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很忧郁,为什么这些老总会能想出这场晚会让姑父和那个顾青裴一起主舞,干嘛?见色起意啊?
这就算了,顾青裴倒是还算识相,一直提醒着我的存在
呵,王晋,他那个咸猪手剁了算了,看着就气
“小卓,你觉得这身怎么样?青裴会喜欢的吧”
“穿多点,冷”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看到王晋的身材,假借关心的借口占有他,学着点
“说的对,那就把这个外搭脱了吧,反正都是冷,不如更好看一点”
“……?”
这一次的记忆是排练当天了……
我总算见到了顾青裴口中说的那个狼崽子,原炀
“姑父,他帅还是我帅”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别不知好歹
很好,他鄙夷的看着我“...
很好,他鄙夷的看着我“说实话”王晋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指着原炀对我说,“我还蛮讨厌他的,不过比起你来……他帅”
看吧,我就说姑父最爱我了,怕我骄傲自满,还故意夸奖自己的情敌,大爱无私啊
不会真的有傻逼认为我这么想的吧?
我咬着他的耳垂,“在我的面前夸别的男人?欠操啊?”他反过身搂着我的脖子“就欠你”一吻过后,他喘着粗气告诉我,“欠你操我,乖侄子”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就溜了
可恶,谁能抵挡一个性感老男人的勾引呢?
等会,刚刚是不是没关门??
姑父排练的地方是在……二楼205
霍,找到了
真晦气,刚看几眼就被别人打了一拳
哦
原炀啊
原来是兄弟来了
?他问我是不是盗贼
?他让我别窃想他老婆
他是不是有病?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毕竟他不认识我
算了我没空管他,我还要欣赏我姑父的腰舞姿呢
“喂,我说你呢,听不见啊”
这个原炀怎么这么烦,顾青裴怎么看上他的?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啊,来看看媳妇”
“好了别闹”原炀得意又不屑的看着王晋
真讨厌这种眼神,搞的我姑父多欠他们一样
“姑父……”
他笑着拍了拍顾青裴肩,转头对我咬牙切齿“小卓你过来一下”
“我有没有说过你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姑父”
“可你都不理我,我好无聊的”
“憋着”
“原来这是你侄子,刚才……误会了”他嘴上说着抱歉,我看出来了,分明是在挑衅我
王晋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和原炀,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路过
可顾青裴刚回来,他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盈盈的跟他搭着话,呵,男人
观看的人有这么多,属实食物没有想到的,我和原炀打成了同一个意识:绝对不能让媳妇在别人面前跳舞
这不怪我小气,怪就怪在王晋这只花孔雀太勾人了,又穿的那么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帅鸭子
偏偏他还觉得这不算什么
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了,王晋不会参加主舞就是为了能占到顾青裴便宜吧?原炀也是如此,我们两个都眼神逐渐暗了下来,盘算着不好的想法……
“炀炀,你听我说,这不仅仅是一次主舞,更是在他们面前得到信任的好机会”
原炀撇了撇嘴,“哪有会让别人去跳舞的机会,这不明摆着想要上床吗”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坏”
“可是……”
啪,一声巴掌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王晋,你竟然真的敢打我?”
顾青裴眼看着我就要动手,连忙过来阻拦,好声好气的劝着我们两个人
“青裴,你讲讲理,他为了不让我上台,把我演出服给撕了,多歹毒啊”
顾青裴刚要开口,就看到原炀把他的演出服也给撕了
对没错,我们的方法就是这个,我就不会相信他们俩能穿着西服上去
但我们貌似忘了一件事情,这个主舞还是没有取消……
“姑父,和我一起跳嘛,我腰也很好的”王晋拍了拍我,“让我上一次我就陪你”
“青裴,你听我说啊青裴!真不是我的主意!”
好吧,故事的最后,在各位老总尴尬的注视下,还有台下的一片哗声
我和原炀僵硬的主完了舞
姑父和顾青裴呢,一边录像,一边憋着笑
行吧,老婆开心就好,丢一次脸没什么
*孕预警,2.6k一发完
*又叫凶完弟弟后发现弟弟怀孕了
*虽然取这个名字但是是甜的!
*私设ooc归我
“今天就算是把淬了毒的刀子,你也得给我咽下去!”
宫远徵一愣,眼眶几乎一瞬就红了,哥哥从未如此同他说过话。
“哥…你是不是想起了泠夫人和朗弟弟”
“出去!”
温热的泪滑过脸颊,终于落在角宫的青石上。
能让哥哥发这么大的火,这样失控,就只有故去的泠夫人和朗弟弟了。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他是旧...
他是旧衣,是新人…
宫远徵从未觉得这走出角宫的路有这么长,这么冷。那屋外明明还是日头高挂,他却觉得阴暗寒凉,如坠寒潭。
听到殿门合上的声音,宫尚角恍惚抬起头,他刚刚是不是太过了些,好像还把人弄掉了眼泪。
他这弟弟一向心情不好就把自己关在徵宫,不吃不喝研究毒药,正想着追出去把人带回来好好解释一番,怎料他一开门就见宫远徵脚步虚浮,不等他反应就直直倒在墨池边。
抹额散落,银铃破碎
宫尚角一惊,赶忙上前抱住宫远徵,却见宫远徵脸色苍白如纸,额角被磕破鲜血直流。
连忙将人抱回了寝殿,他将人妥善放在榻上,忽然感觉手中一片黏腻。
血?
远徵伤在额间,又并未吐血,哪里来的血…
眼神不自觉落在宫远徵的小腹,宫尚角瞳孔微缩,抖着手去摸少年瘦削的手腕。
“去,去请医师,快!”宫尚角朝门口喊道
一定是他把错了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医师很快就来了,宫尚角斥退左右,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医师“等会无论摸到什么脉象,都必须如实招来,但是出了这扇门,就都得给我忘记。不然,我保证就算你是徵宫的人,我也一样杀你灭口”
无论事实是怎么样的,他都得替宫远徵想好后路。
医师连声应了,连忙上去为宫远徵诊治。
脉象如珠走盘,往来流利
老医师“噗通”跪下,抖着手不敢去看宫尚角的眼睛“角公子,徵公子这…这是滑脉啊,看样子已有两月有余…”
那榻上躺着的人眉头紧蹙,毫无血色,宫尚角紧紧握住宫远徵冰凉的手“能保住吗?”
他语气淡淡,辨不出喜怒,医师只好如实说道“徵公子平日里应该也有注意,保住应是不难”
“尽全力保住”
宫远徵是百年难遇的草药奇才,医毒双修,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宫尚角气笑,他就是故意要瞒他,甚至笃定他一定不让他留这个孩子。
远徵,哥哥就这么不可信吗?
宫远徵醒来时,宫尚角并不在身边,心下难免失落,果然在哥哥心里他还是不够重要,这样一想眼眶又开始泛酸。
下意识去摸小腹,又想起小崽子这会还不会动,才伸手去探自己的手腕。
“别摸了,孩子还在”
宫远徵一愣,听出是宫尚角的声音,不敢抬头去看,慌忙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完蛋了,哥哥知道了,哥哥一定觉得自己麻烦死了…
宫尚角坐在床边,看着榻上裹成一团的“蚕蛹”弟弟,无奈道“快些出来,别把自己闷坏了”
听出宫尚角语气里并无埋怨和生气,宫远徵才磨蹭着坐起来。还不等他组织好言辞,就见眼前递来一勺汤药,他条件反射就要低头去闻。
“安胎药,喝吧”
宫远徵猛的抬头,撞入宫尚角那双难辨喜怒的墨色眸子里,不由得攥紧身前的被单“哥…我…这孩子…”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宫尚角解释这个孩子怎么来的,难道直接告诉哥哥,那晚是他给哥哥下的药,也是他偷摸着进了哥哥房间吗?
他不敢,他害怕宫尚角就此厌恶了他,
要不再给哥哥下点能失忆的毒?
宫尚角看他纠结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索性把药放到一边,用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宫远徵的头“哥都知道,远徵不必为难”
掌心下的人明显一愣,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哥?你愿意留他?”
“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愿意留?”宫尚角挑眉
这下宫远徵更加迷惑了,他明明下了迷药的啊,他哥不应该记得那晚是他才对,他怎么知道…
而且,哥哥愿意留下他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也说明自己在哥哥心里是不一样的,他宫尚角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他,那种不止是兄弟的喜欢…
看出人心里的疑惑,宫尚角也不欲拆穿他,只笑着在弟弟白皙得额上落下一吻。
宫远徵看着宫尚角离他越来越近,最后湿润的唇落在自己额间,耳尖迅速红透,大着胆子问道
“哥,你是不是喜欢…”
“好了,喝药吧”
宫尚角打断他,又端着汤药喂至跟前。
虽然没听到宫尚角说喜欢,但宫远徵此刻也是欢欣的,听话的接住了哥哥喂过来的药。
宫远徵本以为自己心下已经满足,就算宫尚角此刻不陪在他身边他也不会难过。可是正真看见宫尚角开门欲走时,他还是忍不住撑起虚弱的身体叫他。
“哥,你别走…”
许是怀着孕心思敏感又没安全感,此时此刻宫远徵根本接受不了宫尚角不在他身边。
于是,宫尚角听到声音回头就见宫远徵半撑着身子,衣衫半拢,眼眶含泪眼角通红,那眼里泪放佛马上就要掉下来。
连忙将药碗塞给金复,匆匆将外衣脱掉,爬上床将人抱在怀里。
宫远徵抽泣了两下,乖巧的靠在宫尚角怀里。
宫尚角搂住他的腰轻吻他的侧颈,声音极尽温柔“不走,就在这陪着我们远徵”
“哥哥,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不是兄弟的那种喜欢…”宫远徵小心翼翼问道
哪里像是要当爹爹的样子,宫尚角看着人靠在他身上,葱白的指尖不停抠他衣袍上那点月桂绣纹,不禁叹气
果然还小呢,分明还是个孩子。肚子里都怀着他的孩子了,还锲而不舍的问他是不是喜欢。
他若是不喜欢宫远徵怎会纵容他下药,怎会装作不记得那晚的旖旎…
心中这样想,到嘴边却化作温柔无奈的笑意“肚子里都有哥哥的孩子了,还问这样孩子气的问题”
听的人耳尖迅速翻红,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没听到想听的答案,还是不满的撇了撇嘴。
“远徵,喜欢,哥哥喜欢你,不是兄弟情,不止一点”
温柔缱绻的声音在宫远徵耳边响起,激起他满心的涟漪,他心下难言,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泪水印湿了宫尚角墨色的衣衫。
宫尚角低头去吻他,温热的唇落在他额角的伤处、吻去他滚烫的泪水,最后印在少年略显苍白的唇上细细安抚。
“远徵哥哥错了,不该放任上官浅挑衅你,不该凶你,哥给你道歉,对不起远徵,原谅哥哥好不好”
之前看着宫远徵和上官浅互掐,他只觉得那会的弟弟鲜活有趣,不似以往,不料将人弄的更加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是他的错。
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告发宫子羽身世有疑,牵动过往,失言凶了远徵,害的他昏迷摔伤,更是他的错。
听及此,宫远徵的泪水更加难耐,他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一时只会闷在宫尚角怀里摇头点头。
“不…不怪哥…”
宫尚角顿时心疼的难易自持,将人紧紧拥在心口,不停的安慰他,直到人眼眶含泪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也不愿松开手。
远徵弟弟,是撕破暗夜的穹光,是踽踽独行的他唯一的慰藉,与旁人比较不得…
*宫尚角×宫远徵
*5k+一发完不求逻辑精密只图一个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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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聿云暮,日至隆冬。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旧尘山谷的雪是从上个土曜日开始落下的,时断时续地也不曾真的停歇过,将宫门前的山路铺盖得柔软又坎坷。
雪下到前日方才堪堪停住,所幸出了点不算暖和的太阳,这树根上、石阶上、躺在地上的悲喜参半的碎云也就慢慢消融、蒸...
雪下到前日方才堪堪停住,所幸出了点不算暖和的太阳,这树根上、石阶上、躺在地上的悲喜参半的碎云也就慢慢消融、蒸发,等再回到天上。
冬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宫门里晨起扫雪的侍女都换上了厚袄棉鞋,不经意间呵出的热气化作白雾飘散。
宫远徵醒来的时候已巳时过半。
角宫里仍是一片宁静,只听得铜炉里金丝碳燃烧时迸出的轻微的噼啪响声。
地龙上月初就已烧上,四面也都是涂了花椒末泥的暖墙,实在是比春天还暖意曛人。
一双纤白的手撩起层层床幔。
宫远徵赤足踏上软厚的羊毛地毯,丝绒表面绣着繁复花纹的彩线竟也不硌人,依稀记得哥哥带回来时说好像是什么外族的手工织品。
他随手理了理将将曳地的墨色寝衣,那朵盛放的暗金昙花被恰好摆正至肩头。
腰间难以忽视的酸胀沿着脊髓攀升,宫远徵支在背后的指骨抵着腰侧轻转,又腾出一手来抚上腹前的隆起,低语喃喃。
“你就趁着你父亲不在,可劲儿折腾我吧。”
七个月份的肚子已然规模不小,他人又瘦,像柔绿的新叶怀揣了颗沉实的露珠,坠在耻骨上,压得人百般不得舒坦--许是昨儿夜里雪化的声音惹得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玩性大发,一刻也不安生地闹腾到后半夜,才饶他昏沉地睡去,到现下日上三竿。
他如今早已是睡到自然醒,或许是从怀了这个小的开始的,有时甚至觉着那些冒着晨雾早寒侍弄花草的日子都像是恍如隔世。
到底还是被甘之如饴地惯坏了。他哥总觉得他从前受了太多苦。
宫远徵梳洗完毕,抬眼间透过窗看见侍女正往廊下挂红绸红灯,便想起来原来后日便是除夕了。
他出声唤金复进来。
“哥哥可有来信”
“还未有。”金复禀道。
那人便不再出声,只蔫蔫地蹙起两条远山眉,耷拉着眼帘。
“午膳还没准备好,徵公子先用些早食垫垫吧。”
作为宫主最贴身的绿玉侍,却不外出而被留在另一位小宫主身边,金复深知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这便先按耐住满身武艺,操劳起管事的活儿。
眼见宫远徵似是胃口不佳的样子,怕他又囫囵过去,金复连忙接上后半句话:“角公子临行前特地吩咐了小厨房每日都熬一碗血燕银耳羹的,对您身体好。”
搬出了最有效的良方,才止住了那人欲启未启的唇。各式各样的点心为了能被入眼,做得比天上阊阖宫殿前琉璃柱的纹饰还精巧,琳琳琅琅地铺了一桌,也难逃尝了几口后被冷落。
正当金复悬着颗心思考等角公子回来看见徵公子又瘦了几斤自己要挨多少道棍罚时,房门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侍女的低唤,然后是清脆的稚童嗓音“爹爹——”。
小家伙攒了一上午的活泼劲,真真是人未至声先到。宫远徵不觉挽起笑意,正准备张开双臂,却见下了早学冲进来的小孩儿堪堪刹住脚,停在他身前两米。
许是年关将近,往日沉闷的宫门也喜庆起来,小铃铛穿着石榴红撒金对襟小袄,套着的雪白坎肩领上的一圈绒将脸蛋儿衬得更粉雕玉琢。
侍女拿去裹满寒气的斗篷,小铃铛在原地跳了几下搓了几番手,确认暖和了些才敢把自己往宫远徵怀里塞,还嘟囔着“不能冻着爹爹和妹妹啦”。
宫远徵被可爱坏了,往小孩儿手里丢了个掐丝珐琅汤婆子:“外面冷得很?”
小铃铛点了点头,眼珠子被桌上的美味吸引去了。
“想尝便尝。”宫远徵于是捻起块甜滋滋的流心软糕塞进小孩儿口中。
小铃铛一边鼓起腮帮子嚼,一边也有样学样拿着豆沙饼喂到宫远徵嘴边:“爹爹多吃!爹爹太瘦啦!”
宫远徵失笑:“什么时候跟你父亲学的话式?”
小孩儿也傻笑着吐舌,问道:“阿爹,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呀?”
“就这两天了罢。”宫远徵没收到信也没数,只能这么先应付他,“怎的,你想父亲了呀?”
小铃铛点点头又摇摇头,扬起小脸儿认真地煞有介事地道:“铃铛想,爹爹和妹妹更想。”
宫远徵被逗乐了,刮了刮幼童的鼻子:“你个鬼灵精。”
廊下有个侍女怯怯缩缩地探头,似有事要禀。宫远徵本无意劳神,却见金复过去听后也揣上一副谨慎的神色,至他身边附耳道。
“徵公子,守卫那边禀,有位十八九岁模样的女子在宫门入口处求见,说自己前几日遇难被角公子救下,如今走投无路,想求宫门收留。”
宫远徵鼻间闷哼一声,顾念着小孩儿在才没有直接骂出口,只在心中嗤笑。
女子?被救?望求收留?
这诸等关键词拼凑到一起倒让人想起一桩旧事。
“长老院那边可知晓了?”
“还没去通报。”
金复只觉得后背发汗,如今宫尚角不在,没人能降得住这位乖戾的主儿。
屋内的侍仆一时都恨不得能把头埋进地里,只听得耳边冷恻恻的声音。
“雪路难行,倒是难为她走这么一趟了。”
宫远徵顺了口气,放柔了些声,手掌轻抵上小孩儿的背:“昨日不还嚷着屋里空吗,我看园里的红梅开得正好,你去给爹爹采些回来插瓶如何?”
懂事的小铃铛亲了亲爹爹的脸颊,领了任务跟着几个婢女欢快跑了。
金复小心地抬头瞧宫远徵的脸色,只见那人脸上刚刚温存的稍许软意已消失殆尽,露出了许久未见的从前般阴鸷狠戾的神态。
宫远徵将手中把玩的玉盏倒合在桌上,方悠悠撑着腰站起身来,启唇。
“我在角宫议事厅见她。”
那位化名叫做十七的姑娘被带进角宫时还在暗喜这宫门也没纷说般难进,她端着楚楚可怜的仪貌,跪在蒲团上,直至被应允抬头—
正前方层阶上数米远处的角宫主位里,正坐着一名衣着华美、容貌冶丽的男子,坐姿算不上雅正,只懒懒地斜倚着黄花梨木椅背,却教人于无意中见不俗风情。他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附在腹前暗紫色的软缎上—而那掌心之下,分明是一团隆起。
不曾想,自己进宫门后见到的第一人—竟就是那传闻中的医毒天才、被保护得顶好不曾露面的宫三公子宫远徵。
宫尚角与其弟宫远徵成婚在江湖上已不是秘辛,更仔细留意之党如无锋余孽打探到二人已育一子,却不知晓两位感情如胶似漆到甚至宫远徵已经又怀了一个。
十七暗自腹诽,若能将这消息传回无锋,好说又能少挨几回半月之苦。
“公...公子,小女是....”
她揣着点畏怯开口,却不想还没说几个字就被站在宫远徵身旁的侍卫厉斥打断。
“夫人还未让你回话!放肆!”
十七在心里暗骂这死多规矩,面上演得浑身一抖,眼里也含上盈盈泪珠,缄默着等宫远徵悠悠开口。
“你说你来宫门干什么?”
事先编好的整套孤苦说辞是想用来打动宫尚角的,如今先碰上宫远徵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全盘托出。她使出身为魅学到的所有演技,话到最后不觉含上几分哭腔:“......幸得那日角公子出手相救...只是小女伶仃一人实在难以苟活,故前来乞求庇护,让小女有福气能在宫门为奴为婢。”
十七说罢便垂下头啜泣,悬着心挨了半晌才听得宫远徵“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可你凭什么觉得,自己配我留你下来为婢呢?”
他的声音很轻,在静默的厅内回响,像绽放的曼陀罗,迷人而危险。
十七的思绪在脑中千回百转过了几个峰后再欲开口,却听见门外一阵吵闹骚动,隐约有人低呼道“您回来了”,她忍不住回头去看,正瞥见一双鹿皮镶边的皂靴跨过门槛。
“远徵。”
来人身形若琼林玉树,锋利的眉眼匿在光影里,正解下披风交于旁人。
“哥!你回来了。”
十七来不及作何反应,就听见背后之人急急起身相迎,甫才还冷漠的声调霎时软了几个度。
宫尚角也上前两步,握住宫远徵的手,看着弟弟惊喜的模样,眉眼舒展几分。
“匆忙赶路,便没来得及先去封书信告知。”
“哥回来就好。”
他侧过头去瞧见了跪着的女子,分了半刻目光便又转回了宫远徵身上:“怎么惹你不快了?”
宫远徵将宫尚角身上仔细检查过一遍没有伤口,听到他问,意识到哥哥误认为那女子是做错了事的婢女。
他安下心来,才有心思玩笑起来,也不点破:“哥哥当真不眼熟?”
十七不敢插嘴,看着那两人相依着坐回了位子里,才等到宫远徵让她将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这一遍讲的更是凄苦婉转、潸然泪下,大抵任凭哪个凡尘男子都会被这美人楚楚可怜的身世打动。话罢她飞快抬眼瞥了一眼上头的人,宫尚角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深沉模样,倒是宫远徵,像有点讨要说法的架子。
“哥哥可记起来了?”
“略微有点印象。”
“哥哥可当真是爱英雄救美呀。”
“远徵这话什么意思。”
“哥哥还要装傻!前些年那回还不够吗?还是说哥想再救回来一个细作!”
“不过是路过让侍卫搭救了一把,远徵,莫要胡闹。”
十七垂着首如坐针毡地听着上头两人蜜里调油地拌嘴,只觉得事态发展愈来愈与预想偏差。
她正头昏脑涨地思考应对之策时,突然前方微风涌动、一阵破空之势,多年的训练经验让她来不及思考,直接伸手钳住那凶器—一只茶杯盖。
反应过来后她瞬间冷汗如雨—自己已自投罗网—刚刚那个出于本能的动作,并不是她现在作为一名普通弱女子可以做出的。
她浑身僵硬地如同每个关节都生了锈,惴惴抬头。
高阶上,主位里的两人哪还有半分嫌隙的样子。她瞧见宫远徵双眸里倨傲的蔑意、似笑非笑,唇齿间溢出的字句,比吐着信子的毒蛇还令人胆寒。
“这么多年了。无锋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下作,看来是没有长进啊。”
“哥说呢?”
宫尚角眼里暗光敛起,声线淡漠沉厚:“押入狱中,等候发落。”
还未来得及施展功夫的魅于是被毫不怜惜地拖了下去。
宫远徵嫌那喊冤的背景音吵闹,往哥哥怀里缩了缩,充作一只乖乖雏鸟,掀眸瞥见宫尚角还未从前方收回来的目光,不禁起了调皮的心思。
娇冶的少年翘起根食指,圆润指尖抵在宫尚角左胸。
“哥哥在想什么?莫不是还在惦记方才那露水情缘?”
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侍卫遥遥退至门外廊口,宫尚角唇边扬起浅弧:“方才不是在做戏吗,怎么还当上真了?”
他轻轻抓过宫远徵的手,将剩余指头也掰开,钻进外衣贴着一层玄衫,整个掌心覆盖住温热的心口:“更何况,我这里装了谁,无人比阿徵更知晓了。”
宫远徵一时羞怯语塞,只双颊飞起红云。宫尚角手臂从他腰间穿过,拢上人腹前的圆润,还想问几句腰酸不酸痛,就被小炮仗一样完成任务回来的小铃铛给打断了。
“爹爹看铃铛折的最好看的梅花!”
小铃铛献宝似的举着大束含苞红梅要给宫远徵瞧,却看见了半月未见的父亲归来,欢喜地上了天,跑过去抱住宫尚角的腿叫道。
“父亲回来了!”
宫二先生无奈的笑意里尽是纵容,抚了抚孩童的发顶,道。
“自然是要回来的。走时不是答应了要回来陪你和爹爹过年的吗。”
“今年除夕,我们去宫门外过如何?”
从未出过宫门的小铃铛自是兴奋地直叫好。
“真的?”宫远徵闻言也惊喜地盯着他,转罢又有些不可置信地担忧:“这合家规吗哥?”
他自身从来不是墨守成规的性子,却为了爱的人甘心被囿困多年。
“无须担心。”宫尚角缱绻地撩过他额角的鬓发,说,“再没有所谓规矩可束缚你我。”
除夕夜,摘月楼上。
酒楼包厢里酒暖人意醺。
小铃铛把玩着新买的手鼓陀螺等玩具爱不释手,被爹爹用白玉箸敲了敲碗边儿才恋恋地放回匣子里乖巧吃饭。
“这道松鼠鳜鱼酸甜开胃,多吃些。”
“谢谢哥。”
宫尚角仍是同往常一般先给弟弟布好菜,才自己简单进些素食,加上今日兴致好,小酌了几杯。
小铃铛人矮,扒在桌子上探头去盯父亲的杯盏里有些什么好东西,瞧得宫远徵失笑,拿筷子往酒杯里沾了几滴给他舔。
酒对小孩子来说毕竟辛辣,铃铛含着筷尖回味了一下,脸就皱巴起来,吐着舌头叫难喝,宫远徵在旁笑作一团,宫尚角只好起来收拾残局,一边给弟弟顺背怕他笑呛着,一边扯了帕子给幼孩擦嘴。
暖黄的烛光将男人冷冽的五官柔化,浸透进一层蕴藉的温情,似神话传说里月亮上的桂树不必再受砍伐之痛,终于开出了满枝繁茂的花。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街上却仍是人声熙攘、欢声笑语不断。
“哇!好漂亮!”
听到小铃铛的惊呼,宫远徵也转头去看,越过青石砖檐,瞧见窗外天幕中朵朵璀璨烟花绽开,明如白昼,一簇瑰丽化烟逝去,便又有无数接续惊鸣,将长夜点染得流光溢彩。
烟火之间,更有盏盏五彩的天灯带着虔诚的祈愿被缓缓放飞、融入穹幕,与之前在宫门看到的肃穆的白色天灯不同,而是象征着幸福、安乐。
宫尚角扶着宫远徵起身,三人靠在窗前安赏此刻璀璨。
“阿徵,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哥哥。”
和哥哥一起度过的第十七个新年。
宫远徵在心里默记。
两人双唇相碰,交换了一个浅尝即止、恋恋不舍的吻。
小铃铛被忘情的爹爹和父亲挤在中间,小脸贴在宫远徵身上,也从善如流地艰难地挣扎出手去摸宫远徵圆隆柔软的小腹,像说悄悄话一样发出被压扁的稚气的祝福:“妹妹新年快乐!”
自然是听到了声音的两人哑然失笑。宫尚角将小孩单臂抱起来,宫远徵凑过去揪他的脸蛋。
坊市热闹不息,夜色依旧葳蕤,一路玉壶彩灯蔓延了几近十里长街,望无尽头,恍若银河倾倒,满地灼灼光辉。
“哥。”
听到宫远徵低声轻唤,宫尚角侧目,跌进少年盛满蜜意柔情的瞳仁,瞳仁正中央倒影出他。
“哥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宫远徵眸里噙着熹微水光,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道,一如多年前廊下刚及他腰的稚弟握着短刀郑重询问—“要我送你什么礼物吗”。
当时他不要,因为那年冬天他已收到了最好的礼物。
现在亦然。
墨池早已不是他的心,他的心正在此刻眼前。
“没有了。”
上苍待他不薄,他的愿望已经全部实现。
世俗的长风于山河间辗转百年,览遍人间枯荣,终于在宫尚角十七岁那年,吹落天地孤鸿身上经年久积的雪,为他带来同骨同泽的至亲,和注定生死同衾的爱人。
苦厄风雨飘摇尽,只盼新岁昭昭春和景明。
年年相携赏好景,共记此间琳琅。
END.
非常荣幸能将人生第一次联文献给角徵,也非常开心能和大家一起云过年,谨以此文,衷心祝愿大家新年快乐,安康顺遂。
tips:为了不限流放了个彩蛋,里面是一个之前没在这里发过的看图写话小段子,与正文无关,按需开取。感谢阅读,感谢喜欢,感谢陪伴。
○又名寻亲记
○当小月亮穿越到他尚未出生的时候
○不怪,但孩子必须得认
好不容易将小孩哄睡了,瞧着小月亮恬静的睡颜,宫尚角又不由得多想。
由小月亮的样貌可见,他娘亲的长相定然也不会差。可就算不差,也不至于让远徵情迷至此。
毕竟,他现在还没到成婚的年纪。
说起成婚这件事,宫尚角忽然想起,宫门挑选的新娘就快要来了。
或许,小月亮的娘亲会在里面?要不然,远徵会从哪里认识小月亮的娘?
烛火微微晃动,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月亮,宫尚角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笔,提笔落字。
这一次,要派人去查一下宫门选进来的新娘。
第二日。
宫尚......
宫尚角带着小月亮,前往徵宫。
小孩身上穿着的是与他同色的黑衣,衣角上秀着丝丝缕缕的金线。
愈发衬得宫尚角身形修长,气质冷漠的黑衣,在小月亮身上,只剩下了一种别扭的稚嫩感。
或许是为了与自己今天的这身衣裳相称,小月亮也板着张脸,心里有着些许的抗拒,连带着一些自己都说不明的情绪。
昨夜听到宫尚角话时的惊喜,在此刻就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
毕竟,小月亮现在已经想通了,他的爹爹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跟着伯伯的这几日,他也从未到角宫来看他。就算是偶然的遇见,他的眼神也是冰冷至极。
说起来,这是他距离最久的一次,没见过爹爹和娘亲了。
现在的那个不算,小月亮心里这般想着。
他走得越发慢了,头也越来越低。
宫尚角察觉到了,垂眼看向他,“在想什么?”
直到听到这句话时,小月亮才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反驳,“没想什么。”
话语尖锐,脸上的表情却很可怜,像是怕被人丢弃一般。
刚想说出口的话止在了口中,思及这是弟弟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小侄子。
宫尚角的语气难得的温和了一些,在他身旁站定,“不用担心,我会和你爹爹解释的。”
“至于你的爹爹,应该还是爱你的,毕竟,你叫小月亮不是吗?”
“他现在,只是觉得难以置信罢了。”
说完,宫尚角就直接俯身将小孩抱了起来,“走得太慢了,我抱着你快一些。”
他看着小月亮笑了笑,语气温和。
宫远徵之前不相信,宫尚角并不会怪他。毕竟,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孩子还是要认的。
*海王上岸|追夫8.5k
*痞帅微疯批海王文X清冷敏感学霸鑫
-“哄好小爱神的代价不过就是放下脸面和身段乖乖认个错。”
-刘耀文想,他跟丁程鑫的爱情大概是最曲折的了,快要在一起时他自己的破坏,追人的蠢样,种种他是不想再回忆了。不过还好,他刘耀文最最可爱的小爱神,总归是哄好了。
*
刘耀文想,爱总该是寂静的。
要么不然为什么他本在窗口前的一切想法,在踩着铃声进教室后对上丁程鑫那视线以后一下子崩塌,压抑。
丁程鑫那带痣的眼角因为愠怒而勾起的弧度,丁程鑫那因为生气而显得抗拒的神色,无一不在刘耀文心里脑海里好...
丁程鑫那带痣的眼角因为愠怒而勾起的弧度,丁程鑫那因为生气而显得抗拒的神色,无一不在刘耀文心里脑海里好好留存。
数学老师脚踩高跟鞋匆匆走近,进门一顺瞥见刚坐下的刘耀文就一阵冷嘲热讽。
“今天我们刘同学倒没有睡觉,够给面。”
“还不如好好学学人家丁程鑫前一个学校里次次年级的劲头…”
熟悉的学习某某某这套说辞本应该被刘耀文听出茧来了,不过这回主角是丁程鑫,刘耀文倒是饶有兴致地怼了一句。
“可是人家不让我向他学习啊。刚刚就想好好说个话,瞅我跟倒霉神一样呢,连连躲。”
班级里猝不及防传开一声哄闹,数学老师的眉头一皱,咳嗽一声后便大吼道,“好了,上课。”
数学老师说完这句话,拿着粉笔在黑板面前停留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写个什么,随即他转头又说起刘耀文来。
“都怪某个不省心的,这节课自修。来,程鑫,这我们昨天考的卷子,你先拿去做一下,不懂的等会给我提。”
班级里突然唏嘘一声,丁程鑫有些尴尬地起身接过卷子,刻意躲避视线般快走回座位,坐下的一瞬有些着急,腰撞到了桌角,倒有些力度,丁程鑫不自觉嘶了一声。
有够倒霉蛋。
丁程鑫摊好试卷看了一眼就得出这个结论,数学老师拍了拍脑门大喊了声“糟糕”又踩着高跟鞋踏踏踏地离开了教室,教室门被门口同学关上的那一秒,丁程鑫又被后排同学敲了敲,这次他一转头,就直接被塞了一张纸条。
有了先前的经验,丁程鑫没想打开,纸条一揉便扔进了抽屉,正想挺直腰板看试卷,后桌同学却啧了一声,冲丁程鑫叫道。
“大学霸行行好吧,刘哥的纸条拆开看看,哪怕就看一眼也行,我不好交差啊。”
丁程鑫被这句话震得安静了小一会。
半晌,他转头,眼神带着些愠怒地骂道。
“有病。”
丁程鑫说完便又回了身,任凭身后人怎么哀嚎他都没有动作,几分钟后突然的安静还令丁程鑫有些不习惯,他偷偷往后一瞥,却对上了刘耀文戏谑神色。
。
慌乱般想要再一次转头,却被刘耀文按住了肩膀,被迫再次对上视线的那一秒,丁程鑫感觉到了阵阵的难堪。
“你要做什么。”
“没想乱来。”
“刚刚撞到了吧,痛么。”
刘耀文突然的一句关怀让丁程鑫感到无所适从,抿了抿唇半晌才回道,“你现在这些是又想做什么呢。”
“总喜欢做些自我感动的举动么?”
“刘大少爷,那天你亲口说的,从那天以后,我俩没有任何关系。”
丁程鑫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却唬的刘耀文直挑眉头,像是带了些抖M属性似的想听丁程鑫再骂几声,他对着丁程鑫笑笑,“嗯,那就重新认识,我郑重自我介绍一下我自己,你好,我叫刘耀文。”
“丁大学霸,刚刚老孟说,让我向你学学,我也觉得我确实该认真学习了,要不,我去请求坐你后面。”
“帮帮我吧。”
刘耀文又露出了那副可怜架态,丁程鑫盯着恍神,一顺感觉像是看见了一年前大晚上跑去刘耀文家那会,看见他站在路灯下,一副落寞的表情像是等的不耐烦了,蹲下又站起,像是被抛弃的流浪小狗,可怜兮兮的。
可惜丁程鑫没那会好骗了。
丁程鑫沉下脸色,抬眼对上刘耀文视线的那一刻。
“同学,我们不熟,你可以找你们班其他成绩好的请教,抱歉。”
轻飘飘的话,打在刘耀文的心上,酸涩又痒痒。刘耀文不服输,甚至还想再说些话,却被突然又转过身的丁程鑫震住,就见他凶狠个小脸又说道,“如果你再烦我的话,我可以报告老师。”
刘耀文装作不在意似的连连求饶,随后便是半天看着丁程鑫的背影没有说话。再次偏开视线的间隙,突然瞥到了一群看热闹的小弟,幸灾乐祸的样子。
刘耀文有些气得牙痒痒,“还看,还看呐,再看你们那零蛋的卷子前能加个一么。”
不一会儿,刘耀文非常突然地就给旁边的人点了个赞,至少在他们看来,这非常突然,非常非常。
刘耀文此时此刻心情非常好,因为他刚刚分明瞥见。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丁程鑫的唇角扬起了弧度。像是想笑却又抑制住自己似的。
说什么不熟啊。
骗人。
会有点在意在意自己吗。
或许还是之前的自己做的太混蛋了吧。
其实,刘耀文想,如果今天丁程鑫有一点点一点点想理一下自己的话,他会问丁程鑫,不再见面的那段日子里,他有想过自己吗。
他会问,丁程鑫,分离的那晚,你心里究竟想的是终于逃脱我这个坏蛋了,还是会留有不舍。哪怕一点点。
想到这里刘耀文突然就笑了,也是,哪个人经历了这种闹剧会不舍啊。
真是有点笑话。
轻轻的,刘耀文对着丁程鑫的背影说了句,“鑫鑫,对不起。”
随着“吱呀”一声,刘耀文回到了自己座位。不想胡思乱想索性直接趴下闭上了眼睛。
转眼来到丁程鑫这边,打了一半的草稿突然被画了大圈,铅笔重重地压在了纸上乱涂乱画,“啪”一下,断了。
丁程鑫突地有些泄气。
泄气,无比无比心软的自己。
还是狠心不起来的自己。
刘耀文是被一本书砸醒的。
刘耀文烦躁地抬头,又对上了老班的视线。老班的神情愠怒,像是又要开口琐碎的吐槽,刘耀文不堪其扰,只好虔诚地将书本递上并表示不睡了。
随意掏了旁边的一本英语书,刘耀文看了一眼,却无法不顾脸上的那抹热。
刚刚他梦到了,他与丁程鑫的几年前。
那阵子他们刚认识不久,就住门对面,家中常有商业往来,丁程鑫便是他们家常提的别人家的孩子。
刘耀文还记得他第一次对未曾蒙面的丁程鑫敌意很大,他向来鄙视家长口中的好学生,于是在见到面前一直保持着不屑的态度。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聚会,全场仅有的两个未成年,丁程鑫那次还迟到了,穿得件白衬衫气喘吁吁地推开门,然后抱歉地说了句,“对不起各位,来迟了。”
丁父端庄地一把拉过丁程鑫,明面上指责了句丁程鑫面大,让长辈们等,丁程鑫连连抱歉。
见状刘耀文刚开始看见来人的欣喜一下子灭了,他在心底给丁程鑫起了个外号,空有其表的虚伪人士。
刘耀文能看出来丁程鑫也不开心,不愿迎合所谓的热络聊天,不愿参加这种聚会,更不愿听他爸那种乱七八糟的指责,可他不会反驳,也并不表达,就像是一动不动的木头人,任由人装饰的,走哪算哪。反正跟他刘耀文志向不和,才不适合做朋友。
【许乐:刘耀文,出来耍嘛?】
刘耀文瞥着狗友这条消息,有些起了兴致,立马扣了句,【帅到睡不着:还在应付家长呢,不过,去哪?】
【许乐:哎呦,别问了,地点你肯定喜欢,地点发一个,过来接你。】
刘耀文“哦”了声,随意跟旁边的父亲说了一声就想走,他也没顾各位人的客套挽留,难得笑得明媚地回应了一句,“下次还能见的嘛各位叔姨,回见啦。”
刘耀文关上了包厢门,走到门口才发觉下了雨,他只得站在原地。
雨不时地飘进来几滴落在刘耀文的发梢,他在聊天框疯狂call人。
【帅到睡不着:人呢,我要被淋湿了呀亲。】
【帅到睡不着:别辜负我的一片真心。】
刚发完一句,刘耀文察觉到旁边来了人,视线望去,竟是丁程鑫,刘耀文有些惊讶,没想到丁程鑫这个乖乖子竟然也从人群中脱离出来了。
刘耀文没藏着掖着,径直就对丁程鑫说出了口,“喂,不装了你?”
被称作“喂”的丁程鑫有些冒犯,却不言语地撑起了手中的伞,刚走出几步却又退回来,对着刘耀文问道,“你要一起散步吗?”
“哈?”刘耀文被丁程鑫的突然一出搞到没有头脑。
“算了。”丁程鑫转身便要走。
刘耀文想了半天有些复杂,突然就追了上去,抢过丁程鑫手中的伞,“我高一些,我撑着吧。”
“你要去哪散步?”
记忆戛然而止,被老班的一本书终止。刘耀文有些懊恼,脑子里那夜丁程鑫的模样却被无限放大。
陈旧的记忆被翻出,刘耀文只有烦躁,果然丁程鑫现在讨厌他,初见时也没见给人家留个多好的印象。反而人家不计前嫌愿意和自己撑伞。
刘耀文又在发呆了。
“丁程鑫呢?”
“他啊,被一个非常帅的男的叫出去了,大概认识吧。”
“帅气的男的?”
刘耀文差点没掀桌而起,好笑了半天才觉得有些尴尬,“有我帅吗?”
听到刘耀文问题的杨磊只好给刘耀文点了个赞,“骗你的。他被叫去拿新书了。”
“妈的,你不能积点口德。”
刘耀文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不是,你真就这么喜欢?玩浪子回头那套?”
“你别冤枉我。”
“我已经洁身自好很久了。”自那夜跟丁程鑫的告白,自己不抱希望请求的拥抱成功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接近了。
再次重逢的那次纯属闹剧,刘耀文不知怎的又是起了玩弄心思,扯了个半年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女生就开始表演。
“嗯嗯,很久了。”杨磊不在意地敷衍了一句,看着刘耀文认真的神色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出了口。
“换我说,你真配不上人丁程鑫。”
“你想凭借什么追上学习优秀长相好的他?凭借你一腔热血,凭借你的自信?”
“说实话,就上午那会你们俩那气势,你绝对没戏,实在不行,好聚好散吧刘文。”
“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你看着顺眼。”
刘耀文听后沉默了会,还是笑嘻嘻冲着杨磊一字一句说道。
“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改邪归正。”
“我要凭借我最大的努力追丁程鑫。无所谓,能不能成功。”
杨磊又笑了一声。
“随你。”
“看你能不能坚持。”
雨后,不是晴天。
操场潮湿,下午的体育课要去体育馆,丁程鑫本跟着队伍下了楼,却在队伍拐向体育馆的时候他一个转身脱了身,往后退向一旁栅栏边的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其实是一个废弃的杂物间。推开门里面便杂乱无章,想来这边平常就没有人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所。
丁程鑫愣在原地,突地咳嗽两声,嘴里进了灰尘。他有些无奈地靠着墙壁,想着熬掉今天就该谈谈能否换班或者再次转学的事了。
说来也好笑,今天也不过刚转学,却要因为刘耀文再一次。
其实这是丁程鑫第一次逃课,源头在于他刚刚抱着个书本在路上,突然撞见平常跟刘耀文聊的热络的那位男同学,他本想绕开,却被人一把拦住了身子。
丁程鑫不解地望过去,就听见他说,“待会体育课,刘耀文那货说要当众跟你表白。我猜就一时兴起…”
“你要,我帮你请假么?”
话题戛然而止,丁程鑫顿了顿,心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倒也没有多大波澜。
不愧是刘耀文,荒唐如刘耀文,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不会考虑别人,哪怕半点的心情。丁程鑫真是要谢谢那天相信刘耀文的鬼话了。
丁程鑫攥紧书页,抬眼微笑回应。
“谢谢,麻烦了。”
“嘿,小事。”
丁程鑫忘记带下作业,又懒得回班级,怕撞见老班,他只得站着看向天花板,无聊地倒是数起了上面有几根线条。
倒像是难得的,小惬意。
待丁程鑫找到个干净的座,迷迷糊糊想要睡着之际,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哄闹声,有些熟悉,丁程鑫连忙起了身躲在角落。
门被暴力踹开,丁程鑫听见一阵骂声,半天不敢出声。
“杨磊你特么的,是不是男人,跟我玩阴的。”
“你早说啊,你喜欢丁程鑫。干嘛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烦不烦,整得我一个人跟你保证的话在你眼里瞧着这么滑稽呢。”
“谁要你帮他请假啊,我说呢你早上干嘛非得劝我好聚好散呢。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就想好好说个话,你都要阻止吗。”
是刘耀文的声音,丁程鑫听出来了。
杨磊面对刘耀文的一番话又是嗤笑,“你说你喜欢丁程鑫,你真的喜欢他吗?”
“难道在你眼里的喜欢,就是自己家庭琐事迁怒于丁程鑫,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吗?难道在你眼里的喜欢,就是经过狐朋狗友一个调侃想追,你就喜欢到要死吗?”
“刘耀文,你在我眼里确实是笑话。”
两个人都扯破了脸,刘耀文被说得有些恼怒,“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你的个屁。你看看你有在尊重人吗刘耀文。”
杨磊扯过刘耀文的衣领,丁程鑫一个踉跄碰到了一旁的杂物,清脆的声响弄醒了两人。
“鑫…鑫?”
“你怎么在这啊,你听我说…”刘耀文少见的有些慌乱,立马凑上前耷拉脑袋想要说些什么,却撞上丁程鑫冰冷的视线。
“没有必要。”
“刘耀文,就让我俩的关系与记忆。”
“停留在一年前的夏天吧,至少那刻你在我眼里勇敢可爱。”
“还记得初见那天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散步吗?”
“我因为无聊就看着你跟你那群妹妹聊天。”谈到这丁程鑫生气到了极点,呛得语调都有些不稳,“我那刻想你倒是深藏不露。随即便看见你被人叫出去玩。”
“本来想教育你学生时期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却因为刚碰到时你的一句喂别装了把我的想法一切打散。出于反面与好奇心理,我才提出了这句话。”
丁程鑫说完有些好气又有些难过,对上刘耀文的视线那一刻他又觉此时此刻的举动好笑无比。
“算了。”
“刘耀文,我们真的,好聚好散。”
丁程鑫终是出了这扇门,刚踏出去他便听见了杂物掉落的声音,随即便是扭打声,算了,这不是丁程鑫该在意的。
丁程鑫现在大概真的想安安静静地想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喊一会。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偏偏招惹了刘耀文?
再次看见刘耀文已经是晚自修了,身后还跟着走路都有些不稳的杨磊和一脸愤怒的老班。老班让他俩进教室,随即便坐在讲台上管起了纪律。
刘耀文经过丁程鑫位置时特地停了三秒,轻轻地又说了声“抱歉。”才移开步子。丁程鑫抬眼瞧,刘耀文嘴角处贴着创口贴,额头上布着伤痕,脸上有着淤青,每个伤口无一不显现出下午那场闹剧的激烈。
丁程鑫也是就瞥了那么一眼就将视线移开。
也是,刘耀文受伤又关他什么事呢。
突然,寂静的教室里传来老班大声地一喊,“徐毅,你跟杨磊换个位置,免得人俩又打架。”
徐毅,是丁程鑫旁边那个男生。
徐毅哦了声,刘耀文却不满地一下跳起,“老师,我可以换。别麻烦人杨磊了。”
“人杨磊上次考试好歹年级三百名,你呢,快倒数了吧,做那个位置怕只会打扰别人学习,要真想坐,拿成绩来。”
“下次考的比他高,就可以么?”
“嗯,你要是考得比杨磊高,你要坐我这我都允许。”
刘耀文立即坐下,再也没了声音。
杨磊捧着桌子换到了丁程鑫旁边,明显被踹的发狠裤腿上还残有灰尘。
接受到丁程鑫的视线,杨磊作委屈状,“我好可怜啊被打得这么狠,可都是为了你。不过你放心,他不会考过我的。”
莫名熟悉的感觉。
丁程鑫透过杨磊,好像看见了,那会热络阳光的刘耀文。
委屈时会耷拉个脸说可怜求安慰,骄傲时臭屁个脸逮谁说谁。
又在回忆了。
丁程鑫大概不会承认,那天,刘耀文对丁程鑫说“我俩试试吧。”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分明加快又加快。而后便在听到刘耀文不像认真的语气时一下子破碎却又安心。
控制住心跳,好笑地说,“开什么玩笑啊大哥。”“呵呵,不谈。”然后又享受着刘耀文那说不上认真的追人把戏。
甚至于那天听见的变故,他更是着急地就去找了刘耀文。
随即,发展就不可控了。
荒唐的吻,窒息的话,令人讨厌的明明可以很好,明明可以很坦然很漂亮的关系却套了层晦色,不清不楚。
丁程鑫想,大概他与刘耀文。
就像两个同级的电极。
只能远离,否则就会两败俱伤。
他俩大概,就真的,只能背道而驰了。
至少,丁程鑫因为刘耀文的一次错误决定。不愿,也不想,更觉不会,和刘耀文回了那层无话不谈的关系。
更不可能。
是恋爱。
“丁程鑫,有人跟你说过吗,你好像很喜欢发呆。明明我上一秒还在跟你说话呢。”
“不过也挺好看的,或许能和我说说你在想什么吗?”
思想回炉。
丁程鑫看着杨磊。
“对不起,我也不想和你说话。”
刘耀文最近倒是真的在努力学习。
他名气大,却都是混混的痞气名头。于是他少见的愿意学习一晃就能被众所周知。版本众多,最离谱的那版倒是刘耀文和杨磊因爱生恨,刘耀文要奋发图强夺走杨磊的位置。
丁程鑫听了只是好笑地摇了摇头,偶尔闲下心来时也会想,刘耀文真的在努力吗。如果他真的超过杨磊的话,那他俩真的要成为同桌了吗。
不过仔细想来,刘耀文也确实很久没有来烦他了。
体育课丁程鑫照样在躲,上半学期繁忙,体育老师请了病假,这几节体育课都是给同学们放松,除了杨磊偶尔装散步过来看看丁程鑫被丁程鑫赶走以后倒也没有多少闹剧了。
一切生活。
归于平静。
偶然间丁程鑫也想转头看看刘耀文在做什么,转眼就被他用数学题埋住,这个念头迅速被他扼制。
明明是他所求来的安宁,他却又不习惯。明明在原先学校已经适应了的那几个月,却在再次遇到刘耀文时,一切又崩塌。
“刘耀文。”
“要是你真的改变了就好了。”
刘耀文又打架了,在月考前一天。
不是和杨磊,不知道是和谁。只知道他再次回来时脸上又是熟悉的伤痕。
丁程鑫坐回位置上还听见杨磊在戏谑,“刘耀文那货改不了的,还说要努力呢,这不又打架去了,伤的哟。”
丁程鑫有些不可置否的心寒,却在听到刘耀文又受伤时控制不住地想要看,一瞬间情绪全被杨磊捕捉。
“哎不是,你也这么好奇啊?”
“要不然你求求我,我帮你问问?”
丁程鑫闻言,脸色又趋于平静,转过身又是理起了试卷,半天应了句“不用。”
杨磊笑了声,离开了位置。
第二天的月考有条不紊地进行,考完那瞬杨磊趁机跟丁程鑫说了句话,“鑫鑫,帮你打听到了,待会来休息室我跟你说啊。”
“不需要。”
“哎,真不想听吗?挺劲爆的。打架好像是因为刘耀文他家里的事。”
一番话,像是砍断了丁程鑫心中的弦。
刘耀文家里的事。
丁程鑫顿了顿,应了声,“什么时候?”
“让我想想,等会儿要讲试卷,要不然,晚自修下课吧,行吗?”
“好。”
“要是你这么乖的架势是回答我其它的话而不是刘耀文就好了,好可惜。”
丁程鑫听到这句话又是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不悦神色,“什么架势?你能别乱说吗?”
杨磊正想说些什么,却先瞥见了物理老师亮眼的光头,只好坐回位置先作了罢。转头传试卷之际,看见了刘耀文的目光正朝他这。
新鲜。杨磊做了个口型,“你抢不过我。”
“你。”
“不。”
“配。”
刘耀文怼完,也不想理会杨磊的作妖。他的嘴角旧伤添了新伤,扯了扯倒有些疼痛。
或许成绩出来了,坐到丁程鑫旁边,就不会疼痛了。
“刘耀文,可算是傍上富婆了。”
“什么意思?”丁程鑫有些对杨磊的话摸不着头脑。
“他那成绩,他爸没指望他能考上什么好学校。他们家也算是东山再起,想让他后面就去公司,连什么狗屁的商业联姻都搞好了,他昨儿打架,打得可就是他对象的追求者。”
。。
丁程鑫被这段话惹得头痛,想生气却又不知道从何处生起,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天,终是轻飘飘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以前好歹是朋友,我问了下我爸。”
“嗯。”
杨磊看见丁程鑫一脸难过模样,倒也有些心疼,谁知刚想说安慰句丁程鑫一下子惊叹,很郑重的样子头靠着墙说了声。
“也是。”
“刘耀文是谁,怎么可能真的喜欢我。”
刚想说这句话的杨磊愣住了三秒,虽说这句话先从丁程鑫嘴里说出来了,却感觉怎么听怎么不对呢。
丁程鑫正靠着墙沉默个劲呢,旁边的杨磊突然“靠”一声,他顺着声音转头,就径直目睹一副熟悉的场景。
刘耀文一拳直接打在了杨磊脸上。
丁程鑫这会儿却没选择围观,冷冽出声道,“刘耀文,这会不去找你的未婚妻来这干嘛,不怕她追求者又来烦你啊?”
刘耀文听到这段话脸色立刻恶狠狠地看了眼杨磊,随即看向丁程鑫的眼神又变得无辜,“鑫鑫,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么。”
“刚刚,老班对我说恭喜。说我超过那货了。可以坐你旁边了。”
“你很好奇我昨天的伤口吗,不要问他,来问我,我全部都告诉你。”
“是有什么所谓的未婚妻。不过我昨天可是被我爸打了一拳,因为我跟他说,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丁程鑫。”
“他听后气个半死,能想象到吗,平日里走起路来都拽乎乎严肃的要死的人真正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真的很痛诶。”
“不过好在,我可以有追求你的权利了。”
“我真的改了我所有的缺点了。刚刚在门口看见你们俩在一起时生气的甚至想把你拽过来,然后可能出口又是那些个恶劣语气。但是真正对上你的视线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我现在很委屈。委屈到现在只想跟你解释,说一万个对不起。”
“可能最后没有结果,但是,丁程鑫,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刘耀文说着说着倒是落了泪,在丁程鑫看来俨然一副小狗落泪画面。
哎,蛮熟悉的,什么时候看见过来着?
喔,那会,年纪小嘛总有点幼稚心理,他算是被他最喜欢的老师批评了,平日里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王者这会委屈了,甚至憋着气似的一句话也不说,丁程鑫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却清晰瞥见了刘耀文眼角的泪。
哎。
丁程鑫还是不想原谅。
心软的自己。
丁程鑫还是给刘耀文机会了。
一个重新追求的机会。
“早上好啊鑫鑫。”
丁程鑫有些困意,往旁边一看,就见刘耀文搬着凳子兴高采烈似的看着他,“我现在可是你同桌。”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噗嗤。”
丁程鑫笑出了声。
算了。
或许现在,都步入正轨了。
END
彩蛋是他们俩的甜蜜小剧场
我是宫思徵,是宫门角宫和徵宫的继承人。
有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行羽他们的父亲娘亲都能陪在他们身边,而我爹爹只能自己躺在后山冷冰冰的冰棺里。他明明这么漂亮,但是就是不能睁开眼看我一下。
听说我爹爹是为了生我难产死了,我真的很难过,因为如果没有我的话也许我父亲会和爹爹生活的很幸福。我父亲爱惨了我爹爹,为了迎娶身为男子的爹爹甚至交出了自己手里一半的权利。
虽然说我爹爹身体看着很强健,但是腰身却极细,想来身体也应该很孱弱。
我每天都跑到后山来叫爹爹
但是我爹爹一次也没有应过。
小时候我不懂事哭着闹着说爹爹死了,我父亲狠狠的打了我一顿,红着眼说爹爹没死,他只是睡着...
小时候我不懂事哭着闹着说爹爹死了,我父亲狠狠的打了我一顿,红着眼说爹爹没死,他只是睡着了。我反问为什么爹爹一睡就是五年,怎么还不醒过来?
我父亲用有些憎恨的眼神问我:“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父亲是恨我的
但是我父亲没有苛待我,吃穿用度都紧着我来,就是态度对我不冷不热的。
我不怪父亲,因为我害得他失去了最爱的人
没关系,我可以去找爹爹
爹爹听了肯定高兴
“爹爹,先生教导我要懂得敬父母首孝悌,你要快快醒过来,思徵会好好孝顺你的”
“行羽今天又嘲笑我没有爹爹,不过子羽叔叔替我出气了,说我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对了,我看到我父亲床头挂着的铃铛了,紫商姑姑说是你的,父亲真的好爱爹爹啊”
我打开书自顾自的给爹爹念,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是父亲瞬间惊喜回头,然后就看见了上官浅的脸,我上扬的嘴角一下子耷拉下来。
我不喜欢上官浅,因为她总是觊觎我父亲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我皱眉
“这里多冷啊思徵,万一感染了风寒角公子会担心的”她试图给我披上衣服,被我慌忙躲开。
“不用你管,我爹爹这里很温暖,还有你赶紧离开这里,我爹爹不想看见你!谁知道你又憋着什么坏水!”我伸出手挡在我爹爹的冰棺前。有我在她休想靠近一步。
上官浅总是这样一副柔柔弱弱的贤良淑德模样,做什么都是一副真心疼爱我,满心爱慕我父亲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她用怨毒的眼神烧了我爹爹穿的衣服和用过的东西。
她想要抹去所有我父亲生命中爹爹的痕迹
她真的太虚伪,她疯狂嫉妒我爹爹
上官浅对我说的话也不生气,只露出失望的表情:“思徵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爹爹在世的时候跟我也算相识,我又为什么会在他死后还不让他安宁,你小小年纪说话真让人寒心。”
我呵呵一笑:“那你倒是发誓啊,我爹爹的抹额衣服不是你烧的,你也没有在我爹爹冰棺里放破坏尸体的草药,你敢说吗?”
上官浅一愣,没想到这事竟然被我发现了,既然这样她也不演了。
她缓缓凑近我,眼神也不像平时柔情似水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爹爹死了还指望霸占角公子一辈子不成?以后陪角公子相伴一生的可是我,不是那个死人”她轻蔑的看着冰棺里的爹爹
“活着的时候讨人厌,没想到死了更是祸害”
没有宫远徵她早就是角宫夫人了
还有这个小拖油瓶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我放下书就朝上官浅扑了过去,我要为爹爹报仇,但是力气实在太小被上官浅一把推倒在地
“就凭你这小娃娃也想跟我斗”她眼神不屑,我更加生气,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为爹爹出气!我又站起身朝她扑了过去,她本来没当回事,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样,在我还没碰到她的时候她自己摔倒了
“好疼,思徵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怕你受了风寒而已给你送衣服,你又何必推我?”她演的跟真的一样,给我气的牙根痒痒,刚想说你发什么疯,就被人从身后提了起来
传来我父亲宫尚角带着冰渣的声音
“宫思徵你在做什么,真是越发没有规矩,还不快道歉!”我父亲来了就看见我“欺负”上官浅的画面
我解释:“父亲我没有…”
“还敢说谎!”我父亲看起来很生气
上官浅开始当好人:“角公子不要生气,思徵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的,一定不是故意的,您原谅他吧”
我梗着脖子:“我就是没有!是她先欺负我爹爹的!你让他给我爹爹道歉!”
“你还胡说!”
我父亲不相信,像打我看着我酷似爹爹的脸又下不去手,他的手抬起又放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罚你今天不准吃饭,把三字经给我抄五遍明天交给我,不然就让你去祠堂跪着”我父亲气冲冲的带着上官浅走了,路过冰棺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是还是走了,我看见了上官浅幸灾乐祸的表情。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把眼泪擦干了,但是转身看见身后冰棺的时候眼泪又唰的一下流下来了,我朝走朝爬的靠近冰棺,像缩进母亲怀里一样蜷缩在冰棺下
“爹爹,思徵好委屈啊,为什么爹爹就是不信我”
“爹爹,思徵想爹爹了…”
“您就答应一声好不好,就一声”
“没有爹爹的孩子……好像根野草啊”
满宫门的人都知道,阿绎小少爷是徵公子心尖上的人,受尽宠爱。只要是他想要的,徵公子几乎从不拒绝。
小少爷也很听话,从小就乖乖巧巧,懂事守礼,偶尔开心了侍女们能看见他对着徵公子甜甜的笑。
虽然他对除了徵公子大小姐等人之外的人都是严肃着小脸,有时还冷冷的看人,颇有几分小大人的样子,但总的来说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可自从角公子回来以后事情就有点奇怪了。
他明明很懂礼貌的,可对着角公子总是轻蔑的仰着小脸,不是冷哼就是不搭理。
侍女们都觉得新奇,但也不敢多置喙。
宫尚角没有多主动去讨这孩子的喜欢,但也不会把他轻蔑的态度放在心上。
他偶尔给宫远徵送点小东西,虽然大......
他偶尔给宫远徵送点小东西,虽然大多时候会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可有些送给孩子的宫远徵会留下。
日子一天天在过着,马上要换季了,宫远徵就给孩子置办了几身新衣服。用的是浅蓝的绸缎,精细银线织就,流光闪闪,清新脱俗。
宫远徵把新衣服拿着放在阿绎身上比划,问他喜不喜欢,阿绎眼睛亮晶晶的,踮着脚尖在宫远徵的脸侧亲了一下,说很喜欢。
他高高兴兴让宫远徵给他换上新衣服,整整齐齐扎好了头发,挂了小发饰,配着小短刀就出去玩了。
宫远徵没多问,只当他又去找宫子羽的女儿或者去后山找雪重子玩。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送他出门后,就独自坐在窗边倚着看书。
看了很久,香炉里的香燃尽了,宫远徵才起身去拨弄香灰,想重新添一点香料。
正边拨着灰边想着下午给孩子准备什么糕点时,却见侍女匆匆进来,说小公子和人打架了。
宫远徵切切实实吓了一跳,这孩子平日里听话得很,怎么会和人打架了,他还有点担心,想着别是欺负宫子羽的女儿了。
阿绎进来时,那样子好不狼狈。
小发饰东一个西一个的,有一些都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原本规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插着两根草在上面,才穿的新衣服滚了一片泥,松松垮垮。
可这孩子竟然还开心得很,一进门就扑到宫远徵身上抱着他大腿说,“爹爹,我去打架回来了!”
他还挺骄傲。宫远徵沉下眉眼,“怎么回事?阿绎和谁打架了”
“和大坏蛋角公子打,他在池塘边练刀,我说想和他切磋,然后我们俩打了一架,我打赢了!”
宫远徵看着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默默叹了口气,知道是这孩子今日太高兴了,特意穿新衣服去宫尚角那边晃,宫尚角为了哄孩子故意放他水呢。
“嗯,我们阿绎很棒,但是记得下次不能这样了。”宫远徵给他扯下头上的小草。
“为什么呀?”“角公子平日里给你送那么多东西,你不能这么不尊重他,说是切磋,其实都是和他在地上滚着打架的吧?”
阿绎心虚的低下头,然后又立马抬起来,像只挺着胸膛的小鹅一样,“谁让他从前欺负爹爹,我就是和他公平切磋而已,爹爹不喜欢以后就不干了。”
宫远徵敲敲他的脑袋,失笑一声。
当夜,角宫收到了小少爷送去的道歉礼物,是为了白日打架时扯烂宫尚角的衣服做的赔偿。
宫尚角看着桌上的三盆小花,知道十有八九出自宫远徵之手,自顾自捏着花瓣笑了笑。
你看,我连在你病危书上签字都没资格……
看了这么久,就是看不透你的身子
亿儿要出嫁了,裴争等着后悔_
*文鑫文/祺轩祺。其余自由心证,带团魂
*宋亚轩视角
*刀
文/鱼川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点亮飘渺人生,我多么够运。
01
“坏消息吧。”
多年以后,我依旧常常想起那个初雪的下午,北京难得晴天,阳光刺目,雪和生命一样脆弱,刚刚落地就被晒化,变成地上星星点点的湿印,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骨癌。”我很轻地重复了一遍刘耀文的话,问,“什么意思。”
寒气从地面渗透进血液,蔓延骨髓深处。
“你的好消息呢,”我跺跺冻僵的脚,说,“如果不是治好了,就别说了。”
好消息是我和丁儿在一起了。...
好消息是我和丁儿在一起了。他顿了顿说,还有,那个病,可能治不好了。
“你没哭吧。”他最后小心翼翼地问。
我吸气,咬住打战的牙齿,说,没有。
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是真没哭,不仅没哭,浑身上下还充斥着一种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我说过我这个人很乌鸦脑,当我预感不好的时候大概率要出事,所以我默认上天要发生什么的时候理应告诉我一声。
好吧,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我想起上次见面时他疼了好久的膝盖,好像一碰就碎的身子骨——可是,可是刘耀文明明是生命力那么旺盛的一个人,有点小病小灾已经顶破天了,谁能把他和什么绝症联系在一起?
所以你妹的,骨癌是什么意思。
我赶去机场的时候脚下生风,地面起火,一件灰扑扑的羽绒服愣是穿出马嘉祺穿风衣的架势。当然我不过肉体凡胎,再快也不能原地升天,只能买最近航班,飞重庆,丁程鑫来江北机场接我。候机的时候收到刘耀文的信息,是安慰的语气,说,还是你比较聪明,要不是你让我去医院检查,可能发现得更晚。
哈哈,真是好安慰,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我环顾四周,赶航班的人形形色色,脚步匆匆地奔走在这个悲伤的白昼里。
我茫然地看着北京窗外细细的雪,问刘耀文,重庆最近下雪了吗。
我拼命忍住呕吐的欲望走下飞机,脸都皱到一起,在候机大厅里眯着眼睛望,还没看到丁程鑫的影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脆直接调转方向,走进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我脑子里乱糟糟什么念头都有,一会儿假设刘耀文骗我我要怎么弄死他,一会儿期待狗血爱情剧里面最烂俗的戏码,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又发现什么误诊,一会儿又祈祷刘耀文能像我小时候看的知音励志故事,勇敢少年战胜病魔。
刘耀文依旧勇敢,但可能不再是少年,禁不住这么大折腾。我伸手按住爆痛的太阳穴,恨恨地想,刘耀文你最好在骗我。记得小时候有次刘耀文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总之惹了我,我扑过去作势要把他掐死,结果手指刚刚碰到他的脖子,他就眼睛一闭,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世界上怎么会有装死这么像的人啊!我那时年幼无知,被吓得够呛,号啕大哭,哭声之大把隔壁的马嘉祺都引了过来。他推开门,被我哆哆嗦嗦地抱住,鼻涕眼泪一起蹭他身上,哭道,小马哥,刘耀文死了。马嘉祺淡定地把我抱起来,然后拍拍刘耀文说,耀文别闹了。刘耀文一动不动,马嘉祺又说,你丁哥一会儿回来揍你啊。
刘耀文就以惊人的速度弹了起来。我目瞪口呆,随后一个星期都没有理他。这次如果他骗我的话……如果他骗我……我拿冷水抹了把脸,和镜子里的人对视,对自己说,少想些那些没用的,成熟点。
但不管是那些负隅顽抗的幻想还是我强装镇定的壳子,都在在看到丁程鑫的那一刻全面崩盘了。
对上丁程鑫眼神的一瞬间,我心里有些东西轰地一声落了地,一切都是真的。
迟到的悲伤终于从四面八方向我挤压过来。我用力抱住丁程鑫,像从前一样脸埋在他肩膀,然后眼泪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亚轩。”他轻声叫我名字,叹息近在耳侧。
“丁儿,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哽咽。
02
事情和我想象的大差不差,没有太多弯弯绕绕。丁程鑫说,刘耀文知道自己没剩几天就去找他,话说开之后两个人就一直待在一起了。
江北机场出来那段路一如既往的堵。我气息奄奄地瘫在丁程鑫的副驾驶,回头瞥见后座还放着一袋零食,旺仔牛奶到草莓优酸乳,乐事薯片小猪佩奇联名饼干应有尽有。
我胃里依旧难受,于是谢绝了丁程鑫的喂食。“也幸好。”我缓了缓,努力表现出对现实接受良好的样子,慢吞吞地开口,“我很怕刘耀文会搞那种生了病瞒着所有人悄悄死去的,呃,那种讨厌的个人英雄主义。”
丁程鑫闻言点点头,嘴角勾起一点细微的笑意,伸手给自己拿了罐旺仔牛奶。车内暖气充足,我们一卡一顿地被裹挟在车流当中,音箱里正放着陈粒的《奇妙能力歌》。
这感觉确实很奇妙。丁程鑫身上有种疲惫绝望但又带着一点轻快的矛盾感。我看向他的目光带点探寻,觉得他未免想的太开。但其实他这种状态才是对的,反正哭天骂地也没用,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重庆的立交七拐八拐,我头晕眼花,眼皮直打架,下一秒枕头和毯子就塞到了我的怀里。
“你这车上怎么什么都有……”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丁程鑫车技比刚拿到驾照的时候进步太多,我在轻微的颠簸里抵达深度睡眠,做了个不着边际的梦,梦里刘耀文跟丁程鑫正在结婚,我像个小矮人做花童给他们撒花,一回头,看到刘耀文穿着个公主裙一样的白色婚纱,画面太诡异,我一惊,摔在地上。
“亚轩,起来了。”丁程鑫摇醒我。我睁眼发现车已经停在地下车库,还沉浸在梦里,浑浑噩噩地被丁程鑫拉着走,上电梯,打开门,才惊觉不是医院。
刘耀文穿着小猪佩奇居家套装,整个人陷在在沙发里面,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里上个月大卖的喜剧商业片,一点病人该有的安分样子都没有。
见我进门,他眼睛亮起来:“哎呦,小宋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转头看了丁程鑫一眼,“你跟丁儿都是。”
我刚刚还很没形象地趴丁程鑫肩膀上哭,这会儿话音里鼻音没退。刘耀文估计看出来我哭过,但也没说什么,笑了一下,问:“我在点外卖,你喝什么吗?”
我坐到他旁边,他们家沙发是真的大,估计坐七个都没什么问题。接过手机,我翻来翻去,最后还是戳进星巴克要了个热拿铁。
“你喝什么吗?”问完我就后悔了,他能喝吗。
“抹茶星冰乐。”他不假思索道。
啥?我不知道该不该点,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丁程鑫。丁程鑫在窗边发呆,对上我的目光,默许地点点头。
我把手机递给刘耀文,让他自己选糖度冰度,刘耀文选完还给我,又抬头看丁程鑫,问:“丁儿你和我喝一样的吗?”
“我要半糖。”丁程鑫也坐到沙发上,和刘耀文两个人头靠着头地选饮料。
我有点困惑地眨眼。谁来告诉我,这是不是穿到异世界了,还是最完美的那种,没什么大病大灾世界末日,他俩谁也没错过谁,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简简单单地生活在一起。然而我的幻想刚刚进行到一半,就被刘耀文无情打断了。
“医生说我吃什么都可以了。”刘耀文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我像听不懂一样,问,什么。
“可能还有三四个月吧,我不想去医院化疗了。”他说完,视线移到电视机屏幕上。我愣愣地看着他,才发现他比我上次看到又瘦了一圈,这次是真的病态的瘦,脸色苍白,脸颊都陷下去一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着刘耀文一起看喜剧片。开心麻花的演员已经换了一批,大致的套路我都知道,不太笑得出来。如果是从前我早就跟刘耀文抢遥控器换片子了,但眼前的刘耀文……人是那个人,却有点让我不适应,具体怎么个不适应呢?大概是经典款热拿铁和限量优酪的区别。
我把这个诡异比喻讲出来,刘耀文听了笑出声,拍拍我的肩膀,说,我这是限时款。
我愣了一下才听懂他的意思,皱着眉看他,他却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手指轻轻和丁程鑫的相扣,真的有在很认真地看电影。这俩怎么都一副看破红尘置生死于度外的样子啊。相比之下,我的愤怒和悲伤怎么都显得有点幼稚。盯了半天,我有点泄气,抓过抱枕倒进沙发里。
“你们两个搞什么啊……刚从甘露寺回来吗?”
我的预言家属性终于发挥作用。话音未落,丁程鑫尴尬地摸摸鼻子,和刘耀文对视一眼。
“老实交代。”我捏着手里的抱枕,忍住没把它砸向刘耀文。
得,甘露寺确实没去,但他俩确实胆大包天地跑出去玩了一圈,一路从川西高原绕到云南大理,最后再回到重庆。
我呵呵一笑,说,没想到藏区确实可以涤荡人的心灵哈。
我错了,我只知道刘耀文一贯不太像话,没发现丁程鑫其实骨子里更疯,认定了一件事情就绝不会后退半步。他俩根本就是一样的人,兜兜转转拉拉扯扯这些年,早该在一起。
我的目光转向他们,电影里的主角正在被反派追逐,鸡飞狗跳,他们两个都笑了,肩膀轻轻相撞,丁程鑫把手垫在刘耀文背后,圈成一个保护而没有束缚的姿势。
好吧,那就这样吧。
外卖很快送到,刘耀文的快乐的简单纯粹,腮帮子因为大口吸抹茶星冰乐而鼓起,下一秒丁程鑫的手指就戳了上去。刘耀文睁圆眼睛,又因为笑意弯起,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亲了丁程鑫一口。
我挂起一个纯良无害的笑:“丁哥,你怎么被狗咬了?”
刘耀文当即就被抹茶星冰乐呛到了,丁程鑫红着耳朵拍他的背,好不容易缓过来,刘耀文还不忘回嘴:“宋亚轩你才是狗!”
我不跟幼稚鬼讲话,拿起热拿铁咕噜咕噜下肚,晕机的胃被温情抚慰,终于在我肚皮里安分下来。
没人会在地球毁灭的瞬间还想着逃跑,更何况两只醉了的螃蟹呢。
03
我其实有很多想问的,但最后都没有出口。不过是从前许许多多的不得已,现在通通都在生命面前让步。
大学马哲课讲主要矛盾,当一个更大的矛盾出现的时候,另一个矛盾就显得无关紧要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好啊。他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实感。比如宿舍进来一只狗,还啃了我一口,很生气对吧?但如果世界末日突然到了,就懒得计较了。
哈哈,你真幽默。我想,完蛋了他知道了,那天进他寝室借拿笔记的时候,他躺在下铺睡觉,我鬼迷心窍地俯下身亲了他一口,忘了睡美人没被纺锤刺伤,并且一向浅眠。
当日我脚趾抓地,差点给图书馆再抠个地下一层,并且落荒而逃。睡美人大发慈悲放过我。等再把笔记还他的时候,我没提前告知他,心跳如雷推开他寝室的门,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他的室友从上铺探头,告诉我他最近在校外租了房子。
“我们都以为你知道。”他说。
我哑口无言。披荆斩棘进入城堡,怎料最后一关被睡美人摆一道空城计。
“如果正中红心说出我喜欢你的话,必定有一些界限被打破,然后关系会摧枯拉朽地转好再变坏,这是个不可阻挡的趋势....故而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欲言又止。请长久地留在我的生命里。”
我躺在刘耀文和丁程鑫家里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刷朋友圈,然后把这段话发给刘耀文看。
刘耀文发来问号一个,问:“宋亚轩你多大了,怎么还在看些奇奇怪怪的。”
真不是书摘,我文艺病早好了,这个是我朋友圈一个大学学妹发的。
“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我问。
“少犯傻。”下一秒客房房门被推开,刘耀文的小猪佩奇居家服外面还裹件着长羽绒服,层层叠叠结结实实,不用说都知道是丁程鑫的手笔。
他走过来,坐在床边,我才注意到每个床角,包括柜子等物品的棱角都装上了护角,包成浑圆柔软的一个弧度。
查的资料还是有点用,我知道骨癌最容易病理骨折——刘耀文现在估计比刚开封的妙脆角还脆。
“有一瞬间,就一瞬间哈,我有点羡慕你,”我想起上次见面时他在酒店撞的那一下,心里揪得疼,“会不会很没良心。”
“有点哈。“他笑了笑,说,”不过很正常。但我跟丁儿……可能就是因为已经没有所谓长久留在生命里的可能性了,所以很多事情才变得很简单。其实我比你想过一个更没良心的。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如果不是我要死了,有些话我一辈子都说不出来,可能真的就这么渐行渐远了。这么想,觉得也不亏。”
“那还是算了,”我撇撇嘴,犹豫了一下,问,“是不是很痛?”
“还好还好,习惯了就行,”他对上我怀疑的目光,他的笑容有点心虚“唉,留点面子哈。”
“滚吧你。”我一拳砸到他旁边的抱枕上,吸吸鼻子,终于还是问,“你到底还有多久啊。”
刘耀文敛了点笑意,认真地说:“三个月吧。”
三个月,三乘三十,九十天。你妹啊,高考都还能百日誓师呢,九十天能算个啥。
那种愤怒再次袭击了我。我想起有个人说过,一切的愤怒都来自于无能。我确实没那个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能耐,只能心里默默对这个世界大叫一声你妹的。
这就叫无能狂怒。我沮丧地把自己埋到被子里,这次轮到刘耀文来挖我。我勉强把脸露出来,他伸手薅了一把我的头毛儿,叹气的声音就飘在我头顶,说:“小马哥估计明天过来。”
你妹的。我再次把自己埋了回去。
04
马嘉祺风尘仆仆从外面赶过来,我说是去门口接他,实则一个人靠在门外的墙边望天。
他走进门的时候我全神贯注在心里辱骂上苍,一动不动,躲避对视。当我骂人的词汇即将穷尽的时候,马嘉祺走出门外,和我靠在了同一面墙上,看了我半天,最后迟疑地开口:
“亚轩。事情如果已经发生了,就……”
“就怎么样?”我盯着他,好像把他盯穿了就能给我一个答案。
“只能接受。”他没有叹气,也没哭,但当我望向他的眼睛,但那种无声的悲伤和绝望却立刻沉沉地压了过来。我一瞬间很想接住他,甚至有种拥抱的冲动,但这一瞬间很快从我的指间溜走了。我动了动嘴唇,说的第一句就没过脑子:
“我不接受。”
尽管这是我第二次认为我这嘴不长也罢,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虽愚蠢但坦诚。大学时候教我表演的的老师说,最重要的是平视这个世界,还念了余华一段话,反正是让我们平等对待善恶生死之类。但这段话最多在戏里管点用,放现实里,我做不到,确实做不到。
“我不接受。”我破罐子破摔,闹脾气一样又说了一遍。
这次马嘉祺没再哄我,而是点了根烟。我去,你怎么抽烟,我目瞪口呆,马嘉祺瞥了我一眼,淡淡地吐出一个烟圈。
“你……算了,”我说,“给我抽一口。”
不等他拒绝,我抓住他手腕,凑过去,低下头,就着他的手抽了一口。那根细细的香烟被他夹在指间,纤细漂亮,火光微弱颤动。
咳,呛死我了。
好吧,我承认这句话有点悲观。我们只是运气太好,世界末日并没有降临到我们头上,于是只能咬着牙往前赶。
“亚轩,你记不记得高考之前闭关,我们都默写错了的那首诗?”
我知道这是一个引入,代表着他又要开始讲道理了,很想打断他,无奈被那一口烟呛得说不出话,只好被迫收听。
“西出阳关无故人,上一句是什么?”马嘉祺的没拿烟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我的后背,停留的片刻像一只蹁跹的蝴蝶,像是早料到我不回答一般,接道,“劝君更尽一杯酒。”
我装作不懂,直起身子,摆摆手说:“不不不,你小宋老师我不沾烟酒。”
我的蝴蝶飞走了。马嘉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只烟熄灭,火星也一并消失了。
“亚轩,别赌气了,多去看看他吧。”
马嘉祺的到来像一根主心骨,把所有人都串了起来。很快地,严浩翔,贺峻霖和张真源陆续赶了过来。贺峻霖最后一个到,眼眶红红,但一进门就笑,露出一口整齐大白牙。我和他对视一眼,也笑了。
“贺儿,你要的七人团建,终于来了。”我说。
沙发那边传来严浩翔捧场的一声“芜湖~”,他正在给刘耀文讲解他带来的一堆玩意儿,从转运符到开光手串应有尽有。刘耀文痛苦面具,说,翔哥,我们马克思主义者能不能别搞这些。
严浩翔笑,龇出一口白牙,然后掏出一本卷了边的马哲教材。
张真源凑过去看了一眼,夸张地张大嘴,说可以的翔哥,准备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说怎么全世界都用这一套马哲。
嗷嗷吧你。马嘉祺终于看不下去了,把严浩翔和张真源打包扔到一边,还了刘耀文一个清静。严浩翔被揪起来的一瞬间还在挣扎,说,就挂你和丁哥床头吧,挺合适的。
我发现严浩翔和贺峻霖都习惯用带笑的方式去笨拙对抗一些不能承受的东西,因而常有种不合时宜的感觉,又诡异地和对方步调一致。挺好的,我站在旁边地看了一阵,接过丁程鑫的旺仔牛奶,和他对视一眼,也都笑了。
这个家的沙发果然够大,把七个人都装了进去。吵闹笑泪过后气氛开始凝滞,丁程鑫看在眼里,果断打开电影。《千与千寻》配牛奶炸鸡,有点健康但不多,我评价道。
刘耀文坐在沙发正中间,被我们围住,电影暖色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好像过生日时候被全世界包围着吹蜡烛的小寿星。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眼睛一酸,不着边际地想起鼠标,刚抱来时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毛茸茸的小生命,你能陪伴我多久呢。
电影放到白龙救下千寻时,刘耀文已经睡着,身体轻微起伏,我隐隐从他身上感受到某种生命消逝的迹象。丁程鑫给他盖上毯子,我才发现大家都目光已经慢慢从电影落到刘耀文身上。
贺峻霖终于没忍住,把脸埋到张真源肩上,无声的哭了起来。他的眼泪好像打破了白天嘻嘻哈哈的外壳,露出底下柔软而易碎的悲伤。每个人都泪光闪闪。
门外的世界残酷匆忙,门里的世界被丁程鑫包上护角,又被我们塞满五花八门的零食,颜色温暖的动画电影,还有奇奇怪怪的转运符,让人可以安心做梦。
想起刚成团,在那段被尖叫围追堵截,在网上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日子里,我们也喜欢窝在一个被子里看电影,相互支撑,构筑了一个很小很小的世界,是狂风暴雨里摇摇晃晃的临时避风港。
最后一次七人团建是丁程鑫生日,我们在家里搞了个小型KTV,话筒传来传去,还是落到刘耀文手上。他当时已经病容愈显,整个人懒懒地馅进沙发里。张真源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点忧虑,问,文哥真要唱啊?
刘耀文点点头。我嗷呜一声,带头起哄:“唱告白气球!”
谁都记得他在丁程鑫十八岁生日直播的时候搞的鬼名堂。
刘耀文从镜子里看到我,停下来,说:“火腿肠分我点。”
我大受震撼,以至于没计较他咬了我大半根。“你还练多久?”我问。
“再抠一遍吧,我觉得不太标准。”他说着开始指使我,“你也别闲着,帮我看着点。”
我哦了一声,盘着腿在练习室坐下。说是一遍,但我眼睁睁看着他不满意地皱眉,练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贺峻霖叫我们去看现场的布置,我们才收起平板过去。
“你是不是在紧张啊?”我问他,“丁儿过生日呢,紧张什么?”
“这不一样吧,他成年唉。”刘耀文的表情依旧很紧绷,“我们刚刚在练习室,最后那次还有没有很僵?”
这哥们儿没救了。“挺好的。”我抱着手臂,面色复杂地打量他一会儿,补充道,“你什么样丁儿都会喜欢的。”
事实如我所料,不管是女团舞还是女神的歌都足够哄丁程鑫开心了。我们跳的时候丁程鑫就已经笑得眉眼弯弯,跳完就是满满当当的拥抱。我问丁儿你开心吗,他用力点点头。我又问谁跳得最好,丁程鑫眨眨眼睛,说当然是都跳得好。
我下意识地看向刘耀文,他离得并不远,自然也听到了丁程鑫的回答,但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目光柔和地看过来。他好像并不在意丁程鑫是不是知道他这些努力,只是理所当然地想在他成年这天做得更好,甚至不求一点偏爱。一瞬间我有点心酸,也有点动容,我凑近丁程鑫一点,小声说,丁儿,耀文练了好久,应该是他跳的最好啦。
丁程鑫偏过头,对上刘耀文的目光,然后轻轻地笑了。
当告白气球的前奏响起,我顿感不妙,当我看着刘耀文一步步拿着话筒朝丁程鑫走过去,我在心里恨不得拎起刘耀文的耳朵大叫——白心疼你了!原来你憋了个大的!
刘耀文看了丁程鑫一眼,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回答:“我要成为丁儿的绝对安全感。”
“丁哥当时肯定害羞了!”
掀翻屋顶的起哄声把我拉回现实,这群人怎么老了还这么吵啊!我凑过去看到刘耀文原本点了《奇妙能力歌》,在起哄下又伸手准备切掉,我拦住他,说别呀别呀,奇妙能力给我,告白气球归你们俩。
刘耀文和丁程鑫脸都红了,刘耀文也不扭捏,拿起话筒,直勾勾看着丁程鑫唱,坦诚爱意比十四岁时只多不少。丁程鑫这次稳稳当当接住了,侧过脸听,神情安静而柔软。
“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
拜托拜托。趁丁程鑫吹灭蜡烛的时候,我也悄悄许愿,老天爷,那天骂你是我不对,看在丁程鑫生日的份儿上,看在严浩翔转运符的面子上,看在小宋老师的奇妙能力的份儿上,让这一刻慢一点好不好。
05
严浩翔的那堆破玩意儿没多大用。后来的某天我在横店遇到严浩翔,北京冷得要命,我把热乎的烧饼分他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翔哥你真的信那些啊?”
“哪些?”
我给他比划了一下:“就你的那些符什么的。”
“我不知道,”严浩翔说着摇摇头,我很少在他眼里看到这样的无措,“可是其他的办法肯定他都想过了……我只是怕万一,万一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是真的呢。”
我听罢,沉默半天说:“那我希望是真的,世界上有鬼我也忍了。”
我早该相信科学,明白幸福的时刻就是要短暂一些,而乌托邦就是用来打破的。
成年人的世界容不下停滞不前几个字,短暂相聚之后不得不面对的是加倍成堆的工作。但比起这个,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刘耀文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
不卖惨不多话,符合他的作风。要我说,这事儿做的挺酷。我到医院来看他,他正在被一堆机器包围,脸都疼得皱起来,没有一点视频里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他还能跟我说话。我凑到他跟前,和他安静地对视。病房里暖气充足,病床旁边的小绿植已经冒出绿芽,再等等,或许春天就要到了,然后我的生日也要到了。
我眨眨眼,问他:“刘耀文,你再坚持一下,陪我过完生日行不行?”
他犹豫了一会儿,没点头也没摇头,说,当然可以,如果他还醒着的话。
他这点和丁程鑫也很像,就是不下没有保障的承诺。我就不喜欢这样,不满地皱眉,他安慰地对我笑笑,笑容有点苦。
我剥了颗糖塞他嘴里,一锤定音:“小宋老师不介意来你这儿过。”
那年冬天重庆的雪自始至终都没有落下,唯有寒气依旧不打折扣,冻得整个世界又冷又硬。而春天之前的严冬最是寒冷,我再次赶往重庆,一路上手僵脚冷,疑心骨头都要结冰,推开病房的门,没有看到丁程鑫,却看见刘耀文的妈妈。
我曾经被丁程鑫警告过,别把医院门口贵得要死的果篮往病房里捎,结果现在空手而来,只能张着两只手无措地呆立在门口。她抬头,认出我来,挤出一点笑,说:“小宋来啦,怎么不进来?”
我说阿姨好,这就进来。此刻刘耀文正在被窝里安静地睡觉,对我的尴尬无知无觉——他最近睡得越来越多了,她告诉我。
“多睡一点也行,只要他记得起来就好。”我勉强安慰。
“这样就好啰。”刘耀文的妈妈回。
白发人送黑发人,切肤之痛她比我更懂。但她的腰板很直,不让自己显出一点苍老的迹象,就像有一些东西在撑着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刘耀文又瘦了,脸颊瘦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以往我在的时候刘耀文通常都醒着,面上带笑,看起来没有这么让人心碎。那阵子严浩翔终于放弃封建迷信,不再去求那些珠珠串串的东西,而是搬来了两盆小绿植。刚来的时候蔫巴巴的,我们总以为要死,没想到经丁程鑫一番收拾居然活了下来,一盆开黄花,一盆开红花。刘耀文给它们取了两个很朴实的名字,小红小黄。
我看到她用丁程鑫买的小喷壶给小绿小黄浇了水,绿油油的叶子和鲜艳的花瓣在微风里水润润地舒展着。我其实很想问丁程鑫在哪里,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我不确定她是否知道刘耀文和丁程鑫的关系,一开口搞不好把什么都捅出去了。
嗨。我站在床边,看着刘耀文,心里默默道,嗨兄弟,我这次没有出卖你们哈。
我在楼下花坛边找到了丁程鑫,周围一圈儿都是站着蹲着的抽烟的人,医院么,各有各的难处苦处。丁程鑫毫不在意地站一片烟雾里,叼着根棒棒糖,目光漫不经心地向四周游移,看见我,对我点点头。
我赶紧把他从二手烟里拽出来,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把糖咬碎,发出一声脆响,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他家人在上面。”
我皱起眉问:“他们不知道你们是……”
丁程鑫摇摇头,说:“我让耀文别说的。”
“为什么?”
“我……”丁程鑫犹豫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我愣了几秒,才有点理解到丁程鑫的意思。“好吧,我理解你。但是丁儿,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跟耀文比起来更没什么大不了,”我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多看看他嘛,他那么喜欢你,他家里人肯定也想你过去啊。再说,你也是他的家人啊。”
我这话合情合理,丁程鑫的面色松动了一点,我趁机把他拽了上去。他在病房里转来转去,依旧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去给小红小黄浇水。
刘耀文妈妈没有提醒他已经浇过了。
06
小黄和小红死了,我疑心是水浇得太多,但总之带来了某种不好的征兆。
我提前收到了刘耀文给的生日礼物,我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根红绳手链,串着一颗幸运珠,上面俗气地刻着平安幸福。往年我收到的基本上都是我说过想要的东西,从可以珍藏好久的绝版专辑到咔咔两口吃完的巧克力饼干不等,很少送我这种“不太实用”的东西。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很难撑到春天了。
这段日子里,我频繁地在重庆和北京之间往返,总能遇到刘耀文的妈妈,偶尔也碰上刘耀武——他已经比我高出一点点,而且这孩子每次看到我从来不叫哥,要么是亚轩要么是小宋老师,估计都是跟他哥刘耀文学坏了。丁程鑫也基本都在,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天的话起了作用。我听到刘耀武叫他丁哥,刘耀文的妈妈则叫他小丁,合情合理,挑不出异常。
他们之间没有过多交谈,好像有种微妙的隔阂与疏离,但是又都被病床上的刘耀文牵绊住,然后连接在一起。
刘耀文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病痛病痛,病和痛总联系在一起,他醒着的时候也大多在痛,少有功夫跟我说点什么,我已经记不起上次和他吵嘴是在什么时候。
我站在拍摄的摄影棚外,天地茫茫,雪地上深陷出我的脚印。我没有多余的话,只说,我马上过来。
我不再晕机,走进病房的时候依然没有什么实感。最近的记忆还是小时候爷爷去世,除此之外,我很少有这样直面死亡的时候。我最晚到,看到病房外已经站满了人,他们几个都在。刘耀文的妈妈在哭,刘耀武扶着她,见我进来,红着眼睛勉强对我笑了笑。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静默,刘耀文被一堆仪器围在中间,面如死灰,瘦得吓人,双眼紧闭。我盯着心率机器上的数字,数字每一下跳动都让我心脏紧缩。
我站在外围,发着抖去抓马嘉祺的手,发现他也手心冰凉。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刘耀文床边,贺峻霖跟我对视一眼,看得出很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一开口却眼泪却掉了下来。张真源拍着他的背,眼神里却透出茫然无措。严浩翔站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目光定了定,是他特有的,变故来临前的应激反应,一种很踏实的温柔。
房间里混杂着眼泪的湿气,消毒水味和寒冬特有的气味。丁程鑫就站在我旁边,我将目光投向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弯结冰的湖。
从来没有一个冬天像这样冷。
刘耀武从病房外带进来一股寒气,他犹犹豫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开了口。病房里很安静,他的声音很轻,每个字却都掉在了地上。
“刚刚有人来找我,问……要不要打针。”
所以很多家属会选择在癌症病人临终之前给他注射毒品,好缓解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有人专门做这门生意,管这个叫打针。
在场所有人,包括刘耀文的家人,都莫名其妙地把目光投向了丁程鑫。
搞什么啊!我的内心几乎要尖叫起来,这根本就是为难他,但是又觉得,好像只有丁程鑫能做出这个决定。丁程鑫是他最亲最爱的哥哥,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是刘耀文用了整个青春期去追赶的人,是他的爱人。
只有丁程鑫能做出这个决定。
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只剩呼吸机依旧运转的声音,一呼一吸,轻轻落在人脊背上,沉重得像一座山。
四面八方的目光里,丁程鑫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知怎的,我忍不住过去抱住他:“丁儿,我们就在这里,想哭也没关系。”
他终于卸了力气,脑袋靠在我肩头,身体轻微颤抖,底下传来压抑的呜咽。我的肩膀处很快濡湿了一大片。
呼吸机有幸运转到了深夜,在我们的劝说下,耀武陪着妈妈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小憩,我们就在刘耀文旁边围成一团。丁程鑫撑在刘耀文床头守着他,贺峻霖和严浩翔靠在张真源肩膀上,三个人头靠头依偎着浅眠。马嘉祺手指捏着床侧的金属护栏,眼下乌青,眼睛里全是血丝。
“小马,你昨晚上通宵了?”我问他。
他摇头,说失眠了。
我肩膀靠过去一点,说,我撑着你睡一会儿吧,如果他醒了我叫你。
“你不睡吗?”
“我看看他。”我轻声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靠过来。看得出他真的身心俱疲,很快闭上眼睛陷入浅眠。
半夜刘耀文居然真的清醒了,我刚一动肩膀,马嘉祺立刻就醒了过来。严浩翔他们几个也没怎么睡,便都围了过来。刘耀文抬眼看着我们,不太能说话,于是努力动了动嘴唇。丁程鑫立刻俯下身来,握住他的手,他们两个都颤抖着。我听到刘耀文声音低哑,说:
“痛。”
我心里一绞,眼睛泛起泪光。刘耀文眨眨眼,看着我,眼睛好像在说,不要哭。随即目光落在他和丁程鑫交握的手上,然后又望向丁程鑫的眼睛,笑了一下,几乎用气声说:“丁儿你亲亲我就好了。”
我挂着眼泪笑,你妹的,真没救了。
丁程鑫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如果故事能在这里改写就好了,但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被真爱之吻唤醒,要不怎么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那天凌晨,我眼睁睁看着心率数字慢慢下滑,医生,护士,眼泪和哭喊。我被这糟糕的一切裹挟在中间,死亡的实感终于在这一刻铺天盖地向我砸过来,说什么死亡是凉爽的午后是水溶在水中,全是空话,我近乎窒息地弯下腰,感觉内脏被人一寸一寸的拽出。
死亡不过是,从今往后,这个人,我再也看不到了。
07
刘耀文的葬礼结束,摄像机终于开始陆陆续续撤走。
刘耀文在的时候,丁程鑫看起来是我们当中最冷静的一个,我一开始不理解,但后来想了想,觉得他一定会这么做。他和刘耀文都是活在当下的人,因为知道分离无可避免,美好瞬间透明易碎,所以小心翼翼不让悲伤侵袭。现在刘耀文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轰然倒塌了。
像是被抽掉了一根骨头,他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背脊颤抖的弧度像一只风雨里摇摇欲坠的蝴蝶,看的人心脏都被揉皱攥紧。
有个已经收好机器的记者回头看了一眼,又悄悄打开相机,把镜头对准他。
有,完,没,完。我快步走过去挡住丁程鑫。马嘉祺看了我们这边一眼,直接朝记者走了过去。
“拍什么?”
记者被他挡住镜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摇摇头。
“删掉。”
直到那个记者走掉,我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在这糟糕的一天里,我已经推走了好几个话筒,看着那些黑色的机器和闪个不停的灯光,情绪几乎要到达峰值,我有种想冲过去的冲动,我很想问他们,问她们——他都已经死了,你们拍个屁啊拍。
但是我一转身,看到一个在角落里抽泣的女人——刘耀文的站姐,从他十多岁的时候就喜欢他,场场都追,以至于连我都记得她。上次看见她还是和刘耀文一起录节目的时候,她举着相机,镜头精准无误地跟着刘耀文的动作,和我们少年时一样,如影随形。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没带相机的样子,陌生又让人心碎。那一瞬间我的愤怒好像泄了气,心里软下来。
刘耀文,你看这世界多爱你。
我慢慢把丁程鑫扶起来,这时刘耀文妈妈走过来。她走过来,把一个盒子递给丁程鑫,说,里面都是耀文给你的。丁程鑫错愕地看着她,弯腰接过。
“耀文跟家里说过了。”
“我们都知道。”她犹豫了一下,就着丁程鑫礼貌弯腰的姿势,用一种笨拙的方式抱住了他。“这里也是你的家。”
冬季的阳光带不来太多暖意,透明而脆弱,但却极尽温柔地把这个世界包裹其中,转转兜兜,生生不息。
该来的春天还是到来了。
生日头天,我认认真真把刘耀文送的红绳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贺峻霖早早答应陪我过生日,定了个KTV包间请我。结果反倒是我比他先到,推开门发现包间还挺大,最瞩目的是中间的火锅。
我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摆弄我手上的红绳,看着它发了一阵呆。这种长久使用的贴身物件,像某种替代品,但世界上哪有一样东西可以替代人的陪伴呢。
手机响起视频通话请求,我拿起一看,居然是丁程鑫。他又跑到川西去,在一个雪山脚下的寺庙里给我求了张平安符,在上面郑重地刻了我的名字,当做生日礼物。
“祝我们轩轩永远平安幸福。”
他说着,翻转摄像头,把平安符拍给我看。不知道是不是网速太慢,把画质卡掉了,我只看到一点鲜红轻轻摇晃,背后是苍黑的山岩和银白的雪色。
“怎么样?”他的声音传了过来,相隔千里,我却好像感受到他身上奔流不息的雪山的寒意。
“这是哪里啊?”
我话音未落,那边的画面就开始持续掉帧,就差变成马赛克,丁程鑫的声音也一卡一顿,我只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圣山之类的,不过也不重要了,我知道世界之大还有这样辽阔苍茫的角落,那里有人虔诚刻字求我平安,就已经够了。我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红绳串起的珠子,上面“平安幸福”的字样也刻得好深。
放弃视频通话后我给丁程鑫发信息,说收到啦,谢谢丁哥。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你也要平安幸福。还没等到他回复,门响了一声,我抬头:“贺儿……小马?”
马嘉祺穿着件长风衣站在包间门口,衣摆飘起,看起来如同天神降临。他轻咳一声,说:“来给你过生日。”
我机械地点点头。他走过来,问我点歌了吗,我只是望着他,半天才说,还没呢。
他低下头,扫视了一眼主页上花花绿绿的海报,伸手调出搜索界面来。
“唱什么?”
“春天该很好,你若是在场。”
突然听到敲门声,我放下话筒和马嘉祺面面相觑,他尴尬地起身,说完蛋我进来的时候好像把门锁了。
伴随开门声的是一句惊天动地的生日快乐,然后是马嘉祺的惨叫,他震惊地后退,露出一张被糊了奶油的脸。我模模糊糊听见张真源的声音:“马哥怎么来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左一右端着蛋糕的严浩翔和贺峻霖,两人的表情同样震惊,问马哥怎么来啦。
严浩翔立刻正点头哈腰给马嘉祺认错,然后我听到贺峻霖很抱歉地说:“我们还以为是亚轩呢。”
你妹的。我大声嚎叫,跳起来报仇,伸手抓了一把奶油往贺峻霖脸上招呼,严浩翔也加入战局,最后马嘉祺倒成了全场唯一在乎蛋糕的人,小心翼翼地接过蛋糕,护送到了桌上。
三人混战结束,ktv沙发上散落着四个被奶油摧残的人……和一个残缺的蛋糕。
一个声音冷不丁出现:“那个女的是谁?”
我大惊弹起,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张真源的声音,问:“张哥呢?”贺峻霖缓缓把手机从胸前口袋里拿出来,上面和张真源的视频通话界面显示出来。
闯鬼了。我凑过去,张真源的笑意就要从屏幕里洋溢出来:“哎呀,我来好好看看小宋……”
我们四个异口同声打断他:“你先说什么女的!”
张真源让贺峻霖把镜头转过去,然后非在我们几个紧张的注视下非常无辜地说:“蛋糕上那个啊。”
你妹的。贺峻霖无语凝噎。“爱洛公主。”他道,对上我疑惑的眼神,补充说,“她那个裙子比较长,有很多奶油可以……呃,给你一个惊喜。”
“谢谢你喔。”我呵呵一笑,问,“爱洛是谁?”
“睡美人啊。”马嘉祺说。
原来你在这里啊睡美人,我百感交集地看着只剩半边身子的公主,心里双手合十,又冒犯你了,对不起啊公主。
马嘉祺坚持把蜡烛插在蛋糕上,严浩翔评价说有点灾后重建的意思,马嘉祺说也不看看是谁干的。他讪笑一下,然后拿起塑料小刀帮马嘉祺的工程打地基。
最后还是马嘉祺给我戴上了生日帽,金色的小皇冠。贺峻霖拿打火器把数字蜡烛点上火,然后唱生日歌。
我想起我们刚刚解散那几年,有个好事的记者问,团队解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了想,说:“出了楼有更合身的西装,但也要学会一个人过生日。”
“你更喜欢哪个呢?”
经纪人想拦没有拦住,我已经把话筒举起,笑了一下,说:“我觉得作为一个帅哥,我穿什么西装都很帅。”
我低头吹蜡烛,闭眼许愿。我在心里悄悄念叨,老天爷,你要带走的人我抢不过你,你得对他好一点,还有求求你了,一定要让剩下的每个人都平安幸福。别忘了丁程鑫,他现在离得有点远,你也要好好保佑他。
“怎么许这么久?”睁眼的时候贺峻霖问我。
我笑,说:“今天日子多好。我多许几个,把之前没许的都补上。”
“说一个来听听,我们帮你兑现。”严浩翔说。
“我才不……”我说着突然改口,转向马嘉祺问,“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第一个愿望?”
马嘉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问:“是什么?”
“是……”我说着把手伸向桌面,打算摸一把奶油偷袭他,结果反被他看穿并制服,按在沙发上糊了一脸。
“你的愿望就是偷袭我?”他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期望他知道,也怕他知道。于是拿出惯常认错招数,很可怜地眨眨眼睛:“错了嘛小马。”
“原谅你了。”
然而看戏的严浩翔和贺峻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也可能是帮我兑现愿望,沾了奶油蹭在马嘉祺脸上。马嘉祺再遭偷袭,忍无可忍直接开战。
混战过后,爱洛公主连个头也没剩下,当然成年人的娱乐项目不止于此——这次是青岛啤酒,瓶子堆了一地,我们几个喝得脸通红。马嘉祺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给我挡酒,毫无悬念地第一个喝醉了。他倒下来的时候离我很近,我凑过去一点,肩膀接住他。
他的大衣已经不知扔到哪里,脸和耳朵都红透,下巴还挂着清洗奶油留下的水珠,湿漉漉滴到他的高领毛衣里。
我用手指接住一滴,说:“小马,我其实能喝的。”
马嘉祺不解地抬头看我,好像在困惑。我摇摇头,想起那首没唱完的歌,伸手够到遥控器,按下播放键。
旋律响起的时候,我心里涌起无数个瞬间,温暖的,冰凉的,热闹拥挤的,安静沉默的,点点滴滴,胸口带着滚烫的痛感,好像许许多多个春夏秋冬穿行而过。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丁程鑫的生日祝福准时抵达,祝我平安幸福,也说,在哥哥这里,你可以永远当一个小朋友。
零点零分,我三十一岁了。严浩翔大概是倦意大过醉意,揉着眼睛,打个哈欠,朝我们这边靠拢一点,捏捏我的手,说,生日快乐。贺峻霖是真的醉了,眼睛雾蒙蒙,还在一搭没一搭地对着视频那边的人说话,尽管张真源二十分钟前已经和我们告别并结束通话了。
我多幸运,十几岁陪我过生日的人,三十多岁还能在我身边。这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亲吻,有人告别,有人痛哭,有人大笑,有人出生,有人死亡,但这颗蓝蓝绿绿的小星球依旧不眠不休地转动着,一圈一圈,岁岁年年。我拿起话筒,轻声唱: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点亮飘渺人生,我多么够运。”
end.
同世界观戳合集。
叨叨:
雪山的故事讲到这里终于到头了(叹气)这确实是我写的最艰辛最难过的一个平行世界。
这只是属于他们的万千个平行时空中的其中一种,我也给前面的故事预留了另一种没有遗憾的走向,希望看到这里的你不要太难过(摸摸)
写这个故事的初衷并不是撒一把玻璃渣,而是重新思考关于生命,关于爱,关于遗憾的一切。这个世界里的他们也真真实实地改变了我。
#林玉林警告,平行世界,李玉未转学蝴蝶效应导致他和简隋林两情相悦,竹马挚友纯情爱,不喜欢不要点开看,谢谢
#微寒故、洛温
【急!】昨天校际拳击赛坐第一排的那个帅哥是咱学校的吗?求个手机号
1L:你说给李玉递水那个吗
2L:你说的这个李玉,是哪一位
3L:李玉啊!就是那个经院的李玉!二级运动员,校拳击队的
4L:你说的这个李玉,他好看吗
5L:好不好看自己看[偷拍李玉做笔记侧影.jpg]
6L:卧槽
7L:卧槽
8L:卧槽
9L:……求李玉手机号!!!!...
9L:……求李玉手机号!!!!
10L:你们不觉得歪楼了嘛——所以有没有人有简隋林手机号,当然,李玉的我也要
11L:学通社那个简隋林?
12L:对,能给李玉递水的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13L:刚5哥那张照片,旁边的那个颜值也不低
14L:那个就是简隋林
15L:我磕爆!!!
16L:磕你,又不是所有男人都是gay,腐癌爆炸
17L:16L嘴巴干净点,已举报
18L:你们都不知道金融双校草??我觉得他们俩颜还是很能打的
19L:可能是因为经院的洛学长太吸引眼球了
20L:洛羿我爱你!
21L:洛学长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可惜出柜了,你们还是换个目标吧
22L:我觉得李玉可以追啊,唇红齿白……我
23L:李玉那个性格……
24L:啊?
25L:好男人不是有女朋友了就是基
26L:李玉也太冷了吧,你还是追简隋林吧
27L:和李学长一起在学生会工作只能说……26哥说的没错,他不怎么笑啊……
28L:不对啊,我记得他还是挺常笑的,我和他同班,一起上的课挺多的。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李玉和简隋林聊天.jpg]
29L:他笑了他笑了!!!!
30L:真的不是gay吗…
31L:我也觉得他是gay
32L:哦哦,就是他们啊,我总在校外那个麻辣烫看见他们去买,我还以为他们是隔壁的呢
33L:隔壁哪有这么精致的帅哥
34L:宋居寒还是隔壁的荣誉校友呢,就是不知道那论文是不是自己写的
35L:出翟某那档子事儿之后我们一寝室对着宋居寒的毕业论文看了三遍,只能说是完美无缺……
36L:一个歌星写了篇工科论文,你信吗
37L:[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jpg]
38L:你们又歪了
40L:求直播!
41L:简隋林说话好温柔,我好了
42L:LZ你像个变态……
43L:我刚才看到简隋林在往体育馆走,今天下午校队训练?
44L:对,加训了,昨天比赛教练要复盘
45L:我要去体育馆堵人了
46L:老娘搞到真的了!!
47L:没你说你
48L:李玉真帅啊……
49L:???LZ你不是去堵简隋林的吗
50L:小孩子才做选择
51L:我看到了什么!李玉休息的时候直接坐简隋林旁边了
52L:他俩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啊——我也是xx学校的,和他俩一届的
53L:青梅竹马……
54L:就是字面意思--,李玉特别护着他
55L:护着是个什么意思?简隋林家里不是很有钱吗,也会被校园暴力?
56L:这个我知道,在x小上学的时候全校都知道简隋林他妈是小三
57L:x小……那学费,估计也就有钱人和军队的能上了
58L:简隋林不来上课都是常事,被打得进医院太正常了,他本人倒是挺乖,说话也轻声细语的……谁叫他妈是小三
59L:好可怜
60L:那李玉护着他?
61L:对,听说有一次简隋林被套了件裙子,躲厕所隔间里了,外面围了一圈人准备看笑话,就是李玉冲进去,把校服给他披上带走了
62L:……
63L:想看简隋林女装
64L:63L有没有点同情心……这么一说,他俩关系好,还是患难之交啊
65L:这一对我磕了
66L:他俩今年大三吧?……简隋林订婚了?
67L:我也看见了,他手上戴戒指了
68L:和李玉的那个是一对吗?[李玉手部特写.jpg]
69L:看着有点像,可是他们最近都没戴吧
70L:吵架了?
71L:李玉训练不方便戴戒指吧,简隋林的还戴着呢
72L:李玉下半节训练这一个小时里至少看了六次那个方向……LZ是真的头铁,我看她和简隋林坐一起聊半天了
73L:[偷拍LZ和简隋林聊天.jpg]
74L:我觉得有戏……一眼认出学妹,LZ也算是中文系的系花了
75L:简隋林说话的语气也太温柔了,我坐在后两排听得有点不清楚…
76L:为了他俩,我元培渣渣决定下学期选金融的课了
77L:你们醒醒……这么快就忘了戒指的事了?
78L:卧槽,李玉把简隋林拉走了
80L:我就是75L坐后两排的那个……李玉和教练说了一句之后就径直走过来了,什么都没说,一手拎起包,一手拉着简隋林的手腕就走了
81L:林玉党头顶青烟
82L:???81哥醒醒,简隋林是攻?
83L:这个剧本还是玉林香吧
84L:LZ不会有事吧……副会长生气可吓人了
85L:李玉不是部长吗?内定了?
86L:嗯,这次换届他就是副会长了
87L:学通社副社长和学生会副会长……吃我学通社x学生会安利
88L:学通社和学生会向来相爱相杀,他俩为什么不一起干?
89L:不知道,有人8一下吗
90L:牵手了牵手了!
91L:醒醒,被拉着手腕强行带走不算牵手吧
92L:真的牵了!还是简隋林主动去牵的李玉!
93L:李玉居然不甩开……我记得他最讨厌别人碰他了
94L:一物降一物,我只能说真甜……
95L:有人报个点吗,我也想去看
96L:未名湖西侧长椅,速来
97L:没人安慰下LZ吗,看上的两个gay搞在一起是真的惨
98L:到了到了……他俩站在一起有种……
99L:…校园恋爱的感觉
100L:我们分明都是校园恋爱好吗!?(╯‵□′)╯︵┻━┻
101L:我说的是纯情……这也太纯情了吧,我现在在他俩是朋友或恋人间摇摆不定
102L:有的时候直男就是很gay啊,洛学长不是还在校门口被拍到给他小舅整理围巾吗
103L:102哥你从火星来的吗
104L:你醒啦,洛学长出柜一年了
105L:趁着你们歪楼我8了一下简隋林的资料
106L:………简家什么基因啊,他哥帅死了
107L:我觉得哥哥比较帅
108L:风格不一样吧,他哥大家闺秀,简隋林小家碧玉……
109L:你们要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李玉
110L:李玉我的
111L:先给LZ打个预防针……简隋林他哥是真的gay,我上次去gay吧的时候碰见了
112L:楼上哪个学院的?是1吗?有1吗?快来〇我啦
113L:………………
114L:……?
115L:快跑,午夜凶零
116L:简隋林和他妈长得好像啊
117L:[20xx届x小毕业合影.jpg]第二排中间那俩就是简隋林和李玉
118L:中间除了李玉还有别的男孩吗
119L:卧槽,好…好清秀
120L:怪不得被套女装……
121L:讲真,我觉得……每次我听李玉叫“隋林”,我都觉得他俩……
122L:亲了
123L:卧槽
124L:[玉林接吻,模糊的侧影.jpg]
125L:这分辨率不行啊兄弟
126L:这个……应该是咱学校的景,看着也挺像他俩的
127L:别说了,我蹲在这儿都要被蚊子咬死了,你们还嫌分辨率低,有点良心吗——
128L:继续继续!
129L:原来李玉的戒指在简隋林兜里啊
130L:他俩亲过之后又说了点什么,简隋林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绒布袋,然后托着李玉的手,帮他把戒指戴上了
131L:我就说是训练不方便戴戒指
132L:真甜,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上下的问题
133L:简隋林能给李玉顺毛,我站林玉
134L:人妻攻x别扭受,可以的
135L:简隋林一看就是那种身娇体软的……而且李玉是校队的啊
136L:……身娇体软什么鬼,135哥太不怕死了
137L:玉林吧,清冷攻x温柔受
138L:年下更好吃,还是林玉香
139L:小几个月也叫年下?
140L:有写文的吗?想吃了
141L: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干柴烈火情投意合
142L:麻烦扩写一下中间那个干柴烈火谢谢
143L:道理我都懂,可这都快熄灯了,他们俩怎么还没回寝室
144L:……卧槽
145L:……卧槽
146L:……妈耶
147L:林玉还是玉林,明天观察一下走路姿势不就知道了吗
148L:你们不要那么邪恶啊(╯‵□′)╯︵┻━┻他俩都是本地人,说不定回家了呢
149L: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
随着英语考试下课铃打响,一年一度的高考结束了,万千高三学子像久在樊笼里的鸟儿一样从考场中鱼贯而出,欢呼着迎接久违的自由。
李玉在人群中苦苦搜寻,看到那个让他牵挂的身影,随即奔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简隋林。
简隋林也回抱住李玉,此刻两个少年怀着同样的心情,见证着一个重要人生阶段的结束,也共同期待下一阶段的精彩。
简隋英和李玄早已在考场大门外等候多时,看到两个弟弟走出考场,也是如释重负。简隋英用欣赏的眼神打量着李玉,已经脑补起把他追到手后的各种亲密举动,但一看到和李玉肩并肩走着的简隋林,心底就生出一阵反感。
真是碍事的人,他想,放假了,要找个理由长期和李玉单独相处才行。......
真是碍事的人,他想,放假了,要找个理由长期和李玉单独相处才行。
“暂时还没有,你呢?”
“我想,你没别的安排的话,咱们可以在成绩出来之前一起去旅行。”
简隋林第一反应是拒绝,但转念一想,把这作为一个人生阶段的告别仪式,好像也挺有意义的,就答应了下来。
晚餐时,简隋林说起了李玉邀请他去旅行的事。
简动远和赵妍都很支持简隋林跟李玉的往来,他们认为这是积累人脉资源的重要方式,唯独简隋英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夹枪带棒地讽刺道:“哟,刚高考完就开始玩物丧志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要蜜月旅行呢,想当年我考完那会儿……”
简隋英开始夸夸其谈自己赚第一桶金的经历,不想简隋林却说:
“哥,你不想我去吗?你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简隋英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诶,你可别误会我,跟李家来往,我是绝对支持你的,你跟李玉这层关系可要搞好了,我生意上还有事和他哥谈呢。”
李玉和简隋林收拾行囊,开启了他们的毕业旅行。
他们登上泰山领略齐鲁风光,漫步于莲叶田田的西湖边,在鼓浪屿享受自然与人文的双重盛宴,乘遇龙河的竹筏徜徉于山水碧色中。
此行的最后一站是广州,这里对李玉来说很特殊,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李玉带着简隋林坐上了广州塔摩天轮,这是世界上最高的摩天轮,两年前才正式开放。随着摩天轮的座舱缓缓升高,广州市的缩略图一览无余。
李玉忽然想起了一个关于摩天轮的传说:如果恋人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就会相伴一生,永不分离。他知道这不过是编造出来寄托着美好夙愿的一个仪式,但此时此刻,他有一种想将其付诸实施的冲动。
就在李玉盯着简隋林的唇瓣出神思索的时候,简隋林突然开口说:“对了,上次你在高考前一天晚上帮了我,我答应考完后会好好感谢你……”
李玉的心又是一阵狂跳。
简隋林从包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李玉,示意他打开看看。
李玉发现那其中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吊坠,不过里面填注的是淡黄色的液体。
“听说Alpha的易感期如果有Omega的信息素在身边,情绪会得到安抚,这是我收集自己的信息素溶于水后做的,对你可能有点帮助。”简隋林微笑着解释。
李玉一时心情复杂。他很激动,因为这份回礼太特殊了,让他感受到自己之于简隋林的重要性;但同时他也有些失落,因为他更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礼物……
但李玉还是欣喜若狂地将吊坠戴在了自己脖子上,时不时用手轻轻抚摸,似乎这是他们心灵相依的标志。
“我打算第一志愿填北京大学医学部,药学专业。”
李玉那边很快回复:你为什么选这个专业?
“因为我想自己合成抑制剂啊,而且高中时我最喜欢的科目就是化学,你也知道的。”
李玉发了个“OK”的表情,随即回复:那我报北大医学部的预防医学专业。
“你不用非要和我填一所大学,遵从本心报自己想上的就好。”
简隋林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当家里人问起填报的院校时,简隋林把自己报医学院的事说了出来,简隋英倒是无所谓,他对这个弟弟没什么指望,如果简隋林从政经商,他就当有个助力,如果志不在此,他倒也乐得不用费尽心思争家产,但赵妍顿时急了:“林林啊,我们不是说好第一志愿填人大的工商管理吗?你怎么……”
简隋林不慌不忙地说:“妈,李玉也报了这个学校。”
赵妍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简东远沉吟半刻,也说无妨,今后简家的产业可能会扩展到生物制药领域,学这个专业也能为家族出一份力。而简隋林只是笑笑。
一家人吃着饭,各怀心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简隋林突然开口说:“哥,我暑假能去你的公司实习吗?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简隋英刚准备轻蔑地拒绝,但想了想,又说:“可以啊,怎么不行,你把李玉也叫上,我给你俩安排工作。”
简隋林深深看了简隋英一眼,点了点头,“谢谢哥。”
接原著剧情,大概是简隋林的成长文,我流简隋林,我流李玉,ooc警告
简隋林一直知道自己的心理状况很糟。
从童年时代起,他的内心就像一个阴冷偏僻的角落,被无数牛鬼蛇神轮番蹂躏。此时只要有一小束阳光慷慨地照射进来,便会如救命稻草一般,被他紧紧抓住。
青少年时期,为了维持正常的生活交际,他会把这个阴郁孤僻的自己深埋在心底,向外人展示一个清纯善良、谦逊上进的美好形象。但他知道,这个形象是一个徒有其表而缺乏灵魂的空壳,是需要他长期压抑隐忍才伪造出的单薄人设。一旦卸下伪装,稍微露出自己真实的内心,所有人都会视他为异类。
而......
而现在,他已失去了包装自己的必要,与之一同逝去的还有对生活的希望。过去他对简隋英的狂热,是支撑他做许多事的源动力,但如今简隋英视他如怪物妖魔,他最重要的一根支柱倒塌了。
他想过死,那会是最好的解脱,但又顾及愈发年迈的母亲,深知自己必须承担责任,无法逃避。
在这样挣扎了几天后,他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我是个变态,”他对心理医生说,“我爱上了自己的哥哥,还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
“你觉得你为什么会爱上他?是他对你很好吗?”
简隋林摇摇头,“恰恰相反,他对我很糟。他虐待我,霸凌我,恨不得我死,因为我的母亲导致了他母亲的死。但是,当我被别人欺负时,他保护了我,我不可置否地爱上了他,这种感情强烈到我自己无法控制。”
医生沉思片刻,作出他的判断:“可能我有些冒昧,但我猜测你比较缺爱,所以当你的哥哥在关键时刻给了你唯一的关照时,他在你心中的形象会非常高大。”
“是的。”
“你对你哥哥的感情很深,但这种感情是爱恨交织的,你有一点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倾向,把对他的恨融入了对他的爱中,所以显得这种情感特别浓烈,也很复杂,这也是你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的原因。”
“我认为你说的对。但我无法说服自己放下这种感情——或者说执念,我走不出来。”
医生温和地笑笑,将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你的重心过于放在你哥哥身上了,多看看你自己吧。在爱别人之前,请先学会爱自己。”
爱自己吗?在回去的路上,简隋林反复琢磨着这句话。
回到家中,他缓缓走到穿衣镜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兴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镜中人显得格外苍白消瘦,可能在别人看来尚有几分病态美,但简隋林一眼看去,只有阴郁、亚健康和丑陋,使他厌弃自己。
他想,只有阳光的、美丽的、自信的人,才值得被爱。
是时候改变自己了。
简隋林打算告别过去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收拾出一个全新的自己,再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他把公司还给了简隋英,也拒绝了父亲给他另外安排的工作,用过去的积蓄在京城买下一个不大的商铺,把它装修成一个书屋。
简隋林的书屋装修风格简约雅致,时常回旋着舒缓的轻音乐,像温和的清风拂过人的脸颊,引人驻足。店内书籍类型很多,可借阅可售出,再加上一位清秀漂亮的年轻店长,很快便招徕了许多顾客。
这样简单却有滋有味的生活让简隋林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虽然仍未放下心结,但已不再困顿挣扎了。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一边啜着咖啡,一边全神贯注地阅读一部小说,却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你好,请问能帮我找几本金融类书籍吗?”
简隋林有些不好的预感,缓缓抬起头,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李玉。
熟悉,是因为他们从小相识,也经历了好几年的朝夕相处;陌生,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承诺要守护他一辈子的小男生。
呵,冤家路窄啊,简隋林自嘲地想。他对简隋英的执念差不多放下一半了,可是对李玉,他反倒生出另一种复杂的情感。这个人和他曾经最爱的人在一起了,可这个人偏偏曾经爱着自己。他的心中涌出一种酸涩,分不清到底是酸哪一个人。
“李玉?怎么是你?”简隋林故作惊讶,“想要金融类书籍,你应该去新华书店或者专卖店,我这里哪有那么多专业书?”
李玉此行前来,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他和简隋英成了名副其实的情侣,但生活上相处得并不那么愉快。简隋英比他大七岁,两人的教育经历也有很大差距,因此他们鲜少有共同话题。有时他想和简隋英聊工作,却总是被轻蔑地驳斥。简隋英认为,生意上的事他给不了帮助,他只需做好家庭主夫的基本工作就行了,这对一个曾经成绩优异的大学毕业生来说,属实有些无聊和空虚。
于是李玉想着多学点金融知识,以便多少能找到一些和简隋英的共同话题。出门前他忽而想到最近在青年圈子里炙手可热的简隋林的书屋,想到那个曾经让他爱了十多年又痛彻心扉的人。也罢,顺便去看看他吧。
简隋林的书屋和他想象的一样优雅别致,是他一贯的风格。走进后,他看到的是身着休闲装、认真伏案阅读的简隋林,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
差不多半年没见,简隋林褪去了阴鸷与偏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平和的气质,还夹杂着淡淡的忧郁,但这种忧郁不再使他显得孤僻阴暗,而颇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清贵,虽然一开口,仍流露出明显的对他的不屑。
“只是听说这里新开了家书店,想来看看,或许会有我要的书。”李玉淡淡地说。
“李玉,让我猜猜,你想要金融类书籍,是希望在工作上能和我哥说上话吧?那你确实走错了路。他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靠的是经验主义和个人智慧,你即便学了几个金融方面的专有名词,对他而言不过是纸上谈兵。”简隋林说完,觉得自己仿佛打赢了一场战役,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
“那,你最近在读什么?给我推荐一下?”李玉走到简隋林面前,他的阴影瞬间挡住了简隋林阅读的光线。简隋林愤然站起身,极度不耐烦地从旁边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李玉,随即打算去电脑前收银,赶紧送走这个家伙。
没想到李玉说:“我不买,借书可以吗?”
简隋林愣了一下,嘲讽道:“都当了总裁夫人,还这么‘节俭’,真有你的。”
李玉抱着借来的书回到家,翻开,一张漂亮的书签滑落。上面是简隋林作为店长给书写的推荐语,字迹娟秀工整,文字优美生动,让他想起了高中时期,那会儿简隋林的作文经常作为高分范本被表扬。
他忽而有些庆幸自己是借书而不是买书,这样就有理由再多去那个书屋一次。
三十周年演唱会庆功宴现场视频有
原创#像我一洋葱明#
《wearepoorandlow》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轮回
/精明能干双标护妻直球刘X带球来回跑钓系美人丁
/影帝X服装设计师
/称呼无女化
/本篇4299+
/烟草味alphaX桂花味omega
000.
“刘耀文永远爱丁程鑫。”
001.
“近日,国际著名服装设计师丁程鑫回国,四年前的他宣布要去国外进修找灵感,如今看来是爱情事业双丰收,让我们一起来祝贺他…”
刘耀文烦躁的退出了某平台的接机直播间,皱着眉嘴里吐槽道:“这人解说的是什么玩意,什么叫丁程鑫他爱情事业双丰收。”
经纪人听他这么说,连忙上前安抚刘耀文:“祖宗诶外面有人拍着呢,注意点形象,不然传出去的热搜就是你...
经纪人听他这么说,连忙上前安抚刘耀文:“祖宗诶外面有人拍着呢,注意点形象,不然传出去的热搜就是你看不惯丁程鑫,咱们公司还想着你的下一次电影拍摄试镜服装是他设计的呢。”
“他一个omega带孩子那么不容易,还要麻烦他给我做衣服啊。”
“一个服装设计师又没你辛苦,钱也少不了他的不就行。”站在门口的助理探头献媚道,却被经纪人瞪了一眼,只得认命的坐电梯下楼。
过了一会儿,助理慌慌张张的跑上了楼,推开房门大声的向经纪人汇报原因。
“姐,那个丁程鑫来了。”
002.
丁程鑫坐在刘耀文公司的一楼咖啡厅里,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了一份合同,桌子上还有他刚点的一杯咖啡。因为时差,丁程鑫困得不行,只好破费买了杯咖啡来提神。
对方回的很快,还发了一张照片,是丁程鑫闺女小丸子坐敖子逸的车看外面的照片,刚看没注意,看久了才发现小丸子的嘴是贴着车玻璃的。
敖子逸你有没有心,居然让我闺女舔你那破车的玻璃。
:天地良心,是小丸子自己舔的,知道你有洁癖,我这车在接你们之前刚洗过。
:不对啊,小丸子他舅舅严浩翔呢,你怎么不让严浩翔接呢。
把严浩翔卖给刘耀文了。
:啊?
丁程鑫不再回复,因为刘耀文面带微笑的走到他面前,后面还跟着他那传闻中凶神恶煞的经纪人。
003.
“丁先生,我们不知道您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如果是合作的话,我们会通知您的。更何况您刚下飞机还没休息就来,就算是耀文这样强壮的alpha都会很疲倦,那更何况您了。”经纪人和刘耀文坐在丁程鑫对面,经纪人还把丁程鑫放在桌子上的咖啡向前推了推,而刘耀文一直在盯着丁程鑫看。
就见丁程鑫把手中的合同递给了刘耀文,见刘耀文接下才开始说话:“姐姐您先别急着赶我走,既然知道我这么累还不如让我好好休息再走。”
经纪人瞥了一眼丁程鑫递过来的合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包养合同”忍不住嗤笑道,“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耀文好像还没到被包养的地步。”
“那这是我和他的事,就不劳烦姐姐了。”
经纪人被丁程鑫撵走,这就是后话了。只见刘耀文慵懒的倚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着合同,像一只假寐的狼。
“作为被包养人,我有个问题。”刘耀文装作三好学生似的举了举手,丁程鑫挑眉,示意他说,“丁先生为什么想要包养我呢?”
“因为你在四年前还是个小演员时,上了一个桂花味的omega。”
004.
四年前,刘耀文还是个小演员,那段日子算是刘耀文过的最苦的。比如为了一个跑龙套的角色,也要去陪酒,遭人鄙弃,因为一身廉价货。
刘耀文幼时家庭也算是个大户人家,但他的母亲和父亲是联姻,父亲并不喜欢他的母亲,所以当刘耀文提出想要当演员时,和父亲大吵一架,父亲单方面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连带着刘耀文的母亲也受了牵连。
再听到他们的消息就是父亲要娶别家的人,一个真正让父亲喜欢的女人。刘耀文感到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母亲,所以当他成了小演员后,一边穿梭在各个剧组,一边寻找自己的母亲,可是真正有了母亲的消息是在刘耀文有点名气后,母亲死在标记清洗的手术台上。
那天刘耀文喝了很多酒,有的事也记不起来,但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喝醉后上了一个桂花味的omega,自己不愿让他像自己母亲一样,所以决定对他负责,想要当面告诉他没有感情但是感情可以培养,谁料找了四年多,那个omega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005.
回忆结束,刘耀文抬眸看了看笑眯眯的丁程鑫,看来自己要找的omega就是这位了,于是随口问道:“当时爽吗。”
丁程鑫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心里安慰自己不能生气,开口反问道:“你觉得你活儿好吗?”
“我觉得挺好的。”刘耀文懒散的回答,却在听到丁程鑫的答案后身体顿时绷直。
“差的不能再差,一点也不会玩儿。”丁程鑫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后起身走了。
从公司门走出来,丁程鑫拉开了一辆银白色车的后门,坐了进去,被一个小女孩扑了个满怀。
“爹爹。”小丸子委屈的叫了下丁程鑫,丁程鑫把她放在腿上,轻轻捏了捏小丸子的脸。
“小丸子你都三岁半了,怎么就叫你爹不叫你子逸叔叔呢。”坐在主驾驶的敖子逸,向后排探头,丁程鑫翻了个白眼回答他:“她都很少叫她舅舅。”
“那难道不是你才带她回国吗,她一年能见几回我们。”敖子逸不满的回答,却被丁程鑫调侃三爷怎么四年了还没个对象。
006.
“啥玩意?吃我哥?”可惜严浩翔耳朵不太好使,气的贺峻霖一巴掌拍开他之后对小丸子说,“乖乖,你舅舅耳朵有问题,来你跟舅妈说。”
“要来爹爹家吃锅锅。”
“好,去你爹家吃火锅。”就见贺峻霖与小丸子默契十足,旁边的严浩翔傻眼的看着自家小男友,然后语出惊人道。
“贺儿,实在不行咱也要一个吧。”
“孩子嘛,看别人生就行,听话,咱不要。”
007.
刘耀文跟着丁程鑫坐的车来到了一个高档小区,等了一会儿才上楼,一被打开门,就和坐在沙发上的小孩干瞪眼,更神奇的是丁程鑫一看到是刘耀文,二话不说又把门给关上,留刘耀文一人在门外,美其名曰我们准备吃火锅馋死你。
当影帝两年多头一次被人丢在门外的刘耀文陷入了沉思,直到严浩翔他们来了刘耀文才跟着进去。
再后来大家都喝了点小酒,严浩翔和敖子逸得知刘耀文就是当初那个上了丁程鑫的不负责任的alpha,气的要拿酒泼他,却被贺峻霖拦下。
“干什么玩意酒挺贵的。”贺峻霖把酒抢了下来之后撸起了袖子,“刘耀文你听听这巴掌落你脸上响不响!”
严浩翔和敖子逸差点没拦住。
毕竟刘耀文是公众人物。
那丁程鑫在干嘛?
哦他在抱着小孩吃瓜。
气的他们咬牙说再也不管丁程鑫这点破事儿了。
丁程鑫无奈耸了耸肩,谁让他是个颜狗而刘耀文还是他闺女的亲爸爸呢。
008.
好不容易送走了麻烦鬼三人,丁程鑫领着小丸子要去洗澡,却被刘耀文拦下。刘耀文故作高深的问丁程鑫,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却收获了丁程鑫和小丸子一人一个白眼。
“爹爹我不要爸爸好不好,我只想要爹爹和啾啾,还要有逸酥酥。”小丸子在丁程鑫怀里缩了缩,好不亲昵的又亲了一口丁程鑫的脸,丁程鑫假装嫌弃的把脸上的口水抹在了刘耀文的脸上,算是对他的问题进行了回答。
刘耀文不甘示弱的也亲了丁程鑫一口,就这样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就激起了父女俩,俩人在对于丁程鑫的事上用行动争执起来。
“停停停,你俩的口水弄我一脸,我暂时不太想洗脸。”丁程鑫皱着眉把小丸子放下,自己进了浴室准备洗澡。
刘耀文仗着自己比小孩要高,准备去推开浴室门和丁程鑫一起洗,谁料丁程鑫这么有想法,把厕所门反锁了,这时丁程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耀文好好照顾小丸子,惹哭了别怪我不留情面揍你,我可是有跆拳道黑带的。”
009.
父女俩坐在沙发上干瞪眼,这时候小丸子选择打破沉默,毕竟她可不想让眼前的人和自己抢爹爹。
“我爹叫丁程鑫,他最爱我!”
“我知道,但是是我和他把你造出来的。”
“我和我爹一起睡觉觉。”
“我和他把你造出来的。”
“我爹睡觉给我讲故事。”
“我爹从来不对我生气。”
“哦,他要是生气了我肯定当晚把他哄好。”
“啊?”小丸子歪着头看着刘耀文,得亏她遗传到了丁程鑫的狐狸眼睛,不然换个人这么看刘耀文刘耀文都会把那人骂一遍,“帅气哥哥你怎么会把我爹爹哄好啊。”
“他喜欢吃的。”刘耀文顿了顿,想了想这么教自己闺女不太好,“我是你爸,你叫什么哥哥。”
“那好吧,我的便宜爸爸。”
丁程鑫刚从浴室出来,冷不丁听到自家贼有主意的闺女就这么妥协后差点摔跤。
010.
就这样,刘影帝凭借着自己超强的不要脸精神,终于再次追到了丁程鑫。以至于他在片场时心里也念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儿。
这时,刘耀文拍好了最后一条镜头,助理就匆匆忙忙的把手机递给了刘耀文,刘耀文打开一看就是自家的老婆大人。
:刘耀文,我要吃草莓蛋糕。
刘耀文笑着给备注为老婆大人的消息栏里发了一条语音:“乖乖,你告诉我是你想吃还是小丸子吃啊。”
那边回的特别快,说是自己想吃。
“小丸子你个小笨蛋,你爹爹从来不会叫我大名。想吃草莓蛋糕啊,你爹爹不是不让吗?”
那边委屈巴巴的语音就甩了过来:“爸爸欺负人,早知道我不要帮你追爹爹好喽。”
“草莓蛋糕是吧,等着,你爸我等会给你买去。”
当然,当刘耀文拎着草莓蛋糕进屋子时被丁程鑫揪了半天耳朵好一会儿才哄把丁程鑫好就是后话了。
011.
自打刘耀文和丁程鑫在一起后,当初的那件“包养合同”的事也被他们当成增加感情的调味剂。当然,现在也时不时的拿出来唠。
“老婆,当初那包养合同算数吗。”刘耀文笑嘻嘻的端着剥好的葡萄走了过来,谁知道丁程鑫专心致志的看着电影里的刘耀文压根没搭理他。刘耀文眯着眼睛把葡萄放在茶几上,伸手把丁程鑫圈在自己怀里,捏着丁程鑫的下巴迫使那人抬头,“怎么,真人不看你去看电影里的,小桂花,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丁程鑫这才笑嘻嘻的像小孩子一样蹭着刘耀文服软,就听刘耀文哑着声音说别蹭了硬了。
“烟草先生看样子不太行。”丁程鑫拄着下巴装作若有所思道,“让我想想下次给你设计的衣服那就得从头到尾来体现你不行的状态。”
“操,丁程鑫我就是太惯着你了。”刘耀文愤愤挠了挠怀里人痒痒,虽然后悔这样做,但是嘴上并不饶人道,“小丸子现在在严浩翔家,咱俩现在要考虑要不要二胎的事。”
“为什么要二胎?”
“一方面相应国家政策,另一方面是看你老公行不行。”刘耀文抱起丁程鑫,“哦对,还有一方面就是小丸子上次跟我说她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012.
“近日,刘影帝常与国际著名服装设计师丁程鑫在一起,疑似谈恋爱…”
微博炸服了。
不是因为这则报道,而是在这则报道发布前刘耀文的官宣微博。
Liu_耀文刘:小桂花老婆总是在看我演的电影而放弃看在他旁边的我。@灯灯灯闪亮登场.[图片]
liu_耀文刘:顺便说一下,我们的女儿很可爱。请大家不要打扰我的老婆和闺女。
灯灯灯闪亮登场.:怎么烟草先生不高兴啦,快来我怀里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