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猫宁的推荐LOFTER(乐乎)

现在情绪缓过来了就想着把特别喜欢的同人列出来安利一下,感觉我的表达能力很烂,有冒犯的地方的话提前道个歉。就不推荐短篇了,下面没有特别说明是中篇的都是长篇

LOFTER

西服与甘草茶政局密云

把人类最强拐进兵团的第一天被告白了

兵长重生向,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一篇遇到兵长小时候的番外。同作者的其他作...

兵长重生向,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一篇遇到兵长小时候的番外。同作者的其他作品也很好看

那就打一场无人生还之战

原作向兵长重生未完结这篇是把团长塑造的非常好的一篇,强推。剧情上很贴近原作氛围有一定的压力,对重生猴的迫害超级好笑,非常好看的一篇。每一次看完作者大大新更的新一章之后,都会忍不住把前面的再看一遍。

天真世界

利威尔重生原作向未完结,这也是一篇少有的剧情和人设都非常优秀的重生文,超级好看。

战鹰之旗

已完结中篇原著向2013年的文!写的是团长收复利威尔的过程,当时应该还没有无悔的选择外传所以剧情很不一样,很好看

LOFTER和ao3都有

lovingstrangers特工文和杀手利真的好喜欢团兵史密斯夫夫类型的同人作品。同作者原作向的坠入也非常好看,情感描写非常的细腻,看到heart暖暖

Bringmebacktolife原作向双重生

ao3

善始善终

现代黑帮,这一篇真的毫无疑问的优秀。无论从文笔还是情节。后劲极大,抗不太住的话可以缓一缓在看第三部

白翼王冠

分A面B面叙事,A面是埃尔文旁观原线和一些过去的故事,B面是现代背景的,这篇属于是看着看着感觉身上的窟窿都被补好了。看A面的内容的时候总感觉还是有一些悲伤,但是因为吉克的头在跟埃尔文一起看导致悲伤之后还会有一些好笑。AB面汇合之后,看大家全员被没有记忆的埃尔文推理的汗流浃背真的很搞笑。看完特别开心的一篇,超级强推!这篇今年八月一号才完结非常的新,大家快去支持!

解剖太阳

正剧向导和哨兵这篇感觉是在所有团兵推文盘点中都会出现的一篇,就不过多介绍了,情节和思考都无可挑剔。而且还超级浪漫!强推

所有权

现代黑帮au未完结小利大文同作者的双性转禁止通行也非常好看

我怀疑史密斯指挥出轨了

中篇现代指挥家文and小提琴首席利让视角里的团兵小甜饼

黑狗原作向长篇ao3上有全文翻译

阳台现代黑帮团兵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整体还可以

还是在ao3但是英文

Bloodroot

未完结超级好看的一篇现代背景刺客利,喜欢六人干部组之间氛围的必看,太温暖了。这一篇文真的是用爱和尊重一点一点走进利威尔的心里。

Kraków

现代黑帮已完结这篇涉及很多的ackerbond(这篇的设定大概是阿卡曼血统会服从认定的主君,并且渴望主君的接触,并且在主君收到伤害前会有预感的极度难受。还有一些思想上的双向影响)前半截不是很平等,慎入。但是作者文笔真的很好

Theblue

现代黑帮已完结我真的超级喜欢这一篇,这一篇文利的性格都写得太细腻了,无论是情感上行为逻辑思维上的描写我都认为是十分优秀的。而且情节设置也好,非常抓人。如果我旁边有德国心脏病的玲并且每当我认为这个情节戳到就得按一下的话,这一篇我估计会边看边狂按。

TinyAnthem

原著向平行世界已完结he。白夜前文利双向粗箭头但没有成为情侣设定。背景是韩吉在白夜后几个月去世让利威尔成为调查兵团指挥官,埃尔文被马莱带走失忆并成为兽巨。以三年后兵长砍猴从猴子后颈扒拉出了失忆的埃尔文作为故事的开头。

这篇中的艾尔文有惊恐症还是比较有人情味的,掌控力较原作也有所下降比较被动,中期失忆和刚回复记忆的时候吃瘪的很惨,不过后面也有相应的道歉和解。总体来讲非常优秀的一篇,回忆部分和利威尔与去世的人鬼魂交谈的部分刻画的非常好。想看兵长当指挥官发号施令的一定要看这本。

Unstoppable

未完结现代空降局长文和队长利非常可爱的一篇!这篇的ackerbond的设定非常纯爱(并且18+),可以看到喜欢的不行但是打拉扯的利和努力抓猫打直球的文。这一篇所有阿卡曼尤其是利威尔妈妈库谢尔的性格写的特别有趣哈哈哈哈哈哈。

我发现我介绍ao3英文同人的时候话会很多哈哈哈哈,可能是因为啃英文相对比较费力让我真的很想多说点吧

呜呜呜给作者们一个赞吧尤其是未完结的作者们,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好想看后续

有看到新的超级好的持续更新ing

得知艾尔文的死讯后,在极度悲伤和胸闷当中渡过了两天,现在痛苦稍微有点缓和,想写一写自己的感想。正视这个问题,也许会帮助自己慢慢走出痛苦,恢复平静。

就在83话结束之际,虽然有隐隐的不安,觉得艾尔文有领便当的可能性。但是觉得只要当时还在利威尔在,韩吉正在赶来途中,艾尔文就有80%的生还机率。而且从整部剧的设定和走向,对现在已知的正义方墙内人类最有利的选择绝对是让艾尔文活下来,牺牲阿明。

所以一直没有很担心,毕竟团长是反复插旗而不死的男人。直到8月初,开始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也许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毕竟喜欢了团长三年,没有一点预感是不可能的。也许是因为谏山不按常理出牌,毫...

所以一直没有很担心,毕竟团长是反复插旗而不死的男人。直到8月初,开始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也许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毕竟喜欢了团长三年,没有一点预感是不可能的。也许是因为谏山不按常理出牌,毫无套路喜欢反转的风格大家都看在眼里。当你觉得一个角色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就不知怎么的活了下来。而当你觉得一个角色很大概率能挺过这一关的时候,他却反而领了便当。

起初看到文字版剧透团长让针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希望是假剧透,一个对未完成的梦想如此执着的男人怎么可能让针求死。

后来看到完整的84话之后释然了,这一切都是利威尔的选择。谏山这个反转出人意料却又合情合理。

不管用带腐或者不带腐的眼神看,利威尔都是本部作品中艾尔文的头号拥护者。漫画中两次出现过两人意见完全相反的情况下,最后利威尔无条件听从了艾尔文,说相信他的判断。在没有艾尔文的场合,有一次利威尔很不明显地自我吐槽是相信他的白痴。另有一次利威尔赞同韩吉的方案,表示如果是艾尔文应该也会这么做。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男子,要做到这样绝对地信赖另一个人的其实相当不容易。

在出墙之前,所有的调查兵团干部组包括韩吉都兴奋不已跃跃欲试。只有利威尔在会议之后私下站出来阻止艾尔文出墙。理由是为了人类,失去右手的艾尔文应该留在墙内保全性命。

在面对猿巨投掷碎石造成大规模死伤的生死时刻,利威尔的决定依然是愿意牺牲自己掩护艾尔文骑着艾伦逃走。哪怕到了两选一的关键时刻,利威尔都是不容置疑地说既然艾尔文在,就要给他注射。艾尔文的性命对利威尔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性命。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将艾尔文看作是墙内人类的希望。

唯一不同的是,利威尔和艾尔文走得太近,除了人类的希望,能够带领人类战胜巨人的无情的恶魔这样的角色定位之外,只有利威尔尚且还能将艾尔文作为一个普通人看待。

艾尔文断臂回墙内之后的51话,皮克希斯和团兵二人在病房开始讨论这几天的战况。利威尔上来首先说的是,“抱歉艾尔文,你好不容易才恢复到能跟人说话的程度,结果一周里发生的却还是些让人听了就睡不着的事情。”以及“右手真是可惜了。”只有利威尔首先把艾尔文当作一个普通人看待,他也需要休息,他失去了右手也需要恢复生理心理创伤。

曾有一次扎克雷、皮克希斯和团兵韩五人在讨论针剂的用途,当扎克雷问艾尔文是否要用时,艾尔文说不,他已经五体不全了,要把针剂交给生存率最高的利威尔来决定使用方式。利威尔没有马上收下,反问艾尔文梦想实现之后打算怎么办。艾尔文的眼神有点暗淡,说他也不知道。艾尔文怀着对父亲之死的愧疚,一生都在致力于证明父亲是对的。他梦想的尽头在地下室,那个可以帮助他证明父亲的理论的地方。而梦想完成了之后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想过。

利威尔即将选择给艾尔文注射时想起了凯尼临终前的话,“谁都一样,如果不沉醉于某件事情上,在这世道上又怎么能撑的下去啊。”

如果去看地下室的梦想实现了,艾尔文执着一生的事情也就结束了,他甚至都没有实现梦想之后的打算。如果说他之前自愿变成无情的恶魔,用部下的生命换取整个人类的胜利。每天在自己是一个应该下地狱的人这种煎熬中渡过,支撑他还有一部分私心是想去看地下室,去见证这个世界的真相。如果一旦梦想实现,无论是不是他理想中的结果,之后艾尔文剩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空虚,以及内疚和痛苦。

即使他帮助整个人类生存了下来,但是他个人仍会在心理上对因为自己的决策而死的战友负责,他的内疚与痛苦在漫画中多处都有所表现,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应该下地狱的人,只失去了右手真是太便宜了;他觉得死去的士兵都在周围看着他。

这里想借用一个例子,《蝙蝠侠黑暗骑士》电影中的那场经典博弈,将市民和罪犯分别置于两艘船上,只有选择在12点前引爆对方的船,自己这艘船才能生还。结果是市民的船上大部分人都同意引爆对方的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按那个炸毁对方拯救自己的按钮。因为现代文明价值观中,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价值的,即使是电影中的船上的罪犯,即使是进击的巨人漫画中自愿为人类献上心脏的调查兵团士兵。

再谈《守望者》电影/漫画中的奥兹曼迪斯,也就是谏山公布过的艾尔文的原型,他能用炸毁几座主要城市,牺牲几百万人的方法来拯救全人类。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完成这个事情的是神不是人。

而艾尔文则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无情十分,即使不得不变成恶魔才能战胜巨人,他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有血有肉人,有梦想有私心的普通人,他不是神。这种要不停的按下牺牲少数人类的按钮,拯救墙内全人类对他来讲过于沉重。

即使艾尔文自愿以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方式活下去,唯一一个把艾尔文优先作为一个普通人看待的利威尔,也替他觉得太沉重了。

利威尔想到当他帮艾尔文做出选择,当他让艾尔文放弃梦想去死时,艾尔文那个无比轻松而释怀的笑容。那时艾尔文想得恐怕是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了,终于可以解脱了。

让一个人在追求梦想的旅途中,怀揣着希望而死。

还是让一个人在达成梦想之后,再也没有可以沉醉的事情,而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和自责中。

利威尔替艾尔文选择了前一种,以艾尔文的生命为代价,以全人类胜利的概率因此而变低为代价。

这种选择就像是为被绝症折磨不堪的至亲之人选择放弃治疗,安详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不同的只是生理上的折磨和心理上的折磨。这种违背了艾尔文的意愿,却做出了对艾尔文最好的选择。他们完全已经超越下属和上级之间的关系,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超越了友情、爱情和亲情的范畴,他们是彼此的soulmate(灵魂伴侣)。

艾尔文和利威尔的故事到此也算画上了一个句号,逝者不死,说的其实是他们之间的故事将成为永恒。

当所有人都看着变成巨人的阿明时,利威尔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已经辞世的艾尔文。虽然之后慢慢长的剧情中将不会再有艾尔文出色的战略和领导力,但相信之后他也会一直活在利威尔的回忆中。

p.s.终于整理完了我对84话的看法,感慨没有白白喜欢团兵三年多。虽然道理我都懂,但是短期内恐怕需要大量的同人糖治愈伤痛。然而始终觉得替艾尔文活下去的阿明将面对的是更惨烈的剧情。等一切都过去,希望很久以后回首再看,我不但能理解利威尔这个决定,而且真正发自内心的认同他的选择。

民选第一的发型!我也好喜欢!改爽啦!∠(`ω′*)

*铁红

*虎子生日快乐!!

位于舞台左侧的学生又被踢了一脚,摔在地上的麦克风旁,后脑勺磕到了地面,扩音器里传来了一声刺耳的闷响。

然后他再也没有站起来,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刚才攻击了他的那个学生拧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像散步那样漫不经心地迈开几步向他走去,微微扬起下颚,轻蔑地俯视着不堪一击的对手,一头张扬的红发染着鲜血一般的颜色,学院统一的特攻服外套随着一阵劲风向后扬起。

这里是,真正的战场。

铁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舞台上的两人,那个高大的学生向台下比了手势,而后负责善后的几人配合着把昏迷不醒的对手抬去了保健室。

原本台下三...

原本台下三三两两观看演出的学生也大多散去了,没有属于胜利一方的掌声和欢呼,也没有对充满了暴力的梦幻祭的质疑或是愤怒,大家都像是认可了这个既定的事实那样默不作声,只是偶尔有人失望地叹息,感叹先前的期待仿佛是掉进湖泊里的小石子那样沉入了水底。

很快就只剩下铁虎一人站在观众席,他的双眼仍错愕地看着舞台上的胜利者。

……这是在梦里吗?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拳头用力敲了下脑袋,痛得他差点咬到舌头。那个红发的学生似乎是注意到了他,收拾着舞台上的残局的手停了下来,瞥了一眼台下,又兴趣缺缺地搬起器材走向了后台。

果然是……

“大将——!”

在视线交汇的一瞬,铁虎确信这个人就是他所认识的前辈。而这个舞台,就是龙王战的舞台。

“……”

舞台上的红郎皱着眉回过头,少年格外洪亮的嗓音回响在冷清萧瑟的舞台上,震得他耳膜发疼,他不快地瞪了一眼铁虎,而后又无视了铁虎,继续手上的工作。

铁虎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在说着“这个家伙在吵吵嚷嚷着什么”。如果是铁虎熟知的那位前辈的话,听到他的叫唤,肯定会笑着回应他,然后关切地询问上课和训练的状况怎么样吧,而不是这么冷淡的、陌生的眼神。

“大将!大将,请等一下!”

无论铁虎叫多少次,红郎都没有再回头。他于是几步跑上了舞台,急切地奔向红郎的背影。

“……鬼龙前辈!”

红郎的脚步这才顿了一下,他把废弃的器材堆在一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耐烦地看向铁虎。

“你有什么事?”他挑了挑眉。

“请、请……”

铁虎在他面前停下,呼吸略显急促,脸颊也激动得微微泛红,抬头就迎上了寒冷得像是冰块一样的眼神,呼吸倏地一滞。

“我……”铁虎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举在身前的右拳也因为牢牢握紧而颤抖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请与我……进行‘龙王战’吧!”

红郎愣了愣,他看着比自己矮小了不少的铁虎,就连那个拳头在他看来都是弱不禁风的。

“为什么?”他皱紧了眉,问道。

“因为,呃……我不知道怎么说,”铁虎的气势一下子就被他冰冷的语调浇灭了大半,“其实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应该在家里才对的,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他对眼前发生的事也没有可以信服的解释,他原本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准备着明天的开学典礼,迎接自己在梦之咲学院的二年级生活,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在龙王战的现场。而且这明显不是他应该在的校园,龙王战在他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是非官方的梦幻祭了。

恐怕……他是这么猜想的,他或许是来到了两年之前。这个时候的龙王战是官方认可的梦幻祭,仍是二年级生的红郎以此来为组合获取点数。

红郎看上去也显得比他认识的时候更为稚嫩,像是随意梳理的头发耷拉了下来,两侧的耳廓上都多了几个他印象中应该没有的耳环。

无论如何,他眼前所见的这一切都发生在和红郎相遇之前。

“我……不会解释太复杂的东西,但是我想一定要做些什么。男人是用拳头来说话的,大将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所以……!”

“……可笑。”听他自言自语了这么一长串,红郎终于失去耐心打断了他,“别不自量力了。”

红郎刚侧过身准备离开,就被猛地从后抓住了手臂。

“你!?”他奋力甩了一下,却没把铁虎甩开,然后仿佛是被热水烫到了那样迅速抽回了手。

“我是认真的。”把难以理清的思绪用言语表达出来之后,铁虎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他似乎从纷乱的话语中找到了方向,就连语气都充满了坚定,“如果我赢了大将,今后请停止‘龙王战’。”

“开什么玩笑!”红郎显然是被他激怒了,暴躁地向他吼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大将大将’的,我可不认识你吧?”

“确实是这样……但大将是我尊敬的人,请允许我继续这样称呼您吧。”铁虎向后退了一步,再一次鼓足了勇气,“我知道大将并不喜欢龙王战这样的形式,我希望能阻止龙王战……我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才站在这里的。”

他将校服的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把衣服和扯下来的红色领带一起扔到了一边,双手端着拳头放在身边,做出迎战的姿势。

“请向我发起挑战,然后在‘龙王战’中一决高下吧!”

“……”红郎诧异地望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年级的学生。

那个架势,看上去对方是接触过武道的,那么他所说的或许并非是虚张声势。而且,是巧合吗?那个准备的姿势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看来怎么说你也不会听了。”红郎无奈地叹息一声,也缓缓举起了握紧的拳,“龙王战的规则你应该知道吧?”

“啊……是的!”意识到红郎接受了挑战,铁虎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略微弯下腰,屏息凝神,目光警惕地聚焦在红郎身上。

虽然是鼓足勇气站上了舞台,但只凭一腔热血可没有用。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才只是学习了一年空手道的初学者,和从小练习空手道的红郎相比,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一年里在武道场的无数次对练。他已经足够熟悉红郎的攻击方式了,尽可能避开的话,再利用龙王战独有的规则……应该能行!

“那么,开始吧。”

随着红郎的话音落下,铁虎便足尖向后一蹬,正面向着红郎冲了过去。

“哈啊啊啊啊啊——!”

现在的红郎既不是睡眠不足的状态,也没有因为别的事而分心,旁门左道的方法是行不通的,那么,只好一口气冲上去了!

“唔!?”

红郎还以为铁虎会保守一点,观察一阵后再出手,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快就行动,而且是直接冲着自己的正面来的!?

红郎下意识将双手交叉在身前,接下了铁虎的一击。铁虎的右拳虽然被挡下,但从拳头中传来的力道把红郎的手臂震得发麻。

趁着他还没能缓过来,铁虎的右脚就抓住时机踢了上来。

“喝啊——!”

铁虎大喊了一声,气势十足。

但他的上段踢被红郎的右手接住,那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处,猛力向违背生长方向的角度扭曲。

“呜!”铁虎吃痛地咬住下唇,破了的嘴唇上满是铁锈的味道。

关节那里像是被折断了那样一阵阵地痛,作为重心的左脚也不听使唤,如果不是红郎抓着他,他的身体几乎要向后倒去。

他听到红郎从鼻腔里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身体就被轻易地甩了出去。

“啊……!”

铁虎在地上打滚了一圈,迅速站起身的同时脚踝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趔趄着屈膝蹲下身。

好痛……他紧皱着眉,揉了揉伤处。

这样不行,不能完完全全遵守空手道的规则,现在比起武道上的较量,更多是纯粹意义上的打架。红郎不会像和他对练时那样规规矩矩保护他不受伤害,他不能单纯地把眼前的红郎等同于他所认识的前辈。

“怎么了?认输了吗?”对面的红郎微微扬起下颚,居高临下地望着连站立都感到困难的铁虎。

“还早呢!”

铁虎说着,右拳就像一阵迅猛的风,落在他用于防御的手上。

喔——因为右脚受伤,所以换成用双手来攻击了啊。像是完全放弃了防御那样,右脚在身前,惯用的右拳不断进攻击打。

速度很快,力量也足够。在这么不利的条件下还能这样尽全力地猛攻。不可思议的是,他总觉得铁虎的攻击套路和自己很是相像,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小一点的自己那样,让人没来由地生起一丝好感来。如果只是互相切磋技艺的话,红郎想自己或许会很敬佩这位对手吧。

但这不一样啊。

“呜啊!”铁虎的左颊被猛地击中,一瞬间身体像是失重了那样飞了出去。

甚至不能称为打架,只是单方面的碾压啊。

“这样你就明白了吧。”红郎放下了拳头,走到趴在地上的铁虎旁边,“你是赢不了我的。”

铁虎的手肘撑在舞台上,艰难地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他还以为自己的左耳听不到声音了,从被击中那一下开始就像有连绵不绝的锋利的响声在耳边回荡,那声音几乎要把他的意识也夺走了。

听到红郎低沉的嗓音,他才恍惚间发现自己还清醒着,还在这个两年前的、他无缘见到的梦里。

不能倒下……在这里放弃的话,大将就……

绝对不能倒下!

“大将——!!”

红郎刚转身要走的片刻,耳后忽然间响起了铁虎的喊声。他侧过脸的一瞬间,那个少年的拳头旋即擦过他的耳鬓。

那双原本就带着温暖颜色的眼瞳,似乎是散去了浓云的阴霾,映着如太阳般金灿灿的光芒。

那样耀眼的、毫无畏惧的,坚定地朝着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就在自己面前,咫尺之间。

视线一片漆黑。

好痛,好痛……

感觉胃酸都要吐出来了,刚才那一下……涌到喉咙口的酸液像被点燃的汽油般一路烧到了口腔里,胸腹那里传来的痛意盖过了其他的知觉,大脑命令双手去抚摸查看伤处的情况,他却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力气握住手指。

站起来啊……!

他咬紧了臼齿,膝盖磨蹭着舞台,想借着那里作为支点用力把疼痛不堪的身体撑起来,却一下子扯到了扭伤的右脚,尖利的痛像细长的冰锥从脚底刺入到他的腿中。

“呜!啊……”他刚要张开嘴,理智就让他把没出息的呻吟生生咽了下去,只留下了几声呜咽。

他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捏在手指上把玩的小虫一样,一用力就会被掐死。

可恶……脚上一用力就好痛,根本站不了啊……

“还要来吗?”

他听到了红郎格外低哑的嗓音,像是移动到山腰上的浓密的雨云,饱蘸着水汽,气势磅礴地压了下来。

“我帮你一把吧。”

下一秒他就被人抓着胸前的衣领,轻轻松松地举了起来。

“什么!?呜……!”

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被迫“站立”在红郎面前,但是那个力道并没有抽去,红郎就这样把他举在半空中,甚至抬高了手臂,让他的视线从更高的位置看向自己。

“大、大将……”衣领上系着的一颗纽扣被扯得掉了下来,但是衣服仍然紧紧勒着铁虎的后颈,像是窒息般的感觉,宛如被雄狮的利齿咬住了脖子。

红郎看着他瞪大的眼睛,不知是震惊于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到现在也不相信红郎会这么对他,毕竟他一直“大将大将”的,叫得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红郎原本以为铁虎是有备而来,至少接触过武道,但也仅限于“接触过”这样半吊子的水平了。就算他很有气势什么的,光靠虚张声势可不行啊。

“小少爷,”红郎放松了力道,单手抓着他敞开的衣领好让他能依靠着什么站起来,“你输了。”

“还没有……”

铁虎的拳头碰着红郎的手臂,软绵绵得像是刚出生的婴儿那样。

但是那双眼睛,为什么还是没有放弃?依然是那么坚定地看着他?

“我还没有输……!”

“……!?”

红郎惊呼了一声,铁虎弯着腰矮下身,头朝着他的胸口撞了过来。

右脚发力的时候,因为之前的扭伤,铁虎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只要他想往旁边一侧躲开的话,不至于被完全攻击到。

“喂,等下!”

他的余光扫到了观众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来到了舞台的边缘,再后退两步就是草坪了,要是这么直冲下去,头朝地摔在舞台下,就不是受点伤这种程度的事了啊……

而且这小子,大概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攻击上了,红郎抓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停下来,但是完全阻止不了。

他只好双手扣住铁虎的头,把铁虎圈在自己怀里。

他有一项优势就是身体够结实,至少能缓冲一下吧。

只是顷刻间,他和那个少年就因重心不稳而离开了舞台,他抓着铁虎在草坪上滚了几圈,才慢慢缓了下来。

真痛啊……

肩膀和后背都硬生生砸在了地上,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喂,没事吧?”

手掌拍了拍趴在他身上的铁虎,那个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才后知后觉地抬了起来,茫然地看向他。

“我、我赢了吗?”

红郎皱了皱眉,这个时候理应更担心有没有受伤吧?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多危险的举动啊?

“还是输了……?”铁虎迟疑地歪着脑袋,看上去没什么大碍的样子,红郎倒也松了一口气。

“就算你赢了吧。”他叹息着说道,“你还不算是离开舞台。”

铁虎压在他身上,要说的话也是他先到了舞台下面吧。

他还以为这么追求输赢的铁虎知道自己赢了,会高兴得蹦起来也说不定呢。但是他再次看向铁虎的时候,却看到豆大的眼泪从对方的眼角不断滴落下来。

“赢了……”铁虎喃喃着红郎的话语,“我……做到了啊……”

他低下头用沾了血污的手掌擦擦眼泪,脸都擦得花了,却哭得停不下来。

“喂喂……?”红郎还想让对方先站起来,铁虎却突然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不停地抽泣着。

“空手道啊……是不用武器的、温柔而纯粹的格斗技……”铁虎抓着染了点血迹的白色特攻服,“所以、所以用这双手的话,什么都能抓住……”

“……嗯?”

“这些……都是大将你教给我的啊!”

铁虎忽然间抬起头,双手撑在红郎脸颊两侧的草坪上,那双红郎一直在意的琥珀色的明亮的眼睛就正对着他。

“所以我希望……教会我这些的大将,也能抓住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啊。”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红郎的脸上,他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被泪水打湿的侧脸。

铁虎身后的天空是蓝色的,空中飘着的绵绵的云是白色的,卷起青草的风是绿色的……他原本黑色的头发里夹着些红色,像是要燃烧起来那样的红色。

从铁虎被泪水打湿的眼瞳里,红郎仿佛看到了太阳般的颜色。

他扶着铁虎坐起身,自己也坐在草坪上,用手拍了拍外套上的杂草。

“大将……?”铁虎抹去眼泪,兴许是在担忧着什么,肩膀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真会说话啊。”他揉了揉铁虎那头翘起的黑发,“明明是个爱哭鬼。”

“我……我才没有!”

铁虎被他气得把眼睛擦得通红,他终于忍不住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哈哈……”

他笑了,好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活着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没有值得期待的东西,他也没有足以夸夸其谈的梦想。活着,只是活着而已。

大概从母亲去世那时候开始,活下去的意义也被一起带走了吧。

他也努力过,去试着把那份意义找回来,就算只是在家人面前装模作样,表演成可靠的长子的角色,那也是足以支撑他的动力吧?

但是,但是……

原来天空是那么蓝的,那些轻飘飘的、被记忆模糊成各种形状的云朵是洁白的,草地是绿色的,血是红色的……

想活下去啊。

这样的情感突然在空洞的心里充盈起来,那么强烈地、几乎要堵塞住心脏通往其他器官的血管。

还想要,活下去啊……

“大将……?”铁虎不知所措地凑到他身边,“呜啊,大将怎么……哭了!?”

“啊,是嘛……”

他摸了下脸上,确实有什么久违地落了下来。

多久没有感受到心脏在跳动着了?原来只是活着这个事实本身,就让人如此高兴了。

眼前的这个人,那么笨拙地、莽撞地,把这些都赋予了意义啊。

“怎、怎么了!?”铁虎失措地摸了摸口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手帕来。

那好像是之前他在三年级的毕业典礼上不争气地哭了,红郎递给他的手帕,他已经来不及还给红郎了。

那个时候,红郎说了什么来着……?

“谢谢你啊。”

那条手帕,终于回到了原本的主人的手中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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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钉小本预售先只开小本单本,如果cp申摊过了的话场贩会带特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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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不过…申不过的话我就申不过!O3O(啥)

ps:觉得大本封面还挺适合立牌的...

ps:觉得大本封面还挺适合立牌的就自己印了印嘿嘿

“喂,……丑八怪。”耳边响起烦躁的声音。

矢口恭介默默低下头擦着被水浸湿的头发。

这个人又来了。

“不是丑八怪,是矢口。”他冷漠地回答道。

“啊嗖……”对面的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声随即又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呢?”

要是平常,矢口恭介绝不会这么冷淡的,但是这个人,应该是看出来他的本性了吧,矢口恭介想起初见时对面这人恶劣的行为时,突然觉得无趣起来。

“在开反省会,每次遇到问题时,我就会一个人来这里开反省会。”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嘲讽’的说道“那样的话撒一下娇不就可以了?像你平时那样——老师我下次不会了,不要把我踢出队~不就行了~”

他果然是发现了,装乖也好烦啊。

矢口恭介有些冷漠......

矢口恭介有些冷漠地盯着他,随即视线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发现了某些痕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你,像厕所一样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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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村唯一直在暗戳戳的计划第二次告白,明美圭一不嫌事大的提出,摄影社的部活可以邀请矢口恭介哦。

“欸?!部活要邀请小矢?”远野吓得晕了过去,被旁边的加岛优一把扶住。

“呀,偶尔觉得咱们社团也需要有个运动系的健气少年的角色呢,毕竟我是美少年那挂的。”明美圭一苦恼道。

“不不不不不————小矢他不会进咱们社的!”醒来的远野着急的摆手说道。

“欸——只是邀请他来参加部活嘛——”明美微笑道“难道你们觉得我们社团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好吧!远野内心的吐槽都快喊破天了,但是还是不敢反抗这位腹黑社长。

“我只是觉得小矢他不会同意的。”加岛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旁边传出,远野内心流个不停的面条泪终于止住了,干的漂亮加岛!

“这可不好说呢——”明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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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远野就从矢口恭介嘴里得到了噩耗。

“远野社团那个戴眼镜的前辈来找你去部活,看见你没在就顺便问我去不去,正好那几天我没有事就答应了。”矢口恭介回答道。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让远野和优有更多的相处机会呢。

远野只觉得眼前一黑。

“我就说他会答应的吧~”明美微笑道,旁边是默默给他鼓掌的系目。

“安心啦,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的。”明美苦恼道“我在你们这群后辈眼里是什么形象啊?好伤心呐。”

社团里又是一阵混乱,百合和鹿谷他们又是玩起了脱衣游戏,田村唯却难得的没参与进去。

——告白的第二次机会!——

“是海——”远野大声喊道。

“远野你没见过海吗?”加岛疑惑的问道。

“啊嗯……因为在东京。”远野摸着脑袋笑的腼腆。

旁边的矢口恭介见他俩突然谈的欢了起来莫名感觉到危机感,正准备插话时,摄影部的其他人也到了。

某个蓝毛老远就在瞄远野他们了,瞅到矢口立马加紧步伐跑过来。

到了跟前却说不出话来,还是明美先来打开了话口,“我宣布,摄影社第一节试胆大会现在开始!”

“什么!————”远野和矢口大声喊道。

“嗨——大家来抽签分组了!”明美笑眯眯的拿出一把木签来。

却被远野偷偷拽到一边“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我没听过要举行试胆大会啊。”

“毕竟有社外人员嘛,你也不想咱们社的情况被朋友知道吧?”明美笑嘻嘻的拍了拍远野的肩膀。

“放心啦我早就查好了,这地方举办过很多试胆大会的绝对没问题的。”

不一听就很有问题好吧——远野默默吐槽到,但是也不好叫小矢知道他们社平时的状态只好默默同意。

矢口在喊出声时就想捂住自己的嘴,怎么可以露怯呢!矢口有些懊恼的砸了砸自己的脑袋,头上的小发揪都被抓的更紧了。

这是个好机会,虽然上次试胆大会被远野发现本性,但是这次正是展现出男子魅力的时刻————矢口瞅着田村唯手里跟自己一队的记号,嘴角抽了抽。

“呦……丑八怪!”田村唯脸上泛起了薄红,今天的阳光很好,矢口属于怕热的人,身上只套了件敞开口的白色运动衫,底下是黑色的泳裤,运动系的完美身材就展现在田村眼前。

这家伙,真的喜欢我吗?矢口恭介不爽的微微撅起了嘴。

“不好意思,我叫矢口。”刚说完就想走,却被那个没礼貌的前辈拽住了手。

想着待会好歹也要一起进去,抛下他自己可能会害怕的走不动,矢口便放弃准备甩开他手的想法,转身盯着这个人看他准备说什么。

田村唯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炸掉了!

哎——什么意思——是“喊我的名字”的意思吗?!叫别的我会害羞所以叫我矢口吧的意思吗?(并没有)

矢口恭介不耐烦地等了几秒,看对面的人脸有刚才的薄红渐渐红到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红,还小声的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什么?”矢口恭介疑惑道。

“矢口!”田村喊完咬着嘴唇,脸红的要滴出血一样,双手却紧紧地握住矢口的手腕,让他动也动不了。

“哈?!”矢口恭介理解不了,这家伙死死拉住他就为了喊他的名字?

“嗨!三队该进去了哦。”就在这时,明美和系目强硬的把两人推进洞口。

一开始的洞口还有点亮光,越往后走就需要用到摄影社提供的道具——手电筒了,可惜只有一台。

“喂,你拿着吧丑八怪,我不需要这个。”田村唯又恢复了刚刚的称呼。

矢口恭介也懒得理他,光是应付这个山洞就耗费他所有的精神了。

黑暗的山洞,手电筒是唯一有用的光源,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光滑的石头需要时不时注意,还有从不知哪里滴落的水滴突然滴到衣领了,矢口恭介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参加这次活动了。

像是感觉到他的害怕了一样“喂,丑八怪。”

平时让他感到烦躁的声音竟然难得听起来安心。

“害怕的话可以牵着我的手。”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仅有的光源去照亮路面了,洞里微弱的光线虽然看不清路但是旁边人的表情应该能看个大概,但是矢口恭介不想看。

估计还是一样的可恶,是在嘲笑我吗?矢口恭介咬了咬牙。

“不必了,学长自己害怕的话还是——”前面突然冲出好几只蝙蝠——吓得矢口恭介扔掉了手电筒,抱紧了旁边人的身体。

“保护我!”田村也被刚才的动静吓了一跳,加上矢口恭介突然抱过来又惊又喜,结果两人抱成一团摔倒在地。

手电筒掉在地上,闪烁了几下,灭掉了,唯一的光源也没了。

昏暗的山洞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和田村自己跳的砰砰快的心脏。

怀里的人散发着好闻的皂粉味和微微的汗味。

难得的近距离,对方身上的热度在不断的传递过来。

田村唯有些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y呦,刚才不是还逞强吗。”怀里的人没有动静,头埋在田村的胸膛里。

“……喂,你没事吧丑八怪。”田村唯有些担心地问道。

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闭嘴,便所学长。”

矢口恭介觉得脸上快要烧着了!

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在最讨厌的人面前!

但是又没办法离开,毕竟他害怕!

田村借着洞里露出的微弱光线瞄到了手电筒的掉落处——他伸下腿就能够到——然后不小心踢的更远了。

声音吓得怀里的人又是一抖。

田村唯低头看他,只有脑袋顶上的发旋和旁边一抖一抖的小发揪。

矢口恭介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抬头准备说要走,嘴唇刚好和田村唯低下头的下巴蹭上。

感受到矢口恭介的呼吸和刚才的柔软,田村唯整个人都呆住了,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矢口恭介立马跳起来,却因为洞里太过黑暗不慎踩滑,顿时闷哼出声。

“怎么了?”听见矢口的声音田村立马出声道。

“好像……扭到了。”矢口恭介感觉没什么大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是站不起来了。

“喂,便所学长。”

“谁是便所学长啊!”

“你先去找手电,然后去外面叫人吧,我现在站不起来。”矢口恭介闷声说道。

“……”旁边传来翻找的声音,矢口恭介有些担心的想,进来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吧,外面那个社长说总路程单程大概也就三十分钟的样子,便所学长快一点,自己也就大概在这里待十五分钟吧,没问题的,不会出现幽灵……不绝对不会,没有的事!

想着想着,却发现身边翻找的动静停下来了,手电筒的光源亮了起来。

“找到了吗?离出去大概还有十分钟吧你……?”说着,手里却被塞了个圆筒,自己却被抱了起来。

“喂,抓好了。”矢口恭介正疑惑着,却听见背他的那个人已经调整好了姿势,准备出发了。

“你在干什么bian……学长!”矢口恭介急忙道。

“你这家伙单独在这我不放心。”田村唯回道。“再说了,怎么也不能放你在这里一个人,放心吧我会带你出去的。”

刚刚调整好手电筒,光源打在矢口恭介那张完美的脸上,他说着让自己一个人出去叫外援的话,脸上却全是不安。

被砸了一下的手电筒光没那么亮了,矢口恭介却突然安心了不少,借着余光瞄到了田村唯鼻子下面还有血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鼻子,我帮你摁着吧。”是刚才被自己撞到磕到的吗。矢口恭介胡乱猜着,手上却拿衣袖捂上。

“哦……噢。”田村唯的鼻血流的更快了一些。

“你……名字叫什么。”

“什么?原来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啊?”

“名字!”

“……田村唯。”

“谢谢。”

“你鼻子是不是有些问题,怎么流的更多了?不见停?”矢口恭介有些担忧,不会被撞坏了吧?

可惜光源在前面打着,他看不到田村的表情。

可能是踢球的原因,矢口恭介的大腿有层薄薄的肌肉,但是不是硌人的手感,反而富有弹性,上半身由于穿的是敞口的外衣所以腹肌只隔了一层面料贴在田村唯的后背上,为了安全,两只手也环绕在田村的脖子上,现在田村唯的鼻尖处只能闻到矢口恭介的味道。

是天堂——田村唯如是想。

非常好纺头像,谢谢老板约稿

【自汉化】

x:0a1x250(あやびん2)

翻译|嵌字:我

还是上一篇那个作者的图,他画的真的太可爱了了呜呜呜好喜欢

最后一张是:关于侑为什么会有抱枕的习惯

然后作为后续大概可能也许会开的从娜娜莉特区开始衍生出的,关于鲁路修和朱雀的另一个故事,所以这就是前篇啦!

是双向,因为不涉及肉,也很尽量从语言里写出两个人的戏外相处模式来,所以无论是朱修还是修朱的暧昧都会牵扯一点,CP定义不清,望洁癖误入...

是双向,因为不涉及肉,也很尽量从语言里写出两个人的戏外相处模式来,所以无论是朱修还是修朱的暧昧都会牵扯一点,CP定义不清,望洁癖误入

哦对了,有想看的问题也可以留言,会考虑写进后续问题中

那么——

“这可是直播哦?”俾斯麦出声提醒,朱雀倒是一如既往的很给面子的没有去接鲁路修那堪比小孩子挑衅的话茬,鲁路修自然也就哼了一声把脸转去一边,然后端起节目开始俾斯麦为他调的酒喝了一口。

“不过话说回来,剧中的娜娜莉是那种看起来很文静、很爱哥哥的女孩子啊,拍过反逆的大家一致认为剧中的角色自己有一定意义上的重合,原来娜娜莉是会嫌弃哥哥的类型吗?”

“……”鲁路修的动作有一瞬的不自然,倒是朱雀似乎像是注意到了一样抢先一步开口,化解了这次的……似乎会发展成十分不合适直播的情况。

“娜娜莉其实很关心鲁路修的——因为小时候鲁路修忽然就开始把自己憋在房间里了嘛”朱雀用余光偷偷瞄了眼鲁路修,“所以还被拜托了要好好带鲁路修一起玩来着。”朱雀笑了一下转而继续说,“而且我能像那样对鲁路修家比对我家还熟悉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娜娜莉,钥匙也是娜娜莉准备好给我的——虽然鲁路修房间的在他换过锁之后就没用了。”

“…………”鲁路修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然后深深的看了朱雀一眼。

但是重点是被拜托吗?

不,太天真了——鲁路修满脑子都是那句【钥匙是娜娜莉给的】,兄长在妹控这样的汪洋大海里行驶的小船,已经在朱雀的发言中历经了狂风骤雨,并且现在已经开始有了翻船预兆。

鲁路修的眼神并不善意——甚至有些像是被夺走什么宝贵之物的……呃,异常凶狠的吉娃娃?要说为什么是吉娃娃,那是因为,虽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可一点都感受不到鲁路修有什么威胁,甚至觉得此时这个眼神复杂、跟在在片场工作的鲁路修相比,其实更像有些散发着我很郁闷信号的二十五岁的普通青年。

俾斯麦想笑,然而他不能,他只好把注意力尽量放在一边比划一边解释的朱雀身上。

“因为一些原因,其实娜娜莉应该算是被鲁路修照顾长大的——小时候也很黏鲁路修的啦,去哪都要跟着。比如那种特别高的山,小时候看起来就觉得一点都不比富士山矮那样,可娜娜莉每次都有好好的跟上来……虽然现在是在中华联邦留学,但其实每次联系的时候都会问鲁路修怎么样来着。”

“……?!”俾斯麦忽然听到鲁路修开口,“娜娜莉说过什么?”

“啊?”朱雀回头,像是在想什么一样想了一下,“比如问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身体怎么样,最近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吗什么什么的?……嗯!还有说有点想念哥哥做的饭!”

“……”鲁路修看起来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俾斯麦只觉得刚才的那种微妙感一瞬间没有了,但是俾斯麦看到朱雀似乎别过脸露出了个很复杂的表情,而鲁路修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重新窝回了沙发里。

“不过娜娜莉其实还是很像剧中的娜娜莉的,本性其实是很活泼的女孩子啦,但要说文静其实……嗯——似乎好像是那种突然一下变得文静的样子?”

“这么一说还真是很像啊?剧中的娜娜莉是突然遭到事故,难道……?”俾斯麦发问。

“想多了。”鲁路修发话了。“虽然《叛逆的鲁路修》的取材是我生活里的人和物,就连背景也是以现代世界出发,还借用了现今世界的国名,不过虽然有借鉴,但关系、历史和战争大部分都是虚构的。剧情中的主要人物甚至连名字都有好好保留,比如枢木朱雀,当然他的原型就是这家伙,娜娜莉也是,杰雷米亚也是,人物的核心个性是有尽可能的保留下来的。”

“那其他角色呢?当初选角的时候,除了像柯内莉亚和CC这样的大牌之外,其他都是新人啊,之前也不是很有交情吧?”

“其他角色当然就另说了——比如跟现任皇帝同名的修奈泽尔,虽然确定了出演之后,上审剧本的时候似乎引起了些注意[4],演员和本人也让人意外的有过交流,但性格只是我凭借第一印象的杜撰。尤菲这个角色也是在一眼相中演员之后,凭借着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在后续改了些设定。我想这样看起来会让剧中角色更加自然些,收效也确实不错。”

“对,这个我也有体会——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这个角色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俾斯麦跟着赞赏了一下。

“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鲁路修哼了一声。

“……我本来就很洁癖的好吗。”

“那就别等着我去给你收拾啊?”

“你那叫搞破坏!”

“我只不过是把你乱扔的东西收起来而已。”

“你收起来我就找不到了!”

“是你总是忘记把东西放在哪儿了吧?”

“这么看起来,戏内是作为必须要照顾妹妹的哥哥所以对家务得心应手,戏外则是朱雀对家务更有造诣咯?”

“因为从小父亲就不怎么常在家,虽然请了阿姨,但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做起来方便吧”得到夸奖的朱雀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脑袋,然后又恢复的往常的样子冲俾斯麦比划了一下“鲁路修家务其实也不差,从他的厨房就能看出来了,会那么乱就只是他不想做而已——所以才会让人超生气啊。”

“光整理厨房就已经很累了好吗?”

“打游戏累吗?”

“那怎么会累呢!那是我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冰冷世界里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精神食粮!”

“那就不要吃饭了吧?”

“……饭还是要吃的。”鲁路修有一秒的转移注意,然后又很好的掩饰了回来。“不仅要吃,还要吃的有仪式感,不仅要讲究怎么吃才好吃,还要把食物做的漂漂亮亮的再充满敬意的吃下去,否则跟猪有什么区别!”

“……………………”因为手艺不怎么样所以平时只会“什么都行能吃就好”的朱雀并没有吭声。

“不过无论如何,人物都还是要服务剧情——”见朱雀并没有说话,鲁路修也就自然把话题带到了最初,“对于娜娜莉,其实他对于剧中的鲁路修能好好的像个人一样运作是很重要的。如果说鲁路修是让朱雀成为朱雀的理由,娜娜莉就是鲁路修是鲁路修的理由。”

“如果娜娜莉像剧外一样健康的长大了,鲁路修就不会有那种驱动力——或者说是去改变世界的理由。虽然这种欲求更多的其实是源于它本身,“因为太弱了,所以如果世界不变的温柔一点的话,就不能好好活下去”。但在他自己发现那欲求是它本身自己的欲求之前,娜娜莉就是那个还是个孩子的他的眼中的世界,也是他能够拥有人性的根本原因。正因为要去保护,所以才能豁出一切去做,毕竟得到geass之前,他那种源于自己的欲求其实已经对现实妥协了,但以娜娜莉出发的欲求,还没结束,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去赌棋,去用赚来的钱置办机甲模拟仓。”

“也就是那句“人只要是为了什么的话,就会变得强大起来”咯?”

“更像是让自己本性顺利显露、又不必让自己有负担的借口。虽然不知道我家妹妹为什么会从那么活泼的一个孩子变得文静起来了,可能女孩子长大就是会变得文静起来?但小时候倒是像个男孩子一样跳腾,这一点我倒是有保留,在事故之前也是娜娜莉更加活泼,如果没有那场事故的话,大概剧中的娜娜莉也会和朱雀更搭吧?”

“诶,原来剧外的娜娜莉跟朱雀玩的更好吗?”

“是啊,现在也是,时不时就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交易——养大的妹妹变的更可爱的同时也学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了。”鲁路修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一样的说,“小时候好像还说要嫁给朱雀当新娘啊。”

“……?!!”朱雀懵逼。

“哇哦,小时候就是万人迷了啊,朱雀小哥?”

“这种事情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啊,鲁路修。”

“啊?这种事情要怎么听说啊——所以小时候娜娜莉一闹,就会用“朱雀不会喜欢闹腾的女孩子”这种玩笑让娜娜莉安静下来,不得不说,效果拔群。”

……啊,破案了呢。

“你应该感到荣幸,如果是别人的话,我非得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不可,但你的话我可以宽宏大量一点,只要你以后乖乖叫我哥哥。”鲁路修露出了在剧中标准的坏人式笑容。

“弟弟。”

“……………………”鲁路修似乎噎了一下,而下一秒俾斯麦就看到鲁路修扯出背后靠着的抱枕一下一下砸到朱雀脑袋上,“没门!就算娜娜莉喜欢你,你也别想嫁到我家来!”

“谁要嫁啊,就算娜娜莉喜欢我,我也是娶好吧?”朱雀只是在被砸了两下之后一把抱住了抱枕,然后顺手就把抱枕放去了身后靠着,“这可是直播,鲁路修。”

“哼。”

“嗯!大概除了我之外就没人受的了鲁路修了吧?”毕竟连娜娜莉都去中华联邦留学了呢!当然这半句话朱雀没有说出口。

“别说的人好像真的有多糟糕一样,我可不觉得这算是般配——能够得出这种结论的家伙大概就是眼睛瞎了吧。”

“明明听到般配这两个字的时候你就很开心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

——俾斯麦也很想这么问,明明鲁路修那张脸上满是嫌弃了……难不成,是只有朱雀这种生物能够读懂的信息?

“哪只眼睛都看到了啊,坦白一点又不会怎样,明明觉得跟我在一起会比跟别人在一起舒服的多吧?”

“是啊,我承认,就像是被强迫跑一千米一样舒爽。”

“你终于能体会到锻炼的好处了吗?!”朱雀一脸惊喜,俾斯麦甚至毫不怀疑朱雀会在下一秒掏出哪哪儿新办的健身卡来搞一番推销,在片场他就常这么干——在话题进行的火热的时候十分自然的掏出什么健身卡啊,推拿卡啊,桑拿优惠券啊一类的进行各种安利活动,“我新办了……”

“等等,你不会真带了健身卡吧?”俾斯麦忽然插嘴。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我打算下了节目就去看看呢!”

鲁路修什么都没说,只是翻了个白眼。

“…………噗嗤。”俾斯麦笑出来了。“对了,”脾斯麦看了眼手里的小卡片,把一张放去了最后,“其实我也很好奇来着,你们睡过一张床吗?”

“睡过吧?”

“没有。”

“这是有还是没有?”

“那就是没有。”

“有。”

“………………”俾斯麦脸上有个问号。

“?”

“应该有过吧?”朱雀一边努力回想一边这么说,“小时候就有很多次吧,玩累了就睡在一起的情况,鲁路修的体力不怎么好啦,所以我觉得是有的。”

“……是有睡在一起过,但是睡在地上、草垛里这种地方。”

“嗯对!就是这样!”

[4]上审剧本的时候还是轰动了一下的,因为剧本涉及了一些政治和现今还存活的皇室的关系,现任皇帝表示了注意,亲自审查剧本之后还是没有腰斩这部剧,并且还单独召见了出演修奈泽尔的这一角色的艺人进行了交流。

反正都在一个户口本上(bushi

截了一些漫画里很喜欢的地方,大家情人节快乐!

卡莲打着哈欠走下楼来,看到在厨房做便当的哥哥红月直人,困倦地说了声早安。“早饭吃什么……?”

“这里有吐司,你自己热一下。”

“又是吐司啊,老妈旅游还没回来吗?”

放下隔热手套,红月直人无可奈何地把刚做好的便当放进饭盒。

“昨夜给我发消息说还有两天才会回来,我每天做便当就够辛苦了,早饭只能委屈委屈你啦。实在不想吃吐司,家里还有杯面,要吃吗?”

“那还是吃吐司……我去拿果酱。”卡莲又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黑眼圈很严重哦,昨晚熬夜干什么了?”

“哈哈,”似乎...

“昨天来我们店里的枢木朱雀,跟我同班那个,哥哥你是高年纪可能没什么耳闻,那家伙在同级生和低年级女生当中很有名的。人气很高,还有人取了外号说他是‘白骑士’之类的,笑死。”

“我回来刚好看到他离开,是个很阳光很清爽的男生啊,卡莲没有什么感觉吗?”

“我不喜欢那一型啦。”

卡莲拍桌,吐司机都跟着蹦了一下。“那家伙是个到处释放魅力还不自知的笨蛋!什么白骑士啊……不就是代替击剑社受伤队员参赛那一次大出风头嘛,哼,完全是个中央空调啊,对谁都温柔,所以迷妹多的要死。他上学期感冒请假那天,他的后援团为了争夺给他送学习资料的机会,还闹出女生群架事件。”

其实只是两个穿着睡衣的男孩子在一个被窝里的照片。

看着怪温馨可爱的。

朱雀的后援团有人转发了这组图片,经过后援团成员数小时的激烈讨论,这群迷恋朱雀的女孩们,纷纷认可了这个是朱雀的出柜宣言。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爆哭)』

『(_)他们是穿的同一款睡衣,我……算了我不活了』

『这两人不但一起吃饭,一起洗澡,很明显还睡在一起了……(◣д◢)』

『啊啊啊啊,我不想拆散他们,我、我只想加入他们……虽然只有侧脸,我觉得黑发那位也超帅啊(_)』

『楼上你什么异端!处决!!!』

总之,昨夜的白骑士后援团聊天群一片哀鸿片野。

红月直人听得哈哈大笑。

“我有点好奇,你不是后援团成员对吧?你好像也说过不喜欢那一型,那为什么你会在那个聊天群里?”

“用来看热闹的小号啦。”

卡莲不甘愿地说着。“和那个男生分到一个班之后我也稍微……都说了是看热闹用的!”吃完了吐司,卡莲大口喝下牛奶。

“听我说重点,那家伙的后援团持有两种态度——想要掰直枢木的鹰派,还有默默祝福但是每天祈祷枢木快点分手的鸽派。那几个鹰派的小太妹可能会想要霸王硬上弓哦。”

“女生怎么霸王硬上弓啊?”

“谁知道,可能会强行推倒那小子,然后……噗、糟了,居然都这个点了?拜拜啦老哥!”

放下杯子的卡莲抓起书包,踩上鞋子就风风火火冲出家门。而她没喝完的牛奶,被哥哥端去加热煮沸,并告知过来店里打工的女生放凉以后给猫咪喝。卡莲家的厨房,和猫咖基本上是连通的格局,只有一道百叶窗相隔。

兄妹二人上学去了,也就没有发觉百叶窗后面挤着猫咖的所有猫咪。

一只只竖着耳朵,眼睛溜圆,听得津津有味。

八卦是个好东西,人类爱听,猫咪也喜欢。

他迅速定下一个宣告朱雀所有权的计划。

就这样,鲁鲁修开始了每天偷偷跟踪监视朱雀的生活。这对猫咪来讲没什么难度,走路无声无息的猫,被很多人认为要不是外表足够可爱,其实是一种偷感很重的动物。

朱雀的高中鲁鲁修没法进,他就以猫咪的模样爬树跳墙硬闯。

在校园内转悠了大半天,鲁鲁修发现到处都有人,不存在能够让一群人墙*暴朱雀而不被发现的地方,因此他改为守在学校门口附近,利用猫妖的视力盯梢。为了节省妖力使用,他穿上了妹妹送的衣服。

两天后,又是朱雀没有社团活动安排的一天,他走出学校大门才几百米,就迎面遇上四五个身穿同校制服的女孩堵在路上。

“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朱雀一开口,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几位女高中生立即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抓耳挠腮。

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女高中生涨红脸畏缩着你推我,我推你,怂的要死。

她们能想到最大胆的事,可能就是央求朱雀跟她们几个同时交往。压根不存在猫咪们推测的强迫朱雀跟她们生小猫这档事!

整个事件当中,只有鲁鲁修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前辈,我、我想把这个给您……请务必读一读!”终于有个提起勇气的女生拿出一本花里胡哨的笔记本。

厚厚的手工装饰笔记,写的都是单恋朱雀的日记,沉甸甸的少女心。

眼看那笔记本越来越靠近朱雀,后者也伸出手准备接住,女高中生快要喜极而泣。

……不管最后是否能掰直前辈,只要这份喜欢的心情能够顺利传达,也是值得的!!

另一位勇者啧了一声。

“枢木同学,今天你不用去田径社对吧,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卡拉OK……”比日记少女高一年级的她直接向朱雀发起邀约,话还没有说完,一道人影横在她和朱雀之间。

啪!

差一点点就到朱雀手上的暗恋日记也被拍落在地。

像是猛禽降落到一群鹌鹑中间,面对身高超过180公分的冷脸帅哥鲁鲁修,几个女学生屏住了呼吸。

这是什么气势?

这是要杀人的气势啊!

鲁鲁修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和气场都传达出“不想死就快滚”的压迫感。

他是背对着朱雀的,所以朱雀完全不会被波及。

也看不到他表情多狰狞。

对面的女高中生安静如鸡——吓都快要吓死了,鲁鲁修察觉到这些人类女性根本没有战斗力,冷笑了一声,转身搂着朱雀走掉了。

还觉着娜娜莉为他选的衣服又酷又拽,挥一挥衣袖,就能吓退一众莺莺燕燕。虽然没机会当众说“朱雀是我的东西”这样的台词,他也很爽!

这货完全没发现其实是他的表情把女孩子们吓退的,谁见过这么杀气腾腾的宣告所有权啊!!

完全状况外的朱雀笑嘻嘻地问道。“鲁鲁修你怎么来了?”

“路过而已,我在散步,就想顺路过来接你回家。”

“哦哦,好啊,我想吃冰激凌了,一起去买吧。”

“这么冷的天吃什么冰激凌,不准吃。”

“哎~?那我们去吃拉面吧。”

任何一股微风,都有酝酿出风暴的潜质。

以前他拍的各种鲁鲁猫照片,都只是放入设置了访问密码的相册里独自欣赏。

朱雀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要对全世界炫耀自家爱猫而已。

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当晚好多女孩子哭哭啼啼说我现在去变性还来得及吗?

在整个事情变得更复杂以前,鲁鲁修的强势介入让后援团的鹰派遭受重创,也就不了了之,没了后续。

街角的拉面小摊边上,鲁鲁修和朱雀倚墙站着。

因为小摊制作的拉面调味料会比较重,鲁鲁修吃不了,就带着宠溺的笑容看朱雀吃。朱雀一边感叹真香啊,一边吸溜吸溜大口吃面。他想问鲁鲁修要不要去自动贩卖机来点饮料,一转头就看到鲁鲁修歪倒在他脚边的地上。

事发突然,连拉面摊主都探头出来询问。

“您的同伴怎么了,要紧吗?”

朱雀面色大变,匆匆放下碗筷,拉起鲁鲁修放到自己的背上。

“抱歉了老板,我下次再来付钱!”

扔下这句话,朱雀背起鲁鲁修跑向车站,他记得那附近有诊所,当他还在考虑鲁鲁修没有健康卡该怎么看病时,忽地感觉背后一轻。

本来穿在鲁鲁修身上的衣服鞋袜纷纷滑落,散落一地。如同遇到了远超其理解力的情况,朱雀愕然呆立了几秒,跪倒在地翻动鲁鲁修落下的衣物堆。

在乱糟糟的时髦男装中间,他找到了一只身长只有他手掌大的黑色猫仔。

“鲁……鲁鲁修?”

“喵、喵喵。”

半小时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朱雀出现在中华街,他脸色苍白,汗珠不断滚落,抱着幼猫闯入D伯爵的宠物店。

“有人在吗——”朱雀环视店内,提升声音大喊。

“帮帮我,拜托谁来帮帮我……”

D伯爵从宠物店深处的房间走出来,为小黑猫检查了身体,更多的是在听现在只能喵喵叫的的鲁鲁修说明情况。

鲁鲁修不但身体变小,也变不成人形,口吐人言的能力也丢失了。还好D伯爵对任何动物都能无障碍沟通,听鲁鲁修讲述了事情的原委,他对朱雀露出能安抚心灵的微笑。

“您的猫没受伤,也没有生病,它没有大碍。”

“可是它从来没有这样子……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坐在椅子上的朱雀面色还是苍白,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您的意思是……鲁鲁修平安无事吗?”

“是的,他只是累了,暂时变小是为节省妖力,过段时日就会恢复如常。”

似乎是这个答案让朱雀终于安下心来,他放松了身体,忽然之间泪如泉涌。

“我怎么……啊、真抱歉……我……”朱雀狼狈地用衣袖擦眼泪,喵喵叫着的鲁鲁修为他拖过来一盒纸巾。看到这一幕,朱雀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我以为……以为你会消失,家里……又要只剩我一个人了。”

一颗一颗的眼泪砸落在小黑猫仰起的脸上。

朱雀抚摸它的脑袋,微笑的同时,眼泪簌簌落下。

“我好害怕……你别吓我啊,真是的。”

用纸巾擦去眼泪,朱雀心情逐渐平稳下来。

宠物店主人还给他找了可以冷敷眼睛的东西来,朱雀不禁一再鞠躬,对店主人表达感谢,也有为自己的闯入道了歉。

“冷敷就不用了,谢谢您的好心。叨扰多时,我和鲁鲁修该回去了。”

外边的天色已晚,他道别离开了这家宠物店,还需要返回吃拉面的地方看看鲁鲁修的衣服和自己的书包还在不在。

幸好朱雀遗落的这些东西都被热心肠的摊主收拾起来了,看到朱雀折返,摊主赶紧拿出来递给他。

“您的同伴呢,他身体没事吧?”

朱雀点头说他没事,只是累了。

摊主劝说朱雀也要注意休息,因为朱雀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等身体养好了,欢迎再来光顾,你们两位的拉面我请了!”

“嗯,会再来的,今天多谢您了。”

床边,传来尖细的幼猫叫声.

“喵~~~”鲁鲁修想要上来。

他现在短手短腿的,跳也跳不高,只会卖萌,急得喵喵叫。

朱雀把小黑猫抱起来,放在枕头上,看着小巧得和玩具没两样的鲁鲁修,朱雀也犯愁。

“把你放进猫窝好不好,你现在那么小一只,我睡觉时翻个身都要担心会不会压伤你。”

鲁鲁猫躺在猫窝里,在朱雀枕边睡了一夜。

对于习惯了每天同床共枕的一人一猫来说,都感觉很不习惯。

第二天早晨,朱雀晨跑归来,照例给鲁鲁修买了鲜鱼。把整条鱼放在小黑猫面前,朱雀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二者体型相差悬殊,感觉不像是鱼被猫吃,而是鱼要把小猫吞掉。

鲁鲁猫发出叫声抗议,收效甚微。

因为他不但身体变小,曾经曼妙撩人的低沉嗓音也变得尖细软萌,把朱雀萌的找不着北,他差点君王从此不早朝……错了,是差点请假不上学,专心在家照顾鲁鲁猫。

把鱼切成好几份,朱雀将大部分密封好放进冰箱,留下几小块在鲁鲁修的碗里。

“吃不完的鱼我来解决吧,窗户那边有给你准备的水和幼猫的猫粮,我要去学校了哦,看家就拜托你了。”

抱起变成小不点的鲁鲁猫,朱雀用脸颊蹭了蹭。

“不能说话还是很不方便呢,鲁鲁修能听懂我说什么,我却无法听懂你的意思……”抚摸着柔软美丽的黑色毛发,朱雀不忘叮嘱道。

“既然没法变成人,还请好好呆在家里。不可以独自出门哦,听说附近出现了猫咪失踪事件,说不定有对猫抱有恶意的人出没。”

“哥哥还没恢复啊……简直太棒了哈哈哈哈。”

娜娜丽这次来访也有带大包小包的衣服,有她哥哥的,也有朱雀的。上周她看到变成幼年体的鲁鲁修,发出了无情的嘲笑,而她郁闷至极的兄长做不到对宝贝妹妹发火,被迫成了妹妹的活玩具。

今天也被娜娜丽套上萌萌哒宠物服装,进行了拍照记录。

“这套泡泡袖爆炸可爱哈哈哈,一定要给阿妮娅看看~!”

“仅限于你和阿妮娅……不要给其他人看到,尤其是朱雀。”

“明明那么可爱,为什么不能让你的饲主看?”

“没有为什么,总之不可以。”

娜娜丽歪着头不明所以,下一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坏笑着对哥哥挤眼睛。

“哦~哥哥你想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形象是吧,还是那么喜欢耍帅哦~”

鲁鲁修那随着体型一起缩水的猫尾巴嘭地炸了毛,想要反驳又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支支吾吾逃避着妹妹的连环追问,直到他把话题强行导向几天后的赏樱计划。

“白天我们都要上学,约在放学后吧。”娜娜丽说道。“阿妮娅说家里在市郊山上的别邸有一片吉野樱,没有人会打扰,可以尽情观赏。

“哼,哪有猫妖带着那种吵闹的玩意行动的。”

“别说这种像是老古董的话……手机能用来看书哦,哥哥,当作移动图书馆带在身上很便利的。并不是只能用来进行联络跟社交。”

鲁鲁修的猫耳朵抖了抖,露出相当于人类挑起眉毛的神情。

“真的吗?”

“……”娜娜丽懒得解释,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给哥哥看。

“安装XXX,然后这样……哥哥不会用软键盘可以用手写模式……别用爪子用你的肉垫啦,屏幕花掉怎么办!”

每个步骤都需要逐一解释,娜娜丽的耐心快速消耗殆尽,朱雀家里找出来的旧手机之前只有老年人使用,一卡一卡的慢的要命。

一怒之下,娜娜丽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塞给鲁鲁修。

“唉,哥哥还是先用我的吧,能看电子书的软体程式我注册安装好了哦,你喜欢的作家要这样子搜索……看,在屏幕这里点一下就可以看书,我得回去拿备用机,拜啦~”

可能玩久了手机,猫妖也会如当下年轻人一样有严重的手机依赖,一旦手机不在身上就感觉不舒服。离开朱雀家不久,娜娜丽心里越来越焦急,在回去的路上就想用猫妖的身份稍微作弊一下。

四下看了看没有行人,娜娜丽躲在大树下,摇身一变恢复成猫咪的模样。书包和衣服鞋子之类被她用法术变小塞进背毛深处,迎着早春的风,她四肢着地开始加速,跳上跳下飞檐走壁,速度快到就算被控拍下,也只会当作是图像模糊了一下。

“呼……呼……好累哦。”

不到三分钟,娜娜丽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爆发力是猫咪赖以生存的技能,但是长距离追逐冲刺却是猫咪的弱项。虽然只高速跑动了一小会,她已经来到另一个街区,距离阿妮娅和她的家只有一半路程了。

放慢步子,娜娜丽无聊地摆动着尾巴,犹豫着是变成人类走回去,还是休息休息接着用猫的样子赶路。“如果有方便换衣服的环境就好啦……”变成猫身可以瞬间脱掉衣服,但是恢复人身,就得老老实实一件一件穿回去,没有能作为更衣间的场所,娜娜丽可没兴趣表演露天更衣。

“说起来这附近的猫好少,怎么回事?”散步一样走了几分钟,娜娜丽惊讶于户外几乎没有同类的气息,房屋内的话倒是有。

空中只有风声和飞禽类的鸣叫,稍微有点阴森。

“难道说这条街的猫都是宅男宅女,哈哈哈,怎么可能嘛……居然有小鱼干!”

不算很高的老旧围墙顶端,不知为何散落着几条香喷喷的小鱼干。娜娜丽被猫咪的本能引诱过去,贪吃地舔着小鼻尖。

“好好吃的样子……好香!”

“嘎——外来的。”盘旋的乌鸦降低高度掠过娜娜丽上方。

“最好不要碰那个,嘎嘎。”

“哼,才不会让给你,略略略~”朝乌鸦飞走的方向淘气地吐舌头,娜娜丽埋头吃下小鱼干。

++++

“娜娜丽来过了?”

朱雀直到日落才回到家中,当他看到起居室多出来的服装包装袋,表情有些惋惜。

鲁鲁猫蹲在一个粉色外壳的手机前,小小的肉垫划拉手机屏幕非常灵活。

“是啊,你今天晚归,正好错过。”他用手机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现在他是幼年体,也没法变成人,家务活又落回朱雀一个人身上。

朱雀放下书包倒在沙发上。

“我快累死了……最近好多人比赛成绩退步,所以教练要求今天训练加时……”

“累坏了吧,要不要到外边吃晚餐,你换掉制服,我们一起去吧。”看到朱雀满身疲惫,鲁鲁修邀请他外出就餐,之前他的酬劳买了手机还剩下不少。

“也好,”朱雀微笑着扭头看过来。

“我要穿有兜帽的外衣,把你放在帽子里面。”

之前朱雀有尝试过这么做,说是从卫衣兜帽感受到猫咪的重量和体温会很有幸福感。而鲁鲁修在帽子里只看得到上方的天空,不是很感冒。

“你还没玩够啊……真是的,行吧。”

“嗯嗯!”朱雀一扫疲惫,飞快地换好衣服,弯腰捧起鲁鲁猫,把他放进帽子之前,朱雀用脸颊贴近小黑猫的身体,轻轻磨蹭。

“快点变回原样吧,鲁鲁修,我好想抱抱你。现在这么小一点,我连好好拥抱你都不行呢。”

门铃和急促的敲门声混杂着传来,让起居室内的鲁鲁修和朱雀都吓了一跳。

会是谁呢,是邻居遇到什么着急事了吗?交换着这样的讨论,朱雀带着鲁鲁修走到玄关处开门。

门口不是别的人,是娜娜丽的饲主阿妮娅。

她亮丽的浅色卷发被汗水粘在脸上,颤抖的嘴唇张开,只吐出不完整的音节。“在……在吗?”

朱雀猜测着询问她。“是想问娜娜丽在不在这里吗?”

阿妮娅飞快点头,带着快要崩溃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鲁鲁修爬上朱雀的肩膀,从高处看着阿妮娅。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无意识地张开了爪子,背毛也跟着耸起。

“下午娜娜丽有来过,她把手机借给我用了。”

阿妮娅软软地向下滑去,被朱雀一把捞住。

……

昏暗肮脏的窄小厨房内,男人站在水槽前。

他伸出指甲缝隙都是黑色泥垢的手,探入宽大水槽,唰啦一声水响。

拎起了一个脏兮兮的口袋。

带着网眼的口袋里是只奄奄一息的猫。

蜂蜜色的漂亮皮毛湿透了,乱七八糟裹在猫咪小小的身躯上。水从娜娜丽的口鼻喷出,她痉挛着咳嗽,艰难呼吸着。

吃了小鱼干没多久,她就手脚发软提不起力气,刚想趴下休息,却被提着后颈扔进了一只口袋。

男人的手再次伸出,捅了捅口袋。

娜娜丽条件反射地动弹一下。

“命真大啊,你这畜生。”沙哑的男声咒骂道。

“都浸水里三次了,还没死……看来可以玩的久一点,呵呵呵。”声音的主人把装着娜娜丽的口袋解开,让里面奄奄一息的猫咪露出身子。

啪嚓,拍立得照相机的快门被按下,显影相纸随着机械卷动声吐出照片。

“好狼狈,真是活该啊……你们这些猫,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畜生,我也不会遇上那么多倒霉事!”

尽可能把呛进体内的水咳出,娜娜丽虚弱地转动眼珠,她被捉住才反应过来小鱼干有问题,但已经迟了。现在她虚弱到凝聚不了妖力变成人,只能以弱小的猫咪姿态承受无妄之灾。

面前对着她喋喋不休的人类男性,手法残忍娴熟,对待她的方式……像是很习惯虐杀小动物。

娜娜莉害怕到呼救的勇气都失去了。

这个男人很明显不正常,尽管是自言自语,却时而高声怒骂,时而低声嘟囔着。

这男人的行为无从推测,不可捉摸……娜娜莉怕得要命,要是发现她可以说人话,可能会让她本来就糟糕的处境变得更糟。

“……让你受苦了呢,小家伙。”

男人的语气突然变柔和,“要怪,就去责怪那个高中生吧,我在秋天扔进河里的猫居然很快被人救起来了,真扫兴。所以得确保你已经淹死,才好把你扔进河川,不然实在没法子安心……”

又对着娜娜莉拍了两张照片,口袋开口再次被束起,眼看着自己又要被浸入水槽,娜娜莉挣扎着发出“呜呜”声。

男人发出恶心的低笑。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猫吗?受苦挣扎的猫咪叫声跟小孩子很像,但你的声音是……最棒的……”面色发红,带着痴态的男人喘息着笑了。

“你发出的声音,听着和真正的女孩子求饶哭泣没两样啊,太让人兴奋了。”

恐惧跟恶心感几乎要压垮娜娜莉,她的身体僵住了。

男人继续兴致高涨地诉说。

“你这家伙放在猫咪当中也是罕见的美人,所以等你死掉,我会把你的照片贴在最显眼的位置……很光荣吧?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在刺耳的笑声中,束缚着虚弱猫咪的口袋又一次被按进水槽。

+++

另一边,稍早些时候,阿妮娅和朱雀前往隔壁街区的猫咖。鲁鲁修询问了众猫,得到了一个周边猫咪都避之不及的地址。

日产的深灰色SUV带着三人一猫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在街边公园附近停了下来。鲁鲁修钻出朱雀的卫衣兜帽,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没错了,就在这附近。”

从猫咖“同事”们那里能问出的只有xx街区公园附近,临河出租屋这种不完整的讯息。只要确定大致范围,接下来,只要仰赖作为猫妖的鲁鲁修的嗅觉,锁定目标并不困难。

夜色下的破旧出租屋没有亮灯,安静得瘆人。

根据阿妮娅家司机打听到的消息,这房子因为即将拆除,所以除了某一住户,其他租客已经陆续搬走了。

阿妮娅让司机在离开和进入出租屋的必经路口等候,朱雀与鲁鲁修围绕出租屋的一楼和二楼查看了一遍。

“有娜娜莉停留过的气息,但现在整栋出租屋都没有人,也没有其他动物的气味。”

鲁鲁修很确定娜娜莉目前没有在这里,他的声音也透着焦急不安,阿妮娅的状态比他更差,下车走过来像是在梦游一般,朱雀好几次提示她小心,才没摔倒。

“接下来怎么办?”朱雀低声询问道。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娜娜莉气息最后的停留处就在那里,想办法拿几样犯人的物品出来,我用味道找找看。”

阿妮娅返回车边,让司机给她找了一个维修用扳手,朱雀拿扳手砸坏了老旧的门锁,一伙人进入屋内。

担心突然开灯会让犯人不敢返回,阿妮娅和朱雀只能用手机的照明功能探查房间。

“这地方能住人吗,实在太臭了……”进了卫生间的朱雀很想作呕。

他忍着臭味寻找有没有梳子,或者用过的毛巾可以给鲁鲁修用来寻人,忽然一声充满了痛苦的惨呼传入他耳中。

朱雀立即转身出了卫生间,赶往声音的源头。

像是卧室的房间里,鲁鲁修呆呆凝视着一面墙,朱雀进入的时候,又一声痛苦凄凉的悲鸣从黑猫小小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等在门外的阿妮娅也穿过满是杂物的过道跑进来,她的手机也开着照明,苍白明亮的光束照亮了鲁鲁修凝视的墙壁。

看到那面墙壁,阿妮娅发出了尖叫。

那是一面让观者毛骨悚然的照片墙,拍立得相机照下的近百张猫咪相片,不规整地贴满墙面,记录的不是正常状态的猫咪,都是看起来已经死亡或者濒死的猫。

手机发出的光在不断尖叫的阿妮娅手里抖动,朱雀打开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光线填满房间,尖叫声停了下来。像是快要晕过去一样,阿妮娅跌坐在看不出原色的榻榻米上。盯着墙面看了一会,她捂脸哭泣。

“没……没有娜娜莉。”

朱雀也用自己运动员水平的视力快速扫过墙上照片,他抱起浑身发抖的小黑猫轻轻抚摸。

“没有娜娜莉的照片,我们还来得及。”

河边,无人的道路上。

一个男人拎着湿漉漉的口袋走在夜色里。

“是一只生命力很顽强的畜生呐~~”男人哼着不成曲调的鼻音,边走边踢开路上的碎石。

“可不能再被人救到……可恶的家伙,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去死!”对着前方漆黑无光的河面不断咒骂,男人拎着一动不动的口袋,走向跨河大桥。

把淹死的畜生扔进河里,又是愉快的一天。

他哼着歌一步步靠近大桥。

一阵噪音快速接近。

车辆行驶靠近,引擎轰轰作响,驱使轮胎摩擦路面。

拎着口袋的男人靠边避让,车子擦身而过的瞬间还是吓了他一跳,深灰近黑的SUV速度太快了,像是打算撞飞沿途遇到的一切。

呼啸掠过他的车子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减速转向,打横停在男人和跨河大桥中间。这张嚣张的车子开着远光灯,把他晃得睁不开眼。车子一停下,哗啦打开的车门跳下两道人影,朝着男人跑来。

“别逃!”

“我来控制住对方。”

“先救娜娜莉——”

下车来的只有两人,响起的却是3个人的声音。

眼睛受到车大灯的强光影响,男人只见矮小一些的人影扑向他抓着的口袋的手,他后退着躲开,转身奔逃。更为高大的那道人影紧追上来。

朱雀助跑,猛地蹬向路面,充分发挥田径社团王牌的优势飞身扑倒了目标。

朱雀和男人缠斗倒地,抢夺过程中,男人手里的口袋被扔了出来。

袋子咕噜咕噜一路滚落在阿妮娅这边。

“唔……喵呜……”

之前一直装死的娜娜莉小心地睁眼。

“小姐,阿妮娅小姐……请慢些,会变成死结的,娜娜莉小姐看起来很难受。”在司机劝说下,阿妮娅抽噎着,解开口袋将娜娜莉解救出来。

她抱住娜娜莉放声大哭。

“幸好你没事……我差点以为你……呜呜呜呜呜……”

虚弱的声音在阿妮娅耳边响起。“终于等到你了,阿妮娅……”

阿妮娅哭着,用力咬着下唇,把娜娜莉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再快点找到你。”

一人一猫的互动让旁边的司机也在擦眼泪。“您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娜娜莉小姐。”

路边的打斗咒骂声也停了下来,司机让阿妮娅和娜娜莉留在车边,她走过去查看情况。路边河堤,她看到的是三位男性——刚刚发现的虐猫犯人被按住胳膊压倒在道旁绿地上,脸上有挨揍的痕迹,陷入昏迷。

枢木朱雀身旁站着一个黑衣黑发的陌生男子。

口袋中的手机响起。

犯人身边还有一把沾染血迹的小刀。

“请问有人受伤了吗?”

“划伤了胳膊,”压制着男人的朱雀站了起来。“受伤的不是我,是他。”

指了指鲁鲁修,朱雀就闭上了嘴。他身旁的高挑黑发男性笑着开了口。

“我不打紧,血都止住了。我夜跑刚好路过这里,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装作偶然路过的人,鲁鲁修听着司机说了不少感谢之辞,也顺势来到阿妮娅身边,确认了她和娜娜莉都没有大碍。

娜娜莉从犯人自说自话的内容当中得到灵感,最后一次被扔进水中时憋住气不去挣扎,假装被溺死逃过了一劫。

“太危险了,如果我们没赶上,你会被那个混蛋扔进河里的。”阿妮娅感到后怕,紧紧抱住裹在毛巾里的娜娜莉。

她通知了家里人赶来,接下来还要协助警察处理虐猫犯人的案子。

朱雀一言不发站在鲁鲁修身后。

司机看了看两个大男生,只觉得他们之间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我给二位叫了车,请稍等一会,我的同事会送你们回去。”

朱雀摇了摇头。“多谢您了,我想陪他去找医生看看伤势,不用送我们回去。”在警察赶来之前,朱雀拉着鲁鲁修先行离开了。

一起走到没人的巷子里,朱雀面沉似水地开口了。

“好了,我已经说了你要求我说的话,现在你想做什么?”

“去超度一下,多亏那些冤魂,我才可以恢复力量变成人类姿态。”鲁鲁修对朱雀伸手,朱雀面无表情握住他的手。瞬息之间,两人的身影出现再刚才停留过的虐猫犯人家中。

鲁鲁修打开双手,如烟似雾的深黑物质从掌心飘散飞出。

“我不能代替你们杀死那个人类,不过我能保证,他接下来会受到惩罚,再也不能伤害大家了。”

呼呼的风声聚集,气流翻滚形成一股旋风,在这里被凌虐致死的猫咪的亡魂,失去爱猫的人类的怨恨和痛苦……漆黑的碎片卷入风中,升得越来越高,跟随旋风飞入暗沉夜空。

大风缓缓消散,一股沉重的氛围从此地消失了。

警车那标志性鸣笛声沿着大道向出租屋靠近,鲁鲁修走到朱雀身边。“该回去了哦,朱雀。”

被呼唤了名字的那位低着头不予理会,鲁鲁修叹了口气,搂住朱雀肩膀。

两人无言地隐于黑夜中。

在朱雀家的玄关处,突兀地浮现出一团影子。

像是幻想电影里的特效出现在现实中,影子立了起来,逐渐形成鲁鲁修和朱雀的身形轮廓。

“你说回家后会解释给我听,那就开始吧。”

在起居室和玄关之间的过道上,两人面对面站着。屋内很昏暗,门窗漏进来少许街边路灯的光亮,几个家用电器的工作状态提示灯发着微光。

只要一闭眼,虐猫犯人的动作,怒骂声立刻就浮现在朱雀的脑海里。

“又是你,又是你!”

男人被扑倒,眼看着将要被扔进河中的猫得救,挫败感点燃了他的怒火,燃烧起来,蔓延向他面前的朱雀。

“不可原谅……又来阻挠我,杀了你!”男人又踢又打,几乎全被朱雀躲开,喘着粗气握住从口袋里掏出的折叠刀,他挥动手臂砍向朱雀。

“住手!”鲁鲁修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小小的黑猫从朱雀的帽子跃出。

千钧一发之际,鲁鲁修恢复人形,挡下了对朱雀的攻击。

成串的鲜红液体洒落在朱雀眼前。

因为朱雀陷入情绪中,许久没说话,鲁鲁修担忧地看着自己的饲主。对于朱雀此刻的心情,他多少还是清楚的。朝夕相处下来,宠物大都可以感受到主人心情的好坏,不需要语言也足以传达。

反过来的话,要是宠物想传达自己的心情给主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鲁鲁修很特别,他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宠物猫,因而他可以用语言传达心情。

“抱歉哦,今天让你担心了。”

朱雀别开脸,没说话。

鲁鲁修感到很棘手,摆动着尾巴,他朝过道对面的朱雀走近一步。

但朱雀说出的话语让他停在原地。“不要想着变成猫咪蒙混过关。”

不妙,平时好用的招数今天不能用了。

鲁鲁修总算有点儿意识到自己踩中了朱雀的雷区。

“对不起,在那个情况下,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阻止对方伤害你。”他抬起双臂,胳膊表面覆盖的一层黑红色变成碎片脱落。

像是手套般的覆盖物是鲁鲁修受伤后流出的血,他用妖力封住伤口,所以鲜血变成了像是过肘手套的东西。

“看,刀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是妖怪,所以能用的手段多一些,如果伤在你身上……”鲁鲁修有些后怕地说着。“可能是幸运,也可能是必然,在那家伙身边缠绕了很强的怨念。他残害了相当多的猫,与我想要打倒他的心情产生共鸣——亡魂的怨念变成了我可以使用的力量,那个时候我……”

“我明白的,”面沉似水的朱雀说道。

“鲁鲁修想保护我,只是把刀刃很小的刀、这点小伤随便舔一舔就会愈合。”重复着事情发生后鲁鲁修说过的话,朱雀低下头,盯着地面。

“对你来说只是这种程度的事情……我不只是担心你,我当时很害怕啊。你从我肩上扑出去的瞬间,我在想,如果会害你受伤,如果会因此失去你,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

眼泪滴落在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猫的敏锐听觉让鲁鲁修听的一清二楚。在昏暗的环境本来不可能看得到朱雀无声哭泣的脸,但他的夜视能力可以将朱雀脸上每个细节尽收眼底。

压抑泣声的呼吸,泪水的气味,脸颊滑落的温暖眼泪。

在鲁鲁修的感官中,所有这一切都是清晰的,和朱雀心中的寂寞与温柔一样清晰,触手可及。

这一刻,鲁鲁修很想去触碰它们,他祈祷自己不要失败。

“我是猫妖啊,朱雀。”

“我知道,带你回家那天我就知道。”饲主的回答带着明显的赌气成分,鲁鲁修只好把话说得更直白些。

“我在夜里也可以看见东西,我想告诉你这件事。”手臂穿过两人中间的昏暗空间,鲁鲁修轻松地按下朱雀身侧的电灯开关,在室内变得明亮时,朱雀转身背对着他。

“别看我。”

“为什么?”

朱雀不回答,抬手抹眼泪。

一个拥抱。

鲁鲁修从朱雀的身后抱住他。可能他的祈祷凑效了,朱雀没有推开他。

“朱雀。我一直很担心你看到我作为妖怪的那一部分会讨厌我。”

“谁会讨厌啊,你那么可爱!”牵扯到爱猫的话题,朱雀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你作为猫咪的样子已经很完美了,作为人类的你更加……我怎么会讨厌你啊?”

“唉,我吸引你的只有外表吗?好难过……”某人假装伤心,之后一脸得逞地听着朱雀说出他长相之外的可取之处。

“你头脑很好,外表也无可挑剔,做什么家务都很拿手,还那么会照顾人,”说着说着,不晓得勾起了什么心事,朱雀的心情又低落下去。“……我这种没用的主人才需要担心会不会被你讨厌吧。”

“你选择了我,”他用侧脸贴上朱雀的脸颊,慢慢地,让两人靠得更近。

“我也选择了你,与其谈论谁讨厌谁,我们更应该谈论的是爱——我爱你,朱雀。”

耳朵、颈部,脸颊,可能从头到脚都染上了一层浅红,朱雀的头顶冒着热气,他急促的心跳连抱住他的鲁鲁修都可以感觉到。

朱雀扭头,鼻尖和鲁鲁修的碰到一起。

“之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总是舔我?”

“这对猫来说是表达爱意啊。”

像是不太满意这个回答,朱雀扭头盯着鲁鲁修,当然不是主人看着宠物猫的眼神。

在翠绿的双眸中央,映出鲁鲁修的脸。

朱雀向他靠过来,亲吻了他的嘴唇。“人类通常是这样表达……爱意。”

鲁鲁修胸口深处,有什么非常温暖的东西汩汩流出,像是泉水,又像是一群破茧的蝴蝶在煽动翅膀,热烈而喜悦。

“受教了,”他笑着提议。“那我们来实践下?”

朱雀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不过当鲁鲁修与他进行更深入的实践交流时,他回应的很热情。

“朱雀居然也会睡懒觉?”

娜娜莉有些吃惊。“他身体还好吗?”

“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给玻璃杯中倒入牛奶的鲁鲁修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娜娜莉觉得睡懒觉可能是朱雀的身体健康出了状况。“我认识的朱雀可是坚持早睡早起的典范,跟哥哥这样的夜猫子完全相反呢。”

“他的社团最近每天都安排加练,今天是休息日,让他多睡会吧。”

用微波炉热牛奶的间隙,鲁鲁修给朱雀准备着早餐——包含味增汤和主食,很丰盛。因为娜娜莉遭遇袭击,赏樱计划也推迟了几天,在一个天晴的连休,四人约定在朱雀家里会合,等阿妮娅和朱雀的晨练结束就去看樱花。

看来今天朱雀没有晨练计划,接下来,就等阿妮娅那边的晨练结束。

鲁鲁修在灶台前专心忙碌,一想到他是为了主人才做这些,娜娜莉心里有种类似嫉妒的情绪。以前和鲁鲁修一起时,所有的关心明明都是属于她的。

“我今天的裙子怎么样啊~哥哥。”特意拉起裙角行了屈膝礼,娜娜莉满怀期待地展现今天的裙装。

纯白和嫩绿的裙子非常可爱,散发着春日气息。

“穿搭博主推荐说这样的裙子搭配樱花拍照很出片呢,今天的赏樱还邀请了品牌御用摄影师的一家人,我想拍一些我们四个的合影。”

“裙子很适合你,拍合照的想法也很棒。”鲁鲁修一边切菜一边回答。“我想再跟你谈一谈你遇袭的事。”

娜娜莉感到头疼,因为这件事,鲁鲁修已经对她进行过好几回说教了。现在又大谈如果一开始别贪吃,之后也遭遇不到那些事情了。

“你面对的是成年的人类男性,再怎么缺乏锻炼,体力也超过你变成人形的时候,你假装溺死等着对方把你扔进水里实在太冒险了。”

“安啦,扔进河里我立刻变成人身,我有学过游泳的!”

一直保持耐心的鲁鲁修终于忍不住在娜娜莉头上敲了一下。“那条河宽阔湍急,游泳冠军被扔进去也不一定能游上岸,以后别再贪嘴了……让人担心的家伙。”

“你这只大馋猫没资格说我。”

娜娜莉呲了呲牙。“我听宠物店的朋友说了,你被D伯爵一根猫条就勾引出来。”

“……我当时在打瞌睡,不是很清醒,喂喂,不要岔开话题。”

哥哥新一轮说教开始前,娜娜莉再次打岔。“今天要拍合影哦,哥哥,你也好好打扮下,别一天到晚只挑黑色的衣服穿。”

朱雀打着哈欠走下楼来,听见鲁鲁修和娜娜莉的交谈声,想起储藏室有一些风干鸡肉,还有椰子汁,应该挺适合招待客人的,他转身向储藏室的方向行去。

看出娜娜莉铁了心要阻碍说教,鲁鲁修无奈摇着头。“我对选衣服没你在行,不过,衣服啊饰品啊都是人类的造物,还是不要太过投入了。”

“哎呀~在我热衷穿衣打扮之前,哥哥对看书阅读就投入了很多吧,你哪有资格说我。”娜娜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还知道你现在对烹饪跟居家整理很上心,为了讨好主人不遗余力。”

“什么叫‘讨好主人’,我可不是对谁都……总之我照顾朱雀并不是因为他是饲主。”

端着三杯椰子水,一碟风干鸡肉,朱雀心情很好地哼着小调,走向起居室。

“哈?不是饲主还能是什么?”

“伴侣,是要共度此生的伴侣。”鲁鲁修说的斩钉截铁,他所在的位置看不到朱雀正朝着起居室走来。他话音落下,朱雀正好走到起居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鲁鲁修一回头,就看到了端着盘子的朱雀。

空气安静了半分钟。

娜娜莉走到朱雀面前,从盘子上拿走一片鸡肉,放进嘴里。

“好吃。”

厨房的电饭煲发出音乐旋律,提示米饭煮好了。

娜娜莉端走了朱雀手里的托盘,自己坐到沙发上吃吃喝喝。根本不想搭理脸蛋刷的变红,互相凝视彼此的两个笨蛋。

静悄悄的,仿若有实质的粉红色空气在起居室里停留了好几分钟。

娜娜莉玩手机游戏都结束了一局。最后,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询问站在那边互看的两人——

“要不,我给你们播放婚礼进行曲吧?”

.end.

番外【1】

赏樱聚会结束,沐浴过的阿妮娅和娜娜莉摊平在软垫上。

阿妮娅拿着猫咪玩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娜娜莉在玩。在学校和作为模特时候都要消耗妖力保持人类的外表,娜娜莉只要和阿妮娅独处,都会恢复成猫咪的样子。

身上覆盖着蜜糖色接近于淡金的卷曲毛发,身姿纤细灵巧,阿妮娅评价娜娜莉简直像童话绘本里的猫王国小公主,对她爱不释手。“娜娜莉,今天开心吗?”被阿妮娅挠着下巴,娜娜莉舒服得尾巴一摇一摆。

“嗯嗯,太好玩了,谢谢你邀请我哥哥他们来。不过你是不是对我哥哥……你在害怕他吗?”

“好敏锐啊……不是害怕,是……是担心他咬我。”

“啥?”

娜娜莉打了个滚,惊讶得猛眨眼,我哥什么时候变成爱咬人的坏猫咪了?

“玩过水枪战以后我们都去换了衣服,我听送衣服过去的管家叔叔说,朱雀先生身上有咬痕,而且很多。”阿妮娅不安地搓了搓上臂。

“你哥他……好像把朱雀先生当作逗猫棒来咬着玩,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娜娜莉以猫咪姿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受不了他们……”她跳到阿妮娅雪白可爱的小肚子上。

“放心放心,我哥只会咬朱雀啦,来,我给你盖个章……”

毛茸茸的脑袋在阿妮娅的脸颊蹭了蹭,娜娜莉很轻很轻地舔了她一口。

“这样你就不会被其他的猫惦记了。”

番外【2】

走进门牌写着“枢木”的一户建住宅,拿出在打工结束之前就耗尽电量的手机,插上线进行充电。

朱雀弯腰脱掉鞋子,在玄关处换了拖鞋。

进入浴室,他先用淋浴洗去工作一天的疲倦和汗水,才踏入冒着热气的浴缸。

厨房的方向传来鲁鲁修的声音。“不要泡太久,小心泡晕过去。”

“哦——。”拖长声音对来做出了回应,朱雀隐约听到了油炸东西的滋滋声。

一时兴起,他起身推开浴室墙上的一处小窗,想通过烹饪的动静和气味猜猜看晚餐的菜单。凝神听了一会,猜不出个所以然,毕竟他烹饪方面的知识乏善可陈。

泡回温水里,困意袭来,现在他又饿又累,差点直接在浴缸里睡着。

果真睡着了,难免会因为泡澡泡太久晕倒,这么一来,肯定要被那家伙说教。朱雀对此可是敬谢不敏。

掬起温水抹了把脸,朱雀离开浴缸,当换上干净衣服时,浴室外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

【您有1个未接来电,四条未读消息,还有一则语音留言……】

翻看手机的期间,有人拿走了他手里使用过的毛巾,拿着发出嗡嗡声的吹风机靠近过来,给他吹干头发。

褐色卷发在白皙美丽的修长手指摆弄下,很快变得干爽蓬松,朱雀舒服得两眼眯起。

整个脸埋在顺滑绵密的猫毛当中,朱雀露出快融化了的表情。

抱住,摊开猫咪,在背部和腹部用脸磨蹭,贴贴,使劲吸气……资深吸猫爱好者枢木朱雀的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把鲁鲁猫治的服服贴贴。吸够了之后,朱雀还拿出猫玩具来,鲁鲁修一副不相奉陪的表情,朱雀不死心地喵了一声。

可惜,三分钟的时限已经到了。

黑猫变回人形,鲁鲁修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个调侃的浅笑。“我偶尔会想,只论叫声这一点,你发出的声音说不定比我更像猫。”

“你最近都不怎么跟我玩……”朱雀抱怨道。

每天撸猫逗猫是他最大的乐趣。

“因为某人在搞差别待遇啊。”鲁鲁修哼了一声,他也是有怨言的。

“哪有?”

“你对人类时候的我和猫咪时候的我,待遇也差太大了吧。”鲁鲁修磨了磨牙,他现在又想咬朱雀了,不过娜娜莉才刚提醒过他,咬痕太多会让朱雀难堪,所以他有在忍耐。

“我是猫的时候你亲了我71次,夸了我15次,主动拥抱我102次。”鲁鲁修开始掰着手指数给朱雀听。

“我是人类的时候你亲了我3次,主动拥抱我4次。而且你最近还在说服我在家里多保持猫的姿态,你……你果然只爱猫,对不对?”

朱雀震惊到说不出话,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为什么你连自己的醋都要吃啊?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话没说完,他就被鲁鲁修(人形)扑倒。

“不管我是什么样子,我要求你给我同等的待遇。”

“……”朱雀捂脸,对鲁鲁修彻底无语了。

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朱雀伸手扒拉裤兜,摸出手机接听。

听筒里传来宠物医院前辈的声音。

“枢木君,我正在核对下周的预约,你的预约放在周二可以吗?”

朱雀哆嗦了一下,赶紧捂着话筒低声说。“可是,我……我已经取消预约了。”

朱雀的手机被拍飞,掉进了水培绿植的玻璃缸。

泡在水里,还在通话状态的手机再也没了声音,过了十几秒,屏幕也熄灭了。

“朱雀,”鲁鲁修逼近过来,整个脸都黑掉了。

“关于做不做绝育手术的这个话题,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就就就是啊——”朱雀被吓得坐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地退后。

“我完全赞同你的想法,所以我取消了预约!”

“……我还以为,我们上次在卧室里进行的讨论已经结束了,原来还有后续啊。”他蹲下身,猫尾巴在朱雀的下颚抚过。

不知是痒还是真的害怕,朱雀打了个哆嗦。

“听、听我解释……”

他的锁骨上一疼,鲁鲁修已经在那里留下一个牙印。盯着朱雀的双眼,鲁鲁修露出美丽惑人的微笑。

“当然,我会听你说的,请你做好今晚不能睡觉的觉悟。”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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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sawabirdinthecage+

吉诺·瓦因贝尔格朝新晋同僚伸出手,“欢迎加入。”他露出热情友好的灿烂笑脸。每次他这么笑的时候,对方不是被这笑容感染得笑出来,至少也是礼节性地回以微笑。但是,对面的枢木朱雀不但没笑,还微微皱了下眉。

吉诺扬起了眉毛。

在微妙的尴尬气氛中,两人握了握手。初次见面,他们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吉诺没想过要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喜欢自己,但是第七席那张死人脸对着他的时候比对着别人还要冷上三分他不可能不在意,有时候他会异想天开地推测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朱雀的钱没还,或者是拐跑了人家的老婆。

朱雀在后...

朱雀在后来也承认了一开始对吉诺的不友善是出于个人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显而易见的,吉诺·瓦因贝尔格拥有他枢木朱雀渴望拥有但是无法拥有的一切。

逃跑和迂回规避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男人越是身体力行地表示“我谁都不爱”,女人们越是爱他。有一天几个美女为了跟圆桌骑士第七席约会的先后次序大打出手,被烦到一个头有两个大的朱雀终于主动去找那个始作俑者了。

“你这样做让我很困扰。”

朱雀用的是标准的11区人风格的含蓄措辞,遗憾的是金发蓝眼的那位并不了解这个民族的传统美德。因此吉诺以自己的思考模式成功曲解了这句话。“这样啊,美女不行么?”长期流连于花丛中却不带走一片花瓣的第三骑士咂嘴,摸了摸下巴,语出惊人。

“放心吧,我去找人问问,一定给你介绍几个帅哥。”他毫不吝啬地展示灿烂笑脸,拍拍脸色黑掉的朱雀的肩膀。

在吉诺以为对方会面红耳赤跳将起来大吼“我不是同性恋”,朱雀却完全辜负了他的期待。无表情的面具又回到那张脸上,并且面沉似水波澜不惊,好像刚才的对话压根就没发生。朱雀转身走掉了。

看着那个身子绷得笔直的背影,吉诺对名叫枢木朱雀的少年产生了浓厚兴趣。

+Birdwascagedbyitself+

模拟战训练结束,交换着机体操作心得的第三骑士和第七骑士走进了换装间。

吉诺没用多少时日就找到了打开朱雀话匣子的办法,虽然还不能算作聊天,但是他们确实开始交谈了。一边进行对话,两人一边脱下战斗驾驶服,不经意间瞟到朱雀袒露出的身体,吉诺的舌头突然间有点打结。他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上居然可以有那么多伤痕,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朱雀脖子以下的身体纵横交错着粉色和白色的伤疤,疤痕叠着疤痕,与小麦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有刀尖或者匕首割裂的,也有拉链状的手术缝合痕迹。注意到吉诺的目光,朱雀低头扫了一眼那些随着他的动作张牙舞爪的疤痕,并不在意,显得习以为常。

看上去就像个缝缝补补的破布娃娃,吉诺想。这具身体竟然没有裂成一块一块的。他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高大、挺拔、结实紧绷的肌肉,干干净净连个虫子叮咬的痕迹都没有。

是的,没有丁点儿伤痕。“这些伤怎么来的?”吉诺问。

“战场上,”朱雀回答。“还有新兵训练。”

吉诺没做过新兵,帝国军官学院的训练尽管辛苦,却也很少会给学员们落下伤疤的机会。“什么样的训练?”他忍不住问道。

一说起自己的事朱雀总是惜字如金,这次索性变成了闷葫芦。吉诺感到不快,不是因为好奇心没有满足,枢木朱雀平日里对待同僚们的态度可以说是严谨、一板一眼,好像严肃得开不得一点玩笑,说不定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亲切的微笑”这几个字怎么写。如果这种态度是一视同仁的,吉诺这时候不会感到不快。然而在面对他吉诺·瓦因贝尔格的时候,朱雀的“严肃”会发生某种不易察觉的变化——没有强烈到“敌意”的程度,但确实能感觉到那是类似于反感的情绪。自问良心,他从没得罪过朱雀,完全没理由看朱雀的脸色。在怒火驱使下,他做了一件完全不像他会做的事——用一种接近冒犯的语气说起发生在11区的叛乱,追问朱雀有关ZERO的事情。他早就发现没有什么能比这个重犯的名字更容易让朱雀失去冷静。

即使在很久以后吉诺也没有后悔这个时候的口不择言,因为这一天发生的冲突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的关系,当时吉诺使用的措辞绝对能让一般人听了跳起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枢木朱雀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回应仅仅是加快动作换好衣服,一句话也不说地走向门口,手还没放到把手上,就被吉诺牢牢抓住了。

“为什么不说话?”吉诺生气地说,他觉得自己要么被当成了空气,要么被当成了喜欢无事生非的傻瓜。“你难道不生气吗?。”

“在生气的人是你。”朱雀从下方看着他,表情和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不,并非如此,他正瞪着吉诺,眼瞳深处有某些东西一闪即逝,像一道流星划过冬天的冷寂夜空。吉诺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朱雀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叫人不禁退避三舍,吉诺却很兴奋,他觉得刚才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只猛兽被拘禁在狭小的牢笼中。他想将这只猛兽释放出来,看看它能发出怎样的吼叫。于是他捏着朱雀的下巴将那张阴沉的脸硬是扳正面朝这边,故意用轻浮的口吻说出第三皇女尤菲米娅的名字。“她死在ZERO枪下,你为什么不杀了ZERO为她报仇?你用ZERO交换到现在的地位……我猜你对第三皇女的忠诚不及对皇帝直属骑士席位的热情吧?”

朱雀猛地仰起下颚,甩开吉诺的手。吉诺又去抓他的肩膀,也被灵活地躲开了。

火气上来,吉诺想用格斗技制服朱雀,但他的对手比他更迅速更凶猛,只用了三招,他就被摔到了地上。钳制住落败者的咽喉要害,朱雀一条腿的膝盖抵在吉诺左胸,再用点力就能压断肋骨刺穿心脏。“贪图功利?”重复着吉诺说的那些污辱人的字眼,朱雀的嗓音由于极度愤怒变得低沉嘶哑,盛怒的他就像一头随时会咬断猎物喉咙的狂暴肉食兽。“没人比我更了解ZERO,所以,我把他交给了皇帝,没人比我更清楚对他来说什么才是最有效的惩罚。”

朱雀从上方俯视着吉诺,那锐利如刀锋的眼神让基诺觉得就算被撕成两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平日波澜不惊的碧绿眸子现在仿佛快要迸裂,流淌出高热的岩浆,把吉诺烧得连渣都不剩。“不准用那种口气说尤菲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朱雀低声咆哮。

“你说得没错,”吉诺轻快地说道,其实他仍处在震惊当中——生气的朱雀看起来是那么地……那么地富有生命力,而且,这种姿态只有他看到。

“我不知道。所以想听你告诉我。”吉诺说。朱雀呆住了,像是在思索威胁跟恐吓怎么会得到这种回应。

吉诺毫不在乎受制于人的状态,伸手摸摸朱雀的发顶,就像表扬听话的小孩子那样。“这样不就对了,生气的话就表现出来,别跟自己过不去。”放在喉咙上的手绞住了衣领,吉诺的上半身被拎得抬了起来。

“你激怒我是为了什么?”

“你整天板着脸不累吗?”

“回答!”

“已经回答了。”

衣领被放开,朱雀看上去完全被搞糊涂了。“你真怪。”他说。

“你才是,我没见过比你更怪的人。”吉诺不客气地回敬,紧接着又诚恳地说道。“刚才说了很过分的话,我道歉。”

怒火从朱雀身上消失,他好奇地打量被压在地板上的人,无法在那双坦诚的蓝眼睛里找到恶意。“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然是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吉诺直言不讳。

朱雀抿紧嘴唇,恼怒,并且不知所措,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几秒钟后他看着吉诺一字一句地说。“不会遇到好事的……跟我这种人扯上关系。所以,请离我远一点。”

吉诺睁圆了眼睛。

朱雀轻轻叹气,就要站起身来,没能成功。因为有人拽住他的胳膊。失去平衡后,他在引力作用下不得不跌到吉诺的胸口上。

呼吸。心跳。体温。

近距离感受到这些的朱雀吓得不敢动弹,再次尝试起身,长长的双臂环住他的身躯,他被吉诺抱在了怀里。

“放手。”

“不要。”

吉诺笑起来,半边脸贴在他胸膛上的朱雀感觉到了震动。“我们贴得这么近,”吉诺说。“你没有让我受伤。朱雀,靠近你并没有让我受伤,你用不着把自己当成刺猬。”

吉诺感觉到怀中的人绷紧了身子,随即又慢慢放松下来。他发现躺下来之后,两人的身高差距也没了——差距,不仅是身高。吉诺想着那满是伤痕的身体。

按照惯例,这时候总又会那么一个人,不管是谁,会推开这个房间的门。是的,一个同样想使用换装间的驾驶员推门进来了。

看到地板上的情景,这人吓得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地抬头确认门上的标示,他准是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吉诺也吓得不轻,大脑空白了两秒钟后他才开始感觉到尴尬,然后是轻微的难为情。在此期间,朱雀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平静地整理好着装,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这种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老练是吉诺学不来的,他在朱雀离开以后猛地站起来,朝门口的同僚露出生硬的微笑。“别误会,只是不小心摔倒了,哈哈哈——”

门口的那位还没回过神,半张着嘴跟吉诺大眼瞪小眼,后者趁机迅速撤离“案发现场”。吉诺在通向出口的走廊上跑着,室内照明的白炽灯灯光渐渐被户外的灿烂阳光取代,跑着跑着,吉诺嘴边浮现出的笑意,随后他哼起了歌。等到追上了大步往前走的朱雀,他抬起胳膊揽住他的肩膀——就像之后的日子里他经常做的那样。

朱雀晃了晃身子,发现甩不开,抬头看看基诺灿烂的笑脸,无奈地叹气,随他去了。

“有意思,”吉诺惊讶地说。“你没有把我摔出去。”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以为你讨厌我呢,你平时要么避开我,要么瞪着我。”

朱雀困惑地皱眉,旋即浮现出窘迫的表情。“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吉诺耸肩。“我也是——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日本人在这时候通常会这样说吧,‘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他的日语发音很糟糕,就场合而言,这句话用的也不对,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但这是他们头一回像这样说话。

这句蹩脚日文使朱雀更加窘迫了,他低下头,像是要逃开视线一样不再看吉诺。“……请多指教”他小声说。

耀眼的阳光洒落在两人的肩膀上。

+Soyouwanttofindthekey+

当地武装分子的夜间突袭非常成功,两名圆桌骑士搭乘的小型直升机拖着黑烟迫降在埃及的沙漠腹地。合力搀扶着腹侧中弹的飞机驾驶员,吉诺和朱雀爬出起火燃烧的直升机,远远跑开,十几秒后,把地对空武器换成小型飞弹的武装分子摧毁了那架飞机。他们损失了急救包、通讯装置、手枪,以及把帝国驻军基地坐标存在脑子里的飞机驾驶员,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之后,他们终于甩掉了武装分子。

“那是大熊星座吧?”吉诺的食指对准一团闪烁的星团,没有人工照明的干扰,繁星犹如被碾碎的钻石,这里一团那里一堆,散落在墨蓝色夜空中熠熠生辉。朱雀仰起脸去看,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没再出血,但是仍会阵阵作痛,影响视觉,于是只好眯起眼睛努力盯着吉诺指的方向。“看起来不像……星星没那么多颗。”

“哦,那么就是一群熊星座。”

“没有这个星座!”

“是吗?”吉诺哈哈哈地笑,双肩晃动。被当作拐杖替代物的朱雀也跟着摇晃,他连忙拽住能遮挡寒意的圆桌骑士披风,免得它滑落。披风是吉诺的,朱雀将自己的裹在了飞机驾驶员血迹未干的尸体上,就地掩埋。吉诺没有插手帮忙,拖着伤腿找来一块有风蚀痕迹的石块,在上面仔细刻下死者的姓名,插在朱雀刚造好的墓前。

利用风确定方向失败之后,寻找星座辨识方位的行动也因为天文知识不足而夭折,没有了现代工具的帮助,圆桌骑士也会变得跟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没多少差别(甚至可以说比普通人更加没用)。假如是在森林里迷路,朱雀倒是有几个法子让两人脱离困境,可是……沙漠?放眼望去,寂静的荒漠一直延伸到地平线,连成片的沙丘仿佛凝固的海浪,反射星光的上半部分闪闪发亮,其余部分被黑暗笼罩。头顶的墨蓝夜空缀满繁星,犹如镶满宝石碎片的天鹅绒。华贵,但是空旷辽远。

“虽说以前来过巴纳斯角的基地,可我只记得大概的方向。”吉诺说。“走这边。”他们调整前进方向,朝西南方走去。

脚下的影子正在改变颜色,因为群星的光辉渐渐黯淡,它们朦胧的光辉将被阳光吞没,爬虫类和一些善于挖洞的啮齿动物对这一变化非常敏感,纷纷逃进地下洞穴和岩石缝隙里。沙地上留下一条条弯弯曲曲的细长尾迹,这些记号引来了捕食者。

翅膀拍动声响起的同时,飞扑下来的鹰攫住了不断嘶叫挣扎的啮齿动物,迅猛而精准。两只动物扬起一团团沙尘,数秒后,胜利的一方抓着猎物像箭一般射向空中,警惕地在两个闯入领地的人类头顶上盘旋了一圈,尖啸一声飞走了。

待老鹰变成天边的一个小点,吉诺开心地说,“太酷了。你看到了吗,那家伙的翅膀张开来准超过两米。”

“是啊,沙漠里竟然有这么大的鸟。”朱雀感叹道。精彩的捕猎暂时分散了两个落难的年轻人的注意力,谈论关于动物的话题让他们打起了精神,为减轻伤脚的负担,吉诺尝试单脚往前蹦。

“别这样,会摔倒的。”朱雀差点失去平衡,慌忙拽住足足比他高出一个肩膀的吉诺。他们恢复成适合伤员的慢步行进,吉诺拖着一条腿,一半的重量都压在朱雀肩上。

“真气人,”吉诺捶捶受伤的腿,疼得龇牙咧嘴。“看看那些鸟才发觉人有多笨拙,人类为什么不长一对翅膀呢!”

“就算是鸟,伤了一边的翅膀也飞不了吧。”朱雀说道。

吉诺大大叹出一口气,难掩失望之色,下一瞬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光。“呐,朱雀。你战斗的时候就像那只鹰,经常让我看得目不转睛呢。”

“怎么会。Trista可以转换为战斗机模式,在空中也更灵活,吉诺的机体比较象鸟。”

“不是不是。”吉诺摆手。“根机体无关,我是说那种感觉——速度和力量。”

朱雀愣了下,低下头去默默走路,吉诺以为他又变成闷葫芦的时候,他开口了。“即使这样……还是吉诺更像鸟,我觉得。”抬头仰望琉璃蓝色的天空,朱雀继续说。“要是吉诺有翅膀,肯定能飞到任何地方。”

“想去哪就能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地。”吉诺叹气似的长长吐出一口气。“……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吧,鸟儿也一样。”

朱雀惊愕地抬头,在他看来,吉诺·瓦因贝尔格这个名字能直接跟快活自在划等号。这样一个人是如此耀眼,拥有让他羡慕的光芒的人竟然在否定那光芒。“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他问吉诺。

吉诺将手掌迎向望不到边界的天空,好像要把整片苍穹握在手里。“要是得到了自由——真正的自由,那时候除了自由以外,什么也不会剩下。”他的手收回来,温柔地摩挲披风上的饰扣。“鸟儿也要努力捕食才能生存下去,它们得筑巢安家,还要哺育幼鸟。从这点看,它们跟人类差不多。”吉诺用那只本可以掌握整个天空的手握住小小的金属纽扣。跟朱雀的圆桌制服所用的普通纽扣不同,吉诺的纽扣雕刻了瓦因贝尔格家族的纹章。精致的图案不仅是彰显贵族身份的装饰,对于佩戴它的人来说,它代表责任、对家族的爱与忠诚,以及荣耀感。显而易见,吉诺为这些深感自豪。

给你一片自由的天空,你是否真的敢要?

“大家都要受到某些东西的牵制和约束活在这世上,但是,”吉诺低下头对上朱雀的视线,那容易感染他人的欢快又回到了他的蓝眼睛里。“即使是这样也能飞翔的哟,朱雀。”

吉诺的话重重撞击朱雀的胸口,令他难以呼吸,两耳轰鸣。“不、不可能的……这种事。”他断然否定,因为他很明白自由行事随心所欲的舒畅,可是,也正是这个让他犯下了深重罪孽……那是懊悔和自责的无底深渊。他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仅仅是说出了事实。一个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事实。

“你啊,就像一只心甘情愿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的鸟。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这个人展翅飞翔的样子一定很美’。”说到这儿,他抓了抓头发,似乎是因为如此坦率地表现出好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知道束缚着你的究竟是怎样的过去啦……说这种话也许很没说服力,但是——就算背负着那些过去,朱雀想飞的话,一定没问题!”

有那么一小会,朱雀真的感觉不到压在心头的重担了,他觉得自己变得轻盈起来。那些压在心头有着尖锐锯齿的重物并没有消失,朱雀只是觉得自己完全有力量背负它们了,它们的重量并不会压垮他,他甚至可以背负这份沉重挥动翅膀,直入云霄,就像那只鹰。

这不过是错觉。

啊,那又怎样,这种错觉美妙得叫人晕眩。

虽然只有一小会儿,朱雀眉宇间的阴影拨云见日一般消散了,整张脸焕发出满怀希望与憧憬的光彩,察觉到这个变化,吉诺笑了。“你看,这不是很容易吗。”他在朱雀耳边轻声说道。

朱雀回过神,看到吉诺笑嘻嘻的脸,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简直能让人忘记当前的困境。“这儿还有一件容易的事,一起来完成吧。”吉诺说。“看看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当绷带,换掉我腿上的这些。”

扶着吉诺坐下来,朱雀立即动手拆绷带。武装分子的匕首撕裂了大腿侧面,匕首的主人已经被吉诺结果了性命,当时他们还没弄丢急救包,吉诺找出绷带自己随便包扎了一下,立即返回战斗中。朱雀不知道吉诺伤得那么重。刀伤深可见骨,从外面看无法看清是哪根血管破裂了,带着体温的鲜血一点一点往外冒,最里面一层的绷带已经完全被浸湿。拆下来的绷带吸饱了血,沉甸甸,湿乎乎。朱雀的手微微发抖,慌里慌张收紧外套内衬制成的布条,他听见吉诺疼得直吸气,还是用颤抖的手紧紧拉住布条。

止不住。

眼前一阵阵发黑,恍惚中,好象闻到了烈日晒在尸体上散发出的热烘烘的腥臭。朱雀的全身都在抖,吉诺死去的样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跟他曾经见过的无数张死者的脸重合。

在不为人知的荒漠中慢慢死去,这种事不该发生在这个人身上

隔着还算干净的内衬按住伤口,但是血珠子慢慢在布条上聚成红色斑块,将已经被血浸透的一截裤子染得更红,朱雀只好继续在手上用力,吉诺不得不叫唤起来。“好了好了,受伤的人是我……哎哟!朱雀你该不会是……哎呀好疼……你不会是晕血吧?”尽管脸色因失血变得惨白,吉诺仍在不住地开着玩笑。

“对不起。”朱雀低着头说道。

将要死去的人不该是这个人啊……应该是我

“干嘛道歉,又不是朱雀砍伤我的。”

“我……我没有早点发现,只顾往前走,应该多让你休息几次。”

“别这样说,我可是多亏有朱雀才能走这么远呢。”吉诺没再继续故作开朗。“可能也只能走到这里了……呐,朱雀你站起来。”朱雀依言起身。“转身,”吉诺扶着朱雀的双脚,让他面向西南方。“好了——就这样往前走。”朱雀走出几步,疑惑地回头看,吉诺只是笑着示意他继续走。

又走了六七步,朱雀停下,猛地扭过身,面对吉诺。

“继续走,不要回头。”吉诺平静地说。“接下来的路你要一个人走完。”想折回来的脚步被这句话绑住了,朱雀反应过来吉诺想做什么,露出惊恐的眼神。就像害怕被一脚踢开却想要接近人类得到食物的流浪狗一样,朱雀慢慢蹭回到吉诺身边,咬住嘴唇瞪着吉诺,慢慢地、坚决地摇头。

吉诺试图微笑,但死亡投下的暗影像狂风卷走沙粒一样把他的笑容吹散了。“快走啊!”他吼了出来,朱雀往后缩了一下,又固执地靠过来,半蹲半跪在吉诺跟前。

黎明前的寂静笼罩着这片沙漠,起风了,沙尘被抚出波纹般的褶皱,细碎的声响仿佛远方飘来的笑声,时光将风与流动的沙当作刻刀,在岩石上细细雕琢出水纹般的痕迹。

“要我丢下你一个人走,我做不到。”朱雀说。

吉诺的肩膀垂下来,叹气。“不是丢下我,等你找到巴纳斯角基地再折回来接我就行了,你还能把医生带来。”

朱雀紧盯着吉诺的眼睛,吉诺移开了视线。“我没法走了。”

“我背你走。”

“这会拖累你的,最后两个人都会死在这儿!”

“那就一起死吧,”朱雀用颤抖的声音叫道。“但是我不会丢下你!”

就像被锤子敲中了脑袋,吉诺一幅目瞪口呆昏昏忽忽的呆相,好几秒钟才缓过劲来,他看着朱雀微笑起来,嘴角和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怎么,想和我殉情吗?”

大锤这次敲在了朱雀头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变得语无论次,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呃?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他放弃解释,深吸一口气镇静下来。“我不会一个人离开。”他朝吉诺伸出右手。“一起上路吧。我会在你身边,无论生死。”

举起双手作出了投降姿势,吉诺无奈地苦笑。“唉,真拿你没办法,固执的家伙。”当他的手握住朱雀的手时,周围的光线刹那间起了变化。

第一缕晨光亮得像一柄蓝白色光剑,猛然将夜色劈开,眨眼的功夫,碎裂的黑夜逃逸的一干二净,天空变成充满透明质感的琉璃蓝。薄纱般的水汽还没来得及形成雾气就蒸发消散,犹如黑夜之神逃离前的叹息。两个少年目不转睛地望着东方,光线和色调的骤然变换在他们的视网膜上留下一串细小的蓝绿色斑点,下一瞬间,朝阳的血色光辉将他们以及周围的万物淹没了,如洪水一般。滚滚热浪紧跟着光的洪流扑面而来,面颊上感到了轻微的麻痒,就像突然将打开残留着余热的烤箱。热量扭曲了的空气中,缓缓爬升的太阳像被烧红的巨大铜块,似乎很快就要熔化死去。血红色的朝阳显得狰狞又神圣、悲壮而美丽,这光景仿佛抓住了心脏似的深深震撼着两人。

白昼的来临也赶走了笼罩在沙漠盆地上方的黑暗,阳光照亮了位于两人斜下方的盆地中的建筑物,数百米外的巴纳斯角基地展现出全貌,金属屋顶和雷达天线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最高处,帝国的狮蛇旗迎风飘动,鼓舞人心。

吉诺吹了声口哨,“我们昨晚准是绕着基地兜了个大圈子,一直没发现它就在眼皮底下。”他把两只手拢在嘴边放声呼喊,干燥的空气将声音传得很远,岗哨附近冒出几点人影,五六分钟后那些人影朝他们小跑过来。

朱雀看着这一切,开始为几分钟前那些生离死别般的对话感到好笑,那个时候他们距离死亡是那么近,如果是和吉诺一起死去,说不定自己到最后能笑着迎接死神呢。想得出神的当儿,猝不及防膝弯挨了一下,朱雀扑倒在地上,结结实实啃了一嘴的沙,抬起头来就看见吉诺坐在旁边捧腹大笑,那架势怕是要把眼泪都笑出来。朱雀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撒过去,吉诺护住脸,用同样的方式反击。

基地的士兵们赶到以前,两人一直像小孩子打水仗那样玩着满地的沙,全然不顾皇帝直属骑士的风度形象。其间,朱雀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Cagehasbeenopend,willbirdtobreakthroughtheDarkness+

黑洞在脚下旋转

静静地等待着你堕入其中

第七骑士的欢迎庆典结束后,学生们东奔西走,忙于收拾庆典用的道具和装饰物,像往常一样,一些不擅长体力活的人以各自的方式逃避劳动。几个女生聚到一起聊天,不晓得谁冒出一句“朱雀穿圆桌制服是什么样子”,立即响起一片“想看想看”的叫嚷,在拿着手机的阿尼娅身边围了一圈。鲁鲁修坐在一旁假装看书,在人们看不到的角度不屑地嗤笑,他用书挡住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瞌睡。

女生们叽叽喳喳翻看第七骑士的日常照片,时不时会爆发出“好帅气”、“好有型”之类的尖叫,突然间,她们全都安静了下来,已经习惯吵闹声的鲁鲁修不快地睁开眼。

静默了几秒钟,一个女生用快要断气般的声音憋出一句话:“天啊……这笑容太迷人了……”,周围深通同感的人也纷纷发出好像快被溶化似的夸张叹息。女孩子们挤作一堆抢着传看照片,还有的掏出自己的手机要求文件传输,好东西要共享。由于情绪非常激动,哄抢过程中粉红色的手机飞出了人群,掉到了鲁鲁修面前,险些砸中他的脸。

手机摔落的声响使得血色从阿尼娅脸上刷地褪去,女生们忙不迭地道歉,因此没人注意到鲁鲁修这边发生的异常。

捡起手机,屏幕上朱雀的笑容夺走了鲁鲁修的心神,令他无法呼吸。那是朱雀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的笑容。霎那间,光线、温度、色彩、声音都飞速离他远去了。

一望无底的黑洞

空虚无底的黑洞

将手机交还给少女骑士,鲁鲁修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教室,低垂下来的黑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几天后,第三骑士和第六骑士转学到阿修弗德,鲁鲁修终于知道了能让朱雀露出那种笑容的人是谁。

+Lightleftaway,BIRDSwerefallingdownfromthesky+

(注明:在本文中鲁鲁修并没有在神根岛诱捕作战中对朱雀使用Geass)

此刻在ZERO专用的指挥室内,能从实时播报的新闻上看到排成纵队的俘虏们一个接一个登上悬梯,进入即将飞往帝国执政区的运输机。除了屏幕发出的微光,室内没有其他的照明,不断变换明暗度的微弱光亮照在枢木朱雀满的脸上,毫无生气的眼瞳让他看起来犹如一尊大理石雕像,僵直地固定在电视屏幕两米开外的一把椅子里。

新闻切换到下一条,屏幕上变为一片湖光山色,播报员声情并茂地介绍最近很有人气的旅游胜地,气氛的转变过于突然,只带来缺乏说服力的放松感,反而增强了心中的不安。

“如何,这样你满意了吧?”ZERO的话音和冷笑一同从喉咙深处发出,雕像被这声音惊动,转过脸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没有任何伤亡,全部安全送返——我都依照你的要求做到了,第七骑士。”ZERO继续说。“现在,轮到你照我说的去做了。”

“你还没有释放吉诺和阿尼娅。”蕴含了怒气的声音让雕像变回活人,朱雀戴着手铐的手握成了拳头,目光直刺ZERO面具后的那张脸。

ZERO无辜地摊开手,“彼此彼此吧。其实只要你一句话,另外两位骑士就可以得到那架飞机上的座位,可你到现在也不肯松口,骑士阁下。”以漫不经心的语气使用敬语只会增加对方不快,而ZERO似乎正是以此为乐。

“来做个交易吧,枢木朱雀。”

“跟你这种人我没话可说!”

“嗯,那么给你看看我的诚意好了。”ZERO打开步话机说出一堆指令,示意朱雀看墙角狭长的采光窗口。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停机坪上的运输机,装完了货物和战俘,舱门正在关闭,徐徐下降的舱门停住了,两个卫兵跑过来,将一个纤细瘦小的人托上去,朱雀贴近窗户。“阿尼娅。”他惊叫出声,可惜声音似乎没有传到少女那儿,她身子一低,粉红色头发晃动了一下,钻进了机舱。舱门合上,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

“两个小时后还有一班,”ZERO在一旁说道。“如果你肯合作,我会告诉机长预留一个座位。”

“你要想我怎么做?”朱雀问道。

“‘请让我成为同伴’,我要你亲口这么说。当然是在新闻发布会上,当着全世界的面。”

“你认为我加入以后会听你指挥吗?”

“不。”ZERO干脆的回答。“我从没这么想过。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能留在我身边就行。”

“在你身边?”

“在我身边。”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意义非凡,你以后会明白的。”

朱雀咬住下唇,几秒钟后开口了。“我拒绝。”

“真冷酷,你不在乎那第三骑士的死活吗!”

“我会答应除此之外的要求,”朱雀的眼神飘向远方,想起了什么开心事似的带上了柔和的淡淡笑意。“要一起回去……已经约定过了。”

ZERO身体前倾,两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约定?是和那个叫吉诺的人吗?”

“什么?”

“说要一起回去是和那个人约好的吗?”

朱雀皱眉。“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

ZERO沉默。

“鲁鲁修,”朱雀说。“为什么?”

ZERO把手放在面具上,机械滑动声,面具被取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从有些凌乱的黑发间,鲁鲁修一言不发地注视朱雀,朱雀也注视着他。

他们就像对方的镜子,映照出彼此的光明面与阴暗面、映照出互不相让的强硬和一触即溃的脆弱;镜子映出了灵魂深处决不示人的内在,不论美丽还是丑陋都不得不去直视;两人都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那是他们的过去,回忆是数不清的细小水滴,滴水穿石,终成深潭。他们彼此对抗,互相憎恨,却又无法割舍。对于任何一方来说,结局都不外乎两个——要么毁灭对方,要么自己先被毁灭。

朱雀再次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在意?”

“你不会想知道的。”鲁鲁修轻笑出声,寂寥而苦涩。朱雀没再发问,鲁鲁修看了他一眼,赫然在朱雀眼中清楚地看见了藏在自己心里的扭曲丑陋的欲望,它们在那双像无风的湖面一样沉静的绿眼睛里无所遁形。就像被狠狠扇了一耳光似的,鲁鲁修猛地别过脸,避开朱雀的视线。

金属链条摩擦的声响,大概是朱雀在活动坐得太久而发麻的四肢。“你想要我做什么?”

“别急啊。”鲁鲁修调整好了情绪,扭过脸直面朱雀,听出对方话语中有隐约的不耐烦,他不禁露齿而笑,像饥饿的人看见了食物。“我想要你和我作艾,朱雀。”

朱雀很惊讶,满脸的难以置信,鲁鲁修又说了一遍。

“怎么,不愿意吗?你急着想回去,我还以为你已经有充分的觉悟了呢。”鲁鲁修嘲讽道。他把身子向后靠去,摆出悠然自得的姿态等着看好戏,很难看出这样一个人说出的话里有几分是认真,有几分是以羞辱他人为乐的玩笑。

朱雀站了起来,摸索到驾驶服领口处的拉链,没有丝毫迟疑地往下拉。

鲁鲁修腾地坐直,这下子轮到他目瞪口呆惊慌失措了。“住手!”他冲朱雀叫道。朱雀动作稍停,看了看他。“你不脱吗?”说着就要把褪到腰际的衣物往下扯,鲁鲁修跳起来抓住了他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鲁鲁修大吼着将朱雀的驾驶服拉回原位,呼吸有点急促。

朱雀不解。“你不是要跟我上床么?”扭头四处看看,朱雀继续说。“不过这里没有床,用椅子将就一下吧。”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鲁鲁修无力地叹气。“你现在倒是听话了,为了别人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我只是照你说的去做。”朱雀平静地指出。“我不是为了‘别人’,我愿意这样做是因为吉诺。”

“值得吗?”

“值得。”

鲁鲁修爆发出大笑,放开了朱雀。“你这家伙……根本就不明白。”他收住笑声说道,也许是笑得太用力,嗓音完全变哑了。“够了,你把衣服穿好。”

朱雀低下头整理衣着。鲁鲁修又一次打开步话机,“把剩下的那个圆桌骑士带到我这儿来,京都那边问的话,就说我要审问。再把迪特哈尔特叫来,叫他带上摄像机。”他用ZERO的低沉声音说。“告诉他,今天要拍点有意思的东西。”

结束通话后,鲁鲁修转身回来面对朱雀,嘴上带着笑,其余五官表现出的情绪却叫人胆寒。朱雀刚要问他想做什么,只见鲁鲁修的右眼闪过不祥的红光,朱雀的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切就已经结束。

朱雀茫然地看着喉咙被割开的吉诺躺在自己脚边,俯身下去触摸吉诺的脸,还带着体温。闭着眼睛的吉诺好像只是睡着了,下一秒钟便会跳起来吓人一跳,然后开怀大笑。朱雀抱住渐渐冷去的尸体,不顾鲜血会不会弄脏自己。

脚步声由远及近,到身边停住,一个小小的DV液晶屏凑到他眼前。鲁鲁修把朱雀杀死吉诺的全过程给朱雀完整地看了一遍。

“这个是母带的拷贝,”鲁鲁修亲切地进行解说,关上机器把朱雀扶起来。“带子我交给专门人员做后期处理了,完成之后会寄给帝国的电视台。今晚能在电视上看到第七骑士是如何为了表示要效忠ZERO的决心而杀死同僚的精彩实况。期待吧。”

话音未落,衣领就被牢牢揪住,朱雀将鲁鲁修拽到眼前。“是Geass吗?”

“猜得没错。”鲁鲁修咧开嘴笑了,紧接着肚子上就挨了一拳,然后是背部重重撞在墙上。直到跌倒在地上,鲁鲁修也一直在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朱雀喘息着立在原地,他全身表现出的怒火不是熊熊烈焰般的暴烈,而是点水成冰,冻裂钢铁般的冰冷怒意。

鲁鲁修正在享受这种比刻骨仇恨还要强烈的愤怒,猖狂的大笑渐渐变成心满意足的微笑,但是之后他笑不出来了。朱雀在尸体跟前蹲下来,仔细轻柔地为吉诺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尽力清除沾在死者脸上的血迹,他凝视那具尸体的神情都要比看着鲁鲁修的时候更有温度。鲁鲁修发现他想要铲除的东西并没有随着吉诺的死去而消失,那些东西存活在朱雀身上,此时正从朱雀双眼里流露出来——他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室内仅剩下旧空调运转发出的嗡嗡声,几分钟后,鲁鲁修打破了室内墓地般的寂静。“你恨我吗?”他问朱雀。

“恨你?”朱雀反问,转过脸看着鲁鲁修,露出渗入了轻蔑的嫌恶表情。“我觉得你很恶心。”

这句话冻住了鲁鲁修,寒意浸透骨髓,细针一般刺痛全身。对上朱雀的眼睛,鲁鲁修感觉到身体被撕碎成千万片,又被人用针线缝缝补补——因此他才能站在这里没有倒下,承受朱雀的眼神。他曾在C.C的记忆中看见过一个人被活生生挖出心脏,受刑者没有立即死去,直到看着自己心脏被递到眼前才咽气。鲁鲁修觉得不可能会有比那个人死去时的脸更无助、痛楚、使人惊恐的东西了,可现在他看到了,就是朱雀此时注视着他的眼神。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朱雀抬起眼睛盯着鲁鲁修问道,声音里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鲁鲁修终于感觉到自己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如果说在此之前他和朱雀能够和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那风中烛火一样脆弱的可能性被他一脚踩熄了。他闭上眼,觉得这辈子都无法再直视朱雀了。

鲁鲁修闭着眼睛——好几秒钟。他终于说话了,眼睛仍然没有睁开。“我不知道……”他喃喃说道,睁开眼来只看到虚无与黑暗,他平生头一次对于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没了主意。

步话机发出嘈杂声,白噪音夹杂卡莲焦急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帝国那边有代表过来了,说是第二皇子,二十分钟后会在这里降落……ZERO,我们该怎么做?对方有好多护卫舰……ZERO?”

鲁鲁修垂着头,看不见表情。朱雀听到他凄凉的笑声。“看来今天是我的末日。这次用不着我当诱饵——C.C的能力和记忆都被夺走了。抓住我之后……大概会立即处以极刑。要笑就笑吧,你现在很开心对不对?”

“没什么值得笑的。”冰冷的怒火从朱雀瞳孔里退去,他以平静的口吻继续说。“现在逮捕ZERO会牵连很多人,学校里的学生还有米蕾会长一家很可能被隔离审查。所以,鲁鲁修带着黑色骑士团从这里逃走吧,之后你会由我亲自捕获,不是十一皇子,而是叛军统帅ZERO。这样的话,对其他有关联的人……”

“它播放之后你还能接着当圆桌骑士么?还说要逮捕我,笑死人了!你已经无处可去了,枢木朱雀。除了我身边。”鲁鲁修朝朱雀伸出手。

这一幕异常熟悉,一年前的鲁鲁修以ZERO的身份两度邀请朱雀加入,都被拒绝,今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这件事,不同之处在于他是以鲁鲁修的身份。可是他忘记了在神根岛岩洞内他头一次将ZERO面具下面的面孔暴露在朱雀眼前的时候,鲁鲁修这个存在已经遭到了朱雀的否定。

当鲁鲁修不抱任何希望地朝朱雀伸出手的时候,并没有天真到期望看到奇迹发生。奇迹真的发生了。他看见朱雀站起来。移动脚步朝这边靠近,脸上带着如梦初醒的恍惚,每走一步都像在克服极大的痛楚,但是不论如何朱雀确实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走到了跟前,朱雀开口说:“我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回应别人的期望。”

沉浸在狂喜中的鲁鲁修并未在意这句话。朱雀拉住了他伸出的手,这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朱雀一把将鲁鲁修推开,在推开之前顺利夺取了鲁鲁修腰间的手枪。“不管被辜负多少次,鲁鲁修你还是把那么多期望押在我身上。”朱雀把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笑了。这是个失去了一切希望和欲求,并且原谅了一切的微笑,这个微笑转瞬即逝。

“你必须受到惩罚。”朱雀说。

鲁鲁修的脸扭曲了,在他大声喊叫着“不!”扑过去的同时,枪声响了。他扑倒了朱雀,只来得及让喷出的血溅到脸上。朱雀像断线木偶一样倒了下去,倒在吉诺身边。鲁鲁修颤抖的手摸上脸颊,指尖碰到朱雀尚未凝固的血,意识到导致这个悲剧发生的自己是多么可笑……而且可悲。他伸手轻轻触碰朱雀的脸,替朱雀合上未来得及闭上的双眼。

“这的确是……最适合我的惩罚。”

鲁鲁修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朱雀说道,仿佛在等待一个回答。他知道,选择这样死去是朱雀能够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他不清楚朱雀是为了什么而生,但他知道朱雀是为了他而死。朱雀很温柔,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他人,这也正是他的残酷。

门锁的金属把手转动,门扉开了一条缝,怯生生地一厘米一厘米地打开,绿色长发的少女闪身进来。“主人……”少女睁大金色眼睛看着鲁鲁修,像受惊的小鸟。“……您受伤了吗,脸上和手指在流血。”

“不是我的血,别担心。”鲁鲁修惊讶于自己还能开口说话,悲痛和悔恨明明扼住他的脖子,进入了四肢百骸,可他仍然能呼吸,能说话。看看地上吉诺和朱雀的尸体,比起负罪感,率先占领心中的感情竟然是羡慕,他感到不可思议。这两个人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遗留在此地的仅仅是躯壳。鲁鲁修想。他们去了我无法到达的地方……永远无法触及的场所。

踉踉跄跄走到桌前拿起ZERO的面具,鲁鲁修在少女帮助下走向门口,他看着她恭顺胆怯的样子,记忆的刀刃在心头掠过。是的,C.C也已经离去,都离开了。众人都已离去,只有他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他要独自战斗,继续前行,即使在道路尽头等待着的是彻底覆灭,他也要走下去。无法回头,亦无归路。

“这个房间需要我打扫吗……主人?”环视一片狼藉的指挥室,发现到自己能派上用场的少女以积极的语气询问。“请让我打扫吧。”

鲁鲁修靠在少女肩膀上后头望了望。“稍候吧……稍候再来好好埋葬他们。”

“现在要去哪里呢,主人?”

“现在,去把一切做个了结。”他自言自语般说道,深吸一口气,戴上了假面。

房门在两人身后“砰”地关上,昏暗的房间内,宁静缓缓沉淀下来,只剩下被浓重血腥味变得粘稠的空气,徘徊着飘浮着,久久不散。

Allofthehateandallofthesadnesshavemeltedaway.

所有仇恨和悲伤都已消融逝去

Nothingremainshere.

一点也未残留

Closeby,Iseelovetryingtotakeashape

在身近处,我看见爱正成型

AsIreachoutforit,

当我向它伸出手去

Thelovebreaksupbeforemyveryeyes.

爱在我眼前碎裂

Everywhere,thereflows……

它向四方流散....

-END–

他们说你已老去

坚硬如石且极为冷酷

却没人知道

我仍是你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个角落

带泪,且不可碰触

中世纪欧洲传统册封骑士时,有一个仪式是国王要搂着骑士的脖子亲骑士的脸。所以才有英文词accolade(赞扬/册封),来自法语accoler,意为“拥抱”——到底是什么没品味的人把这么伟大的传统变成了用剑拍肩膀啊!我要看登基的时候皇帝光天化日之下亲骑士的脸!

想象了一下校服登基的时候鲁路修说啊这是我的骑士,零之骑士!然后心说确认骑士身份的时候不如让我作为开历史倒车搞独裁的大罪人来复兴一下传统风格的那个。来过来抱一下朱雀,然后全球转播下搂着对方亲了朱雀的脸。

朱雀人傻了。

修懂历史懂布列塔尼亚传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没觉得很奇怪毕竟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修懂历史懂布列塔尼亚传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没觉得很奇怪毕竟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不是这全球转播呢他为什么要亲我啊?

不是说好了只演反派吗?他是临场发挥决定我俩还要演男同是么?为什么啊?这也能拉仇恨吗?你们布列塔尼亚人不会都讨厌男同吧?

啊,不管了,既然他抱着我还亲我脸,我就应该亲他。

然后朱雀就本着“不管为什么,如果要演男同的话我也不能输”的决心直接亲了回去。

奇怪的胜负欲增加了!

他就揪着皇帝陛下的领子深吸一口气。我天啊这可是我的初吻。然后亲了下去。

万众瞩目。全球转播。近景特写。

这下是布列塔尼亚人的和不是布列塔尼亚人的都沉默了。懂册封仪式不同传统的和不懂的都沉默了。

连鲁路修都沉默了。

我不知道直播是怎么收场的。但我知道:

——虽然之前都以为对方是直男,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对自己只有友谊,但之后他俩就突然明白了什么。

于是就喜闻乐见地“请和我交往吧!”

最后就,恋爱了。骑士和皇帝。恋爱了。

(虽然布列塔尼亚人民可能比他俩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关于中世纪的骑士册封仪式,很多细节都没有流传下来,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可以参考doi.org/10.2307/2853331这篇论文试试(wink)

打包一下最近画的所有业if,后3p为我流前中后期猜想

※原来当初把我害死的罪魁祸首脑子被电傻了。

※监管团都是好姐妹(bs)

阿尔瓦是个性格极其冷淡的监管,步伐缓慢,但绰绰有余,那双如兽类的金色瞳眸总是透彻让人胆寒的凛光;他几乎不跟人说话,只有安时常跟他待在一起。

身穿睡袍的杰克哼曲转着圈来到他的房间,主动邀请对方加入自己“关于科学与艺术结合研讨——如何电击求生者会让他们死相更有意思”,结果被权杖无情戳开了足足五米远。

很少有人能加入杰克茶话会,他“哼”了一声托住下巴,桌上精致的粉玫瑰花束旁是伸出舌头卷着叶片玩的孽蜥卢基诺,他说新监管可真够神秘的,看起来就像童话读物里的黑魔法使。杰克扶额地嫌弃道,你又不会放电来做什么,下次开肉泥派对再...

很少有人能加入杰克茶话会,他“哼”了一声托住下巴,桌上精致的粉玫瑰花束旁是伸出舌头卷着叶片玩的孽蜥卢基诺,他说新监管可真够神秘的,看起来就像童话读物里的黑魔法使。杰克扶额地嫌弃道,你又不会放电来做什么,下次开肉泥派对再喊你。

“杰克,你说那群可恶的小鬼会让阿尔瓦几天破防?”卢基诺一点也不想走,庄园主不让他上比赛他可太无聊了。

“你看他现在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到时候还是被气的心态爆炸,我做了这么久研究实验失败了无数次,也没有受求生气来的减寿。”

杰克抱臂:“我就很好,那是你实力不够。”

“别装了,你面具两天都被打烂了三副。”

“那也比某些没法上场的人强。”

“你技能都没有,你强个老鼠尾巴强。”

阿尔瓦刚连通强电磁场,决定把隔壁这两位大概是打了起来、喋喋不休发出噪音的同事给电成哑巴,就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推开了门。

随着一声猫叫,灵巧的黑色影子轻快跑来,粘人的用尾巴去勾阿尔瓦的脚踝。

阿尔瓦弯腰将它抱起,心中不自觉被满足充填,这一定是对神的化身而感到崇拜不已。

跟着黑猫后面进来的还有安,她轻声细语地说道:“亲爱的教友,游戏快要开始了。”

阿尔瓦点头示意,将全部力量充盈在权杖内的电磁球内,他将权杖置于半空中,紫色的电流“噼里啪啦”的包裹了整个杖身。

真奇妙,就像小时候他第一次连接两根原本互不相干的电线后,产生的花火那般绚烂。

神明旨意赐予他们享有超越凡世的特权,并且告诉它虔诚的教徒;在这里,他们会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追寻到深埋迷雾的答案。

可他早已失去了当初怀有的探究之情,麻木的眼底完全被对份信仰无上的坚信所占据。

他握紧了权杖,这全部来自于宇宙深处神的伟大,与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无关。

阿尔瓦坐在了那属于审判者的位置上,不停有样貌诡异的仆人们慌慌忙忙传递菜品,他们要给那些已得过且过的求生者们来点可口的佳肴。

僵尸犬送来一块蛋糕,阿尔达原本准备摆手拒绝,却发现躲在远处穿绿裙套的女仆正在偷偷观望他,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了蛋糕。

他只是轻轻咬了口,便发现埋藏在蛋糕里的纸条,上面用古朴的字迹写道:

您好像十分忧郁,不过没关系,出于您近些日子的优秀表现,庄园主将在这场对局为您准备了一份丰厚礼物。

将纸条叠成小方块,阿尔瓦思索着自己毫不自觉挂在脸上的忧郁,他将手放在脸颊上缓缓抚摸,心问,很明显吗,可是为什么呢?

他来到庄园里一个星期,参加了七局游戏,遇见了许多不同的求生者,对他们的策略与能力已有了大致的了解,有时会遇见棘手的对手,但阿尔瓦会竭尽所能的留下他们。

跟其他消解怨气的监管不同,对阿尔瓦来说,这是职责与使命,是来自神赐予慈爱的权利。而惩罚,只是一种艰苦的救赎。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微不可察地撩开了帷幕,本是无心之举,在看清参赛位上人类的面容时,他的脸上却显露出了难言的震惊。不过立即便归于平静了。

是一位曾经相识之人。他持权杖的手掌松开又紧握,原来这个就是“礼物”。

无穷的力量,能够创造出永动机的唯一解法,构成了卢卡巴尔萨来到庄园的原因。

事实上就跟那个神秘的来信者承诺的一样,这里有超越现有科学常理能够解释的现象,靠肉眼无法辨析出的奇异的力量操控在每一处角落。这使他多么兴奋啊!那些高大的怪物,存于世人眼中恐怖的梦魇,对他来说就是散发无穷魅力的可探究事物。

你问他被狠狠打倒在地时会不会感到疼痛?

这是奇迹,一点也不疼!

卢卡搓着双手,低下脖子笑呵呵的将电解传输装置固定入地面,两台相连的机子发出蓝色电磁场的微波,随心所欲地仍由他操控。

这一局比赛的监管没有及时追捕到他身边,向来被首个追击的卢卡暗暗窃喜,不过他本以为这局能够非常迅速的修完所有电机,谁知手下的密码机突然发出类似失控的“滋滋”声,而后不论他再怎么操作,这机子的进度跟平时比起来也出奇的缓慢。

心跳的声音骤然放大,四周降下了低气压,卢卡僵住了后背。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红色的电流猛烈的砸向他的所在范围,酥麻到近乎快要丧失意识的神经强震让他眼前发昏。

这是什么东西?!卢卡还没强撑着跑出一步,突入而来的重击横扫过他的脑袋,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要飞出去了。

坐上椅的时候,卢卡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呆望着前方,身材高挑的阿尔瓦把手背在身后,斜侧着朝向好像刻意保持了几分距离似的。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被狂欢椅捆得死死的男人突然大笑起来,把阿尔瓦吓得轻轻抖了一下。他抿紧嘴满脸肃穆地瞪了眼卢卡,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卢卡左右摆动着脑袋,尽管看起来像是在挣扎,可他却完全没有一点搞得清状况的样子。他那扎起辫子却仍旧凌乱的头发,还有畸形鼓起、分不清是否有正常视野的左眼,让阿尔瓦的眉毛撇的更厉害了。

他向卢卡投去复杂的眼神,直到对方突然喊道:“你的电流,实在太美妙了!”

阿尔瓦手一颤,差点把权杖掉在地上。

当他终于发现,这位过去他最喜欢的学生、将他意外害死的凶手,此刻脑袋好像出了一些问题的时候,阿尔瓦以为是自己的过错。

他握着权杖忧心忡忡地在庄园主的门前来回踱步,终于在人来的时候险些绷不住情绪。

他低垂脑袋,双眸里的悲伤神情快要像水一样溢出来了,就连言辞都语无伦次起来:“对不起,请原谅我,我…我似乎把那个…叫卢卡巴尔萨的参赛者脑子给电坏了。”

空气里先是戛然而止了两秒,庄园主忍俊不禁地对他说:“噢,天哪,那不是你的错。”

阿尔瓦抬起手阻拦张开手臂想过来给他点安慰的人,他闭起眼睛紧皱眉头:“我想我已隔断了所有关联,互相怨恨没有任何意义,但他认不出我,并不代表过去会被隐没尘埃。”

庄园主将帽檐压低,嘴角勾起一丝不明朗的笑意:“如果卢卡巴尔萨不是个疯子,相信我,我不会找到他的。”

疯子…疯子。

阿尔瓦拉开房间的门,他靠墙抱住脑袋,窗外戴胜鸟的啼叫声就像敲响他心门的警钟,直至夜晚奖励,月亮沦为金黄色的眼球,他洗净双手,拉开遮布,虔诚地跪在一尊猫形的神像面前。

他将电流施加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畅快过,黑暗的孽欲悄然蔓延,试图成为他的眼睛。可当那人反倒露出惊喜万分的表情时,他害怕的简直想要马上逃开。

“何时我才能不再替自己指控,不去承担属于我莫须有的罪名。”阿尔瓦将那颗电磁球收拢进掌心里,他望着月亮,月亮也在注视他。

皮鞋与靴子踩踏过的草芥“沙沙”作响,身穿教袍的监管在前面满脸肃穆的走着,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耷拉下没什么精神的眉尾。

“喂,跟我一起进行研究吧!我们来发明个大家伙~”被称为囚徒的小子轻快地跟在他身后,如果蹦的再高点就要踩住他的袍子了。

阿尔瓦移开视线,似乎哪条路线最能甩掉这个身高只到他腰腹旁的小子,他就往哪里走。阿尔瓦确实已经表现的很刻意了,可不知道卢卡哪来的旺盛体力,这叫他似乎永远都甩不掉他一样,并且嘴巴还在说个不听。

“你知道吗,我今天早上从床底下捡到一个新的老虎钳,我都不知道从哪跑来的,我记得去年我庆祝生日的时候,有人用这个东西打我的头!嗯…还是用的铁锹来着?还是水桶?电阻器?磁铁?或者是手提箱?”

直到一路跟到了监管宿舍,阿尔瓦用权杖的顶端把他戳开,这才得以让卢卡停下了脚步。

阿尔瓦背过手冷淡地说:“别再到处找我了。”

谁知卢卡突然将手贴在胸膛之上,用真诚炽热的眼神望向他,就像一只小狗。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身心都在告诉我,我好喜欢你,从那天看到你的第一刻起,你把我电倒在原地,我觉得这就是爱的感觉。”

与卢卡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阿尔瓦震惊的表情,他张了张嘴,想要表达,又内敛的合起来,好像连正常的呼吸都快忘记了。

“你不会喜欢我的。”阿尔瓦丢下这句话,边摇头边下意识地转动金黄的眼珠,将卢卡的样貌从上到下装入眼底,那双眼分明是野兽般的恐怖色彩,却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氛围。

丢下这句话他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一份从外面丢进来,却准头失误,砸烂了杰克窗户的包着石子的纸条:

欧姆定律,U/R=I。

1000mL等于1升,1与I同形。O2/2个人猜测为O。m/ρ等于V。最后那个是电场的表达式F/q等于E。线性函数kx+b等于Y。同上O2/2是o。根据电功率与电阻电压关系:根号PR等于U。合在一起就是:Iloveyou。

“噢,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杰克放声尖叫,捏着纸条冲进阿尔瓦的房间,当即就露出邪恶的表情:“我要让这个小家伙看看什么是心脏肺动脉瓣血管重造的爱情公式!”

几分钟后,他紧紧捏着帽沿气鼓鼓地回了屋,走廊上正在照镜子的小提琴家,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热情招呼:“杰克,你怎么啦?”

杰克神经质地摇了摇头:“如果我不能弄死这对惹人怜爱的鸳鸯,谁知道那该死的电流会烧焦我几根头发?”

一场从头开始就完全没有紧张氛围的比赛——分场帷幕后的阿尔瓦不小心露出了袍子的一角,在卢卡爬到桌子上兴奋的大喊大叫后,随即露出的手指慌慌张张地把那一角收了回去。

阿尔瓦就算不用看人就能把修机位滑头的行进路线推断出来,他碰了哪台电机,他调了哪些仪器,即便违心,他也全部尽在掌握。

终于,在他一权杖打倒了这不得不见的家伙后,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卢卡躺在地上眼冒金星,但还是手欠地抱住对方漆黑铮亮的皮鞋,一边感到真适合他,一边激动万分地询问道:“你怎么能这么了解我制作的电阻装置?”

阿尔瓦瘪了瘪那张黑色的薄唇:“巧合罢了。”

“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卢卡的欢呼声吓的前来救援的前锋摔了个大跟头:“我们天造地设!我们命中注定!”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卢卡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感受到对方纤细的指尖埋进他衣服里,将气球的丝线缠绕进去,他一点也不像其他的监管那么可怕,孤独而又强大,美丽的让他想要流泪。

在阿尔瓦将他送上椅子之后,卢卡还在眼巴巴地望着他,狂妄而浪漫的心悸从未消散。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阿尔瓦也正巧回头望着他,眼眸望着眼眸,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魔咒。

卢卡微张着嘴,仿佛想要爬进他的脑袋里,他的面色红润光泽,不论是那只健康的眼还是那只患疾的,无疑不像在闪闪发着光。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阿尔瓦放下作画精良的图纸,将微卷的白色长发抚向耳后,桌子对面的少年意气风发,面带微笑,手指却紧张地触碰在一起。

“我叫卢卡斯·巴尔萨克。”

画面倒转,纸张漫天纷飞,缭乱的世界里寻不到一丝甘甜后的安定感。那个少年如同他的父亲,在无数次争吵中留下了万劫不复的烙印,可这层罪孽的烙印,像是枷锁一样套住了他的心脏。先是脖子,再是心脏。

假的笑容,假的亲昵,假的名字。

阿尔瓦在寂静中被灰烬包裹,他永远飘摇在疏离的悬崖等待坠落,毕竟那是一颗,多么虚伪的真心。

当阿尔瓦反应过来的时候,椅子前已经空无一物了,他措手不及地被来自前锋的顶撞置于墙壁,随后像折断的树枝一样倒在地上。

他半支撑着身体捂住眼睛,即便是被咬破的嘴唇也再还原不出一丝血色了。

“傻子。”

当安听见身后的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时,不敢置信地回过了头。

“白痴。”

阿尔瓦刷着手里刚用完餐的盘子,旁边是一堆折叠起来的绷带;他满是烫伤痕迹的手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但它们再也好不了,在平日里仍然会用绷带包裹起来,假装自己没有失去那些皮肤。

安跟黑猫对视了一眼,她们看着阿尔瓦自言自语,以为对方也终于到监管特有的“崩溃期”了。

阿尔瓦绞尽脑汁地跟自己较真,希望能通过辱骂卢卡巴尔萨克,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只是他的声音小的像幼猫叫,谁听了都想在他盘子里放一条新鲜的鱼肉。

卢卡的今日浪漫致辞:

磁针对通电导线,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静不变,当你走入我的心田,我的世界开始跟着你旋转。

送给我爱死了的“隐士”

卢卡的友好睡前诅咒:

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现在烂在哪了,那个散发恶臭的裂头蚴,锚头鳋,无孔不入的蛲虫,光是想想你的长相我就浑身难受了,该死的。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真想去在你坟上狠狠踹一脚!

地狱野犬阿尔瓦·洛伦兹来捡

“阿嚏——!”

阿尔瓦愁眉苦脸的把袍子裹紧了俩分,他需要有个人来告诉他,这奇怪又扭曲的爱情究竟什么时候会划上句点。

SUMMARY:

有一股不可言喻的愤怒从心底涌出,他很嫉妒,如果可以,明明在他父亲怀里的人应该是他——他也可以做到这样,甚至更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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