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琴酒半倚在自家的皮质沙发上,桌上放置的半杯冰水,晶莹圆滑的玻璃杯上水珠滑动,一时行差踏错,误入“先行者”还未干透的水痕,再难以自控,一道飞速而行后,融入“前辈”们齐聚于杯底形成的水环。
他家小军师的建议虽然好,脱开自身嫌疑的同时,扯断对方的羽毛、动摇Boss对其的信任。可让一个精明的领导者,开始怀疑自己信任的手下,哪里是什么容易事。小孩毕竟还是小孩,做事太过于理想化了。
卡尔的信息回得比预想的要迟,别是他们之间,......
卡尔的信息回得比预想的要迟,别是他们之间,另再设计划。琴酒心中久违地幽幽燃起一阵不安。这是他们第一次互相配合,分头行动。贞与身边虽然都是自己的人,但万一真如他所猜想那样……两方行动相撞,又在细节上出现差错……“喀”,杯中冰块融化、滑落,敲击杯壁。琴酒目光冷冷地看着冰水,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出寒气。半浸在水中的、大大小小的冰块,其身开满裂隙绘成的花。花瓣伸展,水从此侵入其中。杯子里又是几声清脆的撞击声……琴酒拿起杯子将水一饮而尽。
藤羊之眼如此行动,无形中剑指琴酒。万事首先是他挑起,可也只是日本黑帮之间的争端,与英国的势力无关。再来他们搅和日本黑道相争,于他们并无好处。再是,此次事件还是琴酒的人被牵涉其中。幸也不幸的是,他本身并无甚损失。所以也说不上洗脱了嫌疑。但其中有一点,他的行程,是不会主动透露给除了Boss以外的任何人的。甚至连伏特加都不清楚他具体去了哪里。可是此次事件中,贞与相识的女孩首先遭殃。证明对方的情报并不明确,也不能排除是某方故意造成此结果。由此带出四种可能:一,Boss想敲打他莫要玩物丧志。二,朗姆想要除掉他。三,下属想取而代之。四,寻仇。
琴酒心里欣慰于贞与算计得周全,又叹息自家小孩还是甩不掉“万事求稳”的观念。而且,他原本的指令是让卡尔待命。在那群家伙的眼里他竟然是连一个小孩也不如了。想到这,琴酒细长的眼睛像野兽般微微眯起,半掩其中愈浓的杀意。
贞与回信:哼!一报还一报。
“啊?交给琴酒发挥?”
“自然是交给想让神秘人出现的人发挥。”
“什么意思。”
“嗯……”贞与沉思片刻,解释道:“比如,组织的Boss想维护组织内部和平,就会拉一个替死鬼处以重罚让事情过去。朗姆想撇清嫌疑、别的组织想拉拢或者怎样都是。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栽赃……姑且叫做栽赃吧,琴酒也不傻。反正现在我们管好自己,别露馅就行了。”
“收到。”
[图片]
好喜欢这对……
李文耀x邵群,李文逊x邵群
基础元素:监控,强制,挺短的
我还在逊群和耀群和三人行中犹豫,三人行感觉很难he,逊群没写过想写,耀群香香想写,大家给我点意见到底写哪对(主要我很难想象3个人怎么写成he)
邵群正和朋友喝酒的时候,手机震动,他收到了两条短信,邵群还没有点开,只看到了那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放下酒杯,点开了手机。
【和别人保持距离,要我说几次】
【乖一点好吗】
果然,又是那个人。
邵群这几天已经收到了好几条类似的信息了。
最开...
最开始邵群还以为这只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他从上周开始第一次收到这种消息,是个陌生号码,对方让他不要和别人靠得太近。
邵群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就抛之脑后了。
然而第二天这个号码又发来信息,这次是邵群在公司的照片。
邵群心里一惊,他给这个号码拨了过去,对方却没有接。
从那之后,邵群开始陆陆续续地收到过几次这个人发来的信息,倒是再没有照片了,每次邵群拉黑他,他很快就会用新的号码发过来。
令邵群心惊的事,这些内容几乎全是他的隐私。他和谁见了面,穿了什么衣服,甚至说了什么话,对方竟然都知道。
邵群试着拨过去,可每次对面都是无人接听。邵群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从三天前就派人去查这些号码,查有没有人跟踪自己,却直到今天都没查到什么有效信息。
邵群回了对方一句傻逼,直接和之前一样拉黑删除了。
邵群旁边的男孩看出邵群心情突然变差了,殷勤地给他倒酒,邵群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顺手就揽上了那男孩的腰。
只是还没消停几分钟,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邵群点开,又是一条新信息。
【你不许碰别人,让他滚】
对方换了个新号码又发过来了,邵群看着这内容心头一颤,他倒抽了口凉气,惊地差点直接站起来。
对方完全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
他就在这,就在这个包间里!
邵群立马在包间里一个个审视起来,他的目光一遍遍仔细扫视过每个人,连陪酒的都没放过。
有三个人正在看手机。两个都是邵群的朋友,还有一个是陪酒的鸭子。
那个傻逼肯定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个。但邵群没办法区分到底是谁,他只能凭借那个人对自己的隐私相当了解,和对方能不被自己查到这两点来推断,对方很可能是他认识的人。
邵群简直难以想象他熟识的朋友会做出这种事来。
【关你屁事,你管的真宽】
邵群给对方回了这条信息,他是盲打,眼睛紧紧盯着那三个人。
“嗡”的一声轻响,邵群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没有去看信息,而是来来回回地注视着那三个人的动作。
竟然没有一个人看上去是在打字。
“邵总?”
邵群身边的男生叫他。
“离我远点。”
邵群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个人,他收敛了神色,让他坐旁边去。
那男孩尽管不甘心,还是不敢不走,磨磨蹭蹭地滚远了。
邵群打开手机,发现对方回了一条【你的事都归我管】
操,这个变态。
邵群又给对面回了条信息,他让他去死,这次仍是盲打。
手机的震动再次传来,邵群死死地盯住那三个人,得到结果竟然是一样的。
不是他们,都不是。
那到底是谁?我到底漏掉了谁?
邵群环视四周,他找不到谁可疑,换句话说就是,每个人都有嫌疑。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包间的摄像头。对方如果通过监控来了解邵群的动静,那也解释的通。
邵群看了眼对方发来的信息。
【不去,我死了你就得守寡了】
“操!”邵群一下没忍住,骂出了声,这他妈到底是哪个傻逼!
“怎么了?”
邵群的动静让旁边的几个人注意到了,邵群惊觉自己失态,说了句没什么,克制住了自己躁动的情绪。
【你到底是谁?】
对方回复地很快。
【不告诉你。好看吗?】
后面紧跟着发来了一张照片。
邵群瞳孔一缩,他死死地盯着对方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他正在换衣服,而背景是邵群在深圳常住的一套房子里。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照片,这可是在家里。
“在看什么?”
邵群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他浑身一乍,在电光火石间按灭了屏幕,同时把手机扣在了自己大腿上。
李文逊一条胳膊搭在邵群肩膀上,他原本脸正凑过来盯着邵群的手机,看到邵群如临大敌的样子奇怪道:“群儿,看什么呢?都不跟我们说话?”
“你他妈突然凑过来干什么!”
邵群不知道李文逊有没有看到,他惊魂未定,这么几秒钟冷汗就冒了三茬,心都快跳出来了。
“呦呦,这么小气啊。”李文逊挤眉弄眼地调笑:“有什么我看不了的啊,别不是哪个小情人给你发的信息吧?”
“离我远点。”邵群挪开李文逊的胳膊,他起身出了包厢。
邵群没有说话,他在等对方先开口。
可惜对面也是这个打算,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终于邵群的耐心先耗尽,他怒骂道:“你他妈是谁?你是不是有病?”
[宝贝,不许再拉黑我。]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带着一点点机械的死板,让邵群的心一下沉了下来——是变声器。
事情到这一步,几乎没有恶作剧的可能,邵群非常确定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
[宝贝,你猜猜看?这种照片,我还有很多。]
还有很多……
邵群咬了咬牙,他从嘴里挤出答案:“……你在我家里放了监视器。”
[真聪明,既然知道,那就别查我了,不然我一不小心手滑了,发出去了怎么办?我可是有不少你的……]
[私密照片。]
这四个字被对方慢悠悠地一字一字吐出来,透着变声器也带着一股戏谑的嘲弄。
“你他妈!你……”邵群大脑天旋地转,愤怒让他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可即便是疼痛也没法让他冷静下来:“你他妈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
“多少钱,你开个价吧。”邵群嗓子发涩,他飞快地回忆着自己最近可能得罪了什么人,又是谁敢胆大包天到这个份上。
竟然有人登堂入室在他家里装了监控,而他竟毫无察觉,到底是谁!
[都说了我不要钱,我只想和你玩玩。]
“你到底要多少,给个准话吧。”邵群的声音冰冷,他不相信有人这么大费周章,却不是为了钱。
[我不缺钱,我只想要你。宝贝,给你个提示吧,你认识我。]
果然。邵群心沉了下去,这个对他这么了解,又知道他日常活动的人,果然是熟人。
“你是谁?”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可以猜猜看。]
邵群冷笑:“你这种躲在阴沟里的黑老鼠,不怕哪天被我揪出来,拿你喂狗吗?”
对面开怀大笑,笑声经过变声器的处理,带着一股子令人芒刺在背的不自在。
[这就生气了?这才只是开始呢,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变声器的机械音消失,手机里只剩下了通话中段的忙声。
对方挂断了。
邵群一拳轰在墙壁上,猛烈的撞击让他的掌指关节处流出了鲜血,而愤怒让他浑然不觉。
李文耀x邵群,左右有意义,可能会有其他cp,你们可以自由想象,三次很忙掉落随缘(有好多成型的梗但是我……我的绪群林群和原创群)
邵雯让邵群回家里住,她怕李文耀再找上门来。
邵群挺久没回家住了,他累极了,连晚饭都没吃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只是他睡得并不好,一直在梦里和人掐架,醒来后浑身酸软,比没睡还难受。
“邵群,你干嘛呢不回我消息?地址我发你了。”
是李文逊。
“什么?”邵群哑着嗓......
“什么?”邵群哑着嗓子回道,他感觉头有点晕。
“你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生病了?”李文逊奇怪:“沈家老大回来了,早都说了今天聚,你忘了?”
“我刚睡醒,没忘。”邵群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沈家的沈千途从国外回来了,这人也有大半年没回国了,几个关系好的就寻思约一下。
邵群完全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我不去了。”邵群懒得去,他现在对去哪个酒吧会所都没兴趣。
“不是,不早约好了吗?你放大家伙鸽子?”
“懒得去,就这么着吧,挂了。”
洗完澡后邵群打算下楼吃点东西,他有点饿了。阿姨见他下来,说刚好赶上饭点,让邵群快点准备吃饭。
都一点多了,这算什么饭点?邵群奇怪。他走进餐厅,发现他爸也在。餐桌上摆满了菜,只是都还没动。
“爸,你怎么在?”
“我等你这个大少爷睡醒了吃饭。”
邵群脸抽了一下,赶紧坐下吃饭。
平常邵将军根本不在家里吃中饭,他是知道邵群回家了,才会专门回来。谁曾想邵群睡懒觉睡到大中午,邵将军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我不小心睡过了。”邵群还是想解释一下,虽然好像睡懒觉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吃饭就吃饭,不要说话。”邵将军眼皮都没抬一下。
“……知道了。”得,白解释,他就该直接闭嘴。
两个人对着一大桌子菜安安静静地吃着。邵群吃得慢,他虽然饿,但却没什么胃口,对桌上的菜色提不起兴趣,他喉咙还疼着,就多喝了两碗汤。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了,邵群身上发懒,感觉肌肉都是酸困的。
“你脸怎么红了?”
“嗯?”邵群闻言放下勺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比手的温度热一点。
“不知道,睡懵了吧。”
“睡懵了能把脸睡红?你真有本事。”邵将军挨了挨邵群的脸,这温度明显是发烧了:“你是不是傻?”
“啊?”
“发烧了,去量个体温。”邵将军喊阿姨拿了体温计过来。邵群夹着体温计还在发懵,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发烧。
前天晚上李文耀没戴套,邵群第二天被小周接走,肚子里的东西本就捂了一晚上,邵群又疼得厉害,他也没什么耐心,草草洗了洗,抹了药倒头就睡了。
睡到一半他被那个经理吵醒,又马不停蹄地去应付李文耀,这一遭下来生病也是情理之中。
邵群昨晚和邵雯回家时就有点头疼,不愿意动,早早就睡了,可能从那时候就开始发烧了。
邵群在心里将李文耀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连李文逊也一起恨上算了。
过了几分钟,体温计取出来一看,38.3度。
邵将军眼睛瞪了起来:“发着烧洗澡,你有没有常识?去把头发吹了。”
“没那么严重,才38度,而且我又不知道发烧了。”
“还没烧死,确实不严重。去吹头发吃药,吃完滚回床上躺着。”
阿姨拿了药过来,邵群喝了药就回房间了。他懒得弄头发,就这么湿着头发躺回床上。
躺了没几分钟,邵群爬起来了,他任命地去浴室吹头发——压着潮湿的发梢睡实在太难受了。
邵群吹完头发后躺回床上,他吃了药后有些又昏昏欲睡,但他本就刚睡起来没多久,头疼也让他难以入睡,邵群在床上辗转反侧,闭着眼躺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有了睡意。
昏昏沉沉之间,李文耀的脸又在邵群脑海里浮现,邵群眉头轻皱,他的意识挣扎着,也不知道是想醒还是想睡,就这么在浮浮沉沉中半梦半醒。
李文逊没联系上邵群,他转头找上了周助理。
让李文逊诧异的是,周助理的声音和态度比平常冷淡了许多,李文逊问他邵群在哪,周助理说不知道。
今晚来的人多,李文逊到了地方已经有点晚了。
柯以升先在人堆里看见了李文逊,叫住他:“阿文,怎么才来?”
“别提了,去找邵群了,那祖宗不来了,我连人都没找着。”
“他不来?”
“对,别管他,咱们玩。”李文逊过去跟沈千途打了个招呼,提了一嘴邵群有事没来。
李文逊看见李文耀坐在角落里,就过去叫他:“哥,怎么坐在这?”
“邵群怎么还没来?”
“啊?”李文逊愣了一下。
“你不是说他来吗?”李文耀早早就来了,他伸长了脖子盼了半天,邵群还没来。
“他不来了,你这么急着找他?”
“草,你不早说。”
李文逊和他碰了一下杯子:“你今天去雯姐那找他了吗?”
“去了,没聊完。”李文耀把酒一口闷了,旁边一个男孩很有眼色,殷勤地给他倒酒。
“到底什么事啊?”
“你别管。”李文耀搂过旁边男孩的腰,捏了两把,他下意识地就在心里和前天晚上的人比较了起来。
那男孩主动软了身体,靠在李文耀身上。李文耀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沉,那男孩的体重压在他身上,他突然兴致全无。
太柔弱了,太庸俗了。
前天晚上李文耀虽然失去了理智,但他还记得那个人,还记得那个人激烈的反抗与愤怒的哀嚎,征服他、占有他的绝对快感,让李文耀难以自持。
李文耀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那个人最后真找不着,那他或许可以去找邵群,以邵群的性格和身体,估计也会很带劲。
李文耀突然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希望那个人是邵群,还是不是邵群了。
李文耀只看了眼来电显示,就出去接了。
沈千途坐过来,他和李文逊勾肩搭背:“阿文,你哥怎么今天光喝酒?”
李文耀不常跟他们混,柯以升周厉他们几个见李文耀来都有些惊讶。可李文耀早早来了,打了个招呼,也就坐在角落里喝酒,偶尔搭理他们几句。
李文逊笑了:“一看就生闷气呢,每次都这样,不知道谁惹他了。”
“谁敢惹他啊,啧啧。”
“谁知道。”李文逊耸了下肩:“祝他好运。”
他们没聊几句,李文耀就回来了,他一坐下就灌了自己半杯酒,面色不虞,他皱着眉,眼里尽是不悦之色。
李文耀和李文逊长得有五分像,都是偏斯文的长相,区别在于李文逊一向把自己包装得文质彬彬,而李文耀不屑于伪装,他一身戾气,哪怕本身眉清目秀,也挡不住他骨子里的恣睢乖戾。
一提这事李文耀就来气,他让人查的监控的结果已经出来了,10个片段都是真的,不是合成,要么是从过往视频里截取的,要么是用新片段顶上的,根本区分不了。
线索又断了,对方故意在整他。
李文耀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赵之恒身上,找到了这个人,那一切也能水落石出。
还有邵群……
邵群本身也是一条线索。邵群脖子上衣领遮不住的那点痕迹、还有邵群和那个人相似的性格,他们对李文耀同样的称呼,他们都出现在那个会所,这一切未免有些巧合。
李文耀暗中派人盯着邵群,他知道邵群回邵家了,但李文耀怎么也不可能去邵家找邵群。
这条线索也就这么空了。
邵群有可能在躲他,所以专门回了邵家,但邵群回邵家本身也很正常,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到目前为止,李文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别提了,喝酒。”李文耀跟沈千途干了这一杯,他快郁闷死了。
“哥,谁惹你生气了?”
“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是谁,李文耀才郁闷。他对着那晚的名单研究了半天,感觉可能的人也有好几个。
毫无头绪。李文耀让旁边的人给自己倒酒,他今天心烦,喝了不少。
李文逊看李文耀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哥,是邵群吗?你俩到底怎么了?”
“不是他。我和邵群只是有点误会。”事情未定,李文耀并不想和盘托出,要真不是邵群,何必让李文逊知道,邵群不也没跟李文逊说吗?
“得,你不说那我问邵群。”李文逊不信,要真这么简单,李文耀至于去邵雯那找邵群,至于为了邵群来他们今晚的局?
李文耀笑了:“那你问。”他倒真想知道邵群会怎么跟李文逊说。
“开免提,我也要听。”
李文逊开了免提,不过他把声音调小了一些,只要他们俩能听见就行。
这次邵群很快就接了,他刚睡醒没多久,烧也退了。
“喂,阿文?”
“邵群,你今晚忙什么呢,约好的局你他妈不来?”
“发烧了,懒得去。”
“啊?发烧了?”李文逊惊讶道:“那你好好养着吧,难怪你嗓子哑了,我就说听着像生病了。”
“嗯。帮我跟沈千途说一声,下次约。”
“行嘞,对了,群儿,我哥今天找你什么事?”
“……别提了,他好像认错人了。”邵群想了想,把话说了一半:“在我姐这闹了一通走了。”
李文逊对着李文耀翻了一个白眼,无可奈何道:“雯姐没说什么吧?”
“哼,赏了他两耳光。”邵群嘲笑道。
“打得好!”李文逊大笑着赞叹:“不愧是你大姐,牛逼。”
李文逊没注意到,李文耀也笑了,他的笑声短而轻促,在嘈杂的包厢里几不可闻,谁都没听见。
邵雯那两巴掌其实让李文耀蛮窝火的,邵雯没收力,李文耀从邵雯公司出来,坐车上了才看到自己脸上清晰的两个巴掌印。
然而这事被邵群在大庭广众下提起,李文耀却意外地没那么生气。
邵群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有点哑,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和嘲讽。李文耀被他这一句说得有些微妙,不知道为什么品出来了点奇怪的感觉。
李文耀x邵群,左右有意义,后续可能有其他cp、原号注销了,后续都用这个新号更
邵群一贯漫不经心又带着慵懒的音调此刻沙哑地像一套锈了的刀和磨,他没说几句话就咳得撕心裂肺。周助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感觉邵群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哭过。
周助理吓得要命,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往邵群说的会所赶,按邵群的说法,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具体在哪个房间。
周助理之前跟邵群来过几次,他知道一楼都是吧台,他就径直往二楼走去。
刚上了二楼,周助理就看到一间包厢门口站着一个人,跟放哨似地杵在那,那个人看到他,连忙迎了上来。
“周助,是邵总让你来的吗?”是经理,他在这提心吊胆地守了半晚上,看见周助理简直想给他跪下。
“对,邵总在里面?”
“是,昨晚发生了点事……邵总可能不太好,你……”
“让开!”周助理听到经理吞吞吐吐的话更着急了,巨大的不安让他推开了经理,拉开门走了进去。
周助理这一生中很少有觉得如此荒诞的时刻。
他看见邵群赤身裸体地躺在沙发上,身上全是让人触目惊心的痕迹,而他旁边还有一个同样裸着的男人。邵群垂着头,像是睡着了,但也可能是昏迷了,他遭遇了什么不言而喻。
“……邵群?”
周助理鼻尖一酸,他颤着手轻轻碰了碰邵群的脸——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手下皮肤冰凉,周助理赶紧脱下外套裹住了邵群。
周助理的触碰让邵群瑟缩了身体,邵群半眯着眼睛,模糊的眼睛认了好久才认出来这是谁,他动了动干涩不已的嘴唇:“……小周?”
邵群的喉咙疼得要命,他几乎说不了太多的话。
“是我。我来了,没事了。”周助理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把邵群圈在怀里。
邵群瞬间就脱力了,他把身体完全压在周助理身上,他早已不堪重负,现在可信任的人来了,他才敢放松下来。
“带我走。”
“好,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套衣服。”周助理松开邵群,他去外面找经理,让经理拿套干净衣服。经理叫来了个人去拿,旁敲侧击地试探着邵群的情况。
周助理一个字都不想说,他愤怒地想杀人:“闭嘴!事情烂在肚子里,不然你和这个破会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周助理回到包厢,他接了杯水给邵群,喂他一点点喝下。周助理瞥了一眼旁边还在熟睡的男人,那张脸他并不陌生,竟然是李文耀。
李文逊的亲哥哥。
“把昨晚和今天的监控删了,让他们管好嘴。”
“好,我已经吩咐过了。他怎么办?”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邵群面无表情:“他中了药,不知道我是谁,就这样吧。”
要是别人,邵群一定会剁了他那根玩意,再把他吊起来喂狗,但李文耀是李文逊的亲哥,李文耀又是被人下了药……
邵群别无选择。只要他还在乎李文逊,还在乎两家的关系,他就别无选择,他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敲门声响起,周助理过去,回来的时候拿着一套衣服。这是会所会为顾客提供的衣服,以备不时之需,经理拿来的是一套西装。
“我帮你穿好吗?我闭着眼。”
“好。”邵群闭上眼,若不是他现在全身无力,几乎动不了,他又何苦找来周助理。
周助理也闭上眼,他不想看邵群的身体,他怕邵群难堪。他尽量摒除杂念,动作轻柔地帮邵群穿好了衣服,尽管如此,他抬起邵群腿的时候,邵群仍然疼地打颤。
“走吧。”周助理把邵群直接打横抱了起来,邵群吓了一跳,下意识拽住他的衣服,“放我下来,我能走。”
“嗯嗯,到车上了就放你下来。”
“你怎么……”
“帮我开门。”周助理现在两只手都抱着邵群,实在腾不开。
“小周!”
“闭嘴,赶紧开门。”
感受到周助理抱着自己的力度,邵群觉得自己抗衡不了,周助理难得的强势让邵群闭了嘴,他听话地开了门。
“邵总,还好吗?”经理立刻围上来,邵群哪想到门口就站着人,下意识把脸往周助理怀里埋。幸好经理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让别人上来,整个二楼只有他们几个人。
周助理把邵群往怀里带了带,对着汗流浃背的经理冷声道:“把整个会所的监控删干净,嘴闭严了,如果让谁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消息,邵家会亲自管好你们的舌头。”
“明白明白,立马删,删的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任何痕迹!”经理低头哈腰道:“那里面那位……”
“他爱怎么样怎么样,昨晚他根本没碰见我们家邵总,明白了吗?”
“是是,明白了。”
周助理打点完,他带邵群上了车,开到了邵群的一套公寓里。
经理送走了这一位,一刻也不敢放松,在门口当门神一样守着里面这位爷,等着他醒来后兴师问罪。
李文耀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他醒来后神清气爽,舒服极了,他伸了个懒腰,赖在沙发上好一会,才渐渐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有人给他下了药,然后他药效发作,好像半路抓了个人进来,直接把他强上了。这是包间,看来他昨晚根本没走回自己的房间,就神智不清,直接把人抓到这就上了。
李文耀就这么裸着身子开了门,就看到一脸惴惴不安的经理站在门口。
“李总……”
“拿套衣服给我。”
“早准备好了,给您。”经理双手奉上。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文耀比邵群更不好惹,并不是因为李家的权势,而是因为李文耀是个疯子。
李文耀在他的场中了药,经理觉得李文耀把自己扒了皮都不奇怪,他双腿打颤,生怕这位爷把自己直接打进墙壁里。
李文耀拿着衣服进去了,经理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李文耀换衣服的时候注意到了自己肩膀的咬痕,他的鼻梁也发疼,他想昨晚的人应该是个很有脾气的小野猫。不知道是不是药的关系,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异常美妙,昨晚畅快得让他难以置信,只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喂,昨晚的人是谁?他在哪?”
“是小风。”经理连忙把他旁边的男孩推出去。
这个男孩就是经理昨晚找来的人,只是被李文耀砸出去了,经理觉得李文耀说不定记住了他的脸,就让他来圆这个慌。只是小风本来就害怕李文耀,现在要对他撒谎,更是垂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你骗鬼呢?”李文耀看到他这幅鹌鹑样子嗤笑一声:“要是他我他妈跟你姓。”
李文耀虽然不记得太多,但他知道昨晚上那个人辣得要命,不仅是身体,这个人狠起来连他都敢打,拳拳到肉,如果真见了自己,估计第一件事就是上来揍他。
“李总,真是小风,我们哪敢……”李文耀的拳头突然停在了经理面前。
“昨晚我上的是只小辣椒,你拿个兔子给我交差?”
经理吓得吞了好几口口水,他连忙后退,抹了把如滴水般的冷汗:“李总,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真的!我们没必要骗您!”
“你昨天不是进来了吗?没看清是谁?“
经理心里咯噔一下,他心一横,咬牙道:“没看清,您挡着他,我们也不敢看,马上就走了。”
“没看清?”李文耀揉了揉发疼的鼻子:“那就给我调监控,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睡完我就跑。”
至于找到人之后干什么,李文耀还没有想好,不过再操一回那是肯定的,太爽了,操了再说。
经理一个头两个大,他把李文耀和邵群这两个祖宗在心里骂了一遛够,硬着头皮道:“监控我们已经调过了,但是……但是被删了,什么都找不到……您这……”
“被删了?!”
李文耀眼睛眯了起来,他定定地看了汗流浃背的经理几秒,突然笑了:“赵经理,你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吗?前几天东院的那个人,你有印象吗?他就是你的榜样。”
“李总,我真不敢骗您,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放心,我给您问,这么多人,说不定就有看见他的,肯定把人给您找出来。”赵经理心跳快停了,李文耀说的那个人他知道,因为惹了李文逊被他打断了两条肋骨,脾脏也破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没出来。
前有邵群,后有李文耀,赵经理不知道自己惊扰了哪个神仙,给他派来这么两位祖宗。但他现在已经没得选了,监控删了、慌也撒了,如果他现在把邵群卖了,邵群肯定要他的命;要是把李文耀瞒过去,哪怕后面事情败露,邵群说不定也会保他。
何况李文耀现在虽然跟他要人,多半也是一时兴起,过几天可能也就抛之脑后了。如果李文耀知道是邵群,那多半也不会再有动作,毕竟李文逊搁两人中间夹着呢。
赵经理看邵群和周助理的态度,心里就明镜似的,邵群估计是要为了李文逊息事宁人,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算了。
说实话赵经理挺佩服的,邵群那么傲的一个人,都被干出血来了,还能把这事翻篇,他对李文逊是真没话说。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你这条舌头也不用要了。”李文耀冷笑,他吩咐道:“去给我查。查外面街道监控,查昨晚和今早进出的车,查昨晚来这里的人,我要所有名单,是所有的,明白了吗?”
“查不到的话,你就等死吧。”
李文耀x邵群,左右有意义,发展不定,可能有其他cp
李文耀察觉到自己被下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万万没想到在北京,居然还有不长眼的傻逼敢给自己下药。
这导致李文耀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被药烧地爆炸了,然而他前脚刚刚把下药的人打了一拳扔出去了。他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了,估计十有八九是被他扔掉了,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事。
妈的,早知道那个鸭子敢下药,他就应该先把他抓回来上了再说。
李文耀打开房门,他已经不剩多少理智了,事已至此,他只...
李文耀打开房门,他已经不剩多少理智了,事已至此,他只能赶紧找个看的顺眼的人给自己把药解了。李文耀搜索着猎物,刚想抓住谁,就碰见了这家店的经理。
李文耀揪着经理的衣领,可怜经理快一米八的大男人被他像拎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经理认出了这位爷,冷汗直下,他讨好道:“李总,有话好说啊啊!您手下留情,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我立马……”
“有人给我下药,给我找个人来。”李文耀的声音冷得要命,他活像是厉鬼来索命的,经理连忙应道:“哎是是是,您先放开,我马上给您找,保准漂亮干净,马上给您送到床上去。”
李文耀松了手,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快点,不然你就不用在北京混了,等死吧!”
经理被他摔在地上,成了一滩爬起来的泥,腿软地打哆嗦,赶紧跑去叫人了。
李文耀转头往回走,他咬牙切齿,那个经理最好带来的是个干净又漂亮的货色,不然凭他现在的状态,可能真的没得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李文耀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他的意识已经快不清醒了,李文耀一拳狠狠砸在了墙壁上,骨头和瓷砖的剧烈碰撞让他清醒了几秒,但意识很快就又混沌了,李文耀又是一拳砸向墙壁,二次受击的指骨几乎快要折断,然而这样的剧痛也没法让他清醒。
李文耀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他连回房间的方向都迷失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耀哥?”
李文耀感觉有人扶住了自己,肢体接触让李文耀浑身一颤,那人还在跟他说着什么话,李文耀完全听不清了,他下意识掐住了这个人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上去。
他只知道这个人是他的解药,他不能松手,松手了自己就完蛋了,要被烧死了。然而他手下的猎物却不听话,不停地挣扎,李文耀被他一拳痛击在脸上,这一拳不仅让他清醒了几分,也让他感觉自己的鼻骨快要骨折了。
“清醒了吗?”那个人怒气冲冲地吼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走廊上只有几个人注意到了,但他们只认出了李文耀,至于被他抱起来的那个,没人看清是谁,也就没人敢管这事。
李文耀进了包厢,把人扔在地上就扑了上去,他听不到身下人的抗拒和怒骂,循着本能撕开了他的领口。
“好凉……找到了。”李文耀的鼻尖嗅着猎物脖颈的味道,他的猎物很香,皮肤相碰的柔软触感让他无比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李文耀在他身上蹭着舔着,他挣扎的厉害,李文耀被他踹了好几脚,李文耀想起来刚刚自己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很快就乖了。李文耀的手重新覆在了他刚刚舔过的那片区域,五指收缩,得到了猎物短暂而惨烈的一声尖叫。
很快,他身下的人渐渐不再挣扎了。
中间的发不出来。
“李总,人我给您……这!这是!”
“滚!”李文耀听到动静,下意识用身体遮住了他的猎物,他还没有清醒,并不知道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门口有几个人在偷偷往里面看,只是没人敢进来,经理带着人来找他,赶紧进来了。
经理识相地准备滚,临走时他无意中瞥了一眼被李文耀压在身下的人,那张苍白的脸熟悉地让他差点跪下来。经理背上瞬间湿了一层汗,他咽了口口水,惶恐道:“李总,他、他是……我给您换个人,您看人我都给您带来了,您……”
“滚开……”几乎半昏迷的人睁开了眼睛,身体的疼痛让他抗拒着李文耀。
“滚出去!滚!”李文耀几乎要发疯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药,偏偏有人打扰,他抓着旁边桌上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经理带来的那个男孩被打到了头,他吓坏了,直接跑了,经理暗骂一声,冒了一头冷汗,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在李文耀要杀人的眼神里退败,把门带上走了。
李文耀掐着这个人的腰,把他抱起来走向沙发。他怀里的人疼得叫了出来,李文耀突然感觉肩膀一疼——他的猎物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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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经理带着人当着李文耀的面查了一通,什么都没查出来。
不仅是会所内部的监控,这附近一条街的监控也全部被人清理了,手脚很干净,滴水不漏,让赵经理狠狠松了口气。
同时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站在邵群的对立面了,邵群在北京简直是只手遮天。
这么一来,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真的这么神通广大,二是他要挟这个经理帮忙抹除了痕迹,而这个人肯定位高权重...
这么一来,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真的这么神通广大,二是他要挟这个经理帮忙抹除了痕迹,而这个人肯定位高权重,不然经理不会为了帮他铤而走险。
“是个大人物啊。”李文耀自言自语道。
李文耀觉得以昨晚那个人的性格,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但又迟迟没有动作,结合这个人恨不得把所有痕迹全部清除的行径,李文耀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个人很可能是熟人,不仅如此,他们,或者说他们两家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李文耀记得昨晚那个人叫他,耀哥。
赵经理看着李文耀明暗不定的脸色,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左右逢源的能力在这一刻拙荆见肘,他战战兢兢道:“李总,这什么也查不到,您看……”
这一句“熟人”差点把赵经理吓尿了,他脸上的假笑差点维持不下去,他惶恐道:“李总,我真不敢骗您,我骗您没任何好处……”
“没好处?”李文耀扬了扬手里的单子:“他威胁你的吧?让你别把他供出去?”
“你要是护着他,他可能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要是骗我……”
“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李文耀掐着赵经理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赵经理双脚悬空,整个人的重量就挂在自己脖子上,几乎瞬间就喘不上气了,他扣着李文耀的手断断续续地求饶,李文耀不为所动,冷眼看着他挣扎。
赵经理感觉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他顾不上邵群的威胁,用最后的力气吐出了一个名字。
邵群。
李文耀松了手,赵经理摔在地上,已经爬都爬不起来了。
是邵群?
李文耀心狠狠一震,他没想到会是邵群,但李文耀看着赵经理进气比出气少的惨状,觉得他是不敢再撒谎的。
如果是邵群,那倒也说得通,这种手段和昨晚辛辣的脾气,也对得上。要是顾忌两家的交情和李文逊,忍气吞声把这事咽肚子里也不是不可能。
邵群也叫他耀哥。
对上了,都对上了。
只是李文耀很难相信,邵群一直是当1的,那么臭屁的一个人,他的身体怎么会那么软,那么好操。
李文耀抱着满肚子疑问走了,他得赶紧找邵群问个清楚。
“喂?”
“邵总,李总知道了!”
邵群瞳孔一缩,他一下就明白这个陌生号码是谁了,他怒骂道:“你他妈干什么吃的?”
“邵总,这不怪我,李总他查了监控查了车,什么都没查到,怀疑我帮忙清除了痕迹,他差点掐死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李总刚走,应该是找您去了……”
邵群立马把小周叫来,让他去处理,安排后手,并派人把经理送走,越快越好。
“阿文?”
“邵群,你在哪呢?”
“我哥找你。你说他没事找你干什么,你在哪啊?”
邵群心一沉,他问:“耀哥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他都没跟我说,他就说让我别告诉你,你俩到底什么事啊?是不是我哥惹你了?他神经病,你别管他,我让他给你赔礼。”
邵群心想你不如直接把你哥阉了给我赔礼,他不耐烦道:“我不知道啊,他找我什么事?我俩能有什么事?”
“你也不知道?那我哥找你干嘛?”
“谁知道。”
“那你在哪?”
“……”
“你在哪?你不是在北京呢吗?”
“我在……我姐公司。”邵群知道自己肯定得给李文逊一个地点,他现在倒是能跑,但是一跑李文耀就会越怀疑他。家里不用想,根本不行,李文耀是个流氓中的流氓,他能直接扒了自己检查昨晚的痕迹。
思来想去,邵群觉得在他大姐的公司最方便。邵雯比李文耀还大几岁,又在公司,能压得住李文耀,这是他打发李文耀最好的地点。
比起被邵雯可能知道自己给人强了这件事,邵群更不愿意惹上李文耀这个疯子,这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事关两家,现在情况紧急,邵群简直无路可走。
“行吧,那我给我哥说一声,你俩好好说啊,别打起来。”李文逊有点不放心,邵群脾气大,他哥爱发疯,两个人怼一起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知道了。”
邵雯有点奇怪,她问了一嘴,邵群说李文耀一会来找他,剩下的等会再解释。
邵群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爬起来,腰和臀部的痛让他几乎站不稳,邵群扶着墙缓了好一会,一步步挪着去衣帽间给自己找了身西装,打了领带,衬衫的衣领却遮不住他脖子上的掐痕。
邵群几乎要骂娘了,他不能这样出去,但也不能穿高领,那样太刻意了,邵群拿了两个冰袋敷在脖子上,指望着能有点作用。
等邵群觉得自己能见人的时候,楼下已经早已停好了邵雯的车,开车来的是邵雯的一个助理,邵群拉开门,坐了上去。
“快开车,越快越好。”
“是。”
邵群心急如焚,他一定得抢在李文耀来之前到邵雯公司,否则一切就玩完了。他简直不敢想李文耀能做出什么来,就凭李文耀知道了昨晚是他,还敢找上门,就能知道这个人还不想善罢甘休,不顾两家情面也要出手。
有什么好查的?他又没吃亏。邵群不明白,李文耀来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来道歉,李文耀也不是会给人低三下气道歉的性格,他更像是来捉奸的,或者被人强了来要说法的。
李文耀是个除了李文逊什么都不在乎的奇葩,横的怕不要命的,邵群再有本事也不想为这事惹上李文耀,那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路上紧赶慢赶,等邵雯接到李文耀来了的通报时,邵群也不过刚刚在邵雯办公室坐稳几分钟,他用最快的速度跟邵雯解释自己无意中得罪了李文耀,李文耀来找他要个说法,让邵雯帮帮他。
邵雯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邵群的额头:“你小子就知道给我找麻烦,惹谁不好你惹那个疯子?”
邵群也在心里骂娘,这根本不是他招惹李文耀,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李文耀现在还不依不饶。
李文耀来了,他好歹记得敲门,顾忌邵雯,收敛了自己躁动的心,慢慢走了进来。
李文耀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邵群的心上,邵群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恨得咬牙切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扑上去揍李文耀。
“文耀,难得见你啊,找我干什么?”邵雯脸色不虞,李文耀这么突然地杀过来,她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雯姐好。”李文耀冲邵雯打招呼,眼睛却盯着旁边的邵群,直奔主题:“我来找邵群。”
“耀哥找我?什么事?”邵群面色如常,他翘着腿靠坐在沙发上,他没有起身。
李文耀眯起眼睛,他细细打量着邵群,试图把他和昨天晚上的人重叠在一起。他从来没这么仔细地打量过邵群,而当他把邵群当成猎物去欣赏时,他发现邵群完全不一样了。
邵群的脸没得说,标致得不得了,唇红齿白长得跟小白脸似的,宽肩窄腰,身材绝佳,除了性格太呛人,真的是个非常极品的一夜情对象。
李文耀的目光落在邵群的腰上,他回忆着昨晚自己掐住那个人腰的手感,他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昨晚你人在哪?”
“耀哥,你审犯人呢?”
“我昨晚睡的是你。”
邵群的脸一下黑了,他冷声道:“耀哥,你是不是喝多了,说话不过脑子?”
邵雯的心也沉了下去,李文耀这句话一出,她就几乎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邵雯挡在邵群面前:“李文耀,你来我这发疯?”
“邵群,别给我装,会所的人跟我说了,昨晚就是你。”
邵雯心头火气,一个没忍住就抬起手想抽李文耀,邵群站起来拉住邵雯,他压着火气:“看在阿文的面子上,我当没听过这话。”
李文耀拽住邵群的手,突然扯开了一点邵群的衣领,邵群一惊,连忙在李文耀脸上打了一拳:“你他妈给脸不要脸!”
“邵群,你脖子上什么痕迹啊,这么红?”李文耀不怒反笑,他看到了邵群颈侧的红痕,邵群的这熟悉的一拳也让他愈发确定,昨晚的人一定是邵群。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昨晚睡了谁你自己不清楚?你来我姐这撒泼?”
“我清楚得很,老子睡的就是你!邵群,你有什么不敢认的?”
“我认什么?”邵群的火气也上来了:“我身边不缺人,我他妈没事干跟你睡?”
邵雯突然啪啪上去就给了李文耀两耳光,李文耀被打懵了,邵群也愣住了,邵雯面露寒霜:“闹够了吗李文耀?”
邵群顾忌李文逊,邵雯可不顾忌,李文耀敢在她面前发疯,邵雯不抽死他都算手下留情。
“我弟弟说了不是他,你没听到?”
邵群回过神来,赶紧挡在邵雯面前,他怕李文耀脾气上来了动手,李文耀一米九几,比邵群还高,邵群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动邵雯。
李文耀看着邵家姐弟两双如出一辙的凌厉凤眸,心里突然有了个疑影,邵群神色自若,一点也看不出不对劲,他虽然嗓子嘶哑,脖子上也有痕迹,但完全有可能是跟情人厮混,毕竟邵群昨天也在那个会所。
还有邵雯,以邵群的性格,怎么会把邵雯牵扯进来?他会让自己大姐知道这事吗?
李文逊那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提前和邵群通过气了,如果昨晚真是邵群,邵群为什么还赖在邵雯这?邵雯肯定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以她对邵群的疼爱,怎么可能不当场发飙?
邵群的表现看不出一点被强的痕迹,如果邵雯不在这,李文耀毫不犹豫地就会直接把邵群扒光了检查,但现在没可能了。
李文耀黑着脸走了,在他拉开门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邵群,你最好说的是事实,你要是说谎,我会让你好好重温一下昨晚的回忆。”
“你他妈滚!”
“滚出去!”
占tag发文,如有打扰请多包含
本文CP唐三x萧炎,男男拉郎配,不喜勿入
人物OOC预警,文笔渣逻辑差,请慎入
前期斗罗后期修真,无脑升级爽文,私设请见第一章
斗罗原著剧情基本只到魂师大赛结束,后面都是妈不认,且大量原创剧情人物出没,请大家谨慎入坑!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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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尊对决第五场!唐三获胜!战绩十九胜,十三负!”
随着大斗魂场主持人嘹亮的嗓音,本就喧哗的观众席上,欢呼声大作,喧躁下,唐三半附在擂......
随着大斗魂场主持人嘹亮的嗓音,本就喧哗的观众席上,欢呼声大作,喧躁下,唐三半附在擂台之上,艳红的鲜血在深蓝色的衣衫上凝成片片暗紫,脸上汗水汇聚成珠,顺着下巴砸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团团骤乱气息。
平息片刻,唐三缓缓起身,不理尚在淌血的一身斗伤,默然向后场通道行去。淡漠孤寂又略显狼狈身形,与身后喧躁愉悦的斗魂赛场,仿佛分泾于两方空间。
通道内人来人往,皆是或正赶去擂台,或赛终而归的魂师们。结束斗魂的魂师们从其神态便能亏得胜负,唯独唐三得胜而归,却一路冷着脸微垂着头,脚步虚浮踉跄,整个人退去温文儒雅,蓝色的眸子寒霜覆着,浑身也散发着暴虐气息。
通道尽头,两位壮硕魂尊并肩而来,谈笑间未曾观路,骤然抬首,竟已要与垂首的蓝衣少年撞个满头。
魂师身份素来尊贵,其内又以强者为尊,其中一位见眼前孩子并未有让路之意,当下不悦。正要出言训斥,却手臂一紧,恍神间已被同伴拉至廊旁。
“干什……?”
那位魂师刚欲质问同伴,却被其一把捂住嘴巴,喝声戛然而止。直待唐三身影渐远,脸上劲力缓缓松弛,才鄙夷的撇着同伴,质问起来:“你怂什么?不就是个输了斗魂的落寞小鬼?”
“小鬼?哼,这小鬼可是个魂尊。”那同伴瞄了眼不可置信的好友,目光再次转回回廊尽头,眸中多了些许畏惧:“而且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就这小鬼?”魂师惊呼,虽见同伴点了头,心中着实无法相信。看那小鬼年纪至多十五六岁,如此年幼的魂尊,那可是闻所未闻。
“他似乎是一个月前才来大斗魂场的,我旁观过他几场对决,那时他还是个大魂师,其战术精妙讲究步步为营;若是对手本身魂力属性克制于他,也是战术取巧,若实在难以攻克,也会低头认输,求个全身而退。”同伴说到这,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突变:“可不知怎的,自升至魂尊擂台后,这孩子突然就像发了疯一样。无论与对手魂力相差多大,他都是以命相搏的架势,哪怕敌我悬殊身负重伤也不认输。可谓是不要命的打法,就连我也在他手里吃过亏。”
想到那日浑身浴血却杀意凌然的少年,同伴心下又生寒意:“可就算胜了,他似乎也并不为此欣喜,无论输赢,他都是这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
“你都快到高阶魂尊了,居然也败给他了?”
见同伴严眸颔首,魂师愕然,回首望向那人来人往的通道尽头,目光幽幽颤动。
这样年幼的疯子若是成长到最后,也不知会成为何种霸主。当然,前提是这样的疯子,能够在这样一次次以命相搏的疯狂战斗中存活下来。
唐三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他人谈资,他也不关心这些,只一人默默走出通道,穿过回廊,步下旋梯,踱过宽阔喧杂的大厅,一步步向斗魂场大门走去。身上的冰寒气息随着他的步伐慢慢融化,渐渐淡去。一脚踏出高耸铜门的那一刻,蓝衣少年终是回到了往日的平和,平凡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温笑,只是那双眼睛却不见了往日的飞扬神采。
史莱克的其他人早已结束了各自的斗魂,此时正聚在门前交流今日的战斗所获。隔着十几米都能清晰听到马红俊的款款自夸,其他人的笑声与宁荣荣的回怼声夹杂其中起伏交错。
小舞倒是一改畴昔的活泼,安静的站在旁边听着,一双眼睛时不时向大门方向瞄去,漂亮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焦急与忧虑。
“三哥!”
少女清脆的呼唤令众人的笑谈戛然而止,措目间,少女的身影已奔至唐三身前,在看到对方那身蓝紫相间的衣服时,赤瞳惴惴樱唇微启,却终是咽下了满腹规言劝语。
众人闻声齐齐望去,马红俊扫了眼唐三那一身的伤痕,圆滚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寒战;朱竹清依旧一脸冷漠的怀抱双臂,紫眸中却闪烁起一丝别样的情绪。
“你们先回吧。”唐三轻声回绝,抬步越过几人,便要径直离去。
朱竹青三人侧目相视,这一个月来唐三每日都是独行离去,虽心中无奈,却也无人开口挽留。小舞却不愿放任,担心的扫了眼那些斑斓血迹,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三哥,我去吧,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后者脚步一顿,侧身看了看她,轻笑摇头,反手抚了抚少女柔顺的发丝,脸上是比往日更甚的温柔。
“只是些皮肉伤,无碍。你先和戴老大他们一起回去,我取了东西就回学院。训练了一整日,你也累了,回去后早些休息,别到处乱跑乱闹。”
“我哪有瞎闹,倒是三哥你……”小舞嘟囔着反驳,还想据理力争,抬头望见自家哥哥那坚定的蓝眸,又生生咽了下去,微微点着头算是应了。这段时日唐三表面上似与往日别无两样,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所有人都有些不敢靠近,就连小舞也不敢去触霉头。
唐三见小妹乖巧,欣慰一笑,抬步向着城东方向离去,徒留望着他背影的史莱克四人相视叹息。
“走吧。”戴沐白招呼一声,率先向学院方向走去,其他三人收起各自心绪,也纷纷跟上。小舞走在最后,一步三回头的回望着唐三远去的身影,面上忧色迟迟未退,明显还在担心。
朱竹清回头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少女,又转向远处早已融入萧瑟夜幕的孤寂身影,心下也忍不住为他们伤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许久不见的家人,又忆起方才小舞担忧深色和唐三瞬息融化的目光,微沉的紫瞳上攀染上了浓浓羡色。
唐三孤身行走在这般灯烛霓虹的喧闹街道上,一身斑斓血衣在这繁荣的街道上显的格格不入,一路引来不少行人侧目嫌语。
些许及不入耳的话语钻入耳膜,唐三犹如未闻,闷头向商街西区快步行去。那里是索托城内最有名的食肆街,聚集着众多声名赫赫的饭店酒楼,因此也是城内最为昂贵的消费场所之一。
佛斯特尔顿大饭店就位于这条美食街的正中央,高大的石梯与壮观奢华的主楼,使其成为整条街最富丽堂皇的地标之一。难寻的珍贵食材与其精细的烹调,更是使得这家店在整个巴拉克王国中都极具盛名。而其最赋盛名的,便是以魂兽骨血为材,专供魂师享用的魂兽盛宴。慕名而来的魂师富豪、贵族权者不胜繁多。
“欢迎您下次再来。”
几个衣着华贵的食客步出店门,大堂经理踩着细瘦的高跟鞋笑意盈盈的将人送至门外。一转眼,便见楼梯下一道熟悉身影,赶忙迎了上去。
“您今晚似是比往常早了些许。”
见到唐三,经理的笑容更加灿烂,完全无视了对方那身与此处全然不搭的衣衫,盈笑着将人引入店内。
“我定的东西可已备好?”唐三没理会对方的攀谈,直奔主题。
“当然”
经理爽快应声,挥手召来一名侍者,低语两句,后者探究的目光在唐三身上打量了一圈,麻利的向后厨跑去,半晌再次折回时,手里多了个精致的食盒。
“按照您的交代,里面所用的东海血贝瑶、南奇金鲨翅、七彩玄纹鲍、鲨角魔鱼唇、六绫海刺参,凤冠燕尾雀以及蛮荒猛犸筋均已捣碎成屑化入汤内。全都是今早新到的食材,您留下的药材也都如数加了进去。”
经理说着,抬手打开了食盒,浓郁的鲜香之气瞬间涌了出来。小心的掀开内里温润的汤盅瓷盖,金黄亮泽的汤羹映入眼帘。
待唐三确认,那经理便将食盒盖回,恢复原状。动作间侧首望了眼这一个月来每日都能见到两次的小客人,脸上制式的笑容淡去,换上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美丽温雅的五官上展出羡慕之色:“您每日都花费重金定制这道菜,还如此在意食材用料,相必是为心上人准备的吧?被您看上的那位姑娘当真是好福气。”
唐三并未回她,放下魂币便提着包好的食盒离去。但那位经理却并不认为自己的猜测有误,不然那位素来淡漠的小客人离去之时,眸中又怎会映出那般似水的柔情?
唐三一路直奔城门,马不停蹄赶回了学院,越走越急,最后竟不自觉的运起了鬼影迷踪。史莱克学院人际稀疏,到了夜晚可称得上是一片漆黑,只在必经之所留下间或几盏路灯,为晚归的师生指引着大致方向。
灯火点点灼灼,横断在朦胧屋影之上,远远看去不似真切,只能靠着二楼露廊木栏上的蜿蜒幽灯和窗户间透出的那点灯光,来辨认这座不大的男生宿舍楼。
灯光?等等,哪来的灯光?
唐三脚步急顿,眯眼望向尽头那扇透着光亮的窗户,满色疑惑。他明明记得离去前只留了一盏暗淡油灯,根本发不出这样的光芒。
难道!!
一个预想如闪电般划过唐三脑海,砸的他身体一震,随后全身魂力急速运转,身体犹如一道蓝紫流光般向宿舍楼疾冲而去。月光下一闪而过的脸上,带着急切的期盼与喜悦。
“阿炎!你……”
小屋内灯火通明,两张书桌并排置于一侧,正中间躺着口木质浴盆,盆内热气蒸蒸,令整个房间都染上了朦胧雾气。水雾中隐约可见尽头一张整洁的双人大床。床的一侧坐着一位粉裙少女。
少女探身趴在床沿浅眠,听到声响立刻惊醒,迷瞪着一双赤瞳望着唐三,眼神带着迷离,半晌才彻底清醒:“三哥,你回来了。”
唐三愣愣的看着不大的小屋,紧紧盯着那张双人的大床,晶亮的眸子再次暗淡下来。那里与他离去之时别无二致,除了旁边多了个不请自来的妹妹。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怎么又瞎跑?”抚平奔涌的失落感,唐三轻声责备。虽是对小舞所说,视线却一瞬不转的望着她身前那张雪白的大床。
那张床上,此时正仰躺着一道熟睡的身影,瘦消的身体尽数隐藏在柔软的被褥中,泛着隐隐火红的黑发乖顺的散落在枕边,细碎的刘海下藏着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精致面庞,脸上的皮肤白皙细腻,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水玉般的莹润光泽。只可惜,那双平日宛若星辰的黝亮眸子,此时却被紧闭的双目尽数藏匿。
小舞略沉了眉,目光也随着唐三望向熟睡之人,手指下意识的搅着手中之物,黯然的美目中尽是伤怜:“我想陪陪小炎子,我们都不在,万一他醒了,却没人看顾。”
唐三瞄了眼小舞手中的抹布,又环视了眼尤带水渍的净亮书桌椅柜,与其上同样随手放置的两块抹布,心中不由轻叹。
未再深究,抬手为萧炎拂去额前乱发,指尖沿着苍白的面颊来回轻抚。凝视着那张日渐消瘦的面庞,自心底涌起无尽的悲伤。
一月之前的情景不自觉涌入脑海,即便已过去将近月余,每次回想时,唐三的双手依旧条件反射般颤抖不止。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如蛆附骨,懊恼与无力犹如一道枷锁贯穿心房,深深地自责无时无刻折磨着唐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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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终于赶上了,祝宝子们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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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家里人知道么?”
老者面上露出惊疑之色,皱着眉看向少女。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体型娇小,看上去比萧炎还要矮上几厘米,跟小舞比更是差了小半个头。穿着一...
老者面上露出惊疑之色,皱着眉看向少女。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体型娇小,看上去比萧炎还要矮上几厘米,跟小舞比更是差了小半个头。穿着一套漂亮的青色洋裙,收紧的腰封勾落出婀娜的少女曲线,长过腰臀的茶色长发随风飘动,发尾几乎与她的短裙花边齐平。裸露在外的双腿修长,皮肤极为细腻白嫩。
“都说有教无类,只要我符合学院的要求,你们没理由不收我吧。”少女收回手,声音软糯温婉,体态优雅,散发出温婉舒雅的气质,尽显贵族小姐风范,琉璃般的青蓝眼睛里却透着独属于少女的伶俐娇俏。
老者闻言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戴沐白。
戴沐白收到老者指示,赶忙收回那有些发直的目光,轻咳一声才维持住冷淡的声线:“过来吧。”
小舞的双眼直盯着那少女的大腿看,间或又扭头去看前面萧炎裸露的脖颈,几次反复下来,惹来站她身后的唐三好奇:“小舞,你在干嘛?”
“嘘”小舞跟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偷瞄了一眼萧炎,见他没注意,捂着嘴凑到唐三耳边小声道:“我在比小炎子和那女孩谁的皮肤更白些。”
“哈?”唐三一听,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竟要拿阿炎跟人小姑娘去比较,这要让阿炎知道了,怕是要生气吧?
不过想是这样想,一双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两人。那小姑娘的皮肤的确白皙细腻,犹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但也仅此而已了。而萧炎的皮肤,不止有羊脂玉般的细腻,又不失水玉般的通透,在艳阳的照射下泛着莹润的透明光泽,惹人想伸手把玩一番。
那还是阿炎的皮肤好一些。唐三在心里默默下了定论。
“你们倆,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小舞为怕萧炎听到,声音压得非常低,纵使他听觉敏锐也只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几个音节,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俩人,问道。
“哈哈哈,没事没事,”小舞讪笑着摆摆手,眼一瞟,正好看到前面的少年报完名离开,赶忙推着萧炎往前走:“到我们了,快过去。”
萧炎只得先将这事放下,跟着小舞站到了老者面前,唐三在木箱中投了三十枚金魂币:“我们三个一起报名。”
老者目光在萧炎身后那把巨大黑尺上顿了顿,淡声道:“把手伸出来吧。”
三人依言伸手,老者先是在小舞和萧炎手上捏了捏,见两人骨龄合适,点点头算是他们合格了。又去捏捏唐三的手,突然咦了一声,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又捏了一下,眉宇微颤,抬头问道:“你手上是不是练习了什么魂技?”
唐三心中一惊,点头道:“是的。”
“把小腿抬起来。”老者皱眉道。因为练习唐门暗器和玄玉手的缘故,老者无法通过唐三的手掌确定他的年龄,只得另选他法。手掌在唐三抬起的小腿上捏了几下,后者顿时觉得腿上一阵酸麻。
“嗯,肌肉发育的不错,骨龄也合适。”半晌后,老者才直起身子,点头道:“好了,把你们的武魂释放出来吧。”
唐三和小舞依言照做,一红一蓝两道魂光下,各自武魂显现而出。小舞的身体更加修长了,头上也长出了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唐三的蓝银草也在他的掌心中轻轻抖动着叶片,两道明黄色的魂环在上面盘旋着。
小舞站在正中央,老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唐三,看着他掌心随风摆动的草藤惊疑道:“蓝银草?蓝银草也能修炼的这么快?”
唐三悠然一笑:“你们这不是只收怪物吗?我这算不算是怪物呢?”
“嗯,确实是个小怪物。”老者点点头,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又望向站在另一边的萧炎。见他依然背着那把奇怪重器站在那,根本没唤出武魂,不由皱眉,声音里也染了一丝怒气:“你的武魂呢?”
萧炎一顿,有些困惑的回视着老者,下一秒才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噙起轻笑,抬手将那把人高的尺子从背后抽了出来,当的一声往身前地上一放,那声音听起来极有重量。
“这个就是我的武魂。”说完,一股魂力波动下,两道明黄魂环自脚下升起,安静的盘旋在身体周围。
“这是你的武魂?”老者眉头一挑,惊奇的打量着他。连不远处的戴沐白也吃惊的望了过来,之前在玫瑰酒店时,他便是因着这把奇异的武器才注意到萧炎,也因此才会觉得萧炎实力应是不弱,想要与其切磋一番,可谁知道,这东西竟是人家的武魂。
老者从桌子后面踱步出来,面目纠结的围着萧炎转了好几圈,似是有什么事想不明白一般,半晌才犹豫道:“嘶……你这是器武魂,可为何你的魂环却是在身上?”
的确如老者所说,这个世界的所有魂师,其魂环都是依附在武魂之上的,兽魂师因为武魂附体的缘故,魂环才会在身体上显现。可萧炎的魂环却只能附在身体上。他也曾为此去请教过大师,但大师似乎也搞不明白,最后只能将原因归结在他是变异武魂上。
“大概是因为,我是变异武魂吧。”萧淡淡道。
老者对这样的解释不置可否,不过他不是研究武魂的学者,对这种研究也没什么兴趣,反正达到了学院招生要求他放人便是:“你们三人都达到要求了,沐白,待他们进去吧。”
“是。”戴沐白对三人欣然一笑,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那木制拱门:“走吧,我带你们进去。”
唐三冲他点点头,客气道:“有劳了。”
“嗨,小事儿。”戴沐白不以为意,转身就要带他们进去。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一闪而过。身体一顿,猛然回头望向那报名的队伍尽头。
“怎么了?”唐三见他突然停了脚步,也顺着他视线往人群里看,后面排队的人不多,排在最后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黑衣少女:“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走吧。”戴沐白摇摇头,带着他们往里走。邪眸瞄了一眼萧炎背上的玄重尺,想了想问道:“我记得那丫头叫你小炎子?之前就看你一直背着它,没想到会是你的武魂,这东西看着挺重的,不累吗?”
走在最前方那名青衣少女闻言也不由回过头来,琉璃般的眼睛同样望着萧炎背后的玄重尺。
“什么丫头丫头的,会不会说话,我叫小舞。”小舞不满的瞪他,戴沐白瞬间尴尬的挠起头来。
萧炎噗嗤一笑,小舞姐这是打算跟戴沐白杠上了啊!
“我叫萧炎,戴大哥要是愿意,叫我小炎子也行。这武魂名为玄重尺,倒是有些分量,不过习惯了就不觉得重了。”
“这你都能习惯!”戴沐白啧了一声,眸光里露出一抹钦佩,现在的年轻魂师,大多都是闷头修炼,注重体能的真是少之又少了。
戴沐白将他们带到了一片简陋的木屋围成的空地上,这片空地大约有五百平米左右,是史莱克学院的正中央。之前通过的考生在前面站成了一排,尽头处,空气因魂力的波动微微颤动着。
“你们在这里排队等着第二关考试吧,老师会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我还要去外面看看。”戴沐白指着前面考生队伍,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唐三等人也按照他所说的去前面排起队。
“哎,卖香肠喽,香喷喷热乎乎的香肠哎~~瞧一瞧看一看啊~~奥斯卡牌香肠,味美香甜实惠量足哦~~”
一道活力四射的叫卖声响彻空地,三人闻声望去,只见旁边不远处,一个身穿棕色皮马甲,发色银白,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正推着一辆车在那叫卖。车前挂着个牌子,写着“香肠专卖”四个大字。阵阵肉香从他的推车上传出,勾的闻者腹中咕咕直叫,已经有好几个考生忍不住过去买香肠了。
唐三也揉了揉肚子,道:“我们今天出来的早,也没吃早饭,要不要来一根?”
“嗯,闻起来还不错。”小舞抽了抽鼻子,吸了满满肉香。萧炎就更不用问了,刚才香味飘来的瞬间,唐三就听到他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叫声。
“你们排队,我去买吧。”萧炎说完,就朝着推车走去。
摊位因着考生关顾,生意还算不错,萧炎排了一会才轮到他:“请给我三根香肠。”
“好嘞。”有生意上门,摊主甚是高兴,一双桃花眼笑成了弯月,在炉子上取了三根香肠,细心地撒了些调味料递了过去:“诚惠,十五枚铜魂币。”
这家的香肠比其他家的大了一倍不止,一只手拿三根根本拿不下,价格却是一样,的确如老板所说那般实惠又量足。萧炎想了想,将其中一根叼在嘴里,空出一只手来去找魂币。
“阿炎,好了吗?快轮到我们了。”唐三见萧炎许久未回,那测试的队伍又越来越短,便跑来找人。结果就见到闻声回过头来的萧炎嘴里斜咬着一大根香肠,脑袋也微微上扬,原本不大的嘴被撑得满满的,脸颊一侧也顶出了一个明显的鼓包,看上去活像只填满谷物的松鼠。再看他动作便知道他是拿不了了,赶忙将另外两根接了过来。
“唐三,小炎子,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还没离开,身后便传来了戴沐白的声音,回头一瞧,就见他带着一位黑衣黑发的冰冷少女走了过来。那少女只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去第二考的地方排队去了。
戴沐白一眼就看到了萧炎嘴里叼着的香肠,突然露出了焦急的表情:“小炎子,这香肠吃不得,快!吐出来!”
“唔?呜呜呜?(唔?为什么?)”萧炎口齿不清的问。他觉得这香肠味道还不错,轻轻咬一口,肉味香浓鲜嫩多汁,不明白戴沐白何出此言。
唐三也颇为困惑:“这香肠有什么问题吗?”
“额……这……这……”戴沐白尴尬的这了半天,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神也有些飘忽。眸光一瞟,正好看到推车后面猫着腰准备开溜的人,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奥!斯!卡!”
那摊主身体一僵,尴尬的回过头笑了笑,下一秒就从车上顺了一根香肠递到戴沐白面前,笑容极为献媚:“嘿嘿,戴老大今天辛苦了,要不要来根香肠恢复下体力?”
“去死。你想让我当场表演呕吐吗?”戴沐白听后一张帅脸更沉了,没好气的骂道。又看了眼身边两人疑惑的神色,几乎用命令的语气道:“你弄根新的香肠出来。”
奥斯卡顿时一脸苦色,可怜兮兮的望着戴沐白,见对方依旧冷漠的看着他,旁边的唐三和萧炎也好奇的盯着他,只得认栽。无奈的伸出右手,用有些猥琐软绵的声音喊道:“老子有根大香肠~~”
随着他的话音,黄色魂光顿时在手中凝聚,两个黄色魂环慢慢升起,紧接着,一根同萧炎嘴中那根一模一样的香肠出现在他掌心之中。
食物系武魂!萧炎惊奇的看着他手上的香肠。食物系武魂本就不多,这几年他虽然也遇到过几个,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肉类食物武魂。忍不住轻轻咬了口嘴里的香肠,细细感受了一下,觉得味道跟真的香肠没什么差异,至少比魏琛泽的辣味豆好吃。
“呃……”
遇到新奇武魂的惊喜占据了萧炎全部注意力,使他完全没注意其他。而唐三就不同了,他在奥斯卡喊出那句‘老子有根大香肠’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在他看来,这句话实在太有歧义了,先不论味道如何,就凭这句猥琐发言,谁还敢往嘴里送?
事实证明,真的有。
唐三刚缓过劲儿来就看到萧炎还叼着那根香肠呢,而且好像还在轻轻咬动,脸瞬间就黑了。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一把将其夺了过来,气呼呼喝道:“你还敢吃!”
“?不就是食物武魂吗?为什么不敢吃?”嘴里一空,萧炎疑惑的眨眨眼,没明白唐三为何突然就生气了。
他话一出口,瞬间引来了戴沐白惊讶的侧目和奥斯卡那炙热友好的凝望。唐三也一愣,这才想起以萧炎的思维方式,怕是根本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可这种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他又怎么好跟萧炎解释?
不过明白归明白,可心里依然不爽,想想萧炎刚刚还叼着那香肠咬来咬去就越发恼怒。不能朝弟弟撒气,便只能将怒气撒在始作俑者身上了。
“这位大叔,你的香肠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将三根香肠往推车上一仍,跟戴沐白道了谢,拉起萧炎转身就走。心下暗暗决定入了学院后,一定要让萧炎离那个香肠大叔远远的,省的又被忽悠着吃那恶心的香肠武魂。
“哎!别哎!我这就是句咒语,不是我成心要说的!香肠品质没问题的!哎不是,你叫谁大叔啊!我才十五岁好吗!”奥斯卡见人一溜烟跑了,伤心的抱着自己那没人要的香肠们痛哭流涕:“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啊,戴老大欺负我,那个丹商盟欺负我,现在连个考生都要欺负我~~~”
戴沐白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小心点,卖香肠到外面卖去,别在学院里面丢人。”说完,也不管一脸‘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奥斯卡,转身就去追唐三和萧炎了。
“咦?我的香肠呢?”小舞见两人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而唐三脸上似乎还有尚未散去的怒意:“三哥,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萧炎无奈的摊手,他到现在也还是懵的呢。
唐三叹了口气,凑到小舞耳边将刚刚发生的事跟她小声阐述了一遍,小舞听完就红了脸,怒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武魂!太恶心了!”
肉食武魂还恶心?那你们是没见过昆虫类食物武魂。萧炎在心里暗自吐槽,完全没发现自己和其他人说的根本就是两码事。
“我们这里本来就是怪物学院,武魂自然也千奇百怪了。奥斯卡在学院里虽然算是一朵奇葩,但确是极品武魂。”戴沐白从后面走了过来,笑着跟她解释,随后又拍了拍唐三和萧炎:“走吧,我带你们通过考试去,不用在这排队了。”
“这样不好吧。”唐三看着前面老实排队的考生,觉得不太合适。
“放心,我可没有徇私,这是你们应得的待遇。”戴沐白一边说着,带着三人就朝队伍前方走去:“这里是第二关,我们直接去第四关。”
一名正在排队的男考生听到了戴沐白的话,指着唐三等人不满的大喊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可以直接进入第四关,我们却要一关关的通过?”
戴沐白顿住了脚步,一双邪眸冰冷的打量着那位学员:“如果你的魂力也超过了二十五级,尽管直接去第四关。”
“什么?你是说他们的魂力有二十五级以上?”男考生惊然的指着唐三他们,反驳道:“这不可能,他们的年纪跟我们差不多,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魂力!你在骗我们!”
“对呀,怎么可能啊。”
“这三个是关系户吧,不要为关系户找借口!”
其他考生同样不信,一个个气焰嚣张的嚷嚷起来。这些少年本身都是各个初级学院众星捧月的天才,从小被家长溺爱,被老师同学追捧着长大,脾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戴沐白冷哼一声,“自己不行,不要以为别人也不行。我进入学院的时候,魂力就是二十五级。”一边说着,从第二关的老师那借了个测试魂力的水晶球扔给唐三:“唐三,给他们看看你的魂力。”
唐三也不含糊,当即就将玄天功内力注入其中。刹那间,那只水晶球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里面一丝金色流光涌动,汇聚成了二十九的字样,看得那些学员震惊不已。
光芒过后,唐三将水晶球递给了小舞。小舞赤瞳微凛,水晶球再次发光,也是同样的二十九级。
萧炎单手接过水晶球,靓丽青芒下,水晶球再次绽放璀璨光芒,虽比之前两次稍弱一丝,但同样的等级依旧震得那些学员鸦雀无声。不过,不同于神色自若的唐三和自信满满的小舞,盯着水晶球的萧炎脸上却带着一丝黯然。
魂力越往上修炼越是艰难,而萧炎那独特的修炼方式,更是需要大量的天地能量来支持。但斗罗大陆上天地能量本就稀薄,这就导致了他无论怎么努力修炼,进展终是十分缓慢。到如今,已经被后来的两人超了过去。这对一直被称为修炼怪物的萧炎来说,可算是一种打击了。更何况,他原本以为会在吸收第二魂环时再次出现的异火,至今也没有丝毫动静,这也使萧炎心下产生了不安与迷茫。
不过,毕竟在外历练了几十年,见过大风大浪也闯过艰难困苦,即便如今从头修炼终不得意,但萧炎的心性依旧是极好的,骨子里也留着迎难而上的冲劲。所以他当初也只纠结了半日,便将这些负面情绪化为努力修炼的动力,常常一头扎进诺丁学院后山就不出来了。平日里也是有说有笑毫无异样,因此唐三和小舞两人对他曾经的焦虑心理竟是全然不知。只是每每想起,难免还会有一丝失落和不甘。
恐怕再过不久,就要被远远甩开了吧……萧炎有些自嘲的想着。突然,一道清脆又不失温柔的女声传来,同时,一双白皙娇嫩的手也伸到了他的面前。
“我想,我应该也可以免试进入第四关吧。”
萧炎稍稍抬头,发现说话的正是之前那名身穿青色洋裙的少女。点点头,将水晶球放在了对方手中。少女手指微微用力,一道比萧炎浅淡许多的青色魂力钻入水晶球中,球体瞬间发出夺目光芒,金色流体迅速勾落出了二十六的字样。
光芒还未淡去,一道黑影骤然闪过,女孩再回神时,手中水晶球早已没了踪影。而在她身侧不远,那名身穿黑色皮衣的冰冷少女手中,水晶球正大放光芒,球内显示着二十七的字样。
“哼,三个二十九级,一个二十六,一个二十七,你们还有何异议吗?”戴沐白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些考生,见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安静的犹如鹌鹑般,手一挥,招呼着大家跟上来:“走吧,我带你们去第四关。”
萧炎:“好饿……不就是根香肠吗?凭什么不让吃,又不是没吃过。”
唐三:“……阿炎,此香肠非彼香肠,意思不一样,明白吗?”
萧炎:“不都是香肠吗?有什么不同?能吃饱不就行了吗?”
唐三:“………………”
小舞:“三哥,解释没用的,上吧,用香肠撑死他!”
奶茶:好,从下章开始,我们正式进入‘天选之子倒霉季’。小炎子,你准备好了吗?(??)
萧炎:你滚!!!┻━┻︵╰(‵□′)╯︵┻━┻
占get发文,如有打扰请多包含
一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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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草堂内突然陷入一片安静,一股奇怪的气氛徐徐而生,两人就这样无声对峙起来。过了许久,徐峰终是败下阵来,轻叹一声,不情不愿的开了口:“行,我告诉你,不过你不能跟爷爷说。”
萧炎轻轻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徐峰叹了口气,道:“前些日,我们宗门的少宗主突破...
徐峰叹了口气,道:“前些日,我们宗门的少宗主突破了二十级,宗主找了几个人,准备陪他进猎魂森林寻找魂环,其中就有我。”顿了顿,见萧炎并没其他反应,这才继续道:“你那复伤丹的确很受宗内兄弟推崇,这点我真没骗你。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宗主耳边,加上这次没找到治疗魂师同行,他老人家就令我多买些,以备不时之需。”
“猎魂森林……”萧炎低声喃呢着,心下微动。
这两年来,他渐渐发现,自己提升魂力的方式与其他魂师并不相同。包括唐三在内的所有魂师,都是通过冥想或运转功法的方式使得体内魂力得以增长。而他所修炼的焚决,却与在斗气大陆时一样,需要吸收转化外界的天地能量为己所用。
然而,这个世界的天地能量实在太过稀薄,以至于他从获得第一魂环至今,只升了两级左右。半个月前,他已经触到了十八级的瓶颈,可却迟迟无法突破。他觉得,或许需要一场历练,寻些机缘,才能将这障壁快速打破。
这次或许是个机会。萧炎暗自想着,眼中慢慢涌出炙热光芒。
而且自从来到诺丁城,萧炎便一直窝在城中,几乎找不到与人认真对战的机会。当初他一招将萧尘宇表弟打成重伤,似乎是吓到了学院里那帮学员,如今那些孩子一个个见他就怂,完全不敢与他对战。
平日里也只有唐三和小舞敢跟他练练手,可这样的切磋于他而言更像是玩闹,无法让他的身法技能有所进益。前世在魔兽森林里摸爬滚打,在次次危机中成长起来的炎帝大人,对于这安逸的生活早就有些不耐烦了,现在可是手痒的很呐。
徐峰看他那双逐渐发亮的眼睛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萧炎便开了口。
“丹药可以给你,不过,你进猎魂森林得带上我一起,如何?”
“那怎么行!猎魂森林很危险,你才多大点啊?出了事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徐峰坚决摆手。他虽然知道萧炎是魂师,却并不清楚其具体实力等级,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个弱小的娃娃,又是他的救命恩人,断然不敢带他去冒险。
见徐峰如此坚决,萧炎也不急,颇为惋惜的深叹口气,无奈的摊摊手,道:“哎,那我只能去跟徐老念叨念叨了。毕竟,店里卖出的凝血散也有他的一份酬劳嘛。”说完,便作势要钻回柜台内。
“哎哎,别呀,小祖宗!”徐峰一听就急了,赶紧将他拉住。让爷爷知道他又去帮人猎杀魂兽,非要打断他的腿不可。
萧炎回过头来,稚嫩小脸带着狡黠笑意,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在对方眼前一晃:“两个选择,要么带我一起去,要么……”后面的话没说,但威胁的意味十足。
徐峰听得面部直抽,这么久了,他竟是第一次发现这小团子如此狡诈。但软肋被人捏在手里,只能咬牙应下:“行,我带你去。但你得答应我乖乖听话,到了里面绝对不能一个人乱跑。”
目的达到,萧炎心情舒畅,又恢复了那乖巧可爱的模样,看的徐风头疼不已。两人约定明日一早在北城门下碰头,徐峰便重新带上兜帽遮住脸,悄悄溜出了圣德堂,那鬼鬼祟祟的模样惹得萧炎捧腹大笑。
不过,要是跟徐老和大师说实话,他们绝不会同意我去的吧?得想个理由啊……
止住笑意转回柜台,萧炎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当晚,萧炎便寻了个恰当的理由,成功从徐老和大师那里拿下了假期。唐三自认了大师为师后,对其几乎是言听计从绝无隐瞒,为了避免他和小舞说漏嘴,萧炎甚至将他俩也瞒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他便与徐峰碰了头,后者早已租下了一辆马车,见他来了,招呼一声便带着他往猎魂森林方向行去。
“阿炎,你千万记住,进了森林后绝对不能自己乱跑,一定要紧紧跟着我。要是遇到魂兽你就赶紧躲起来,千万别靠近它。”
“你虽然在学院里被称为天才,但也只是刚刚成为魂师而已,魂力太低啦。我们这次要猎杀的魂兽是百年以上的,跟十年魂兽可不一样,有些魂兽连我们这些大魂师都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你呢。”
“哎……我就不该受你威胁答应带你出来……”
…………
……
…
萧炎窝在马车里,痛苦的捂住耳朵,心里简直快抓狂了。这两天,同样的话他已经听了不下五十遍了,都不知道徐峰原来这么能唠叨。
那边徐峰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皱了皱眉,抬手去扒拉他:“喂,你有没有在好好听啊。”
萧炎赶紧把手放下来,身体坐直重重点头:“有有有!!我保证绝对不一个人乱跑,遇到魂兽我绝对躲得远远的!绝对不去魂兽面前瞎晃悠!”我求您了,您可别再念叨了……
“对了,徐峰大哥,你们药宗到底是怎样的宗门?那个少主好相处吗?”
不好相处的是其他人……
瞄着认真听着的小团子,徐峰在心里暗叹。想起同行的那些人,突然有些头疼起来,再次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答应带萧炎一起出来。
猎魂森林外的集市依旧喧闹,来往魂师络绎不绝,许多猎魂队伍大声吆喝着组队成团。
一个身高一米九几,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无视着周遭猎魂团队的拉拢,径直穿过街道向不远处一辆马车走去。
马车前正围着四男一女,壮硕男人打量了周遭一番,皱眉道:“人还没到齐吗?”
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高个男子微微摇头,嗓音低沉:“没呢。”
壮硕男人闻言抬头看看天色,嘬着牙花子道:“怎么这么慢,说好的中午集合,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高个男子轻轻点头,也有些不耐。身后马车车门咔嚓一声打开,两人寻声望去,便见一个少年自马车中下来。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高挑体型硕长,身着一套月白色短袍,面目俊雅,脸上正挂着温和笑意,双眼狭长眼角微微上挑,眸中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
少年走到那两名男子身前,双手握于胸前向他们行了个礼:“铭坤叔叔,阿赫斯叔叔,这次有劳两位了。临来时父亲托徐峰哥到诺丁城购买丹药,想来可能出了些状况,还劳烦两位叔叔再等等了。”
被叫做铭坤叔叔的正是那壮硕男子,他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少年哈哈一笑,在他肩膀拍了两下,大大咧咧的坐在阿赫斯旁边:“嗨,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你父亲与我们是过命之交,你放心,这次叔叔们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魂环。”
少年点点头,轻笑道:“谢谢铭叔。”
这位少年,便是药宗的少宗主——第五真。这次为了给他猎杀合适的魂环,他的父亲不止请了好友帮忙,还另外给他派了宗内身手不错的弟子。
几人聚在一起边聊边等,没过多久,其中唯一的女子余光似乎瞄到了什么,突然抬手一指,喊道:“那个人是徐峰吧?”
其他人寻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人潮密集的市集街口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来。
另一个长相有些文静的男子点点头:“是他。”
“对不起,对不起,少宗主。”几人说话间,徐峰已经到了近前。他和萧炎的马车在路上出了些意外,等到了猎魂森林时早已过了正午。急急忙忙的拉着萧炎找到会和地点,还来不及将气喘匀就赶忙向少年行礼道歉:“路上出了点小意外,耽搁了,让您等了这么久。”
萧炎落在他身后,也停下来缓着气,心里吐槽着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他那小短腿是真不好用,人家徐峰捯一次,他得捯三次,体力也没法跟以前相比。
第五真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们也没等太久。”
那女子也站起身来,双手环于胸前,颇为不满的道:“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在这晒了快一个小时了。”
“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徐枫呵呵笑着解释道。
“行了,既然人都到了就出发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那边,阿赫斯见人到齐,起身招呼着一队人往大门方向走去,其他人见状,也收好东西紧随其后。
那女子转身之际,突然撇见徐峰身旁跟了个小小身影,不由一愣,惊呼道:“咦,哪来的孩子?”
由于萧炎身材太过矮小,一群人之前压根没往下方看。其他人经女子提醒,这才注意到多出个小娃来。
“小家伙,你是不是走丢了?”那斯文男人蹲下身来,笑容温和的问他。
萧炎摇摇头:“不是,我是跟徐峰大哥一起来的。”
众人闻言,一个个眼中冒出疑虑,纷纷抬头看向徐峰,等着他的解释。
徐峰按下心中忐忑,尴尬一笑,声音有些犹豫:“那个……这是在我爷爷店里帮忙的孩子,叫萧炎。这次……额……想跟我们一起进猎魂森林,见见世面。”
萧炎张张嘴,刚想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一道拔高的女音。
“他?想进猎魂森林?你在跟我们开玩笑?”那女子指着萧炎,细眉高挑,像是听到了笑话般。其他人的脸上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他太弱了,我们可没空照顾孩子。”另一个与女子长相相似的男子看了眼徐峰身旁的孩子,淡淡道。
“这孩子看起来还没到十岁吧,你带他去猎魂森林要干嘛?拿这小家伙引魂兽吗?亏你想得出来。”那斯文男子也质问起来。
“不是,我没有……怎么可能!”徐峰赶紧摆手,话还没说完,又被对方抢了话头。
“不是什么不是?你人都带来了。”
“这次任务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愣愣的看着那两男一女一人一句,合力将徐峰怼的无法开口,萧炎心中对徐峰生出些许歉意。他曾料到自己定会被其他成员所排斥,可却未料到对方会把矛头直对徐峰。几次张嘴想帮他解释,结果愣是没找到一丝机会。
就在那三人语言夹击徐峰之时,阿赫斯站在稍远处,眼睛看着那还没他腿根高的孩子,眉头深蹙。
“你想和我们进猎魂森林?”铭坤看着一身黑衣的孩子,突然问道。
见终于有人问他,萧炎暗松口气,冲其点点头。
铭坤两步走到他面前,低头打量着他那张精致的小脸,点点头,道:“嗯,倒是个漂亮的小奶团子。不过猎魂森林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赶紧回家去吧。”说着,还轰人般挥了挥手,眼中也袒露出一丝轻视。
漂亮?你骂谁呢?啊?萧炎闻言一愣,心下泛起怒气,白皙的脸颊气的微微涨红。斗气大陆的男子素来以强壮为美,以长相英气为俊,漂亮这个词用在男子或是男孩身上,几乎等同于辱骂。自幼受斗气大陆影响颇深的萧炎,就算来到这个世界也无法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认知。只是,迫于形势他也不好现在发作,只得暗自磨了磨尖凸的虎牙。
对于现在这个情况,他心下倒是早有准备,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至今为止,唯一没有出口拒绝的第五真身上。
“少宗主,我不会拖累各位的,也不需要人照顾,只希望少宗主能带我一起进入猎魂森林。”萧炎走到第五真面前,恭敬的行了个抱拳礼,不卑不亢又不失恭敬的看着对方,脸颊上被气出的涨红还尚未退去。
少年一顿,低头去看他。就见这清秀漂亮的孩子抬着头,一双黑瞳水汪汪的,似是怕他拒绝,白嫩小脸急出一丝粉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心一下就软了,拒绝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抬手摸摸萧炎发顶,轻叹一声,转头看着他的两位叔叔道:“坤叔,阿赫斯叔叔,我看这孩子也挺乖巧懂事的,应该不会惹事闯祸。既然他想进去,不如就让他跟着一起去吧,我会看着他的。”
“啊?少宗主,你认真的?”众人皆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炎也懵了,他之前想好的说辞一个都还未用,本以为至少要费半天口舌,再示出魂环才能说服这帮人,可如今……萧炎怔楞的站在那,拼命回忆着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
他好像就只是给这少宗主行了个见礼而已啊?
那铭坤也是眉头深蹙,脸色复杂的看着第五真,凑过去轻声问道:“你真决定带他进去?”见第五真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道:“你是少宗主,你想带就带吧。”说完,又看向萧炎,做出一副凶狠相来吓唬他:“小奶团子,进去后不要乱跑,真让魂兽叼走了我们可不救你。”
“好。我知道了。”萧炎尴尬的笑了笑,点头应着。
少宗主发话,其他人自不会再反对,萧炎就这样在少年的异会下,莫名其妙的混进了猎魂小队。
嗯,这一章的标题为:论斗气大陆那奇特的审美观
下章就能进魂兽森林了,小炎子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打架了~~~~
忍不住想磕这两人啊!到底有没有女主啊
李文耀走了之后,邵群立马坐了下来,他狠狠松了口气,他的身体状况完全是外强中干,要是李文耀真的动手,邵群恐怕自己连邵雯都护不住。
“怎么回事?”邵雯的声音冷若冰霜,“你睡人睡到李文耀头上了?”
“没……”邵群刚想否认,被邵雯狠狠瞪了一眼,他索性摆烂了:“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昨晚被下药了,他不知道是我。”
“他强迫你的?”邵群绝不是会主动给人解药的性格。邵雯冷着脸就往外面冲:“他妈的李文耀……”
“姐!”邵群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别...
“姐!”邵群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别去找他,我不想让他知道。”
“邵群!”
“姐,我不能……他是阿文的哥哥。”邵群咬牙切齿道:“我已经让人把昨晚的痕迹清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妈的李文逊,老子真是为你牺牲大发了,邵群暗骂,谁让李文逊和李文耀是亲兄弟。
“到此为止?那傻逼看上去是想到此为止的样子吗?”
“他不会知道的,我做的很干净。”
“干净?干净他能跑到这来找你?”邵雯抬手轻轻抽了邵群一巴掌,邵群被她打地偏过头去,露出了一点领口挡不住的痕迹。
“这是什么?”邵雯看见了,她直接上手扯邵群的领带,邵群连忙护着脖子:“姐!你别动我!”
“撒手!”
“姐!”
邵群看着邵雯愤怒的眼睛,他不敢不听话,他在外面再怎么呼风唤雨,回了家该挨的打一顿不少,尽管他早比邵雯长得高大了,可大姐的血脉压制不会更改。
邵群心如震鼓,他心虚得要命,护着自己的脖子不让邵雯碰。
邵雯也急了,她两腿膝盖分别压在沙发上困住邵群的双腿,不让他跑。邵群怕自己的动作会邵雯摔下去,他不敢还手,也不太敢动。
邵群处处掣肘,邵雯抓住机会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邵群身上的痕迹一览无遗。
“李文耀这个混蛋……”邵雯眼眶直接就红了,她果然没看错,她刚刚匆匆一瞥,就觉得可疑,邵群的脖颈上全是痕迹,红色的手印缠满了邵群的脖子。
邵雯不敢想象自己的弟弟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而李文耀这个王八蛋还敢跑过来兴师问罪。
“姐……”
“你还敢叫我姐!去医院!”
“我不去!”邵群死也不会去医院,他这一身印子要是给别人看,那跟把被强了写脸上有什么区别?
“由不得你!”
“你是打算听话,还是我找爸要几个人,让他们叫你听话?”邵雯毫不退让,邵群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邵群的走路姿势似乎就不太自然,现在想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邵雯本身就憋着这口气,邵群还在这任性,邵雯的耐心被耗完了,她抓住邵群的胳膊拽他,让他赶紧起来去医院。
邵群死活不同意,他冷着脸:“我不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是不是傻?脸重要还是你人重要?”
“脸重要。”
“你他妈但凡要点脸,我至于一天被你气死八百回?”邵雯拉不动邵群,邵群的驴脾气也犯了,他俩僵持了一会,到底是邵雯先退步了,她指着自己里间的休息室,骂道:“滚进去休息,等会我带你回家,这几天先住家里。”
“……知道了。姐,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行吗?算我求你。”
邵雯不敢想邵群是怎么说服自己的,然而邵群这样求她,邵雯就算恨得牙痒痒,她也只能答应。
邵群得到邵雯的保证,心安了,他乖乖去了休息室躺下。其实他本身也累得要命,腰都快断了,之前能站住完全是靠意志力撑着。
邵群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住裹了起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邵雯的床了,这张床有邵雯常喷的香水的余香,一点点香根草的味道让邵群很快放松了下来,他蜷缩着身体,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睡几乎不知今夕何夕,邵群感觉自己只是闭了一会眼睛,再睁眼时眼前一片模糊,他隐约看到面前有一个人影,有一只手在摸他的脖子。
邵群条件反射地快速抓住了这个人的胳膊,他急促地呼吸着,用力掰着对方的手,身体的恐惧和疼痛一下清晰起来,邵群的身体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喘不上气,他挣扎道:“放开……”
“邵群?”
邵群感觉自己的脸被拍了拍,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没有了,他的气管里重新有了氧气,邵群猛地坐了起来。
“群群?怎么了?”
邵群摸着自己的喉咙,那里没有一只手掐着他。
邵雯的手都快被邵群摁断了,然而她小心翼翼地抱住邵群,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姐在呢,给你涂点药。”
“……姐?”
“是我。”邵雯拍着邵群的背,邵群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衣服几乎半湿了。
邵群精神还有些恍惚,他把脸埋在邵雯肩上,就这么坐了一会,他才缓过神来。邵雯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一僵,邵群推开她,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迷茫和恐惧的神色。
“好点了吗?”
邵群点点头,他冲邵雯笑了一下:“没事。”
邵雯鼻子一酸,她摸了摸邵群的脸:“起来去换身衣服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饿。”
“真的就这样算了吗?你甘心吗?”
甘心?
邵群当然不甘心。他两次差点被李文耀掐死,又被他强上,这是邵群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连梦里他都喘不上气。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他又不能一枪蹦了李文耀。这件事邵群但凡追究下去,那他们两家的关系必然就回不去了,他和李文逊的关系也会不复从前。
邵李两家关系好,各种合作错综复杂。而且说到底,李文耀昨晚中了药不清醒,就算追究也只能算意外,算邵群的无妄之灾。
邵群早就想清楚了,他没得选。不就是被强了吗,他就当被狗咬了。
邵群这边想着放过李文耀,可李文耀并不打算放过他。
一开始李文耀只是单纯对昨晚的点心味道很满意,想再多尝几口,可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李文耀连那个人的毛都没逮着,还被摆了一通。
李文耀被邵家姐弟俩不待见了一番,被邵群打了一拳,还挨了邵雯两耳光,他的脾气也被激起来了,他不找到昨晚这个人他就不姓李。
李文耀又回去会所去找赵经理,然而这个人已经不见了。
会所里剩下的人大气不敢出,小老板亲自出来赔罪,承诺一定帮李文耀找到人。小老板问李文耀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李文耀想了想:“很辣,身材好,不是那种兔子,打人挺疼的。”
这算什么特征?小老板心里无语,追问道:“有没有更具体点的?”
“我要是知道还跟你在这耗?早抓回来了。”李文耀心烦地点了根烟,他又去昨晚的那个包间转了一圈,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那个包厢没有对外使用,甚至因为顾及李文耀,还没有打扫,李文耀只找到了昨晚那个人的衣服。白色的薄羊绒衫和深亚麻的休闲裤,已经被李文耀扯烂了,没有任何牌子,非常好的面料,就算不是私人订制也是小众品牌。
这符合李文耀之前的判断,这个人应该有些背景,甚至位高权重。除此之外,李文耀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当天晚上李文耀梦到了昨晚的那个人,他在梦里依然看不清对方的脸,这种若即若离、似有似无的感觉让李文耀心里抓狂。
第二天一早,李文耀就去找了一个人。
对方一听李文耀让他恢复一个会所的监控时,呵呵一笑,调侃道:“李总,你这是找谁啊?不会是谁睡了你又跑了?”
李文耀冷笑一声:“一个有点手段的小野猫。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手段,敢把我耍的团团转。”
“你悠着点,别把人吓跑了。”对面调侃道:“欠我一个人情啊。”
“知道了,尽快给我结果。”
这个人效率非常高,李文耀看着他在电脑上操作了一通,没过多久就调出了几个片段。
但对方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只有部分视频我能截取,而且太轻易了,你自己看。”
李文耀凑到电脑跟前,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被恢复的视频一共有十个,五个是会所二楼,五个是外面的马路,时长都只有不到一分钟。
二楼会所的视频里都出现了人影,但每个视频的人都不一样,因为角度原因也看不清人的明显特征,同样的,外街的视频里都有几辆车,但车牌号都不同。
“妈的,到底哪个是对的?”
“还不知道,也可能都是假的。”
“他玩我。”李文耀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
“哥,沈千途回来了,我们几个约好了给他接风洗尘,大家好久没聚了,晚上你也来呗?”
沈千途和李文逊关系不错,他刚从国外出完长差回来没几天。
李文耀想到了邵群,邵群和沈千途也挺熟的,他问道:“邵群来吗?”
“来啊。”李文逊随口回他,他们前几天就约好了,刚好邵群也在北京,李文逊想起李文耀今天找他问邵群的事,他诧异道:“你问邵群干嘛?你今天不是去找他了吗?还没说完?”
“他没跟你说?”这可太反常了,邵群居然一个字没跟李文逊提,李文耀想。
“没,你俩到底什么事?”
“你别管。”
李文耀想起这事就憋屈。他当时差点就扯开了邵群的衣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掐过那个人的脖子,是或不是邵群,他一看便知。
然而邵群躲得快,领子又只拉下来一点点,李文耀只看到了一点痕迹,还没看清,邵群就给了他一拳,邵雯也立刻挡在邵群前面。
李文耀和沈千途不怎么熟,但既然邵群会去,他也必须得去。
“我也去,地址发我。你别跟邵群说。”
李文逊奇了,李文耀和邵群唯一的交集基本就是他自己,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行,我不跟他说,你来,你俩今晚当面说。”
“行,但是我不保证,他肯定也找人了,做得很干净。”
“他今天都还在北京,跑不了多远。”
一起来毁灭世界;
多么狂妄、多么嚣张、多么不自量力啊!
然而,莱恩特还是答应了,而且答应的十分痛快。
毕竟,面对单独的苏陌时,他都没有必胜把握,再加一个更恐怖的楚寒……二对一之下,舞蹈家必败无疑。
当然,这并非莱恩特答应下来的真正理由,没有人能威胁他。
帝都四魔从不怕死,更不怕威胁;哪怕面对苏陌和楚寒,哪怕没有必胜把握甚至必败无疑,莱恩特仍旧不怕——至多一死而已。
莱恩特从不怕死,甚至……还隐隐期待呢!
真正促使莱恩特答应下来的理由,还是那四个字——毁灭世界。
毁灭世界,多么大的诱惑啊!
试问哪个疯子能拒绝?
如此诱人的事,比什么黄金评定、本命弑魂强多了!
强大到哪怕苏陌...
强大到哪怕苏陌告诉他,他们极大概率会失败然后死亡;即便成功了,仍会受到系统惩罚,甚至可能会被直接抹杀——莱恩特仍旧在所不惜。
没办法,对一个疯子而言,毁灭世界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大到远远超乎对生的渴求;
于莱恩特如此,于苏陌于楚寒又何尝不是?
这,便是疯子的思维;这,便是疯子的疯狂!
“毁灭世界啊!”
莱恩特懊恼的直拍脑袋,“老天,这么好玩儿的事,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你太愚蠢了!”
楚寒心中可没什么‘四魔间的忌惮’,他根本不理会莱恩特越来越危险的眼神,自顾自来到苏陌身边,将苏陌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让他死死抱住他的腰身。
“第一次被自己的身体抱,好想……”
轻轻附在苏陌耳边,楚寒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好想被你一口吃掉!”
苏陌皱眉,刚想说什么时,楚寒潇洒转身,飘然离去。
楚寒走了,带着九幽离开了;
直到楚寒离开,莱恩特的防备才降低一些,而后便忍不住吐槽道:“苏陌啊,你是怎么做到把这条疯狗单独放出来的?”
一个神经病称呼另一个为‘疯狗’,足以证明楚寒的杀伤力。
“和卫道士做的交易,这个不重要。”
看着莱恩特横在胸前的长矛,苏陌奇道:“这是‘善良之矛’吧?怎么得来的?”
“还能怎样,当然是抢来的!”莱恩特咬牙切齿道。
莱恩特说的没错,善良之矛确实是他抢来的。
博林广场,那曲‘死亡华尔兹’带来的远不止震撼,还有无数狼人的性命。
闪灵,也就是燕尾服,是莱恩特的本命弑魂装备。苏陌与柯老能达到黄金成就,同为四魔之一的莱恩特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不仅没差,他甚至完成的更好——至少莱恩特的‘闪灵’,已具备弑魂技能。
死亡华尔兹,正是‘闪灵’唯一本命灵技!
本命弑魂装备是根据玩家自身特点量身打造的,十分强大。苏陌也好莱恩特也罢,他们皆是在预备役便收获了本命弑魂。这固然是好事,但本命弑魂的强大,却远非他们当前实力能轻易掌控的。
比如莱恩特,当他施展‘死亡华尔兹’时,也会受到‘闪灵’影响,本人也会跟着陷入极度疯魔状态。
莱恩特本来就是个神经病,神经病再抽风只会更恐怖!
恐怖到当善良的贵族索菲亚女士,带着隐藏任务出现在莱恩特面前时,尚处于疯魔状态的莱恩特,竟然想也不想直接把人给……宰了!
是的,系统刚给莱恩特发布隐藏任务,莱恩特便把任务主人给宰了。
直到宰了索菲亚,莱恩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即大呼后悔。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死亡的索菲亚,竟然直接爆出了善良之矛!
“还可以这样?”
“谁说不是呢!”
莱恩特一点儿也不兴奋,反而满脸懊恼,“善良之矛倒是爆出来了,可隐藏任务却失败了!而且这把破矛不仅处于封印状态,还不能带出剧本,你说可气不可气?”
苏陌附和的点点头,当即决定不把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告诉更简单粗暴的楚寒了。
“晦气!”
莱恩特眼珠连转,“先不提这个,你既然知道这是善良之矛,想来也接到了隐藏任务吧?楚疯子干嘛去了,是不是去做任务了?”
苏陌并未隐瞒,十分大方的点点头。
“正义之剑和善良之矛、封印、撒旦和该隐、女巫和教皇……”
想通什么后,莱恩特惊讶道:“野心不小呀!我喜欢!”
疯子最能理解疯子,再加四个怪物一直站在同一阶层,更能理解另一个疯子的真实想法。这种无法言说的默契,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那我们呢?我们现在做什么?”
苏陌摸着下巴颇有深意道:“有一些疑问需要亲自确认一下,我们先回酒馆!”
格调酒馆不远处的暗巷;
“怎么样?救出男孩儿了吗?”
“失败了!”
秦文昊气愤道:“狗日莱恩特,那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计划全被他打乱了!”
那边出了个莱恩特,邵倩这边同样出了个苏陌。
好在苏陌比较‘识趣’,至少让她带走了小女孩儿。
虽说如此,但邵倩脸色仍旧不好看,“其他人呢?预备役都被他带走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秦文昊不满道,“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这个草包!
气恼归气恼,但眼下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邵倩只得按捺住心中气愤,解释道:“预备役对我们很重要,不能死伤太多。另外,男孩儿还是要救的,他现在应该还没死,等接到隐藏任务后,我陪你一起去。”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秦文昊眼珠一转,又问道:“对了,女孩儿呢?安全吗?”
眉毛轻挑,邵倩似笑非笑的回道:“放心吧,我把她安置在十分隐蔽的地方,且有珊珊和秃头看着,不会出事的。”
“嘿嘿,这就好……”
两人迅速交换完彼此信息,再次踏入格调酒馆。
酒馆内,本该离开的服务员又回来了,此刻正端坐在吧台擦拭酒杯呢。
“咦?这么快便回来了?”
看到只有邵倩和秦文昊两人,且并无双胞胎姐弟后,服务员脸一黑,“所以呢,营救失败了?一个都没救出来?”
邵倩笑道:“放心吧,人已经救了。”
意外的是,服务员并未很高兴,反而脸色一变,“人在哪儿?”
邵倩莞尔一笑,随意找个凳子坐好后,不急不缓道:“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过,带他们来之前,我们可否见一见你的老板?”
“老板不在,交给我就好!”服务员断然拒绝。
“你跟他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秦文昊十分不耐道:“别装啦,我们一早知道你是老板……的儿子!嘿嘿,你叫‘诺亚’是不是?”
服务员脸色又是一变。
沉默半晌,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不错,我就是诺亚。”
秦文昊两人同时一喜:隐藏任务有着落了!
“我明明隐藏的很好,你们是如何发现的?”不在佯装服务员的挪亚放下酒杯,一脸惊奇道。
“这你就别管了。”邵倩笑道,“既然你是诺亚,那一切都好办了。把孩子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有一个要求。”
事实上,秦文昊和邵倩一开始就知道服务员是诺亚。倒不是说他们有多聪明,这全拜‘引导者’身份所赐。
当然了,无论秦文昊还是邵倩,两人都未抱着类似苏陌一个剧本中吕兰兰的险恶心思。之所以隐瞒信息,无非是留一后手罢了。事实,绝大部分引导者都这么做。
两位引导者虽然都未看过圣经,但‘诺亚’大名还是听过的。再加触发主线任务时,意外的发现剧本还有隐藏任务,而诺亚,便是系统额外馈赠给两人关于隐藏任务的线索!
隐藏任务奖励不仅实时,且比普通任务强得多。两人是引导者不假,但引导者也不是活菩萨,能自己独享的奖励,怎么可能拿让一群预备役瓜分?
这也是为了邵倩要借着安全为由,把习云珊与匡志明统统安排在外面的原因。
“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挪亚问道。
邵倩与秦文昊对视一眼后,果断说道:“我们要挪亚方舟的‘登船票’!”
听到‘挪亚方舟’与‘登船票’几个字时,挪亚脸一黑,冷冷嘲讽道:“哼哼,野心倒不小!”
他也不问两人从何处得来的信息,反而又道:“船票我多得是,分给你们两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秦文昊大喜,“不过什么?”
“真以为只拿两个小娃娃就能换到船票吗?”挪亚冷笑道,“更可况,你们手里只有一个小丫头而起,而且还是中了女巫诅咒的废物!”
邵倩也没想到挪亚竟然知道他们没救出弟弟,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慌,“我们能救出你妹妹,自然也能救出你弟弟。至于女巫的诅咒,听说教皇的圣水可以解,只要你答应给我们船票,我们一定帮你寻来!”
这话挪亚是信得,但他还是说道:“我的方舟可以带你们离开不夜城,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杀掉……”
诺亚话说一半,已经关闭的酒馆大门,再次被推开!
“诺亚方舟的门票啊,听起来很诱人呢!”
“苏陌?”
“你怎么来了?!”
不止苏陌,身后还跟着一个身长近两米的金刚芭比。
看到莱恩特时,秦文昊脸色大变,他想也不想便取出武器来,可见舞蹈家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你们果然是一起的!”邵倩脸色难看到极点。
苏陌自然不会跟他们解释,他直接忽略邵倩二人,并把目光锁定在挪亚身,“门票我也想要,分我一张如何?”
“有意思,给我也来一张吧!”莱恩特径直走向吧台,根本不管脸臭到发霉的诺亚,端起他刚刚调制好的鸡尾酒,自顾自喝起来。
明明是两个预备役,但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随意,一个比一个嚣张;紧张到手心直冒汗的,反而是秦文昊与邵倩这两名正是玩家。
“任务是我们先发现的,人也是我们先找到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更可况,你们拿什么交换任务?”邵倩咬牙切齿道。
她早就觉得苏陌有问题,没想到竟然会跟踪她,而且还没被她察觉到!
此时此刻,邵倩最担忧的并非撕破脸,而是被她藏起来的小女孩儿已经被苏陌抢走了。
这一点她确实多虑了;
苏陌从没想过要抢小女孩儿,他也没跟踪过邵倩。当然,跟踪邵倩的另有其人,且苏陌很早便怀疑他们知道真正的诺亚是谁了。
事实,服务员是诺亚这点并不难想到,至少他与莱恩斯都猜到了。
作为酒馆服务员,他能代替老板发布任务且拥有决策权,这点本就奇怪。再加诺亚提起老板时没有多少恭敬,且一直尝试阻止他们今夜去救人,明显不是真心想救出双胞胎。
至于秦文昊与邵倩,当初任务刚触发时,两名引导者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再加后面固执的秦文昊,明明知道男孩儿极大概率是挪亚后,竟然轻易妥协并同意分头行动这点,足以证明他们知道内情。
“先来后到?”莱恩特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揶揄,“美丽的女士,您是三岁奶娃娃吗?”
“你……找死!”邵倩气的脸色通红。
看着后来的两个嚣张家伙,又看看脸色难看的秦文昊与邵倩,诺亚不禁惊讶道:“原来你们不是一起的?”
“是,也不是。”
苏陌根本不搭理邵倩两人,再次对着诺亚问道:“那么,你的‘方舟’又在哪儿?”
不等挪亚回答,苏陌随意扫了眼四周,惊奇道:“不会是这间酒馆吧?”
诺亚脸色一变再变,苏陌猜对了。
秦文昊与邵倩也很惊讶,他们万万也没想到,所谓的‘诺亚方舟’,竟然是一家酒馆。
“所以喽,如果我们赖在这儿不走,是不是就等于船了?”莱恩特端着美酒,继续揶揄。
“想得美!”
读过圣经的苏陌知道诺亚为何对父亲如此不满,因为拉麦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苏陌还有一个疑惑:诺亚也好拉麦也罢,他们皆是该隐的后代。作为该隐不夜城的代言人,女巫怎么敢哪该隐的后代当祭品?
至于杀掉女巫和教皇,这就需要正义之剑与善良之矛了。
善良之矛就在莱恩特手中,而正义之剑……
【叮咚!恭喜玩家苏陌[楚寒],您的本命弑魂‘九幽’,已完成弑魂100\/100,成功晋级;解锁弑魂灵技:锁魂;下次晋级条件:0\/1000;】
这么快便杀掉100只了?
苏陌刚想到楚寒,便接到了系统消息,不禁哑然的挑挑眉……
另外一边,手持九幽的楚寒,宛如来到人间天堂;
当然,对他而言是天堂,但对被屠杀者以及旁观者,则是人间地狱;
被屠杀者自然是狼人,而旁观者,则是快吓尿的单建。
除单建外,还有一个人——被钉在石柱,身体不断淌血的习云珊。
苏陌只要求单建抓习云珊,单建并不知道抓到习云珊后要做什么以及交给谁。如果提前知晓答案,单建发誓一定不会答应苏陌,或者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邵倩。
不是因为对习云珊心生怜悯,她敢算计苏陌,自然死不足惜。真正令单建后悔的,正是楚寒,楚大爷!
单建万万也没想到,来接人的竟然是楚寒!
‘院’里一直有个传闻,传闻苏陌的第二人格乃邪恶与戾气化身,每次出现必带血腥——那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戮机器。
楚寒找到他的刹那,单建吓得差点儿尿裤子。
尤其是,那个恶劣的家伙,一直拿着匕首在他脸比划来比划去,还不断舔着嘴唇……似乎在思考从哪儿下嘴比较合适。
‘很臭’
这是楚寒送给单建的评语;
那一刻,单建无比庆幸自己肉是‘臭’的,这位天煞的杀星没兴趣吃。
然而,惊吓还没完;不对,是刚刚开始!
莱恩特喜欢雕琢‘艺术品’,楚寒同样也是位艺术大师。且‘雕刻’水准,不知比半吊子的莱恩特高出了多少倍。亲眼见证‘生产过程’的单建,终于吓尿了……
习云珊没有死,她变成了一只蝴蝶——血蝴蝶;
满目疮痍、遍地残肢;
“锁魂啊!”
把玩着九幽,楚寒颇为苦恼道:“拿谁试试呢?”
随后,目光再次锁定单建。
单建傻眼,扑通一声跪在地,涕泪横流道:“大爷,大爷饶命啊!小的肉臭,灵魂更臭!千万不能脏了您的匕首啊!”
自认有‘洁癖’的楚寒厌恶的瞪了他一眼,而后来到习云珊面前。
眼底疯狂消失,只剩下痴迷,“多么完美的艺术品啊!”
“杀,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楚寒更痴迷了,“蝴蝶这么美丽,怎么能死去呢!”
她确实不能死,因为后面还有更大的用处。
“桀桀!”
“小蝴蝶,只要能活着熬到明天,本大爷保你飞黄腾达!”
素衣染成红色,楚寒带着满身血腥飘然而去……
“大,大爷!”
楚寒头也不回摆了摆手,示意单建自己看着办。
“单大哥,求求你,让我解脱吧……”两行热泪流出,不敢自杀的习云珊只求单建给她一个解脱。
“大爷没说杀你,我哪里敢动手啊!”
不仅不能动手,还必须马医好她。
喂习云珊吃下一颗药丸,单建一边用‘止血绷带’帮她止血,一边苦笑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当时选谁不好啊,偏偏选那个恶魔!”
习云珊何尝不后悔?
现在,她后悔了,可惜已经晚了。
“妹子啊,听老哥一句劝,一定得坚持住啊!大爷说保你飞黄腾达,只要你能活下来,一定会给你不少好处!你不想报仇吗?等将来实力飞涨,亲自动手宰了他,岂不痛快?”
话虽如此,但单建心中无比清楚,那几个魔头都非池中物,他们这些‘凡人’与四魔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不过他这一席话,却重新点燃了习云珊的求生欲。
至少,仇恨让她顽强的坚持下来了……
“楚大爷,等等小的!”
背着习云珊,单建追楚寒步伐,三人直奔北城——目标,落魄剑士安东尼。
另外一边,格调酒馆的谈话也到了尾声;
“船票虽好,我却不屑于登船。”
饮完杯中酒,莱恩特颇为不耐道:“我说苏陌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啰嗦了?要我说,还是楚寒好……爷们儿又干脆!”
苏陌不理会莱恩特的抱怨,对着诺亚确认道:“干掉女巫与教皇,便是开船的条件?”
“不错!”
诺亚不耐道:“我才不管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谁干掉那两个祸害,船票就给谁!”
【恭喜玩家苏陌触发隐藏任务:消灭邪恶的女巫与教皇;】
【女巫和教皇乃该隐和撒旦留在不夜城的代言人,除掉二人,诺亚方舟才能离开不夜城。】
【提示:诺亚方舟船票需用女巫心脏和教皇头颅兑换;善良的勇士,请秉持正义与责任,拯救不夜城,让不夜城的子民驾着方舟重回人间吧!】
毋庸置疑,四人同时接到了隐藏任务。只不过,比起秦文昊与邵倩的喜不自禁,苏陌二人却显得兴致缺缺。
“原来这就是隐藏任务啊!”
言罢,苏陌与莱恩特相视一笑,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邵倩不可思议道:“你们想放弃隐藏任务?”
“哼!别信他们,肯定骗人的!”秦文昊仍旧满脸防备。
“是啊,说不定我们在骗你们呢!”
说完,他朝着秦文昊后面一抓,然后满脸鄙夷的离开了。
秦文昊一蹦两尺高,气的满脸通红,提起剑便要冲出去拼命,好在被邵倩及时拽住了……
“真搞不懂,你特地跑来一趟到底为了什么。”
离开酒馆后,莱恩特不耐烦道:“要不是你偏要来,我现在已经跟教皇大人‘把酒言欢、水乳交融’了!”
苏陌无语,“人家可是教皇,禁.欲是基本诉求……在者说,能当教皇的都是老头子,你也‘吃’的下去?”
至于为何非要来酒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确认一番。他们既然计划着‘毁灭世界’,自然不能留下‘诺亚方舟’这个意外。
“老头子怎么了?伦家就喜欢强‘大’的!”莱恩特满脸羞涩。
“所以呢,看秦文昊了?”
“切,那家伙也就脸蛋儿还成,其他一无是处!”
亲自确认过的莱恩特对秦文昊已经失去兴趣了,反而两眼冒光的盯着苏陌。
苏陌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有事?”
“苏陌呀,我看楚寒就不错,哪天……唉?你别走啊!”
莱恩特急步追,“大不了我牺牲一回,让他在上面,如何?”
刚刚痛扁完安东尼,并拿到正义之剑的楚寒,突然打了个冷颤……
“大爷,您没事吧?”
楚寒歪头沉思,嘴角竟高高翘了起来:是谁在想他?
嗯,这是他头一回与苏陌分开,那个胆小鬼肯定不适应吧?
“没事!”
嘴说着没事,楚寒脚下步伐却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
【恭喜玩家苏陌[楚寒],完成隐藏任务:向落魄剑士安东尼兑换正义之剑。】
【恭喜玩家苏陌获得实时奖励:剑士之心与血族精血。】
【检测到玩家本命弑魂为短武器,是否将剑士之心转化为匕首之心?】
【转化成功;花费200梦幻币,剧本结束后一次性扣除;】
看到苏陌表情有异,莱恩特心中一动,“成功了?”
“不错!我们快些与他们汇合吧!”
莱恩特很好奇苏陌获得了什么奖励,但他们显然未熟到可以开口询问的地步。且两人合作仅限这次,如若不死,他们仍是竞争对手。甚至有机会的话,互相下绊子也不是不可能。
浓郁的血腥味儿掺杂着若有似无的檀香飘荡开来,苏陌与莱恩特同时止步;
“我才离开多久,你便想我了?”
身后传来别样的温度与气息——既熟悉又陌生;
苏陌与楚寒共用一体,双方再熟悉不过。但是,像这种面对面的交流,还是头一回。
哪怕之前楼顶经历过一次,苏陌仍旧很不适应。
尤其是,楚寒这家伙动不动就让自己抱他——都是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可抱的?
“松手。”
楚寒不仅未松开,反而让他越抱越紧,甚至还伸出舌尖舔向苏陌耳垂……
苏陌也没什么意见,反正都是自己,虽然他觉得没什么,但是可能对楚寒有不一样的意义。
“我没看错吧?自己调戏自己?!”
这时候还敢插嘴的,当然不是早就吓傻眼的单建。
莱恩特扭着粗壮腰肢直往后退,一脸便秘道:“你们简直……太变态了!”
疯子骂变态,当真很奇怪;
苏陌不喜与人亲近,但是这个人是他自己。
将缠在身上的楚寒扒开,苏陌冷言道:“这具身体只能维持两天,你有空在这儿胡闹,不如早点儿去遗迹森林,毕竟……想毁灭世界的是你,不是我。乖点。”
不错,楚寒这副身体只能维持两天,且还是拜嵇老那颗佛珠所赐,这也是为何他身会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在入第二个剧本之前,苏陌还是花费300梦幻币,打开了黄金宝箱。
果不其然,黄金宝箱开出的宝贝,远比黑铁宝箱强大得多。苏陌一共收获两件物品,分别是一双鞋子和一个卷轴。
谭乐的跑鞋[白银级]:一双无视重力的鞋子,穿后健步如飞;
正因穿着‘谭乐的跑鞋’,当初与血狼周旋时,苏陌才显得游刃有余;也因‘傀儡木偶’的缘故,第二人格楚寒才能脱离本体与苏陌同时存在。
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柯老的本命弑魂——圣光。
本命弑魂重要性毋庸置疑,柯老怎么可能卖给苏陌啊。且本命弑魂装备绑定灵魂,本就不可交易,苏陌也不过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罢了。
运气不错,柯老的‘圣光’确实可以单独取下佛珠来。只不过,取下一颗后恢复代价及其昂贵。
但再昂贵也是可‘再生’的,苏陌不惜把保命道具‘一根甜甜的棒棒糖’交给柯老,才换来仅仅一颗佛珠而已。
连苏陌自己也没想到佛珠这么快便用了。事实证明,佛珠效果异常不错,不仅可以让楚寒附身并停留两天,还能发挥出楚寒全部实力来。
从楚寒手中拿回‘谭乐的跑鞋’后,苏陌立刻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说出来。
计划颇为复杂,大致方向便是楚寒带着‘正义之剑’去往遗迹森林,并想方设法见到女巫,最好能取得女巫信任;莱恩特同样如此,只不过目标换成了瓦罗圣殿的教皇。
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如何运作,苏陌只给了大致方向,具体实施方案,便需要楚寒与莱恩特自行考量。
不过,苏陌对他们还是具备充足信心的,毕竟这两疯子都不是柴刚一流。
“我呢,我呢!”
从恐惧中走出来的单建,屁颠儿屁颠儿的问道:“苏陌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单建并不知道三个疯子正酝酿着什么疯狂计划,还以为再做什么隐藏任务呢,怎能不激动?
“你?”
苏陌似笑非笑道,“你跟着我!”
但愿到时候不要吓到尿裤子……
分开前,楚寒没有继续拥抱苏陌,反而瞪了单建一眼,并恶劣满满道:“苏陌少一根头发,我便剁掉你一根手指!”
言罢,楚大爷潇洒转身,留下单建风中凌乱……
“愣着干什么?快走吧!”
单建傻傻道:“苏陌大人,您脱发吗?”
苏陌脸一黑,单建一个激灵,赶紧扇自己一个大嘴巴,“没没,我胡说的!大人,咱们去哪儿啊?”
苏陌特意要来‘谭乐的跑鞋’,自然有他的目的。
如今整座不夜城男性全部变成狼人,不夜城已经陷入极度混乱状态。
然而,这还不够!
真正能给遗迹森林和瓦罗圣殿带来压力的地方,还没乱!
“我们去南城!”
南城,不夜城贵族居住之地;
女巫与教皇之所以能成为不夜城名义的主宰,除了背后的该隐与撒旦外,离不开真正的地头蛇——贵族阶层的支持。
五年下来,不夜城灾难不断,贵族阶层早已预备好多种应对措施。如今混乱的地方,大部分都在平民区,南城贵族区根本没乱。
苏陌要做的,便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南城也混乱起来!
到时候,遗迹森林与瓦罗圣殿在贵族给予的压力下,必然不能坐视不理。唯有看似超脱的女巫和教皇也参与其中,苏陌他们的第二步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让南城贵族混乱起来,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地点与时机的选择。
心中打好腹稿的苏陌,有九成把握能成功……
两小时之后,苏陌、单建以及单建背后背着的习云珊,来到了南城贵族区。
果不其然,比起混乱的其他城区,南城安静如斯。哪怕偶尔看到几只狼人,大部分也是从其他城区游荡来的。
整个南城区,苏陌三人竟没看到一具尸体,连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也比其他区域淡薄许多。
“咕嘟……”
单建吞口口水,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要做的隐藏任务到底是什么啊,可以告诉小的吗?我发誓,一定不抢功!”
单建不傻,来之前心中便有不太好的预感,进入南城之后,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当然可以。”
苏陌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我们的目标时,让南城陷入混乱。与此同时,把‘诺亚方舟’即将开船的消息散播出去!”
“诺亚方舟?”单建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真有诺亚方舟吗?在哪儿?我们能登船吗?”
苏陌冷冷看了他一眼,单建赶紧闭嘴。
手中多出两个卷轴,把其中一个递给单建后,苏陌说道:“它可以召唤鼠潮,当你看到空中出现异样时,把它放在那里,并释放出来。”
苏陌手指方向,正是整个南城最密集的贵族区。更重要的是,那里住着城里威望最高的三大贵族!
“好……那,那她呢?”单建指了指瘫软在地的习云珊。
“我另有用处。”
眼底划过不忍,但单建不敢违背苏陌的指令更不敢求情,只好拿着卷轴默默离开。
看着瘫软在地,满脸恐惧与怨恨的习云珊,苏陌冷冷道:“放心吧,只要你能活到天明,我便饶你一命。”
按照苏陌个性,斩草除根是最最基础的。这个习云珊早在他的计划之内,敢算计他,无非是加速她的死亡罢了。
最可气的是,楚寒那个白痴,竟敢擅自答应放习云珊一条活路!
这是苏陌万万也想不到的。
然而,比起这个,苏陌更多的却是震惊与不解。
别人不知道楚寒,但亲手‘创造’出他的苏陌,十分清楚楚寒到底是什么。
那样的楚寒,怎么可能会心软?
好吧,事实楚大爷根本没有心软。
当时那句话所谓的‘飞黄腾达’不过顺嘴说出的罢了,楚寒根本没经过思考,保不齐现在已经忘记了。
楚寒没当回事儿,得知此事的苏陌却当真了。于习云珊而言,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两个小时之后,一声凄惨哀嚎划破夜空;
躲藏在暗处的单建下意识抬头……那是一道光,红色血光。
被血光包裹的,是一位漂亮女孩儿;
女孩儿越飘越高,哀嚎越传越远……
南城,被控制起来的狼人们纷纷抬头,原本呆滞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鼠潮卷轴启动,数不清的红眼鼠无孔不入,瞬间席卷整片城区!
“啊!!!”
“老鼠,好多老鼠!!”
“可恶,来人啊!!”
“今晚不是‘报复夜’吗?哪儿来这么多老鼠!”
乱了,整个城区全乱了……
为躲避红眼鼠,贵族们纷纷逃离住宅奔向大街。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女人,也有个别男人——服用过圣水的男人。
本以为躲过老鼠便万事大吉的贵族们,万万想不到,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恐怖的存在——暴走的狼人!
“很好,再乱一点……”
再乱点,死得再多点,他们才会求助,才会意识到诅咒的恐怖,才会迫不及待的登方舟,逃离不夜城!
就在苏陌在南城掀起一片混乱时,楚寒却扛着正义之剑,大摇大摆的来到遗迹森林。
“站住!”
“此乃女巫大人静修之地,尔等……”
楚寒咧嘴一笑,挥起正义之剑,直接削掉两名‘妙龄女子’的脑袋……
顾长生子
床头的安神散乐此不疲的燃烧,顾昀躺在床上睡得很沉,就连一旁的沈易都要感慨一句:子熹他这是……拿雁王殿下的安神散当蒙汗药了吗?
长庚进宫已经好一会儿,宫里一切如常,沈易也不知道长庚进宫是为了什么,只希望他此行能过顺利。
他刚这样想着,床上的顾昀悠悠转醒。
“嘶……”顾昀坐在榻上揉了揉太阳穴,才睡醒的脑袋昏沉沉的。
“子熹。”沈易以为他身体不适,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顾昀打断了。
“我睡了多久?”顾昀先是问了沈易一句,继而看了一眼四周,说道:“长庚呢?”
“……”沈易只回答了一个问题:“约莫四个时辰。”
听沈易这样说,顾昀便把目光聚集在床头的安神散上,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挥......
听沈易这样说,顾昀便把目光聚集在床头的安神散上,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挥手将香炉打翻在地。
“好得很!”顾昀咬牙切齿道。
这安神散和他平日里闻到的略微有些不同,想必是长庚为了让他安睡,故意添加了些别的东西。
真是大意了。
顾昀心道,他怎么又着了长庚的道?
“子熹,你别这样……”沈易见顾昀摔了香炉发脾气,又翻身下床,作为好友还想再劝几句。
“我问你长庚呢?他又走了是不是?他又想逃离我了是不是?”
顾昀哪里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长庚已经离开他了,长庚也许不要他了,整个人都被不安填满,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样子?
“顾子熹,你冷静些。”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沈易被也顾昀着一连串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皱眉看着眼前失了安全感的顾昀,想说什么,却话到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顾昀回京以来,特别是他把长庚关在安定侯府之后,一直到他雀占鸠巢跑来雁王府和长庚同吃同住,每一次只要顾昀睡着之前看见了长庚,而醒了后发现长庚不在他身边,都会是这般疯癫模样。
或许顾昀不自知,但沈易心里明白,也许顾昀才最应该是让大夫来看诊的那一个。
顾昀问道:“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对不对?”
“我……”沈易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才对,他想说长庚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可眼下的顾昀听不进去这些。
“你不愿意告诉我?”顾昀挑眉看向沈易:“还是你不敢说?”
激将法对沈易没有用,他无奈地说道:“子熹,殿下比你以为的要更有主见,你何必将他强行困在你身边。”
“老妈子你别说这些。“顾昀打断沈易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长庚在哪里。”
“皇宫。”见顾昀如此执着,沈易只好妥协道:“皇上想见他,而殿下或许也想找皇上商议要事,天黑时便进宫了。”
“沈季平。”顾昀一着急,言语便失了分寸:“你明知道皇上现在看长庚不顺眼,你还让他去,你就不怕他命丧当场吗?”
沈易怎么会不知道?
李丰明摆着让长庚禁足雁王府反省,实际上,怕是对长庚早已不满,想要借这个机会断了长庚和外界的联系,收回他手中的权利,除之而后快了吧。
“你去哪里?”沈易见顾昀往外走,他急忙拉住他。
顾昀只说了两个字:“皇宫。”
“你说皇上看长庚不顺眼,你以为你老人家又顺他的意?若是皇上想要将殿下扣留在宫里,你打算怎么办?夜闯皇宫便是死罪,你不顾你自己了吗?”
听完沈易的话,顾昀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眼里全是坚定。
“……要去便去吧。”沈易知道多说无益,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劝不动你,你要作死我不拦着。”
沈易松了手,顾昀往外走了几步,走到了门口时,却停住了脚步转身往回走。
“你……”沈易以为顾昀改变注意了,疑惑地看着他。
谁料顾昀只是走到床边把香炉捡起来放回原处。
这个物件长庚用了许多年,还好没有因他一时鲁莽给摔坏了,不然长庚回来怕是会生气。
顾昀全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沈易,做完这些后径直往外走,离开了雁王府。
“呵呵。”沈易真是被顾昀给气笑了,敢情他说了那么多,在顾子熹那厮眼里还不如这个物件重要?
看来还是要再给陈渊写封信,让他尽快进京才好,不管是为了长庚还是顾昀都不能在耽搁了。
桌上的沙漏漏了大半,雁王府外更夫打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沈易站在雁王府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就连院中那棵桂花树上的叶子都被风吹落了几次,却还不见顾昀回来的身影。
“再派人去打探。”沈易对着管家吩咐道。
要是顾昀再不回来,他恐怕也要失去理智,准备干点大逆不道的事了。
“是。”管家应声离去,刚要打开大门,却听见大门“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而入。
正是顾昀抱着长庚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侯爷。”管家刚要行礼,便听见顾昀吩咐道:“去把林大夫找来。”
顾昀把抱着昏睡径直往卧房走去,沈易见状亦是担忧地跟在顾昀身后。
管家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林大夫便被提溜过来。
顾昀坐在长庚床边,一脸凝重地问林大夫:“殿下如何了?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变成这样?”
“这……”林大夫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昀一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这位祖宗,谨慎回道:“殿下今日想必是运功了。殿下如今身子虚弱,浑身经脉无力,本不该运气动武……他身子太虚,乍然运功就会雪山加霜……”
林大夫心里苦啊,长庚的身体逐渐日薄西山,甚至已经出现将死之象,拼尽他一身医术也无力回天。但这些长庚让他瞒着顾昀,他又不能对顾昀如实相告,只能小心谨慎地替长庚寻找托词来掩护。
“运功?”沈易疑惑道:“难不成殿下进宫和人打了一架?”
顾昀脸色黑了个彻底,长庚只是进了一趟宫而已,怎么会被逼到和人动手的地步?
“是……”林大夫尽量无视顾昀的脸色,硬着头发回答。
顾昀看了林大夫一眼:“不知林大夫打算如何给雁王殿下调理身体?”
“我给殿下开些固本培元的药,慢慢养着。”林大夫找了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的答案。
“还是慢慢喝药养着?林大夫莫不是还要告诉我一句治标不治本吧?”顾昀并不满意林大夫的回答,皱眉道:“顿顿喝药、天天喝药,人都要被你们变成药罐子了还是不见起色,看不出来长庚他都不愿意喝了吗?”
“这……”林大夫感觉自己额头上都在冒冷汗:“良药苦口……”
“林大夫,你好大的胆子,总是用同一套说辞来搪塞我。”顾昀脸色愠怒,语气冷漠,还带着将军发号军令的威压:“你身为殿下心腹,又是山西太原府陈家外门弟子,我本无权质问你。可现在殿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让本侯不得不怀疑,林大夫是否有作为医者的真才实学,还是说……你替长庚瞒了我些什么?”
“回侯爷的话,殿下之前的身子一直是陈圣手在照料……”林大夫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跪地请罪:“是在下医术不精,耽搁殿下病情,还请侯爷恕罪。”
趁顾昀不注意时,林大夫赶忙用眼神向沈易求救。
“子熹……你言重了。”沈易接收到林大夫的求救的目光,开口对顾昀道:“林大夫是陈姑娘故交,医学本领自是不必怀疑。”
林大夫的医术在京城也算个中翘楚,比宫中太医更好,却仍然对长庚的病症束手无策,让顾昀不由得担心。
“林大夫既然束手无策,那不如择日就请陈圣手进京。”顾昀说,“想必你身为陈圣手故交,应当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陈圣手才对。”
虽然之前已经给陈渊传过信了,顾昀仍是不放心,觉得还是要请陈轻絮来给长庚看诊才行。
要是可以的话,顾昀甚至还想请陈家老家主,陈卓老先生出山。
顾昀既然这样说了,林大夫只好道:“是,在下告辞。”
唉,给权贵看病风险大啊。林大夫边离开卧房边心想,还好遇到的是安定侯和雁王殿下,要是其他皇戚国戚,他今日肯定保不住项上人头,幸好当初没有进宫当太医。
“子熹,林大夫肯定尽力了。我已再次传信给陈渊,你也别太担心……”沈易说着,却见顾昀从旁边拿出了一根铁链,他问道:“你做什么?”
顾昀并未回答,不由分说也不容拒绝地将锁链锁在长庚两只手的手腕上,铁环扣上时在安静的卧房里发出“哒嗒”一声响。
“殿下都这样了,你还要锁着他?”沈易有些看不懂顾昀了:“顾子熹,你不是疯了?”
之前顾昀不再把长庚锁起来以后,他就把铁链收了起来。但顾昀心中还是不安,总觉得长庚会在他不在雁王府时偷偷离开。于是他为了方便锁住病弱的长庚,特意把之前锁脚踝的粗铁链换成了现在细铁链。
本来他也不打算再用,可今日长庚还是离开了,让顾昀不得不再次拿出铁链,不顾长庚昏迷也要将长庚锁上。
只听顾昀固执地说道:“我不想让他离开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长庚他是皇上的亲弟弟,实实在在的皇亲国戚,更是十五岁入仕途的朝堂重臣、天下文人之心独占九分的当朝雁王。”沈易痛心疾首:“他不该是你锁在笼中肆意逗趣的金丝雀。”
从顾昀回京和长庚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他脑子每天脑子里就只有三件事:其一,朝政军务;其二,在京郊的园子里种桃花;其三,长庚以及与长庚有关的一切。
想必沈易的苦口婆心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我知道如今朝堂局势不明,皇上更是把他的猜忌发挥到极致,你担心长庚在朝中孤立无援。”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沈易怎么会不知道顾昀的打算呢?他继续说道:“故而你想求娶长庚,也是为了把安定侯府和雁王府绑在一起,哪怕李丰不站在长庚这边,也能让人知道长庚身后有安定侯府、有你顾昀可以依仗。这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但你别这样不管不顾的,至少在护着长庚的同时,也应该保全你自己,才能不让长庚忧心。”
“知道了老妈子。”顾昀明白沈易对他的关心,玩笑道:“你废话忒多。”
沈易:“嘿,顾子熹,你别不识好人心。”
“好了,你一天别不太杞人忧天了。”顾昀道:“你要是有空,去帮我打听长庚今日进宫干了什么,或者实在无聊,就去帮林大夫联系陈姑娘。”
顾昀话中赶人的意图明显,沈易也识趣,不继续在这里讨人嫌,自觉离开了卧房。
屋子里现在只剩下昏睡的长庚,和清醒的顾昀。
顾昀给长庚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看着长庚出神。
他知道长庚瞒了他不少事,他也暗中找人查过。
可他太小看雁王殿下的能力了,派出去的那些精锐能够探查到敌国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也能探查到北蛮近期的异动和北域长宁王魏成风在不久之前悄无声息离开长宁……却无法窥探分毫雁王殿下的智计无双。
长庚越是这样瞒着他,顾昀越是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刚才给长庚掖被子时又一次看到了长庚手腕上整齐划一的伤,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明显是用利器割的,下手又快又恨,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每次顾昀一问,长庚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从来不曾实言相告。
顾昀不知道为何五年不见长庚身上新添了那么多伤痕,也不明白明明才二十三岁的年纪,为何长庚在昏睡中仍是蹙着眉。
他伸手去抚长庚眉,却怎么都抚不平……
顾昀叹了口气,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剪刀,剪下一缕长庚的白发后,又剪了一缕自己的黑发。
他将两缕头发紧紧缠绕为一缕,和长庚以前送给他的那个平安符一起,放在贴身的荷包里藏了起来。
那个荷包也是很多年前,长庚给他做的。
顾昀把荷包收好后,伸手抚摸着长庚的脸庞,满眼尽是柔情。
他实在想不通,他的长庚那么好,李十二的另一个父亲怎么舍得丢下长庚不管,让长庚独自把孩子拉扯大?
究竟是谁,值得他的心肝长庚这样喜欢?
明明自己坚守了那么多年都舍不得采撷,只想给长庚最好的,怎么就便宜了其他人呢?
顾昀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很嫉妒也很羡慕嫉妒珩儿的另一个父亲。
“心肝,你惯会戳我的心。”顾昀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刚才方杰抱着长庚的样子。
他甚至都不敢想,要是刚才他去晚一步,长庚真的被方杰带走了,他怕是真的会失了理智,当场一剑捅死方杰吧。
顾昀俯下身亲吻长庚的额头,眼里是骇人的疯魔。
“长庚啊,别再离开我了。”顾昀又吻了吻长庚的嘴角:“不然……我真的会疯的。”
苏陌每每感到危机时,楚寒都会站出来。
但这次却不一样,梦境APP强大到远超想象,若由着楚寒乱来,十有八九会弄巧成拙!
勉强安抚住暴躁的楚寒后,同样危机感爆棚的苏陌深吸口气,然后划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陌生号码,对方声音明显存疑。
“是我。”
“苏,苏少爷?!”
对方声音充满不可置信,苏陌冷冷道:“帮我查一个案子,稍后会把链接发给你。”
“案子?什么案子?少爷,您最近还……”
嘟嘟嘟……
又等了十几分钟,手机响了,屏幕显示陌生号码。
“苏陌?是我,魏斯翰!”
声音很陌生,名字却有些熟悉。
回想片刻,......
回想片刻,苏陌终于想起魏斯翰是谁了——他的初中同学。
事实上,苏陌仅上过小学和初中,初二那年他便离开学校,踏入了……
苏陌没有朋友,但那是在楚寒出现之后。在那之前,苏陌虽比同龄人冷漠许多,终归也有几个勉强说得上话的朋友,同桌魏斯翰便是其中之一。
魏斯翰是红三代,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父亲从商后,作为孙子的他反而成了公务员,如今是一名正儿八经的人民警察。
谭乐案发生在60年前,听魏斯翰的口气,明显不是刚刚知道。
“案子有问题?”
“案子早上刚调出来,且算不得什么大案,还未对外公布呢!”
言外之意是,你一个远在千里的外人,是如何知道的?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苏陌问道:“贺万里?”
“咦?你怎么知道!”
翻案之人确实是贺万州的弟弟贺万里,如今他已是80多岁的白发老人了。
“当我是受雇佣的侦探好了。”随便编个借口,苏陌继续追问,“贺万里为何突然翻案,有原因吗?”
“这个……”
毕竟属于业内机密,魏斯翰并不想说。
“我想知道内幕,有的是办法。”
这是大实话。
“好吧,是因为一封信,被贺万里珍藏多年,突然消失的信!”
苏陌没有继续追问;
因为,那封信就在他手上。
谭乐事件,似乎还没完!
这时候,对面却传来魏斯翰吞吞吐吐的声音,“苏陌,你最近……还好吧?”
“很好。”
对面声音更忐忑了;
作为苏陌多年同桌兼邻居,魏斯翰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苏陌把他当成普通的陌生人,但在魏斯翰心中,苏陌却是他童年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苏陌?我,我不是有意想……你没事吧?”
“没事。”
沉默的客厅仅剩空调‘嗡嗡’作响;
呆愣了许久,苏陌丢掉手机,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楚寒,我累了,交给你吧……”
“……好。”
世人皆知楚寒可怕,但凡见过楚寒之人,皆希望他永远消失。所有人都这么想,也理所当然认为苏陌自己也这样想。
事实却恰好相反,苏陌才是那个最离不开楚寒的人,他病态的爱上了自己。
众所周知,患有人格分裂症者,皆有不为人知的创伤——苏陌,也不例外。
楚寒经常嘲笑他胆小又懦弱,事实也确实如此。
楚寒出现之初,苏陌是排斥的。虽说排斥,但不得不承认,楚寒出现后,他终于从牢笼中走出来,终于肯面对现实了。
有捷径,谁还愿意按部就班?
楚寒出现前,所有苦楚只能自己承担。楚寒出现后,苏陌成了甩手掌柜,悲伤痛苦、煎熬愤怒、怨恨憎恶……所有负面情绪,一股脑统统丢给了楚寒。
习惯成自然,苏陌慢慢养成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但凡让他赶到不舒服的情绪,他都会交给楚寒,让楚寒一个人默默消化。
起初只是负面情绪,后来就连贪念、欲望甚至开心、喜悦等,苏陌都觉得不舒服,统统不想要了。
于是,楚寒成了苏陌不折不扣的情绪垃圾桶。
虽然平日总讥讽苏陌,但每每关键时刻,楚寒仍会帮他处理好一切不愿面对的事、不愿承受的情。
好比现在,魏斯翰一席话,不仅揭开苏陌尘封多年伤疤,更揭露苏陌对谭乐那若有似无的同情——同情,早已习惯冰冷的苏陌,自然不会接受。
于是,他说累了;
于是,他把刚滋生的同情丢给楚寒;
于是,他还是那个无欲无求、无怒无哀的苏陌……
两日后,苏陌重新接管身体;
离开10区,他在图书馆找到柯老。
两人‘相谈甚欢’数小时后,苏陌才离开。离开的苏陌看不出丝毫不妥,留在原位的柯老脸色却很臭很臭……
凌晨两点钟,苏陌突兀睁眼;
“终于来了。”
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起伏,苏陌穿好衣服,不急不缓的推开卧室门……
【鲜血染红不夜城,这是一座被命运诅咒的城市;灯红酒绿的背后,是看不见的阴霾与杀戮。】
【亲爱的佣兵先生,您的同伴已等候多时,千万不要惹他们生气噢……】
彩色霓虹灯闪烁不停,今夜的格调酒馆比往日安静许多。
推门刹那,是扑鼻的酒香;
“新人?”
与他同样打扮,但衣服材质明显更高级的俊朗男子皱眉道:“已经10人了,‘门’竟然还没关!”
苏陌回头,‘门’果然还在。
“自己找地方待着,等人齐了再各自介绍。”
俊朗男子明显的不耐烦并未惹恼苏陌,他只是默默点头,便朝酒馆深处走去。
酒馆不是很大,一眼能望到头,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气息。更诡异的是,酒馆内除了必不可少的服务人员外,竟没一个‘外人’。
正准备找个无人角落当隐形人呢,苏陌前进的身形突兀一顿,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与戒备来。
“小兄弟,快来这边!”
招呼苏陌的是一位戴眼镜的秃头男。苏陌本不想理他,奈何秃头男十分热情,竟直接走过来,把他拽到一边。
“小兄弟也是预备役吧?这次咱们可惨喽,玩家竟然超过了十个,连引导者也有两人!”
引导者是一男一女,从着装上便能分辨出来。不过,苏陌并不在意他们,因为……
“那是个神经病!人妖!变态!”
见苏陌目光一直盯着某处,秃头男赶紧挡住他的视线,一脸厌恶道:“真倒霉,遇到十人剧本已经够晦气了,竟然还来了个变态……”
是的,变态。
至少在正常人的认知里,那个站在吧台‘风情万种’的肌肉壮汉……不对,是男扮女装的金刚芭比,是个变态。
芭比男是个混血儿,目测至少一米九五以上;头戴粉色蝴蝶结,深邃的脸颊上蓄着一层淡淡的胡须;粗.壮健美的大腿暴.露在外,发达结识的胸.肌布满毛发——如此奇葩造型,正常人见了都会起鸡皮疙瘩。
“变态吗?或许吧,不过……”
“不过什么?”
苏陌嘴角微翘,“不过,他来了。”
秃头男赶紧回头,刚好看到芭比男拿着两杯酒扭着粗壮的腰身,‘深情款款’的走了过来!
哒哒哒……
高跟鞋踏着优美的节奏缓缓靠近。
“滚开!”
芭比男一米九五的身高、壮硕发达的体型,在不到一米五的秃头男面前,宛如一座巨山。
秃头男吓的冷汗直流,根本不敢招呼苏陌,屁滚尿流的溜跑了。
秃头男走后,芭比男没有继续靠近,继续与苏陌保持两米远距离。
与此同时,那张胡子拉碴、风情万种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防备来,“苏陌?还是……楚寒?”
没有回答,苏陌冷冷注视着他。
芭比男笑了,“血腥玛丽还是天使之吻?”
苏陌与楚寒虽共用一体,但两人气质天差地别,芭比男自然能分辨出来,毕竟他是……
“舞蹈家。”
“是优雅的舞蹈家!”
‘天使之吻’递给苏陌同时,芭比男笑得更开心了,“难得啊难得,竟然在这里重逢了……亲爱的切割者大人,与我共舞一支‘爱的华尔兹’如何?”
苏陌没有说话,默默注视着芭比男。
芭比男不笑了,浓妆艳抹的脸上只剩防备;
虽是防备,却无恐惧。
是的,芭比男不怕苏陌;
他不必惧怕,因为他同样是四怪之一——舞蹈家莱恩特。
详情看序文
【正在载入……】
随着电子机械音的响起,原本在睡梦中的人只觉得一阵白光袭来,随机就来到一处空白的空间。
江停先在房间里巡视一番,并未察觉到危险。随着人陆陆续续的到来,他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江队,快过来啊。”
“就是啊,江队。”
听到队友的呼唤,江停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
“来了。”
不远处的严峫正在调侃他的表弟几年不见却依旧没有长多少的身高,闻言回头一瞧,看见不久前他上去感谢的江停愣了愣,随即露出了笑容。
江停被这笑容晃了晃神,面不改色的朝他们走来。
吴雩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与自己很像的解行。
是幻觉...
是幻觉吗?他想。毕竟他梦到过好几次相似的梦境。
“哥!”
等到实实在在抱住解行时,他才发觉一切都是真实的。
等他们人都到齐了,一个白色的荧幕出现在他们前面,当然还有带着他们名字的椅子。
正在他们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机械音响起。
【请各位落座】
“宝钏,你知道这是哪吗?”严峫勾着秦川的肩膀说。
“平贵,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不说话。”秦川无语。
江停看向了一边的岳广平,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是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此时的韩小梅看到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人就知道三年后自己会去哪里实习了。
等到他们落座后电子显示屏开始出现文字……
【破云
城市天空,诡云奔涌三年前恭州市的缉毒行动中,因总指挥江停判断失误,现场发生连环爆炸,禁毒支队伤亡惨重。三年后,本应早已因过殉职并尸骨无存的江停,竟奇迹般从植物人状态下醒来了。英魂不得安息,他必须从地狱重返人间,倾其所有来还原血腥离奇的真相。现代都市刑侦,英俊潇洒十项全能进可百米狙人头退可徒手拆炸弹没事就爱装个逼的攻&因为反正随时准备完蛋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很淡定的受】
江停猝不及防的看到眼前的文字,是几天后的行动,心想还是失败了吗。然而还未等他说话,他的队友就开始了。
“江队判断失误?不会吧。”
“江队怎么可能会判断失误,乱说的吧”
岳广平看着一言不发的江停,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判断。
心里还在想为什么给他安排这么开始座位的吴雩也把手放在了他肩上,给予了他无声的安慰。
江停扭过来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韩小梅在看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思就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此时光幕又开始滑动了……
【吞海
那些窥探的触角隐藏在互联网浪潮中,无处不在,生生不息,正逐渐将现代社会的每个角落淹没至顶。“深渊中隐藏着庞大、复杂、根深蒂固的犯罪网,‘马里亚纳海沟’远比警方所知的更加深邃,却又近在你我身后——”津海市公安局新来的吴雩温和懦弱、寡言少语,对来自严厉上司的刁难毫不在意,只想做个按时领工资混饭吃的背景板。没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有一颗被毒枭重金悬赏的项上头颅,和曾经深渊屠龙的少年肝胆。现代都市刑侦,得过且过不想干活平生最烦学院派最讨厌被领导的攻&作风冷淡严厉强势注重健康热爱养生学院派精英受】
还有一本?韩小梅表示我很满足。
方才安慰江停的吴雩默默收回了手,觉得还是先安慰一下自己吧。毕竟自己的马甲也快捂不住了。
“阿花,那个严厉的上司指的是你吧。我就说了平时不要吊着个脸。”严峫调侃的说。
本来还在思考吴雩是什么来历的步重华就被自家表哥打断了思路,“你先看看你自己吧还是。”
然而最惊讶的莫过于和吴雩朝夕相处的队友。最惊讶的还是廖刚,这那个平时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小吴吗。
反正也会知道的,众人心想。
【轰——!
气浪挟着火星扑面而来,碎石在爆炸中燃烧迸溅。承重墙撑不住了,新一轮坍塌自远而近,烈焰中残垣断壁像暴雨一样从头顶坠落,将远处闪烁的警灯和鼎沸的人声隔绝在外:
“指挥中心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江队呢,江队人呢?!”
“不好了江队冲进去了!快快快!!……”
炼狱化作斑驳扭曲的色块,喧杂如潮水般飞速退去;扶墙的手掌被烫伤,从五指端流淌出的鲜血被烈焰迅速蒸发。但他全无痛苦,也什么都听不见,不论相同的场景在梦中重复多少次都一样,整个世界只响起自己炙热沙哑的喘息,随即他向火海中渐渐走出的魔鬼的身影举起了枪——
“下地狱吧,和我一起。”那身影微笑着说:“你的一切都结束了……永远结束了。”
他闭上眼睛,最后一丝意识听见消防呼啸逼近,警笛由远而至。但呼然暴涨的烈火吞噬了一切,大地颤抖着烧裂,无数魔爪伸出,将他活生生拖进了不见天日的深渊……】
“江队,你没事吧。”
“没事的,江队。”
虽然刚进来没几分钟就被告知自己几天后就会殉职的队友知道队长的性格,赶忙去安慰他。
看到此次行动的结果后,江停的脸色苍白了许多。他扭回头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时才有了些许好转。
“江哥。”杨媚一脸关心的看着江停。后者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严峫将一切看在眼里,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又把头扭回去了。
【三年后,建宁市。
江停睁开了眼睛。
他保持着刚睡醒的姿势,靠在窗前的躺椅上,瞳孔深处带着对梦魇习以为常的冷漠,映出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更远处蔚蓝的天空。
片刻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随即有人小心走近。江停没有回头,来人直到身侧才顿住脚步,轻声道:“江哥。”
“你听说了吗,那个昏迷了三年的538床是她的未婚夫!”
“好端端一个白富美竟然这么痴情……”
“年纪轻轻的也是造孽,该不会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吧?”
“当年转院到这儿的时候,护士让填表,里面有问家属关系,我也是一时着急糊涂了……”
江停说:“当年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怎么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江哥,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蹲大牢,我的今天都是你——”
“但那些人没有对我罢休。”江停打断了她,“我行动不便,还有性命之虞,你小心别被我拖累。”
杨媚还想说什么,但她看见电梯门上的倒影,江停已闭上了眼睛,只得忍住了。】
“江哥,我……”
“没事。”江停打断急着辩解的杨媚。
看着江队没事,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两本换着看大概一个案子一换,后面的部分就随机换了。
这篇有点短,明天的会长一些。
拆官配!拆官配!拆官配!
偏爱男团,对家主团不友好,对简隋英、白新羽、温小辉不友好,接受不了不要看
攻妈写文,仅针对同人文中我不喜欢的烂梗,欢迎大家友好讨论,不要杠哦
15.
“简总,这是任爷爷的宴会,请你注意点影响。”
李玉面色不善地说。
简隋英不为所动,甚至拽了拽自己的领带,对一脸冷漠的李玉笑得更加灿烂。
就连简隋英自己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李玉越冷越傲,他就越觉得这小子得劲儿,越觉得逗他有意思。
不过,这种恶劣的想法偶尔想想也就算了,他也不是喜欢没事儿瞎折腾,自己给自己找气受,相比之下,还是那个会乖乖叫“简哥”会说爱他的小李子省心。
说实话,简东远确实对不起简隋英妈妈,但赵妍在简家的地位实则越不过简隋英去,有简、李两家的庇佑,简隋英二十几年活得顺风顺水,他鲜少有得不到的东西,正因如此,他会觉得李玉那样的清冷又倔强的小孩儿有意思,纵使在李玉身上吃了亏也总惦记着要扳回一城。
两人和好以后简隋英鲜少出现那样享受其中的表情,李玉那时候以为是两个人都成熟了,现在看来,就是简隋英丧失了新鲜感罢了。
“简隋英,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李玉略带厌烦地看着简隋英,“你要是图新鲜,外面小朱小猫小狗的一抓一把,你简总又不是出不起那个钱,何必在我这里找不痛快。”
简隋英一愣,知道自己这是又惹人不高兴了,赶忙敛了笑,装作没听懂李玉言外之意的模样。
“嗨,哪有什么小猫小狗啊,哥就看得上你一个。小李子,你看这朵红玫瑰怎么样,配你吧,哥特意挑的,带上试试。”
简隋英说着摘下插在胸口口袋里的红玫瑰,理了理花瓣就要往李玉手里放。
李玉照着简隋英的胳膊就来了一下,趁着简隋英愣神的功夫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只是这样一来,本来就站得很靠外的李玉就被迫后腰顶上了栏杆,上半身都快凌空了。
李玉那一下其实收着劲,他没那个闲心和简隋英打。
重活一次李玉也算看明白了,像简隋英这样的,你越逆着他他越起劲,打架都能当情趣,和他动手简直就是白浪费力气。
可是简隋英却被李玉那一巴掌搞得心里酸酸的,想他简隋英那个条件摆在这儿,追个人还被俞风城、赵锦辛、邵群轮番羞辱,李玉也不肯给好脸色,要不是真喜欢李玉,谁乐意受这份儿委屈啊。
“李玉,咱俩在一起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当真给个机会都不行?”
明明是阳台这样开阔的地方,李玉却觉得自己呼吸不畅,藏在口袋里的拳头紧了紧,费力地把那股心慌感压下去。
“简隋英,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李玉本就身姿修长,又一身清冷打扮,脸颊被寒风吹出几分红,在他背后,广袤的天地间开始纷纷扬扬地落雪,更显得他像个仙人了。
可这仙人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时又是那样雀跃,望向简隋英的眼神坦坦荡荡。
简隋英手里的红玫瑰掉在了地上,被他一脚碾了上去。
“李玉!”简隋英红着眼睛揪住李玉的领子,“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俞风城对这种觥筹交错的宴会向来不感兴趣,觉得无聊地很,就是把上辈子都算上也没来过几回,他妈一开始给他准备的西装还板板正正地贼难受,但他们家向来是谁都不乐意听谁的,一家子人一个性子,都我行我素。
霍家和任家往上数两辈还是分过一块馒头的战友,后来他们一家迁到上海后也就淡了联系,俞风城被霍洁逼得没办法,用“我才18,这样穿不合适吧”的借口才让霍洁给他换了一身偏休闲的款式。
他嫌没劲儿,本来就抱着迟到早退服任务的心态去的,进场的时候主人家的致辞都说一半儿了。俞风城摆手挥退了拿着托盘的侍应生,环视一圈也没找着个有空还能搭上话的,倒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快黏在他身上的目光。
俞风城刚才环视的那一圈已经把场内结构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略有所思地挑挑眉,不动神色地往僻静处走。
爬了两层楼又拐过几条走廊,俞风城才在一个无人的拐角处停下来,抱着手臂往墙上一靠,冲着自己来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有话就滚出来说,别怂了吧唧地搞跟踪那一套。”
他说完就闭上眼睛,也不管那人什么态度,兀自琢磨新学的招式去了。一分钟后,走廊那头才传来细小的挪动声,白新羽盯着鞋尖一步步磨到了俞风城面前。
“俞猪,”白新羽一张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还没等俞风城有反应呢,连忙摇着脑袋改口,“不不不,小俞,风城,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行不行。”
回来的这一个月白新羽几乎日日去俞风城学校堵人,也不管人是不是要高考了,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对象哄回来。
但正经能见上面的又没几回,就俞风城那从雪豹大队里练出来的侦察力,他想躲开白新羽简直轻而易举。白新羽本来没觉得他和俞风城之间有多大个事儿,但是看着他哥天天为了李玉魂不守舍,自己又见不到小俞,一来二去地到生出些惶恐来,一下子见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俞风城盯着白新羽头顶的旋儿,大他三岁的人的那头黄毛染回来没多久,一脸涉世未深的稚气,热衷于花天酒地的小少爷,看上去竟是比俞风城还要小。
“白新羽,是个男人就抬着头说话,别那副怂样子,回头你哥看见又要叫嚣说我欺负你。”
“我哥才不会……”
白新羽咕哝着,还是抬起了头望向俞风城,后半句话就被俞风城那复杂的眼神堵回去了。
淡漠,冷酷,甚至还带着一丝调笑的眼神,看上去就和他们刚入伍时俞风城瞧不起白新羽的模样差不多。可白新羽觉得又不是那样的,他能感觉出来此刻的俞风城不是要嘲弄他,至少不是单纯地嘲弄,那个眼神仿佛在控诉。
可是,控诉什么呢?
白新羽甩甩脑袋试图把那个一闪而过的想法甩出去,他到宁愿俞风城只是因为现在的他太弱而嘲笑他,他惴惴不安的心承担不起任何一点别的情绪,他不懂俞风城,从来就不懂。
俞风城还是保持着靠在墙上的姿势,看着白新羽畏畏缩缩的样儿不耐烦地啧了两声。
“白新羽,刚刚你说你错了,那你错在哪儿啊,展开说说呗。”
白新羽瞪大了眼睛,“我我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特别挫败地一摊手。
“你生气了,所以我做错了。”
想当年白新羽在一群不学无术的富二代里还算得上会玩的,哄人的小手段一套一套的,说起甜言蜜语来不知道比一根筋的俞风城强多少倍。但那些久远的经验似乎对俞风城并不适用,亦或者说白新羽从来没思考过怎样去哄面前这个人,面对气场比他强太多的俞风城只能是两眼一抹黑。
俞风城气极反笑。
这话其实说得不算特别没水平,如果站在这的是一对小情侣,气氛再暧昧一些,说不定真能勾起几分旖旎心思来。但当下他和白新羽绝对不适用于这样暧昧的话,他们就应该开诚布公然后一刀两断,而不是浑浑噩噩地糊弄一辈子。
“听着,白新羽,在是你的什么人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人,我有我的尊严,在你身边我甚至连一点尊重都感觉不到,你、你的那些追求者,还有你最亲爱的哥哥,你们一个个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你现在连我们之间的问题在哪儿都不知道还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你怎么这么废物呢。”
白新羽愣愣地盯着俞风城,似乎是完全没明白过来俞风城话里的意思。他迷茫地啊了一声,眼看着俞风城又要走,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快跑两步抓住了俞风城的右胳膊。
“哎哎哎,俞猪,你别走,你听我说啊。”
俞风城身体一顿。
“放开!”
“我不,除非你跟我回去。”
白新羽见俞风城虽然凶巴巴地但到底没甩开他的手,心里还有点小窃喜,手得寸进尺般顺着俞风城的胳膊往下滑,企图去挠对方的手心。
这时,俞风城反手一个擒拿,以右手为支点带着白新羽半身旋转,把后者抓住他的左手别到身后,屈膝敲在对方膝盖上,左手抵住脖子,压着人面对着墙壁半跪下去。
白新羽几乎被这行云流水的一套打蒙,一边大叫着“放开我”一边奋力挣扎起来。白新羽好歹是军队里练出来的,虽然当下这副身体体力比不上那时候但脑子里的理论还在,那几下寸寸到位,甚至直直攻在了俞风城手肘上。
俞风城右胳膊上的纱布还没拆掉,刚刚白新羽拉住他时他就模糊地感觉到伤口撕裂了,俩人过招的这会儿无异于雪上加霜,疼得他唇色一白,右手手肘处有什么黏黏糊糊的液体开始往下流。
俞风城心头一阵烦躁,但他向来能忍,又不屑于在白新羽面前示弱,是以他弯曲胳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左腿下压,吼了一句“想聊就安分点”,彻底锁住了白新羽。
白新羽安静下来,小小声哀求着“小俞,你先放开我行不行,怪丢人的”。
俞风城没理他,而是反问道:“你是很喜欢‘俞猪’这个称呼吗?”
“挺可爱的啊……”白新羽下意识回道,而后又提高声音反驳自己,“不不不,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俞风城哼了一声,接着问道:“我和简隋英,哪个重要?”
“这不一样,你、你不能这么比啊。”
“你哥拿正眼瞧过我吗?他能和我好好说话吗”
“我觉得我哥对你还不错啊。”
“那我和你哥吵架,你站那边啊?”
“我……我哥……”
“我有义务哄着简隋英让他顺心吗?”
“白新羽,上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我认,但我俞风城不欠简隋英什么,犯不着对他言听计从,更不欠你那些唧唧歪歪的追求者什么,每天吃饱了撑的去找气受。”
俞风城越说越气,脸上染上薄红,但嘴唇还是死白,右胳膊疼过头了,开始一阵阵发麻,甚至有些冷。但背对着他的白新羽看不见这些,只是在俞风城一个又一个咄咄逼人的问题中垂下头去。
俞风城性子犟又有主见,十八、九岁本该得过且过享受生活的年纪,他却比很多二三十岁还浑浑噩噩的人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心里憋着口劲儿,就要去闯、就要去练,决定了的事谁也劝不回来。
可他是俞、霍两家唯一的孩子,他本来靠着祖荫就能顺风顺水一辈子,该是这四九城、上海滩自由自在的小少爷,是该被捧着敬着的存在。
他不爱名利场,不屑于靠家里,但这不代表着他就能被肆意践踏,为了所谓的爱情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面对简隋英唯唯诺诺,为了那人随口一句话就跑东跑西。甚至,他都已经妥协了,还是要被看不起。
俞风城压根没指望几句话就能把白新羽骂醒,甚至觉得妄想和简隋英争个高低的自己蠢得可笑。血液的流失开始让他有几分混沌,心知再这样纠缠下去绝对会被白新羽看出来,干脆松开了白新羽,站起身默默紧了紧袖口。
其实空气里已经有淡淡的血腥味了,以白新羽的能力也不该闻不出来,但他被俞风城一番话砸蒙了,脑子里来来回回全是“简隋英”“俞风城”两个名字,完全忽视了俞风城身上的不对劲。
“小俞,我不知道你这么委屈,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嘛,至于我哥,你、你们再处处看啊,他人很好,真的很好,不会再为难你的……”
“白新羽,够了。”俞风城咬着口腔内壁的软肉麻痹疼痛,直接打断了白新羽的剖白,“你本来也不喜欢男的,强求有意思吗,至于你和你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咱俩这辈子,撑死也就这样了,别白费力气了。”
俞风城扬了扬拳头,给了正欲上前的白新羽一个警告的眼神,而后利落转身。
“俞风城,小爷我不会放弃的!”
白新羽愤愤地喊道。
俞风城停顿一秒,耸耸肩膀回了句“随你”,彻底消失在另一个拐角。
被留在原地的白新羽一下子泄了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连礼仪面子也顾不上了,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四周一片寂静,将近五分钟后,白新羽才从巨大的情绪波动中缓过来,踉跄着起身准备离去。可下一秒,棕色地毯上滴落的血迹刺红了他的眼睛。他锤锤脑袋,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前空气里不对劲的铁锈味。
小俞!
白新羽急忙追上去,可是酒店那么大,哪还有俞风城的身影……
“洛羿,你站住!”
温小辉喘着气拦住洛羿面前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双手撑着膝盖站在关门处,脸上精致的妆容因为刚刚的剧烈跑动已经有些花了,可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些,抬起头急忙去拽洛羿的胳膊,生怕下一秒这人又消失。
然而温小辉的手还没碰到洛羿就被对方的掌风甩开,洛羿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滚”,面色冷峻,眼底的愤怒仿佛快烧起来。
温小辉被这样的洛羿吓住了,洛羿那双眼睛比当年与常行对峙时还要恐怖,原本深邃漂亮的眸子里竟然隐隐染上杀意。
还没等温小辉想明白这其中缘由,洛羿恶狠狠地望了一眼导致电梯无法上升的温小辉,一拳砸在箱壁上,推开温小辉朝楼梯间跑去。
“洛羿!”
温小辉被推得踉跄两步,还是大叫一声咬咬牙追了上去。
厚重的安全门嘭地一声被撞开,洛羿的西装外套挽到手肘,一步三个阶梯往上冲,拐角处就直接抓住不锈钢扶手把自己荡上去,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着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哒哒声,像是恶魔的催命曲。
这次的宴会在一个仿欧式庄园举办,一二楼都是宴客厅,挑高极高,光是一楼的前厅就有普通楼房四层高,每层的空间还极大,而洛羿收到李玉的求救信号时显示对方在三楼阳台,两层加起来将近三十米高,是以纵使洛羿体力恐怖,用那种不要命的跑法一口气冲到三楼时也已经面色通红,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露出来的半截胳膊青筋突起,还有几道被扶手划出的血口子。
楼梯口和阳台也不挨着,洛羿看着面前迷宫一样的走廊低骂一声,手里的手机都快被捏碎。
而当洛羿略显狼狈地冲到阳台时,面前的画面差点让他发疯。
玻璃门外,简隋英双手拽住李玉的领口,上半身倾斜着压过去,俩人的身体贴在一起,李玉抓住简隋英的肩膀试图把后者推开,腰贴在栏杆上,上半身几乎凌空,看起来摇摇欲坠。而简隋英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右手猛地从后面捏住李玉的脖子,撕扯着就要亲上去。
洛羿只能看见李玉脸上的愤怒和他似乎越来愈无力的手。李玉面色煞白,嘴唇开开合合,但洛羿一个字都听不见,他只觉得大脑里轰隆隆一阵乱响,疼痛从太阳穴蔓延到胸口,喉咙里甚至涌上来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嘭地一声,玻璃门被洛羿赤手空拳砸出几道裂缝。
没了简隋英的桎梏,李玉的身子直接软了下去,他一只手握住栏杆撑住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附在急促起伏的胸口上,试图让胸腔的轰鸣平缓下去,可是冬日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刀子似的割着李玉脆弱的血肉。
李玉耳边突然嗡的一声长鸣,紧接着他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了,氧气一点点被挤出肺部,溺水般的窒息感直接把他拖进濒死的恐怖感里。
他好像又看见子弹钻进自己胸膛,在蔚蓝色的海水里炸开一朵血花,好像又看见冰冷的客厅,药瓶砸在地板上,咕噜噜消失在黑暗里。
洛羿清楚地看着李玉倒在他眼前,他什么都来不及想,紧了紧拳头,又是两拳砸在门上,咔擦几声脆响,玻璃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他踩过碎玻璃跑到李玉身边,将沾满血的手胡乱在西装外套上擦干净,然后努力让颤抖的手平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李玉的披风系带,让战栗的李玉靠在自己肩膀上,掏出一直随身放着的沙丁胺醇贴近对方的口鼻。
“玉玉,不会有事的,别怕……”
洛羿甚至都没意思到自己眼睛发涩,少年清亮的嗓音已然哽咽,一身的煞气褪去,抽抽嗒嗒地不知道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催眠自己。
李玉费力地握住洛羿拿着喷雾的那只手,把人朝自己的方向拉进几分,仰起头熟练地深呼吸。
几分钟后,李玉耳边终于恢复清明,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静,温和的空气渡进肺部,使他好受许多。李玉捏了捏洛羿的手指,示意后者可以把喷雾拿开,然后露出个淡淡的笑,另一只手抚上洛羿的脸颊。
“我没事儿,你别哭啊。”
洛羿怔住,握着喷雾的手垂下去,脸贴着李玉温热的掌心轻轻蹭了蹭,小动物似的,和刚刚那个徒手砸玻璃的判若两人。洛羿望着李玉浅色的眸子,那双好看的眼睛还泛着红,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这个人,是他的,永远是属于他的。
洛羿心里默念着,动手把刚刚解开的系带重新系好,借着这个姿势拥住了对方。
“对不起,是我太慢了。”
李玉本来还苍白的脸色瞬间被这一个动作染上薄红,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放任自己靠在少年的身上,轻笑两声,抬手拍了拍洛羿的背。
“没有啊,我男朋友来得很及时。”
另一边的简隋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混蛋,可李玉和洛羿抱在一起的画面又是那样刺眼,愧疚和嫉妒充斥着他的心脏,嘴唇开开合合好几下也只发出几个不成句的音节,连手该往哪摆都不知道。
洛羿和李玉旁若无人得静静抱了一会儿,俩人的心跳在风里都慢慢趋向一个频率。
良久,还是洛羿率先反应过来还有笔账要算,脸瞬间冷下来,回过身面对简隋英,还特地把李玉挡在了身后。
“简隋英,我有没有警告过你离玉玉远一点,现在这样,不知道你要怎么来赔?”
洛羿明明比简隋英还小七八岁,此刻一身染了血的西装和他那阴森森的语气,让他比一向招摇的简隋英气场还要强上许多,甚至让简隋英头皮发麻。
“让我想想,”洛羿歪着脑袋勾起嘴角笑了笑,“一根手指怎么样?或者,一只耳朵也不错。”
简隋英起了一身鸡皮疙噶,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艹,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毛头小子来审判老子了,你给我闭嘴。”
他当然不愿意被一个小孩子压下去,虽然犯错的是他,可他那点愧疚早就被洛羿的冒犯搞得不剩多少。最令简隋英气愤的,不是洛羿的警告,而是他能感觉到,洛羿说要切他的手指,他妈的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疯子真能干出来那事。
除了李玉和简隋林,还没能人敢这样在简隋英的雷区里踩。
“臭小子,我好心劝你一句,温小辉对你真不错,你俩在一起挺好的,你就别拦着我追小李子了吧。”
洛羿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手上的伤口立马以一股强烈的刺痛彰显着它的存在,洛羿轻嘶了一声,还想开口是被李玉拦住了。
“玉玉……”
洛羿误以为李玉还要帮简隋英说话,望向李玉的眸子可怜巴巴的,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李玉轻轻晃了晃洛羿的手,给了洛羿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简总,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洛羿。”李玉的下巴埋在披风的绒毛里,话说得很轻,爱意却是明晃晃的,“现在,我要带我的男朋友去上药了,还请您让开。”
简隋英的眼睛在洛羿和李玉身上来来回回地扫,几秒后,突然毫无礼节地笑了,笑得有几分癫狂。
“李玉,老子瞎了眼喜欢你,闲得蛋疼去犯贱,追着你跑还上赶着被你羞辱,你他妈就是个混蛋,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李玉对简隋英的辱骂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微微鞠了个躬,有板有眼到像是民国时庄重的告别仪式。
“你说得对,我以前是非不分、不识好歹还老是管东管西,但我连命都赔进去了,也不欠你什么了。我们,到此为止吧。”李玉顿了顿,还是唤道,“隋英,再见。”
李玉说完便拽着洛羿的手腕,绕过简隋英向破碎的玻璃门走去。
洛羿其实压根不愿意就这样饶过简隋英,那人这样伤害李玉凭什么连一点惩罚都没有。可洛羿又懂李玉,李玉想保留他们之间最后一点体面,也算和那段荒唐的感情作别。
他懂他,所以他愿意顺着他。
“当初是你不要他的,现在,他是我的了,并且永永远远会是我的。”
洛羿面无表情地撂下这句话,而后在李玉无奈的眼神里乖巧一笑。
两个人同频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简隋英狠狠抹了一把脸,从一地碎玻璃里把被他碾坏的红玫瑰捡起来,望着茫茫大雪,恍惚间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在三楼发了疯似的找人的白新羽模糊间听到几声脆响,心里害怕是俞风城出事,赶紧循着声音往阳台跑。可是这层楼面积实在太大,等他好不容易找到跟前,就只看见自己哥哥落寞的背影。
“哥……这怎么回事啊,你没受伤吧。”
白新羽担忧地说着。但简隋英没理他,他只好小心地绕开碎玻璃走到靠在栏杆上的简隋英身边,又委屈地叫了一身“哥”。
简隋英一点波动也没有,反而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有烟吗”。
白新羽疑惑着摆摆头,而后吸了吸鼻子,垂着脑袋哭诉道:“哥,怎么办啊,小俞他真的不要我了。”
简隋英终于有了点反应,瞪着眼望向白新羽,目光里却是一片凄惨的白。
你哭什么啊?
简隋英心想。
我的小玉玉不见了,老子都还没哭呢,你有什么好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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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羿玉上药,有接吻,粮票可看
叨叨:羿玉风情进度条拉满,遥遥领先ing
大家会不会觉得每次字数太多看起来很累呀,最近在想要不要把目前的长度拆成几章,每章两三千字,这样更新频率应该也高一点。
以上,谢谢大家支持!
拆逆!拆逆!拆逆!
对家主团不友好,注意避雷,本章无家主团
五一最后一天,放点甜的吧~
宝子们不要连赞哦,谢谢大家支持
12.
尘土,沙石,生锈的铁门,层叠的沙包,斑驳的白灰墙壁,长在旧轮胎里的枯草,铁皮下吱吱乱窜的老鼠。天光乍泄,两辆低调的民用小轿车披着一点暗淡的霞光驶进山里荒废已久的训练场,带起一段飞扬的尘埃。
后一辆车的车后座上,正是将顾青裴带进军营,又偷偷换了训练用弹的陈荀。
军队是最讲究纪律的地方,更可况还是在队伍里对自己的人下手这种不可姑息的大事,李玉和洛羿飞机落地的时候一切就已尘埃落定。罪魁祸首已经落网,革职入狱的文书甚至都已在审批,可那......
军队是最讲究纪律的地方,更可况还是在队伍里对自己的人下手这种不可姑息的大事,李玉和洛羿飞机落地的时候一切就已尘埃落定。罪魁祸首已经落网,革职入狱的文书甚至都已在审批,可那样的惩罚远远不够,根本无法平息他们的怒火,也根本无法成为那个蠢货胆敢伤害原炀的代价。
他们本质上都是极其护短的人,敢动他们在乎的人,就得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于是在晏明修的默许下,洛羿和李玉把陈荀绑来了这个废弃基地。
俩人打的是“切磋”的名头,可这陈荀在军队里就是个文职,虽然身体素质不差,但真论起来没半点真本事,更遑论他的对手是洛羿——一个和特种兵都能打个来回的、学过泰拳的专业选手。
陈荀一开始对着两个少年是很不屑的,甚至在被解开手铐后颐指气使地说着“我让你两招”,可当洛羿一拳砸在他的左脸而他的身体随着惯性直直飞出去的那刻,陈荀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只剩下“命不久矣”几个字。
这几乎成了一场洛羿单方面的虐杀。
十分钟后,一直静默观战的李玉朝着台子上终于放缓了招式的洛羿点点头,右手一个撑地利落地攀上石台,然后一边拿出绑带一圈圈仔细地缠在手上,一边走到角落处已经被打得口吐白沫的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用脚尖踢了踢对方的小腿。
“起来,继续!”
地上躺着的中年人鼻青脸肿,单衣上沾了不少血迹,露出来的肌肤红肿一片,蓬头垢面,四肢无力地垂着,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陈荀本来半阖着的眼睛在听到李玉的话后陡然增大,浑身上下都哆嗦起来,嘴里含糊地叫着“饶命啊,饶了我吧”。刚刚还半死不活的人也不知道手下哪来的力气,撑着自己的身子退了好几步,满脑子都想着离这两个阎王远一点。
“我让你动了吗?”
不远处的洛羿阴沉沉地警告了一声,简单的几个字里流露出的煞气一下子把哆嗦着的人钉在了原地。
李玉把最后余下的一点绑带缠好,纵使心里对面前这个人是嫌恶的,可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反而回过头对洛羿招了招手。
洛羿几秒前还阴沉的眉眼骤然鲜活起来,黛色的眉峰被垂下的一点刘海遮住,动过手后的脸颊微微泛着红,颇为无奈地叫了一声“玉玉”。
李玉不答,手又朝洛羿的方向伸了伸。
一双赤红色带蓝纹的拳击手套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李玉手中。
这地方虽隐秘,但环境实在算不上好,他们要做的还是打人这种力气活儿,顾忌着李玉的哮喘,一开始洛羿是死活不愿意李玉跟来的。
奈何他们都是倔强得要命的人,李玉拦不住发着烧也要把与温小辉的关系割干净的洛羿,洛羿也拦不住冒着哮喘病发的风险也要来教训欺负原炀的人的李玉。
真正在乎你的人,会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予你最大程度的任性的自由,而不是打着爱你的名义锁住你的翅膀。
李玉勾起嘴角朝洛羿笑了一下,接过右手的拳击手套戴好,转身蹲下,右手搭在曲起的腿上,左手捏住陈荀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陈先生,我很好奇,顾青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帮他?”
少年人的眼神锐利,手掌却温热。李玉的手指划过陈荀脸上的淤青,狠狠得碾在他嘴角的伤口上,痛得陈荀大叫一声,挣扎着躲开了李玉的桎梏。
身后的洛羿不耐烦地啧了两声,与此同时,李玉的勾拳落在了陈荀的脸上。
陈荀偏头吐出一口血,仿佛是认了自己今天走不出这个训练场的结局,浸满恐惧的眼神一点点变得迷离,肿起来的嘴角还勾起一抹恣意的笑,盯着李玉的脸讽刺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你懂什么是喜欢?”
军队文职出入也并不十分自由,陈荀还是想尽了办法去找顾青裴,拉着人喝酒叙旧,看着自己年少时就放在心里的人在夜晚灯光下被熏得微红的脸,听着他满脸落寞地说起另一个名字。
陈荀长得不差,读书时也有过几个追求者,官职也不算低,所以心里多少带着几分傲气,而这样的傲气在他陪着顾青裴喝酒的那几个夜晚被砸了个粉碎。
陈荀叫嚣这句纯是为了出气,李玉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怔在了原地。
洛羿注意到李玉陡然僵住的脊背,面色瞬间冰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李玉身边,一脚把半躺着的陈荀踹出三米远,然后拉住了李玉没戴拳套的那只手。
“你要真这么能耐,成天把要补偿我挂在嘴边儿上,你去挣钱吧,把我的损失十倍补偿给我,我就承认你有能耐。”
“你曾经说过,如果我能够加倍补偿你的损失,你就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这是你亲口说的,不要不算数,你等着我,我会努力挣钱的,拜托你等等我,不要给别人机会,只等着我。”
李玉想,他也曾那样疯狂地去爱一个人。
无路可逃,不顾死活。
哪怕直到现在,李玉的梦里还会有带着鱼腥味的潮湿气息和暗无天日的破旧宾馆催生的霉味,有午夜失眠时被翻烂的账本和转账记录里冰冷无情的数字。子弹穿过肺叶的痛比之失去简隋英有过之而无不及,海水没过头顶的冰冷哪怕把爱人拥在怀里也温暖不了。
那些一步一个血脚印的日子,他就靠着简隋英一句算不得数的承诺和枕头下冰冷的枪活着。可在守着手机等着简隋英回家的那些时光里,李玉才算真正明白过来,他得到自己豁出命去也要得到的东西了,却把那个骄傲着走在阳光下的自己彻底弄丢了。
洛羿拉过李玉的手把人拥进怀里,头搁在李玉的肩膀上刻意不去看他的神色,一点一点小心地把李玉紧握的拳头展开。
“玉玉,别怕,都过去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都过去了,没有简隋英,没有那该死的几个亿,这辈子,李玉只会是京城李家骄贵的二公子,是那个球场上被阳光笼罩的李玉。
李玉深吸一口气,有些贪恋地嗅了嗅洛羿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儿,而后在洛羿肩膀上轻轻垂了一下。
拳套被丢在地上,李玉再次走到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陈荀面前。这次他没有蹲下,而是居高临下而又轻描淡写地说道:
“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毁了自己的,都他妈是蠢货。”
李玉很少骂脏话,李家人养出来的矜贵气度也不会允许他把脏话挂在嘴上,可如今这句带着少年人的狠劲儿的话从李玉嘴里说出来,像极了与从前的那个他最无情最干脆的道别。
无论如何,你要先爱自己,然后再去爱这善善恶恶的人间,爱另一个理解你却不占有你的灵魂,爱或长或短的灿烂一生。
陈荀现下是连反驳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微仰着头看着李玉和洛羿两人,用粗重的呼吸昭示他的不满。
“想让原炀回去是顾青裴主动提的吧,那受了伤能退伍是谁说的呢?他暗示你的,还是你急着表忠心自己说的?顾青裴那么个道貌岸然的人,应该不会明着使那么下作的手段吧。”
洛羿在陈荀腿上踹了一脚以确保他能清醒地听到这段话,而后向李玉递了个眼神。两人不再理会地上吱呀乱叫的人,朝着门口走去。
那两辆早上载他们来的车还停在院子里,站岗的兵背对着他们面对着起伏的大山,身姿挺拔成了一棵松。
洛羿与李玉错开半步,微微低头,用嘴去咬缠在手腕上的白色绑带。
于是李玉回过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好不容易攀上山头的阳光落在洛羿身上,把他本就帅气得过分的脸勾勒地更加瑰丽。洛羿半边身子拢着稀碎的光,因为撕咬绷带而拉长的半边脖颈线条流畅,宛如引吭的天鹅。可他又偏偏又冷着脸,腕上的绷带沾了点血,衬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更加白皙漂亮,也显得洛羿更像西方暗黑童话里冷酷的黑执事。
在他身后,是绚烂的万里霞光。
“洛羿。”
李玉轻轻唤了一声,退了半步贴到洛羿面前。
下一秒,解了一半的绷带垂到地上,少年红色的唇落在一处,像两只振翅的蝶。
亚热带地区的冬天没有雪,埋在地底而又挣扎着发芽的,也不止来年的春。
原炀在床上躺了一周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是真觉得自己再躺下去骨头都得散架,偏偏那几个人商量好了轮流看着他,哪怕他已经行走无碍了,一点点想下床的念头还是要被掐灭在萌芽之中,这对原炀这种野惯了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但要细说起来,这也不能怪宋居寒几人草木皆兵,实在是洛羿和李玉找了陈荀一次麻烦,回来时带回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那天被打得浑身青紫的陈荀是被两个兵给架出去的,把人塞进车里的时候其中一个兵哥朝等在一旁的李玉和洛羿敬礼,叫了一句“李少,洛少”,陈荀就突然像回光返照似的,挣扎着看向两人,眼里带了恶毒的光。
“你们,来自京城?”
陈荀问到。
洛羿当时正顾着看好不容易莽撞了一回的李玉和他泛红的耳朵,听见陈荀的话也没多想,便随口答了句“是”。
“李玄,常行,京城李家……”陈荀呢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随后竟是哈哈大笑,任李玉和洛羿怎么问也不愿再开口了。
他们不觉得陈荀这样一个偏远地区的文职能知道李玉和洛羿的身份,更遑论洛羿和常行的关系了,顾青裴临走前还在晏明修面前提到了晏明绪,前后一联想,他们只担心他们曾经的爱人因为爱而不得干出一些疯狂的事。
洛羿倒是不怕温小辉真和常行混在一起,反正他灭了常行是早晚的事,但李玉和晏明修却是绝对不能拿自己的哥哥和家族去赌的。他们可以潇洒冷情,可以为所欲为,但他们不能为了上辈子的情债连累自己的家人。
哪怕李玄和晏明绪已经坐到了那样的位置,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会落在哥哥头上,他们都无法忍受。
可这事坏在就坏在,它压根没法解释前因后果,李玉和晏明修也无法指明要防范什么,为何防范。几相权衡,竟是除了暗地里派人盯着简隋英几人那边之外再找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也因此,原炀被看得很紧,一是他确实得静养,二是怕顾青裴又搞出什么事。
繁复的手续走了一遍,宋居寒不乐意去机场挤,干脆大手一挥把家里的私人飞机从京城调了过来。不过这地偏僻到没那降落条件,他们还是得先去蓉城。
山路崎岖颠簸,原炀倒是不挑,依然昏沉着睡了一路,以至于哪怕到达酒店时天都已经黑全乎了,他却精神得不得了,再加上好不容易嗅到了外面新鲜的空气,整个人像出了笼的鸟似的,恨不得撒着欢飞出去。
但其他几人显然没那么好的精神,宋居寒整个人都快挂在晏明修身上了,下了车眼睛都懒得睁,被发小半搂半抱地往前走。晏明修暗暗叹气,也不知道谁是哥哥。
洛羿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周身散发出一点阴沉的气息,惊得门童都没敢靠近他,还是迷糊着的李玉最先反应过来,拉了拉洛羿的袖子示意他收敛点,然后李玉就收获了来自洛羿的一个哀怨的眼神。
至于俞风城,胳膊上还缠着纱布呢,原炀没好意思去闹他,思前想后,还是只得自己一人回了房间。
“Surprise!”
守在房门外的赵锦辛穿了一件丹枫色的棒球服外套,内搭的雪白色卫衣上用红色的线缀了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兔子的长耳朵刚好落在赵锦辛饱满的胸肌上,再往下是宽松的衣服也遮不住的紧致的肌肉线条。
许是酒店里太热,围巾被他随手摘下来挂在了金属行李箱上,露出的白色脖颈上挂着一条子弹样式的项链,与他灿若桃花的漂亮眼睛相互映衬,原炀一时竟分不出是头顶的射灯更亮还是赵锦辛融了半盏落日的眼睛更亮。
赵锦辛似乎是对原炀这副微怔的样子很满意,微微弯下身凑上前去用上目线瞅着原炀,嘴角上扬,抬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两下,随即煞有其事地评价道:“不错,胖了点。”
可不得胖了点吗,毕竟俩人上次见面还是在那个虚无的空间里,赵锦辛搂着的原炀还是那个无数次醉倒在深夜三餐紊乱的原炀。
俩人默契地没提这茬。赵锦辛赶在原炀把他的手拍下去之前乖巧地收回了自己在原炀脸上作乱的手,可另一只手却没安分,顺着原炀垂在一边的胳膊往下,摸走了原炀手里的房卡。
房门“叮”的一声被打开,赵锦辛扯下自己的围巾丢在原炀身上,然后推行李进房间关门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赵锦辛回过头眼睛亮闪闪地冲抱臂靠在走廊上一脸疑惑的原炀笑了一下,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姿势。
“走,炀炀,我带你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站在游乐园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举着棉花糖的小朋友的原炀只觉得赵锦辛是要坑死自己。
“锦辛,我们……来这,干嘛?”
原炀一个问题问得磕磕绊绊的,投向赵锦辛的眼神暗含了点儿求救的意味。
暂且不说原炀压根对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没兴趣,就他自己那个伤还没好全的身体,这游乐场里的大半项目都只有干看着的份儿吧。
赵锦辛却没在乎这个,前后左右四处瞧了瞧,拉着原炀的手就往一个卖棉花糖的摊位走。
就是个只有一个棉花糖机的小摊子,摊位前的泡沫板上斜斜地插着不少五颜六色的棉花糖,周围密匝匝围了不少人,连空气里都流动着糖精粘腻的气息。
赵锦辛凭着自己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倒是没多久就举着两个棉花糖从小摊前挤了出来,只是站在赵锦辛身后的小姑娘倒是连糖都顾不上了,牵着妈妈的手叫着“漂亮哥哥”。
“小赵总魅力真大,连五岁小孩儿都不放过哦。”
原炀揶揄道,还朝赵锦辛身后努努嘴,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赵锦辛不但不恼,反而眨着眼朝原炀做了个wink。
“炀炀要是叫我一声‘漂亮哥哥’,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你。”
周围吵吵嚷嚷,赵锦辛还特意将声音压低了些,更加磁性魅惑。他把自己手里的蓝色棉花糖递给原炀,俩人距离更近,纵使是原炀这般自诩脸皮厚的,耳朵也红了一片。
“咳咳……我们去哪儿?”
原炀后退两步拉开俩人间的距离,眼神不自在地左右乱飘,话问出口也没等赵锦辛回答,随便找了个人多的方向闷头往前走。
赵锦辛失笑,怕再把人弄丢了,连忙跟了上去。
原炀没想到越往前走人越多,直到被从他身边寄过去的人撞了两下的时候他才觉出不适来,怕真出了事回去被训,还是慢下了脚步等赵锦辛追上来。
赵锦辛隔着好几个人就看着原炀立在了原地,费了点劲挤过去,挡在在原炀身边防止他又被人撞上,护着他到了一旁人少的地方,找了个椅子坐下。
他们脚边有一只灰色的鸽子转着脑袋觅食,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在黑夜里划出漂亮的弧线。远处的城堡模样的建筑亮起了彩色的灯,头戴彩色挂饰的游人嬉笑着来往,过山车亦或是跳楼机上的尖叫声起起伏伏,扮成剪刀手爱德华的工作人员招着手去摸小孩的脸。
蓉城的晚风凉凉的,垂在脸上并不太冷,原炀咬了一口手里的棉花糖,甜味在舌尖满开,他不太习惯,却还是满足地喟叹一声,放松地靠在了木椅上。
赵锦辛看着原炀带着浅淡笑意的侧脸,也学着他的样子放松下来。
其实赵锦辛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带原炀来游乐园,他也清楚俩人在这儿玩不了啥,甚至还挺幼稚的。可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飞机跨过一整个太平洋落在国内,他连行李都来不及放,与同行的邵群招呼了一声就冲到了原炀房间门口。
赵锦辛只记得原炀曾在一个顾青裴又拿他富二代的身份嘲弄的聊天后,说过那样一句话。
“少讽刺我,我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都不知道我爷爷和我爸是谁,他们也不管我,我成天跟一堆小流氓混,长成这样怪我啊,你去看看我弟弟妹妹,跟我绝对不一样。”
回到京城,原炀就该是风光的原家长子,是不被允许犯错的原氏继承人,是要去保护弟弟妹妹的大哥;回到京城,他就不再是那个自由的原炀,他的名字跟在一堆光荣的名号后面,他好像还没享受他作为一个孩子的权利,就要过早得去履行义务。
赵锦辛只是觉得,那个爬树翻墙在泥里滚的小孩儿,会不会也幻想过父母牵着自己的手逛游乐园,他在学会自己舔舐伤口之前,是不是也在摔倒后哭到崩溃却无人来接。
他把过往说得云淡风轻,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得淡然来欺骗自己。
俩人一时无话。
原炀看着被父母抱在臂弯里撒娇的小娃娃,突然隐隐觉出些赵锦辛真正的意图来。
顾青裴揠苗助长般希望他做个懂事的伴侣,可身边的这个人却在弥补那个受伤的孩子。
原炀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软了一片。
赵锦辛收起心底的那一点落寞,把棉花糖的签字丢掉,对着身旁阖着眼的原炀说:“炀炀,跟我走。”
摩天轮下排队的大都是十指相扣的小情侣或是抱着笑成一团的闺蜜,赵锦辛买了票,几乎是连哄带骗才把原炀推进吊箱里。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脚底下所有的灯光化成一条流光溢彩的河,橘黄色流水的尽头是黑黝黝的层叠的山,玉轮半满,暗蓝色的苍穹上居然还飘着两盏闪着烛火的孔明灯。
原炀把脸贴在玻璃上,最后那点不自在烟消云散,浅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万家灯火,眼梢唇角都染上人间烟火。
赵锦辛侧过头注视着原炀的笑,弯着嘴角笑道:“原炀,你知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应该做些什么吗?”
原炀没应,赵锦辛凑到原炀面前,俩人的鼻子几乎贴在一起,近到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彼此。
“接吻”
两个字带出一点缠眷的气流,原炀笑着骂了一句“滚蛋”。
“真是不解风情啊,”赵锦辛装似遗憾地摇摇头,嘴唇擦过原炀的脸颊贴到了他的耳边,“原炀小朋友,天天开心,自由自在。”
这个夜晚没有烟火,原炀却觉得自己看见了火树银花。
———————
叨叨:
炀炀好像ooc了,甜辛和炀炀这一段是我这篇文最早构思的场景,终于写到了(苦笑)。
好像有点不对味儿啊,不过我爱团宠炀炀。
有没有宝子告诉我tag怎么打啊,我可太纠结了。
攻妈写文,喜欢家主团的别看,喜欢顾青裴的别看,部分言论纯感性不客观
本章全半部分群辛亲情向,后半部分刀子预警
建议大家不要连赞哦,八九都限流得特别严重,谢谢每一位姐妹的喜欢~~
10.
午夜的纽约夜空黑漆漆的,天上一颗星子也没有,邵群没敢把喝醉的赵锦辛送回赵家别墅,让司机把俩人送到了赵锦辛自己的公寓。
睡了一路的赵锦辛已经没有那么迷糊,下了车被冷风一吹酒更是醒了大半,但他眼睛一转,还是装作醉酒的样子哼唧两声,把自己挂在了邵群身上。
邵群先赵锦辛一步下车,一边指挥着司机把后备箱里的行李搬上公寓,一边单手搂住往他身上倒过来的赵锦辛,毫不客气......
邵群先赵锦辛一步下车,一边指挥着司机把后备箱里的行李搬上公寓,一边单手搂住往他身上倒过来的赵锦辛,毫不客气地往他后脑勺糊了一巴掌。
“别和我演,我还看不出来你啊。”
赵锦辛眨巴着眼睛,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疼”。尾音打着拐儿,小绵羊似的,一下子叫得邵群没脾气了。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邵群认命地把赵锦辛的外套扣子扣紧,又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揉了两下,“抱就别想了,背你行不行。”
赵锦辛的眼睛还微微泛着红,煞有其事得思考了半分钟,最后摇摇头,一个利落的公主抱把邵群的“你小子别得寸进尺”给堵在了喉咙里。
邵公子长这么大没做过被人公主抱这么丢面子的事儿,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双手使劲推了推赵锦辛的肩膀,谁知道他这个弟弟酒没完全醒力气还那么大,邵群推了半天愣是没能让赵锦辛的胳膊晃动一下。
赵锦辛调皮地使了个wink,手上的力气又加大几分,稳稳当当地迈开步子走向公寓大门。
邵群还是觉得不自在,又担心赵锦辛犯迷糊摔跟头,一直叫着放开他,直到赵锦辛按亮电梯的按钮,语气淡然地说了一句,
“哥,锦辛已经二十三了。”
赵锦辛把邵群放下,帮他扯了扯因为刚刚的拉扯弄皱的风衣,半张脸隐没在浅灰色的黑夜里,总是绽放着的眼睛沉静下来,线条流畅的侧脸彰显出致命的荷尔蒙气息。
哥,锦辛已经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赵锦辛喉结滚动,最终还是把这句略显矫情的话咽了下去。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明亮的灯光倾泻而出,邵群一把把赵锦辛拽进光亮里,硬邦邦撂下一句“你他妈就是八十了也是我弟弟”。
赵锦辛没接话,把公寓那一层的按钮摁亮,兀自换了一个话题。
“哥,你还记得我十五岁那年偷偷跑去英国找你的事吗?”
邵群向后靠在电梯壁上,视线从赵锦辛的后脑勺挪到一格一格上升的红色光斑,思绪随着赵锦辛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可避免地回想到那年夏天燥热的伦敦机场和笑得灿烂的小崽子。
十五岁的赵锦辛和家里闹脾气,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做事向来莽撞,仗着那点刚刚过线的年龄偷偷买了机票跑去英国。
他甚至还能记得那天的赵锦辛穿了一件浅红色薄外套,白色单肩包斜斜地挂在肩膀上,脸庞尚且稚嫩的少年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甜甜地叫了一声“哥”。
邵群耐着性子和地乘道谢,转身接过赵锦辛的包,没好气地在小崽子脑门上戳了戳。
“赵锦辛,你是不是有病!”
隔着数年时光,两句一模一样的话在这个狭小的电梯间重合,赵锦辛愣了一下,后退半步和邵群挨在一起,低头笑了两声。
“当年我爸因为那事差点把我打死,你还好意思笑。”
赵锦辛那可是赵邵两家捧在手心宠的宝贝,突然玩失踪,把两家人都吓得不轻。偏偏赵锦辛还不让邵群说出自己的行踪,以至于最后带着妹妹妹夫到英国抓人的邵将军气得差点上家法。
“哎呀,那我也拦着舅舅了呀。”赵锦辛低头在邵群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醉酒的人说活总是黏糊的,无形中撒娇的意味更浓。
邵群没接活,电梯旁的指示灯已经显示绿色,他习惯性地走在赵锦辛左前方的位置,轻车熟路地用自己的指纹刷开公寓门,摸到一旁的开关把灯打开才放心地让赵锦辛进门。
赵锦辛懒洋洋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转过头把正准备去浴室的邵群一把拽倒,并眼疾手快地把还想起身的人按住。
邵群挣扎无果,抱着双臂无可奈何地盯着赵锦辛,一副“你小子还要耍什么花招”的表情。
“我当年不是耍小孩子脾气,我是觉得哥哥过得不开心才去专门去哄你开心你的。”
邵群依旧保持着抱臂的姿势,只是脊背在赵锦辛话出口的瞬间一下子紧绷,不太自在地朝另一边偏了偏头。
赵锦辛凑过去拱进邵群怀里,挑挑拣拣地说起那些许久不曾忆起的陈年往事。
真要说起来,赵锦辛和邵群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俩人小时候隔着一整个太平洋,后来邵群十二岁去了英国便隔着大西洋,他们似乎永远离着半个地球和颠倒的昼夜。
十五岁的赵锦辛已经长成了一个很会拿捏人心的小人精,虽然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但眉目精致,漂亮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就能把人哄得神魂颠倒,是那种出去走一圈能捧回一叠情书的程度。
升学考结束之后的假期,某一个平常的视频通话,赵锦辛看着那一头叼着烟拽得二五八万的哥哥,莫名得觉得心被扎了一下。
成年的邵群身上已经带着几许之后商场上睥睨天下的傲气,脸颊上淡淡的血痕和腕上的药水让他看起来既邪性又霸道,黑色的衬衫下是饱满的,彰显着性张力的肌肉。
赵锦辛知道他的哥哥一直强大,但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刚从运动场出来的少年额角还滴着汗,在视频另一头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看到了哥哥无以言说的孤独。
没有人生来强大,再孤傲的灵魂也会在渴望被爱,被在乎,渴望有人能看穿自己的伪装给自己毫不犹疑的偏袒。
于是本已经答应了回国读高中的赵锦辛突然死活都不愿意去了,回家闹了一场,在遭到父亲拒绝后转头就偷偷定了机票飞去伦敦。
他就只带了一个包,凭着那一点甚至都没有被证实的心疼,一腔孤勇地跨越大西洋去告诉那个强大的神——我在这里,我会陪你。
赵锦辛所有的心疼与焦虑在见到邵群的那一刻化为乌有,他在邵群的手指戳在自己脑门上的时候夸张地叫了一声疼,然后嬉皮笑脸地笑,述说自己和爸爸怎样大吵一架,听起来可怜巴巴,却对这趟潜逃的真正缘由闭口不谈。
兜兜转转,他们坏事做尽又恶果自啖,遍体鳞伤又抱团取暖。
邵群摸摸赵锦辛的头,嘴唇煽动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或许曾经任性,但和李程秀的那场恋爱已经让他习惯于保护和妥协,习惯于被依赖,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别人的关心,哪怕是来自他的弟弟的。
独角戏演得太久了,久到邵群已经忘记自己也是值得被爱的。
“哥,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和你卖乖,我只是想说,你大可以活得轻松一点,我早就不是那个摔倒了就只会哭的小孩子了,我也可以保护你,你要相信我。”
邵群突然笑了,轻松的,不带一点压力的。
“一身酒味,快洗澡去吧你。”
邵群起身,也轻轻把赵锦辛拉了起来。赵锦辛无所谓地耸耸肩,下一秒还是乖乖地去了浴室。
邵群在赵锦辛走进浴室后从他的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昂贵的酒红色液体和玻璃交织成黑夜里唯一一点音乐。
他又想起自己那卑微讨好的模样,把自己恶心地够呛。
当年真是傻的可以,为了那么廉价的爱情把自己的骄傲踩在地上,不仅对其他人的劝解视若无睹,还一意孤行地把锦辛赔了进去。
黎朔也好,李程秀也好,他们都让爱人胆怯彷徨。而真正健康的感情,应该让人自在舒服,是我懂得你每一个细小的关切,不用去猜,只管去爱。
四川,某军区医院。
俞风城独自坐在冰冷的长凳上,四周寂静无声,就连护士走动的声音都没有,唯有紧闭的手术室内间或传来一点嘀嘀声,门牌上的“手术中”红得刺眼。
黑色夹克沾满了血,右胳膊的那块布料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手肘处露出的白色棉絮变得焦黑一团,小臂处血肉模糊,红黄的血液脓液连在一起,甚至血还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银灰色的长椅都被打湿了一块。
他却对这些伤口恍若未觉,保持着低头看着地面的姿势一动不动,除了粗重的呼吸,整个人简直凝固成了一尊雕塑。
俞风城只觉得脑袋涨得发疼,轰鸣般的爆炸声仿佛离他很近又很远,宛若卡了带的旧磁带似的一遍遍在他耳边回放,他眼前也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斑,黑白雪花明明灭灭。
他像溺水的旱鸭子,孤立无援。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枯燥无味的高三生活对于向来崇尚自由和野性的俞风城还是太过难熬,加上白新羽风雨无阻地天天在学校门口堵人搞得俞风城烦不胜烦,他以月考考进年纪前十为赌注让霍洁给他请一周假。
要不说人有了目标做事效率高呢,在李玉的高效辅导下,俞风城一举考了第二,成绩一出来就订了机票飞四川。
直到背着背包站在基地前的那一刻,俞风城跳动的心才慢慢落回原处,血管里涌动的热血渐渐平缓,他似乎连专门来接他的少校的话都听不清,脚像僵住了似的钉在原地,竟生出点近乡情怯的惶恐来。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四川,说不清是因为他向往的军绿色岁月还是因为心里那些始终放不下的对原炀的担心。
“小俞,回回神儿,你小舅也没说过你爱发呆啊。”俞风城懵懵地看向身边的人,向来严肃的少校被他那副表情逗得爽朗大笑,“里面正好在进行投弹训练呢,去看看?”
整齐划一的口号声冲破云霄,空气里弥漫着不太浓厚的硫磺味,松枝绿的作战服就在他的眼前,俞风城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狂跳。
一道潇洒的哨声在爆炸声中格外清晰。
刚刚结束操练的是原炀的班长,那富有威慑力的响声完全激发了原炀体内的狼性因子,他在那令他恶心的精英生活里挣扎了那么多年,被束缚了那么多年,自由的、有活力的氛围让他看一切都新鲜,做什么都高兴。
人自在了,原炀骨子里的那股兵痞子劲儿就无所遁形,以至于他在看见自己班长投了个好成绩后情不自禁地吹了个哨。
“原炀,出列!”
教官没好气地瞪了原炀一眼,原炀也毫不客气地回瞪回去,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挺胸抬头地站到了投掷点。
俞风城站在离原炀背后离他十步远的地方,眼前的原炀鲜活得不像话,和那个在空间里捂着胃缩在沙发上发抖的可怜蛋判若俩人。
他真心地为这样的原炀感到开心,可与此同时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重。
投掷点上,原炀已经拿起训练用弹,摆出了标准的投掷姿势。
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俞风城右眼皮狠狠一跳,空中的弹药滋滋作响,白烟划出一条不明显的抛物线。
弹药有问题!
“原炀,趴下!”
俞风城大叫一声,左脚一登拼了命地往原炀身边跑。
伴随着不同寻常的爆炸声,训练场尘土飞扬,手臂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原炀刹那间被淹没在土黄色的沙石里。
俞风城一个飞扑把原炀压在身下,电光火石间甚至还分出神捂住了原炀的耳朵。
炸药又响过一回,在场的其他人便连两人的一点轮廓都见不着了。
“受伤了要先包扎,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俞风城一片空白的大脑突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唤回神,他微微仰起头,眼睛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眶通红一片,嗫嚅着叫了句“明修哥”。
晏明修叹口气,手里的医用托盘发出哐当一声响。
晏家有军方背景,龙科又恰好在接触成都方面的一个合作。所以这次晏明修本就打算和俞风城一道的,哪想到他那边被绊住了半天,这两人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谈判桌上的晏明修知道出事后撂下一桌子人就往山里赶,车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上辈子周翔在十万大山出事后他一次次缠着救援队进山搜救的场景,平静了许久的心又开始滴血。
他害怕,怕爱的人再也不见,怕迎接他的是一具白骨。
直到站在医院走廊,远远地看见弓着背一动不动的俞风城时,晏明修才从那两辈子的梦魇里挣脱出来,告诉自己“我是哥哥,我不能慌”。
晏明修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俞风城身边的椅子上,自己则在俞风城面前蹲下,拉过人鲜血淋漓的右手,用剪刀一点点把与皮肉连在一起的衣料剪开。
药水沾在伤口上大抵是疼得,但俞风城仿若为觉,直愣愣地盯着晏明修惊为天人的小半张侧脸,心里又酸又胀。
晏明修那么多年没少被晏飞揍,自然是懂得一些包扎知识的,但懂归懂,手法却算不上温柔。他沉默着给俞风城缠上最后一圈绷带,伸手在俞风城满是尘土的脸上抹了一下,擦出一道清晰的印记。
“玉玉和羿羿已经买票飞过来了,居寒那边晚上有一场演唱会,他性子急,晚一点再告诉他吧,邵哥和锦辛在纽约,他们最近挺累的,我想等你们伤好一点再说。”
晏明修性子冷,也不太会安慰人,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讲,看似琐碎,其实是在告诉对方:别怕,我们都在呢。
俞风城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睛变得更红,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狼。
晏明修在俞风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接着说道:“发生事故的原因已经在查了。放心吧,我不会让原炀白白受欺负的。”
“明修哥!”俞风城突然紧紧握住晏明修的手,目光骤然狠厉,“这是谋杀,是有人要对付原炀!”
军队里的东西都管控极严,出现劣质弹药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偏偏就发生在原炀身上,其中真相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军队里的人出了问题,却又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
晏明修搂住身边的人,心里巴不得把胆敢做出这种事的人抽筋扒皮。
“发生了什么事!原炀为什么会受伤!”
顾青裴似乎是跑上来的,站在俞风城和晏明修面前时还在喘气,金丝眼镜有些歪了,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也起了褶皱。
顾青裴知道原炀训练出事时差点心脏都被吓得跳出来,他甚至来不及收拾,匆匆忙忙地跑出酒店钻进老同学的车里就往医院赶。
只是不知是告诉顾青裴消息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终究没有晏明修的消息快,哪怕距离稍近,还是比晏明修慢了几步。
可哪怕恐慌到极致顾青裴依旧是体面的。俞风城看着那张虚情假意的脸,站起身一拳砸在了顾青裴脸上。
十九岁的俞风城已经长得很结实,力量更是不容小觑,一拳直接让顾青裴后退几步差点倒在地上,被砸中的左脸瞬间红肿。
顾青裴闷咳两声,脾气也被这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一拳点燃了,冲着俞风城骂了一句“你发什么疯”
俞风城的胳膊又开始微微渗血,但他还觉得揍得不够狠,扭扭手腕还想再补一拳,谁料被晏明修拽住了。
“明修哥,你别拦我,这个顾青裴绝对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我现在就要替原炀好好教训他,让他再也不敢出现在原炀面前!”
“会受伤。”
晏明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他一边说一边拦在俞风城面前。
晏明修本来就比顾青裴高,冷漠绝情的眸子微微下垂,眸中没有一点情绪,却高傲地像个俯视蝼蚁的神。
他抬手,一拳直接把顾青裴打得靠在了墙上。
“顾青裴,这只是利息。”
顾青裴明白过来这两人是把原炀受伤的帐算在他身上了,可他明明是最爱原炀的人,这两人凭什么把怒火撒在他身上!
“晏总,我是来看原炀的,不是来看你们发疯的。”
顾青裴掏出纸巾擦掉嘴角的血,然后理了理衣服,以一种同样不容置疑的眼神回瞪回去。
俞风城愤怒地磨了磨牙,恨不得顾青裴立马从原炀的世界里消失。
原炀这个人性子直,长相称得上精致的同时身上又带着些痞气,不屑于去懂那些职场上的弯弯绕绕,在军队这样一个纯粹的环境里,他根本不可能得罪人,更别提被别人记恨到要致他于死地了。
而原炀生活里的唯一不可控因素,是顾青裴。
俞风城看着如今还道貌岸然的站在他面前的人,脑海中回想起上次收到原炀托人带给宋居寒和赵锦辛的礼物时那人提到的有领导私自把顾青裴放进军区的事,那事儿其实不太合规矩,但也没法儿闹大,最后以那个领导被约谈结束。
加之那个领导对顾青裴的情愫,这其中关系,不言而喻。
“顾青裴,你喜欢和对你爱而不得的人不清不楚我管不着,你利用别人对你的感情我也管不着,毕竟你顾总魅力大嘛,总有人乐意追着你跑,可是,你不配被原炀爱,更加没资格指示你的那些跟屁虫们来伤害他。”
“你也别跟我扯什么你没做过,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原炀要不是你偏要跟
那个烂人走那么近,原炀现在不会躺在手术室里。”
俞风城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怒气,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决绝。
他现在一想到原炀在他身下轻声叫他名字的样子都还怕得发抖,那样好的一个人,就那么倒在他面前,虚无的像是一阵风。
哪怕客观上顾青裴与这件事毫无干系,但作为原炀的朋友,俞风城没办法不去怪顾青裴。
和无以为报的喜欢保持距离,这和那个爱而不得的人无关,而是对于爱人最起码的尊重。
所以顾青裴那些“王晋是个好人”的说辞全是屁话,就是舍不得一个能无条件帮助自己的备胎的道德掩饰罢了。
俞风城想到那个胆大妄为的领导,想到把原炀逼到去死的王晋,又想到燕少榛,低下头自嘲一笑。
看啊,他们都是多可怜的人,所有的害怕惶恐都被一句“吃醋”轻巧揭过,所有的胆战心惊都变成爱人嘴里的“我要是喜欢他还有你什么事”,永远不被重视永远无理取闹。
顾青裴被俞风城说得一愣,他甚至没精力去思考俞风城的话中深意,也对俞风城口中的“利用”不以为然,又不是他拿刀架在脖子上逼别人喜欢他的,指责他有什么用。
“我顾青裴行得正坐得直,也断不会平白无故地替人背黑锅,伤害原炀的人我会找出来,你们,也没资格拦着我见他。”
从背井离乡的青年到在京城上层社会游刃有余,顾青裴早就知道怎么掩藏情绪。他必须冷静,失控就会失去筹码。
顾青裴牵挂着还在手术室的原炀,不欲多言,抬脚想走向另外一边。没想到被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晏明修伸手拦住了。
“顾总,”
晏明修的声音像融了冰似的,无端让顾青裴一哆嗦。
“人上人做久了,有时候也要记得问问自己,到底配不配。”
………………
群群和锦辛英国那一段打算等开番外了再仔细写(又给自己挖了个坑)。我喜欢男团互宠,但又不想太ooc,所以基于男团性格,每个人宠和被宠是不一样的,但每个人都在被好好爱着。
后半段不知道有没有偏激,不过和我看原顾的真实想法差不多,每次看见舞“嗷,你又见王晋了”这个梗都特别替炀炀难受,远离前任是对现任的尊重,这和那个前任是什么样的人无关,望周知。
这章是个引子,下一章大概率写原顾,团宠炀炀,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最后,我喜欢男团,就喜欢他们不近人情,喜欢他们高高在上像个神明,欢迎友好讨论,不要瞎杠哦。
以上,谢谢大家的支持,比心~~
拆逆预警!拆逆预警!拆逆预警!
偏爱男团,对家主团不友好
4.
十二月初,京城的气温很低,几场雨水过后已经隐隐有了降雪的兆头。
初冬的雨总是淅淅沥沥地磨人,俞风城穿着一件军绿色的迷彩夹克,踩着一双军用黑长靴,护着怀里的包急急忙忙地往李玉家跑。
学校好不容易有两天假,俞风城打算去李玉家请他帮忙复习。出门的时候明明天气看着挺正常的,谁知道半路就开始下雨,他又没带司机,眼看着离目的地也就两条街,便想着当成长跑训练跑过去算了。
所以李玉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一个抱着书包,半身都快湿透的俞风城。
李玉眉头一皱,赶紧把俞风城拉去自己房间...
李玉眉头一皱,赶紧把俞风城拉去自己房间让他找一件衣服换上,自己则是去浴室拿了干毛巾准备给他擦头发。
两人的穿衣风格其实很不相同,李玉以前读书的时候就习惯穿校服和运动装,上了大学也没想着拓宽一下自己的风格,衣柜里大多都是浅色系的运动装和休闲装。
俞风城看了半天,最后拿了一件湖蓝色薄毛衣,把夹克丢在一旁,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衬衫就换上了。
李玉进房间时正好瞧见俞风城往下拉着毛衣的下摆,露出的一截腹肌结实漂亮,彰显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野性。
李玉用眼神示意俞风城坐下,自己把毛巾罩在他头上,从后脖颈开始认真擦拭。
俞风城倒是觉得淋一点雨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上辈子他什么艰险的环境没去过,更何况暴雨环境对于他们这些特种兵而言是绝佳的训练场。可是莫名地,他很想要李玉照顾他。他和白新羽都活得大大咧咧,俞风城从来没有体会过连擦头发这种小事都被人放在心上是什么感觉。
不过这种想法矫情地很,俞风城没好意思说。
“哎,你想我怎么叫你。”
俞风城反过身扒在椅背上,仰起头冲站着的李玉问。
“叫哥?”
李玉试探性地回道。称呼什么的,他没什么所谓。
谁料俞风城一本正经地摇头。虽然李玉比他大,但又没大多少。而且这些人里他最小,每个人他都得叫哥,那多没意思。
“那你想叫什么?”
李玉无奈问道。
俞风城起身将自己刚刚放在床上的背包拿过来,然后一边往外面拿书一边说:“叫玉玉行不行。”
虽然这个称呼从俞风城嘴里说出来有些别扭,但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的。于是李玉点点头,坐下按照俞风城手指的地方帮他看数学题。俞风城还挺高兴,哈哈笑了两声才安心下来跟着李玉做题。
俞风城上辈子铁了心要去当兵,所以高中的文化课就只学了个七七八八,何况还隔了这么多年,能记得的没剩多少。要不是他脑子灵光,大概率回来的第一天就要因为啥都不会被叫家长。
但这次,俞风城想考上更好的军校。
他已经亲身经历了那些热血沸腾的岁月,无数次在枪林弹雨中险象环生,他坚定地知道自己依然会走上那条信仰之路,但在那之前,他愿意先充实自己,以更高昂的姿态穿上那身军装。
俞风城曾经把白新羽放在他最高的信仰之上,可事实证明,感情是最多变无常的东西,但他的理想不会辜负他。
我永远不会是你的第一选择,不是你不问理智也要保护的存在,既然这样,连同你的爱和你一起,我都不要了。
“你想什么呢。”
李玉一眼就看出俞风城在走神,他抬手就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刚缓过神来的俞风城吓得哦哦几声。
两人埋头做题,等到俞风城把笔记上最后一道难题搞懂,时针已经走了四格。
李玉伸了个懒腰,把累趴在桌子上的俞风城拽起来,拉着他往楼下走。
“午饭想吃什么?我们点外卖。”
李玉这样说着,却是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白新羽爱黏着他哥,简隋英也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照顾不好自己,蹭饭不过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们当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做饭的又不是他们。
李玉一个人做四个人的晚餐,不能怠慢了白新羽,还要小心地避开他们不喜欢吃的东西,偶尔有带壳的海鲜还要一个个剥好了放进简隋英碗里,且说不定会被白新羽半路截走。各种菜式做了一大桌子,最后李玉自己还是吃的最少的那一个。
俞风城知道李玉是心甘情愿地做一切,为自己爱的人做饭是幸福的事,但是从买菜到洗碗,日复一日地重复这种单调的日子,再浓烈的爱都会在爱人的无所谓中逐渐消磨。
谈恋爱是一回事,过日子是另一回事,家务事是两个人的双向付出,俞风城不希望那个光风霁月的李玉淹没在无意义的柴米油盐里。
但俞风城没办法,他不可能因为白新羽想去他哥哥家吃饭就跟他吵架,何况白新羽想做什么,他从来都阻止不了。
后来俞风城便学着自己做饭并拒绝去简隋英家蹭饭,可白新羽不愿意。
白新羽对简隋英的依赖是刻在骨子里的,连带着俞风城一起,都得对简隋英有求必应,他们都习惯了这样,所以当俞风城第一次表达出不妥协的意愿时,他们爆发了不大不小的争吵。
没有谁是谁的附属品
李玉没打算做饭,从冰箱里拿了一个小蛋糕给了俞风城。
俞风城看着那个精致的橘子蛋糕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不知道手往哪放。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个的。”李玉拆开包装,把小勺塞进俞风城手里,“毕竟,我给你做了那么多顿饭对吧。”
李玉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略显清冷的气质被融化在眉梢眼角,长长的睫毛染上一层金黄色的光,翘起的嘴角像一抹弯月,和以后那个看起来总是疲倦的李玉截然不同。
俞风城低着头挖了一勺蛋糕,小心地放进嘴里。
他的确喜欢吃甜的,可甜食和他铁血硬汉的形象实在不符,白新羽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嘲笑他,军队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太甜的东西,久而久之,他自己都快忘了。
俞风城没想到,李玉竟然会知道。
蛋糕不大,俞风城三两下吃完后便和李玉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着同一部手机点外卖。
谁知道,下单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俞风城主动站起来去开门。
简隋英领着白新羽站在门外,两个人看起来情绪都不太高。简隋英撇了俞风城一眼,抬脚就想往里走。
俞风城没想到会是他们,条件反射般就要把门甩上,奈何白新羽眼疾手快,马上用手抵住门。白新羽一边用手扒着门一边冲俞风城讨好一笑,顺利把简隋英护送进了室内。
“谁准你进去的!”
俞风城上前一步抓住简隋英的肩膀,力气之大即使隔着两层衣服都让简隋英肩膀发麻。
简隋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想把俞风城的手甩下去。
还没等简隋英动作,俞风城右手直接擒住了简隋英的手腕,以肩膀为支点带着简隋英转过身,一副要直接把简隋英丢出去的架势。
简隋英也不是好惹的,嘴里骂着“你他妈给我放手”,手上挣脱不开,他干脆抬起脚就朝着俞风城踢过去。
俞风城侧身躲开,左手拉住简隋英的两只手,右胳膊架在简隋英后脖子上,一个用力直接把人面朝墙压在了墙上。
“俞猪,你放手!”
白新羽见事情不好,赶紧上前拽俞风城的胳膊试图把俞风城拉开。可惜他的力量本来就比不上俞风城,更别提还是这副没经过军队锤炼的身体,努力了半天也没掰动俞风城的胳膊。
情急之下,白新羽直接朝着俞风城腰间的一个地方按去。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当然知道俞风城什么地方最敏感。
俞风城没想到白新羽和他来这一招,手下力气一松就被简隋英挣脱出去,脸上还被简隋英来了一拳。
俞风城还想追上去,李玉清亮的声音在三米外的地方响起。
“简隋英,你不要过来。”
李玉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毛衣,身姿高大挺拔,面上无波无澜,出口的话一丝感情也没有。
简隋英喃喃道,往前跑了两步。
李玉往后退了三步。
“简总,辞职信我已经让人送到了公司,手底下所有的工作也都对接好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请您,带着您亲爱的弟弟,从我家里离开。”
简隋英突然顿住了。
他的心脏被李玉后退两步的动作刺得生疼,李玉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绝望死去的样子一遍遍在他眼前回放,让他除了一些不明意义的呜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新羽看不下去了,这些天他哥为了见李玉一面想尽了所有办法,就连去找李玄都被委婉地挡了回来,最后他哥等到的和李玉有关的唯一消息,是被放在办公桌上的辞职信。
简隋英那天愤怒地把辞职信撕成了碎片,叫上白新羽喝了半宿酒。
“嫂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白新羽狠狠吸了吸鼻子,想到他哥这些天的颓废样子就心疼。
“我做了什么吗?”李玉偏头看了看红着眼睛的白新羽,“我当年最不该干的事就是去管你们简家两兄弟的一堆破事。”
“简隋英,我承认我当年骗了你,可是论钱,我冒着挨枪子的危险几倍还给你了,论情,我们在一起那几年我对你掏心掏肺,家里哪件事不是我在做。简隋林那个混蛋骗了我十几年,他做的那些事哪件值得你原谅,可转过头他还是你的好弟弟,我把自己的人生毁了都抵不上他的一声‘哥’。你说,我为了你把这条命都赔进去,我到底图什么啊。”
“我不欠你什么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我替那个死去的李玉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李玉本来以为他面对简隋英说出这些话是件特别困难的事,可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出奇冷静。
他好像是站在局外人的视角在看那段荒唐的人生,故事结束,电影散场,他也该离开了。
简隋英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表情,愤怒、失望、后悔,那么多浓烈的情绪把他的心脏堵得满满涨涨,甚至一阵阵发疼,疼的他忍不住弯下腰,攥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白新羽上前扶住简隋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玉。
这个人,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最敬重的哥哥。
白新羽出奇愤怒,叫嚣着就要朝李玉扑过去,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李玉,俞风城一个手刀劈在白新羽的麻筋上,紧接着左手摁着白新羽的肩膀,一脚揣向他的膝盖,迫使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白新羽眼泪糊了满脸,大叫着“放开我”,偏过头一口咬在了俞风城的手上。
“风城。”
李玉皱皱眉,担心地叫了一声,他能看出来白新羽使了十成力,这一下肯定咬的不轻。
俞风城抬起头给了李玉一个安抚的笑,起身把白新羽丢到简隋英身边,自己站到了李玉面前。
在简隋英眼里,那个皱眉是李玉今天露出的第一个有意义的表情,可是,居然是因为俞风城。
他爱的人,在关心别人。
这个认知让简隋英更不好受,他破碎的眸子望向李玉,却什么都看不清。明明那人就在几步之外,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
“玉玉,我还能抱你吗?”简隋英问道。
李玉走到俞风城身边,缓缓摇头。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没有未来了。
简隋英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他来来回回地看着并肩而立的李玉和俞风城,两人身上的同款毛衣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半晌,简隋英的视线定格在李玉脸上,他骂了一声“操”,直接上前拥住了李玉。
所有人都没料到简隋英的这个动作,李玉只觉得箍着自己的双手力气极大,甚至让他呼吸不畅。李玉抬起脚踹在简隋英膝盖上,在简隋英愣神的间隙紧忙退出他的怀抱。明明只有几秒,李玉却感到浑身发软,胸口剧烈起伏,发出淡淡喘声。
“玉玉,没事儿吧,要吸氧吗?”
俞风城半抱着李玉,带着他沙发上坐下,仔细观察他有没有犯哮喘的趋势。
李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仰着头深吸几口气,朝俞风城摇摇头。
俞风城还是不放心,从茶几上拿起沙丁胺醇放到李玉手里,转过头对简隋英说:“喝了酒又抽烟,你不知道离他远点吗。”
早在简隋英进门的时候,他就闻到了简隋英身上浓厚的烟味和酒味,所以俞风城才急着赶他们走。李玉有哮喘,虽然烟酒味不一定会让他犯病,但也不能冒这个险。
哮喘?
这个词在简隋英脑中一闪而过。不对啊,哮喘是李玉在南边的时候得的,这个年纪的李玉不应该有哮喘啊。
简隋英正想问个明白,却被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
“哟,真热闹。”赵锦辛靠在入口处的玄关柜上,一脸玩味地朝众人挥了挥手,“不好意思,门没关紧,不请自来。”
白新羽和简隋英挡着了简隋英的视线,所以他看不清李玉的情况,但想必有俞风城在,不会让李玉出事。
所以赵锦辛没搭理摆好了架势不让他靠近的白新羽,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手里没开刃的小匕首玩。
“简总,你难道看不出来,玉玉不想和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赵锦辛脸上笑嘻嘻的,说话时也漫不经心,却无端让白新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
简隋英想反驳,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曾经真的是这样觉得的。
赵锦辛摩挲着匕首的花纹,面带嘲讽,眼下的泪痣都显得妖孽。
“想做风流自在的简大少就不要招惹我们玉玉,他是我们的宝贝,不是用来天天给你做饭让你欺负的。”
《威尼斯商人》里写道:世间的很多事物,追求时候的兴致总要比享用时候的兴致浓烈。
所以我说爱你的时候信誓旦旦,所以时过境迁,琉璃蒙上灰尘,终究意兴阑珊。
“您不用现在来证明您有多爱玉玉,我们玉玉那么讨人喜欢,爱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在他一次次哮喘却只能自己硬撑过去的时候,您的喜欢就已经不值钱了。”
赵锦辛站直了身子,右手握着匕首背到身后,左手伸直朝向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
简隋英看着赵锦辛漂亮的眼睛,他知道,他今天没机会了。
简隋英没应声,只是微微点头。
白新羽看着远去的简隋英,又看看一心关心李玉的俞风城的背影,还是觉得不甘心。
“俞猪,我们……”
“白新羽,不知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这个名字。”俞风城站起来,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出一股肃杀之气。
白新羽愣了愣,接着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有几分雀跃地说道:“那……那半年后的征兵,你会去的对吧,我们还是可以做战友,一起进雪豹大队啊。”
“新羽,就算没有我,你也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白新羽瞬间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俞风城为什么不要他了,就算回到了过去,他也一直以为他们是在一起的,是不会分开的。
可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个耳光。
“白少爷,慢走不送,记得关门。”
赵锦辛越过发呆的白新羽朝李玉和俞风城走过去。在白新羽看不见的地方冲着两人调皮地做了个Wink,仿佛刚才那个说话字字扎心的不是他似的。
三人相视一笑,雨好像停了,想必,是个好天气吧。
————————
叨叨:这一章应该把玉玉这一对的矛盾写的差不多啦,越写越心疼玉玉宝贝,都快把自己活成舔狗了(bushi)。总之,希望玉玉永远像一开始那样,清冷孤傲。
不知道有没有写出我想表达的小病娇甜辛的感觉,我们甜辛可是喜欢玩刀枪弩、偶尔有点小疯的好吧,不是只会撒娇和开黄腔。(不过谁不喜欢辛辛子撒娇呢)
在第一章写到过,炀炀和小俞是有过犹豫的,所以这也是顾青裴和小白觉得自己没有火葬场的原因。具体内容就等后文啦。
最后,我知道原文里小白不会叫“俞猪”,但这个梗也快被玩烂了,我叛逆,我就要批判。
以上,谢谢大家支持(比心)
“这样热水凉得快。”
我从冰箱里拿出几块冰块,全部放进刚才的热水里,
景逸宏了眼,“不……把冰块拿走……”
看着他现在的狼狈样,我不禁有点得意,还起了恶趣味。
我故意将冰块拿起,又放下……
1
我喝水是有点讲究,喝水太热不行、太凉也不行,40-45℃是我能接受的范围。
我一边倒水,一边瞥着坐在一旁看电视的景逸。
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衬衫,我脑海里不自主得想到昨天在卫生间……
昨天下午,我打完球回来很热,着急忙慌得就拿衣服要去洗澡。
结果一开门全是水雾。
我这才意识到景逸在洗澡。
透着朦胧模糊的水雾,我隐隐看到他的好身材——宽肩窄腰……
一想到那景色,我现在的心又砰砰直跳起......
一想到那景色,我现在的心又砰砰直跳起来。
是的,我本来就喜欢景逸。
就这样看得痴了,热水多倒了些,杯子有点烫。
我打算起身兑点凉水。
不经意抬头,却看见景逸满脸通宏,大口吸气。
还有点无力的摊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景逸额头热的出了细汗,脸宏扑扑的,有点诱人。
我强装镇定喝了口水。
他摇了摇头,但视线却一直盯着我的茶杯看。
“你是想喝水吗?”
我没多想,还好心地给景逸倒了杯热水。
景逸却没接,反而还盯着我看。
“你这个杯子……”
“怎么啦?”我仔细端详一阵,“没什么问题啊。”
景逸低下头去,含糊地说了声,“没事……”
我也不管他了,低头继续学习。
水喝光了,我倒了新的热水。
没想到景逸却突然大叫一声。
就这一声,把我吓得烫到手了。
我赶忙从冰箱里拿来冰块,敷到手上。
“你刚才大叫什么,害得我都被烫到了!”
“抱歉,我回屋里吧,不打扰你学习。”
见景逸匆忙走后,我有点懊悔。
我其实私心里是想他陪着我学习的。
过了约十分钟,我手好多了,也没有起水泡。
对此,我有点庆幸。
不过茶杯里水也凉了,于是我又倒了些热的。
景逸又喊了声,我没太在意,只当他发神经了。
接着我拿出茉莉花茶泡起来。
茉莉花一泡开,空气里全是清雅的茉莉香气,异常的浓郁。
我开始品味,只是,躺在卧室上的他却一直闷声哼唧。
我怎么也忽视不了。
而且我发现一个巧合,每当我喝茶,他就哼哼得厉害。
那声音让我浮想联翩,根本学不进去。
我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我没事,我睡一会就好了。”
景逸把自己蜷在被子里,我过来也不给我看。
我对此没有办法,可能我跟景逸之前的隔阂又拉大了吧。
2
我有些惆怅。
他跟我曾经是竹马,后来我爸和他妈结婚了,关系就差了起来。
那天饭桌上,我还瞅到了他手机的聊天界面,那上面明晃晃的备注着“小祖宗”三个字。
他是有女友的。
而我就是个胆小鬼,根本没有勇气去做任何表示,最多就像现在这样偷偷看他罢了。
为了维护家庭和睦,我只能埋藏我的心意。
但我很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不……
唉,算了。
连做了两个阅读理解后,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好像是自从我倒完水,景逸就开始难受了。
只要我一喝水,他就哼唧。
景逸刚才还盯着我的茶杯看来着……
我想到这些巧合,一个巨大的脑洞诞生。
我又喝了一口茶,卧室里的他果然又墙烈的嗯了一声!
我推开卧室门,浓郁的茉莉香气扑面袭来。
我记得景逸可没有使用香薰的习惯,我更加确信了那个猜想。
他蜷在被窝里,全身发抖,耳朵上泛着粉宏,看起来好像很难受。
我走到他床前,蹲下看他。
他呼吸声偏重,闭着眼,睫毛弯弯,唇像樱桃般宏润还泛着水光。
没来由的,我咽了咽唾沫。
“你没事吧?”
我轻轻推了推景逸。
他睁开眼的一瞬间,我赶紧站起来了。
我怕和他眼神对视上,怕藏在心底的事被他发现。
我稳了稳心神,“你好像真发烧了,要不要吃感冒药?”
景逸脸还宏扑扑着,支吾着回我,“不用……我真的睡一会就好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拿了感冒药来,我倒了杯热水,坐在床边。
我带着点试探来吹散热气,“水好像有些太烫了,我帮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