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跟着哈利急促的脚步走在城堡的走廊上。刚刚在洛哈特办公室还在和他互相取笑的男孩儿此时满面严肃,那样的神情让德拉科跟着紧张。终于,走到某处拐角的时候,哈利停下了脚步。
“声音消失了。”哈利说,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德拉科。
“是什么声音?”德拉科皱着眉头,“你是怎么知道密室打开了的?”
“蛇佬腔。”哈利指了指自己,伸手摸着墙,“我听到那怪物说话了……密室打开了,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和你说过他把日记本交给谁了么?”
德拉科摇了摇头:“他怕是不想我给你漏题。”
“我们最好谈一谈再走。...
“我们最好谈一谈再走。”德拉科警惕地拽住了他,“以防你自己没有注意到,哈利,你在生气。”
哈利揉了揉额头,咒骂着马尔福的警惕性。
“我是在生气。金妮,无论如何……”他摇摇头,“我本以为我能阻止这个。该死,我那时候在你家里,你父亲对我那样好,我以为他应该没有这样做。”
“说得清楚一点。”德拉科道。
“之前是金妮打开了密室。”哈利说,“我们在丽痕书店见面的时候,你爸爸把那个日记本放进了金妮的坩埚。恐怕今年也是这样,只是用了友好的方式,捡起掉在地上的书之类的。”
德拉科拽着哈利的手,让他靠近了自己。
“她对你很重要?”他轻声问。
“你在说什么?”哈利皱起眉头,“就算没有我们之后的那些关系,她是韦斯莱家的一员,是罗恩的妹妹。再说,我之前救她的时候,也预见不到她是我未来的女朋友啊。”
“我知道了。”德拉科悄悄地松了口气,顺势握住哈利的手,“我恐怕帮不上你什么,你加油。”
“我没打算让你帮我。”哈利说,“既然是你父亲要考验我,我不把他的儿子牵扯进来才是正确的选择。另外,我还是得说,让一个小孩子陷入这样的危险——”
“你也是小孩子,波特。”漫不经心的声音。
“和你一样的小孩子。”哈利轻哼着强调。
“你真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可不是和现在一样。”德拉科反驳。
“好吧。”哈利认输地说,“对了,如果你想要帮忙的话,我确实有件事……”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来。”
德拉科打量着哈利的侧脸,从他的眉眼中看出潜藏的担忧,于是什么也没说。
虽然计划着和金妮好好聊聊,但是无论如何,哈利必须认清,现在的金妮还是那个在餐桌上会尽可能远离他坐着的害羞的女孩儿。简单地说,他失败了,于是不得不等待时机。
寒冷的十月来临,流行感冒疯狂肆虐,魁地奇训练越发潮湿。在仔细打听过费尔奇也患上感冒,并且有三年级的学生加重他的工作负担后,哈利拖着一身泥浆踏进了城堡。
“站住。”刚走没多久,熟悉的拐角处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德拉科皱着眉打量泥裹的救世主。
“什么也别做。”哈利倒退了一步,“有大用,千万什么都别做。”
德拉科不赞同地收回了自己已经抽出的魔杖。
哈利放慢脚步以保证自己能撞上差点没头的尼克,听他抱怨只差一下斧头就能进入无头猎手队的事。之后,当然啦,费尔奇满腔怒火地把哈利拽进办公室——连着德拉科一起。
“为什么还有我?”在皮皮鬼制造出巨响后,干净整洁的德拉科对此表示不满。
“恐怕是因为你和我站在一起了。”哈利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桌子上写着“快速念咒-魔法入门函授课程”的信封移动了一下,“好了,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费尔奇很快就走了回来,带着大获全胜的喜悦高喊着:“这次一定能让校长赶走皮皮鬼——要知道,那个消失柜特别珍贵!”
哈利能感觉到身边的德拉科一下子僵住了,考虑到自己浑身泥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提供安慰。等费尔奇看到被移动的信封,紧张地把他们放出办公室后,哈利匆匆给了自己一个“清理一新”,然后牵住了德拉科的手。
“那柜子……”德拉科皱着眉,“那柜子竟然……”
“是因为我坏的。”哈利勇敢地说,“你可以为此责怪我,我在这里。”
德拉科摇了摇头。
“我是要责怪你,你增加了我六年级的工作量。”他说,“只是……天啊,怎么这事也与你有关?”
哈利看出德拉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开玩笑道:“大概死对头就是这样,我二年级就在给你六年级的麻烦埋伏笔。”
德拉科又摇摇头,突然说道:“谢谢。”
“什么?”哈利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他。
“你之前就是要说这件事吧,毁掉消失柜。”德拉科说,“谢谢,考虑到我这次应该不会再去该死地修它,这是个好决定。”
哈利对他笑了笑。
差点没头的尼克在这时候从旁边的教室闪了出来。
“看来是管用了,哈利。”他笑着说,“我劝说皮皮鬼把那柜子——”
“原来是你!”哈利露出感激的笑,“真是太感谢了!尼克,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他的目光落在幽灵手中那份回绝信上,“也许,你看,我也许可以给你写个证明条什么的?”
“证明条?”尼克飘荡了一下。
“上面会写着‘差点没头的尼克先生在我们刚入校时,给了我们别开生面的惊恐体验’,并且签着我的名字。”哈利说。
“天!”尼克拥抱着穿过哈利的身体,冲了个冰水浴的感觉让哈利一个哆嗦,“你知道!万圣节的时候帕特里克会来的——我会把条子给他!那一天是我的忌辰晚会!我死了五百年了——谢谢你!”
尼克很快离开了,带着哈利趴在墙上书写的还带着点儿泥浆的纸条。
“这次我可以参加一个有活人的宴会了。”哈利哆嗦着说,“给我个温暖咒,快。”
德拉科哼了一声,选择脱下自己的长袍给哈利披上,然后叠加了一个温暖咒。
“难怪二年级的时候我没在宴会上看到你。”德拉科说,“原来你去了那个忌辰晚会。”
“全是幽灵。”哈利裹在温暖里满足地喟叹,“你得小心被他们穿过,非常、非常、非常冷。”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了。”德拉科伸手揽过哈利的肩膀,让两人更加贴近,“我记得邓布利多请了一支骷髅舞蹈团,还是挺有趣的。”
“哇哦,我知道的时候这还只是一个传言,真的有?”哈利惊叹着,两个男孩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走廊里。
万圣节的礼堂装饰着活蝙蝠,它们不时扑到某个正在用餐的人的脸上。海格那施了膨胀咒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如果掉下来就能罩住三个人。教授席从台子上撤下,把空间留给骷髅舞蹈团纵情舞蹈,那些骷髅不时把头骨卸下来在空中抛动交换。
“算是弥补了我的一个遗憾了。”哈利和德拉科背对而坐,出于他们分属不同学院的两张桌子,这是他们最靠近的距离,“错过的节日。”
哈利困惑地回头看着他。
“出于我们从前不友好的关系,”德拉科小声并且缓慢地说,“以前能坐在一个礼堂里,我就当是和你一起度过节日了——你不许笑。”他严肃地说,“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这个的。”
“作为交换。”哈利想了想,“我相当珍惜每一个在礼堂的节日。”他耸了耸肩,“以前这样的节日不属于我。”
“我可没想听到这样的交换。”德拉科半个身子转了过来,几乎要跨在长椅上了。
“你们刚刚是不是说了‘不友好’?”吞下一只鸡腿的罗恩转过头来,“你们是指你们之间么?”
“你们在开玩笑。”布莱斯扭过头,“你们不友好?你们是史无前例友好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甚至引领着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友好趋势。”潘西也转过脸来。
“并没有那么夸张。”赫敏加入了谈话,“但是比起往上的几个年级,与我们同年级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关系确实不错。”
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一眼,举起了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为了我们的功不可没!”他们一脸严肃地说,然后很快笑成了一片。
宴会结束后,哈利和朋友们——奇妙的,包括赫敏、罗恩、德拉科、潘西、布莱斯、克拉布和高尔。这个人数远超想象的团体让哈利错愕不已,对此,德拉科反而是一脸“这就对了”的表情。
赫敏和潘西在谈论洛哈特,布莱斯和罗恩就哪一支魁地奇队更好而争论的脸红脖子粗,克拉布和高尔最为平静,他们走在最后,还在吃从宴会上带下来的蛋糕。
“这真是太奇妙了。”哈利和身边的德拉科嘀咕,“有你就算了,看看……”他回头瞧了一眼,“天啊。”
“你该想到这一天的,哈利。”德拉科随意地说,“我和韦斯莱、格兰杰愉快沟通的时候你就该想到。”
“你是对的。”哈利又看了一眼,布莱斯和罗恩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相反的,赫敏和潘西为洛哈特的穿衣品味争论了起来。
他们向前走去,八个人的小团队远比曾经的三人组要喧哗。哈利松散思绪,想着以前德拉科就是这么前呼后拥地穿梭在霍格沃茨的长廊上。只是,他的思绪还没有飘完,蛇怪冷冰冰又杀气腾腾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撕裂你……杀死你……”
哈利停了脚步。
“安静!”他大喊了一声,急促地贴近墙壁。
“它在这儿?”德拉科皱着眉头。
“什么在这儿?”小团队凑上来,围在哈利身边。
“一个诡异的声音。”哈利摸着墙,“你们都听不到,是么?”
“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哈利。”布莱斯说,哈利为这称呼分神看了他一秒,“只是你突然要我们保持安静。”
——“杀人……是时候了……”
哈利感觉着声音的移动,蛇怪已经往楼上去了。第一个受害者是洛丽丝夫人,哈利还记得……
“我们上楼!”他说着,撒腿就跑,克拉布和高尔手忙脚乱地跟着,不得不放弃了蛋糕。
二楼,熟悉的场景,一地的水,尾巴挂在火把支架上的猫,墙壁上的“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小团队屏住呼吸,惊慌地看着彼此。
“我们该快点儿离开。”潘西扯着德拉科的袖子。
“晚了。”德拉科摇摇头,“你听,宴会已经结束了,人们正往这儿赶。”
——“撕你……杀你……”
哈利错愕地抬头环望,与上辈子不同,声音还在,蛇怪还没走!
“叫!”哈利突然当机立断,“有多害怕叫多害怕!”
赫敏看了他一眼,抽出魔杖给了自己一个“声音洪亮”。
“救命啊——”
哈利紧张地听着空气中的声音,确认蛇怪慢慢离开了。同时,尖利洪亮的女声吸引了结束宴会的人们快步赶来,学生们聚集在这处过道,费尔奇挤开人群,惊恐地扑向他的猫。
TBC——
查Chapter29错字的时候想了想,听着德拉科说波特还数着有多少遍的卢修斯也真是……233
Chapter9
“哈利。”
“哈利……”
“哈利·波特!”
“是是,怎么了?”哈利从自己悠长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们现在正在海格的小屋里,哈利注意到赫敏正怒视着他。
“你一直在发呆。”赫敏指出,“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赢得了比赛,但是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我很高兴。”哈利克制着自己摸嘴唇的冲动,“我看到你们举着的横幅了,谢谢——那是怎么做的?我是说,那些颜料会闪烁。”
“只是一个小咒语。”赫敏抬了抬下巴,“所以,你在发什么呆?”
“我只是没想到我第一次上场就能赢。”哈利给自己找了个巧妙的借口,“这真是难以置信,不是么?”
“事实上可以想象。”海格说,“我见过你爸...
“事实上可以想象。”海格说,“我见过你爸爸的表现,你很出色,哈利。”
“谢谢你。”哈利露出一个微笑。
“马尔福会上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罗恩接话说,“我听说他爸爸给整个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买了和你一样的光轮2000——打赌么,明年还会换呢。”
“但是他的表现确实很出色。”哈利不去否认罗恩提出的可能,“你们看到了,如果不是……咳,我把那个飞贼吃到了嘴里,很难说谁会抓到它。”
“你们在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赫敏询问着,“我看到他去接你了——他是去接你的,对么?”
“他注意到了我发疯的扫帚,所以来接我。”哈利说,“你呢?我看到你往教师的观看席去了,你发现了什么?”
赫敏和罗恩对视了一眼。
“唔。”哈利随意应到,喝了一口海格递给他的浓茶。
“你怎么想?”罗恩戳了戳他,“我是说,这是事实,事实在这里摆着。”
“我得想想。”哈利说,隔着蒸腾的雾气看了看他们两个,“这确实有点……动摇我。”
“你们在怀疑斯内普?”海格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有很多疑点。”哈利说,“嗯……你知道吧,学校闹巨怪那天,罗恩看到斯内普往三楼……就是有三头犬的房间去。”
海格惊疑地睁大了眼睛:“你们怎么知道三个头的路威?”
“这是个意外。”哈利飞快地说,“之后我们注意到他受伤了,然后,就像刚才说的,我飞天扫帚失控的时候他在念咒——”
“赫敏说你相信斯内普?”海格问着。
“是的。”哈利承认,“毕竟,如果有什么的话,邓布利多一定会发现不是么?”
“你说的没错,没什么能逃过邓布利多的眼睛。”海格点点头,看向罗恩和赫敏,“无论如何,斯内普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也许你们能够像哈利一样去相信他。”
“那么路威在看护什么?”赫敏问,“这是我们看出来的,它在看护什么?”
“我不能说!”海格大声道,“你们也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三头犬,更别提往后的事情了!”
“可是——”赫敏还想说些什么,海格却暴躁地打断了她:“别问了,好么?这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事情!邓布利多和尼可·勒梅——”
意识到已经听到足够的信息,趁着海格没有反应过来,哈利迅速拉着朋友们和海格道别了。回去的路上,罗恩和赫敏依然试图让哈利抛却他对斯内普的信任,哈利头昏脑涨,痛恨自己有足够的理由而不能说出口。
“我听到你们提起斯内普教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落在哈利的耳朵里恍若天籁。他转过头看向德拉科,目光闪烁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
“是,关于魁地奇比赛上我发疯的扫帚。”哈利对德拉科眨了下眼睛。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德拉科做出一副迟疑的样子,“嗯……我想,我也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赫敏急切地问道。德拉科左顾右盼,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角落。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德拉科摆出苦恼的表情,“你们知道,背后谈论一名教师要害他的学生可不是什么好事。”
“拜托,德拉科。”哈利配合地表演,“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发疯的扫帚,下一次比赛可不是和斯莱特林了,我去找谁接住我?”
“好吧。”德拉科因为听到某人喊自己的教名而愣了一下,这是第二次了,“我说。”他站直身子,正视着眼前的三个人:“我当时在高空,能看得很清楚——格兰杰去阻碍她以为的施咒的斯内普教授的时候,撞到了奇洛教授。”他说着看了一眼哈利,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肯定的暗示,“哈利的扫帚就是在那个时候停止发疯的。”
罗恩惊呼了一声,赫敏则迅速陷入沉思。
“好吧。”最后赫敏说,“也许我们应该有更多的发现来找出是谁想害哈利——现在,我们去吃饭?”
三个男孩都点了点头,哈利对德拉科投去感激的一瞥,后者别开眼神点点头,算是应答。
“我还有事和哈利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德拉科突然拽住了哈利的袖子,“你们先去吧。”他对着礼堂的方向一抬下巴,示意罗恩和赫敏。罗恩和赫敏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转身奔向格兰芬多长桌,哈利停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才稍微靠近了德拉科一点。
“那是个意外。”在德拉科张口前,哈利急切地解释着,“我不是故意,就是有点——呃,你可以理解为吓着了!总之——”
“你在说什么?”德拉科语气平淡地打断他,“我是要和你说你让我盯着奇洛教授的事情。”
“呃,好吧。”哈利尴尬地停了口,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德拉科脸上突然飘起的红色是因为什么,“怎么样?”
“就像你说的那样。”德拉科道,“克拉布说奇洛的眼睛就好像黏在了你身上一样,比你盯金色飞贼都要专注。”
“好吧,我们现在可以确定我这学期的奋斗目标没有差错。”哈利耸了耸肩,看起来是放松了一些,“你找什么借口让克拉布去盯着奇洛教授的?”
“他一身大蒜味儿让人厌恶,我一定要找出他的错处让我爸爸开除他——”德拉科扯着长腔说,“就这样,克拉布也很乐意把他赶出学校的样子——你笑什么?”
哈利艰难地抑制着自己的笑声:“哦,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天,你不知道看到熟悉的会找爸爸的你让我觉得多亲切!”
德拉科板着脸:“闭嘴,波特。你在嘲笑一个马尔福,我会告诉我爸爸的。”
哈利笑得更大声了,没坚持多久,德拉科也笑了起来。
“这真的很有趣。”哈利说,“你知道,事实上我也算很久没有听到你这么说了。”
“我只是习惯。”他们开始往礼堂里面走,“我知道我父亲能帮我解决很多问题……麻瓜的小孩有困难也会找父母不是么?”
“达力确实是这样的。”哈利咯咯笑着说。
“达力?”
“他是我表哥。”哈利说,“不是很让人愉快的家伙……老实说,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指上辈子那个,你让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他。”
“这是你后来拒绝我的理由?”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
“也许有一点,但不能说就是。”哈利耸耸肩。
“那你呢?”德拉科又问。这个问题让哈利觉得有些困惑,他停下了脚步。
“什么?”
“我说,你遇到困难的时候——”
“罗恩和赫敏。”哈利不假思索地回答,而德拉科对这个答案保持沉默,哈利后知后觉地反应出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对你真的不友好,是不是?”突然,德拉科又轻声问出一个问题。
“如果你指的是德思礼一家的话。”哈利叹息着,有些懊恼自己透露的信息,幸好他们已经很接近彼此学院的长桌了,“我要回格兰芬多那边了,你?”
“我当然也要吃饭。”德拉科说着往斯莱特林长桌走,他始终低头看着地面,显然在思索着什么。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霍格沃茨开始下雪。某天早上哈利听到韦斯莱双胞胎因为给雪球施魔法去砸奇洛后脑勺而受罚,介于他现在知道奇洛的后脑勺是什么,连着好几天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弗雷德和乔治。
“你假期有什么安排?”一堂寒冷的魔药课上,德拉科凑近哈利热腾腾的坩埚询问,“我想你不会回你——呃,姨夫姨妈那里去的?”
“你该清楚这一点。”哈利对着坩埚焦头烂额,百忙之中回答德拉科的问题,“之前这个圣诞节,你还看着我说替我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难过,因为我家里人不要我。”
德拉科被狠狠噎了一下,半天才嘟囔着说了一句高速滚过舌尖的“对不起”。
“我会留在霍格沃茨,我很习惯这儿像我的家了。”哈利说,“圣诞节我得说我有事情要做,如果顺利的话……唔,也许我能见见我的家人呢。”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德拉科没有听清楚,便凑得更近了些。哈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以至于扭头要拿材料的时候被德拉科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脸迅速的发起烧来。
“你做什么?”
“听清你说了什么。”德拉科无辜地耸耸肩。斯内普这时走过来,看了看情况,扔下一句“课堂喧哗,格兰芬多扣五分”。哈利怨念地看着德拉科,后者赶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次对话引出了另外一件让哈利上心的事——厄里斯魔镜。由亲人引起的慌乱苦涩也许只有亲人能够抚慰,哈利本就一直惦记着厄里斯魔镜,只是苦于无法确定邓布利多是不是一直把它放在他知道的那个地方所以没有落实行动。现在,第一场雪已经下了,圣诞节也不会远了,哈利可以说很期待再次接手自己的隐形衣了。
哈利得承认这是一个愉快的假期,他和罗恩在公共休息室下巫师棋,占领炉火边舒服的扶椅——他们这次没有讨论如何把马尔福开除的方案,这确实少了很多乐趣。哈利决定不能减少这份乐趣,于是他和罗恩聊起奇洛教授会怎么离开学校,尽管他知道答案。
圣诞节当天,哈利照旧收到了海格送的笛子,费农姨夫和佩妮姨妈的五十便士硬币(当然给了罗恩),韦斯莱夫人织的毛衣和自制乳脂软糖,赫敏的巧克力。在拆开隐形衣的纸包前,哈利注意到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包裹躺在床脚。
“德拉科的。”他拆开那个包裹,先是取出了一封信,“得知我和你成为了朋友,母亲坚持亲手烤了些饼干给你。另外买了些糖果,考虑到韦斯莱和你一间宿舍,也给他买了一份。”后面一句话哈利很明智的没有念出来。在“P.s”的部分,德拉科用抱怨的语气写着,“父亲对于我和韦斯莱做了朋友很不满意,你得负责”,然后,又是一句让人难以置信的话,“同时他也祝你圣诞快乐”。
卢修斯·马尔福祝我圣诞快乐而不是咒我早死?
哈利目瞪口呆。
还有,我干嘛要负责?
“我也许得给马尔福家回信。”哈利思索着,意识到自己没有给德拉科准备圣诞礼物,这在马尔福们看来大概不是个礼貌的举动,“最起码,得给马尔福夫人和德拉科回信。”
“我想也是。”罗恩品尝着饼干说,“老马尔福就算了吧,真的,听我的,算了吧。”
最后只剩下包着隐形衣的纸包了,哈利屏住呼吸拆开它,液体一样的、银灰色的隐形衣落到了地上。在罗恩倒抽气的解说和念纸条的声音中,哈利愉快地把自己塞到隐形衣下面扑到镜子前。
“我父亲以前拿它在学校做什么呢?”哈利转着圈说,现在他只有脑袋露在空气里,“我现在有一件我父亲穿过的隐形衣!”哈利把隐形衣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收好。紧接着,双胞胎冲了进来,哈利开心地看着他们给罗恩和珀西套上韦斯莱毛衣,然后一起去了圣诞宴会。
宴会之后,打雪仗之前,哈利特意截住了弗雷德和乔治。
“有事要我们帮忙?”
“当然,尽管开口——”
“一切为哈利·波特服务!”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
“只是麻烦你们帮我买些糖果,好么?”哈利说,“我知道你们有办法的,嗯?”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
“也许,弗雷德?”
“你能,乔治?”
哈利往他们手里塞了几个金加隆。
“我觉得足够了。”他笑着说,“麻烦帮我花光,然后。”他想起罗恩也在苦恼回礼的事情,“包成等大的两份,一份写罗恩的名字,谢谢。”
弗雷德和乔治摇头晃脑。
“只要你赢过我们!”他们说着,捏起雪球开始追赶哈利。
激烈的打雪仗结束后,哈利缩在床上,想起了回信的事情。他披着被子坐到桌子边,两包糖果放在眼前,羽毛笔戳着羊皮纸,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可从没试过给马尔福们写信呀。
苦恼着,哈利终于写下了第一行字。他决定写两份,一份是“致马尔福夫人和马尔福先生”,一份是“致德拉科”。他当然完全没有考虑“亲爱的德拉科”这种选项,毕竟目前看来,“DearDraco”看起来就像“DearEnemy”一样是个奇怪的组合。他想,这可能就是德拉科没有写上收信人的原因——无法忍受“DearHarry”。写完回信,哈利用银色和绿色的包装纸将糖果包好交给海德薇。做完这一切后,注意到天色已晚,罗恩已经睡熟,哈利披上隐形衣,开始了重生的第一次夜游。
没有写“DearHarry”其实还是因为害羞呢(不)。
围上来的众人惊恐地用手捂上了嘴巴。他看见赫敏要开口像上一次一样为他辩解——
“够了!”突然传来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德拉科上前来拎开了特里劳尼抓住哈利袍角的手。
“什么祥不祥的用不着看那滩湿乎乎的茶叶渣。”德拉科看起来很生气,眉眼冷沉,“也用不着您——来耳提面命一遍遍强调他会——”...
“什么祥不祥的用不着看那滩湿乎乎的茶叶渣。”德拉科看起来很生气,眉眼冷沉,“也用不着您——来耳提面命一遍遍强调他会——”
他似乎说不下去了,眼角不知道气得还是怎么,泛起了很深的红色。冷哼了一声,拽着哈利肩膀上的袍子大步走在前,气势汹汹地把他拖出了教室。
留下一屋子傻站着的人群。
特里劳尼教授傻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开始生气,往椅子上一瘫就冲他们摆手,示意这堂课结束了。
还没到下课的时候,这附近又是本就偏僻的去处。德拉科拽着哈利越走,周围越安静。
走到有一大片彩玻璃窗的走廊,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就被染成了奇异的瑰色,映射在木质地板上,两人的身上,把一切笼罩得像梦境一样。
德拉科突然停下了,松开了哈利的衣服,自己大步走了。
哈利从被德拉科从教室里拉出来就开始发愣,呆呆看着德拉科周身被光笼罩着走远,好像要走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直到德拉科要走到那片玻璃的尽头,他才回过神来,追上去大喊:“马尔福!”
又来了。那种莫名的感情。堵在哈利胸口里,想喊喊不出,辨明不清。
临近中午的光很明亮,照的他有些看不清楚德拉科。他狠狠地抹了一把眼,一瞬间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德拉科不停,他也不停,就追着他远去的背影尽全力奔跑,像……在上一次的结尾——
“马尔福!你他妈给我站住!”
只想让他站住,停下,想看着他,让他讲清楚……
他拼命伸手,拽住自己指尖所及的那一片袍角,死死拽住。
德拉科被拽的动作一滞,干脆停下步子,愤而转过身来。
问吧。德拉科想。
你问吧。问我为什么要救你,问我这么些年招人烦的举动,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听见你死……来吧,搞清楚啊,天天招你烦的那个马尔福居然喜欢你!真是好笑!嘲笑他吧疏远他吧!扯下他最后一层遮羞布让他彻底变成一个小丑——
他双目赤红,几乎有些吓人,回头一看,却看见了哈利眼角边的湿润。
两个人都愣住了。
哈利慢慢松开他的衣服,相对无言。
哈利是想让他讲清楚的。
可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
为什么非要弄清楚始末呢?他们都很累了,他只想……
“重新开始……”哈利的声音发颤,发梗,但他还是坚持说下去,“不再,作对了……你不觉得累吗。”
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再也不想对你说那些嘲讽的话了,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盯着德拉科的眼睛看,像是透过那一方灰蓝色的虹膜簇拥的瞳孔,能望进他的灵魂。
好不好。
重新来。
德拉科还记得自己刚回来的时候,打定主意了要跟哈利继续做死对头,那是他唯一擅长,而且做得很好的角色。
可现在他又不甘心了。
他开始感到尴尬,慢慢地移开视线,移到旁侧一块木地板的裂缝上。一只手神经质地抠着袍子接缝的地方。连紧张都过去了,他开始悲哀地想要这一切荒唐要怎么收场。
“好。”声音很低。
哈利猛地抬起头来。
德拉科的眼睫吹得很低,目光中是疲倦和放松:“不是早就重新开始了吗,怎么还要再说一遍。”
他还嘴硬。哈利看着他这副别扭的样子,缓缓地笑了。
“那你怎么躲我。”
“我没有。”
哈利发现了逗他的乐趣:“你有。”
德拉科有些凶巴巴的:“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哈利顿了一下,轻声道,“德拉科。”
德拉科周身一震,含糊应了匆匆撂下一句还有事就走了。
哈利就自己站在这片彩光之下,觉得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突然看见德拉科又折返回来,不服输似的叫了他声“哈利”,急匆匆又走了。留哈利在原地笑弯了眼。
普天下之大,哈利想。
再找不出第二个比德拉科还别扭的人了。
哈利又过回了那段时光——碰见的每个同学都拿那种悲悯他的安慰目光看着他,显然是都知道了特里劳尼教授的预言,哪怕上过麦格教授辟谣的那节变形课的人,也觉得这件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回来有几天了,他们每日生活在周遭人无忧无虑的灿烂光辉里,乍一再去刻意回忆那段阴暗的时光,让他们都有些沉默。
倒是德拉科先开口了。
“你这两天睡眠还好吗?”
哈利自嘲地笑笑:“还行吧……不过我觉得今晚要做噩梦。”
“那个……”德拉科似乎有些犹豫,从兜里掏出了个精致的小布包,哈利从来没见过,“我给我妈写信了,她听说我睡眠不太好,给我寄了两个这个,说是中国的香囊,可以帮助睡眠的。”
德拉科递到两人之间:“你要吗?”
哈利伸手接过来,颇新奇道:“谢谢。”
心情一下子就不低落了。哈利悄悄看了他一眼,这还是德拉科第一次送他东西。
也不对。他想。除了那个纸鹤的话。
他找了个木盒子,用来存放那只纸鹤。
“我也给我爸写信了,问他能不能……撤回抗议,保住海格和巴克比克。”德拉科说得很慢,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哈利心里一动:“然后呢?”
德拉科懊恼地说:“他怀疑我被人威胁或者是模仿笔迹了,确认不是后给我寄了一封长信,骂我脑子有问题。”
“总之……他说抗议已经抗议完了,魔法部也开始审核搜集证据了,不过等到开庭的时候,他应该能再操纵一下。”
“没关系。”哈利说,“如果不出意外,海格不会有事,巴克比克……我们就再救它一次。”
德拉科“嗯”了一声。这就是救世主的故事了,和他没有关系了。
“你和你爸爸关系很好啊。”
“还好吧。他很严厉,从小跟我灌输一些……你们深恶痛绝的东西。但也无可厚非,我的爷爷就是这么教他的,马尔福家族世世代代都秉承那一套纯血的观念,做事要再三思量,谋求利益最大化,甚至狡诈和冷血。”
说到这里,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
是啊,他们两个从小生长的环境,接受的教育,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同路而行,却偏偏要重来一次,让哈利此刻只有他一个可以倾诉所有的同龄人。
那一瞬间,德拉科觉得他们之间的缓和像是自己偷来的。
“但他也很爱你吧。”见德拉科不再言语,哈利道。
哈利的声音带上笑意:“所以你才天天‘我爸爸我爸爸’地说来说去啊。”
德拉科被嘲笑,难得地没有恼羞成怒:“我那时候,很崇拜我爸爸,觉得长大也一定要成为他那样的人,觉得他伟大,毫无瑕疵。”
“现在呢?”
“现在很敬佩他,作为一个好父亲。说真的,可能不会有谁家的父亲比他更称职了。小时候他教导我,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之前,要先做好自己小家的一家之主。他是真的很爱我和我妈妈。”
“他也只是个不完美的人,有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时候。”
月光布满长廊,德拉科转头看和自己并肩走着的哈利,在他不注意的地方默默凝望。
“真好啊。”哈利喃喃,“你小时候一定过得很幸福。”
“小时候,他们会给你讲故事吗?”
“会啊,《诗翁彼豆故事集》,《八百零一个魔法故事罐子》什么的。”
德拉科在心里默默补充,还有《大难不死的男孩》呢。
“那玩儿呢?天天陪你玩?”
哈利问一句,德拉科就耐心回答一句:“会,但也会让我学一些东西。”
哈利艳羡的眼神让德拉科有些疑惑:“你小时候不是这么过的吗?”
哈利默了一会儿:“不是。”
“我爸妈被伏地魔害死了,我从小跟着我姨夫姨妈过……他们都是麻瓜,不喜欢魔法,也不喜欢我,我在十一岁之前甚至不知道我是个巫师。”
寥寥数语怎么能勾勒出一个太小的孩子苦难的童年呢?
哈利望着窗外今晚的月色,淡淡道:“我小时候很愤愤不平,但后来长大觉得也没什么。他们也没有短我吃穿,也让我上学了……”
“他们打过你吗?”德拉科突然问。
哈利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那就是打过。”德拉科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火气,“是不是还虐待过你,拿你出气?”
“都过去了。”哈利叹口气,“比他们可恶得多的人多的是,不说别的,咱们不还得专心对付伏地魔吗。”
德拉科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地上随着他们位置的移动而渐短渐长的火把影子,不说话了。
他没想过自己半生的求而不得,会被别人弃如敝履。
突然很恨之前无知的自己,居然还能拿这个嘲讽哈利。
格兰芬多塔楼和校长室离得实在不远,没多久,他们就到了胖夫人的画像前。
“我走了。”哈利说。
“波特。”德拉科突然没头没尾地叫了一声。见哈利投来疑问的眼神,抿紧了嘴唇,吐出来一句很轻的——
“对不起。”
“我之前……脑子有问题,拿你的伤疤招惹你……我知道一句道歉太少了,也不求你真正的原谅,我以后会慢慢还的……”
他说一句,头就低得更深一分。哈利打断他,语气带笑:“还什么啊,我早忘了。不是重新开始了吗。”
两个人对面站着。
“重新开始,就是重新认识。”哈利伸出自己的手,“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德拉科呆呆看着哈利伸出的那只手。
幼稚死了,他心想。
但总有种想哭的冲动。
于是缓缓的,也伸出自己的手握住。
“我叫……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
掌心相贴,呼吸缠绕。像是有什么要脱离掌控。在温热氤氲在手掌之间,他们都不太自然地松开了手。
德拉科有些妄想成真的不真实感,没看见哈利抖着手在袍子上抓了一把,抹去汗湿。
“那,再见。”德拉科逃也似的要走,却又回转头来,很轻地说了一句晚安。
哈利笑了:“晚安。”
胖夫人看起来困得不行了:“哦,麻烦快点说口令吧,我想睡了。”
“巧克力蛙。”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叫了一句:“马尔福!”
德拉科停住步子,疑惑道:“怎么了?”
哈利向他跑过去,从兜里掏了一个巧克力蛙出来塞给他。
“差点儿忘了我还有这个。”他笑笑,“别因为我的事生气了,吃点甜的吧,还有,谢谢你的香囊。”
哈利也不等他说话,复又跑向一脸不耐烦的胖夫人,边跑边向他摆手:“晚安,马尔福!”
“晚安,波特。”
德拉科站在原地看他进了门,墙壁上火影摇曳,胖夫人又打了个哈欠:“怎么,你也要进去?口令!”
德拉科捧着手上的巧克力蛙,很慢地说:“我不进去……”
只是,他很开心。
一想到要回斯莱特林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也很开心。
德拉科凝神细望着哈利被子是否有呼吸的起伏,一时幼稚地好像这样可以判断眼前幻梦的真假似的。
可看不出。
德拉科的指尖颤了下,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醒着的人,这才仿佛是蒙了准许一样,小心翼翼地探出没伤的那只手的食指,试探哈利的鼻息,去找毫无说服力的证明此乃现实的依据。...
德拉科的指尖颤了下,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醒着的人,这才仿佛是蒙了准许一样,小心翼翼地探出没伤的那只手的食指,试探哈利的鼻息,去找毫无说服力的证明此乃现实的依据。
温热的。
他奇异地安心下来,感受他的呼吸喷吐在自己的手指上,就这么静静垂着,不动了。像抓住了什么能安慰自己,瞒着自己似的,不去思考重重的血海尸山,今夕何夕,身处何方,好像它们都没有眼前人安静的呼吸重要似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哈利,想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这是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吗?
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么瘦小。
不总是张牙舞爪,咄咄逼人的吗?
德拉科几乎是贪婪地看着,看一眼少一眼一样。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德拉科吓了一跳,猛地把手收回来,戒备又仓皇地回头,看见了邓布利多。
那个自己被要求去杀死的人。
他从怀里抽出魔杖,神色狠戾地指向邓布利多。他不知道这个死而复生的人,或游荡已久的离魂的来意,只能万分警惕地挡在哈利床前,尽可能用自己护住犹在熟睡的哈利。
见德拉科虽已极力掩盖,犹藏不住的惊骇,邓布利多心下了然。
他看了一眼被德拉科挡在身后的哈利。
“看来在我死后,你们之间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啊。”他微笑着说。
对他们此刻的处境,德拉科也不是没有过猜测。比如滞留在了哪里的亡灵之国,或困在了某一处幻境里。
德拉科始终将杖尖对着他,冷声道:“你觉得我信吗?”
邓布利多摊手,像没看到一直指着他的魔杖似的,自顾自走到一旁的空床上坐下:“孩子,放轻松。既然现在你不信我,那等哈利也醒了,我一起给你们解释吧。”
德拉科并不答话,站着浑身紧绷。
好在哈利不久就有了醒来的预兆,开始喃喃着一些谁也听不清的话。德拉科抿紧了嘴唇,竟有了些莫名的恐慌。
如果真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一切重来。那他们之间依然会隔着无法跨越的天堑,依然是……“波特”和“马尔福”。
他竟然已经开始对大战的时候带了一些怀念。孤立无援的哈利波特,只有自己能在他身边。重来,招人烦的韦斯莱和格兰杰就又会重凑上来,波特那个不识好歹的还能记得自己?
他打定主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们还是继续势不两立来的好。总比让波特发现了自己对他抱有什么心思,敬而远之来的强。
那就继续当死对头吧。
让波特把他搁心里,天天恨得牙痒痒,也比自己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漠不关心好。长久的那么多年,自己不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现在也只是……重新退回去而已,当所有阴差阳错的亲密没有存在过而已。德拉科一直很擅长,他一直做得很好,能骗过所有人,就是骗不过自己。
如何招自己最喜欢的人烦,他烂熟于心
哈利的身体因为梦魇而不安地挣动着,皱紧了眉头,眼睛紧闭。
邓布利多上前去,坐在哈利的床边,放了几个安神的咒语。他不安的扭动渐渐停下,张嘴吐出几句细碎的梦话。
“你说什么?孩子?”
“疼……”
这一个字让此时站得离哈利并不太远的德拉科听见了。好像心口被重重一揪,打定主意的疏远一时竟难以为继。
他狠下心,退得离哈利更远了些。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他们以前常有的距离。每次都是这样。救世主哈利波特为了拯救世界,又受了什么德拉科甚至难以耳闻的伤。他的世界始终离自己如此遥远,而幼稚的自己为了强行拉近自己和他的距离,硬要来送上嘲讽几句。别人都以为德拉科是出于嫉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见波特身上厚重的纱布,病恹恹的神色有多难受。
可他就要别扭,就要嘴欠。就要盯着邓布利多对哈利名正言顺的关爱不放,把自己置于更尖锐的地方。
真是可笑,他刚刚居然还害怕邓布利多会有什么……伤害哈利的举动。
明明更值得被防备的是自己吧。
够远了。已经听不到哈利的喃喃了。
德拉科倚在墙上,是一个对于十三岁的孩子来说过于老成的姿势,一腿微弯着靠在墙上,脊背尽力想舒展开放松一下,却由于紧绷了太久而难以做到,只是疲惫地将后脑抵上了墙壁,脖子到锁骨拉开了一个好看的,行将成熟的弧度。
哈利的呓语始终没有停下。在把噩梦轮转过一周,大家的名字念了个遍后,他顿了一下,突然很低地念了一声:“德拉科马尔福……”
可能是声音太低了。乍然一听,竟有些恍惚的温柔。
邓布利多听见了,目光转向德拉科,一时觉得眼熟。略思考了一会儿想起以前哈利每次住院,他总是往那一站,一脸神气,嘴角一勾就开始不说人话。
可现在他低着头,目光放在了很空茫的地方,看着落寞又孤独。
邓布利多原以为在自己死后,两人之间可能把话说开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见面就掐,而是惺惺相惜起来。
但好像没这么简单。
哈利的碎语渐渐少了。邓布利多再把目光转回来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醒了。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眼神里却没有什么内容。
“哈利,你醒了。”邓布利多语气轻松,“睡得还好吗?”
哈利并不吃惊于邓布利多的出现,他还没有什么自己身处何方的意识。他太累了,懒得去想。
“我们失败了,教授。”他缓缓道,“城堡被占领了,大家都死了……斯内普教授,弗雷德,卢平,唐克斯,还有马尔福。”
他说着,眼泪就流下来,没有声音,只是淌:“他们都死在我面前,我救不了他们……”
“也许你可以呢。”邓布利多笑得有点狡黠。
哈利的目光突然有了一点焦距,从天花板转移到邓布利多的脸上。
邓布利多转头扬声道:“德拉科,快来离我们近一点儿吧,现在我要讲一个大秘密了。”
哈利这才看见德拉科,十三四岁的样子。
那一拥不是梦。
他攥紧了被角,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是血与火浇铸而成的疯狂远去,而理智回归,他们又像从前那样失去勇气,各自退据一方。
德拉科皱紧了眉,略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调整好呼吸,这才走上前去,尽量躲避着哈利的目光。哈利也冷静下来,假装出一副在专心等待邓布利多讲述的样子。
两人各自熟门熟路地装聋作哑。
邓布利多看着他们别扭又默契的样子,和刚才大相径庭地理所当然,终于娓娓开始讲述。
当年尼可勒梅决定销毁魔法石,自然老去死掉之前,曾给邓布利多寄过一本旧得没样子了的魔法残卷。
这样子的残卷光是在对角巷就数不清有多少,其上信誓旦旦记载的上古魔法大多都是骗人的。但这本的来历不同,勒梅在信上说,是他在戈德里克山谷意外发现的。
他说,上面有一个魔法很有意思,可以让人在死后重回过往的时光。
那时候伏地魔已经差点回来一次了。邓布利多拿着这本残卷,陷入了沉思。
这个溯回咒,凭他的法力他只能施三次。一次给了自己,一次给了哈利。还有一次放在城堡里,谁在死时有绝对的悔改,向善之心,咒语就会启动。
邓布利多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德拉科马尔福。
两人听了他的讲述,都因冲击太大而一时沉默。
哈利一时无法反应,德拉科则因当面被指为“死时有绝对的悔改,向善之心”而羞躁不愿承认。
半晌,哈利先开口了。
“七个魂器……二年级时被毁掉的那个日记本;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真正的那个在布莱克老宅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手上;赫奇帕奇的金杯在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拉文克劳的冠冕在有求必应室;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在汉格顿的冈特老宅;纳吉尼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还有……我自己,我是他无意做成的魂器。”哈利的语速很快,声音很抖,有些微不可查的仓皇,“够了吗?我们现在就去毁了它们吧?我们就不能让伏地魔复活——”
“不可以,哈利。”察觉到哈利的情绪有些失控,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他。
哈利呆住了,有些崩溃地问:“为什么?”
“因为这个。”邓布利多挽起了他左臂的袖子,那里的血肉竟少了一块,被纱布笨拙地包扎着,勉强填成了正常的样子,隔着衣服看不出什么,一掀开,却传来一股久治不愈的血腥气息。
设定:每个人十六岁都将烙印上一个灵魂伴侣的线索,不巧HarryPotter却得到了缺失的字母。
临近冬季,深秋时节的霍格沃茨城堡在萧瑟的风声中展露它苍老的模样,厚厚青苔的城墙外壁以及海浪塑造的圆滑岩石是它手上饱经风霜的老茧。长明灯在粉紫交接的天空背景下缓缓吐出第一口火焰,橘黄色的火光如顽皮的小蛇盘旋在四周,照亮了天文塔里男孩的侧脸。Harry的手指探了出去把玩着被施了咒语的火,火花在他手心上翻腾跳跃着,不会灼伤他的皮肤也不会猛的烧成燎原大火,它就是小巧的一团,忽隐忽现,像一个垂垂老矣的病者所吐出的丝气。他的眼神迷离在这火焰里,远处群山如黛,鸥鸟...
大约在几十年前,魔法部对其进行清理咒语加固后才开放为景点。
至今青砖街入口还竖着一块金丝框的碑石,上书:祭奠那些死于不义的无辜者,愿来者永远心怀善念。Harry也跟着Ron一起激动,但他很快就耷拉下脑袋说:“我去不了啊,弗农姨夫不会给我签保证书的。”Ron对他挤眉弄眼的,用肩膀撞了撞他的,小声地凑过去说:“你不是有你爸给你的隐形衣吗!”Harry和他对视良久,两个大男孩互相挑眉,然后勾肩搭背笑成一团的跑进教学楼里。
17
令他感到庆幸的是,今晚不需要帮费尔奇把奖品陈列室的每个奖杯都擦一遍,而是和海格一起去禁林外围采摘庞雷德需要的用来配制稳定剂的白艾草。感谢梅林,即使经历过战争也没能改变他对费尔奇的看法。
当那个头发油成一缕缕的走路一瘸一瘸的费尔奇提着咯吱咯吱的小铁灯笼一路带着他去海格的小屋时,时不时就会伸出手来拽他一把,好像他不会走路似的。
“快点走吧!你这家伙,别想着逃掉。”他烦躁不安的嘀咕道“不听话的违反纪律的学生就应该好好惩罚才对……”
远远的便看见了海格站在...
远远的便看见了海格站在小屋外朝他招手,然后牵着牙牙向他大步走来。
“嘿!哈利。”海格拍拍他的肩,长长地黑色胡子扫的他的脸颊痒痒的。“听说你在车上不大舒服,还好吗?”
“你怎么还在这里?”海格又转过头皱起眉看着提着灯笼的费尔奇。
费尔奇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哈利嘀咕了些难听的话,便晃着灯笼朝城堡走去。
“我还好,只是感觉有些疲劳而已。”哈利笑着和海格并肩朝亮着灯的小屋走去。“我还没恭喜你当了教授呢!”
海格脸色顿时红润无比,他有些羞涩的摸摸头发说“感觉怎样,学生们对……恩…我没异议吧?”
“我来晚了没有听到全部,但感觉到大家都很高兴。”哈利笑着说道。
海格从头发里露出黑黑亮亮的眼睛,喜滋滋的看着他,嘴角忍不住的往上勾。
“邓布利多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噢,真的很好。”
哈利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显然十分不耐烦的金发男孩,他皱着眉抱着胸昂起头来看着他。哈利猛地想起德拉科要和他一起关禁闭,心情顿时就舒畅多了。
“嗤。”哈利听见德拉科不屑的嘲笑一声。
“这次任务一点都不危险,我们只需要割一些白艾草,如果找的到的话。”他将东西分给他们,然后自己在背上框上一个最大的背篓,里面装了几把刀和一捆绳子。哈利也背上了那个小一点的篓子,一股鸡毛的味道传了出来。
“不,不,我不可能背它。”德拉科远离地上的那个发黄的竹篓,表情厌恶。“我可以提灯笼。”
“你……”海格忍不住指着他开口说道。
“算了吧。”哈利打断海格,抬眼看着德拉科“反正他也采不了几颗。”
德拉科看了看他,露出一抹假笑。
熟悉的夜色,哈利不由得抬头去看,月亮像过去的每天一样总是很明亮,月色也碎碎的透过树影洒满了一地。相比较曾经隔了一层金色光膜的夜空,这样的显然更为真实柔和。
他不由得想起德拉科曾和他说过他比较喜欢霍格沃兹的天空。
那天晚上德拉科来的很晚,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正上空,当时只有哈利一个人在等他,赫敏和罗恩不记得去哪了。
他还记得德拉科当时半躺在窗台上枕着胳膊,一脸出神的望着外面,淡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隔着金色的夜空。
“这样的天空很美,比起外面来说。”他出神的感叹,眼睛里晶莹一片。
就是因为那层金色薄膜,好像隔绝了外面的战火和伤害,保留了他心中唯一的净土。
但可笑的是,困在里面的对此产生了恐惧,自由在外的却产生了依赖。
哈利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身旁提着灯笼的少年,他柔和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影,显得陌生而熟悉。
“你在看什么,疤头。”讨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恰到好处的响起。
“看看你的伤口会不会留疤,马尔福。”哈利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绿色的眉眼里染上一丝笑意。
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很明显庞雷德夫人给他上了药。上面还有一丝淡淡的红色印记没有完全消退。白色的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这让哈利产生一种再补上那么一口的冲动。
德拉科奇怪的看了一眼他嘴角缀着的微笑。
“让你失望了,疤是肯定不会留的,不过感谢你没有染上什么狂犬病,波特。”他嘲讽的说完,立马身子就顿住了,躲闪了一下,好像怕哈利又扑上来咬他似的。
“嗤—”哈利嘲笑了一声不予理会,加快脚步跟上了不远处的海格。
“你们瞧,这就是白艾草。”海格拿过灯笼举了起来,在一面堆满泥土和长满野草的巨石上,绿色的植物从青灰色的裂缝里生长出来,大概有半截胳膊那么长,它的草尖呈淡绿色,是一种很纯粹很通透的颜色,像月光石。
“别看它很脆弱的样子,其实很难拔下来,为了不破坏它的草根,我带来了镰刀,所以我们只需要将它露出来的那部分割走就够了。”海格示意他们将镰刀拿出来。
哈利反手去摸背篓,一下子碰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下意识的触电般的缩回手,没猜错的话,那是德拉科的手。
“你干嘛?”
“自然是拿刀。波特”
“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刀放到我背后的?”哈利看着德拉科笑的一脸得意的拿过刀在手里把玩起来。
“我以为你知道的。”他懒懒的开口说道,从哈利背后又拿出一把,认真的将两者比较了一下之后,喜滋滋的将那把旧的递给哈利。
小孩子把戏,哈利有些无奈的摇头,伸出左手接住了刀柄,然后收拢手指握紧了它。当德拉科放开手的时候,重力袭来,哈利的手腕一撇,刀掉落在地。德拉科有些异样的看了眼他,随即露出一副假笑。
“弱不经风的救世主。”
哈利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换了一只手捡起它来,没有很重,但手指间的酸涩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汪——”牙牙兴奋的咬住那棵白艾草,用力的往外扯,除了树叶扭动了几下外,它甚至没有被拔出分毫。简直像金属一样坚硬。
“我来做个示范。”海格将牙牙赶走,然后握住那个艾草,上面挂满了牙牙的唾液。“噢!看你干的好事。”海格从身上拿出一个脏兮兮的毛巾擦了擦,又用手握住有些焉焉的潮湿的白艾草。
“就不能换一颗吗?”德拉科嫌恶的皱着眉头问道。
“再找一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海格回头说道,他举起镰刀贴着石头开始咯叽咯叽的割着它。
大概割了一分钟左右,它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除了颜色有些黯淡之外。
“瞧,就是这样。”海格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说“它很坚固。”
“这样割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睡觉?”德拉科仰头看着它带着一丝讽刺的说“我估计要在这里呆上一晚上了吧。”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话。”海格微微喘气的瞪了他一眼。
哈利站在那儿看着海格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里,思考着用刀割咒会不会快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疲劳突如其来,在他的诧异中猛然涌过脑海,眩晕顿时覆盖了双眼,有一种灵魂被拉扯的感觉,这感觉令他想要呕吐。他按住胸口摸索着扶住了一旁的树枝,眼前仿佛有闪电在跳跃一般。
…难受……
好难受……
他再次抬起头,惊恐的发现视野里的空间开始扭曲了起来,周围的树枝和黑暗绞在了一起,一下一下的闪动着,弯曲着,还混进了莫名其妙的令他感到恐惧的暗红色。咸湿的气味一股股的涌进口腔里。耳边响起一阵阵闷雷声,以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噩梦般的大雨声……
“波特?”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德拉科看着哈利呆呆地扶着树木望着一个地方,奇怪的问。“你傻站那儿看什么?”
“是不是下雨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颤抖的传来,飘飘乎乎的。
德拉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黑漆漆的周围,冷森森的月光,以及寂静的空气,哪有什么下雨。他捡起旁边的灯笼,慢慢的靠近他……
“不要装神弄鬼,疤头。”
哈利狠狠的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次睁开眼睛。
还是那种扭曲的空间,陌生的,可怕的,混杂着血腥味的暗红色,泛着危险邪恶的气息。他睁大眼睛,习以为常的戒备和精神紧绷几乎是瞬间布满了身体的每个细胞。
滴咚……滴咚……雨声消失不见,取代的是露珠滴落的声音。耳边渐渐清晰起来,树叶飘落的声音,甲虫爬过的声音,以及有人靠近他时,衣料摩擦的声音。声音都清楚异常……
有声音从脑海里传来,像是有什么人在说话,模模糊糊的伴随着撕心裂肺的阵痛。
“波特。”德拉科举起灯笼,靠近他的脸,光芒很快照亮了他的表情。
惊恐,痛不欲生的神色。
他的眼睛没有聚焦,却惊恐的瞪大了,嘴唇颤抖着好像在说些什么。
德拉科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吓了一跳,他轻呼一声,将灯笼丢到一旁。双手犹豫了一下才抓住哈利的肩膀轻轻的晃动起来。
“波特…波特……”
视野里的空间开始慢慢的恢复正常,身体也逐渐恢复知觉。模模糊糊的,哈利感受到了一双温暖的手,像是找到依靠般不自觉的靠了过去,在眼前一片黑暗之前,倒在了一个温暖的一塌糊涂的怀里。
身体出问题了,这是哈利意识消失前最后一个想法。
预警:蛇哈!蛇哈!蛇哈!
重生回来的钢铁直男德拉科x自己把自己掰弯了的主动哈利
前篇戳合集。
禁止捉虫和蹲蹲。
注意:从第92章起一切剧情都会按照电影情节来(腾讯版译制),如果有和原著小说对不上的地方不用深究,毕竟这只是个同人文。
Chapter-97
鉴于在三强争霸赛期间减免了大部分不必要的课程,导致哈利在斯内普教授的指导下关于黑魔法防御这门课程直接拓展了许多不属于四年级学生该有的知识,而德拉科则是被斯内普教授直接扔去办公室批改三年级以下的学生们的魔药作业,对此哈利抱怨了很久。
赫敏和罗恩这些天来一直都带着一种不必要的敬业精神在观察每一......
赫敏和罗恩这些天来一直都带着一种不必要的敬业精神在观察每一个学生,务必贯彻着哈利在开学时说的那个考核,因此,当哈利和德拉科路过黑湖边正在湖水里捞水生植物的纳威时就被行色匆匆的赫敏和罗恩逮到了。
“哈利!你在这里,我们找了你好久。”赫敏裹着麻瓜的风衣和格兰芬多的红金围巾从树林里穿过,罗恩正在回头跟金妮说些什么,看起来不是很赞同她跟过来。但是金妮摇了摇头,神色坚定,他便没再多说,而是朝哈利和德拉科打招呼,金妮站在罗恩背后看着,没有再走近。
哈利并不怕冷,恰恰相反,他其实很温暖,直到深秋才会感觉到凉意。不过他也不是很喜欢校服,因为以前的校服很难系扣子,而哈利在上辈子是经常睡懒觉的类型,因此他基本上是能不穿校服就不穿校服。这辈子也是一样,哈利现在只是穿着德拉科买给他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双手插兜,笑着看赫敏几个人走过来,“嗨,你们也好。”
“一点都不好,今年简直冷死了。”罗恩抱怨道,金妮依旧没有说话。
现在正是十一月份,自从火焰杯选拔之后已经过了小半个月,天气转凉,四个学院里的炉火也都升起来了。小巫师们更是将温暖咒运用的淋漓尽致,生怕要去医疗翼喝提神剂[1],双耳冒出蒸汽可不是什么好看的景象。
然后赤着双脚在黑湖边掏水生植物的纳威惊喜地感叹,“这真是太神奇了!”
罗恩刚想说你什么毛病,就看到纳威举着手里黏糊糊的水草,脸上泛着激动的红晕,于是那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捡起纳威放在一旁的书包上的书本,德拉科随手翻了翻,“《高原湖泊的神奇水生植物》?隆巴顿,你怎么突然对水生植物感兴趣了?上次你不还在问斯普劳特教授雨伞花[2]的种植方法吗?”
“哦,是穆迪教授给我的,就在那次我们一起喝茶的时候。”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问,“你和穆迪一起喝茶?”
“哦嘿,别想那个教授了,伙计,我这里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没等纳威回答,罗恩兴冲冲地走过来,冲哈利和德拉科挤挤眼睛,“西莫告诉我,帕瓦蒂告诉迪安说海格有事情要找你,希望你能在晚上宵禁之后带着隐形衣去他那里找他。”然后他压低了声音,“我猜他可能有一些关于第一个比赛的消息要告诉你,格兰芬多最近都知道,他和布斯巴顿的那个女校长打得火热!”
德拉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感兴趣地问,“马克西姆夫人?你是说那个女巨人?”
“没错!”罗恩勾上德拉科的脖子,“我们都在打赌他们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我赌牵手,但是乔治和弗雷德赌他们俩一定已经亲过嘴了,但是西莫和迪安不这么认为,你觉得呢,德拉科?”
现在想想他当年真是幼稚且顽劣的不行,也难怪哈利·波特当时讨厌他。
德拉科耸耸肩,没有抖落罗恩的手,“我不这么认为,我赌十个金加隆,他们俩现在还只是在约会。我是指,单纯地约会。”
赫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高兴地说,“嘿,男孩们,你们不能拿朋友的感情打赌!”
“哦,得了,这没什么的,别这么无趣,赫敏。”罗恩很是不满,德拉科明智地没有反驳,他不想再被揍一拳,于是他只是转过头问哈利,“那你下了教父的课就直接去?我就不去了,你那个隐形衣可蹲不下两个男人。”
见赫敏瞪着罗恩,哈利便配合德拉科岔开了话题,“好,那你今天下午陪我一起?”
德拉科点头,罗恩嫌弃地松开了德拉科的肩膀,“真是受不了你们俩整天黏糊糊的,以后我要离你们远一点儿了,伙计。”
哈利做了个鬼脸,将卫衣的兜帽也戴上,替德拉科整理了一下被罗恩的动作弄乱的围巾。德拉科就那样垂下眼睑看着他动作,没有说话,只是把手背在哈利的脸颊上贴了贴,“好冰,你没用温暖咒?”
“还好,不是很冷。”哈利也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本人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反而觉得很热,“可能是你体温太低了,德拉科,你的温度总是低的不正常。”
德拉科没再说话,只是拿起魔杖给自己和哈利施了个温暖咒,哈利伸手拉住他没来得及放回去的手,“嗯,暖和了。”
手指微卷,德拉科顺着相交的两只手看向哈利认真凝视交握的手,指尖传来另外一个人的温度是如此的清晰,现在的情况好像和一年级时在列车上倒转过来了。
那个时候是德拉科比哈利矮,手心的温度却比哈利要高;现在是德拉科比哈利高了,但是哈利的手心却温暖地不可思议,一路顺着手指蔓延到他的心脏。
真是要了老命了。
德拉科心想,幸好戴了帽子,不然发烫的耳朵尖怕是要被哈利看到了。
耳边有枯叶被踩踏的声音,等哈利转过头的时候只看见金妮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他挑起眉毛看向叹气的赫敏,以及望天的罗恩,好整以暇地问,“解释一下?”
“她硬要跟来的,你知道她有时候真的很固执。”罗恩无奈地说,“我劝过她了,可是她不听。”
赫敏又叹了口气,双手插兜,像是韦斯莱夫人那样失望地摇摇头,“我们说过很多次了,但她就是不信。总得要让她明白,哈利,而且暗恋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件小事,她要明白人的一生所要做的事情比这更多。”
“你这话也太哲理了,金妮才13岁。”罗恩说,“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聪明,对吧?”
听到这话,赫敏突然开始结巴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朵边的珍珠发夹,看起来希望罗恩再说些什么,但是他没再开口,于是她转过身迅速说,“我去看看她,你们继续。”
罗恩不明所以,“她怎么了?”
哈利说,“看,那里有棵枯木会开花。”
德拉科说,“假的,别信他。”
罗恩翻了个白眼,“有时候我真恨你们俩个人的对话,我总是跟不上。”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哈利轻快地说,“别太嫉妒,小罗尼。”
然后德拉科配合他,嗓音甜甜的说,“我们都知道你爱我们,小罗尼。”
罗恩:“......”
罗恩试图在胸口画一个十字,满眼虔诚,“梅林在上,麻瓜的那个什么在上,如果我有罪,我应该去阿兹卡班,而不是让我在这里看着这两个人调情。”
眼见罗恩满脸的生无可恋,哈利很适宜地没再刺激他,只是捏着德拉科的手晃了晃,试探性地塞进了德拉科的口袋里——拜托,德拉科的校袍真的很温暖,他只是手冷了而已,嗯,真的是单纯的手冷而已,不是想要更进一步试探着和德拉科调情什么的。
德拉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哈利被兜帽遮住的后脑勺,手指在人掌心勾了勾,果不其然看见哈利突然间用手捂住了嘴巴。
哈,我就说他手心怕痒!德拉科得意洋洋的想。
“看被你们带跑偏的,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来是想说我的哥哥查理,你们还记得吧?就是在罗马尼亚养龙的那个。”罗恩用手比划了几下,哈利依旧捂着脸,但是点了点头。
罗恩神神秘秘地说,“他前几天来了霍格沃茨,你们猜他是来干嘛的?”
背后突然冒出了纳威的声音,“护送龙?”
罗恩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见纳威浑身湿漉漉地、手臂上缠绕着大把大把的水草,站在他身后,脑袋上的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只有一只眼睛圆噔噔地看着他。
“梅林啊!纳威你吓到我了!”罗恩抓狂了,“不对,你怎么在这里!”
德拉科说,“他一直都在,但是你在和赫敏调情所以没注意到他。”
“我没在和赫、赫敏调情!”罗恩涨红了脸,几乎和头发变成同一种颜色,“戈德里克啊她就像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和我的兄弟调情!”
哈利说,“呃,罗恩——”
“不!哈利!就只是不!”罗恩说,“而且别老是打断我讲话,我是说,是的,纳威说的是对的!查理前几天帮忙把龙从罗马尼亚带过来,他还偷偷带我去看过一次!”
德拉科说,“可是罗恩——”
罗恩崩溃的说,“对,就这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包括你们说的那些关于赫敏的事情,我们俩什么都没有!我是说,是什么让你们有了这种错觉——”
纳威弱弱地声音炸响在了他的耳边,“......呃,嗨,赫敏?”
罗恩突然噤声了。
哈利接过从他脑后擦过来的东西,展开看了看,是一卷麦格教授批准查阅禁书区的允诺书。
德拉科推了推罗恩,小声说,“去道歉,罗恩。”
可是罗恩转过头的速度慢了一点,所以他只能看见女巫离开的背影,脚步重重的踩在树叶上像是要把所有的树叶都碾碎,飞扬的碎屑被她随手用魔杖弹开了,在树干上划出一道道划痕。
罗恩缩了缩脖子,“但我又没说错什么?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于是德拉科转过头对哈利说,“我就说吧,那是假花。”
哈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Yeah.”
“哦对了,你今晚记得问问海格他进展到哪里了,我赌了十个金加隆呢。”
“嘿,德拉科!别拿朋友的感情生活打赌!”
但是当哈利披着隐形衣从禁林回来后,德拉科问,“龙?”
哈利点点头,“龙。”
“那么进展?”
哈利无语片刻,还是回答了,“你不会亏本就是了。”
德拉科开心地比了个耶。
第二天哈利和德拉科下了课走过中庭时看到了正在和朋友笑着谈话的塞德里克,想了想,哈利认为三个勇士都知道比赛内容,只有塞德里克不知道的话不太公平,于是带着德拉科走上去问,“你好,可以单独谈谈吗?”
塞德里克惊讶地合上课本,与同伴们转头对视一眼,便跟着哈利走到了灌木丛旁,德拉科没有跟过去,随手翻开课本顶着其余人好奇的目光看书。
哈利开门见山,“火龙,那就是第一个项目,我们每个人一条。”
“你确定吗?”塞德里克惊疑不定地问,“那么芙蓉和克鲁姆,他们也......?”
哈利点点头,见塞德里克知道以后也不再多说,反倒是塞德里克拦住他,“你怎么,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为了公平,大概。”
哈利耸耸肩,率先走回了德拉科身边,然后他注意到走廊深处有一道毛骨悚然的目光正在盯着他,他转过身,什么也没看到。
德拉科问,“怎么了?”
哈利和他肩并肩走过大树下,小声说,“可能是穆迪,假的那个。我刚刚感觉到一股视线,但是转过去什么都没有。”
德拉科沉吟道,“也许。”然后他下意识抬起头看了枝繁叶茂的大树一眼,哈利顺着他一起看过去,立马就笑了,“怎么,想念变成小白鼬的时光了,马尔福?”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德拉科假装生气地用手肘拐他,“嘿!说好了不提这事儿——”
但是他没能说完,印入他眼帘的是哈利在瞬间变得惊恐的表情,还有那种身不由己的头晕目眩感——当他被哈利捧住紧紧地抱进怀里的时候,德拉科晕头转向的同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小巴蒂·克劳奇——变成白鼬本来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发生了!
“你怎么敢!”
德拉科听见哈利的怒吼声在耳朵边响起来,他试图适应现在软趴趴的动物身体,用小爪子抓住哈利的领带站起来,然后又被哈利用力摁进了散发着阳光、青草和魁地奇护油味道的校袍里。
萨拉查啊他快窒息了!
“吱吱!”
他不停地抓挠着哈利的手指,但是很好的收起了爪子,软软的肉垫拍在哈利紧绷的手背上。但是哈利不为所动,甚至抱得更紧了一些,德拉科差点以为哈利要把他闷死在怀里。
“他在攻击你,小子!”
穆迪恶狠狠的声音由远及近,哈利闻言更加愤怒,小动物柔软光滑的皮毛在掌心下不住地颤抖,“他没有!”
“天哪!教授你做了什么!”赫敏从走廊的另一端跑过来,她刚下课就从二楼看见了德拉科被穆迪变成了白鼬的一幕,吓得她把书包往金妮怀里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了楼梯。
此时罗恩和西莫正在讨论着什么,看起来心神不宁地跟着赫敏的背影,被赫敏突然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连忙跟了上去。
“Bloodyhell!”他瞪着哈利怀里乱窜的白鼬,维护性地站在哈利面前,愤怒地喊,“哈利你怎么样,有受伤吗?德拉科呢?”
哈利伤心地抚摸白鼬的脊背,轻声安抚,“我没事,罗恩。但是德拉科被他变成了这样。”
白鼬圆滚滚的脑袋终于从校袍里钻出来试图用豆豆眼杀死穆迪,前肢被哈利拦住狠狠地在空气里挥舞,看起来德拉科被气得不轻。
“这是违反霍格沃茨校规的!”赫敏张开双手质问,“你来教书前难道不看教授守则的吗?!”
穆迪的义眼疯狂转动着,眼神凶狠,手中的魔杖依旧没有放下,“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背后——”
“阿拉斯托!”
麦格教授匆忙跟着纳威走过来,她本想对德拉科施反咒,但是哈利警惕地将白鼬又塞回了校袍里,看校袍鼓动的幅度,德拉科并不愿意被塞回去。
她哑然了一下,便看见哈利开始捡地上散落一地的校服——哦对,穆迪仅仅是将德拉科的人变成了白鼬,但是他的衣服可没有——麦格教授尴尬地移开眼睛,轻咳一声,严肃地对穆迪说,“阿拉斯托!我们从不用变形作为惩罚!更何况这个学生并没有犯下任何错误!”
年长的教授将魔杖抵在穆迪的下巴,逼得穆迪不得不后退两步,“邓布利多肯定告诉过你。”
穆迪不情不愿地低下头,“也许。”
“那你最好记住。”
麦格教授瞪了他一眼,然后挥手驱散人群,“都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她转向仍旧抱着白鼬的哈利和他身边的赫敏和罗恩,神色缓和,“波特,还有你们,跟我来办公室。我想我们需要一个私密点的地方让小马尔福现在变回来。”
哈利本想直接回寝室,他可以让波特帮忙把德拉科变回来,但是白鼬从校袍里挣扎着伸出一只爪子,比了个大拇指。
叹了口气,哈利和赫敏罗恩互相看了看,跟上了麦格教授翻滚的巫师袍。
穆迪眼神阴翳地盯着哈利的背影,直到哈利拐进走廊,他才拄着拐杖恨恨的离开。
“波特先生,请将小马尔福先生放进衣服堆里。”
进入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后,哈利将德拉科的校袍盖在沙发上,恋恋不舍地摸了摸白鼬软绒绒的背部毛发,又假装不经意地捏了捏白鼬软软的耳朵,才将他放进校袍底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麦格教授淡定地无视了赫敏和罗恩尴尬的表情,对着那个脑袋施了反咒,然后和其他人一样礼貌地背过身。
德拉科一变回来就被校服劈头盖脸地扑了满脸,他从衬衫底下看过去,发现哈利也背过去了,只是隐藏在黑发下的脖子有点红。
迅速地穿好衣服,德拉科将校袍再度披上,这才有了些安全感,他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我好了,谢谢教授。”
哈利立马窜过来,担忧地问,“真的没事?”
德拉科摇摇头。
麦格教授轻咳一声,提醒两个人眼下的情况,“我很高兴你没有受到更多的伤害,小马尔福先生。之后我会让邓布利多再多给予阿拉斯托一些叮嘱。”
赫敏嘟囔,“他应该抄一下校规。”
罗恩看了看赫敏,点点头没有说话。
但是赫敏坚决不看他。
“是这样,波特先生,这个事情本该是斯内普教授来问你,但是我想你应该已经对第一个项目的内容有所了解?”
麦格教授坐在椅子上,眉目间有一股忧虑,这位严厉的女教授欲言又止。
“是的,麦格教授。第一个项目是火龙,并且我们都知道了。”哈利说。
“那么应对的策略呢?”
哈利耸肩,语句含糊,没有多说,“斯内普教授教了我很多。”
见状麦格教授些微安下了心,“你知道,你很有飞行上的天赋,黑魔法防御课的成绩也很完美。如果能结合一下的话,我相信你会有更多的胜率。”
哈利一愣,继而给予了这位上辈子的院长一个狡黠的微笑,“您知道吗?有的时候您和院长确实有很多的共同点。”
麦格教授也眨眨眼睛,“我的荣幸。”
德拉科两边看了看,像是沉思后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可以让我爸爸把穆迪逐出霍格沃茨了?”
“嘿!”
几个人一齐。
很快的,在接近十一月底的时候,第一个项目就在万众瞩目中来临了,这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乌云漂浮在不远处的天空中,让人忧心天气会逐渐变得恶劣。
就在离霍格沃茨不远处的山上,建立起了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的原形建筑,它足够大,只比魁地奇世界杯上的球场小了一点儿,中间空出了一大块草地和乱石堆。来自三个学校的学生们神情兴奋地坐在台阶上,韦斯莱双子抱着两个盒子在每个学院中到处乱窜,大声售卖着赌注。
顺带一提,芙蓉·德拉库尔是一赔十,维克多·克鲁姆是一赔三,塞德里克是一赔十五。只有哈利是赔率最高的,一赔一百。
然后德拉科毫不犹豫地全买了哈利,将自己这个月的所有零花钱都投进去了,被韦斯莱双子戏称“千金买英雄一笑”,德拉科对此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们,只说等着让他俩赔到倾家荡产吧。
罗恩和赫敏也悄悄下了注,但是买的不多,也就每个人十个金加隆,毕竟他们俩的钱还是从世界杯上赢回来的。
距离场地的不远处是勇士们的帐篷,哈利穿着绿色的参赛袍子,双手抱臂蹲在小角落里,反正也没有人想要和他说话。
直到德拉科掀开帘子带着赫敏和罗恩走了进来,罗恩惊叹着看了看帐篷内部说,“Cool!这里面甚至还有床!你说是吧,赫敏?”
赫敏依旧不理他,罗恩委屈地看了哈利一眼,满眼都是“你看她!”的不满。
哈利尴尬地别开眼睛,不是很想参和进小情侣暧昧的时刻里。
在帐篷里,透过幕布还能听到解说员慷慨激昂的声音,“请注意!今天各位要大饱眼福了!”
伴随着龙的怒吼声,吓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跳,哈利下意识看向德拉科,便见德拉科眉心中间有个小疙瘩,银灰色的眼睛折射出浅淡的疑虑和担忧,他正望向赛场。
解说员的声音还在继续,“三个任务,每一个都充满危险,请大家不要离开你们的座位,以尽可能保证安全......”
哈利伸手试探性地握住德拉科垂下来的手指,在德拉科看过来的时候轻轻捏着指尖晃荡,眉眼含笑,“在担心我?”
“废话。”德拉科注视着哈利耳朵上的耳坠,没有与他对视,“你只是有过经验,不代表你不会意外受伤。你以为三强争霸赛的死亡率是开玩笑的吗?”
“当然不,但我很高兴。”哈利眼神柔软,德拉科凑得足够近,近到几乎能从那双祖母绿的眼瞳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只有他。
那双眼睛里只有德拉科。
“圣诞舞会。”
德拉科突然说,哈利不明所以地抬起眼,“什么?”
但是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德拉科轻轻捏回去,凑到哈利耳边亲吻那颗耳坠,脸颊贴着脸颊。
“只是祝你好运......”
他蹲下身单膝跪地,手掌翻过来握住哈利的手心,垂下头在哈利逐渐瞪大的眼眸中轻轻落下一个吻——在他自己的大拇指上,像是爱侣般放肆亲昵,却又带着些许的克制。
“——我的勇士。”
哈利眨眨眼睛,红色瞬间弥漫上他的脖颈,结结巴巴地说,“啊,呃,我......我......谢、谢谢......”
闪光灯一闪而过,将哈利差点烧晕的理智瞬间带了回来,他本能地将德拉科拉起来,眼神凶狠,在看到丽塔·斯基特和她拿着摄像机的助手时才略微缓和。
“这可真是......激动人心。”
斯基特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扫过哈利和德拉科紧握着的双手,在收到哈利警告的眼神和德拉科冷漠的一瞥时才语气夸张地转过身,“看看看看,勇士们赛前到底在做些什么,我想观众们肯定很希望知道这些......”
“这里没你的事!”克鲁姆披上德姆斯特朗的参赛袍走过来,“这个帐篷是为参赛者和他们的朋友准备的。”
斯基特手指一挥,新的速记羽毛笔便来到她的身边,假装震惊地道,“哦,德姆斯特朗的参赛选手认为记者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和他不知名的麻瓜种小女友在图书馆——”
在克鲁姆要克制不住揍上去之前,德拉科突然出声,“斯基特,你不会想让我爸爸知道这件事。写你该写的。”
“当然,当然。”斯基特在触及到哈利的视线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手腕,昂起头,“没关系,我们已经得到想要的了。”
助手对着他们每个人来了一张照片,然后两个人灰溜溜地站到一边。
下一秒,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掀开帐篷,身后还有卡卡洛夫校长和马克西姆夫人,巴蒂·克劳奇脱下了帽子。
“勇士们好啊,请过来集合一下。”
四个人站到邓布利多的身前,德拉科和赫敏罗恩则是回到属于哈利的个帘子边上等待着。
“你们等待着、好奇着,现在这一刻终于到来了,只有你们四个人有机会享受这一时刻——”然后他看到了德拉科他们,话语转了个弯,“——包括勇士的朋友们,也会见证这一关键性的一刻。”
马克西姆夫人冷哼一声,她至今仍旧觉得哈利不够格。卡卡洛夫则是在德拉科的脸上看了很久,似乎是想确认些什么,但是他从德拉科冷淡的表情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巴蒂,拿出袋子。”
邓布利多让出位置,巴蒂捧着一个正在不停躁动的布袋,他让四个勇士围绕他站成一圈,首先将袋口打开面对芙蓉,“德拉库尔小姐,你先来。”
芙蓉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勇敢地伸出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只小龙,放在自己的手掌心。巴蒂看了一眼宣布,“威尔士绿龙。”
她不安地和马克西姆夫人对视一眼,女校长低声安慰,“这还不算太糟糕,亲爱的。”
芙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继续看后面的人。
“克鲁姆先生。”
克鲁姆直接伸进去拎了一只出来,巴蒂在卡卡洛夫期待的目光中说,“中国火球龙。”
塞德里克从仅剩下的两只中握住一只,摊开手心,巴蒂说,“瑞典短鼻龙。”
然后他转向矮一些的哈利,“现在还剩下——”
哈利戴着手套伸手将剩下那只拿了出来,众人都围上去看。
“——匈牙利树峰龙。”
也是最凶残的一只。
哈利撇撇嘴巴,和不远处的德拉科对视一眼,他拎起小龙的尾巴晃晃,用口型问,“想要吗?”
德拉科眨了两下眼睛,点点头。
除开不敢接近以外,他还是很喜欢龙这种生物的。
毕竟他自己的名字也是。
本想确认哈利没问题的邓布利多默默收回了目光,选择目不斜视地看巴蒂宣读规则。
巴蒂继续说着,“这些龙代表着外面的四条真正的龙,每条都守护着一颗金蛋。你们的任务很简单,拿到金蛋。注意,必须拿到手,因为每只金蛋里都有通往下一关的线索。”他环顾四周,“还有什么问题吗?”
四个人都没有讲话,气氛很是凝重。
“很好,祝你们好运,选手们。”邓布利多指向头顶费尔奇的方向,“迪戈里先生,炮声一响,你就——”
“嘭!”
没等他说完,费尔奇就点燃了炮火,震得整个地面都抖了几下。
塞德里克在观众的呼喊声中缓慢地走了出去,迎接属于他的考验。
哈利躺在德拉科的腿上看他玩那只小龙,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德拉科对着魔药和炼金术以外的东西露出痴迷的神色。
“你都准备好了吗,伙计?”罗恩看起来比他还紧张,咽了咽口水,不住搓手。
赫敏下意识快速翻动着书籍,喃喃自语,“盔甲护身对龙的吐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霹雳爆炸也许......不......威力不够......还有没有别的咒语......”
“飞来咒。”哈利突然说。
赫敏愕然,“飞来咒?一个五年就能学会的简单咒语?它能做什么?”
罗恩也忍不住道,“你不会真想用这个去打败一头龙吧,兄弟?”
但是哈利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德拉科从小龙的身上回神,伸手捏了捏哈利软软的脸蛋,“教父教你的都学会了吗?”
哈利轻哼一声,神情得意,“简直不能再完美,他不能对我挑剔更多。”
就在这时,讲解员的声音透过声音洪亮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已经有三位选手通过了龙的考验,成功进入下一个项目,现在有请我们的第四位,也是最后一位选手——”
“哈利!哈利!哈利!”
哈利听见人海的呼喊,他与德拉科对视良久,像是在寻找什么。最终还是德拉科轻轻推了推他,用小龙拽了拽哈利的发尾,“安全回来。”
“不再说些什么?”
哈利整理自己的衣袍,偏过头看他。
说吧,说吧。
说出你上辈子没能说出口的话,告诉我,德拉科。
告诉我在扎比尼的记忆中出现的话那些不是幻象,告诉我吧。
亲口告诉我吧。
银灰色的星河倒映在绿色的湖水中,好半响,德拉科才在他转身时低声说,“赢得胜利,哈利。”
——【波特会赢的,扎比尼。】
哈利回过头,阳光倾泻而下,在他的发尾渡上一层光晕,祖母绿的眼眸明亮,那是面对困难时永不服输的眼神。
坚定、勇敢、无畏。
“你会赢的。一定。”
——【他可是个彻底的格兰芬多。】
绿色的针线在哈利的背后勾勒出他的姓氏,墨绿色的丝带挽住他卷曲的黑发。卢平教授说过,哈利是所有人的缩影。
詹姆的脸,莉莉的眼睛,小天狼星的背影,卢平的温柔。
卢平觉得比起詹姆,哈利其实更像莉莉。
温柔强大,内心柔软却又十分坚定。
“我相信你。”
德拉科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在哈利的相同位置有着一颗百合花样式的耳坠。
——【起码我这么认为。】
哈利眯起眼睛笑了,他这次没有留恋,像从前的很多次那样,只留一个背影给德拉科,一步一步走向属于他自己的命运。
他看见了那颗金蛋,就在场地的正中心。
没走两步他就停了下来,因为一只被拴住的匈牙利树峰龙正盘旋着落在金蛋的前方,它无比庞大,周身覆盖着鳞甲,尾巴上长满尖刺,全身呈棕褐色。
此刻它正愤怒着,怒视着这个闯入它地盘的人类,嘴巴张开发出愤怒的吼声,几乎要穿透每个人的耳膜。
但是哈利只是点了点耳坠,百合花苞绽放,轻柔的魔法覆盖住他的耳朵。
他举起魔杖,神色冷静。
“——AccioFirebolt!(火弩箭飞来)”
——tbc——
*注释:
*我不记得三强争霸赛期间时取消上课还是继续上课了,本文中就改成取消了选修课,只学习必修课。
*中秋快乐!
*但是德拉科的阿尼玛格斯不是白鼬!(划重点)
*九月底要和朋友去苏州玩,十月初会去太湖湾音乐节,所以下次更新可能会在这周六或者十月中啦。
2024.9.17
广君
人物:陆赫扬许则贺予魏凌洲乔媛叶芸华唐非绎陆承誉韩检陆青墨林隅眠贺蔚池嘉寒顾昀迟罗隽宋宇柯黄隶岭(默写人物中……)
OOC预警
内含《囚于永夜》片段
——————————
【离新年还有五天,贺蔚因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腹部中弹被送进了195院。
许则也参与了抢救,从未对鲜血和伤口有过任何不适应的他,这一次竟感到惊慌和不安,因为无法想象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贺蔚。
最终抢救宣布成功,许则洗手消毒后走出手术室,走廊上有很多人,贺蔚的家人、朋友、领导、下属,许则穿过他们,看着站在最远处那排座椅旁穿着白大褂的omega,对他无声地说了一句‘没事了’。
池嘉寒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双眼通红地点点头。】
“临近新年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
“唉,没地方啊,人家是警察,为人民服务是每时每刻的,真的很辛苦。”
“池嘉寒是在乎贺蔚的吧……”
“肯定啊,这看得出来。”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池家肯定乐意啊,贺家可能也会同意。好奇怪啊。”
“池嘉寒现在都不懂自己对贺蔚是什么感情。”(嘶,不会造句啊(з))
“即使知道,池同学也不会同意,因为这样子就代表这是以池家池少爷的身份嫁给贺蔚,池同学不喜欢自己这个身份。”
“是池少爷嫁给贺少爷,不是池嘉寒嫁给贺蔚。”
“麻木了……”
听池嘉寒说中途陆赫扬和顾昀迟也来过好几次,只是许则这几天都在实验室,很少来院里,也就没有碰到。
第四天,贺蔚醒过来,确认情况稳定后被转入特殊病房,在大部分人都被告知暂时不要探望打扰病人时,外科那边却通知许则,贺蔚要见他。
许则接到消息就从实验室赶到了195院,贺蔚看起来状态不错,虽然还戴着氧气罩,但面色已经不那么苍白。
“什么事?”许则俯身问他。
贺蔚声音虚弱:“跟你聊聊关于成为池嘉寒老公必须要知道的十件事。”
“?”
许则回过头,池嘉寒正戴着口罩站在门边,贺蔚大概还不知道是他。】
“这就是爱情吗?。啊,春天。”
“池嘉寒守了贺蔚三天啊,三天啊,这不是爱吗?!”
“是我我会无聊到抠脚。。”
“池嘉寒是懂和许则聊天的,提一下陆赫扬就行。”
“好无语啊,大家都在担心贺蔚,结果他给大家憋了个大招,服了,我连遗言都想到了。”
“他昏迷时一直在想这个?”
“昏迷是没有意识的。”
“啊!原来如此!贺蔚刚醒来第一个想到的是池嘉寒!”
“孩子喜欢想你就让他想吧。”
“我觉得我笑点好低啊,许则的那个问号…哈哈哈哈。”
“贺蔚莫名其妙的,人家以为有什么大事急匆匆跑来,结果说了一句废话。”
“池嘉寒在旁边昂。”
“池嘉寒会忍不住…忍不住揍他的。”
许则、池嘉寒:“?”
贺蔚:“不要呜呜呜呜……诶嘿()”
【“开玩笑的。”贺蔚笑了笑,然后说,“贺予,我哥,还活着。”
许则怔了怔,不太确定地问:“他不在那辆车上吗?”
“车上的是唐非绎。”贺蔚说,“死的其实是他。”
久远的记忆铺天盖地涌上来,警方那么多年都没有查到唐非绎的踪迹,许则原以为他是逃到了联盟外,却没想到他竟然在当年就已经死了。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蒋文,是赫扬当时的保镖。赫扬出事之后蒋文找到了我哥,提出用唐非绎的命来换他的,我哥同意了,之后就对唐非绎说要安排他逃出去。所以被警方追捕的那辆车上,坐着的其实是唐非绎,车子也是被动过手脚的。”
“唐非绎死之后,蒋文按照约定把我哥送出了联盟。我哥说,赫扬在出事前就告诉过蒋文,不要让唐非绎进监狱,要尽快杀了他,因为进监狱以后反而会有各种变数,只有立刻死掉才是最可靠的。”贺蔚一直笑着,“如果不是这次出任务,我也不会碰到偷偷回了联盟的我哥,虽然挨了嫌犯一枪,但总体是值得的。”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贺蔚用那种讲秘密的语气,“我们17号,应该最先知道才行。”
“嗯。”许则想自己应该笑一下的,可是没能做到。】
“什么!贺予还活着?!”
贺父贺母原本已经伤心欲绝了,本来看到贺予死了就很伤心了,刚刚又看到贺蔚中弹,给两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不小的打击。
结果贺予没死,贺蔚还活蹦乱跳的。
贺父贺母脸上爬上了无语的黑线:(_)
年轻就是好……死一下玩玩……
许则真的没想到唐非绎会被警方追捕,也没想到后来死了。
居然还和贺蔚有关。甚至陆赫扬的保镖也……
【杀父仇人、伤害陆赫扬的凶手,这些年许则一直耿耿于怀,希望有一天可以听到唐非绎落网的消息,在他觉得也许不会有这一天的时候,却突然得知那个人在七年多前就已经死了。
谈不上快慰,甚至是趋于平静的,但许则明白有些事情结束了——其实早就结束了,只是他现在才知道。而计划着完成这一切的人是陆赫扬。
还有一个人的下落,许则没有问,因为已经大概猜出了结果。
那年俱乐部被查封之后,小风应该一直跟着贺予,如果后来警方追踪到了贺予,也一定会注意到他身边的小风,而如何要让伪装成贺予的唐非绎看起来更像贺予——那么贺予的小跟班,小风,也一定会在那辆车上。就算他不想去,唐非绎也会逼他去的。
现在再想,或许收不到回音是因为小风再也无法回应他了。】
“和许则的父亲有关?!”
“我靠,这唐非绎法/外*狂/徒啊!”(嘶…)
“好阴暗的世界…中二病也要拯救世界吗…”
“小风?”
“看描述应该是个帮助过许则的人。”
“好人啊,世界上又少了一个。”
小风在一个角落里愣了愣,只能自嘲:“就说这个工作不好做嘛……”然后慢慢消失。
(哦莫,小则外婆会照顾小风的不要担心)
【“还有件事。”贺蔚又说,“虽然你和嘉寒还没有结婚,但我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不会结婚,闭上你的嘴。”池嘉寒开口。
贺蔚眨了眨眼睛,看向门边,辨认了几秒,问:“怎么瘦了?”
要不是瘦了,就算戴着口罩,他也不至于认不出是池嘉寒。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许则适时地退场。
“好。”
才刚走出病房,许则就听见身后贺蔚问:“池医生在减肥吗,是为了穿婚纱更漂亮一点吗?”
“抢打中的到底是你的肚子还是脑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池嘉寒。”
“啊哈哈哈哈哈池嘉寒快嫁给他!”
“许则离开得好正确,好可爱啊哈哈哈哈。”
“许则: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我突然不适合呆着。”
“池嘉寒绝美吐槽。”
“居然没有打他,池嘉寒同学手下留情了啊。”
贺蔚贱兮兮的抓着池嘉寒的手,边玩边说:“嘉寒喜欢我吗。”
池嘉寒拧眉:“不喜欢,放开我。”
“真的吗?好冷漠哦~”
“哦。”
“唉,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可以了嘿嘿。”
【新年第四天,许则简单收拾了行李,池嘉寒开车送他去机场。
黄隶岭没有来送,许则这次是带着他的项目去的,过不了几天,黄隶岭也会到达研究院。
“贺蔚还好吗。”
“他能有什么不好的。”池嘉寒面无表情,“那张嘴迟早有一天被人缝起来。”
“他很喜欢你。”许则说。
即便误会了他和池嘉寒要结婚,也依然在手术醒来后要第一个让他听到唐非绎死了的消息——许则觉得自己也应该为贺蔚做点什么,比如旁敲侧击一下池嘉寒。】
“嗯嗯,是该旁敲侧击一下池嘉寒了。”
“啊——这就是闺蜜吗?让我羡慕羡慕。”
“许则都看得出来,池嘉寒怎么还在否认自己的内心。”
“皇上不急太监急哈哈哈哈。”
“池嘉寒后来能和贺蔚在一起一半是许则的功劳一半是贺蔚的嘴。池嘉寒只需要认清自己对贺蔚的情感就可以了。”
许则:我应该为贺蔚做些什么了。
贺蔚:我应该为池嘉寒做些什么了。
池嘉寒:坐好。
许则&贺蔚:好的。
【池嘉寒沉默几秒,开口:“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了,你觉得最高兴的人会是谁?”
不等许则回答,池嘉寒就说:“是我爸和我后妈。”
“你知道贺蔚的爸爸现在坐到什么位置了吗。”池嘉寒冷静道,“不会有比他更让我爸满意的亲家了,这对我爸来说是一场完美的联姻。”
“这就是原因,只要我一天是他儿子,就一天都逃不过被他当成筹码。不只是贺蔚,任何一个有钱或者有权的alpha,我都不会考虑。”
虽然这个提议很荒谬,许则还是试着说了:“如果不结婚呢。”
“贺蔚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可能允许他不结婚吗?”
“好。”许则点头,“你自己决定。”】
“啊,就知道是这样。”
“突然好讨厌池家啊。”
“兄弟,你不是讨厌池家,你是讨厌整个贵圈,因为他们,都这样。”
“天,池嘉寒就是他们的一个棋子吗?!”
“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池嘉寒正在经历这种情况。”
“好讨厌门当户对。咦惹——”
【其实池嘉寒这几天察觉出许则有点不一样,具体却无从得知,不过想来应该和陆赫扬有关。于是他故意问:“那你说要和我领证的事,还算数吗?”
果然许则犹豫了,片刻后才说:“可能不行了。”
“为什么?”池嘉寒状似不解,“你明明说过会帮我。”
“其他的都可以。”许则为难但坚定,“这个不行。”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池嘉寒扭头看他,“为什么?为什么?”
许则被迫找借口:“领证,不能那么草率。”
池嘉寒就笑:“所以说,你这种把‘我撒谎了’写在脸上的人,可能见到你的第一眼,陆赫扬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藏得特别好。”
回想过去,不论是高中还是现在,好像确实是这样。许则没有说话。
嗯。”许则说,“你也是。”】
“许则被陆赫扬催眠了吗?”
“不用催眠,陆赫扬说什么许则都会听。”
“话说,中间是不是少了一段?”
789:“是的呢。”
“你也好意思说出来啊死人机(¬_¬)。”
789:“啊?啊咧?我,我吗?”
“许则说谎是好卡哇伊!!!”
“什么叫领证不能那么草率,笑死我了许则宝贝。”
“池嘉寒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好吧!”
“许呆,脸上都直接写了‘我在撒谎’”
许则尴抹脸:“我没有…”
【池嘉寒目送许则通关安检,最后许则回身朝他挥了挥手,池嘉寒便也笑着抬起手。本科期间一直都是许则送自己出国读书,这次两人换了位置,池嘉寒看着许则的背影,忽然想到许则好像总是在送别。
值得庆幸的是即便现在许则仿佛来去一身轻,但心里一定还有牵挂。
牵挂是好事,否则人会被风吹走,不再向往拥有属于自己的那片栖息地。】
“一生都在送别的人,会有人为自己的一生送别吗?”
“许则不再奔波,栖息也有了归地。”
“呜呜呜,酸涩文的杀伤力。”
陆赫扬抱住了许则,轻声的说:“我们小则,从现在开始可以一直依靠我,永远。”
许则闷闷的点头:“嗯。”
————————————————
久等了!写了两个钟……
4.2k字!
(打字把陆赫扬打成陆赫赫了……好可怕,担心我前面也打字成这样)
第一次写文,ooc抱歉。
只有同学,老师会在后面出场。
089感觉若不是在上面趴着,谢俞会马上打死他。
089:“嘤。”
但不作死是不可能的。
还没说话,贺朝就插嘴了:“话说你叫谢俞……是我想的那个谢俞么?”
谢俞疑惑的看着他。
“就那个涂黑色指甲油的非主流傻……的人?”
谢俞:“……”谢俞想揍人。
明明就想说傻逼,中途换词又几个意思?
而且黑色指甲油是他自己想涂的吗?还不是帮某个傻逼追人?
“而且你还被叫做小朋友?朋友,这么幼稚的吗?”贺朝二次补充。...
“而且你还被叫做小朋友?朋友,这么幼稚的吗?”贺朝二次补充。
谢俞:“……”
谢俞:“小朋友尼玛。”
小个屁的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谢俞被一人逼的骂人。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ummm小朋友?”
“再叫一声小朋友你试试看。”
“小——朋——友——”
两位大佬终是“英勇无畏”的打起了架。
【“下一站黑水街,请要下车的乘客准备从后门下车。”
公交车从B市郊区出发,绕了小半个圈缓缓拐进商业街,街道四通八达,行人熙攘。
语音播报员将这行字念得字正腔圆,这跟平常念的普通话还不一样,听上去像机器仿声,连尾音上调的幅度都显得刻意。
谢俞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扭头望了眼窗外炽热的阳光。
觉得车内空调温度太低,又觉得热。】
谢俞沉默,读自己的故事……好怪。
“我想请问一下谢大佬,什么叫又冷又热?”
许晴晴翻了个白眼:“冷是因为空调温度低,热是因为外面的太阳晒到了所以热。”
【滴——以探索到新人物——梅姨。正在传送中—10%—30%—70%—100%,传送成功】
盛望懵逼:“woc还能传送新人物的?”
江添撇了盛望一眼:“别骂人。”
盛望:“?这是骂不骂人的问题吗?”
江添:“不能骂人。”
盛望:“……”
“操tm的这是哪儿啊!”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贺朝戳戳谢俞:“这是你那什么梅姨?有点暴躁啊,你就跟她学的?”
谢俞:“你想打架可以直说。”
贺朝:“不了不了,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小朋友……woc还真打啊!”
所以朝哥你到底为什么要嘴欠,看,被打了吧。
不过若是小朋友的话打打也不是不可以。
【有没有人管管啊……梅姨淡定啊!】
“小俞儿!?”梅姨朝这边走来。
谢俞又踹了贺朝一脚,起身:“梅姨。”
忽略掉解释的部分——别问,问就是我懒。
【梅姨你可以回座位了吗QAQ】
“OK!抱歉哈。”梅姨回座位了。
【眼看这脏话越骂越难听,仿佛能吼个八百字小作文还不带停顿的,谢俞这才出声提醒对方:“梅姨。”
所有脏话瞬间消音。】
“哎呦,这扒我黑历史呢,”梅姨挠挠头,“不过小俞儿我怎么没印象啊?”
【这是未来发生的事情】
小小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那个就是梅姨?看上去好泼辣的样子。”
“要不然怎么会培养出校霸呢,呵。”
“讨论就讨论别侮辱人吧。”
“……行吧。”
“梅姨。”谢俞看向许艳梅。
“咳,小俞儿,我不是故意抽烟的啊,就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
谢俞:“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许艳梅连忙应下:“诶好。”
贺朝碰碰谢俞。谢俞瞪眼:“又什么事!”
“原来你还会关心人?我还以为你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呢。”贺朝看谢俞,感叹道。
“专杀你你信吗。”
贺朝:“不是小朋友你怎么那么暴力呢。”
“别叫小朋友了。”谢俞发动【死亡直视*1】对贺朝造成心理伤害。
但贺某人就要作这个死:“我不管089说你是小朋友你就是小朋友。”
许盛:“啧啧啧,又打架了?这第几次了啊?”
邵湛:“第三。”
许盛惊恐:“woc原来你会说话?”
邵湛:“……”
是个人都会说话吧?
【她掐完烟,将横跨在简陋办公桌上的长腿收回去,语气是其他人从未听到过的温柔,和刚才那个脏话两吨重的疯婆子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
谢俞也不拆穿,只问:“抽烟呢,抽烟也对身体好?”
装得倒是挺像,谁刺激谁。】
还不等谢俞看过来,许艳梅就连忙解释:“小俞儿这是未来发生的事啊,我不知道的,别生气啊。”
谢俞看着许艳梅,良久,叹了口气,继续读书了。
【……
谢俞本来就穿着一身黑,此时更是整个人隐在黑暗里,他将身子往后靠,伸了伸因为空间不足而勉强缩在一起的两条长腿,漫不经心地扯起一抹笑:“那你还找,我什么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回你什么,谢谢鼓励、争取不做倒数第一?”】
沈捷插嘴:“倒数第一那不可能,倒数第一有你朝哥镇着呢。”
万达:“谢俞的成绩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沈捷:“那朝哥不还是倒数第一。”
万达瘪了瘪嘴:“也是。”
“……你说什么?”被人搅和,许艳梅没听清谢俞的回答,“太他妈吵了,还来了群傻逼想砸店,改明儿我去买个大喇叭,我还不信镇不住这帮孙子。”
“089我有个问题。”
“嗯哼?”089回到
“我突然觉得校霸好暖怎么办?是错觉吗?”
“啊哈,你猜。”
“……”
为什么一个系统也可以这么欠揍呢?嗯?
关键是还打不到,因为人家趴上面呢。
谢俞起身下车:“许艳梅同志,我还有十分钟就能到广贸门口,你好好想想怎么收拾身上这股烟味,想想怎么跟我交代,也顺便想想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提着头来见我吧。”
许艳梅回头瞅了眼办公桌烟灰缸里的一缸烟头:“……”】
“为什么空气突然安静?”
“噗嗤,因为,我们在憋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憋个头啊。”
然后这位英雄就感受到了来自许艳梅谢俞的二重眼神杀。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笑出声。
胆子大了吧。
梁静茹给的。
“真是愁?我怎么觉着你嘴角这笑都快挂不住了。”其中一名店主说。
许艳梅道:“瞎说什么啊,对了你有没有什么香水啥玩意的,给我喷喷,小俞儿马上就到了,我这浑身都是烟味,被他逮着肯定一通数落。”
店主支起身子,拍拍裤腿上的灰:“原来是你那位宝贝儿子,你看看你怕成什么样了你都……香水我有,我去给你找找。”】
“儿子?”贺朝看向谢俞。
“干妈。”谢俞答。
“小朋友你能不能稍微多说一点?”
“再叫一声小朋友你试试?”
“那叫什么?小同桌?小可爱?……”贺朝每吐出一个词语,谢俞的脸就又黑一分。
“又要打起来了。”盛望无语。
现在他们真的提不起一点兴趣。
打架次数还能再多点吗?
【邵湛救命!快读书!】089连忙喊道。
邵湛:“……”所以又关他什么事?
【“能不怕吗,我们家小俞儿是好孩子。”许艳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她手上发力,用小刀猛地划开一袋捆绳,自言自语似地说,“我可不能带坏了他。”
“……又不是亲生的,不就是认的干儿子吗。”
“什么好孩子?我儿子跟谢俞一个班,那可是个刺头啊,成绩差不说,班里都没人敢跟他坐同桌,好像还是什么学校老大,混着呢。也就梅姐当他宝贝似地捧着,平时连脏话都不怎么在他面前说。”
“听说他考高中还是作弊的,不然就他那个成绩,撞了鬼了能考得上。虽然说二中不是什么好学校,但垫底的普高也是个普高。”
“算了算了,别说了,都散了吧,做事去。”】
“操!”许艳梅拍案而起,“敢在背后嚼舌根?”
【梅姨淡定啊……别把我这里拆了……】089表示很心累,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
邵湛:“……”请问为什么变成了他读书?
089自然是看见了,仰天选择了选择性眼盲。
谢俞绕了点路,跑了三家杂货店终于找到一个带扩音器的喇叭。
红白色,从一堆杂货下面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店家为了展示它虽然积了一层灰但功能依旧强悍,立马接上电,当场放了一首“该死的温柔”。
功能确实强大,震耳欲聋。
谢俞被它震得耳朵疼,边掏钱边说:“行了,多少钱?”】
“小俞儿,你还真的去买了?”许艳梅的声音明显有些惊喜。
谢俞不知道怎么回答,点点头,就算回应了,又不满是踹了一脚贺朝的凳子:“把书给我吧。”
邵湛终于放下了莫名背起的读书责任,高兴(并没有)的回归吃瓜群众。
众人感动哭了(并没有)。
一只手横着伸到老大爷面前,细长,骨节分明,指甲盖修得干干净净。
谢俞面无表情地摁下开关按钮,耳边终于清静:“多少钱。”
“二、二十五。”
老大爷比划了个二,又比划个五,然后又说:“要吗,要了我就帮你包起来。”
谢俞还没来得及点头,老大爷已经拿起塑料袋把喇叭往里头装,并且眼疾手快地从桌上厚厚一沓纸里抽出来几张来历不明的一并往塑料袋里塞。】
盛望感叹:“我对于黑水街又有了新的认识,很牛啊这操作。”
有一个女生小声对她的闺蜜说:“就我一个人注意到了谢校霸的手吗?”
“想看吗,我也想,可是不可能。”
“除非你要去找死。”
但是某些人还真的执着与找死:“唉,小朋友,你手给我看看呗。”
贺朝一把抓住谢俞打过来的手:“哇,小朋友你这手挺好看的啊。”
许盛面无表情的计数:“第四次了。”
真是好惊喜呢……
【邵湛大哥!】089喊魂。
邵湛:“……”又来?
邵湛又肩负起了中华民族伟大的复兴之一——劝架!
许盛噗嗤一声笑了:“蛮艰难的吼。”
——妇科医院,无痛人流。
——男人的福音,第二根,半价。
开杂货店还不够,身兼着发传单的重任,谢俞对黑水街人民的行动力和业务水准有了新的认识。
老大爷没塞够,又扔进去几张,从大体颜色上来看,那些传单都不带重复的:“副业,副业。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奔赴小康,为了发财而奋斗……找您的钱,拿好了,欢迎下次光临。”】
“神tm响应党的号召。”
“可以可以,这操作牛皮。”
“对于黑水街又有一个新的认识。”
“就是牛逼!”
【读完了?接下来不需要我说了吧,随便找个人读《某某》第二章,接下来都这样。】
【小的永远不会忘记邵湛您的英勇事迹的,感谢您!】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旁边姓许的某男子包括后面的一群人已经笑得不成样子了。
作者的逼逼叨———————
大改了,咱不看文案了。
未来的添哥望哥估计也会延后。
非典型阅读体
小学生文笔ooc预警
“……”空间里一片静默。
“卧槽,校霸自残?”不知是谁先开口讨论。
“这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陈景深听到周围的议论皱了皱眉,他凑到喻繁身边牵起他的手。
“喻繁,我不是可怜你,我爱你。”
“嗯。”喻繁侧过脑袋不想让陈景深看到他的表情,殊不知自己的耳朵已经暴露了一切。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陈景深发出了他的疑问。
“前任?”喻繁想起自己之前不告...
“前任?”喻繁想起自己之前不告而别,陈景深肯定已经觉得两人分手了。
“……”陈景深沉默了一会开口,“那我们就不能牵手了。”他举起两个人相握的手在喻繁面前晃了两下。
“那是……”
〈现在语录继续播放。〉陈涵开口打断了空间的声音。
【陈景深,我没跟你说过吧,我也喜欢你。】
“哎呦!”空间里有人带头起哄。
喻繁听到这句话耳朵也渐渐爬上了一抹绯红。
“喻繁,我知道了,我也喜欢你。”陈景深转头看着喻繁的眼睛对他郑重的说。
【我是有男朋友,在一起六年多,他很可爱,很努力,很乖我们约好上一个城市的大学,一起租房子,他说喜欢我,要跟我私奔,然后他自己走了,他冷暴力,不告而别,远走高飞,走了六年。他走之前我们见了一面,他什么也没说,只跟我接了吻。我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我问你,喻繁,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不想分。
那我就等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去过?你朋友说你每个节假日都去找男朋友……陈景深,你找谁?
找你,在等你。
陈景深。
嗯。
你是傻子吗?
就当我是吧。】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这么明显,肯定是重逢和好了。”王潞安抢先说出答案。
〈检测到重要节点——强制播放〉
“我去,这还能强制播放呢,太酷了!”左宽惊呼出声。
【雨大了,斜进来的雨滴越来越密。每户经过的住户都忍不住看他一眼,还有问他要不要伞的,陈景深摇头拒绝。
大约半小时后,耳边咔哒一声,身旁的门开了。
里面的人开了门就往里走,陈景深转身进屋,一条浴巾迎面扔过来。
陈景深抬手接住,喻繁刚洗完澡,边擦头发边坐到沙发上玩手机,冷冷丢出一句:“擦完滚回去。”
喻繁打算睡了,屋里只有浴室灯和手机灯光。
陈景深手伸后把门反锁,浴巾盖在头上随便擦了擦,走过去跟他商量:“能不能待久一点?没地方去。”
“宁城酒店都倒闭了?”
“没订到酒店。”陈景深说。
“那你来干什么?”
“找你。”
喻繁挺在手机屏幕上百无聊赖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没喝酒的时候还有精力周旋、寒暄,现在他那点忍耐和成年人的体面已经全被酒精推到。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喻繁抬头,手机给他脸颊打上苍白的灯光,他没什么表情地陈述:“陈景深,你有男朋友了吧。”
陈景深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垂眼看他。
喻繁见他没说话,于是又补一句:“我听你朋友说了。”
对视良久,陈景深说:“嗯。”
喻繁今天就像将爆未爆的炸弹,陈景深一个音节就是点燃的火星。愤怒和酸涩全涨在心脏,喻繁扔下手机起来,满面戾气地抓住陈景深的衣领:“那你他妈还找我?陈景深,你玩我?”
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觉,想骂人想打人,舍不得,又难过。想问什么时候谈的,我们一分手就谈了吗?比喜欢我还喜欢他?但当初离开的是他自己,他没立场问,兜兜转转只能说一句你是不是在玩我?
陈景深任他抓着,不发一言,只是看他。喻繁被看得更难受,抓他的力气紧了一点:“你……”
“那你呢。”陈景深忽然开口。
喻繁一顿:“什么?”
“当初为什么走?”
陈景深一句话把他锤在原地。喻繁手指僵硬,听着陈景深哑声缓缓问:“为什么一句也没说,为什么连好友也要删,为什么一次也没回去过。你这么多年,有没有喜欢其他人,有没有跟别人在一起?”
粉饰太平的墙皮脱落,露出斑驳腐朽的过往。
喻繁哑然许久,才找回声音:“没有,也没为什么。”
算了。他慢吞吞地把人松开,躲开眼转身,“浴巾擦完扔沙发,出去的时候关……”
话没说完,手臂被人抓住,喻繁直接被扔到沙发上,陈景深单腿跪他腿间,手着他肩膀和脖子,牢牢把他摁在沙发里。
喻繁毫无防备,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去踹陈景深,挣扎想起来,却一点没推动身上的人:“陈景深,你……”
“真的过得好吗?”陈景深问。
“那为什么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瘦了,为什么家里这么多药。”
“这的人说话口音挺重的,我去的很多店铺都说方言,来的时候能听懂么?”
喻繁挣扎一点点变微弱,最后死死抓着陈景深的衣领,没再动了。他咬着牙,偏开眼不看陈景深,不带语气地说:“不关你事。”
陈景深抬手把他的脸抓回来,垂眸睨着他。
他们沉默对视,客厅没开灯,彼此的眼睛是能看见最亮的东西。
陈景深发梢还是湿的,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低声开口:“我是有男朋友。”
喻繁心脏猛抽了一下,都感觉不到疼了。
“在一起六年多了。”
无缝衔接。喻繁麻木地想。
“他很可爱,很努力,很乖。我们约好上一个城市的大学,一起租房子,他说喜欢我,要跟我私奔。然后他自己走了。”
喻繁紧咬的牙突然松开,他仰起头,茫然怔忪地看着陈景深。
“他冷暴力,不告而别,远走高飞。”陈景深说,“……走了六年。”
“他走之前我们见了一面,他什么也没说,只跟我接了吻。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喻繁眼眶烧红一片。他张了一下嘴巴,却一个音都没发出来,他只能感觉着陈景深冰凉的手指慢慢拢住他的脖子,声音像在门外时混进了雨。
“现在我问你。”陈景深说,“喻繁,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喻繁一动不动,把陈景深刚才每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开,在脑子里反复咀嚼、理解。有点恍惚,又喘不上气,呼吸的起伏都轻了很多。
陈景深说的事,桩桩件件都是他做的,所以陈景深嘴里的那个男朋友……
喻繁茫然呆滞地睁大眼,那点都要溢出来的酸劲刚倏地退却,“分手”二字又刀似的往他身上扎。
六年前说不出口的字眼,现在依旧堵在喉咙。
而且……
喻繁低低叫了一句“陈景深”,迷茫又不解:“……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去过?”
陈景深没说话。喻繁想起什么,抓陈景深衣服的力气一下又重了很多,指节全都泛白,他紧紧看着陈景深,明明心里隐约已经有答案,但还是不敢相信地问出口,“你朋友说,你每个节假日都去找男朋友……陈景深,你找谁?”
陈景深还是沉默。
从何说起?
说他高三每周都要去那栋老房子四五次,在外面做题刷卷子,被保安驱赶才走?
还是说他这几年,把之前他给喻繁划出的每一所学校都逛了个遍,他对喻繁最喜欢的那所学校比对自己上的江大还熟,然后又去了周边最近的几个城市乡镇,满头扎进海里捞了很久,连针的影子都没碰见过。
做的时候没知觉,讲出来又似乎太沉重了。漆黑的房子安静了许久,久到喻繁没耐心,要张口催他说话的时候,陈景深才终于开口。
“找你。”陈景深说,“在等你。”
猜想被落实,喻繁心脏像被陈景深抓在手里,登时酸得发苦。
他走的时候一句话没留,一个人也没说,陈景深去哪里找?
喻繁没力气再攥住什么了,他松开手垂在一边,在黑暗里叫了一声:“陈景深。”
“嗯。”
“你是傻子吗。”喻繁声音有点抖。
“就当我是吧。”陈景深捏着他的脖子低头吻他,吻到一片潮湿的酸涩。
陈景深手指撑在喻繁下颚,把他的脸颊抬起来跟自己接吻。陈景深亲得很深,搅着喻繁的舌尖和那颗尖牙,发出密密灼灼的接吻声。喻繁被亲得全身发软,狼狈又羞耻地吞咽,快在心跳里窒息。
他们在狭窄的沙发里紧密地拥抱、交换体温,在阴凉的台风天依偎取暖。
陈景深把人放开,抬起手指帮喻繁擦掉嘴角溢出来的唾液,抵着他的鼻尖,不知道问了第几遍:“过得好吗?”
喻繁被酒精和汹涌的情绪包围,哑声说:“不好。”
陈景深又偏头下来,在细细碎碎的吻里低着嗓音问:“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
喻繁被亲得只能模糊地“嗯”一声,然后又点头。想,每天都想,想得全身疼都会想,做梦也会梦到,本来没打算读书的,翻到你给我写的笔记,还是又继续念了,会百度你想上的那所学校,又不敢搜你名字。“要跟我分手吗?”
喻繁痛苦地闭眼,边吻他边说:“……不想分。”
刚说完,额间发被全撩到后面,陈景深低头亲他眼皮、鼻尖,然后又吻他嘴唇。
一切尘埃落定。陈景深嗓音平静,眼眶发酸,很淡地嗯了一声,说:“那我就等到了。”】
如果有有误的地方,欢迎指出。
缘更,无存稿,可能坑。
不喜勿入,禁攻击。
【】荧幕+光幕上的内容
[]原文
第十一章
【第十题,情景片段。】
【走到他家单元楼下时,暮色渐沉,楼道里黑洞洞的,他隐约见着里面有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一双腿修长笔直,将西装裤舒展到几乎没有褶皱,腰肢平坦劲瘦,宽肩阔胸,锃亮的深色皮鞋和雪白的衬衫看来都纤尘不染,他甚至还带着一双纯白的手套和纯白的口罩,如果再披一个白大褂,感觉下一刻不是进手术室就是进摄影棚,这样的人出现在这个老旧的单元楼门洞,实在是怪异极了。
……
“...
“我叫×××,是宫飞澜的哥哥。”他似乎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多说。
“哦,她哥哥。”××道,“我正想找她的家人聊聊……”
×××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是一个证件,上面印着的图案每个人都不陌生——警徽。
×××头也没回,径直上了一辆吉普。××朝着那绝尘而去的车狠狠比了个中指。】
【请判断渣攻:】
呃。
这个开场看起来就不太友好。
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对话,还有…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光幕中三字先生那毫不掩饰的自我介绍,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相信一下这破游戏的节操。
“!”
宫飞澜瞪着眼睛,像是要把整个光幕给瞪穿一样。
渣攻?!这个傻逼游戏说谁呢?!
“垃圾游戏!除了造谣绑架就不会干别的了是吧?!”
宫飞澜气得抓狂,根本就忍不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对她家人的污蔑。
“可不是。”原竞紧跟着点了点头,“真是素质低劣!”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游戏给怼了个遍,一开始或许确实是忍无可忍的爆发,但后来也渐渐的有了某种试探的意味。只可惜…霍乔微微摇头,激怒这种方式没有效果,看起来幕后黑手很沉得住气。
“原来…”周宗贤戏谑的看着宫飞澜道:“你以前还喜欢过哥哥的爱人啊。”
宫飞澜:“……”
“一开始你喜欢的这个人不喜欢你,反而对你哥有点意思,而你哥又因为你的缘故,对对方很有敌意,但最后他们两个还是在一起了,就留你一个人形单影只。”
周宗贤轻啧一声,“可怜。”
呸!姓周的说谁呢?说谁可怜呢?!
“哦,还有合照和从来没有回过的聊天记录,看来当初确实是很热烈的追求过人家啊,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别丧气,至少你做的事促使了他们两个人的相遇。”
说着,周宗贤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改口道:“不对,成为自己喜欢的人和哥哥相识相遇的契机,怎么感觉你更可怜了啊。”
一时说不上来这姓周的是真替她惋惜,还是在阴阳怪气她。
“警徽。”素素眨眨眼道:“三字哥哥是警察。”
稚嫩的声音响起,宫飞澜也懒得再理周宗贤,看着小孩点点头,算作承认。
本来嘛,警徽都露了,隐不隐瞒都无所谓了,更何况知道她哥是警察说不定还能震慑一下那群不知名的绑架犯。
只是这么想着的宫飞澜显然没有注意到,率先被影响到的不是幕后黑手,而是在座的某些知晓内情,略带心虚的几人。
“咳,还是先答题吧。”
李玄咳了声,有些僵硬的转移话题道。
此时显得极有默契的几人纷纷点头配合,一致看向宫飞澜。
宫飞澜:“……”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宫飞澜撇嘴,又忍不住瞪了一眼光幕,最后捏着鼻子道:“我只能说他们之间,我哥的年龄更小一点。”
原竞道:“那大概率这破游戏要诬陷的就是他了。”
宫飞澜非常赞同原竞的说法,‘含泪’看了一眼光幕上的×××,将掩藏在下面的名字说了出来。
“宫应弦。”
【渣攻:宫应弦】
【回答正确,渣攻确认完毕。】
【第一轮题目结束。】
见状,罗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事了。”
周宗贤哼道:“高兴的早了点吧,这才第一轮,谁知道后面还会有几轮。”
“不管怎么样,反正这一轮是安全结束了。”原竞抱臂,扬着眉道。
周宗贤看他一眼,两人冷冷的对视着。
“好了。”
晏明绪拧眉,打断了原周二人的较劲,“出去要紧。”
“…知道。”
众人纷纷点头,李玄率先提议道:“攻的年龄是最明确的,那不如就还是从最基础的先来,像身高、体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相似的地方。”
“既然这样,那我先来,你们各自对比一下。”邵群开口道,身为目前唯一一个在现场的渣攻,他确实比较有发言权。
众人没有反对,听完后又各自对了一遍信息。
“这…”
众人面面相觑,宫飞澜皮笑肉不笑的道:“体重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这个身高,挺有意思的。”
“这也太巧了吧。”
罗睿惊奇的道:“要不是单独提出来对比了一下,我还没发现,这十个人的身高居然是一样的。”
周宗贤嗤了声,“统一身高?那是说身高不到188的,就不配被称作渣攻了?”
宫飞澜冷笑,“显然在这个游戏里,188就是判定标准。”
“难怪我哥会被判成渣攻。”原竞气笑。
身高的相似被找了出来,但还不等众人接着讨论,光幕上就出现了几朵炸开的烟花。
【恭喜开启第二轮答题。】
【题目加载中…】
几人面容一肃,晏明绪提醒道:“要开始了,下一轮做好准备。”
“小心。”
众人停下交谈,严阵以待。
观众席
邱言十指紧握,愤怒、怀疑、警惕齐齐涌上心头。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在这片区域里反反复复的搜查过,但都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所以这群绑匪到底是怎么将他们悄无声息的带到这里的。
还有和她一起出现的这些人,邱言不着痕迹的一一看过去,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从中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这群绑匪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开下一轮游戏啦。
(*^ω^*)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
在等待一两分钟后,发现没再出现新的东西,那个巨大的轮盘似乎就停在那,十八张卡牌如同花朵盛开般拱卫在轮盘周围,微光闪烁,缓缓转动。
所有人仰头看着这一幕,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和隔阂感。
第三区域最前方只站了五个人,是第一序列,那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五个国/家的领导人,无论因为什么,在人类存/亡面前他们还是保持了一种默契,没有背叛自己的出处与种族。最终,他们还是没有被这个空间给排除出去。
他们身后就是各个党/派的国家领导人了。两大党/派之下又细分各自派系,站位虽没有特别分明,但细看也能得出一点结论。
再之后,就是各个国家的精英了,各种职业身份聚到一...
再之后,就是各个国家的精英了,各种职业身份聚到一起,然后站到了自己的国家后方,默默形成一种声援。
各种肤/色各种语言,如今竟因为一个意外,勉强成为了同一个阵/营。
——虽然这个同盟相当脆弱。
而他们的变动,也被其他两个区域的人看在眼里。无他,自来到这个地方,所有人便不被允许移动。
卡牌出现之后有人能够去到最前面,但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些人跟后出现的那些人是有关联的。换言之这些人是特例。
可现在第三区域的人居然出现大规模变动,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不清楚。
但第三区域的人还是快速跟着人群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毕竟这时候身边都是自己/人更让人安心。
而其他两个区域的人也尝试移动,但很显然,这一次还是特例。
这次变动的范围是普通人,而他们不在这个行列之内。
这一幕被那五个人收入眼中。
自己的思量不与外人言,但如今己方的筹码最少,处于弱势之地,终归得主动出击。
而异端管理局虽不为世人所知,但这一条却对他们这些掌握着一国的领导并不适用。相反,他们跟异端管理局还有着相当多的往来。
其中属诸华一国首领跟异端管理局最为熟悉。不仅因为异端管理局的领头人方点是诸华人,更因为只有诸华国在意识到世界上异端的存在的时候,成立了官/方组织去处理异端,这也是异端管理局的前身。
在方点出现后,作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领头人,她带领着队友将异端管理局发展到了能与邪神抗争的地步,也将这个部门稍微独立了出去,只听从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指挥。
某种程度上,方点跟诸华国领导人,交往颇多,亦师亦友。
但其他国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他们国/家分散、思/想/形/态方面的不同,宗/教/文/化也格外兴盛,近/代又推崇个/性/自/由,在这方面相当随性——偶尔出几个能人联合成民间组织去收拾异端,或者干脆将异端视为不可名状之物进行推崇祭拜,还有顶尖财阀家族见有利可图会招人去收容异端……
总体来说,大麻烦求人帮忙,小麻烦翻脸不认人。日子半死不活地过着。
不是没有国家领导人试图像诸华国一样成立一个官/方组织,但种种原因下,都没成功。美丽国、英吉利还有法兰西三国元首对此表示,那些利益至上的该死的资/本/家,迟早要把他们收拾了!
露西亚元首则是在巨变之后,事情纷扰,最近才腾出手来处理这件事。已经快要接洽成功了,四局成立在望。
最终只有突然出现的传说中的黄金国度成功在诸华国的帮助下,成立了以储君为负责人的异端管理局三局——一局跟二局都是诸华国境内的,毕竟地大物博,人口密集。
其他国家还处于试探诸华国,想将异端管理局的四局五局六局选址定在他们境内的阶段。当然,四局已经快定了
这些都是各国不可言说之事,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于诸华国领导人人跟方点的特殊交情,即便美丽国非常想当这第一人,也不得不碍于形势,退后让诸华国出面。
诸华国领导人笑眯眯的,见美丽国不说话,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他朝方点颔首,面带微笑地询问起这次事故是什么原因、对群众有没有影响、对方点等人有没有影响……
美丽国非常不满他说一些废话,他需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会不会对他们的势力造成破坏……至于那些普通人,哦,那该是上帝管的事情。
但他明智地选择闭嘴,并没有贸然插话。
方点上前一步。
“主/席,目前我们知道的信息并不多。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对于你们应当是没有伤害的,你们只是观众,不会参与进游戏之中。”方点思索着说道,“但更多的,连我也不知道了。”
“游戏?”诸华国领导人一顿,复诉道。
方点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及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人——”她看向跟她站在同一线的或主动过来或被迫过来的人们,“我们需要参加一场跟他们有关系的游戏,游戏规则未知,游戏内容未知,但游戏形式应当跟那个轮盘有关系。”
第三区域的人惊呼出声,五国领导人也面色沉凝。
方点一拍头,笑道:“可以稍微放心,这不是邪神白六的游戏。”她爽朗又俏皮地眨眨眼睛,“不用担心,我们会赢的。”
“就像刚才她说的一样,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方点指了指她的卡牌。
美丽国元首终究还是没忍住,他出声问道:“亲爱的方,你刚才一直在说邪神白六的游戏,是有什么原因吗?”
之前方点只是点到为止,稍微透露了一下白六的所作所为,但更多的,却没有提及。
方点也知道瞒不了。
她颔首,神情严肃:“对于邪神白六来说,这个世界只是他的游戏场,他会跟任何人进行一场游戏,或者说赌博,赌注由他来定。”
“目前来说,没有人赢过他,输了的人会很惨。”方点道,“刚才视频里面出现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应该跟他进行了游戏。结果……”
方点没有说完,但是大家福至心灵。
就刚才上面那些人的惨样,能是赢吗?
那个叫亚历克斯的,都已经输到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了,要在地狱里永世不能轮回。
想到这,众人不得打了个寒颤。
英吉利元首立刻询问:“方,连你也没赢吗?”
方点道:“没赢。”还没等众人脸色剧变,又道,“但也没输。”
一群人的心七上八下。
方点:“由于我跟白六的第一场游戏是平局,我们重开了一场。”
“白六将他的游戏场剥离现实世界,抽取欲望强烈的人进入游戏场,跟异端进行对抗。白六跟我坐庄,不亲自下场,他们六个人跟白六的衍生物在所有世界线中进行对抗。”方点说到这儿的时候,将正十字审判军中除了喻芙董承龙以外的五个人点出来,以及陆驿站,“我支付代价,给他们换了六个神级技能。游戏输赢的标准是游戏场当中的某个异端被带到现实里,污染了全世界,是白六赢。如果没有,就是我们赢。这是个攻防游戏,整个世界就是我们双方的‘塔’。”
“时限是以我们杀死白六的衍生物为止。”
方点以最简单的语言将这个游戏解释清楚了。
不少人立刻想起来之前视频里面的信息。
第三区域里后面的一个人弱弱问出声:“之前……那个人说……所有世界线好像都……都输了……”那个人见自己一出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瑟缩了一下,还是坚持着说完了。为了表明他说的是谁,他还特地指了指岑不明。
一个诸华国政/府/官/员沉凝了一下:“方同志,我记得他的视频片段里,有提到过658世界是最后一条世界线,之前657条世界线都输了。”
他指的是年幼的陆驿站。
陆驿站沉默点头,然后接话:“方队与白六约定的游戏里,以我们六个人的灵魂被白六的衍生物骗去为终止游戏的标杆。如果灵魂没有卖给白六衍生物,我们就可以一直继续游戏,但灵魂出卖给白六衍生物之后,我们就出局了。”
“游戏开始之后,我们只坚持了五条世界线,就只剩下连同我在内的三个人。”陆驿站道,“白六重新制定了游戏规则,在原有基础上,增加团战。参照狼人杀身份设定的规则,白六选定了几个人,每条世界线这些人的阵营都是空白,我跟白六衍生物各自争取,然后带领这些人赢得团战,杀死白六衍生物为止。”
他这话一出口,一些人的脸色就变了。
其中牧四诚最为明显,刘佳仪只是一瞬间变脸,然后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木柯,本来就冷着脸,现在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而丹尼尔手抓着他的枪,指骨泛白,他是教父最忠诚的小丑,无论哪一条世界线,但是最后教父还是不要他!
他恶狠狠地瞪着牧四诚三人。
牧四诚挑衅地回了一个笑容,刘佳仪翻了个白眼,而木柯完全没理他,他对狼人杀这个游戏有所耳闻,里面有个刺客牌。
刺客!
他想起来之前那个废物,他被赐予了技能身份,攻击的手段也偏刁钻阴狠隐晦,刺客,说的就是他吧?!
木柯狠狠咬牙。
那个废物凭什么?!!
他们的动作吧有心人看在眼中,各自有了思量。
陆驿站也看见了,但他不受影响。
“一代猎人牌是我师弟岑不明。”
岑不明面无表情地睨了陆驿站一样。
“二代猎人牌是唐二打。”
唐二打听到自己名字,往前稍微站了一站。他的精神降维已经恢复了,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是已经不妨碍他理智地思考问题——但是思考问题这种事情还是苏恙比较擅长,毕竟他才是战术师。
想起苏恙,唐二打又忍不住看向旁边的苏恙。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是能让他见一见苏恙,见一见这个最开始的苏恙,唐二打已经很满足了。
苏恙见他看过来,担忧地拉住了唐二打的手臂,唐二打抿着唇,慢慢将手放在苏恙的手上,然后抓紧。
陆驿站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顿了顿,唐二打是他选定的二代猎人,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线的折磨,已经精神降维为异端了。每次看见他,陆驿站总有一股愧疚感。
但是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陆驿站不会后悔。
他继续说了下去:“盗贼牌是牧四诚。”
牧四诚对上众人的视线,苍白的脸露出一个嚣张嗜血的笑容。他举了举手,右手异变为猴爪,锋利的爪牙闪着冷光。
“女巫牌是刘佳仪。”
干练的女人冷漠地对上看过来的视线,又冷漠地移开目光。
“木柯在658世界线更迭为刺客牌。”
木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见众人看过来,屈尊降贵给了一个眼神,又继续盯着轮盘上那张属于“木柯”的卡牌,目光沉沉。
“丹尼尔是小丑牌。”
丹尼尔裂开嘴,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手咔哒咔哒地拨动手上的枪,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众人。
尤其是陆驿站。
陆驿站不受影响,他目光落在出现的其他卡牌人物上。
“他们是平民牌。”
红桃转着扑克牌,闻言挑眉,他居然也是游戏中的一枚棋子啊。
他慢慢地笑了起来,颠倒众生。
陆驿站停顿了一下,然后道:“白六的衍生物是狼人牌,而我是预言家牌。”
“每一条世界线,我只能争取到猎人牌,偶有几个世界能够将其中一张身份牌的人物争取到我的阵营进行收容。”
“很抱歉,我输了657条世界线。”
最后陆驿站朝众人的方向鞠了一下躬,面色苍白。
第一区域的人纷纷侧身闪开,他们可受不起这位大佬的礼。没想到平时那么摆烂还被董队教训得不轻的人居然能跟邪神大Boss硬怼六百多条世界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伪装学渣?!
第二区域的大部分人无所谓地看着,他们或多或少在游戏里挣扎了许久,心志已经麻木了。有些人还在抱怨为什么把他挑进游戏那种鬼地方,这些官方保护普通人,难道他就不是普通人吗?!他们选择性地忘记了进入游戏是自己选择的路。
而第三区域的人脸憋得青红青红的。
最终有个欧洲人操着一口英语质问道:“那你在有机会杀了那个白六赢得游戏的时候,为什么放弃了?!”
此言一出,纷纷响应。
“杀了他就能结束了,为什么放弃啊?”
“我们也不是说你,就是不明白,明明有胜利就在前方,怎么就……”
“小哥,我们虽然要善良友爱,但是也不能到处散发爱的光辉啊!”
“是啊是啊,小哥,你有机会的话,还是得斩草除根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而且那都是最后一条世界线了,我们输不起了啊……”
各式各样的语言闹哄哄地一股脑压过来,其中可能是因为同是同胞,说中文的声音最大,都是扯着嗓子喊的,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陆驿站沉默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方点心疼地看着他,上前一步,刚要开口。
就听诸华国的领导人轻了一下嗓子,人群中看见他的诸华人声音一顿,猛地停了下来,还戳着旁边的人,让其安静。
一传十十传百,人群中竟有一块安静下来了。
诸华人全都一本正经地看着前面,像极了班级中突然出现班主任之后猛地安静下来的样子。
忽然少了这么一群人,声音立马小了许多,其他国家的人不明所以地也停下来了。
诸华领导人又轻了一下嗓子,然后大声压下所有异议。
“诸位,先冷静一下。”他抬起手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后面的人立刻将这句话翻译成英语。
“这位陆同志的决定是不是错误也还待定,他跟邪神白六抗衡了657条世界线,对邪神的了解胜过我们所有人。我们要相信他,他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诸华国领导人这番话并没有安抚到所有人,依旧有人想让反驳,而旁边的美丽国还有英吉利法兰西元首们已经张口要反驳了。
诸华国领导人猛地提高音量,道:“况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方同志跟陆同志他们跟邪神白六的游戏只说了输赢的标准,可没说输赢的赌注。”
“我们输了,自然不必多说。可是我们赢了,邪神白六输了的情况,方同志并没有说白六的处置方式,我想,并不是方同志跟陆同志忘记说了吧?”
这句话成功让所有人安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们注视着对面两人,希望他们能够说是他们忘记说了而不是根本没定。
但他们注定失望。
方点摇了摇头,道:“白六没有说,我们也没有说。”
一人急切高声质问:“为什么不说啊?!那可是——”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方点快速道:“没办法,白六是邪神,他只是把我们的世界当成一个游戏。他有闲心才会玩游戏,如果没有那个心思,他可以直接掀桌子。”
“我们筹码不够。”方点苦笑,她摇摇头,“利用他的好胜心,让他把他的游戏场剥离出去,没有让异端一开始就肆虐横行在现实里面,已经是我们能争取到最合适的权益了。再多的——”
“我们赌不起。”
赌不起白六会不会一时兴起直接灭世,毕竟制定规则的人拥有完全解释权。
基本所有人都被这番话打击得不轻。
有人萎靡道:“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或许不会死,但是活在邪神的高压下,搞不好就像之前视频里的那些人一样,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方点又摇摇头,笑了起来:
“那也不一定哦!”
方点下巴朝陆驿站的方向点了点,神秘笑道:“小陆已经拿了游戏胜利的入场券了哦。”
众人被这话搞得云里雾里,但思绪风暴一两分钟后,好些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诸华国领导人笑眯眯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诸华国领导人道:“你们都是人类的功臣啊。”
其余国家领导人也连连点头,附和着。
有人尚且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了,还想继续问方才那个问题。
旁边的人一把拉住,窃窃私语了一会,时不时蹦跶出“偷家”“策反”之类的词语,以及那些人恍然大悟的神情。
国外的人脑筋转得也快,很快就明白了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停地叫着“goooood”“soooooocool”之类的词。
当然,还是有一部分人始终不明白,身边也没一个愿意解答的,还在叫着询问。却没人理会,叫嚷久了,旁边的人烦躁一瞪,也就闭嘴了。
氛围相当不错。
然后方点跟国家领导人客套完之后,一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她笑得明快,对一直安静站在第二区域前面的查尔斯说道:
“好了,朋友,既然我们的事解决了。也该轮到你了吧?”
查尔斯知道的事比他们多,这是有心注意到查尔斯的人的共识。
他之前跟红桃的对话可有人记得牢牢的。
查尔斯戴着高礼帽,一身规整西服,手上戴着好几个闪闪发亮的大钻石戒指,戒指下面却还戴了一层白色手套。他撑着一根黑漆木质文明杖,闻言看过来,优雅地行了一个见面礼。
“女士,午好。”见众人都看过来,他笑着又向周围行了好几个见面礼,文明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诸位,午好!”
方点好奇道:“午好?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查尔斯慢条斯理道:“女士,我来这里之前,刚好准备享用下午茶。”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吗?”方点追问。
查尔斯看着她,点头:“我当然知道。”
一语惊四座。
所有人惊愕的目光看向他。
查尔斯高昂着头,享受着众人的注视。
红桃手上的扑克牌一闪,消失不见。他抬眼看向查尔斯,红唇微启:
“查尔斯,现在,你可以为我解答了吧?”
查尔斯微笑着看向他:“我的荣幸,皇后。”
查尔斯不受限制地走着,他越过方点一行人,又来到红桃一行人的旁边,姿态非常之悠闲。
“诸位,你们好。”
“我是游戏里第五公会‘赌徒俱乐部’的会长,技能身份是‘赌桌上的魔术师’,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参加最大的赌局下最大的注得到最大的回报。”
“你们可以叫我查尔斯。”
所有人看着他夸张而莫名有种优雅的表演,陷入了沉默。
查尔斯丝毫不受影响,他手持文明杖,猛地一转身,抬头看向了仿佛近在迟尺的巨大轮盘。
“对于一个赌徒来说,一个未知的、盛大的赌局,是值得我毫不犹豫地参与的。”查尔斯挥舞着文明杖,他的语气热烈而夸张。
方点眉一挑,出声打断他。
“是什么赌局?”
查尔斯很满意有人捧场。
他回头,文明杖先点向红桃一行人。
“你们是玩家。”
又点向三个区域里的所有人。
“你们也是玩家。”
然后点向方点一行人。
“你们是荷官。”
最后文明杖一杵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我是庄家。”
众人已经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查尔斯优雅笑道:
“这是一场赌局,你们以情作注。”他笑眯眯地看向三个区域里的人,又一下子转回红桃这边,“你们以身作赌。”
“赌最后你们的阵营,也是赌你们的未来。”
方点举手,表示有疑。
“这个赌局是你组的吗?我们不能不参加吗?”
查尔斯看向她,神色中充满着可惜与不满。他重重敲了几下文明杖。
“女士,那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先深沉地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转而又高兴起来。
“这是高纬度的存在组建的赌局,祂们认可我的赌技,诚邀我过来主持坐庄——”他眉飞色舞,“哦,祂们可真有眼光!我的赌技已经征服了祂们,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查尔斯踢踏了一下左右脚,喜形于色。然后又猛地严肃起来。
“当然,女士,我不建议你们退出赌局哦!”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
随手一点,便是牧四诚刘佳仪木柯三人。
“大名鼎鼎的盗贼、女巫与刺客,在657世界线中归属了白六阵营。”
顺便又一指,手杖指向了丹尼尔。
“小丑永远站在白六身边。”
优雅一旋转,一左一右分别指向红桃与乔治亚。
“红桃皇后属于中立,她可能会倒向白六阵营,也可能会倒向预言家的阵营。”
“乔治亚乔会长一直属于预言家阵营,但只要白六稍微拨动一下命运的线,他也有可能会归入白六阵营。”
话锋一转,查尔斯看向一边脸色微变的唐二打。
“凋谢的玫瑰猎人。”他缠绵地好像在喊情人的名字,念得唐二打脸色更僵了。
“唐二打唐队长,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查尔斯眼神又移向他旁边的苏恙,唐二打身形一动,挡住了他的视线。
查尔斯也不恼。
只轻笑道:“这位副队长我不太熟悉,但也略知一二。来自0325的苏队长,唐队长原本的技能身份是玫瑰猎人,与你们的玫瑰公会相对应。”
“但前不久,玫瑰猎人变成了凋谢的玫瑰猎人,你知道为什么吗,苏队长?”
苏恙从唐二打后面出来,冷盯着查尔斯。查尔斯丝毫不在意,又看回唐二打。
“唐队长,0325的苏队长在你的过去已经消弭,但在你的未来却有着复活的可能。那么,你要参加赌局吗?”
唐二打咬着牙:“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查尔斯拄着文明杖,闻言一笑:“我?我为盛大的赌局而倾心,现在正在促成赌局啊~”
“你们有一人不参加赌局,都会令赌局少一分精彩多一分不完美。这对一个赌徒而言,可真是一种酷刑啊!”
他喟叹道。
见众人神色不虞,查尔斯连连摆手,表明自己并无他意。
“你们来自不同的世界线不同的阵营。你们的选择,将注定了你们的未来!”
查尔斯眼光瞧见第三区域的人,又补了一句,“当然,你们除外。你们本身就处于遥远的未来。不过这不代表你们可以置身事外。”
“需要说明的是,你们与邪神的游戏,在未来已经赢了。”
在众人迷茫的神色逐渐变得高兴之前,查尔斯道:
“但是——”
在众人试图杀人的目光中,查尔斯笑得意味深长。
“养育一位邪神,不仅需要灵魂,还需要友好的环境、深厚的感情与煞费苦心的陪伴。”
“稳固的金字塔只要缺了一端,就会骤然崩塌,美好的未来也就如那风沙,一吹就散了。”
方点点点头,道:“所以说了这么久,你所谓的赌局到底是什么?”
“我已经说了,赌阵营,赌未来。”查尔斯高深莫测道,“用你们的情感、态度,来改换他们的阵营。”他指了指卡牌人物们,“他们的阵营所属,影响着你们的布局与未来。”
“赌局结束之后,你们会返回各自的世界,继续各位的游戏。这里的一切会成为你们的潜意识,最后选择的阵营影响着他们……”
查尔斯意味深长地笑了:“就比如唐队长,原本,他会在不久后选择归属到白柳的阵营。但是如果在这里,他厌憎着白柳,那么出去之后,一念之差,他会与白柳至死不休。白柳的生命中缺了这么一环,关键时刻一个犹豫——”
“一切就功亏一篑。”
众人琢磨一下,有人明白了,猛地看向查尔斯,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憎厌。
查尔斯不为所动:“不要这么看我,我只是一个受邀而来的庄家而已,一切要看你们的选择。”
“怎么样,不会有人想要退出吧?”
查尔斯像想起什么,恍然朝卡牌人物道:“忘了,你们不具有退出的权利哦!你们只能根据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遵循内心作出选择即可。”
本来想要举手退出的菲比无语愤愤收回要出口的话。
其他人神色不明,没发表任何意见。
而三个区域这边,多方思考之下,众人最终也还是妥协答应了参加赌局。
查尔斯高兴地拍拍手,然后大声道:“很好!”
“我为你们介绍规则。”他手杖一挥,方点一行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圆柱形的小台子,台上有着一个按钮,圆柱整体散着蓝金碎光。
“这个轮盘有三个指针,按下那颗按钮之后,指针会旋转。它可以同时指向三张卡牌,在卡牌选出来之后,会播放一些视频,关乎选中的人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当然,它不会一定选三张,两张甚至一张都有可能。”
“按钮由你们来操控。”查尔斯对方点一行人说道,然后又看向三个区域的人,“你们只需要看出现的视频,然后如实反馈你们的情绪与态度就好。当然你可以伪装,但可惜的是,除非你把自己也骗了,不然也是白费功夫。”
他手杖一抬,出现两根指示剂一样的玻璃长管,一根是透明的,一根是不详的黑色。
透明的玻璃管飞去三个区域的上方,叮的一声,透明玻璃管从中间分割,一半不详的黑一半洁净的白。
“这是你们的情绪标,到最后如果黑压过了白,你们就失去了友好的环境这一部分养育材料哦!”
黑色玻璃管飞去卡牌人物上方。
“这是你们的情绪标,如果最后都还是残余着黑色的话,那么深厚的感情也会失去一部分哦!”
“就是不知道煞费苦心的陪伴,能不能填补完邪神的空白灵魂呢!”
方点摸着下巴,喻芙凑过来:“方点,你怎么看?”
“目前来说,没有选择。”方点逐一看过周围的正十字审判军,最后看向陆驿站,“小陆,你觉得呢?”
陆驿站想了一下,道:“那些高伟生物似乎是要收集情绪?就跟白六喜欢收割欲望与灵魂一样。”
吴瑞书道:“极有可能。或许祂们想要的,还是跟白六所求的完全相反的正面的情绪。那些要求,看起来很奇怪。”
董承龙插话:“一个人的情绪都很难控制,何况是那么多人。我反正感觉像陷阱。”
方点沉吟一会儿,一锤定音:“没有其他办法,也没有筹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在商量,另一边的仨区域的人也在商量,人群嗡嗡嗡的。
但查尔斯不甚在意,他高声道:
“赌盘正式开始!”
查尔斯手杖一挥,一个跟方点一行人一模一样的圆柱台出现在他身边。查尔斯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按。
“作为你们选择参加赌局的奖励,也是给予你们的示范,第一盘赌局,由我开始!”
巨大的轮盘开始转动,而轮盘中间的指针也快速转动,几乎有了蓝色的残影。
巧合地是,最后轮盘与指针齐停时,三根指针都指向一张卡牌。
白柳。
白柳的卡牌飞跃到轮盘中间,化为三张卡牌叠在一起的样子,最后振出了一张。
那是小白六。
查尔斯挑眉:“看来运气不错,居然抽到了白柳,未来邪神的过去呢!”
【“世界上是不存在纯粹的好人的,只有纯粹的坏人。”
“你给钱,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伴随着稚嫩冷漠的声音,卡牌溢出来的蓝金碎光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幕布。
异端管理局的很多事情我都有点记忆模糊,查了也看得云里雾里,然后就这么设定了呜呜呜
书中现实世界国家社会之类的我姑且对标一下现实,有不妥可以指出~
然后查尔斯,我真的尽力刻画了,越写越觉得OOC如果感觉哪不对,尽管提,我看着改。
前面无纲写得一时爽,现在拼命要圆回来的时候就想进火葬场,真的是绞尽脑汁了。如果看着逻辑不对,指,改
OOC致歉,长评/礼物/粮票有效催更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龙年大吉,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一世界线看新世界线异端处理局的公开直播
CP:站点,塔柳,唐苏
「直播内容」
☆刘佳仪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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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是佳仪。”
白柳的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如含着蜜蜜糖霜,滟滟波光流转。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个要强的姑娘,他们嘴上不显,其实处处都照顾团里的小幺。
(亲亲,你不要太好看啊!(飞吻))
(他的眼睛里像是一团化开的棉花糖,万般繁星簇拥着他的平和,交织成夜色的春光。)
(美色,退退退!(佳仪事业粉上线))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闺女,阿妈终于等到你了。)
屏幕上的档案也相应换成了刘佳仪的。
姓名:刘佳仪
异端0601被诅咒的禁忌女巫
技能:毒药、解药
已安全收容,目前编为异端处理局一局特遣队编外人员
隶属流浪马戏团控制位(备用战术师)
(啊!所以女鹅之前穿的女巫服是为了贴合身份吗?)
(泰裤勒!!!)
(我家宝贝果然很厉害。)
白柳笑盈盈道:“之前的女巫服是点姐给她买的,还有其他不同款式的,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多换几件好看的衣服。”
(团宠佳仪get√)
(白柳才是团宠吧!其他几个都挺听他的话啊。)
(不不不,你得深度探讨那种大女主重生团宠文才能get到人设点。)
“刘怀当时是她的哥哥,佳仪不敢相信她的哥哥真的爱她,怀疑的种子一直播种在她心里。”白柳长叹道:“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刘怀以死证实了他的爱,佳仪却无法挽回他了。”
“在副本《来自未来的溺水者》中,掩护玩家白柳和唐二打而牺牲。”
白柳刻意忽略了好多她的家庭信息,他想起直播前他和佳仪的对话——
白柳问她:你真的要把信息公开吗?
刘佳仪冷哼,别过头:我又不是娇宝宝,那个之前跟我有血缘关系的狗男人能对我怎么样?
她看似不在意地耸肩:牧四诚、木柯、唐二打甚至皇后都同意他们的经历公开,你们这些家伙不要把我想的太柔弱,恶心死了。
况且,白柳,世人的恶意是阻止不了的,就算你藏着掩着,他们也总会往坏处想,把一切罪恶按在当事人头上。
不妨大大方方抛弃过往,去直面我的未来。
白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但在直播的时候仍然为她打开一把保护伞,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小女孩。」
“先天眼盲吗?”吴瑞书皱眉:“……有基因遗传的可能,但还有一种情况……”
“是近亲吧。”方点说:“近亲的孩子比普通人更容易得先天病。”
她不忍地闭上眼睛,冥冥中有人告诉她这个猜想是正确的。
怎么会……那个孩子……
陆驿站安慰道:“事情还没有定数。”
方点点头,眼睛里却是一潭忧伤的湖水,她仿佛看到黑暗的小屋里苟且偷生的兄妹,一场凛冽的寒风刮凉了身心,刺骨的裸感痛楚经年。
“每个可爱的孩子都会有与生而来的礼物。”
陆驿站轻声道:
“只是佳仪的来的比较晚。”
“总会有人会把她抱出阴影,去看看无数色彩斑斓的风景。”
没有人说,系统已经很习惯地播放视频。
滴——刘佳仪个人向视频加载中~
「“小女巫,你听过普绪克的故事吗?”
画面里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或许,漂亮都不足以来形容“她”。
酒红的长发懒懒地四散,“她”靠在沙发上,手脚很慵懒地舒展开,雪白的肩膀晃人双眼,抹胸的长裙像是开瓣的红玫瑰,在“她”露出的黑色丝袜里摇曳。
女人随意一瞟,就是无限魅意,同时又给人胆战心惊的危险感。
如同盛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妖冶迷人。
此刻,“她”笑眯眯地托着腮帮,对面是拿着瓶子的刘佳仪。
刘佳仪带着黑色的眼罩,透过看她灰蒙蒙的眼睛,有些犹豫。
瓶子旁附上了系统的介绍:
道具:普绪克的眼泪
使用该道具后会在冥冥之中指引犹豫不决的你,要怎么做选择,引导向神明指引给你的结局……」
没人能拒绝红桃的美貌,除了那几个“钉子户”,在场的大部分人看着这张脸,内心荡漾,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
直到有个成员颤声道:
“……有没有人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尤其是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好像之前在哪里看过。”
另一个成员迟疑地回答。
“但是……之前看过的那个,应该是个男人……吧?”
某个犯过花痴的成员不确定地说。
周围死寂一片。
之前舔过兆木弛颜值的人都沉默了。
so?是男还是女?
“美人在骨不在皮。”苏兰轻挑地用双手比出一个相框,里面是红桃笑颜如花的脸:“他不论是男还是女,骨相极美。”
任雨信默默翻白眼:“这绝对是你最有文化的时候了。”
“神明指引的结局吗?”方点直直地看向白六,如同一把锋利的未开刃的刀,再傻的人也会顺藤摸瓜地想到他。
“啊……”白六装作认真地思考,随后笑道:“这样看,应该是我干的吧。”
不知他是单纯指刘佳仪的结局,还是兆木弛的隐瞒。
「“普绪克,一个很多疑的美貌女子,她非常美丽,美丽到让美与爱的女神维纳斯嫉妒的地步。”
尚且年幼的刘怀出现在画面里,他乌黑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女大学生。
在乡间野岭里,她是唯一的风景,野花戴在她头上,她纯洁得像误入人间的精灵,笑时清风拂面。
那个少女亲切地指导他写作业,他也很开心地贴着她,脆脆生生地喊道:堂姐。
她回过头,言笑晏晏。
光线渐渐暗了,金色的阳光也被黏稠的黑暗取代,堂姐还是笑着,但是红红的血从她的眼睛,嘴巴里流出来。
她的肩膀上搭上了一个庞大的黑影,下半身也流出了血。
刘怀害怕地躲了起来。
周围的影子张牙舞爪。
‘怎么怀孕了?’
‘报警!不!不可以!’
‘刘家小姑,别冲动,这件事使不得,说出去会被人笑的。’
有一把刀,深深地插进了堂姐心里。
刘怀躲在角落里,眼泪汪汪地看着父亲和堂姐,他的爸爸脚下是一个魔鬼,紧紧掐着堂姐的脖子。
堰塘旁,有两个淹死的亡魂哀嚎着,刘怀仿佛看到了他的姐姐和堂姐在泥泞中挣扎。
不得好死,不得垂怜。
刘怀的眼睛里的堂姐渐渐被幼小的刘佳仪取代了,她还那么小,睁着无辜的灰眼睛,眼里满是对刘怀的依赖。
‘哥哥。’」
“果然……”吴瑞书叹道:“是近亲生育的孩子吧。”
视频很隐晦,不妨碍他们看出刘怀的堂姐被他的父亲所指染。
“不是……”苏兰烦躁地抓拉头发:“就没有人管管吗?”
任雨信残酷地揭开了血淋淋的事实:“虽然现在农村素质提高了,但是还要不少农村缺乏意识,这种事情太脏了,他们不愿意将这个丑闻说出去。”
方点面无表情,熟悉她的人知道,这是她动怒的前兆。
她的手不断摩挲着剑柄,剑面之下是寒风雪夜里让人心惊的冷意,她本身就如同那场大风,锋利尖锐,划下一道道血痕。
如果喻芙还在,她脸上的笑容会越来越大,在你感到温暖如春时,拿出最粗的针管,毫不犹豫地扎过去。
「“于是维纳斯因为嫉妒想要折磨普绪克,她让自己的儿子爱神丘比特去让普绪克爱上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野兽。”
刘佳仪在乡野间长大,她看不见那些漂亮的野花,看不见小巧可爱的鸟儿,甚至看不见自己的哥哥,但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因为她还有哥哥。
那个称为她父亲的男人喝醉了就会对她拳打脚踢,一下一下地扇她耳光,逼着只有几岁的佳仪下堰塘摸鱼,恶狠狠地说抓不到多少鱼就不要上来了。
堰塘好冷,踩下去水都能没到喉咙处,全是泥和水,那些鱼像死人的肢体那么滑,在她周围游来游去,却很难抓到。
佳仪永远都抓不够那个男人满意的鱼,那个懂事的孩子已经明白,他只是想在堰塘里淹死她这个没有用处,只会浪费粮食的小崽子。
就想淹死她姐姐和妈妈那样。
她真的好怕那个男人,在哥哥不在的时候,她会躲到鸡棚,猪圈,壁橱,床底一切不能见光的地方,防止他遇到了什么恼怒的事情满屋子找她出来打。
沾满水的竹条又冰又疼,在小孩子白嫩的手臂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堰塘的水是她每天最痛苦的求生之所,连鱼都欺辱她,仿佛嘲笑她的眼盲。
有时候她会止不住地大哭或者凄厉地惨叫,好像这样就能发泄她内心无法排遣的怨恨和痛苦。
‘智障’
‘疯子’
‘神经病’
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佳仪好怕……
那些挥之不去的影子包裹着她小小的身体,连呼吸都是痛苦……
“很可怕的父母对吧?让自己的孩子做这种事。”红桃调笑的尾音拉长。」
那些竹条打出来的印记在刘佳仪身上是多么显眼,小姑娘鹿眼里是呦呦悲声。
感性的成员早已红了双眼。
“畜生!”
“禽兽不如!”
他们狠狠地骂道,恨不得钻进去抽他。
陆驿站难得板着脸。严肃地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条,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可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如果虐待行为导致被害人重伤或死亡,可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未成年人保护法》禁止对未成年人实施家庭暴力,禁止虐待、遗弃未成年人,并规定了相应的法律责任和撤销监护人资格的措施。”
“他不配做佳仪的监护人。”
方点冷漠道:“不止,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和亲人淹死堰塘,犯了故意杀人罪,这种人渣必须得到法律制裁。”
虽然她现在真的很想杀了他。
岑不明的眼神阴暗,看着视频中的各种辱骂,冷笑:“他们以为他们是什么正义使者吗?那些行为都叫做包庇。”
因为他们的包庇,因为他们所谓的遮掩丑闻,因为他们的事不关己,致使两个无辜人命丧堰塘,两个苦命的孩子被无情的压榨。
这些罪孽逃不开他们推波助澜。
「“有这样的父母,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丘比特是不是也是个坏家伙,看起来丘比特似乎经常对维纳斯对这样的坏事熟视无睹还助桀为虐。”
即便那个男人多么虐待佳仪,但她依旧期待哥哥的到来。
哥哥是她最好的哥哥。
是她到此获得的最好的礼物。
但是她知道刘怀给予她所有的感情都是因为她每天对他装出来天真烂漫,乖巧温顺的假面。
不乖的孩子是得不到爱的,佳仪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甜笑着叫他哥哥,哪怕那天她刚刚才从挣扎了一个下午满是泥泞的堰塘里奄奄一息地爬起来,哪怕是她十分钟前还疯叫地差点掐死了一只鹅。
她怕哪天她露出了真面目,刘怀会像看那个男人一样瑟缩地别过脑袋不敢看她。
她一直明白她的哥哥是一个害怕面对真相,懦弱的人。
她本以为只要她藏得够好,日子就能这样过下去,直到那天,她的哥哥打碎了她编织的美梦……
画面一闪,出现的是一个八岁的刘佳仪,她站在小白六面前,看着小白六质问的漆黑眼珠子,突然大笑道:
“他背叛过我……什么?”
她低语道,明明是笑的,眼神却格外冰冷。
“你不如问,他什么时候停住对我的背叛的。”
那一天,那个男人火气特别大,翻箱倒柜找了她半天都没找到她,一直等到刘怀放学了他也不依不饶地找。
他开始打刘怀,刘怀崩溃的哭声像是一首眩晕曲,应和着那个男人大口喝酒的声音,全部灌入刘佳仪的耳朵里,她死命地捂住自己,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地面。
那个男人停了下来,对她的哥哥说:
去……把那个小贱种骗出来……你是刘家唯一的根,老子也不想打你……老子喝醉了就想打人……你要是把她骗出来,我就不打你了……
这是她的哥哥啊……哥哥应该不会这样做吧……
等到她以为天都亮了,然后听到刘怀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
“佳仪,哥哥回来了,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你出来一下行吗?外面,外面爸爸已经不在了!你出来吧!没有人会打你的!”
“你出来吧!外面真的……只有哥哥在!哥哥想见你!”
这些话像一个魔咒,诱惑者小小的佳仪从她藏了一天的刘怀的床下出来。
头发被扯了。
身体被鞭打了。
腹部被踹了……
站在旁边的刘怀闭着眼睛颤抖,他不敢上前,只是懦弱地靠在墙角,沉默地等待着这一场酷刑的结束。
她看着他,说不出话。」
“靠!”苏兰咬牙捶地:“亏我之前还觉得刘怀不是那么坏,没想到……”
任雨信打断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刘怀为了自己背叛佳仪是事实,但不妨碍他还是爱这个妹妹的。”
苏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开玩笑呢!刘佳仪因为刘怀都被打成那样了!”
“一次次的让步是刘怀懦弱的性格造成的,他的性格会酿成大祸的。”任雨信眼神晦暗:“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佳仪更不用说了,他们都还没有能力去反抗世界。”
“刘怀的行为无疑是值得唾弃的,可是我们也无法就此给他定罪。”
“人都有私心,他只是个同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普通人罢了。”
“我也不喜欢他的行为。”
方点心疼地看着刘佳仪的伤口,她的身上没有一天是玩好的。
“小佳仪啊……再等等吧……”
方点喃喃道:
“你一定会收到你迟来的那份礼物的。”
有些队员看见他们亲爱的吴副队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顶着眼泪花,好奇地问他:
“吴队,你在干什么?”
吴瑞书气定神清地放下笔,把纸展示给他们看:“我把那个男人犯下的罪都记下来了,等哪天出去了,我就以公谋私动用权利,先判他几十年,最好的结果给他搞一个死刑。”
那些队员们:……
吴队,感谢有你!等出去了,我们大伙集资给你买十几个锦旗!
「“但是丘比特好像突然转变了一样,他不愿意这样对无辜的普绪克。”
刘怀抱着奄奄一息的刘佳仪大哭,说哥哥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哥哥一定会考上好大学出去的。
你再帮哥哥承受几次,哥哥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很快了!很快了!
刘佳仪茫然地睁着看不见的眼睛,刘怀的声音渐渐和那个男人的声音重合了。
她怎么会忘记呢……他的哥哥是个很懦弱的人,刘怀的身体里流着和这个男人一样的血,她也是。
刘佳仪笑着天真又残忍。
我们都是天生的小魔鬼。
她按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恶念,披着“乖巧妹妹”的假皮,虚弱又温顺道:好,佳仪会帮哥哥承受的。
她将自己深深埋入刘怀的身体,仿佛这样她本来的哥哥就会变回来。
如此懦弱的他,骗了她一次又一次,在她承受酷刑时,闭着眼睛不敢再看一眼。
刘佳仪十分恶劣地扯开嘴角,吊儿郎当地晃着双腿,手上的药瓶变魔术一般转动:
“我的哥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弱的暗杀者,连武器都没有伤害别人的能力。”
“可我这一辈子得到过的最好的东西也就这么一个懦弱的哥哥。”
她的手上的毒药猛的砸向对面,刘佳仪站在高台上,未束起的长发在风中飘舞,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背叛和怀疑,本就是天生一对兄妹。”
“他忽然救下了普绪克,还把普绪克藏了起来,对她很好很好,就是蒙上普绪克的眼睛,让普绪克在他面前成为了一个瞎子,看不到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红桃轻声道,像是哄着小朋友,送给了她一个童话。
刘怀开始拼了命地发狠读书。
他看着刘佳仪赤脚在山野间奔跑,在堰塘旁嗅闻野花野草,然后在刘怀紧张的呵斥声中转过头来对他笑。
刘佳仪弯起看不见的眼睛,仰起小脸大声地叫他哥哥,张开双臂向他飞奔而来,像一只小鸟,一只蝴蝶,一个不知道自己在发光的太阳。
一个多么莽撞又天真的小女孩,她满是伤痕地落入刘怀的怀里,身上全是被殴打过后的痕迹。
刘怀背着刘佳仪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夜里从山里走了出来,从那天起,刘怀就发誓要让她看不见世界上的任何黑暗,要给她最光明的未来,要对得起她为自己付出过的一切东西。
他们都拥有自己最痛恨的男人的血脉,又靠着这恶心的血脉彼此联系相依为命,磕磕巴巴又胆战心惊地依偎着长大。
刘佳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愿意为了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而在恐怖游戏里苟且偷生,愿意为她做张傀的一条走狗,愿意为了她去死。
可是刘佳仪已经不再信任他,怀疑的种子种下总会生根发芽。
刘怀进入游戏后,害怕自己死掉,不得不把刘佳仪送去福利院。
她瘦弱的身体蜷缩在刘怀怀里,抱着他的脖颈,好似担忧一般对他说,哥哥,佳仪对你来说是负担和麻烦吗?你要送我走吗?
他笑着摇头,说不是,佳仪对我来说是未来。」
万千美景在我眼前,不及你眉眼弯弯。
原来从这里开始,就已经装载着曾经回不去的我们。
“刘怀啊,他真的尽力保护过他的妹妹。”任雨信感慨。
该说命运捉弄人吗?当哥哥终于能保护妹妹的时候,妹妹已经不信任他了。
在刘怀选择把刘佳仪叫出来的那一刻,刘佳仪拨动命运的指针,给他留下了一个死亡的方向。
哪怕后来她后悔,她的哥哥已经走了很远了,远到她怎么跑也抓不回来。
苏兰咬牙切齿,他切身体会到那种追剧时看到悲情反派的感觉,很生气,但是又对他骂不出来。
他原地踱步,发出磨人的动静。
任雨信实在看不惯他自己生闷气的行为了,反手从兜里抓颗糖塞进他嘴里。
“发癫就拿糖磨牙,别打扰我看剧情。”
苏兰奇了,将嘴里的糖咬得咔吧响:“你哪来的糖?”
任雨信不耐烦道:“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准备的,这次出门忘拿了。”
方点听到他们的对话,单手靠到他肩上,伸手要道:“给我也来几颗,万一小佳仪来这里了,我拿这几颗来哄哄她。”
任雨信:“啊?”
方点悄咪咪地说:“别不信,悄悄告诉你,之前未来的陆驿站也来了。”
任雨信:?!
苏兰:!
陆驿站:……
其实听得见的众人:……
居然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这让普绪克无比怀疑这个爱她的人到底是一个丑陋的野兽,还是一个来拯救她的神明。”
刘怀到底爱不爱她?
刘佳仪不知道。
小小的女孩在刘怀一次次背叛中早已伤透了心,她奢求着爱,贪恋着温暖,却又无时无刻地觉得哥哥在骗她。
在这种爱恨交织间,一个眼盲的女孩居然因为“希望得到自己哥哥的爱,希望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希望哥哥永远爱自己”的欲望,进入了致命游戏并且成功通关,成为了无数玩家热捧的小女巫。
她遇到了一个女人。
“她”似笑非笑地将普绪克的眼泪给她,为她出谋划策,教她生理课。
“她们”都十分厌恶着男人。
平心而论,红桃比刘佳仪遇到的任何人都像她的亲人,可是就也是“她”害死了她唯一的亲人。
“普绪克被这种怀疑日夜折磨着,一边不想去拆下蒙住自己眼睛的布匹,去伤害这个爱她救她于水深火热当中的丘比特。”
刘佳仪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
刘怀红着眼睛抱住了她,告诉她:为了你,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刘佳仪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她为了留下哥哥,用国王皇冠的名义让他背叛牧四诚,成为张傀手下的一条狗,否则就要伤害他的妹妹。
他哭得很伤心,前不久他还兴奋地告诉她,他有了一个好朋友。
她真的好久没有见过她的哥哥这么开心过了,她茫然地靠在他的颈间,问自己这样做对吗?
她的哥哥可是个无比懦弱的人,何必为了背叛而伤感。
佳仪很聪明,但是她想不懂。
好久之后,她也哭了。
“她一边又忍不住在想,万一这是一个野兽装成正常人的样子来骗我呢?”
刘怀出入国王皇冠时,刘佳仪去见过他。
那时的刘怀已经成了张傀手下的傀儡,眼神空洞,失去了灵魂,他对自己言听计从。
但刘佳仪很难受,那不是她的哥哥。
于是她又让张傀将他变回去。
刘怀从来没有怀疑为什么张傀会知道自己妹妹的存在,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么多他和妹妹事情的细节,就像他主动告诉张傀那样。
当初他骗了刘佳仪,他的妹妹也这样骗了他。
所有玩家都知道,小女巫身上总会带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那是刘怀送给她的礼物。
八岁的刘佳仪站在小白六面前,低头抚摸怀里的娃娃,恍若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知道中世纪的女巫为什么要做巫毒娃娃吗?”
“当她们开始诅咒一个人和开始爱一个人的时候,她们就会开始做这个人的娃娃,希望娃娃里可以装着对方的灵魂。”
“讨厌的人讨厌的方式死去,喜欢的人以喜欢的方式留在身边。”
她像个很乖巧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那样弯起嘴角和眼角,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沉沉的雾气般的缥缈和浮动:
“我从来不敢真的相信我的哥哥,因为不肯相信,所以我没有得到过。”
刘佳仪的眼中倒映着小白六,是一种很雾蒙蒙的质感,就像是灵魂脱壳印在她的眼睛里那样:
“我的哥哥是一个,很懦弱的人,他不会,也不敢为我付出一切的。”
“背叛是他的一个恶劣习惯,他是一个懦弱的惯犯。”」
“差不多了……”
方点有些哀伤地看着屏幕里的刘佳仪:
“怀疑的代价要来了。”
吴瑞书揉了揉眉心:“按之前的直播和牧四诚的视频,刘怀大概快要遭遇不测了。”
苏兰吸了吸鼻子,嘴上说着讨厌刘怀,内心也很难过看着刘家兄妹的遭遇。
他们都很好,哪有什么命运不公,只有神明操纵的一场场游戏,他们无力逃脱,彼此背离,生死两隔。
「“终于,怀疑打败了普绪克,她摘下了蒙住她眼睛的布,她看到了丘比特的真正面目。”
《爱心福利院》里,刘怀以为刘佳仪被自己连累进入了游戏,怕自己死后没人救佳仪,与白柳做交易,将自己的技能转交给木柯,把妹妹托付给他,却听到白柳说:
“或许你的妹妹不需要我们任何一个人拯救。”
原来,他的妹妹是游戏中新星榜排名第一的小女巫。
“可惜丘比特也被普绪克的怀疑所伤害了,他飞回了天堂,普绪克日夜被痛苦内疚折磨,流下了眼泪。”
“别叫我哥哥了,佳仪,我不配做你的哥哥。”
“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就好了。”
“如果你是别人的妹妹就好了。”
苗飞齿父子很快打破了僵局,刘佳仪下意识地保护刘怀,让他赶快走。
她看着刘怀离去的背影,以为自己再次被抛弃了。
没事,她已经习惯了。
“你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吗?”
红桃从座椅上走下来,脸上带着得体优雅的笑容,好像蛊惑般低语轻笑起来,把那个装满眼泪的玻璃瓶子放入她手上。
“普绪克历经磨难把飞回天堂的丘比特带了回来,他们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她”垂下眼帘,从背后用雪白的双臂环着刘佳仪的脖颈,弯腰垂下来在刘佳仪的耳边轻声劝说道:
“宝贝,怀疑并不是什么大错,普绪克也和丘比特在一起了,怀疑是揭开对方真面目的良药,这样你们才能毫无芥蒂地永远在一起,不是吗?”
“当你怀疑动摇的时候,你可以饮下眼泪问问通过怀疑获得幸福的普绪克,已经成为神的普绪克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普绪克的眼泪每次使用都会伤害刘怀,虽然这种伤害的结果每次都会拉近她和刘怀的距离——这和红桃说的话不谋而合。
“怀疑就是你的解药,佳仪,喝下它吧!”
我好像继续做你的妹妹啊,哥哥。」
“是我的错觉吗?”吴瑞书的镜片反出些许白光:“那位……女士?貌似在引诱佳仪作出选择。”
“不是错觉,我感觉‘她’想拉拢佳仪,让她彻底断绝过往,融入‘她’的世界。”方点道。
她有些难过和无措,红桃对刘佳仪的诱哄是悲剧的催化剂,让观众无力,她本身对红桃有着天然的好感,这种情感相当矛盾。
“所以……刘怀不会就这么走了吧!”苏兰紧张道。
任雨信:“我觉得不会,相信他。”
然后又叹气:“只是佳仪绝对不再想看到这个结局的。”
“打消怀疑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悲剧展现给她看。”
「“神明将命运的指引到了这一刻,虔诚的信仰指引着信徒想要的幸福,普绪克的眼泪会浇灭怀疑的火花。”
[系统提示:玩家刘怀使用爆发使用个人技能(闪现一击)……因技能核心欲望发生改变,技能效果发生改变……]
[系统提示:检测到玩家刘怀剧烈的杀意和保护欲,暗影匕首造成的僵直效果不变,附加伤害效果,伤害计算中……]
[系统提示:因技能变换玩家刘怀技能身份(懦弱的暗杀者)更新——更迭为(光明勇敢的刺客)]
她的哥哥回来救下了她,为了她更迭了技能。
刘怀的眼珠渐渐变得像刘佳仪那样无神:“是哥哥不好……”
“是我不配有你这样好的妹妹,佳仪……”
“你知道吗?佳仪,在你出生之前,我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一辈子都活在泥潭里。”
“但是在你出生后,我看着你那双看不到的眼睛,你对我伸出手要我抱,我有时候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决心要带着你走出去。”
“因为我是一个哥哥。”
“是你给了我未来。”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佳仪。”
“可是……我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是哥哥太笨了……我把你托付给白柳了,他也很聪明,他会理解你的,你以后不用那么辛苦地怀疑谁,保护谁了……”
“一直以来,辛苦你保护忘了,佳仪。”
[系统提示(对全体玩家):玩家刘怀生命值归0,确认死亡,退出游戏。]
“普绪克的眼泪会指引你走向她曾经走过的道路,你会彻底失去他然后再次拥有,这是来自普绪克的嫉妒,她不愿拥有怀疑之心的女人还能比她早一步幸福,但她也是仁慈的,会让你最终获得幸福,你会痛苦地幸福着,从而珍视幸福。”
红桃浅淡蛊惑的声音突然在恍惚的刘佳仪耳边响起:“丘比特飞走了,飞回了天堂而已。”
刘佳仪紧紧抱住刘怀的头,在他没有心跳的心口上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地大哭起来,大滴大滴眼泪滚落到刘怀失去生气的脸上。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嘶哑地长大着嘴巴喊道: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普绪克终于尝到了怀疑的苦果,她夜以继日地流泪,却再也换不回飞走的丘比特。”
“怀疑像一剂毒药,腐蚀了普绪克。”」
苏兰现在只想哭,事实上他已经啪嗒啪嗒地流下了眼泪,哪怕之前异端给他弄断了几根骨头,他都没有这么难受地哭过。
这次的视频真的非常压抑,压抑到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无论是刘怀还是刘佳仪,还是避不开那一道高墙。
丘比特永远地离开了女巫,他可是哥哥啊,在离别前保护了他唯一的妹妹。
爱是一把上了锁的潘多拉魔盒,猜疑和背叛打开了盒子,最后得到的是女孩痛苦的眼泪。
丘比特的箭横跨了他们的过去与现在,上面滚烫的血液黏连着他们从骨肉里带着的羁绊。
我爱你……
「退出游戏后,白柳去找了刘佳仪,在陆驿站不可思议的眼神下,白柳面不改色地进入了病房。
他可以帮刘佳仪复活她的哥哥,作为交易,她要出卖自己的灵魂,同时为她找个家庭。
刘佳仪好像早就料到了,她反问:“是那个看守我的警察吗?”
白柳:“对。”
“今天早上,这个警察给我买了红豆饼。”
“因为我被抽血了,然后他好像从监控看到我一直在看窗外,大概是以为我想吃甜的东西,他就下去给我买了。”
“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所以我这种贱种,就别去祸害他了。”
“我是一个游戏玩家,和我接触说不定会被卷入游戏里,所以算了吧,白柳。”
刘佳仪抱着膝盖,像只受伤的小兽瑟瑟地缩起来,她拒绝善意,怕别人的善意被自己变成了祸害。
白柳的语气很平静:“他很喜欢你,喜欢到在你还没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为你的到来做好万全的准备了,我想他也做好了迎接你之后会面临的所有可能性。”
“你真的想好要拒绝他了吗刘佳仪?”
“陆驿站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白柳很笃定地说:“他会把你宠上天的,要是你愿意,陆驿站可以从他家每天跑五公里跑到这个医院这里给你买红豆饼,送你去上最好的残疾人学校,熬夜给你做布娃娃,他会很开心为你付出的。”
“白柳!!!”陆驿站面红耳赤猛的打开了门,他对白柳疯狂使眼色:“你和人家小姑娘说什么呢!”
刘佳仪哽塞。
白柳,你真的把你的朋友形容得很蠢。」
方点破涕为笑,双臂环着陆驿站:“陆驿站,白柳真的把你形容得好蠢。”
陆驿站擦干眼泪,隐隐还能看到两旁的泪痕,嘟囔道:“白柳说的也没错,要是有佳仪那么可爱的小女儿,她要星星要月亮我都要把它们摘下来。”
岑不明:……没眼看
陆驿站,你真的蠢死了。
「当陆驿站拿着红豆饼回到病房时,发现刘佳仪在吃红豆饼。
他惊奇地听道白柳居然愿意为了她买吃的。
刘佳仪泪眼朦胧地咽下了红豆饼里藏着的血灵芝,说不是免费的。
陆驿站疑惑之际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欠条,瞬间裂开了。
他气呼呼地想帮佳仪讨回公道,却看见小女孩很天真地笑了:“这样不好吗?”
“我想要的都可以交易得到,他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不会给完无缘无故的好和怀,这样不好吗?”
她已经没有办法信赖别人了,所以干脆这样不能信赖地存在着吧。
下午,白柳又给她找了一对夫妇。
当她用同样的方式拒绝他们时,被告知他们已经进入了游戏。
那对夫妇特别紧张,结结巴巴地和她说话,大概是怕她不要他们。
明明是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中年人了,和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说话的时候,却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吓跑了她的商量语气,似乎觉得自己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留下她。
当佳仪颤抖地问他们怎么还他们给她的东西时,那对夫妇眼眶一红,白柳作主意把她用的钱从游戏出来后一次性结清,她被夫妇嘘寒问暖打得不知所措了。」
“好可惜。”陆驿站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屏幕上穿着病号服的刘佳仪:“我真的想收养佳仪。”
虽然早有一种预感,他应该不可能成功。
方点嗤笑,双手捧着陆驿站的脸,送给他一个黏黏腻腻的吻,牙齿轻轻咬着他的下嘴唇,留下一个浅浅的樱花粉的印记。
“没关系啦,等出去后你想收养多少孩子都可以。”方点眨眼。
他眼神飘忽,也不一定要收养吧……
刘佳仪专属番外放送中~
「刘佳仪的父母又去国外出差了。
临走前,把小姑娘交给了初印象非常“面善”“可靠”的白柳。
刘佳仪:……
她无语地看着面前围着他的五个不靠谱的成年人。
白柳首先道:“就是这样了,在佳仪父母回来前,她要先住在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家里。”
随后冷静地说:“我家有谢塔,他不喜欢其他人在家里过夜。”
一个怪物的占有欲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佳仪冷酷地说:“谢谢白柳哥哥,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每天都干了什么?”
你们这对狗男男麻烦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我还只是一个八岁的无知的天真的小女孩。
白柳:……
木柯不太舒服地拉着身上的领带,淡淡道:“来我家吧,我在公司附近买了一个公寓,只有我一个人住。”
刘佳仪笃定道:“如果按照你一个小时都还没开始扎头发的速度,我一定会迟到的。”
木柯:……
唐二打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去我家吧,我和苏恙会好好照顾你的。”
刘佳仪啃着苹果,犹豫地说:“算了吧,你才刚追到苏副队,我这样打扰你们不太好吧……”
唐二打单手咳嗽,默默红了耳朵。
陆驿站连忙挤开三人,指了指自己,眼睛闪着星星,期待地说:“那我呢?”
刘佳仪沉思片刻:“……那我就住……”
“等等——”
牧四诚懒洋洋地举起手。
“我觉得有人更适合照顾这丫头。”
陆驿站扑过去,捂住他的嘴:“闭嘴!你这个连房子都没有还住在学校宿舍的大学生没资格收养小女孩!!!”
牧四诚:“唔唔唔——”
白柳扶额:“陆驿站,他快喘不过气了。”
过了好半天,牧四诚才气喘吁吁地说:“……我是想说刘怀挺合适的。”
他恍若晴天霹雳般呆在原地。
完蛋了!
果然,刘佳仪直直地盯着牧四诚,直到把他看得发毛的程度,才开口:“……可以吗?”
牧四诚挠头:“可以吧,刘怀不是最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吗?你们俩兄妹刚好可以聚聚。”
下午。
刘佳仪戴着小草帽,长发被方点用青色的蝴蝶结编成两条小辫,穿着印有花叶的小白裙出了陆驿站家。
陆驿站扒拉着门框,眼泪汪汪地向她招手:“下次一定要住我这里——”
刘佳仪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从花店买了一束黄玫瑰,将它放在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刘怀租的房子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敲门。
下一秒,门就被刘怀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佳仪!”刘怀扬起大大的微笑:“欢迎你回家!”
刘佳仪的眼睛微红,将黄玫瑰递到他面前:“谢谢哥哥。”
刘怀有些惊讶地说:“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他从桌上拿起了一束向日葵。
“不要嫌弃哥哥。”刘怀笑道。
“怎么会……”
黄玫瑰是为爱道歉。
向日葵是沉默的爱。
佳仪还是你的妹妹,我最爱你了,哥哥。」
苏兰抱着旁边的任雨信痛哭:“他们重逢了,他们重逢了!!”
任雨信嫌弃地拍着他的背:“是是是。”
陆驿站迷茫:“所以,我和佳仪不管怎么样都没有缘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