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无cp全员cb向。ooc预警。幼儿园文笔,不喜勿喷。本文纯属脑洞大开,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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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宿舍卫生间内,狭小空间下竟意外挤了六位少年,他们蹲着围成了一个小圈,一盏台灯矗立在他们的正中间,昏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卫生间,也映照了每个人严肃的表情。
“所以说,空,你真带了手机?”温迪第一个发...
“所以说,空,你真带了手机?”温迪第一个发言,脸颊旁的两坨麻花辫懒散的塌在主人的肩膀上,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空沉默不语,有些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神色。他视若珍宝般从睡裤的口袋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部手机。
“我要吃烧烤。”阿散和小鹿异口同声,原本还在卫生间补作业的他们心有灵犀将作业往地上一扔,动作潇洒自然,毫不拖泥带水。疲惫不堪的神色瞬间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不是,你们为什么要在卫生间里补作业啊,太卷了吧)
“呵。”空突然邪魅一笑、“呲牙咧嘴”、昂首挺胸、解锁手机、打开某团,上面赫然显示着早已付过款的订单。
小鹿会心一笑,举起了大大的拇指。(干得漂亮)
“哎呀哎呀,那我只能忍心割爱,拿出我珍藏多年的蒲公英酒喽。”温迪起身站起,在卫生间巡视一番,手中竟不知何时多出了几瓶酒。众人无语,怎么会有人把酒藏在卫生间的啊。
魈束手无策,虽然他本人并不打算与他的舍友们同流合污,但这种熟悉的画面,令他倍感亲切。他以前也和自己的哥哥姐姐们瞒着钟离先生干过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到现在也不由得怀念起那时的时光。算了,如他们所愿好了。
枫原万叶实在是受不了了,呆在这逐渐闷热的窄小空间内,呼吸越发困难。他忍无可忍,站起身来,走出厕所,瞬间被凉爽的风包裹,感受着那片刻的清快。“所以说,你们准备怎么去拿外卖?”
“啊,要不三个人去拿外卖,三个人留在宿舍与宿管阿姨周旋?分工明确,轻而易举。”空摊开双手,自信且得意的表情伴随着眉毛上扬的挑逗。
“三个人?还两个人去拿外卖吧,不然太醒目了。”小鹿接上了空的话,随即把台灯关上,走出卫生间,打开了宿舍的灯。
最终,大家一致决定,由阿散和魈去拿外卖(因为他两飞的最高),其余人则守在宿舍,护卫城府。
待阿散和魈飞出宿舍后,其余四人倒是变得百般无聊。有的人直接呼呼大睡,有的人扩展知识,有的人无所事事……直到开门的声音进入众人的耳帘。
“咔——————”
“你们这怎么少了两个人啊?”
“阿姨,您好。我们的两位朋友正在上厕所。”呵,笑死,他们看似游手好闲,其实早有准备。众人表面上纯良无害,其实内心汹涌澎湃。
“嗯,行。”宿管阿姨看着那紧闭的卫生间门,随后转身离去,众人顿时呼出了一口气,害,希望阿散和魈赶快回来。
———10分钟后————
“你们的朋友还在上厕所?”宿管阿姨再度归来,眼神凌厉。
“咳咳,阿姨,他们今天吃坏肚子了,上的久一点也很正常。”
宿管阿姨半信半疑,然而未等四风男再说些什么,她已经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小伙子,听见了就回答一声。”
宿舍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窗外狂风大作,远处天际,滚动着沉闷的雷鸣,犹如从遥远的战场传来的炮声,雨从中撒下。
宿管阿姨也没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门猛的踹开,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他们所说吃坏东西的小伙子。
眼见宿管阿姨正要质问,温迪急中生智连忙解释:“阿姨阿姨,他们去一楼的公共厕所上,呃,哈哈。”
“原因?为什么要去公共厕所上?这里可是六楼。”
“呃,哈哈哈,嗯……因为他们是男同,喜欢面对面上厕所……哎呦喂,空你打我干嘛?”温迪摸着头上发疼的地方,一脸茫然的望着空。
这下轮到空发难了“咳咳,阿姨您别听他瞎说,原因其实很简单,其实就是……呃……好吧,他们就是男同……”兄弟们,对不起,哥只能帮你们到这步了,我也不想让你们背负莫须有的名分啊。空欲哭无泪,满脸风尘。
“哎呦喂,小鹿,你打我干嘛?”空和温迪同时喊道。
“咳,阿姨,您别想多了。我们的两位朋友单纯只是因为害怕上厕所太臭,打扰到我们,所以就去公共厕所上了。您也知道,他们今天吃坏肚子了。”小鹿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尴尬的笑笑。
纵观全过程的万叶,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让我们把目光锁定在另外两位风男身上。阿散和魈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宿舍,笑死,他们还需通过宿舍楼大门?直接起飞好吗。
待体力见底,阿散和魈也就落在了学校的小树林里。
“空说,外卖员在学校的后门附近,我们再往前方走走。”魈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嗯”阿散自顾自的往前冲去,也不管魈到底有没有跟上。
然而当两人走到外卖员所在位置时,两位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他们抬头望去,高大的墙面阻挡了外界与学校的世界,可怜的外卖员正苦苦的趴在墙头上,向下面的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外卖。
阿散和魈相互对视,不知在思索什么。
“这种高度你应该飞的上去吧?”魈问道。魈的飞行高度是比阿散低的,所以这个拿外卖的重任也就交给了阿散。
“你觉得呢?面瘫。但是我飞起时,身后有光环,如果被路过的蠢货看到,那可就麻烦了。”
魈若有所思,往远处跑去。阿散一脸茫然的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然而很快,阿散就看到魈拿着一条薄薄的暗红色大布,向他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学校活动遗留下来的。
“你盖住吧,挡一挡后面的光。”
“……”
此时此刻,正如你我所见,我们亲爱的阿散,盖上了那条暗红色大布,身后的光环也被彻底隐埋。他凭着模糊的视线,成功拿到了外卖。然而,突然一道光芒照向阿散。阿散下意识眯起了双眼。
一位保安正站在他们的不远处,手中的手电筒直直的对着他们。魈神色一慌,他刚刚光顾着看阿散拿外卖了,显然没注意到这位突如其来的保安。
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把他打晕,不行,不行,怎么………
“呃啊!有鬼啊!”一声尖叫透彻云霄,那位保安连滚带爬跑远了。在这位保安的视角下,一位披着红色大布的不知道什么玩意飘在天空中,可谓是惊心动魄。
摘掉暗红色大布的阿散再一次与魈对视,无言之中,又透露了些迷茫。
反正最后的最后六风男成功吃上了外卖,但第二天的提瓦特高中却一直流传风男606宿舍有男同而且上厕所很臭和学校红衣悬空闹鬼事件。
庆祝我获得新推
真人和动画都帅炸
是温温
唐晓翼——驾到——(玉足打节拍特写)(扭黄桃特写)(打响指)(DODO冒险队窜过去特写)(360°回旋转圈后空翻出场)(摆pose)嘿所有人给我站一边(立正)因为唐晓翼我要出现(飞吻.GIF)举手投足我就是帅——(老大帅呆辣)从头帅到脚趾尖——
一、根据尸体现象推断
二、根据尸温推断
三、根据胃肠内溶物消化程度推断
胃内充满大量未消化的食物,食物形态较完整,多为进餐中或餐后不久死亡。胃内食物已变软,少量食物进入十二指肠,大约进餐1~2小时左右死亡。胃内食物部分呈乳糜状,食物进入十二指和空肠的一部分,大约饭后3小时左右死亡。胃内食物全部呈乳糜状,食物已进入大肠,大约饭后4小时左右死亡。胃内食物全部排空,大约死于饭后6小时以上。肉类食物往后推迟1~2小时。
四、根据尸体蝇蛆生长规律推断
在夏季,人死后不久,苍蝇可在死者口角、鼻孔、眼角、外耳道、肛门、外阴部和创口等处产卵。
蝇卵经8~14小时孵化成蛆,蛆能排出含有蛋白溶解酶的液体,溶解和液化人体的软组织。夏季婴儿尸体在6~8天内,成人尸体在3~4周内尸体软组织被消化干净,仅剩白骨。在气温30℃以上,蛆每日生长0.24-0.3厘米,经4~5日蛆长可达1.2厘米,已发育成熟遂变成蛹,约1周左右蛹破壳为蝇。
一、枪的概念
枪一般指以火药为能源,以火药燃烧时产生气体的压力为动力,发射弹头打击目的物或者障碍物,以达到杀伤或毁坏被打击物的效能。口径在14.5毫米以下,重量在50千克以下的轻型射武器。
二、枪的分类
枪的种类很多,通常按枪管内壁构造、口径大小、发射性能和用途等分类。
1.按枪管的内壁结构分类
(1)平滑枪管枪支。枪管内壁光滑,无凹凸来复线(即无膛线)。如各种猎枪、土造火药枪等。
(2)膛线枪管枪支。枪管内壁有无数条凸起的棱线和数条凹陷沟槽。凸起的棱线叫阳膛线,凹陷的沟槽叫阴膛线。膛线枪管枪支是现代军用的主要枪支。通......
(2)膛线枪管枪支。枪管内壁有无数条凸起的棱线和数条凹陷沟槽。凸起的棱线叫阳膛线,凹陷的沟槽叫阴膛线。膛线枪管枪支是现代军用的主要枪支。通常有4、5、6、8条阴阳膛线。
2、按枪管口径大小分类。
(1)大口径枪支,口径在11毫米至14.5毫米之间的枪支。
(2)中口径枪支。口径在7毫米至11毫米之间的枪支。
(3)小口径枪支。口径在5毫米至6.5毫米之间的枪支。
(4)微口径枪支。口径在5毫米以下的枪支。
3、按枪支发射性能分类。
(1)自动枪支。以火药气体压力作用,自动完成装弹、闭锁、击发、抛壳等射击循环过程的枪支。根据枪支的自动化程度不同可以分为全自动和半自动枪支。全自动枪支是第一发子弹上膛后,抠住扳机不放,能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都发射出去的枪支,如7.62毫米的国产56式冲锋枪、机枪等。半自动枪支是第一发子弹上膛后,抠一次扳机发射一发子弹的枪支,如7.62毫米的54、64式手枪和56式步枪。
(2)非自动枪支。指各射击循环动作均由射手手工操作完成的枪支,如53式步枪、小口径步枪等。
(3)转轮枪支。这种枪的弹匣是一个“鼓轮”,内装4、5、6、7发子弹不等。流行于英、美等国的警用枪支属于此类。
(4)气枪。是依靠压缩空气或瓶装气体的压力将弹头射出,属于不发火的一种轻型射击武器。
4、按枪支的用途分类。
可分为军用、狩猎、特种、运动、教学、防暴等类型。
1.自我负罪感:角色会因为创伤事件而感到自责和内疚,认为自己应该阻止事件的发生,而实际上却未能做到。
2.焦虑恐惧:角色会在特定的情境下出现焦虑和恐惧这些情境与创伤事件有关,导致他们产生强烈的身体和心理不适。
3.身份丧失:角色会因为创伤事件而失去自我认同感对自己的身份和价值感产生怀疑。
4.暴力倾向:角色会因为创伤事件而产生暴力倾向,试图通过施加暴力来应对内心的痛苦和愤怒。
5.情绪不稳定:角色会因为创伤事件而情绪不稳定,经常在情绪上波动,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
6.内外冲突:角色会因为创伤而在内心与外在形象之间产生冲突,展现出两面性格或者多重人格。
7.失......
7.失眠问题:角色会因为创伤而难以入睡,或者经常被噩梦惊醒,导致他们在睡眠方面遇到问题。
8.回避社交:角色因为过去的创伤事件,感到孤独和难以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他们会避免社交活动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9.闪回噩梦:角色会遭受创伤事件的闪回和噩梦,这些回忆会不时地回到他们的脑海中,带来强烈的情感和不适。
10.情感麻木:角色会因为创伤事件而感到情感麻木,对周围的事物失去兴趣,变得冷漠和无情。
11.依赖酒精药物:角色会因为创伤事件而寻求逃避现实的方式,导致他们对药物或酒精产生依赖。
12.无法信任他人:角色会因为过去的创伤而难以信任他人,对人际关系保持警惕和疏离。
13.恶劣的自我评价:角色会因为创伤事件而对自己产生负面的自我评价,认为自己不值得爱和关心。
14.强迫症:创伤事件导致角色出现强迫症状,如反复洗手、检查等行为,用以缓解内心的焦虑。
15.逃避现实:角色会因为创伤事件而逃避现实,通过各种方式(例如沉迷于虚拟世界、狂热的兴趣爱好等来避免面对自己的内心困扰。
16.自我保护机制:角色会发展出各种自我保护机制,以防止再次受伤,比如逃避、回避、否认等。
17.追求完美主义:角色因为过去的创伤而追求完美主义,试图通过追求完美来控制自己的环境和情感。
18.过度控制:角色会因为创伤而试图通过过度控制自己或者周围的事物来感受安全和稳定。
还挺好看的
p2被我拿来做表情包了
柒真的超帅
*我流五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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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是七海叫住了他。
“夏油前辈。”七海还是那副眼袋深重的样子,递给他一沓子文件,“这是上次你借给我的资料。”
夏油杰正在储物柜里收拾东西,闻言抬头,倏的露出笑容,“啊,是七海啊,资料看完了?”
“恩。”七海脸色不佳,“多谢前辈。”
“没事。”夏油杰接过资料,把它塞进柜子里整齐的一叠文件中。却发现七海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所以又奇怪地探出头:“怎么了,七海,还有别的事吗?”
七海表情凝重,内心做了多次心理斗争,还是艰难地开口说道:“前天傍晚…我看到了。”
夏油杰的动作一下子顿...
夏油杰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他慢慢的放下资料,垂下手。
无端感触到指尖一阵冰凉。
前天是个坏天气,大雨倾盆,教室里冷得像空调开大了的飞机舱。在这样的温度下,他握住悟冰凉的手。悟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临近傍晚,天地昏沉,窗外雷鸣大作,教室里空无一人。而悟依然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他握住悟的手,本意是想叫醒他,然而这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夏油杰没办法,凑近他耳朵,正想出声喊他时,却蓦的又顿住了。他看到悟白到透明的睫毛,像细小的绒羽,随着呼吸轻轻扫落在他心上。窗外闪电横劈而过,他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魔咒,撩起刘海,俯下身,嘴唇相碰的前一刻,他的余光忽然瞥到门外有一闪而过的人影。他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待他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看去,走廊静悄悄的,好像当才的人影只是他的幻觉。
他走回教室,打开窗户,夏季的雨来得细密,骤然扑打在他的脸上,他闭上眼,让自己快速清醒些。
直到脸上冷的发木,他才又睁开眼,扶着窗框,反思自己刚才的冲动。很快他得出结论,这么想来他是喜欢上悟了。
这个结论在他脑海里掀起了小小的波涛,很快又复归平静。充其量差不多像咽了颗枣核。你知道在这之后它会不断的刺痛你,而你当下能做的唯有下咽。
只是可能是四下太安静了,所以他现在才能听到自己鼓动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得他胸口发麻,让他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好像他的脑子和心脏是断开的,大脑冷静接受,心脏却发了狂。他将掌心轻按在自己的左胸口,感受着薄薄皮肉下心脏猛烈地起搏。
咚咚,咚咚
夏油杰倒不知道他肋骨之间竟然还有个东西,这么喜欢悟。
跳的太用力了,他都替它累得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心肌劳损提前猝死。不过如果这样早早猝死了,也就不用再每天替非咒术师奔波,不用再继续吞噬那些难以下咽的诅咒了。这么想倒也不算倒霉。
啊…对了。说起倒霉,夏油杰终于后知后觉想起当才一般通过,正好看到他低头那一刻的倒霉人。
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究竟是谁?
夏油杰深吸了口气,阖上眼,片刻复又睁开。
迷底解开了,原来是七海。
“你看到了啊。”他没有回避,心态平稳的答到。
“恩,我那天帮灰原到教室里拿他忘带的材料…不凑巧看到了。”七海越说越觉得自己提起此事多此一举,恨不得现在就告辞走人。
夏油杰了然的点点头,“这样啊。”
一阵沉默。话聊得这么死,显然是夏油杰不想多说。七海本来也不欲再多问,看着他的脸色,却又忍不住多嘴一句:“…他…是不可能给你回应的。”
那是五条悟。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五条悟。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话说的可笑。但他一向有礼有节,所以并未直白的表露。“我没想过他的回应。”夏油杰说,“我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他关上储物柜,上了锁,眼神很平静,“这是我的事,和悟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他用四个字便轻易将这件事盖棺定论,封埋入土。此后没再让自己显露过任何端倪。春天到来,树木又开始抽芽生长,他走在白晃晃的日光下,悟跑到前面的自动售卖机去买咖啡。他们刚刚执行完两天的连续任务,他都撑不太住了,悟看起来还挺精神百倍的。
悟变得更强了。在这次任务中,他前所未有切实的认识到。曾经他们俩合力才能解决的特级咒灵,如今悟杀死他们就像在指尖碾死蚂蚁那样容易。
他又感觉到挥之不去的空虚感萦绕上来。事实是所有他曾经坚信的东西如今都在逐渐支零破碎,如多米诺骨牌层层倒塌。他不敢再轻易对别人许下承诺,不再在悟说我们是最强的时候吭声,并在数不清的午夜冥冥中被枪声惊醒。
啪的一声脆响骤然在他耳边响起,他一个激灵,结果是悟故意在他耳边拉开易拉罐环。“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悟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浓缩咖啡,抹了抹嘴,“喏,你要来点吗?”
“不用了。”他摆摆手,勉强笑了笑,“我就是有点累。”
五条悟拍他肩膀,“好啦,一会儿找校长汇报任务情况就能走人了。我们去坐观光列车怎么样!”
“你这前后两句话有逻辑吗…”夏油杰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的问,眼神却含了笑意。“连着处理了六起任务,你也不想着休息下。”
“那么弱的咒灵,就算再来一百个我一个人也能应付的了。”五条悟打了个哈欠,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注意到夏油杰神色有异。
夏油杰眼神落在地上,阳光下树影婆娑,他沿着走进影子里。是啊,你一个人就应付得来。他低声重复到。
五条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仍然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即使夏油杰放慢脚步,也依然不会影响他的步调。
夏油杰在那一刻就悲哀而清晰的明白,他和悟已经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了,即使刻意忽视,裂痕也已经存在,只是看他是想迫使自己直接面对,还是继续自欺欺人。
于是在校长室汇报完任务情况后,夏油杰短暂沉默了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个事,我想提出一个申请————”
“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搭档解散!”果不其然,出了校长室,五条悟便怒气冲冲找他算帐,“我们两个明明是最强的!”
夏油杰垂下眼,“不一样了,现在…是悟比我更强。”
“…”五条悟像是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吞不下吐不出。“所以你就要和我分开?”
夏油杰没回答。他偏过头去看他,迟迟不说话。五条悟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其实我妨碍你了,对吧,悟?”
“什么…?”
“如果不是顾及我,这些咒灵其实你能更快消灭掉,不是吗?”
“…”
五条悟表情骤然难堪了起来,他撇过头去,不愿承认。
悟很聪明。夏油杰想。也许他自己也明白,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只是碍在自己的情面上假装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里,他声音顿时软化了许多,“好了。”他温声说,“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只是分开执行任务而已。”
“好吧。”五条悟消化不良了半天,最后相当不忿的接受了,“我还是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因为是有意义的。”夏油杰静静地说,“分开来,我们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更有效率的完成任务。”
“意义意义。”五条悟吐了吐舌头,“意义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夏油杰想了想,“就比如我们活着是有意义的。”
“是吗?”五条悟不以为然地说道,“意义在哪里啊?别告诉我是为了保护弱者。”
夏油杰低头沉思,很久没吭声。直到五条悟感到有些奇怪的时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可能…是为什么而死?”
他张开五指,看着掌心:“生本身没有意义,不如说是死亡赋予了生命意义。这是老话常提了。”
他将另一只手也摊开,仿作天平的样子抬高,“但人心也会因此有一杆秤,你明白该为什么而死是一方面,你愿意为什么而死又是另一方面。这两边都承载的是意义。”
“最终什么是真正有意义的,就看你的选择了。”
五条悟歪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勉强听着。手却不规矩的抚上他的耳骨,从耳骨又摩挲到耳坠。夏油杰无奈的拍了拍他手背:“悟,你在干嘛?”
“听着呢,杰,你耳坠上的耳钉什么时候打的?”
“记不清了…高专以前吧。”
“还痛吗?”
夏油杰垂下眼睫,“早不痛了。”
五条悟听了,恶作剧般往外轻轻拔他的耳钉,夏油杰眉头一皱,小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别动。”
“明明就是还疼。”五条悟松开手,“干嘛不说实话。”
夏油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并不是他故意说谎,只是他对很多痛苦早已习以为常,下意识会加以掩盖。这颗耳钉也是一样,他初中的时候用曲别针扎出了耳洞,为了看它汨汨流血。然后他堵进去一颗黑色的耳钉,就没有再管,即使他的耳坠因此时时刺痛。在他未留神时,那颗耳钉长进了肉里。
五条悟看他不说话,这才稍微有点慌神了:“唉,真的很疼吗?喂杰,别不说话啊…”
夏油杰还是没说话,五条悟又看向他的耳朵,不知为何猛的噤声了。夏油杰看他神色有异,于是摸了摸耳朵,却触到一点湿意,他一侧头,果然看到手指上有一抹殷红的血迹。他不以为意:“哦,没关系,不是很…”
他忽然说不出话了,因为五条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吻掉了手指上的血迹。
他的手指很冰,唇齿却是热的。
“悟,你—————”
“对不起。”五条悟抢先一步说到,“杰,我错了,你别生我气。”
夏油杰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一步,却被五条悟紧紧抓住手腕,“疼吗?”他又问,不依不饶。
夏油杰本来想笑着说没事,牵动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出一个照常的微笑。不是因为耳朵上这点疼痛,而是因为意识到这种每天都有悟在眼前晃荡的日子即将所剩无几。
他看着悟的眼睛,和他抓的太过用力,以至于微微泛白的指节。不知为何,也没来得及思考,就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字音:“疼。”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捕捉到了悟脸上一闪而过揪心的神色。
五条悟一言不发的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回走,夏油杰措手不及,被拉了个踉跄。“等等等等。”夏油杰哭笑不得,“你这又是干什么?”
“回学校。”五条悟头也不回地说,“找硝子给你治疗下。”
“你也别什么小伤小病都找硝子啊…”当人家哆啦A梦吗。
“那就去医务室。”五条悟改口说,他今天倒是好说话,“至少给你伤口消消炎。”
“…”夏油杰就差没翻白眼了,“这么点小伤口消什么炎。”
话是这么说,夏油杰还是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腕往回走。初春的风温和地拂过他们的脸颊,道路两旁的树飒飒作响。阴森古老的咒术高专从未这样生气澎湃过,这是春天独有的魔法,它能令人暂时忘却那些望不到尽头的隐忧,让一切看起来都这么的欣欣向荣。
五条悟拉着他上楼梯,一把拉开医务室的门,臭着脸把他推到医务室的病床上。“坐在这等着。”他说,转头便在医务室存药的橱子里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翻出酒精和消毒棉球。他走到夏油杰面前,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往前点,夏油杰照做了。五条悟低下头,发梢蹭在他的脸颊,有点痒,又有点毛茸茸的。鼻息滚烫地扫过他的脖颈,夏油杰手指微微一颤,又想起了刚才那突如其来一吻。
“我说,悟,你刚才到底为什么…”夏油杰凝视了他片刻,又避开他不解的眼神,“算了,没事。”
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五条悟纳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小心翼翼的将在酒精里浸透了的棉球敷在夏油杰受伤的耳垂上。夏油杰看他那一副蹩手蹩脚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声。五条悟顿时恼羞成怒,“笑什么,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情绪一激动,按在伤口上棉球用力了点。夏油杰假装吃痛的一皱眉,五条悟又急急忙忙往后撤了撤手指,“啊——真是的!伤患就有个伤患的样子,别乱动。”
这么点小伤算什么伤患…夏油杰想这么说,但这样少见慌乱起来的悟很可爱,于是他配合的没有出声。
“好啦———大功告成。”五条悟很煞风景的拍了拍手,大声嚷嚷道。夏油杰掀起眼皮看了他眼,把当才自己的一番诗情画意吞回了肚子里,真情实意地说:“真是难为你了。”
难为你能安静一会儿了。
“哼,你知道就好。”五条悟投篮一样将棉球投进八百米远的垃圾桶。“走了走了,坐观光列车去了。”
“怎么就自作主张,我好像也没同意吧?”
“你没反对就是默认了。”
“悟,你这家伙…”真拿他没办法。
“今天天气很好呢。”坐在咣当咣当的观光列车上,夏油杰说道。
“是喔。”五条悟望着窗外,“晚霞很漂亮。”
“不过————”五条悟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这还不是最精彩的地方啦。”
“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
“哈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现在是旅游淡季,没什么人来坐观光列车,整节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人。傍晚的光线昏黄朦胧,所及之处,色泽都显得柔和。世界像是陷在泡影里,虚幻,无害,宁静。好像能永垂不朽。
夏油杰等了很久,等到都有些困倦的时候,五条悟忽然猛的一拍他肩膀,“杰,杰,你看窗外!”
夏油杰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到一片蔚蓝的大海,染映着霞光,美不胜收————不是从车窗外看到的,是从悟的眼睛里倒映的。
“怎么样?!”五条悟兴奋的回过头问他,“是很美吧?”
“恩。”夏油杰弯了弯眼角,笑着说道,“是很美。”
和他的眼睛一比,大海都显得干涸。
五条悟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好像一直在搜索着什么。等到列车都快过去这个海湾了,才失望的收回视线:“唉,没找到…我在网上看说这个季节,这里能看到鲸鱼的…”
他嘟嘟囔囔,不太开心地翻着手机生闷气。
夏油杰安慰他,“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我觉得看到能刚才的景色就已经够本了。”
五条悟听了他的话,勉强止了唠叨,他把头靠在夏油杰肩膀上。“你怎么脾气老这么好。”
“也没有一直很好吧。”夏油杰说,暗中调整坐姿,让五条悟靠的舒服一点。“我觉得我最大的耐心都花在你身上了。”把他这么个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人气到成天打架,也就五条悟能做到了。
“…”五条悟伸出手,拨弄他的头发,“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我朋友。”夏油杰不假思索地说。
“哦…”五条悟拿手指卷着他的头发,不死心,又继续问,“那我到底算你怎样的朋友?”
“就是…”他顿了顿,说:“即使你将来杀了我,我也会认命的。”
五条悟听了,一下子不高兴了,倏地蜷起手指,扯的夏油杰头发生疼。夏油杰赶紧往回找补,“抱歉,是我说了奇怪的话,你当没听过吧。”
五条悟鼻子里出了声气,这才放下手。过了半天,夏油杰一直都没再听到他出声,微微偏过头,才发现悟闭着眼靠在他肩膀上,好像是睡着了。是啊,他也会累啊,他怎么会不累呢。夏油杰想。他也只是肉体凡胎,虽然强得过头,但依然是。
他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即将要碰到时却又停住,手掌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杰…”五条悟忽然迷迷糊糊地出声,夏油杰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句,“怎么了。”
“生日快乐…杰。”他眼都没睁,含混不清,仿佛梦呓般的说道。说完彻底便进入了梦乡。
夏油杰闭上眼,手掌彻底落在了他的发间,像给大猫顺毛一样,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头发,低声回到:“我很开心,谢谢你。”
列车咣当咣当地驶入隧道。夏油杰低下头,在一片漆黑中吻了吻自己手背。
五条悟对此一无所知。待他醒来,列车已经到了地方。夏油杰微笑着向他挥手告别。
五条悟也向他挥了挥手,吊儿郎当的插着兜走了,走出去一段路,他不经意回头,却发现夏油杰还在原地,笑容却变了,有点悲伤,好像在惋惜什么一样。看到他回头,又很快收了这种笑容:“走吧!”他提高了点声量喊道,“不要回头了。”
五条悟点点头,溜溜哒哒的走了。
在那之后他们很久没有再见。五条悟实在忙得脚不沾地,高层好像是觉得他太好用,哪哪的事稍微困难点,让他来处理就准没错。一群蠢货。五条悟毫无顾虑地想,要是那天把这群蠢货都杀干净就好了。反正这些废物什么事也派不上用场。
唉,他突然没头没尾地想。好想见杰啊。
好不容易到了夏末,一系列麻烦事总算告一段落,五条悟回到咒术高专,夏油杰听说他回来,站在门口等他。“悟,你回来了。”他这样说道,没有笑容。
五条悟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恩,我回来了。硝子呢?”
“在治疗同伴呢。”夏油杰甚至有点无精打采地回答,“最近受伤的咒术师特别多。”
“这样啊。”
接下来连着几天都是如此,五条悟在场地里继续训练瞬移。夏油杰在旁边看着,没有笑容。
不对劲。
五条悟问他怎么了,他低着头,“夏天嘛。”他说,“你知道的,夏天事情多。”
五条悟没再追问。
杰眼睛细长,平时总喜欢带笑半眯着眼,眼尾微微上挑,像只狐狸一样。而如今他的眼尾总是微垂着。五条悟知道,绝不仅仅是夏天事情多这么简单。
终于,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五条悟忍不住在走廊上叫住他。
夏油杰起初没听到。“我说,杰!”五条悟拔高音量,夏油杰这才回头,看到五条悟直直的站在原地,眼睛清亮又干净,明白地透露着困扰,“到底怎么了?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你笑过了。”
夏油杰愣了愣,下一秒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没事的。”他笑着说,“就是夏乏罢了。”
五条悟没吭声,夏油杰又继续说,“你看,我现在这不笑了吗…”
“你这根本不是发自心底的笑!”五条悟忽然像小孩子赌气一样冲他喊道。夏油杰睁大眼睛,头一次表露出被看穿般难堪的表情,像是自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的狐狸被踩了尾巴。他别过头,有些为难的低声说:“别闹了,悟。”
“到底怎么了,杰,你是为什么不开心吗?”五条悟继续问,这回换夏油杰不说话了。
五条悟走近几步,拉住他的手,“你说话啊…”
夏油杰往后退了一步,“放手,悟。”
够了,已经够了。
“杰,你到底…”
“我说放手!”他猛地一甩手——没有甩开。只要五条悟自己不想松手,世界上没有人能让他放开手。夏油杰紧咬着后槽牙,青筋暴起,好像情绪已经绷到了极致。
五条悟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失态过,声音下意识放到更轻了些,“和我说说啊,杰。”
“………”
长久的沉默,无声的对峙。
这一分钟仿佛过了很久。五条悟慢慢松开他的手,“你不想说就算了…”
这时,夏油杰终于开口,“我————”
五条悟下意识屏住呼吸。
“五条悟!”硝子从远处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校长正找你呢,有紧急事务要你处理。”
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
前!功!尽!弃!
他用能杀人一样的眼神看着硝子,“怎,么,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咬牙切齿地。
“你这什么眼神。”硝子不明所以,“校长找你,我就过来通知一声。”
五条悟转过头,看到夏油杰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快去吧。”夏油杰笑着说,“要不校长又得着急上火。”
好极了。五条悟迈着能与地板挫出火的重步,不情不愿的走人了。
待五条悟走远了。硝子才开口,“你们这,什么情况?”
夏油杰不置可否,“悟闹脾气罢了,不用管他。倒是你,受伤的同伴治疗完了?”
“恩。”硝子倚在栏杆上,“可算治疗完了,累死我了。今年夏天可真够多灾多难的,怨灵太多了,我一个后勤的任务都应接不暇。”
“是啊。”夏油杰靠在墙上,“咒灵就像杀不尽的老鼠。杀完这一波,还会有下一波,永远无法根治。最后耗死的,只有我们自己。”
硝子转过头,好像忽然来了兴致。“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天内理子吗?”
“知道。”硝子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死去的那个星浆体小姑娘。”
“天内理子,很可能连星浆体都不是。”夏油杰声音越说越低,“她只是个挡箭牌,甚至…她可能只是个普通女孩。”
一个父母双亡的可怜女孩,一辈子活在谎言中,最后还惨死在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阴谋里。
“你这样。”硝子说,“活的太不轻松啦。”
“…”夏油杰依然笑眯眯的,“你指怎样?”
“什么都记得。”硝子伸了个懒腰,“太倔了啊你,一点都不肯忘。”
夏油杰仰起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这么好忘的。”
“啊哈哈,那还是你放不过自己。”
夏油杰没反驳,算是默认了。看着硝子拿出打火机点上烟,这才又开口道:“咒术界的高层,满口谎言,只是在被动应对。而所谓的天元大人,真的是什么神吗?”他眼神越来越冷,“靠献祭肉体才能继续苟延残喘的东西,和怪物有什么两样,又有什么好尊敬的。”
“喔,小哥。”硝子呼出一口烟,“你刚才说的话很危险哦,不过我就当没听见了。”
夏油杰低下头笑了笑。
“所以我在想——咒术师,还有没有其他的路。能不被当成消耗品,不用再冒着生命危险而活,一劳永逸的路。”
“…你这些话,真的不准备给五条悟说吗?”硝子问。
“没必要。”夏油杰说,他沉默了很久。
“悟…有他自己需要走的路。”
当五条悟再听到有关夏油杰的事情时,已经是关于他杀害一百多村民叛逃的消息。
他不可置信,无论夜蛾在他耳边重复多少遍,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要找夏油杰,他要听夏油杰自己亲口承认,亲口说。
可是夏油杰在哪里?
他哪里都找不到。
他要听夏油杰的解释。
夏油杰最终出现了,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心平气和,冷静淡漠。只有五条悟一个人怒火攻心,双目充血,大声质问……以及,缓慢收回想伸出去的手
夏油杰什么都不和他说,也不愿意再和他说。他说话的口气疏离的像是他们从未认识过彼此。可怎么可能呢,他们明明拥有同样的青春,他们明明曾经是不可分割的。
他知道自己该追上去,不管是挽回还是消灭。可他迈不动腿,他的腿仿佛被灌了水泥,铸在了原地。因为他现在已经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了,此时此刻,他脑海里竟只有一个念头。他被遗弃了。
很可笑。五条悟这辈子从来没有体会过不被需要的感觉,而现在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却是从夏油杰这里。他需要夏油杰,而夏油杰不需要他了。对此五条悟无计可施。
即使是所谓最强,五条悟也没办法让夏油杰停下脚步。他眼睁睁看着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身上的热度也随之抽离了,他牙齿打颤,浑身发冷,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无坚不摧,他的强大并非是所向披靡。
夏油杰像是场酸雨,腐蚀掉了五条悟的不坏金身,让他落到人间,知道了寒冬暑暖,也让他跌在泥地里,痛彻心扉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无能为力。
路上人来人往,喧嚣吵闹,他的耳边却万籁俱寂,胸口空荡荡的,没有声音也没有回响。
他都没注意到硝子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的。
“和夏油杰谈过了?”硝子问他
“恩。”
硝子看了看他的表情,“你这一看就是一无所获。”
硝子唉了一声,又叼起当才没抽完的烟。
“你看起来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五条悟一手扶着后脑勺,转头看她。硝子叼着烟发笑,“唉———有吗?真的吗?”
她吸了口烟,长长的呼出气。忽然风马牛不相及的突兀开口:“你知道吗,泰坦尼克号可不是咻的一下就沉没的。”
五条悟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五条悟抬起眼睛。
“船上的人甚至可能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他依旧可以和你说笑,聊天,除了站在船上的人自己,没有人知道这艘船正在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她又吸了口烟,可能一下吸的太猛,剧烈咳嗽起来。五条悟头一回安静的等她咳嗽完,既没有出言嘲笑也没有多嘴。
“不对。”五条悟冷不丁说道。
“恩?什么不对。”
“杰…他不是没有求助过。”
硝子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支起手肘,手心撑着下巴,“是吗…也对,毕竟是'你'。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向你求救的?”
五条悟没说话。耳边炸起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
他阖上眼。
“悟,悟!你在发什么愣呢”
“明天就是夏油杰要发动百鬼夜行的日子了…你这是什么状态。”
五条悟回过神来,夜蛾正站在他面前训话。
“Sorry,我走神了。”五条悟说着挠了挠头。夜蛾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还有事吗?没有我就先走了。”五条悟摆摆手,转过头,往门外走。
“悟。”夜蛾叫住他,“不要再顾念旧情了。”
五条悟脚步一顿,没有回话,反手关上了门。
百鬼夜行是幌子,从他在新宿没有看到夏油杰时,他便清楚了。
夏油杰的目标是祈本里香。
他明白过来后,顿时加急想要摆脱这些困住他的幌子。不过不知为何,他冥冥中有预感,乙骨会赢。
当他终于赶回本校,见到巷子里失了手臂的夏油杰时,他知道,自己预感成真了。
他没有丝毫喜悦。
“你来晚了啊。”夏油杰握着右肩的伤口说,他浑身都是血,狼狈不堪,笑容却依然从容。
“没想到最后是碰到你…同胞没事吧?”
“都逃光了。”
“是吧,我和你不同,很温柔哦。你是想把那两个人当乙骨的起爆剂吧。”
“我信你啊。你不会无缘由杀掉年轻术师的。”
夏油杰怔了怔,反应过来后,低低的笑出声。“信任…你对我还保有那样的东西啊。
夏油杰抬起手,把乙骨学生卡扔给了他。五条悟看了,忍不住吐槽:“小学那事也是你干的啊?”
“是哦。”
“真受不了你。”
短暂的,可以以假乱真的吵闹后。五条悟沉默了几秒,问,“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夏油杰低下头,也沉默了几秒。“不管说什么,我依然讨厌猴子。不过不至于恨高专的那些家伙。”
“只是在这个世界,我没能打心底里笑出来。”
五条悟垂下眼睫。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转身走人,但他没有。他只是开口说:“杰,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哈?最后了,你倒是说点咒术师会说的话啊?”夏油杰目瞪口呆了几秒,好像很不好意思的重新露出笑容,脸上染了些许红晕。
“那好,我问你,你后悔吗?”
夏油杰止住了笑容,眼角微弯,并不回答。只是用仅剩那支还能动的手握住五条悟的手腕,牵着他将手掌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来,往这轰吧。可别打偏了。”
五条悟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面无表情的将视线转回到夏油杰的脸上。夏油杰神情丝毫未变,但眼神很柔和,很平静。好像一直在期许这一刻的到来。
五条悟抵在他心口的手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起来,他慢慢倾下身,直视着他。夏油杰能看到他像猫一样漂亮的瞳孔。他们挨得极近,如同拥抱一样的姿势,下一秒,鲜血泵裂而出,他清晰听到了自己肋骨碎裂成末的声音。
同一时刻,他抬起头、亲吻了一下五条悟的唇角。
五条悟睁大眼睛,用沾血的手指触了触自己嘴角,半晌说道:“这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夏油杰笑着说。“这是离别吻。”
“再见啦。”他说。
“…再见。”五条悟绷紧嘴角,说道。
夏油杰带着笑垂下头,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了下去。
五条悟站起身,却不由脚一软。身子晃荡了下。可能是脚麻了,他想。
然而他往前走了几步,身形却越发不稳,他东倒西歪地倚靠在小巷的土墙上。前面的光亮堂堂的,他该走出去,走到光里,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然而他迈不动腿,因为这深深的巷子里有夏油杰,还有他三年多的青春。他们手拉手,面带微笑的死在了这无人知晓的阴影里,留下他一个人,继续面对空虚到可怕的未来。
他明白自己现在得静一会儿,于是放任自流地倚着墙皮慢慢滑坐到地上。像小孩子一样蜷起腿,双手环抱着,把下巴放在膝盖上。
他只要微微一斜头,就能看到左手处夏油杰鲜血淋漓的尸体。然而他目不转睛,湛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墙壁,似乎要从那斑驳的墙皮上研究出什么门道。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了错?他想不明白。
他忽然困倦极了,闭上眼睛。
他是什么时候求救过的?
他做梦了,梦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傍晚。有个人趁他睡着想低头亲他,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过了很久,那人都没再有任何动作。当五条悟忍不住偷偷睁开眼去看他时,看到他坐在窗台上,窗户大开着,他迎着雨丝往外望。冷风刮得窗帘像海浪一样漫漫起落,他的影子倒投在飞舞着的雪白窗帘上,影影绰绰,斑驳陆离,像个孤魂野鬼。
明和暗之间有一条分界线,他正坐在临近暗的边缘,好像马上就要陷进去了。
五条悟在这时忽然鬼使神差的明白了。是那个未落下的吻。他以吻向他求救。而他没有回应。
杰。他轻声喊他。
孤独的鬼魂转过头,少有的冲他露出了有点落寞的微笑。不再温和,不再假装轻松,而是带着些微重量的笑容,往他心上坠。悟,你醒了。他说道,有不明不白的惋惜。
跟我走吧,杰,他声音不知为何一点点开始颤抖,好像如果此时不拉起他的手,他就会永远从他身边消失一样。跟我一起走吧。他再一次恳求道。
鬼魂依然微笑着看着他,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悟,接下来的路可能要你自己走了哦。
杰,杰!他大喊着想抓住他,却不知为何离他越来越远。只能眼睁睁看着杰的身影渐渐溶化在黑暗里。
五条悟慢慢停下脚步,在梦中尝到了自己泪水的滋味。
忽然,在一片黑暗里,他听到杰的声音。
“走吧。”他说,“我的朋友,请不要回头。”
End.
带土的影岩
事业线有成
精品情头好吧
用的模板
应大家要求,新增“整活”tag,打上创图预警(自己的,没糟蹋太太的图),还请口下留德
中秋节到啦,让我们一起说:卢平教授中秋节快乐!
呃啊。亲友说有种慈母的感觉
本文无cp,全员cb向。ooc预警、幼儿园文笔,不喜勿喷、本文纯属鄙人熬夜时的发疯文学,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啧,烦心。”
大雨倾盆而下,天地一瞬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那雨水滴答作响的声音回荡在人群的耳畔,只可惜,又有谁真的会去注意这一场无声又激荡的演唱会呢?
从学校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小道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黑沉沉的天仿佛就要崩塌下来一样。
阿散站在教学楼的门口,无可奈何望着天空发呆,看来今天到家必定成为落汤鸡了,可是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他没带伞吗?望着路上慌乱打伞的行人,阿散不禁感叹。
他毅然决然将书包顶在头上,呵,作业不写又有新的理由了。...
他毅然决然将书包顶在头上,呵,作业不写又有新的理由了。只可见少年整装待发,面容坚定,轻蔑一下头上的沉重物体,嘴角微斜。
然而头上却在他暗自窃喜时突然多出了一片阴影,少年也在刚起步时踉跄几下,回头气汹汹看看来者是谁,呵,原来是某位绿发面瘫……
两人相顾无言,打着伞伫立在雨中。路过的学生不免有些诧异看着两位面无表情,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小帅哥,气氛好像有点凝固?
“我不需……”
“会着凉的。”
世界再一次陷入寂静,雨水的声音被阿散察觉,他俯视天空,又偏头扫视魈,少年一声不吭,暗绿色的头发被风抚摸,又沾染上了点雨水,金色瞳仁,锦瑟年华。
“魈,你果然是我们这最矮的。”阿散嗤笑,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俩之间微小的差距。
或许是命运无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没出校门的他们就看见了,披着校服在雨中狂奔而来的摸鱼狂温迪和他们的冤种好兄弟们万叶,小鹿。
阿散和魈神态仍然不动声色,直到五个人挤在同一雨伞之下,魈脸上出现一丝裂缝,阿散再次凝视天空。
万叶带着歉意往里面挤了点,他刚刚跑的太匆,头绳也不知道掉哪了,披头散发,自认为有点狼狈啊。
小鹿把他的几本侦探小说从衣服里掏出,“还好没湿。”他自言自语,粲然一笑,好一个风流倜傥,如果忽略他湿漉漉衣裳的话。
现在轮到五个人滞留在雨中,温迪望着越下越大的雨,聆听大自然的歌声,感受世间万物之美。雨滴答滴答如同交响乐一般,催动少年的心弦。只可惜有人等烟雨,有人怪雨急,有人在等伞,有人等雨停。少年淡笑,随口哼出刚编的小曲小调,跟着自己的伙伴们小碎步向前移动,这种天气,倒也诗情画意。
然而温迪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塌陷,只因他瞧见,某位金发旅人钻出他好妹妹荧手中的大伞,在雨中狂奔,与他们双向奔赴。你不要过来啊啊!这把伞真的装不下六个人啊!温迪内心呐喊,面无表情望着金发旅人空飞驰而来。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只见空看准时机,身体敏捷,向上纵起,窜入伞内,完美落地。溅起波澜不惊的水花,洒在众人的小腿上。空和小鹿相视一笑,互拍手掌,展示他们独特的见面方式。
6,远处的荧和派蒙注视着他们,六个人,目前只有六张头是干的,几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这是少年的意气风发吗?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年少轻狂,何不肆意妄为?愿少年心性岁岁长,不惧披荆斩棘,怒马鲜衣。
六人打闹一路,头发居然没有完全湿透,但也半差不差。路过一处儿童公园,设施齐全,只是无人观光,倒显着几丝寂寥。不过现在好了,魈在几个人的怂恿下,直接把伞往地上一扔,带领众人冒雨闯入儿童的世界。毕竟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万叶抿嘴微笑,虽然但是,他散乱的头发全都黏糊糊粘在脸上了啊,更加狼狈了怎么办……
“各位,在下认为该回家了。”
小鹿和温迪全然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脱下了被水满灌的鞋子,抬首凝视远方。
“是啊,我都饿了。”
“来啊,去我家吃饭,我妈做饭老好吃了。”阿散傲笑,俯视众人,伙伴们不禁一颤,连忙拒绝,到底没人敢吃雷电影阿姨做的爱心晚餐。
说巧不巧,刚好小公园的旁边,有一公共自行车棚,虽说坐垫上粘了许多雨水,但也总比自己跑回去轻松多了。
大风袭来,少年骑行于天地之间,他们时而加速,时而减速,灵活穿梭于人流车辆之中。旋转的轮子溅起水花,倒映少年被风吹起的头发,一抹月色浮上梢头,乘着风,与光同行。
“回家记得把头发吹干。”
“知道了,小叶叶~”
“各位,回聊哦。”
“再见!”
众人分道扬镳,挥袖离别,两袖清风,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明天还能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