就惹上了塔达那个疯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丧命。
“阿夜,过来一下,其他人继续训练。”
沈安华听到景然的声音连忙起身,他知道景然叫他是要单独给他训练独木阵,这个老头对自己确实挺照顾的。
虽然有点凶,又很严厉,但还算尽职尽责,算得上一个很好的老师。
“皇兄纵有不该,也轮不到你处置!”
安越叱了一声,也不等泰兰琦回话就道:“还不随我去向陛下请罪!”
“陛下,陛下可好?”
今晚秦樊唯一的感受就是十分后悔,泰兰琦向来靠谱,所以他脑子一热就随着泰兰琦来了,结果先是泰兰琦怎么都不听劝,执意要杀掉废太子,然后更可怕的又来了,听王爷话里的意思是,皇帝像是没事!
“父皇安好!”
安越话音刚落,就见秦樊立马慌了,他不由皱眉道:“你也一同见驾吧!”
秦樊只觉腿脚发软,他一把抓了泰兰琦的胳膊才稳住身形。
泰兰琦的眸子也是猛地一缩,但他略迟疑了一下,就依言跟在了安越身后,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爹爹要他去,他也一定会去。...
泰兰琦的眸子也是猛地一缩,但他略迟疑了一下,就依言跟在了安越身后,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爹爹要他去,他也一定会去。
泰兰琦和秦樊入了宫门,却听身后马蹄阵阵,似有千军万马而来。秦樊忍不住回头,却只见紧闭的宫门,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声音不由就颤抖了起来:“王爷,外边的声音是……”
“想来是援军已至!”
安越的心亦是凉了半截,怪不得皇帝如此淡定,却原来他早就召了援军守卫皇宫,他的脚下不停,却是望向泰兰琦和秦樊,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虽你们平乱有功,但你们缘何擅自动兵要好好向陛下说清楚,请陛下降罪!”
此时的安越,也动了存在孤注一掷的心思,若皇帝不肯放过泰兰琦,那也只能趁着面圣的时候杀掉皇帝。
却不想来至大殿前,守门的侍卫就拦道:“王爷,陛下只允您一人去见,七皇孙和这位将军需在殿前等候!”
安越的心便如敲鼓一般,咚咚跳个不停,但如今他别无选择,只能硬了头皮,见了弘毅帝就跪地叩首道:“儿臣去晚了,泰兰琦,泰兰琦已经斩杀了皇兄,请父皇降罪!”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也算是罪有应得!”
弘毅帝抬眸看他一眼,声音透着疲惫道:“朕乏了,善后的事,你去主持就好,朕要休息了!”
“这……是!儿臣告退!”
圣心难测,安越一时不知道弘毅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叫了他们过来,却只交待了一句?是不是又在试探自己?
但好歹泰兰琦暂时逃过一劫,他便答应一声,退了出来。
安越出的殿门,刘宗已上前询问如何安置前来救驾的众人,安越情知皇帝已有安排,只象征性地让秦樊带了边军回去,剩下的人马就都交刘宗禁军调配。
漫长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等安越和泰兰琦回到王府,却是半刻不敢歇息,安越揉着额头,问道:“兰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带兵去皇宫?”
“爹爹,是兰琦判断失误,以为皇帝被刺伤,才想冒险一试!”
泰兰琦默默跪在安越脚边,颓然道:“连累爹爹,兰琦百死难赎!”
“父皇既然现在还未降罪,那事情还有转机!”
眼下也不是怪泰兰琦的时候,安越只想着先搞清楚事情的经过:“你又为什么定要斩杀废太子?”
“这一切都是废太子的谋划!”
泰兰琦含恨道:“他亲口告诉我说,是他派人鼓动了前朝留下的那帮人,给您下毒,刺杀皇帝,他想坐享渔翁之利!”
“那行刺的事确是你的手下所为?”
安越只觉头疼得很,他无奈地问道:“你手下的人为什么都不跟你说,反而要受废太子蛊惑呢?”
“我手下的首领辛谡的弟弟被太子收买,告诉他我不是泰家骨肉,而是他们家的孩子……!”
泰兰琦咬咬唇,即使爹爹不是他亲生父亲,但爹爹毕竟用着泰岳的身份,废太子这样的谣言,他仍是不能接受:“太子被废后,就蛊惑他们杀掉皇帝,同时用毒控制您,这样我就可以掌权,这对他们诱惑太大,就真的去做了!”
“而事实上,废太子就是想杀掉皇帝,同时将罪名推给我和您,再次达到掌权的目的,因此上,即使辛七失手,他们依然没有得到消息,依计去刺杀了皇帝!”
泰兰琦眸子厉色一闪:“只可惜,他还是棋差一招,死在了我的剑下!”
“即使你不杀他,父皇也不会让他如愿!”
安越长叹一声:“皇帝虽然被刺杀,但应变很快,他故意放出消息,让众人以为他危在旦夕,引背后之人前来争位,而他早早备好伏兵,等着人来自投罗网!”
“是,是我低估了皇帝!”
泰兰琦懊悔不已:“皇上毕竟是沉浮多年夺了皇位之人,城府之深,不该小觑!”
“那你说,父皇明知你擅自动兵,为什么不追究呢?”
安越点点头,却又疑道。
“那或许皇帝受伤也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
泰兰琦死灰的眸中又燃起一丝希望:“皇帝肯放我一马,必是形势所迫!废太子谋逆作乱已成定局,若将我也定罪,那爹爹也难逃干系,三皇子被幽禁,二皇子早亡,四皇子远在封国,皇帝生怕是无人稳定朝局大事,到时内忧外患!”
“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是这样,那一旦父皇养好伤,有了精力,他必然还是会追究的!”
安越仍是忧心忡忡道。
泰兰琦抬眸,目光炯炯望向安越道。
“那……”
安越明白,想要取信于皇帝,那势必不能再维护泰兰琦,甚至于他要让皇帝相信,他会帮皇帝除掉泰兰琦!
ps:剧情进的比较复杂,写的不是很顺,今天没有彩蛋,亲们多多点赞一下吧,之前没赞的都补一补,谢谢!
吕非降了!就在安越找他问话的第二天,曾经誓死不降的吕非就主动降了!没有人知道安越跟吕非谈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吕非为什么突然就想通了,众人只是在半信半疑中逐渐知道吕非降得有多彻底!
吕非降后,与安越却并没有什么交往,准确地说,安越一直有意避开吕非,而吕非也默契地并不纠缠。两人之间的交集似乎只限于那场审问,但吕非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安越的事,他一定要查个明白!
转眼小半个月过去,朝廷来了恩旨,安越晋了亲王!军中自然要设宴庆贺,安越还记得泰岳不擅饮酒的事,有人敬酒就让泰兰琦代喝。
父亲有了...
父亲有了封赏,泰兰琦最是高兴,对于众人的敬酒,他来者不拒,只喝得小脸红扑扑的,醉眼朦胧!
醉了的泰兰琦格外的依赖安越,像是小猫一样蜷在安越身旁。安越难得见他如此粘人,便将他拢在怀中,婉拒了想要继续劝酒的众人,准备带他回去休息。
“东街口的福东医馆,敏姨来了!”
吕非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逡巡在主座上,他皱眉看着泰兰琦歪歪扭扭倚在安越身上,等安越扶着泰兰琦离席,走至他面前时,他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安越的手忍不住一抖,差点扶不住泰兰琦!
“爹爹!”
泰兰琦似是梦中低喃一声,安越这才回过神来,他神情复杂地望了吕非一眼,扶着泰兰琦离开了。
吕非望着两人离开的背景,眸中的激动怎么也掩饰不住,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借着酒劲,猩红了双眼。
安越明知自己不应该去,可是鬼使神差,他还是去了福东医馆,佳人倩影依旧,亦如昔日明艳照人,安越远远望着佳人忙碌中摇曳的身影,忍不住就想伸出手,即使心知肚明,抓不到,情尚未起,已随风而逝,他与阿敏之间从来就是无缘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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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父亲去了哪里吗?”
泰兰琦宿醉醒来,已是晌午,他吃过午饭,寻了一圈不见安越,便找了秦樊来问。
秦樊也不清楚,泰兰琦的眸子便变得深邃,他犹豫了一下,就让秦樊安排人以后跟着安越,虽说昨夜他醉的厉害,但他仍然依稀记得吕非跟父亲似乎说了点什么,他总觉得父亲与吕非之间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又似乎极不寻常!
又过了两日,秦樊跑来告诉泰兰琦,安越一直去往东街,泰兰琦便和秦樊亲自去探看,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街上的店铺,停留在了福东医馆上:“这家医馆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秦樊找人问了问,很快就回来道:“哦,这家医馆,新来了个走江湖的医女,叫什么阿敏,据说医术高明,人也漂亮,就是年纪不小了......”
“盯紧她!”
泰兰琦却是没有心思再听下去,转身就往回走,一定是了,吕非当时提的就是福东医馆和敏这两个名字,他倒要看看,他们要对父亲做什么!
“盯紧谁?那个医女吗?为什么?”
泰兰琦头也不回的走了,秦樊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大胆猜测道:“难不成王爷看上这个医女了?!”
只可惜无人回答!他便只能快跑几步,去追泰兰琦!
又过几日,派去跟着安越的人带回消息。
“殿下,殿下,我跟你说,王爷最近经常去那个医女那边,肯定是看上......”
秦樊咋咋呼呼,还没到泰兰琦的大账就开始嚷嚷,一挑大账帘门,就见安越正坐在里面,泰兰琦刚执了茶壶,一脸难看的望着他,秦樊倒也见过大场面,丝毫不尴尬,探了个头进去,满脸堆笑道:“王爷在啊,那末将一会儿再来!末将告退!”
秦樊一溜烟儿就跑了,泰兰琦深悔自己眼瞎,怎么能要这样的心腹,他心虚地偷眼望向安越,却见安越一脸平静地示意他道:“倒啊!”
“啊,是!”
泰兰琦怔怔称是,忙倒了茶,恭敬地递到安越手边道:“父亲,请用茶!”
“嗯!”
安越接过喝了一口,眼见泰兰琦小心翼翼地偷看自己,不由轻笑道:“怎么?派人跟踪我?”
“兰琦不敢!”
泰兰琦慌地跪倒在地,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兰琦,兰琦只是想保护父亲......”
安越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地情绪,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伸手扳过泰兰琦的身子,朝着他的pg上就贴了几巴掌:“下不为例!”
“是!兰琦记住了!”
泰兰琦只觉得pg上一阵麻酥酥的痛碾过,巴掌就停了下来,他倒有些诧异父亲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等他抬头,见父亲正还等着他回话,他才忙答应道。
“乖!”
安越便又含笑点点头。
明明父亲很是温和,也不追究他擅自派人跟踪的事情,泰兰琦心里却莫名的不踏实,他总觉得父亲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他忍不住就攀上父亲的手,心里只盼着自己这唯一的亲情不出什么乱子!
感受到掌心触及的冰凉,安越心中不由一叹,一直以来,他还未曾想过,若有一天,泰兰琦知道他并未泰岳会怎么想?!是否还肯满心满眼都是他,乖巧粘人?!还是会想尽办法为他的生父夺回身体?!这么想着,安越的心不由慌了起来,他的手下意识紧紧反握住泰兰琦的手,越来越紧!
安越再没有去看过阿敏,昔日他对阿敏的爱意就不曾说出口,如今造化弄人,他连面都不能上前去见,又为何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而去留恋!安越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一时任性去见了阿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