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放在前面的:不要放屁股道具来蹲,我不喜欢,再发拉黑。心情不好了那就删文不更。以上。
以下正文:
屏幕里不死者松田阵平看看自救松田阵平,又看看恶意松田阵平,干巴巴地发出一声:“哇哦。”自救松田阵平与存活松田阵平也一同捧场式地发出“哇哦”。
「哇哦。」
「哇哦。」不死者松田阵平配合地再来了一次。
「你在哇哦什么啊」
「在哇哦不用分头行动就能看到五等分的自己,这真是太好了。」不死者松田阵平仗着自己身体状态最特殊已读乱回。
「有本事这话你跟你同期们讲去!」系统也是会拿捏了,不死者松田阵平这下就不吱声了。
身侧还飘着【疯狂】的松田阵平在闭目养神,不动声色。在放视...
身侧还飘着【疯狂】的松田阵平在闭目养神,不动声色。在放视频时才会睁眼,眼神飘忽一下子。他好似看到了墙壁后面有攒动的黑影,灵感在告诉他有人在注视,可再一看时那里又什么都没有。
“他是你的深柜*吧。”末了,存活松田阵平这么道,显然是没少翻看心理学小知识。
「滋、滋——」
“那种事情,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揉揉耳朵,从被播放视频起就一语不响的恶意松田阵平发丝儿都刻上了抗拒,满脸都是“必不可能,你不要讲恐怖故事”的既视感。太好了,我要吐了,他心里翻白眼。草间朔是萩原研二深柜,堀尾幸是松田阵平深柜。无论怎么深柜,深柜的是谁,结果受伤的还是他,这个样的世界令他牙酸。哪怕是他选的。
座位上不死者降谷零看看松田阵平们,又看看俨然化作望松石的萩原研二乘以二。行吧,那可是神奈川的名木,想看多久都是可以理解的。说到底,不止是萩原研二,波本想看,降谷零他更加的想。
搬了两轮金属骰子的小纸片给了骰子一脚。这次倒是没滚多远,停在存活松田阵平面前,第三个是他。
视频播放了。
〖跟其他松田阵平的童年基本没什么不同,愈演愈烈的舆论风暴早已密不透风将他包围,他就在活在风暴中心。门里妇人泣不成声地要求老师去将松田阵平转到其他学校,至少至少不要让他和他儿子一个班,让里头的老师有些尴尬。门外松田阵平忽而对地板感起兴趣了,卷卷的发帘遮住眉眼,肩膀还好好架住身侧的腿脚不便的伤员——去医务室的路上会经过老师的办公室。
伤员小声的妈妈被妇人隔着门听见了,她推开门时心尖都在颤抖。被问及是谁打的,“是松田,……松田阵平。”男孩嘴唇开开合合,终于发出了哽音。
猛地从对地板的兴趣里拔出来,幼年的松田阵平抿嘴张大眼睛才欲开口。又看到妇人眼里挂着泪,抱住儿子缓缓蹲下,把对方护在怀里,恳请着:“你们已经夺走他了,能不能放过我们。”仿佛他此刻身后站着的是什么更恐怖庞大的怪物。
请放过我们。松田阵平胸口堵得发慌。在这一刻里,他到底是搭救者还是加害者对别人已经不重要了。他站在这里,便是对法律与道德的轻蔑,便是代替他的父去施行暴力的权力,然后予人以恐惧。
他该……怎么办〗
〖揍完来找茬的高年级生,松田阵平在赶走人后才露出疲态。撸起袖子能看到他胳膊上一道粗长可怖的青黑淤青,那是刚刚打架时有一人对他抡起了管子。
小孩看假面超人还是有用的,心比天高,要去行侠仗义。听着一耳朵流言,这就找上松田阵平这来了。到头来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也没关系的,松田阵平这孩子热情好客,还让他们吃了顿揍才走的。
路过一间废教室时,他发现了有个同班同学正在挨同年级的打。比起越级挑战,收拾这些人显然好对付多了。除了挨打的都一人一拳,没人敢贪多,怕死。松田阵平来得潇洒,去得潇洒,知道伤员不方便走动,仿佛不知疼痛何物,架起人还知道顾虑着别让伤员不舒服。〗
被围观过往的不愉快兴许多少令人有些羞赧,哪怕某种意义上来讲大家都是一个人。可存活松田阵平没有,其他松田阵平也不开口“自艾自怜”。松田阵平这种生物,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过去所触摸的一切的一切,构成了如今他的色彩。咬咬牙自个儿就能挨过去的事情,去把他摆在弱势地位去臆想着他的苦难对他来说没必要。非要对他施舍点什么,他反倒要露出不解的神色,“那种事情,早就过去了,所以你到底在可怜什么”
诸伏景光无奈,开始叹气。也许是此生遇见挚友们便耗尽了所有的运气,也或许是他们出生在一部作品里,为了体现人设,所以每个人的童年多少都得遭罪。作为挚友,他们乐见对方身上不再矗立在过去的阴霾下,但不忍让对方再度忍受当时的苦难。一定要开膛破腹,把他的心都剖出来让大家看见,这个空间才肯罢休吗?于是,伊达航的手搭在了诸伏景光的肩膀上,热量传到猫眼青年的肩膀上。他们相视,诸伏景光呼出胸中一团郁气,不必多言。诸伏景光知道,其他人也知道,诸般劫难不必开口言说,他们都会在他的身后等到雨水洗净尘埃,等到天光乍破层云。
扒上桌了,小卡片后退两步,猛然上前模仿射门动作。小卡片摇头晃脑看着二十面骰被靠住椅背一直阖眼的松田阵平信手抓住了。小卡片给松田阵平鼓掌。入手骰子比预想的要沉,松田阵平三指并拢捏起二十面骰打量起来,不去看白幕,或许对接下来的内容早已有了猜测。
这次的画面比前面几位的松田阵平都要昏暗些,不知道是要提示什么。
〖水池中月色浮动,波纹环环套住一双稚嫩的浸在其中的手。年幼的松田阵平在洗手,不停地、不停地,手冻得发红了仍旧那么地专注。一副将指甲挠门声抛之脑后的样子。
待到松田阵平提起被泡在冰水许久的手后,挠门声停下了,转而是一个女人虚弱地低吟。她念诵松田阵平名,说,手洗好了没,我想看看你。父亲在客厅酗酒,卫生间里坏了的水管在啪嗒啪嗒滴水,小孩儿拧到手发痛了都还只能看着它继续落水珠。松田阵平坐在瓷砖上贴门,同女人一问一答,开口时力求吐字清晰,认真得好似在教导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妹妹说话一般。
画面一转,来到门外。一间应当是女人的房间的墙壁上写满了看不懂的文字。女人在里面拿笔去写,拿刀去刻,力度之大到让墨在墙上绽开,白墙上乱七八糟横着刀痕,都没有了女人就去拿指甲抓墙,甲缝里满是白粉,使本就扭曲的字更加难以辨认。有时候松田阵平会抱膝坐在床上,努力抬头想要看懂那些怪异的字。〗
〖露出来的先是一段纸上的文字。写的内容有很多,镜头拉远了,能看见是写给松田阵平的。
『暴力狂』、『疯子』、『杀人犯的儿子』。
再就是松田阵平身侧总有的窃窃私语。他们短暂地相识、聊天。早些时候在叹松田丈太郎怎的找了个疯的,指不定家里那个小的也是个疯的。后来他们有的拍手称快说自己一早就看出来了人家是个祸害,还有的则害怕起来了。有时候,风言风语就这么灌进来了。
他们以为松田阵平不懂这些的。〗
五个人已经抽了四个,最后一个被观影的机会自然就到了不死者松田阵平的头上。小卡片这次没上演小剧场了,安静地立起半边好像是在扮演人坐着的样子。二十面的金属骰子还在那个松田阵平手里,小卡片没要回去就这样坐在桌子上,坐在了不死者松田阵平的旁边,在等待影片开始。
画面更加地灰暗了,画质也粗糙得好似近百年前的无声黑白电影。
〖一片黑暗中有稀碎的声音传来,若不是画面边缘浅淡,众人都要以为这是一段音频了,一段播放什么东西摩擦光滑接触面的音频。〗
现在播放的声音有点像……距离调查员松田阵平的视频压根还没过多久。恶意松田阵平低下头,五指呈爪状坚定缓慢地做出了挠的动作。你看,没留指甲去这么干,声音就没那么清脆了。这不比有指甲听着更护耳些吗?他的另一只手握成了拳,攥得紧紧的。
上段视频的画面随着里面的声音归于寂静之后不久就切到现在这段的了。
〖黑暗里按键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机械AI总是语气礼貌地报错。对不起先生,您输入的密码似乎有误,它道。最后的最后,连AI都不说话了,按键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看完这两段后,圆桌上的其他四人齐齐看向不死者松田阵平。
而不死者松田阵平,他只是……笑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他笑了起来。
「……」
「为什么」
「因为按照放进我脑子里那玩意儿的年岁来讲——,它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他也死了七年了,这么一想也许他们间还有所谓的一层母子关系在,它诞生于他。
它又不语了。
此时的伊达航想着正值夏日开怀大笑的卷毛披起了诸伏景光设计的旗子,想着松田阵平那天随处可见的讣告。后来就只是伫立在别人回忆中的一座肃穆的灰色墓碑了。真稀奇,松田阵平们都有一段张扬肆意的六月,再往前就是二十来年的不算太好、亦不算太坏的日子。浑身上下只有油门的他们只管一脚踩到底,自信果决,身后是樱花铺就的小径,最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深柜”(Closeted)这一术语的出现可以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当时由美国心理学家乔治·魏因伯格(GeorgeWeinberg)首次定义。而该一词直到2000年初期才出现在网络上。
不死者松的观影剧情第七十六章有提及。
给调查员松车卡的时候,我对着松田阵平达到人类极限的智力陷入了沉默。松田,恐怖如斯。
在替因公殉职的松田警官收拾遗物时,佐藤美和子发现了他的秘密。
1.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了。”
而以她做了那么多年警察的经验来说,那么一个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过于激进的复仇者——那个早已殉职的警官可能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有资格替他处理遗物的人了。
“佐藤警官。”
目暮警官的呼唤把她拉回来,男人压低眉眼,声线有些凝重,“松田的事,我们大家都很惋惜,但是现在…”...
目暮警官的呼唤把她拉回来,男人压低眉眼,声线有些凝重,“松田的事,我们大家都很惋惜,但是现在…”他吸了口气,试图让措辞变得更婉转些,“我们对炸弹犯的身份毫无头绪,只能拜托你们从他的遗物中找到尽可能多的线索了。”
“我明白了。”男人的脸上有些歉意,朝她微微颔首,佐藤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不是滋味,于是她只好笑起来,宽慰他自己不会因为这种挫折就被击倒。目暮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拍她肩膀时有些硌手的触感,佐藤瘦了,他想。
松田的公寓不大,搜查员们带好手套鞋套,走过有灰尘跳舞的玄关和走廊,餐桌上放着被拆开的闹钟,零件被拢在台灯下,而他粗心到忘记将那盏灯关掉,所以美和子也就知道他为什么总爱迟到了。分好工后,佐藤拿着密封袋进入了他的卧室,窗帘紧闭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冲进鼻腔。被子还维持着被掀起一角的形态,而床头柜搭着袖口沾了咖啡渍的皱巴巴衬衣。视线转向房间左侧,佐藤打开他的衣柜,松田这个人物欲可能不太强,款式单一的卫衣、衬衣、短袖,被挂在角落,显得整个衣橱空落落的。右下角放着一个纸箱,应该用来收纳一些零碎物品,女警官将那个纸箱拿出来,并不算重,掀开上面的盖子,入目是几件和整个屋子都不搭调的花衬衫。布料柔软舒适,颜色夸张,她把它们展开来细细地看,每个兜都摸了个遍,里面什么也没有,唯一的不同是有一件的尺寸较其他的小一些,不过她还是又把它们叠起来,装进袋子里。
箱子的底部放着几个信封,捏着并不厚,也没有封口,于是她随手拿起一封,取出里面的纸,像是意识到这会是个大工程,盘腿坐了下来。纸页被展开,是每个高中都会统一发放的横格作业纸,叠得整整齐齐,因此上面有几个明显的折痕。墨迹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信纸,笔迹并不像他平素签字时那样潦草,通篇的句尾处都因为顿笔而浸出难看的黑色。佐藤的指尖大概也和他那时的钢笔一样,停在了开头,和她的目光一起。
2.
「在我的想象里,你大概没有看见这封信的一天,而我之所以落笔,只是因为我在此刻,这个平平无奇的午后,看见斜前方的你趴在桌上睡着的样子,突然很想捏你的脸、又或者最好能碰碰你的睫毛。然后等我再反应过来,我的钢笔也有了和我一样的陌生心绪,因为它兀自从我圈握着的手中斜开脑袋,在纸页上书写下了和你有关的文字。」
看见这个,佐藤那点发现他人秘密的不道德的愉悦很快涌上来,那个总是板着脸又或者露出讨嫌笑容的松田阵平居然也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用着幼稚的口吻和不华丽的词藻,笨拙又羞怯的在一个无人访问的地方表达着自己的喜爱。眉眼都柔和下来,她用和那时的松田阵平差不多的虔诚态度继续看下去,几乎快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松田阵平停下笔,撑着下巴朝那人的位置望过去。少年枕在臂弯里,窗帘没有关上,阳光在他面上投出金黄色的区域,刘海微微垂下,因为有风而在鼻尖打下一小块波动的阴翳,松田阵平几乎能望见他眼皮上血管的红。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诚实地伸出去,拉上帘子替他挡了光。浅绿色的窗帘盈满风,边缘蹭过那人小臂,松田阵平的心脏跟着起伏,目光放肆地黏在他脸上,描摹过他露出的一片额头,又攀过耸起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合拢的嘴唇上。
其实他用目光画过他好多次,要溯源很难,在幼儿园午睡的时候,精力旺盛的自己就总是睁着眼,滴溜溜地从窗外蓝得失真的天空看到身侧那人的睡颜。那个年纪的松田阵平没有学过怎么压抑渴望,就像是他会在课堂上为了一只麻雀溜出教室一样,他总是遵从本心地伸出手掐红熟睡的人的脸颊,在他泪汪汪的指控里心情很好地笑起来。他的眼瞳会因为睡眠而呈现出和往日不同的懵懂,看着又呆又傻,而被自己弄疼后那里面就又多了一层蒙雾似的水汽,亮晶晶的两汪紫色,里面装着两盏自己。
松田最近才开始发现,他好像并不恶劣到喜欢那个人的眼泪,他只是喜欢从他的眼睛里找到自己,从希望被他注视着,到希望他能一直注视着自己。松田过去和他拿一颗小树测量身高,互相拿书压着脑袋在纤细的树干上划下痕迹。来年开春,松田发现自己长矮了,迟迟地意识到树也在长高,然后和另一个笨蛋为了这样没常识的犯蠢笑起来。如今窗口那颗树抽条,枝桠已经抵开了窗缝,那样的渴望就膨胀到了松田阵平没办法忽视的地步,他觉得自己太过早熟,然而很多知识学校不教,能替他解惑的唯一选择是让他产生疑惑的根源。后来的松田阵平第一次踏入学校附近那家书店的小说区域,他没有那人那样坦然走进女士用品店的勇气,又因为心里有鬼显得愈发可疑起来,他没有看书目分类,从最近的书架上捏住硬壳的书脊,随手翻开了一页。松田甚至没有看清那本书的名字和封面,因为他只是草草瞥了一眼便落荒而逃了,书页依旧摊开放在原位,而那一页的右下角写着一句让那年的松田阵平推翻了过往自己的所有猜想的话,将他的一切的烦恼都指向爱这一个命题。
松田好像明白了刚上国中时千速说的话。他捧着千速买回家的小说,看着上面酸唧唧的文字和描写皱起眉,而千速弯起唇角,眼瞳和那个人有着一样的质感和颜色,她说几年后的松田会因为没有好好阅读她心爱的作品而后悔的。漂亮女人说的话总和诅咒一样灵验啊,他的余光落在靠到自己肩膀上咬冰棒的人面颊,指尖拨开他掩住下颌的乱发,也拨起了他泛着水光的、总不知疲惫一样上翘的唇,掌心就这样搭上了他沐浴在穿堂风里微微发凉的脸,把自己的体温渡过去,把他的好心情漫过来。
「刚刚我替你拉上了窗帘,因为你皱着眉,现在你的眉心有了松和的趋势,有风吹进来,你的头发乱了。窗前的麻雀已经换了三根树枝歇脚,我的同桌已经吃到第三块饼干,并且试图偷看我在写什么,老师已经讲到下一章的内容,你的运气实在是很好,因为他的粉笔头还没有落在你身上。」
松田阵平的运气很差,因为他刚写完这行字,老师的粉笔就砸到了他身上。讲台上的男人有些尴尬,因为那截粉笔本来该落在松田的同桌沾满饼干屑的嘴角,却偏开了方向,砸中松田蓬起的额前碎发。同桌小人得志地将额头抵在桌面上笑出压抑着的哧哧声,松田阵平恼羞成怒地将信纸往抽屉里一塞,捏起那截粉笔丢到了身侧人没吃完的饼干里。他的低声哀嚎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和课堂无关的事总是引人发笑的,一群无聊的青少年很快就传染似的笑开了。斜前方的人也因此睁开了眼睛,弄清楚起因后眼底已经染上了笑意,他回头看向松田阵平,没错过他刘海上明显的白。
他的声音还因为刚睡醒而带着哑,指尖朝他面庞伸过去,松田下意识地往后躲,然后他就倾过半个身子,替他把粉笔灰掸下去。老师敲着讲台吸引着大家的注意,那人很快便转回去,也因此没注意到松田红掉的脸。松田低下头,手指搭上了自己的脉搏,试图通过按压来减缓那里的跳动。
「他醒了,现在的心跳是一百二十次每分钟,以上。」
3.
佐藤对松田有很重的刻板印象,这倒也不怪她,这封信在她遇见他九年之前就已经被装进了信封。而在佐藤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总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怪男人了。柔软细腻的文字和他实在割裂感太重,她甚至无法想象他伏在课桌前奋笔疾书的样子,也无法想象他脸红起来的样子。松田过往的的鲜活在此刻是慰藉人心的良药,因为他死去而疼痛的位置,因为看见多年前他笔下的故事而暖和起来。佐藤打开第二个信封,信纸上同样的满满当当。
「每次聊天总是你说话更多,拖长了声音抱怨我为什么对你如此冷淡,得到我的白眼后还傻傻地笑起来。其实很多话我说不出来,我变得越来越不敢开口了,在你面前,反倒是钢笔的墨水越加越勤,写下的文字越来越多。最近你的头发长长不少,搂住我肩膀凑过来时发梢会挠过我脖颈,很痒,所以我总是脸红。然后你就像个第一次知道地球是圆的的孩子一样,好奇心到了令人厌烦的地步,冰凉凉的手指揩过我的脸颊,明晃晃的笑颜带着不怀好意的味道,然后将我一头卷发揉得更乱,薄荷糖的味道从口腔里溢出来,我的脸就更红了。」
寝室里的光昏暗,从背后打下来,松田阵平能在信纸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忽略了门口的动静。那人将鞋子脱到门口,踮着脚尖将没上锁的门推开一个缝,屏住呼吸和恶作剧的笑意挤进去。他看见自己卷翘发丝的投影被遮住,等到反应过来,手下压着的纸已经被抽出去,他看着木质桌面呆了两秒,回头就看见那个方才还在笔下的人出现在眼前,正捏着自己的心事饶有兴味地阅读着。干脆直接坦白吧?松田的拳紧攥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什么呀,小阵平原来会写作啊!明明自己在偷偷写小说,但是检讨信还要我来帮你写吗?不可饶恕!”这样说着,他曲起中指,在松田的额头用力弹了一下,那张纸被他无所谓地扔到一边,喊着不可饶恕就将邪恶的魔爪挠向了松田的腹部。突然的攻击让他笑到直不起腰,他也伸出手加倍奉还,那人比自己还要怕痒,几下就说投降,在地上躺下耍赖。松田的手撑在他因为玩闹剧烈起伏的胸膛,掌心被他飞快的心跳撞得发麻,压下那点不妙的心绪,他索性也躺倒在他身边。
「你总是把对女孩的那一套放到我身上,指尖黏糊地和我扣在一起,又或者把我的手牵到你唇边,我的指骨都熟悉了你湿软嘴唇的触感。你的指腹总是大大方方地擦过我因为疲惫溢出生理泪水的眼角,能够不吝啬夸奖,与我额头相抵地说出我早就想告诉你的话。你的眼睛很漂亮。上了大学,你的技巧好像也精进了好多,拇指食指圈成圈握住我的手腕,脉搏跳得很快、我想你一定感觉到了,我的喜欢藏得也很烂、我想你一定感觉到了。可你只是笑着,呼吸也没调匀,说,你的心跳好快哦,和我的一样。」
看到这里,松田依旧没提他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不过佐藤能通过他满怀爱意的文字把那个人的形象给描绘出来。长头发紫眼睛,爱笑活泼,或许有点粗神经,应该是很漂亮的,很大胆的,明媚又有朝气的。
「很庆幸我有这样的勇气,我不太爱回头去看过去,未来是什么样也不想费心思考,就这样浅薄地活在每次呼吸里是很轻松的。你眉宇间偶尔蹙起一个弧度,尤其是在你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两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漂亮的脸笼在雾里,你的心事总是很远大的,想着很久很久以后,又或是念起好久好久以前。其实从你告诉我,你也决定成为警察的那天,在我追问原因时,突然变得很怕听见你的答案——因为我的思想短暂地朝着往后迈了一步,死亡是一个不算小概率的未来。你当时也还笑,只说警察很酷,而且你已经决定要一直做一个守法公民了,所以我也只是笑,眉却皱起了和你一样的弧度。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我也开始吸烟。你说你把我带坏了,我想这样或许能更平衡一些吧,我将你引到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你让我也沉醉到令人上瘾的物质里。即使这样我依旧欠你太多,我的初衷已经变了,为了能和你并肩而雀跃,又因为不确定的未来而迷茫,心事也因为你变得远大起来,一个那么喜欢回忆的人,我总不能让你失去回望的能力。」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天空和海水都太蓝了,蓝得太让人伤心。洗脸的时候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下睫毛倒进眼眶,竖在虹膜与眼白间,像是一枚枚的回形针,别住天空到海平面的距离。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4.
这封信似乎有点悲伤,美和子拿起了最后一个信封,准备读完他的故事。
「老人总说,嘴上说的爱要是太多,心里的爱就不满了。你总将喜欢挂在嘴边,而像我这样缄默的人、心里的爱快要溢出来,慢慢地就变成了痛苦,眼瞳像是两座小岛,因为涨潮被淹没,然后海水从眼睛里涌出来,停留在我的脸颊和枕头上,像是雨从一片地区撤出留下的水洼。
喜欢总是让人幸福的,爱却常常让人流眼泪,我从前是不明白的,看着狗血剧情里相拥而泣的主人公们,和想要抱住我、并且已经在哭的你,不知道你的眼泪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电视中大雨下的两个傻蛋为什么哭。冷风猎猎地刮过我的脸颊,我现在正在室外思考着这个有点愚蠢的问题,有风从我没拉紧的领口灌进来,我的胸口有点疼,可能是被冻着了,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我在想你。
不是想念那种腻到牙疼的程度,我只是想起了你,因为在我们相识以后,我还没有一个人经历过冬天。有雪从天空飘落的日子,我们一起度过太多次,那些晶莹甚至被用来形容白色——雪白的,是雪天的头发和鼻尖,以往你会替我掸掉,好不让我的体温融化它们,化成水沾湿我的衣服。我哈出一口气,也是白的,鼻子被落雪冻得发麻发酸,或许睫毛上也会积雪吧,有雪水从我的眼角流下来了,所以我认为偶像剧那些在大雨里哭喊的人们,恐怕也不用真的掉眼泪。爱只会让他们站在大雨里,让我站在大雪里,做出不着边际的蠢事来,而这些事两个人做叫浪漫,一个人的话,从咖啡店员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觉得我大概是疯了。
我回到了住处,发麻发僵的手指暖和过来,所以我继续写下去。我不知道回家的路会有那么长,哪怕双手都揣进兜里还是冷透了,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今天我没有买啤酒回来,现在也不是夏天,所以那些太过苦闷的话语就一起被雪埋住吧。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我以前很喜欢你,但我没有提起过,也不曾坦白过,更不敢看你的眼睛。紫色会让我雀跃,那些浮夸的衬衫会让我发笑,墨镜则会让我想起你说我戴着它很酷时,笑得弯弯的眼睛,我喜欢你露出那样的表情。写到这里时我暖和了一些,也有点笑意漫上来,所以我又觉得恐怕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尽管提到你的名字时,我不再觉得幸福了。
现在的我,因为你快要流眼泪了。
另起一行是为了突出重点,这是国文老师教过的,那节课你在睡觉,我在看你,于是我们都被罚抄这个知识点二十次。我不知道我心里的爱会不会因为我开了口而少一点,但我想不会的,在你面前我很难撒谎,我现在很想哭,因为对你的爱多到让我觉得很痛苦的地步。或许趁我还能在这样的天气下紧握你的手,将指尖挤进去扣住你,又让你替我掸掉头上的雪花时,我说出这样的话,我的睫毛上就不会再积雪了吧。」
冬天是一截未燃尽的白蜡,松田被烫到,心脏像是被灼烧一样冷。将钢笔盖上,他从餐桌上抬起头,窗户外天空黑压压的,雪下得一点也不漂亮,他没有和友人一样浪漫的目光,只将手缩回袖管里,靠自己的体温取暖。
和他对那个人的爱一样,他也没有说过对冬天的爱,坐在暖炉前,肩膀紧挨着肩膀,一年之中,这是唯一一个能借着取暖名义牵住他手的季节。厚厚的围巾是他送的,在夏天。松田问起原因,他狡黠地眨眨眼,这样只要小阵平觉得冷的时候都会想到这条围巾了,我是在邀请你跟我一起过冬天。那个冬天他们去了北海道,松田看见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雪,站在山顶酒店的落地窗前。而他牵起松田的手,给他裹上厚重的大衣,又将那条围巾替他缠好,最后把他因为暖气而温暖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两只手挨在一起,松田的衣角挂住了门把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脚印陷下去,走出一段曲折歪扭的路,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冷风刮得有点疼。松田总是盲目地相信着那个人,不问他这样做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面对的一定是惊喜。他跟着那人的指示垂下眸去,先亮起的是街道间的彩灯,然后是路灯,脚下被雪覆盖的地方活了过来,最后有光打在他们身上。他看见那个人笑意盈盈的脸,整张嘴跟自己说着什么,松田读了好半天唇语也没懂,于是那人揽过他的肩膀,嘴唇撞上了他的耳廓。
很漂亮吧?
很漂亮。看着他被冻得通红的脸,松田想。
半张面颊埋进去,那个花里胡哨的人在上面喷了香水才送出手,围巾并不能留香太久,现在松田阵平再去嗅闻布料也很难寻见和那人有关的端倪。光秃秃的树枝盖上一层厚被,落叶和他都随着冬的吐息消失在松田阵平的视野里。
他摩挲着墨镜腿,又写下一行字。
「刚刚还有件事,我骗了你,我不只是想起你。
我很想你,非常、非常。」
5.
佐藤美和子叹息着,看完了松田的冗长的,比起情书更像是自白的信件,正准备将其放回信封然后装进塑封袋收好带回警局时,余光扫到了什么,于是往最后那个牛皮纸的信封里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一张薄薄的纸,方才没有被一起扯出来,还安静地躺在里面。
她将那张纸抖出来,那是一幅铅笔画,画里的人只有眼睛上了色,是和松田的描绘如出一辙的紫。果然手巧的人画画也不算差劲,松田笔下的那人,脸上贴着创可贴却依旧笑得灿烂,半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身上穿着高中时期的校服,女人几乎是一瞬间就确认,这一定是松田喜欢的那个人。
画像的下方,松田阵平拿英文写了一行字母,像是一个名字的发音,于是她试着去拼读。
“Hagiwara…Kenji…”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翻着没来得及清除掉的简讯,终于在和同事的聊天中找到了那个名字。
那个松田阵平从爆炸物处理组离开的理由,年仅二十二岁便在拆弹行动中殉职的警察,他的好友,他想为之报仇的对象,他在高中时期写下情书的人,陪着他追逐梦想的人,早早离开的人,松田阵平喜欢的人。
悲哀大过了那点惊讶,佐藤捏着那幅画翻过来,背面是松田的字迹,依旧用铅笔,写得非常用力,甚至有些歪歪扭扭。她不知道这是多久的松田写下的,或许是在十七岁的时候,他刚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回到家便匆匆记下书页上的话;或许是到了大学,当他搭配着香烟有了烦恼时又想起这个句子;或许他只是在那个人离开的那段日子又梦见了他的眼睛。
「谁凝视了那双眼睛,都会觉得自己完全了解了他,而了解了他的时候就不能不爱他了。」
佐藤不清楚,松田第看见这句话时是否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情绪,现在的她只是想到了他登上红色摩天轮时那个眼神。他习惯将所有都隐没到镜片后,而也许在他还没有戴上墨镜时,喜爱抑或恐惧,都会像自己这样从他海洋一般的瞳仁倾倒出来吧。他会像信中那样,或许拿书籍做屏障,爱意从书沿翻跃,而后融进阳光里吧。
佐藤对着窗外闭上一只眼,亮光透过眼睑是暖红色,另一边装着蓝天。
摩天轮是红色的。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连小孩子都知道,红色和蓝色叠加会成为紫色。
紫色。
今天的天气也是非常好的,可能比这些信中写到的好天气都还要耀眼。花衬衫待在塑胶袋里,黑西装挂在衣柜里,信件装进信封里,佐藤坐在洒进来的阳光里。
她的眼泪没在眼眶里。
发现不同颜色之间的区域封锁被解除后,不少影院中的人都活跃起来跑到其他世界的同位体或是熟人那边探听情报,比如试图咨询【多周目】萩原怎么没和松田在一起的【现充】萩原,比如跑到【OO】那边尝试咨询不死者的【死者】卧底们,就连【系统】那边的爆处组和搜查一科都忍不住去【死者】区域找同位体聊聊天——虽然还是搞不太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能和自己面对面交谈的经历也太奇怪,太有趣了。
“嗳等等、等等?你没见过松田队长?可恶!怎么这样!我可是松田队长带起来的新人啊!虽然队长很魔鬼嘴很毒超级严厉,但是果然还是想被松田队长带——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才不是抖M啊!啊……不,松田队长也不是钉宫理惠那种让......
“嗳等等、等等?你没见过松田队长?可恶!怎么这样!我可是松田队长带起来的新人啊!虽然队长很魔鬼嘴很毒超级严厉,但是果然还是想被松田队长带——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才不是抖M啊!啊……不,松田队长也不是钉宫理惠那种让人感觉被骂很爽的类型,请务必不要让这种话被别人听见,我还没活够,谢谢。”
这是【系统】松田小队里的爆处班后辈。
这是不遗余力试图扭曲因果,让“自己”相信是松田先追自己的【现充】萩原。他讲得相当兴致勃勃,甚至开始手舞足蹈,以至于后面见过他糟糕一面的【现充】降谷零忍不住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现充】诸伏景光叹息着戳了戳幼驯染脑袋顶上的“现充”。
“……这个词放在我们身上感觉还真是微妙,明明连恋爱都没谈过。倒是在班长身上很合适。”
一直是【现充】的伊达航摸着后脑勺爽朗地笑了几声。
在屏幕之下,各个区域都开始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只有【OO】们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
“哎呀琴酒你怎么不说话?这个【OO】……或者该说是【银乱】的名头和你很搭啊——噗,抱歉?你们那边的组织该不会是干那行的吧?屏幕上面那位的经历可是相当丰富多彩呢。”
丰富多彩。那可真是相当丰富多彩。被卷入银趴、差点儿变成OV男演员,被人当成OO玩偶,琴酒可从来不知道马天尼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东西,不过这风格倒是很眼熟,一看就是那群围着松田阵平屁股不放的不死者作风。
【OO】琴酒盯着凑到旁边的【死者】降谷摸了摸口袋——没有枪,在观影开始前他们就已经尝试过,这里是绝对禁止彼此攻击和伤害的领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完全无法伤害波本。于是同样被不死者创过不少次的【OO】琴酒蓦然冷笑一声:
“——呵,找替身的滥情败犬。”
旁边的【OO】基安蒂立刻拍着大腿大爆笑。
【OO】降谷:?
【死者】降谷:?
【死者】降谷默默将视线慢慢移到了自己的同位体身上,并且控制着不往那个自己的脑袋上飘。
“……请问?”
【OO】降谷按捺住想把脑袋上面捂住的欲望,咬牙切齿道:“……我没有!”
他倒是猜得到另一个自己的心思,假如是他的同位体,那大概也还是在卧底中——他刚刚看到那个自己和苏格兰他们坐在一起了。考虑到【OO】和【死者】的松田都有“系统”和“不死者”这两个相同点,先来这边探查一下情况也无可厚非。
不过大概要让那个自己失望了,他在组织卧底了这么久也完全没听过不死者的名号。
【死者】降谷瞧见【OO】在否定的同时摇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知道那个自己八成也一无所知。这并不奇怪,在阿美尼亚克回到日本,站到他面前之前,他也不曾知晓松田阵平的存在,甚至于知道松田被变成所谓的不死者都是很久以后一点点查出来的事了。
琴酒冷眼看着【死者】波本,嗤笑一声。
波本这种无孔不入的情报专家向来无利不起早,波本自己猜得出来,他也猜得到这人过来大概是干什么的。银发男人享受似的微微眯起眼睛。无所谓,就让这家伙打探吧——反正看他这幅没被O骚扰过的样子就猜得到,【死者】那边的不死者和他们这边的不死者绝对不可能是一回事。想到这里,【OO】琴酒对于探究那个世界的“系统”和“多周目”的念头也淡了下来。
于是【OO】组织的TOP先生重新将狼一般的视线钉死在屏幕中的【OO】松田上。
琴酒对于甩脱“银乱”帽子的希望虽然没能隔着屏幕传递给【OO】松田,但好歹他自己也很想甩掉这个称呼。
【松田们围绕着刚刚出现的头衔聊了一会儿——当然免不了迫害【OO】。
【OO】松田无力地捂着额头痛苦呻吟:“够了,我已经知道我第一轮的发言多不明智了,饶了我吧。”
“没关系,不就是有点社会性死亡的尴尬感吗,习惯了就好了。”【系统】松田安慰道。
“……这完全不算安慰吧!而且这么说你到底是有多熟练啊!你的系统是社死系统吗?”【现充】松田吐槽,“我以为我的系统就够社死了!”
【系统】松田好奇地看着【现充】:“你是什么系统?”
“留着一会儿说?”【现充】松田想了想,“这不是‘我有你没有’的游戏吗,在游戏外把信息都透露出来多没意思。”
【系统】松田认可了他的话。他点了点头,好像对这个话题深有感悟:“确实,断章和留悬念还挺重要,水日常太久了会让人疲倦的。”
“……现在轮到我好奇你是什么系统了。”【现充】松田说。
“不如我们第二轮就报一下各自的系统?”【系统】松田提议——当然他的提议遭到了【多周目】松田的抗议:“喂!这里可是还有一个没有系统的人啊!”
【OO】松田也点了抗议票:“不干,我还想在第二轮试试能不能换个称呼。”他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把脸扭向桌子大声质问:“这东西是能换的吧?是吧?”】
感觉如果说不能换,屏幕上的松田会碎掉呢。【系统】诸伏慢悠悠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可惜,这个游戏的主办方看起来还是比较温柔的。屏幕上的圆桌中间显示出了简短的文字。
【“可以。”】
诸伏景光倒是也能理解。没办法,看着琴酒、贝尔摩德他们头上顶着那么个东西实在是太好笑了。当然,如果那边没有一个他就更好了。
【“那我这次要换个帅气一点的头衔。”【OO】松田毫不犹豫地说。
其他四个松田阵平瞬间一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回连【系统】松田都毫不犹豫地搁浅了自己之前的提案。“那我也要想一个帅一点的。”】
外面那些认识松田阵平的人:“……”
【系统】佐藤美和子死目:“松田那家伙真是幼稚。”
如果她能看到【死者】那边,就能看到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和她现在的眼神差不多。因为屏幕上的【死者】松田正在抱着手臂大声赞同:
【“确实,虽然死者比较符合我的本质,但听起来不够帅气。”】
“……噫,僵尸哥哥好幼稚。”小岛元太自以为小声地说。离他不远的伊达航听到这句评价,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元太!是神奈、啊不对,好像应该叫松田哥哥?”
“可是可是,松田哥哥为什么有两个名字啊?像小岛那样,爸爸妈妈分开后改掉了吗?”
不,那样只会改掉姓氏。【死者】灰原哀没有和侦探团的其他孩子们一起讨论,她沉默地缩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屏幕上那个兴致勃勃苦思自己第二轮发言的卷发男人。
虽然皮肤比其他松田阵平苍白,身形比其他松田阵平瘦削,但这时的他和那些自己看起来几乎是一样的了。也直到这时,她才终于升起一点点不太悲观的希望:或许当年那个会带着她去游乐园玩的阿美尼亚克确实是松田阵平,而不是脑机操控下虚无的幻影。而她那个时候被他牵着手一起大笑的时光也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身凭借蜻蜓断头般的神经反射做出的痉挛。
圆谷光彦疑惑地问:“可是松田哥哥为什么自称死者呢?”
是啊,为什么呢?听着孩子们的疑问,灰原哀又想起在伊达航家里看到的照片,阿美尼亚克——不,松田阵平以前的照片。照片上的松田阵平健康、自信又活跃,就像其他那几个松田阵平一样。如果不是组织,阿美尼亚克本来也会是那样的。
……是组织把松田阵平从生者变成了【死者】。把那个快乐的松田阵平变成了不得不努力劝说自己对人开枪的阿美尼亚克。
【屏幕里的人完全体会不到屏幕外那些观众复杂的心情。五个松田阵平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其中【多周目】松田瞄到计分板,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现充】松田问。
“话说既然有计分,该不会还有惩罚吧?”【多周目】松田平时没少被萩原带着去联谊,也玩过不少酒桌游戏。我有你没有正是酒桌游戏里相当流行的一款。“每轮得分少的喝酒吗?”
第一轮显然是他跟【OO】松田得分最少。
“……听起来这个惩罚好像也无所谓。五分的话,那应该也就是下一轮的事了吧?”已经得了3分的【现充】松田说。
“确实。不过话说回来,”【OO】松田眯起眼睛打量着系统松田,“【系统】,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之前你好像也提到过我们会被拉到这里玩这个游戏的原因,解释一下?”
面对另外四个自己一起投来的视线,【系统】松田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别用那种看罪魁祸首的眼神看我啊,这可不是我做的。只是我的系统和这个地方有共通之处,所以额外从系统那边知道了一些信息而已。”
“你知道什么?”【OO】松田直白地问。
“观众?愿望?”【多周目】松田皱紧了眉头,他左右看了看,“难道我们现在正在被围观?谁?”】
外面正在围观他们茶话会的一百来号人:“……”
【“不用在意,”【系统】松田打了个哈欠。“是更高维的观众,他们和我们唯一的联系就是提供愿力,而且不会真的危害到我们,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至于愿望——基本上什么都能实现吧?哪怕让命运中必死之人顺利活下去,这种愿望也可以实现。”
【多周目】松田的脸色瞬间变了。【死者】松田和【OO】松田面色也不太好看。
“你确定对我们——对我们的世界没有危害吗?”【死者】松田严肃地问。
“我确定。”【系统】松田斩钉截铁地说。
【死者】松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放松下来。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堪称如释重负的笑意。
“好吧。既然是我自己说的话,那么我就相信一下吧。这样看来这个游戏确实很不错,我确实很需要一个愿望兜底……这样一来哪怕我失败了,一切也不会滑落深渊。”】
“……小阵平。”
屏幕外的【现充】、【多周目】和【系统】萩原默念着松田阵平的名字。他们死死盯着【死者】松田唇边的那个轻盈的微笑——他们曾经在摩天轮的记忆中亲眼见过那个笑容。那是松田阵平决心赴死前的笑容。
一刻也无法忍耐地、他们三个一起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跑向【死者】区域,准备去问一问那一边的自己和同僚,那一边的松田阵平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那是另一个小阵平,萩原研二也无法忍受他再一次陷入那种境地。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系统】松田打了个响指,他看向应该第一个发言的【OO】,“那么继续?”
“当然,如果那个愿望真按你说的那么好用就求之不得了,我这边可是也有相当大的烦恼啊,”【OO】松田毫不犹豫地说,“我第二轮的发言是:我被很多人当做BOSS。”】
【OO】阵营的黑衣组织成员齐刷刷愣了一下,就连旁边的【死者】降谷也一起同步了——他那边的松田阵平沦落到人体实验品的境地,结果另一个世界的松田被当做BOSS?是组织BOSS吗?不会吧?这差别待遇未免也太大了吧?
“……很多人?我怎么完全没听说过风声?”【OO】降谷喃喃,旋即他忽而想起诸伏景光暴露后去,帮助景光假死又尝试招揽他的“火葬场”。那个组织确实自称是遵从松田阵平的命令。
所以松田阵平真的在暗中谋划什么,准备夺取BOSS的位置是吧?可恶,他就知道,那个卷毛绝对不是表面上那种幼稚鬼,心机也太深沉了……【OO】降谷立刻想起天天和松田阵平黏在一起你侬我侬,信赖松田阵平几乎到失智地步的萩原研二,又想起那个自称和萩原研二谈恋爱的松田阵平。
不行不行!萩原那家伙绝对会被邪恶的松田阵平骗掉底裤的!
【OO】基安蒂也大受震撼,如果面前有个桌子,她恐怕会当场拍案而起。“哈?那个神经病当BOSS?开什么玩笑?谁疯了吗跟他一起反叛——喂!琴酒,你听到了吗?这回可以毙了他了吧?”
【OO】琴酒没理基安蒂亢奋的发疯,他开始审视四周的每一张脸,好像是在观察到底谁更有可能加入松田阵平的阵营。他重点看了传说中和松田阵平有一腿的苏格兰和波本——甚至还瞄了一眼坐条子那桌的萩原研二,以及已叛逃的赤井秀一。
注意到他视线的几人:“……”
他们都想起组织里不知道怎么传起来的风言风语,以及那些莫名其妙跳出来指他们鼻子骂“渣男”或告密“你被渣了”的外围成员。
【屏幕上的【现充】松田举了举手。“啊,那我应该也算,有不少人认为我是BOSS来着,虽然我的组织里只有萩,还有我派进组织卧底的景老爷——哦!可能被景老爷爱慕的波本也算家属?虽然他不愿意叫我BOSS。”到后面,【现充】松田明显已经用上了开玩笑的语气。
这回是【系统】松田忍不住吐槽了:“你们那个组织到底有多乱啊?”
【OO】松田悄悄移开了视线。他故作镇定地咳了两声,摆摆手:“我们赶紧下一个吧,迅速过完这轮……得分无所谓了,我主要是想要BOSS这个头衔。”】
【OO】松田话题转移的技巧相当松田阵平,相当拙劣。这回【OO】琴酒的目光是切实地落在两个波本身上了,毕竟他虽然不知道那个景老爷是谁,却知道波本是哪个。
“解释。”他简短地命令道。
“哈?什么口气?那个现充我们可不认识吧?你问我有什么意义,我可不认识什么景老爷。至于爱慕我的人,那可实在数不过来,我怎么知道是哪个?”【OO】降谷一如既往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回报回去,语气里还饱含想揍某个卷毛一拳的恼火。
什么叫被hiro爱慕的波本啊!他和hiro明明是纯洁的幼驯染好吗?
如果他把这话说出口的话,想必【现充】萩原以外的所有萩原研二都会感同身受地狠狠竖起拇指吧。
【OO】琴酒嗤之以鼻,老调重弹:“波本,别让我抓住你的——”
“——小辫子?这话应该留给你自己说,毕竟我只是被人倾慕,可琴酒你在我们那边可是自己默认了你爱慕对方。”
【现充】降谷不知何时慢悠悠地溜达过来,这会儿见缝插针打断了【OO】琴酒的话,好给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诸伏景光解围。在【OO】组织阵营此起彼伏的抽冷气声中,在他自己和另一个诸伏景光微微睁大的眼睛中,他幽幽地最后补刀一句:
“……你说是吧?在我们那边被当作叛徒的琴酒?”
【OO】琴酒的脸色瞬间青了。
PS:
完了,我想搞的迫害情节还没写到,而且这个缓慢的进度……感觉还要好久啊!!!下回我得多多些点松田那边拉拉进度……
PPS:
别点更新求踢,谢了。看那玩意儿弹提醒看烦了。这回点了我也不踢了哦。
强调一下:
-不要蹲蹲。
-不要蹲蹲!!
阅前须知:
怪东西,主要是想写直男hagi和双向迫害(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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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觉得很奇怪。
不用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可能是自从两人和解之后——他就经常性的会看到自家幼驯染和降谷零有说有笑,虽然依旧是打打闹闹的,但比起之前把对方往死里揍的劲儿要好太多。
只是…
这也太要好了吧!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小降谷你为什么要捧场啊!还有你阵平ちゃん——咬耳朵什么的也太过分了!
有什么东西是独一无二的奇迹研二不能听的吗——
于是在又一次看到幼驯染...
于是在又一次看到幼驯染身边那个熟悉的金发黑皮后,向来忍耐力MAX的萩原研二忍耐度直接突破了峰值。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脱离轨迹,往出乎意料的方向策马狂奔起来。
“小降谷——”
“——你最近和诸伏是怎么回事,不跟他一块,老是跟我抢阵平ちゃん干什么!你没有自己的幼驯染吗!”
他心里头警铃大响,但只是口头上哀怨控诉,整个人强制性挤进两人中间,一手一个,捞着肩膀物理隔离。
两人正凑在一块捣鼓什么东西,见背后猝不及防趴上来个人,差点就一个后仰让后脑勺磕上萩原研二的下巴。
“草…吓我一跳。”松田阵平不满热烘烘贴上来的幼驯染热源,但也只是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就任他去了:“你看…就是这么拆,找准凸起使劲向上一抬,然后就可以掰开了…”
萩原研二目光下移,看见幼驯染言行并做地向降谷零示范着如何快狠准拆卸机械,手上还躺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已经被拆卸成许多小零件摊开在桌面上的汽车模型。
降谷零偏过头认真注视着松田阵平,时不时点头应和。
嗯…这模型看上去有点像去年他们几个在夏日祭套圈圈时松田阵平赢回来的二等奖,记得松田对这个逼真漂亮的模型宝贝得紧,就连萩原研二也没能多摸几下。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这个模型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哈。”
没听出同期的言外之意,降谷零一脸莫名的抬起头,从萩原研二的视角看过去,显得那双相同色调的下垂狗狗眼分外无辜:“…这不是去年松田赢回来的模型吗?”他理所当然。
你也知道啊。萩原研二嘴角狠狠一抽,生平第一次在幼驯染的事情上吃瘪。这种感觉还蛮稀奇的,简直是…前所未有。
不不不,他纠结的不是这些…所以阵平ちゃん到底为什么会用这个模型来给降谷作拆解示范呢?要知道就连自己也没能捣鼓那个模型几下,现在居然被拿出来专门给降谷做示范,难道是因为……
“我只带了这个模型,然后金毛混蛋不搞这些,也不会有,你就更不可能带了,我还不知道你宿舍和行李箱里装了什么?”
松田阵平吐槽,手上的拆卸组合动作不停,完整示范了一次后把模型交到了降谷零手里:“看懂没,首席大人?”
“…看懂了。”
降谷零嘟囔一声。
“啊啦…真的是这样?”萩原研二摸下巴。
“收起你那高中生女子一样的语癖…不然呢,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
松田阵平古怪地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其眼神好像蕴含了些什么意味深长的东西,看上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下萩原研二也开始怀疑起自己了,对着头凑在一块的两人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反倒是降谷零拆装组合学得有模有样的,就连松田阵平也抓不出什么毛病。
「啊啊,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萩原研二看着两人从善如流的针对模型讨论起来,始终觉得他们两个周围有种格格不入的氛围感。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正正好看见幼驯染被碎发遮住的后颈,随着对方无意识扭动的动作,有零星红痕从头发遮住的地方下露了出来。
像是开在雪地里的梅。
「难不成…真是我想多了?」
……
如果萩原研二没有因为找不到诸伏景光然后去敲降谷零的宿舍门,结果忍无可忍破门而入,然后发现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的话,他可能就信了。
鬼使神差的,他想起幼驯染和降谷零之间隐晦的涌动,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松田阵平紧闭的宿舍门。
“阵平ちゃん~?”
话音落下的同时,萩原研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门把手,一把拽拉推开了门,床上被子里窝着的两个人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急急忙忙抬起头,神色罕见的有些慌张。
“萩…萩原?”降谷零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看上去有点兴奋的样子,凑近了才发现嘴角处还有一小团乌青。
而转头看过来的松田阵平看上去倒是疏松平常许多,可能是因为天气比较热的原因,卷曲的头发被汗水黏得一缕一缕的。他的眼睛下面有点红,看起来…可能是不小心按压出来的印子。
「…总不可能是哭过吧…?」
直男萩原一个激灵,惊悚地否定了这个刚冒出来苗苗的想法。
“…hagi?”这是以为幼驯染看出了什么,忍不住出声干扰打断的松田阵平。
回神的萩原研二:“……嗨?”
他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视线黏在两人围团着的被子上,像是想要透过被子看出他们两在床上鬼鬼祟祟做些什么。
太难过了,现在阵平ちゃん有小秘密都不跟研二说了…有什么是研二不能知道的吗,干什么要和小降谷嘀嘀咕咕,而且还是共处一室亲亲热热…
如此真情实感的想着,连带着面上都带出几分哀怨:“阵平ちゃん…”
许久没在幼驯染脸上看到哀愁幽怨表情的松田阵平打了个哆嗦,只觉一阵恶寒,赶忙伸手搓了搓胳膊上起的一小片鸡皮疙瘩。
“萩原,这次是我找松田有事…”降谷零说着目光就游移到松田阵平身上,想得到什么合理的回答。他眼睁睁看着对方沉吟片刻,然后动作隐蔽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什么向萩原扔过去。应该是本册子或者书。
松田阵平光明正大辱人清白:“就是你想的那样。”
降谷零困惑。
他懵逼的看见萩原研二在看清楚书籍封面时表情逐渐变质,像是若有所思,像是憋笑,又带着点鼓励和善意调侃地把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语气轻快而了然。
“原来是这样。”
?不是,这样是哪样啊?
“但是小降谷啊,我明白你已经到了春心萌动的时候,但这不是你跟我抢阵平ちゃん的理由。”
萩原研二的视线从成//人杂志的御姐封面上撕了下来,恍然大悟原来同期是到了青春躁动的时候,不由扬了扬杂志,语重心长道。
极力拉开上半身和松田阵平距离的降谷零:……
以怪异姿势倒在被子团,实际上还搭在降谷零身上的松田阵平:……
降谷零还因为过于震惊无意识动了下身体,把灵魂出窍的松田阵平给顶了回来,被掐拧住的胳膊更痛了。
但不管怎么样,两人的脑回路倒是再一次重合起来。
「这家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真幽默。”
降谷零幽幽地瞅着屏幕上那个正在说“和他谈恋爱等于侮辱尸体”的死者松田,他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关节,看上去随时想给某个人来一记老拳。如果不是顾虑到这边还有不少人,而且他旁边就坐着几个组织同僚,他可能会忍不住当场虚空打拳。
降谷零又说:“他可真喜欢这个,上次肚子被轰烂后,还在那里说自己肠胃通畅呢。”
诸伏景光扯了扯嘴角,他此刻的微笑因为过于僵硬而显得有些阴森。“啊,说起来我之前和阿美尼亚克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还问过我一个问题来着。”
降谷零挑起眉头——他之前可没听诸伏景光跟他说过这个。“什么问题?”...
降谷零挑起眉头——他之前可没听诸伏景光跟他说过这个。“什么问题?”
“他问我知不知道‘在狭小的空间里用某种炸弹型号,我和他会在哪里。’”他柔声说,“答案是——哪儿都是。”
不管是诸伏景光,降谷零还是周围那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家伙都或多或少露出的奇怪的表情。
坐在两个公安卧底旁边的CIA卧底,基尔有些艰难地开口:“……啊,他和我出任务时也说过类似的笑话,被子弹打穿的地方感觉很通透什么的,还对弹孔赞叹这是十环——因为他那里之前刚被打穿一次。”
她看上去是真的想吐槽这个很久了,现在终于找到了能够吐槽这些的对象,说完后还忍不住松了口气。同样坐在卧底这桌的赤井秀一瞥了眼波本愈发阳光灿烂的脸色,沉吟了一会儿,最后也开口道:“其实我也听过。”
几个尚未暴露的卧底睨向赤井秀一。
卧底公安对卧底FBI嗤了一声:“叛徒,少来搭话。”
苏格兰默契地立马接上话茬:“发生了什么?”
赤井秀一眼睁睁看着波本和苏格兰对视了一眼,几秒钟后,波本耸了耸肩,重新靠回了柔软的椅背上。于是苏格兰重新转向赤井秀一。
“你说。”苏格兰说。
赤井秀一看了眼苏格兰,又看了眼不再理他的波本,最后看了眼屏幕上被他们同时关心着的卷毛男人。他想起自己和神奈信利在酒馆意外见面的那个晚上,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以他看人的本事,竟真的觉得波本似乎对这两个人都存在着某种真实的感情。
……看来人不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却有可能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啊。
苏格兰不知道赤井秀一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所以这时还能耐心地等他说话。赤井秀一说:“我们一起去调查过一起失踪案,和一个警官一起闯入了小西组。为了护送几个小孩离开以及追溯人口贩卖下游的采购方,我和他假装被捕。那时候阿美尼亚克悄悄捅穿了自己的肚子,在伤口里藏了不少炸弹刀片打火器之类的装备,然后和我说他是哆啦A梦。”
赤井秀一的语气很平静,但旁边头一次听到这茬的人都要窒息了。萩原研二之前一直没说话,安静地听着他所不知道的那些松田阵平的事。直到现在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手掌心里。
“小阵平……”
他的嗓音在发抖。有那么一会儿萩原研二看上去是真的很生气,又有那么一会儿他的眼眶发红像是要哭了。因为隔得有些远,其他几个区域的同期们听不清他们说话,可只是看到萩原研二这幅模样就差不多能理解他们的话题导向。几个警校组时不时瞥过来几眼,低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虽然其他区域的人听不见,可几个耳聪目明的卧底就坐在萩原研二附近,当然不可能听不到萩原研二的声音。阿美尼亚克的真名是松田阵平,这是屏幕之前就揭露过的情报。小阵平毫无疑问就是松田阵平的昵称。
而且这个昵称有点过于可爱了,以至于放在那个卷发男人身上都显得格外违和。赤井秀一扫了眼萩原研二,疑惑道:“这位……”他看了眼萩原研二身上的警服。“这位警官先生,你认识他?”
“啊,”萩原研二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是我的幼驯染。”
赤井秀一瞥了眼爆处组的方向,他之前也听到那里的长官说了松田阵平七年前被他招揽的话,他又看了看萩原研二,这回想起的却是松田阵平在组织研究所里表现出来的PTSD。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松田阵平曾经是一个警察,所以才会和同为警察的伊达航是朋友,也有一个是警察的幼驯染。而组织在七年前带走了他,在他身上做了人体实验,所以现在才有了组织的狂犬,阿美尼亚克。
……果然,还是想办法再推动一下证人保护计划的进度吧。
在这一时刻,在场的警视厅公安,警察厅公安,CIA和FBI不约而同地一起想着。
【值得宽慰的是屏幕里的死者松田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同位体们的制裁。闹了一通后,几个松田阵平才各归各位。OO松田甩了甩手,撇嘴道:“还真是死人啊,体温真低。”
死者松田看上去很想说话,但被旁边的系统松田死死捂住了嘴:“别再说地狱笑话了啊你这家伙!”
“——唔唔唔!”完全不会窒息的死者松田徒劳地拍着有罪现充的手臂,试图把自己的嘴巴拯救出来。
最后一个没发过言的蓝椅子松田长长地叹了口气,催眠自己无视了身边的兵荒马乱。
“该到我了是吧?”他懒洋洋地举起手,“我的发言是,我经历过很多周目。”
其他松田们愣住了。】
不仅是松田们愣住了,蓝椅子区域那孤零零的四个人也愣住了。
“很多周目?”萩原研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多周目?”系统松田和萩原研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二周目算多周目吗?”
松田们中间的圆桌冒出个“否”。于是系统松田又靠回了椅子:“那我不算。”
死者松田有些新奇地看着桌子上冒出来的文字:“原来还能提问。”他又转向系统松田:“你也是二周目?”
系统松田扬了扬眉,回答道:“啊,我是26岁在摩天轮爆炸后,为了救下那几个混蛋和系统签订协议重生回警校的。怎么,你也是?”
死者松田摸了摸下巴:“我也是26摩天轮爆炸后和系统签约回到过去的二周目,但是我是回到了警校毕业后。而且我这样应该不算重生吧?应该算重死……唔唔唔!”
其他三个松田都对死者松田后面无表情的OO松田投以赞同的目光。
其他几个松田对现充侧目而视。
“你和那个hagi的生活还蛮丰富多彩的,”另一个多周目松田真诚地说,“不止是恋爱方面。”
没死过的一周目OO松田左看看右看看,幽幽地说:“看来这回轮到我被你们排斥了。”】
松田阵平们的每一次交流都透露出了大量情报——这回除了现充那边早就摊牌,还能泰然自若,其他几个区域的人都要爆炸了。系统松田那边的警校组几人回想起某些被冠以“预知”的事,降谷零几乎是立刻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诸伏景光。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松田当时用那么离谱的方式,非要在那时把诸伏景光弄进看守所,原来是知道诸伏景光会在那时死去……而且甚至不止是在预知里死去,而是有一个降谷零真真正正地失去了一次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显然也明白了,他在阴影中悄悄拉住了降谷零的手摇了摇。
包夹着这对幼驯染的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没眼看。
其他警察们的反应要更大一些。除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谈恋爱的现充区,和现在正在发言的多周目区,其他三个区域就不止有警校组的四个人了,这时他们吵起来的声音甚至大到让人有点头疼。
说到摩天轮,系统松田这边的搜查一课和爆炸物处理班理所当然地想起了系统松田差点殒命的那次爆炸案。
“原来松田君上周目是在那里殉职的吗?”佐藤美和子喃喃道,“怪不得他看了一眼就直接进了那个轿厢,他竟然、他竟然……”
佐藤美和子有些失语——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到明知是死路,还会继续往前走的呢?现在想来松田阵平会进去,一定是知道犯人会提出的无理条件,并不想这次由别人涉险吧。明明他知道,明明只要一言不发,松田阵平就不会遭遇危险,也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这一切。想到这里,佐藤美和子情不自禁地坐直身体,对屏幕上的松田阵平投以敬佩的视线。
而且和佐藤美和子想法一样的警察还不少,萩原研二都瞧见几个爆处班的后辈泪光盈盈的好像要淌眼泪了。
……啊,不,是已经开始淌眼泪了。
呃。知道真正的犯人早就在警校时就被松田阵平抓走的萩原研二欲言又止。
“松田、松田队长原来这么伟大的吗?我以后再也不偷偷说松田队长就算长着那样一张脸,但凭那个脾气就绝对找不到女朋友了!”
田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几个爆处班的同事拉扯到了一边,萩原研二还听到永野前辈在小声教训他:“小点声,别提松田的女朋友,没看萩原还在那里听着呢吗?”
——都说了他和松田只是幼驯染啊!可恶,风评这不是完全坏掉了吗!所以说那边的他和小阵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单身萩原幽怨地看了眼粉嫩区的现充萩原。
这回其他几个松田都认同地用力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屏幕外某几个萩原研二的死活。】
另外三个萩原不知道这个消息,一起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松田阵平们点头的含义,表情都变得不太好看。其中多周目萩原忽而想起了什么,露出恍然的神色,又用力咬住下唇,脸色有些苍白。
“哈?那是什么啊?”
多周目降谷不可置信地瞪着屏幕上的卷发男人,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吐槽这根本不科学,松田是不是喝多了在做梦。可他现在坐着的这个观影厅本身就有够不科学,更别提前面几个松田阵平还又是有系统又是不死者又是谈恋爱的——多周目混在里面好像也不那么显眼了。
诸伏景光的目光飘忽了一会儿。“……啊,这个是真的,嗯。”
这回萩原研二和降谷零一起看向诸伏景光了,只是前者要更震撼一些。
“为什么是小诸伏知道啊可恶!”“hiro你怎么知道?”
“我吃醋了。”松田阵平的幼驯染先生酸溜溜地说。
【茶桌中心忽而又亮起,所有松田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很快,上面的内容浮现出来。
“啊,计分板。”系统松田说。“这回看上去更像游戏了。”
如他所说的一样,桌子上显示的正是第一轮的计分。应该是按照“满足发言条件计一分,不满足则不得分”这个条件来计算的:
第一轮:
【OO】松田:11100
(本轮得分:3;总得分:3)
【死者】松田:01100
(本轮得分:2;总得分:2)
【系统】松田:00100
(本轮得分:1;总得分:1)
【现充】松田:00111
【多周目】松田:00001
“看来我们给彼此取个前缀还是有意义的。”多周目松田瞥了眼自己的最低分,又瞄了眼其他松田头顶忽然冒出来的称号投影。OO,死者,系统,现充——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什么也没摸到,但想来那里应该也有一个“多周目”。】
有意义,那可太有意义了。【OO】降谷盯着琴酒脑袋顶上的【OO】,盯久了甚至隐约瞧见那两个和谐符号扭曲成了疑似“银乱”的字。他现在完全不想知道自己脑袋盯上是什么——【OO】降谷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另一个维度痛失【真酒NPC】这个用于区分的头衔,完全变成了OO的样子。
他左右环顾一圈,果然,所有区域都各分其类。现在就算他们和自己的同位体坐在一起,肯定也能轻松地把彼此区分开来了。伴随着【OO】,【死者】,【系统】,【现充】和【多周目】的出现,隔绝不同颜色区域的无形隔阂似乎也消失了——【OO】降谷零正好看到有个【死者】头衔的小男孩探头探脑,顺利地溜到了旁边的【系统】区。
但是完全不感到高兴。
不仅【OO】降谷不高兴,他这边所有挂着【OO】俩字的同僚一片静默,他们望着彼此的头顶,脸上都挂着淡淡的死意,比那边的【死者】们都更死一点儿。
亲爱的银乱琴酒先生一张脸比黑透还黑了个透。看他那副表情,如果马天尼——松田阵平现在在这里,琴酒铁定要拔枪狠狠顶住他的脑门,质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说个【OO】出来。
——哦,不。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死。
【OO】降谷瞄了眼【OO】萩原,他那个被马天尼美人计了的好同期现在也完全不负他的松缘脑,这会儿还在高高兴兴地试图去摸自己脑袋顶的OO。
“呀!我和小阵平有同款了耶!”他快活地说。
*临终热线松田剧情在景光篇,理由是我喜欢景光篇。
当前头衔与作品对应:
【OO】-真酒松田与玩家相爱相杀的那些年
【死者】-不死者松田的二周目奋斗生涯
【系统】-松田警官想要自救
【现充】-当松田绑定贴贴系统后
【多周目】-临终热线松田君
之后头衔随时会变更,不然OO琴酒先生就要emo了(不是)
PPPS:
婉拒蹲蹲!婉拒蹲蹲!
论我到底戳到谁的点了。
二编:
警五的《柯学五人组自救穿越》晋江
状态:连载。
主角:警五。
评价:类似快穿做任务,目前世界有黑主学院,友枝,外场村。由于这些没接触过,写的看不懂。
警五的《一起重生的柯学五人组》晋江。
状态:完结。
评价:没看。
松田的《松田警官的魔法少女之旅》晋江。
主角:松田阵平。
评价:搞笑救济文。魔卡是《魔法少女小樱》。松田是小樱位,诸伏景光是雪兔位。(后面没来得及看了)萩好像没了但又被捞回来了。
松田的《警校组完全救济指南》晋江。
状态:坑。......
状态:坑。
评价:萩没的时候被觉醒咒术师潜力的松田阵平诅咒成咒灵了,又由于松田术式的特殊性萩的灵魂和特级咒灵的一部分混在一起了。基于此前提一人一鬼的关系逐渐变得容不下二人且有点扭曲。
《论异常学与柯学对撞这件事》晋江。(CP诸伏景光)
评价:排版和标点看着有点难受,没看下去。不评。
萩松的《不科学救济指南。》晋江。
评价:abo生子(凭空有女儿)松田带崽文。松田拿的寡妇剧本,后萩复活失忆。崽子和松全文参与,但是萩十多章才出场。
萩松的《[柯南警校组]他们的时代》晋江。
主角:松田阵平,萩原研二。
评价:还没看。不评。
三编:
《警校组在伟大航路上搞团建》晋江。
状态:幼苗。
主角:警五加香克斯艾斯。
评价:有诸伏景光和香克斯拉郎。主海贼王背景,本人没看过海贼王,看不懂。
四编:
萩松的《警校组都进主线就行了吧》晋江。
评价:被世界意识委托拯救世界的萩航松。爆处组进酒厂,班长没进。答应救世后松田背景被魔改插入酒厂,风评被害。比如穷凶极恶的高层卷毛对萩萩人墙纸爱。hiro和zero则因自己的脑补剧本被同期震惊。
萩松的《当松田交换幼驯染后》晋江。(有零景)
状态:幼苗。(掐着过十章的这天把它丢上来了。)
评价:感觉比较少见的幼驯染互换paro。是松景,萩零是幼驯染的组合。前两人跑去爆处了,后两人跑去酒厂卧底了,班长还是万年不变的搜一。目前萩松一见钟情感情升温,零景还没见上面。
五遍:
萩松的《萩原成为阿飘后》晋江。
主角: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评价:黑心芝麻馅鬼萩和松田警官的生活,做过了。番外有刀。
萩松萩的《松田警官的柯学横滨生活》晋江。(有双黑CP,即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爱情向)
主角:松田阵平,中原中也。
评价:中原中也和松田阵平属于亲情向。由于本人一看到文野联动名柯就会开始胃疼,所以没看过。
萩松萩的《警校组在酒厂团建是合理的吗》晋江。(有景零景)
评价:中学生萩痛失(痛失时长两天后团聚了)幼驯染一位,请和上面两位警校时期痛失幼驯染的萩握手吧。还开始看完。但是本文其他那一栏里写着景零CP。雷者自避。感想是倒霉小松田报警见义勇为被酒厂带走,怜爱一下。
于晓韬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两股战战,膝盖一软就直直地跪了下去。
地上的水早就凉透了,刺骨的寒意顺着于晓韬的腿蔓延到全身。哪儿来的血?陆川在这里躺了多久了?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发现?……
于晓韬明明担心得要命,但心里那种无名的恐惧却汩汩往外涌,让他甚至不敢去触碰地上那个没有声息的人。最后,于晓韬还是死死咬着嘴里的软肉抚上了陆川的臂膀。
好冷。
“哥……哥……”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于晓韬瞬间有些失声,几声“哥”被喊得支离破碎。心底那无名的恐惧终于落到了实处,于晓韬又惊又怕地搂住陆川的脖颈,用力把人的上半身揽进自己怀里。
陆川身上绵软无力,像个被遗弃的提线木偶一......
陆川身上绵软无力,像个被遗弃的提线木偶一样歪倒在于晓韬的臂弯。陆川的脸和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难受出来的冷汗还是地上的水。于晓韬感受着大腿上那份轻得令人心酸的重量,用手蹭了蹭陆川眼底的那片青黑,突然发觉自己自私地混账了这么久。
于是陆川一直坚持着包容自己,直到有心无力地倒在这里。
“哥你别吓我……”
于晓韬无措地摇晃着陆川,徒劳地揉着他的胸口和臂膀,试图让陆川的身体暖起来。陆川却只能随着于晓韬的揉搓被动地摇晃,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错了哥……你别吓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别留我一个人……”
于晓韬真真切切的怕了,话刚出口,眼底就湿了一片。
失去父母已经让于晓韬足够痛苦,但陆川的存在却让他在这种窒息感的缝隙里嗅到一丝氧气,寻到一处可以用来封闭自己逃避现实的空间。陆川一如既往的可靠让于晓韬自私地忘记了他哥也只是个涉世不深的青年,身心也有极限。
于晓韬颤抖着手去摸陆川的脉搏,冰凉的手腕上有一丝微弱的跳动,于晓韬紧了紧怀里的人,掐住陆川的人中试图把他唤醒。
“哥,你醒醒……”
于晓韬用力得指尖发白,几近乞求地盼望着陆川能睁开眼睛看看他。也许是那份渴求起了作用,陆川的眉头突然微弱地紧了紧,随后喉间溢出虚弱的呻吟。
“哥!……你感觉怎么样啊?……”
于晓韬差点破涕为笑,转而又心疼又害怕地握住陆川冰凉的手。
人虽然是醒过来了,但在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晕过去之前所有的不适仿佛海水倒灌一般成倍地砸向了陆川的胸口。有那么一刻,陆川甚至顾不上安抚吓得嘴唇发抖的于晓韬,恨不得两眼一黑再晕过去才能舒服些。
但也许是难受极了,陆川只觉得大脑愈发清醒,恶性循环就这么开始了。
“哥你哪里难受你告诉我,别吓我了……”
于晓韬看着陆川眼神还有些涣散,但脸上的痛色却越来越明显,嘴唇的颜色也更加惨淡,心脏又高高悬了起来。
这会儿陆川是真的说不上来具体哪里难受,好像有只手穿进了他的身体,胡乱一搅就把五脏六腑揉了个翻江倒海。浑身又冷又疼,太阳穴刺痛难忍,眼前也直冒星星,鼻腔和气管都透着凉气,好像自己已经成了半个死人似的。
难受得狠了,陆川开始控制不住地恶心想吐,胃里空空地抽搐着,有一股暖流突兀地自下而上涌出来。
陆川痛苦地挣扎了两下却没力气起身,只能歪在于晓韬怀里一抖一抖地深呕。于晓韬心里一紧,搂住陆川的腰把人扶到马桶,一下下拍打着陆川的后背试图让他吐得痛快一些。
但陆川除了几口辛辣的胃酸终究是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反而是鼻腔的伤口还嫌事态不够严重,陆川一边干呕,鼻血就一边不停地流,等于晓韬心疼地看不下去,托着陆川的胸口想要帮他止吐时,就看见一马桶刺眼的鲜红。
“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啊?别吐了!……我……我送你去医院你再坚持一下……”
于晓韬几乎失声,连滚带爬冲出卫生间,拿到手机又赶了回来。陆川意识低迷地呻吟着,于晓韬抖着手拨号,又努力地揉着陆川的胸口试图缓解一些不适。
其实吐过之后陆川感觉轻松了不少,满脸鲜红的狼藉反而并不那么难受。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陆川几分钟前祈祷的眩晕感,陆川知道于晓韬吓得跑进跑出拼了命地喊,但自己实在分不出心来安慰,就连现在,陆川也只能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好不再次晕过去吓着于晓韬。
一个小时之后,于晓韬收获了一个穿着病号服、手上挂着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每隔十分钟就要歪到床边呕几口水的陆川。
救护车来得及时,治疗过后陆川头疼心悸的症状都有所缓解,偏偏恶心反胃却迟迟不肯消退,吐得陆川声音都嘶哑得不成样子。
于晓韬像只被吓呆了的鹌鹑,抱着垃圾桶老老实实在床边守着,陆川每吐一次于晓韬的心就狠狠揪一次,但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止吐的药剂一滴一滴滑入陆川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起作用。
于晓韬怕陆川这样频繁地空呕要把胃吐伤,只能趁着陆川休息的空隙拿吸管给人喂点热水——虽然这些水早晚都要交代给垃圾桶。
吐了几次之后,药剂终于发挥了作用,陆川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好像是睡了过去,眉头也终于锁得不那么紧了。于晓韬放下垃圾桶,小臂僵硬发颤,最后也只是默不作声地握住了陆川没打点滴的那只手。
可能是陆川潜意识里舍不得于晓韬担惊受怕太久,还不过两个小时,陆川不安稳地睁开了眼睛。于晓韬仿佛化身成为“陆川睁眼探测器”,立马瞪大眼睛凑到他身边。
“……咳!……”
陆川确实是被于晓韬猛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只不过身体实在没力气做出反应,只有瞳孔委屈地缩了一下,继而又倒霉地呛了一口。
“哥你慢点……”
于晓韬搂着陆川侧身靠进自己怀里,又小心地顺着他的脊背拍打止咳,陆川咳得头昏脑胀,同时也对像是被夺了舍的于晓韬感到一头雾水。昨天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理人呢,现在倒是挺亲热。
见陆川渐渐安静下来,于晓韬才舍得把他放开,转而一脸担心地盯着陆川看。
哟,这是哪里的金鱼成了精。
陆川愣愣地盯着于晓韬红肿的眼泡,本来狡黠的大眼睛现在只剩一半大,好像英俊版的悲伤蛙。陆川有些失神,抬手摸了摸于晓韬哭得发热的脸,后者也彻底熄了火,委屈又后怕地垂下头,任由陆川在他脸上揉蹭。
陆川记得,在叔叔阿姨走的那一天于晓韬甚至都没掉眼泪,这一次哭得这么厉害,估计是把上一次的伤痛和这一次的害怕一并发泄出去了。这样也好,总是把情绪憋在心里终究不是办法,好好哭一场也许就没事了。
于晓韬是计划着等陆川醒了之后要道歉的,但当他凝视着陆川看向自己的那种虚弱又平静的眼神,还有脸颊终于回温的手掌,一下子又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无言相对了好几分钟,最后陆川扯着嘶哑的嗓子开了口:“……还熬不熬夜了?”
“……啊?”
于晓韬呆愣愣地看着陆川。
“你再熬夜,就是我这个下场,还熬不熬了?”
于晓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陆川不要命地工作累病了,自己反倒成了被教育的那一个。不过转念想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争气也不主动关心人,陆川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于晓韬愧疚地抿了抿嘴,不擅低头的人红着脸愧疚地抠着雪白的床单,嘟囔了一句:
“……不熬了。”
清晨,陆川正在客厅收拾公文包,于晓韬的房门咔哒一响,又高又瘦的学生背着书包探出一个脑袋,不好意思地看了陆川一眼又扭扭捏捏地出来:“我……我上学去了。”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好好学习好好吃饭。”
陆川有些意外,糊里糊涂叮嘱了一句。
于晓韬闷头“嗯”了一声,在经过玄关的时候,陆川一抬眼看见了于晓韬口袋里的智能手机。
说完这段话,于晓韬脸已经红到耳根,拉开房门逃难似的离开了。
自此以后,陆川再也没有敲过于晓韬的房门催他睡觉,反倒是于晓韬每天晚上老老实实晃到陆川房门口,小媳妇儿似的嘟囔一句“早点休息”又害臊地回房。
这个习惯保持到于晓韬第一天离开家上大学,就转变成了每天晚上的定时远程查岗,然后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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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被限流了……
彩蛋必看:于晓韬(大学版)哄陆川(狐狸版)睡觉
不知道有没有喜欢这对的,今天翻出了好久之前写的但是忘了为什么没发出来的小剧场,和新文一起放出来给大家啦。这篇比较宠就放在受宠攻合集里了。
灵感来自于最近看到的一个小猫咪听到玩梳子的声音就会yue的视频。
*据说猫咪听太多这种高频率的声音是会对身体产生伤害的,铲屎官们千万不要模仿,请善待猫主子们*
“呵,傻洛洛,我又不是猫,狐狸可是犬科动物,跟猫咪差得远了好嘛!”...
“呵,傻洛洛,我又不是猫,狐狸可是犬科动物,跟猫咪差得远了好嘛!”
不过既然小白兔想玩,那就配合配合他吧。——某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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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不知从哪得知了猫咪听到玩梳子的声音就会yue,于是忍不住对这种神奇的生理反应产生了好奇,当即决定对自己狐狸试试,殊不知他的小阴谋早就被秋离发现了。
当天下午,秋离正捧着一本书窝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的读着,然而白洛带着他的“作案工具”悄然逼近了。
“小福泥?”
“嗯?”秋离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幅毫不知情、等着受“迫害”的样子。
白洛把梳子藏在背后,坏笑着走到秋离面前,慢慢的一根根拨动了梳子的齿。
然而秋离看破不说破,决定要逗逗他,于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像是在眼巴巴等什么发生一样。
“洛洛?”
白洛挠挠头:不应该啊?难道是拨动的太慢了?
于是白洛轻咳两声,又快速的拨弄了几下。
秋离看着小白兔奇怪的样子差点破功,想接着逗他又不忍心看到这小坏蛋计划落空垂着兔耳朵失望的样子,于是终于在白洛快把数梳子齿拨弄出火花的时候十分配合的先是吐了吐舌头,紧接着弓起背“呕”了一声。
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反应,白洛挑挑眉,心想:“咦,还真有效?”
秋离心里忍不住笑着白洛那一幅发现新大陆的样子,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一边真的反胃似的做着用来抵御恶心感的吞咽动作一边弱弱的掩着唇开口道:“什么有效啊,洛洛?”
“啊,没什么没什么,那个,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干呕,不舒服吗?”白洛整了人还要明知故问。
不得不说狐狸是聪明的动物,那些常人不会注意到的细枝末节也能全部照顾到,只见秋离抿抿嘴,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的答道:“没事,就是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就觉得有点恶心想吐。”说着还十分逼真的轻轻打了个嗝,好像真的很难受一样。
这下不要紧,白洛可更得意了:这可是继尾巴和耳朵之后的又一大发现!
嘿嘿,秋爱妃啊~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这样想着,白洛又顽劣的拨弄了两下梳子,只见秋离应声咂了咂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最后终于实在忍不住了似的狠狠干呕了几下,狐狸爪子揪着胸口的衣服像是想要给自己顺一顺气,样子十分可爱又招人疼。
“唔洛洛,你——”他装出一副终于发现了是怎么回事的受伤表情,以琼瑶剧标准女主式眼神惊讶的看向白洛。
“哎呀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或许是因为心虚,白洛竟然没发现秋离那浮夸的演技有任何不对劲,反而还有点内疚了起来。
看着大狐狸那双好看的狐狸眼里因为呕逆蓄上了生理性的泪水,白洛也不忍心再欺负人,赶紧解释了前因后果,然后把梳子往旁边一扔就跑到大狐狸身边给人拍背顺气。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欺负我?”秋离撅撅嘴,拍掉了白洛在他身上作祟的手径自背过身去自己一下下抚着胸口,小情绪展现的淋漓尽致。
“哎呀我这不是好奇嘛,好奇心害死兔子。我下次不会了。”白洛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赶紧巴着讨好生气的大狐狸:“要不这样,我把耳朵变出来给你摸?”
秋离一瞬间心动的不行,但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喜悦静观其变。
作为一只成熟的狐狸,要掌握最好的收网时机才能从兔子那得到最大化的奖励嘛~
“不行啊?那就...再加上尾巴?”
秋离仍然没反应。
“这么生气啊?那就耳朵加上尾巴,再加上晚上我变小兔子给你rua。”
这下狐狸可忍不住了:“真的?”
白洛赶紧点点头:“嗯嗯真的,只要你开心。”
完整版不能播了进群看吧
-也许以后我之后失业了可以去当个心理医生?-
——
“所以我想问你,杀人是什么感觉?你是在用那个歹徒泄愤,对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刺到了夜神月的神经一样,他从椅子上暴起,擅长运动让这个少年拥有非常好的平衡感和爆发力,我被他推倒在床上,双手抓住那支笔横卡在我喉咙的位置,如果是刀会相当有威慑力,但是现在只是硌得让人有些恶心。
我用一只手抓住他握笔的右手,僵持出一个空隙,这样我的呼吸能够通畅一些。他很明智,用两只手的力量来弥补青少年和成年人的力量差距,不过我也没认真抵抗,夜神月想压制我还得过上五年呢。如果我想反抗,双腿夹住他的腰一扭就可以脱身,但是我的目的......
我用一只手抓住他握笔的右手,僵持出一个空隙,这样我的呼吸能够通畅一些。他很明智,用两只手的力量来弥补青少年和成年人的力量差距,不过我也没认真抵抗,夜神月想压制我还得过上五年呢。如果我想反抗,双腿夹住他的腰一扭就可以脱身,但是我的目的不是打赢这场架,或者说,这种局面在我的意料之内,是我一手促成的。
在外界压力环境下,必然有内倾的崩溃或者外倾的爆发,我提供了压力环境,现在夜神月想要夺回主动权,暂时处于弱势能够在他放松之下套出更多的信息。
“我说了,不要妄图揣测我的想法。”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犬齿露出来,像发怒的狼崽。
“所以我说中了对吗?因为你父亲的殉职,你开始对犯罪者抱有一种极端的仇恨心理,那条小巷的抢劫者激起了你的恨意,你站在正义的角度上用了私刑,把对方幻想成关在监狱里的杀死你父亲的行凶者——他们团伙还有人因为死缓蹲在监狱里呢,如果表现良好还能重出社会,但是你的父亲永远地离开了你,你觉得这样非常不公平,对吗?”
我看见他的指关节用力攥到发白,但是手还是很稳,没有一丝颤抖,goodboy,真是优秀的心理素质,用刀把人质的喉咙割喉是最愚蠢的犯罪者。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在盛怒中他突然冷静下来了,我感觉到他的双手进一步施力,把笔又贴在了我的喉咙上,冰冷的塑料感让我很不舒服。我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兴趣盎然,我知道攻破夜神月心防的战术失败了一半,但是这份心性的珍贵程度让我可以容忍这次的失败。他的未来会让我更满意的。
“到此为止你和其他的高智商青少年罪犯并没有很大的不同,高道德型擅长自我开脱的罪犯我也读过不少案例……”我缓缓开口,趁夜神月被话语吸引的时候双腿夹住他的腰一扭颠倒了体位挣脱钳制,同时右手一拍他握笔成拳的侧面,从另一头抽出那只笔,起身施施然把笔重新放回了笔筒里,重新看回滑坐到地板上正怒视着我的夜神月,“……不过你的自残原因很有趣,夜神君。”
“我确实对你有所图,但是这对你也是一个机会,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自那天以后夜神月的态度转变让我始料不及,一般来说遇见我这种无礼的怪胎普通人只会想着避而远之,但是他恰好反其道而行之,对我表现出了一种诡异的热情——像是披着羊皮的狼懒得在同类面前继续伪装了。
【“实不相瞒我自己调查解决过不少案件,而夜神君你……应该会对犯罪学很感兴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所以你是个侦探,你之前骗了我。”夜神月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是吗?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而已,我需要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不那么……不寻常。”
“我妈妈确实不会让一个奇怪的私家侦探住进我们家,尤其是这种时候。”有趣,看来他受到过一些记者的骚扰。
“所以如果你想获得阅览我的私人资料的权限的话,就配合我的调查吧。”
“关于我父亲?”
“不,关于你。”】
——如果当时知道他这么“自来熟”我可能会后悔。我瞄了一眼桌上放的小镜子(是我新买的,我之前从来不需要这东西好吗),夜神月正趴在我的床上看我的专业课教材,我能勉强看到书页最上面一行字:“人类之间总会有许多侵犯性、越轨性的行为,那这些侵犯行为是怎么产生的呢?弗洛伊德非常关心这个问题,他认为,人类的……”为什么我的私人空间会受到侵犯,这是一个问题。
一开始夜神月还会规规矩矩地搬椅子过来看书,但是他发现我很少待在我的床上时,就理直气壮地占据了我的床——拜托,在这种事情上也有好胜心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
而且,我只是给了他查看我资料的权限,并没有教导他的义务。我在思考的时候通常是忽略外界的,所以当他神不知鬼不觉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一张无辜的脸:“我叫了你很多声,但是你都没有搭理我。”
我不得不摸出一沓A4纸和一支笔塞给他:“列一张清单,每天晚饭后再统一问我。”
他露出一个乖巧甜美的笑容,露出了小虎牙:“谢谢龙崎哥哥。”
上帝。我摸了摸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上臂。
等我结束一段文字的写作之后,我再次看向镜子,发现夜神月趴着睡着了。那本书确实有够催眠,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下去的。我赤着脚近乎无声地走到他身边,从他的手下抽走了那本砖头似的课本,放回了自己的书架上,然后给他盖上了毯子。
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胳膊,睡颜很安稳,没有做噩梦的迹象。如果我的观测没错,他最近已经没有再继续自残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你一点都没变。”他学着我,抱膝蹲在椅子上,尝试了一会似乎是觉得不舒服又把腿放了下来。
“我应该怎么变?”
“你不害怕吗?”夜神月非常迅速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头去看自己的指甲缝。“依照你的推论,我并不是见义勇为的好孩子,只是一个……杀人凶手。”
“确实,一般人是会害怕的吧。”我点头赞同他的言论,然后话锋一转,“但是夜神君你见义勇为的结果并没有变啊。”
“我并不是真心想救她的!”夜神月猛地抬起头,棕色的眼睛里泛着一层泪光,痛苦和挣扎有如实质。
“你觉得自己的心意不够纯粹,是吗?”
“是……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但是……你说得对。”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佝偻了身体,弯下了腰,把自己缩成一团。
“你本可以不承认的,我没有证据,那些全都是我的猜测,就连法院也是以结果定论,不会以你内心的想法定罪,但是你承认了。”我放缓了语气,安抚似的说道:“你在动摇,对吗?你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对不对。”
“我在做……我觉得对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但是,这次,我……我不知道了。”夜神月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我记得一切……我冷静地处理了一切,然后是梦……循环的梦。我梦见了父亲……他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做得过激了……是这样吗?父亲为什么会因为罪犯谴责我?”
“夜神君,做一件事情判断的维度有两个,一个是性质,一个是程度,你做的事的性质是对的,虽然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下你确实做得过分了,但是不代表你完全是错的。”
“……是这样吗?”
我看着眼中浮现出希冀的少年,明白自己的话语给了对方一根救命稻草,救赎他从自我责罚的苦海中浮起。
“只不过下次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就够了。”我轻描淡写地做了结语。】
我很清楚夜神月为什么没有选择对其他人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是他的阴暗面,他无法忍受不够纯粹正义的自己,因为他意识到了杀人的恶,潜意识化作夜神总一郎在梦中谴责他。同时他也害怕旁人的目光,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是否会受到影响,为此他会更加努力地伪装自己,不露出一丝马脚。
但是这种压力对于一位15岁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沉重了,自己的恶于表现出来的善形成了更强烈的反差,这种反差不吝于撕裂灵魂的痛苦,于是他想到了用流血的方式来“赎罪”。只要惩罚了身为“恶”那一面的自己,直到他觉得施加的惩罚已经足够了,他就能重新接受自己,生活如常。
但是这种界限完全是主观唯心的,为了感谢夜神夫人的善良和夜神月的配合,我不介意使用一些话术加速结束他自我惩罚的进程,继续放任这孩子内耗下去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似乎也因此我收获了夜神月奇怪的好感,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了。
我不知不觉蹲在椅子上睡着了,短暂地打了个盹之后我清醒过来,看见桌面上多了一碟牛奶布丁,小镜子里是空荡荡的床铺和叠好的毯子。
我吃了一口香甜丝滑的牛奶布丁,满足地眯起眼睛,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懒得过多介绍了)
一发完
【L月】关于生病这件事
【DN】病理性依存by寰枢关节
【L月】躯体反应by牧北遥
中篇
报复by若风
这篇好香,月想用笔记就会心悸
【L月】假戏真做3by颗噗
【L月】PastLives.by钟晴
这篇算番外,不过因为这里的月月破碎感的描写更多一点,正文在这
【L月】又名《重生之我的对家失忆了》
长篇
【L月】如何在重生后成神by无药磕9
【L月】我们注定相爱by老福特别夾我了耶!
【L月】Killerby东郊街的猫饼
躁郁症月
“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
ENFP脆皮小狗总监攻INFJ毒舌美人检察官受
江彧齐沈书承
﹉﹉﹉﹉﹉﹉﹉﹉﹉﹉﹉﹉﹉﹉﹉﹉﹉﹉﹉﹉﹉﹉
(今天是阳光小狗emo时刻)
“那今天下班后去吧”沈书承看了看工作安排,不出意外应该能准时下班。
“这是你说的!那我们直接餐厅见?我车还在4s店”...
“这是你说的!那我们直接餐厅见?我车还在4s店”之所以会这么激动,是因为好几次约会都因为工作耽误了,这次却是他家美人主动提出见面,真是开心,虽然距离下班见到他家美人还有六个小时,但他的心早已飞走。
江彧齐和沈书承是工作中认识的,江彧齐是B市时报的新闻总监,沈书承是B市检察院的检察长,两人在一次采访中认识,一来二去发现都有共同爱好是摄影,休息日经常出来约,来来回回就在一起了。除了两人工作忙点,也没别的小打小闹,日子过得还挺惬意。
回想起前几次约会都因为沈书承的工作中断或者直接没约成,江彧齐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但他想着工作嘛没有办法,难免的,有时看他家美人那么辛苦,又于心不忍,所以他已经习惯了,倒是今天爽快开口,估计是清闲了一些。
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儿,可看了看表发现再不出发可能会来不及,他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说道:“发我手机上一份,我一会路上看,先走了哈,你们也早点下班”
果然不出所料。“院长有点急事找我,你先去,等我一下。”什么也没了,江彧齐看着信息无奈地叹了口气,总是这样,每次约会前都有一堆工作要忙,明明自己也很忙啊,然后打开要审核的预览,可看了半篇就头晕看不下去了。
江彧齐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胃里的空荡,一手打在车窗上抵着头,将车窗摇了下来透透气,他回想着今天吃了啥,才反应过来最近因为有点脸肿在减重,早上只喝了个黑咖,中午...中午本来要去食堂,结果临了被拉去开会了。
苍天哪……怪不得会晕车。此时他十分后悔,胃里一阵阵恶心翻涌到胸前,他握拳放在唇间轻咳了两声,又打开手机试图继续工作,发现根本不行。江彧齐闭上眼,一手顺着胸口,内心大喊:苍天啊,别搞我!好不容易和美人约次会,别吐得啥都吃不了了。
看了看路上堵地水泄不通的车,他皱了皱眉,B市下班高峰非常堵,他害怕自己会一直堵着。
“你出发了吗?我这有点堵”清了清嗓,他给沈书承发了条语音,可好几分钟也没消息回复。
又过了一会,手机响了,他以为是沈书承发来的,赶紧打开手机,却是同事发来的消息,稍稍的失落,本就晕车的他此时更难受了些。
高峰期的堵车也是陆陆续续,车一会走一会停,让本就恶心犯晕的他更难受了。江彧齐看了看窗外,发现快到了,要是这样磨蹭到终点,自己真的吃不了这顿饭了。“师傅,在这停吧”付了钱,他连忙下车呼吸了新鲜空气,胸口的恶心才慢慢缓解。
晕车的感觉是没有了,但好像胃开始提出了抗议,胃说不上疼,但还是不舒服,江彧齐揉了揉胃继续向前走着,边走边看看沈书承有没有发消息过来。
刚刚最后在车上实在看不了手机,这会一打开发现江彧齐发了好几条语音。他嘴角上扬,看样子终于结束了。
“我这边刚结束亲爱的,你出发了吗?”
“等一下,我开车过去,你可能得在等我一会”
“烦死了,每次临下班又把人搞回去”
半晌过后,沈书承风尘仆仆走进餐厅,看得出来很着急。他边坐下边啰嗦着:“刚准备走,被院长提溜过去了。烦死我了,真是够够的了。”江彧齐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人天天对工作骂骂咧咧,但活一样没少干,班一天没少加。
“你也就嘴上说说,哪次你没干,大劳模你快去拿吃的吧,不是想吃很久了吗?”两人拿完餐坐回来后,沈书承倒是拿了一堆,但江彧齐拿的少得可怜。
“大哥,自助,你就吃这么点?”
江彧齐光看着面前这些心里就泛着嘀咕,胃里现在紧得难受完全吃不下,可咋整呀,开着玩笑说着:“不觉得我最近脸浮肿吗?少吃点,上镜需要,上镜需要。”
沈书承看着面前脸巴掌大的人,嘴角扯了扯,“您这脸跟巴掌一样大,哪浮肿了,别给我来这套,赶紧吃!”说着,把自己拿的往对面夹着。
一顿自助下来,江彧齐感觉胃要爆炸了。沈书承去卫生间了,他起身时明显感觉胃坠着疼,跟先前饿的疼还不一样,“呼……”他不断调整着,想着一会怎么能不露馅。
沈书承边洗手边回想着刚刚吃饭的时候,这人今天好像有点奇怪,往常自己吐槽工作上的事情,江彧齐会和他一起愤愤不平,可今天就“嗯”“哦”各种比较平淡的反应,事出反常必有妖。
“哥哥,我开车了,而且这块停车费很贵的,咱俩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沈书承觉得这人一定是鱼的记忆七秒钟都不到,连自己开车这事都忘了。
“哦好吧”江彧齐肉眼可见的委屈了,很明显,沈书承看着他的表情心头痒痒,“好吧好吧,走回去,明天再过来开车,奢侈一把”见他眼睛又亮了起来,两人往回走着。
走到滨江大道的时候,两人靠在栏杆上看着夜景,路上听着沈书承又在那吐槽工作上的事,“你说说就这么简单的事,这人怎么那么笨,我真受不了了”江彧齐随口回应:“那你就该骂骂,该夸夸,活嘛总要干的。”
“今天怎么样?忙吗?”沈书承觉得自家小狗今天异常安静,不像以往活跃气氛,今天倒是自己一直在叨叨。
“开了一中午的会,坐都坐不住了,本来想去食堂都没……”⊙⊙!靠,江彧齐抱怨着,说了半发现再说下去就……
“开了一中午会?你没吃饭中午?”沈书承听到了什么,他家小狗为了减肥中午都不吃饭了,“哪有为了减肥中午不吃饭的?江彧齐你越活越回去了”
“没有为了减肥不吃饭,是开会错过了饭点,又想着下午不是吃自助吗,留着肚子吃自助。”
“就你拿那么点,还用留肚子吗?”沈书承觉得江彧齐的脑回路有时自己不是很理解,他伸手捏了江彧齐的狗狗鼻,吐槽道。
江彧齐刚想再争辩两句,胃里猛得抽痛让他迟缓了动作,胃部的疼痛直窜泪腺,眼眶微微发红。沈书承有点不知所措,怎么捏个鼻尖还哭了,他家小狗今天看上去有点脆弱。语气软了下来,“怎么还委屈上了,你就是记吃不记打,忘了胃疼的时候了。”
江彧齐别开脸,“没忘……疼着呢”说着,也不装了,转过去一手搭在栏杆上,一手直接塞进胃腹间按压着,沈书承脸色一下变了,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其他不说,沈书承这个人严肃的时候是真有点吓人。此时的他严肃里带着紧张,“嘶……”听到呻吟声,他又无奈地说了两句:“让你减肥不吃饭,难受不?”
江彧齐闭了闭眼睛,“我又不是……嘶……我是晕车晕的恶心,谁知道它这么脆弱,呃……”摆了摆手,“我不想走了,你去开车吧,我在这缓会等你”说着说着,他蹲下来蜷缩成一团。
沈书承心里又急又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在这,“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别这样蹲着,一会起不来了”说着想扶他起来,却被塞了回来:“你别动我现在,我这样还好受些,你去开车,真的我没事”
沈书承想着带他去医院,还开什么车呀,打个车去医院啊,“不行,我打个车咱们直接去医院”刚打开手机被抓住了,“出租车味好难闻,会吐的,你把你你车开过来”
“都这会了,还顾及这么多干嘛!”沈书承没忍住,语气有些无奈。
江彧齐蹲在地上,这样确实好受些,“沈书承,你凶我!”
“好好好大哥,我服了你了,你就这么蹲着吗?那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说着,沈书承原路跑回餐厅门口,江彧齐望着这人跑步的背影觉得有点好玩,但忍不住觉得好幸福,原来被在意的感觉真的很好,要是胃不疼就更好了。
医生别的没说,就说是饮食不规律,一下子又吃太多导致的胃部痉挛,拿了些药。沈书承接完水给他递了过去,看着他把药吃下,又不免抱怨了两句:“晕车吃不下你就给我说嘛,搞成这样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
江彧齐一手抓过沈书承的手揉着胃,刚刚去吐过了,这会好受多了,嘀咕着:“你不是想吃很久了吗?而且咱两那么忙,今天再不吃券真的要过期了”
看着自家美人黑着的脸,“好啦,真的好多了,不信你感受感受”胃腹间确实平静了下来,“其实也怪我自己,在车上处理了点工作,要不也不至于晕车。”
人就是这样,疼的时候喊再也不这样了,但平日里又觉得没啥事,就跟熬夜一样,每次都喊着再也不熬夜了,但还是继续熬着。
“你这下周还出差,能受得了吗?实在不行让领导换人吧”
“那沈大检察长能不去调研吗?”一语噎住了沈书承想说的话,高级牛马也是牛马,他两虽然都有职位在身,但也是要听从更高的领导,工作的无奈。
“好了,周末好好陪陪我,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呜呜呜,enfp其实也很脆皮,但超容易满足被哄好。我们小江委委屈屈,小沈心都化了。
啊,你来的这么早,我还没有收拾好呢。
你是说我今天的妆造很不错吗?那肯定,乌瑟勋爵的手艺可从来没出过差错。
既然你都提早过来了,不如,我让它们也给你做个造型如何?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如果我们能一起盛装出席的话…哼哼,所有人都要移不开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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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通通的吵架梗,HE,本篇4.5k完结(彩蛋1.7k)
*CP:穆归迟(攻)×齐筝(受)
又飞了十来个小时,齐筝的双脚总算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之前一直没能联系上穆归迟,他心里不踏实,落地后立刻再次拨下对方的号码,铃声响了很久,却依旧没被接起。
齐筝皱眉,正打算直接杀去M地产,却在众多未读信息里发现了一条来自穆辰的语音。
穆归迟的这位弟弟和他一向相看两厌,加了好友以后从来没联系过,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
齐筝心里莫名不安,赶忙点开这条三个小时前的语音,穆辰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过来——“你在哪?赶紧滚来医院。我哥胃出血,...
齐筝心里莫名不安,赶忙点开这条三个小时前的语音,穆辰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过来——“你在哪?赶紧滚来医院。我哥胃出血,医生说有点危险……他昏过去了还在喊你的名字。不管你在哪,快点过来。”
语音戛然而止,窒息般的恐慌从听筒对面跨越时空侵袭而来。
凛冽的寒风灌进怀里,齐筝如同雪崩中的遇难者,肆虐的暴雪将身体掩埋,五感被寒冷与黑暗剥离,周身的血液渐次冰冻凝结。
怎么会这样?不久前还在问他要不要吃话梅糖的人怎么会突然胃出血进了医院?
医生说有危险,穆归迟会出事吗?
齐筝茫然地想着,牙齿神经质地啃咬下唇,撕开一道渗出血珠的裂口——如果他出事了……自己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无法承受,身体瞬间产生了排斥反应,心脏在胸腔里无规律地跳动,心悸带来一阵强烈的晕眩。
不,不会有事的。
两人还没和好,自己还没有道歉,他的笨蛋男朋友还没被教训……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去做。
穆归迟那么宠他,绝不会就这样扔下他一个人。
齐筝勉力稳住身体,紧紧攥着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方接得很快,没等齐筝鼓起勇气开口,对面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你他妈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病危通知书都特么下了好几张,有你这么给人当男朋友的么?我哥把你当宝贝天天供着,你是怎么照顾我哥的,啊?关键时候找不到人,还关机,幸亏我哥没事,不然……”
穆辰还在机关枪似的破口大骂。他这一晚被吓得魂飞魄散,又在医院担惊受怕几个小时,现在把所有积攒的火气都撒在了齐筝身上。
被骂的人耳朵里却只装下了穆归迟没事这几个字。
恍若劫后余生。
齐筝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扶墙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寒风呛进喉咙,咳出的眼泪流了满脸,把皮肤蜇得红肿刺痛。
他什么也顾不得,胡乱抹了把脸,跌跌撞撞地起身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医院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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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归迟觉得自己在冰封的寂静深海之中飘浮了很久很久。
他随波逐流,任凭寒冷刺骨的水流一寸寸侵蚀缠绕着他的四肢,把他拖拽着沉入更隐秘的无尽深渊。
挣扎和抵抗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人在期待他的归来。
穆归迟的意识浮浮沉沉,再一次滑向海底之前,他忽然听到了一声低低的抽噎。
“他睡了那么久都不肯醒过来,是不是因为还在生我的气啊……”
说话的人把音量压得很低,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似的,但穆归迟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齐筝的声音。
可是,齐筝不是在国外吗?他为什么会回来?还是因为自己太想念他,所以产生了幻觉?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稍远一点的位置传来:“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哥一定是在生我的气。”
穆归迟刚开机的大脑正迟缓运转,齐筝的声音已经立刻接了下去:“的确该生你的气,你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那么不是人的话?要我是你哥,一辈子都不理你。”
尝试掀开眼皮未果的穆归迟听了这段对话后,突然就确定了——不是他的幻听,这么清奇又幼稚的吵架方式,是他的男朋友和弟弟没错了。
“是,我本来是担心他,结果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是我狗嘴吐不出象牙。”穆辰既气自己又气齐筝,语气恶劣地说道:“但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我哥为了你才那么辛苦,还冒着雪去见你,结果你一声不吭丢下我哥和别人一起出国,你有没有良心?要我是我哥,醒了就跟你分手。”
筝筝什么都不知道,要怪也是怪我瞒着他,不要这么说他——穆归迟发不出声音,正在心里默默替齐筝分辩,忽而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被一只温热的手攥紧了。
“我没照顾好他,让他那么累,我都承认。但我没有要丢下迟哥,我就是想出门冷静几天,总被放鸽子我也是要面子的……”齐筝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抽抽鼻子,道:“我们才不会分手,就算他要分手我也会把他重新追回来。我们说好明年要结婚,礼服和戒指我都设计好了,我一定会和他过一辈子的。”
穆归迟微微一愣,心中蓦地腾起一股温热的气流。
原来,他的筝筝没有怪他,没有想要离开他,依然愿意陪他共度余生。
似有暖风拂动,周身郁结的寒冰一点点松动滑落。
而另一边穆辰却气得跳脚——结婚?他以后要喊这缺心眼的玩意儿叫嫂子?绝对不可能,这门亲事他不同意!
他刚要开口反对,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又响起一道略显疲倦的女声:“都别吵了,别打扰小迟休息。”
穆归迟没想到母亲也在,怔忪间,就听刚刚还在吵架的两个人同时“嗤”了一声。
“您终于舍得心疼您儿子了?”
共同的敌人出现,齐筝和穆辰立即握手言和一致对外——
“姚阿姨,我知道我哥不愿意跟我争,以后我也不会让步了。我会继承集团,整个穆氏都是我哥的靠山,您如果再欺负他,我不介意用些手段让姚家那点小生意做不下去。”
“阿姨,S&T那边辞职信我已经发出去了,以后你们怎么搞我无所谓,但别逼穆归迟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您再让他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委屈,就算您是我爱人的母亲,我也真的会跟您拼命。”
两人的话都不太客气,姚清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映着本就花了的妆,显得分外狼狈。
换作往常,以她的脾气绝不会忍气吞声。但得知儿子胃出血的消息赶到医院,又连续接了两张病危通知书,姚清欢几乎被吓没了半条命。她的确后悔了,脸埋在掌心,呜咽道:“我怎么会不心疼,小迟是我儿子啊。我要是早知道他身体差成这样,也不会那么逼他……”
“行了。”另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声轻轻截断了她的话:“小迟这孩子平时太省心,又给了自己太大压力。是我们没照顾好他,才让他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从来都不依靠我们。比起现在互相埋怨,不如以后一起多关心他。”
穆归迟闭着眼睛静静听着。
其实父亲说的并不是事实。父亲和他的现任妻子一直都对他很好,母亲在近几年性格愈发偏激之前也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料,穆辰更是对他掏心掏肺无话不说。
可是毕竟,父亲重新组建了家庭,母亲也陆续和其他叔叔交往甚至结过婚。穆归迟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他的父母都有了新家,那里并没有他的位置,他不能给爸爸妈妈添麻烦。
是他自己的问题,习惯了独自承担,习惯了闭口不言,习惯了报喜不报忧。
是他被不断积累的负面情绪压垮,所以忽略了,他的亲人和爱人也在心疼他、也想保护他,会把他放在心上爱护,会因为他不珍惜自己而生气,也会无条件地成为他的后盾。更会像现在这样,在他脆弱无助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悬着一颗心,焦急地、担忧地盼着他醒来。
冬日午后灿烂的阳光洒在病床上,身体被汩汩流淌的暖意浸没。
丝丝缕缕的光芒穿透海面,坚冰融化。穆归迟从咸涩的海水中挣脱,用力吸了一口身边甘甜温暖的空气,缓缓睁开眼睛。
医生检查过后,确认穆归迟的身体状况基本稳定。
守了儿子一天一夜的穆秉德和姚清欢千叮咛万嘱咐后,被小辈们劝回家休息了。穆辰这枚硕大的电灯泡死皮赖脸地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多次反省错误并再三向他哥表达爱意,最终被看不下去的齐筝连拖带拽轰了出去。
VIP病房里只剩下穆归迟和齐筝两人。
反而是穆归迟抢先一步开了口。
“不分手。”他气息不足声音微弱,可话语中却透着股不由分说的笃定:“别听穆辰胡说。是我什么都没告诉你,是我盲目自信以为可以把一切都处理好,是我把事情搞砸了……筝筝,你一直都很好,是我该庆幸你没有丢下我啊。”
一句话,扎在齐筝心脏最脆弱柔软的角落,让他哭肿的眼睛又没出息地溢出了潮湿的水汽。
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把错误和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把包容和宠溺全给了他,所受的辛苦和委屈从来只字不提。
“梁半夏说的没错。”齐筝喃喃道:“我命好,不知道行善积德了几百年,才换来这辈子遇到你这样好的爱人。”
穆归迟没料到会突然听齐筝提起前男友的名字。他不由得支楞起耳朵,听完后半句话时先是怔了怔,随即放下心来——虽然还不确定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但听起来这个情敌应该是不存在的。
齐筝不知道穆归迟心里的弯弯绕绕,顾自说了下去:“但我不会输的。”
穆归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不由得一愣。他抬起头,疑惑不解地望向齐筝,眼神像是在问: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家筝筝已经很好了呀。
爱情令人失智。齐筝扪心自问,觉得自家男朋友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他一点都不好。被人护在怀里挡住了世间的种种艰辛与恶意,却因为被偶然漏网的利刃刺破了指尖擦伤了脸颊,就哭着闹着埋怨那个为了保护他而落下一身伤痛的人。
他不想再做躲在对方羽翼下的雏鸟,他必须变得更加成熟可靠,换他来守护自己伤痕累累的爱人。
“我知道你为我创建了一个叫‘筝’的品牌。”齐筝正襟危坐,说道。
穆归迟知道这事瞒不住,于是没吭声,耐心听他说下去。
“我和穆辰商量,上市的事务他会安排两个专业人士来帮忙。反正我辞职了,我想由我来主理,搞不定再请穆董您多指点。”
公司本来就是为齐筝准备的,董事长这个位置也迟早要交给他,让他提前介入也是好事。反正最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还有自己从旁帮衬,穆归迟自然没什么异议。
穆归迟挑眉。
他这病了一遭,倒是彻底被放了长假。他乐得清闲,但又担心会给男朋友和弟弟太大压力。
像是读懂了他的想法,齐筝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严肃道:“别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是坏习惯,我会帮你改。”
听了这话,穆归迟不由得勾起唇。小朋友长大了,会一本正经地教训人了。
“那我算是提前退休了?”他调侃问道。
“其实我给你准备了周年纪念礼物,之前你太忙了一直都没能送出去。”齐筝舔舔唇,道:“是一家咖啡馆,我和一个做室内设计的朋友一起装修的,家具也都是我选的。不过猫还没养。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穆归迟愣了愣。
他不记得自己有专门和齐筝说过他想开猫咖的梦想,或许是偶尔聊天提起过,就被人仔细记在了心里。齐筝一向擅长准备惊喜,又很愿意在他身上花心思,所以节日和纪念日的礼物总能不偏不倚命中他的喜好,每一次都让穆归迟自愧不如。
“怎么会不喜欢呢。”发现小朋友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穆归迟忽然很想伸手摸摸那只毛茸茸的脑袋。奈何实在抬不起胳膊,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手指蹭了蹭他的掌心,道:“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这段日子一直疲于奔命,眼前永远是忙不完的工作和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重负。他好像很久没有过这种雀跃着盼望未来的心情了。
穆氏交给穆辰操心、‘筝’会顺利上市、咖啡店里要先养一只英短一只橘猫、明年他会穿上筝筝设计的礼服办婚礼、爱人和家人都会陪伴在他身边……
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依赖一下别人的感觉原来也不错。”穆归迟心满意足,喃喃低语。
齐筝听到了,见人有开窍的迹象,赶忙表决心道:“多依靠我一点,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保护你,也会和你一起好好守护我们的感情,请你相信我。”
穆归迟弯起一双桃花眼,“嗯”了一声,道:“我们筝筝这么可靠,我当然相信你。”
齐筝听罢昂首挺胸,毫不谦虚地拍拍胸脯,道:“都交给我。以后,我罩着你。”
像只开屏的小孔雀似的。
穆归迟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可抬眼对上齐筝那双赤诚热烈的眸子,他又情不自禁地敛了笑,用同样认真而专注的目光回望他的恋人。
“余生请多指教,我的小先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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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兄控穆辰视角的沙雕小甜饼一枚,内含一些腻腻歪歪的小情侣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啦,有缘下篇见咯
*HE,本篇5.5k完结(彩蛋2k)
*CP:郁辞年(攻)×时茳(受)
林熠然和闲璟赶到医院,在手术室门外找到了浑身是血的时茳。
他就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孤零零地缩在凳子一角,攥着病危通知书的双手指节泛白,指甲已经深深陷在了掌心,抠出一团团模糊的血痕。
他们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安慰时茳,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祈祷手术室里的人平安无事。
等待如同漫长而残忍的凌迟。整整六个小时过后,医生走出手术室,疲惫地宣布手术成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需要送ICU观察48小时。
林熠然和闲璟两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地,再...
林熠然和闲璟两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地,再回头看时茳时,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眼泪狼狈地糊了满脸。
医生检查之后,说他身上只受了点轻微挫伤,会晕倒的原因主要是精神高度紧张,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不过大概因为心里放不下郁辞年,时茳只晕了一小会儿就醒了过来。
林熠然好说歹说把他哄回家换掉了那身血衣,之后任凭他们再怎么苦口婆心的劝,时茳都充耳不闻,打定了主意守在医院。
林熠然只得放弃,任由他顶着两圈熊猫眼在ICU病房外等了两天两夜,盼星星盼月亮把郁辞年盼回了普通病房。
在此期间,警察来找时茳做过一次笔录。
时茳这才知道刺伤郁辞年的耳钉男是刘斌表妹的未婚夫。耳钉男认为是郁辞年毁了他的女友,他也要以牙还牙,毁掉郁辞年在意的人。
所以耳钉男当时的确是冲着时茳来的,郁辞年为他挡了那一刀,替他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连医生都感慨,是郁辞年命硬,如果刀尖再向左偏上两三厘米,他的主动脉就会被刺穿,后果不堪设想。
时茳一想起来就后怕得要命,忍不住隔着被子攥紧了郁辞年冰凉的指尖。
另外刑警还告诉时茳,多亏了郁辞年提前发信息给了他的检察官同事帮忙报警,警察才能及时赶到现场。那天包厢里的人都已经被批捕,刘斌的会所涉嫌违禁品交易,牵扯出了其他违法勾当,他本人被逮捕的同时,公司股东会也对他做出了开除决定。
一切尘埃落定,只剩下病床上的睡美人还没有醒来。
除了胸部的贯穿伤以外,时茳在手术结束后才知道郁辞年的胃部也因外力撞击大量出血。而且这人一周前就胃出血住过一次院,那时他竟然还敢去喝96℃的‘生命之水’,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时茳气得够呛,但看着病床上苍白虚弱、单薄如纸的人,他又心疼得没了脾气。
郁辞年伤得太重,医生判断,距离他恢复意识可能还要等上几天。
时茳轻轻拨开他的碎发,眷恋地吻了吻他没受伤的那侧额头。
于是,时茳编辑了一条信息给侦探事务所,告知对方不需要再查那个“小水草”了。信息发出去的瞬间,他感到一阵神清气爽的释然。
他爱这个人,不问因果不计得失。这个人也在意他,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所以,还有什么值得纠结和怀疑呢?
时茳觉得自己已然明心见性大彻大悟,然而一分钟不到,他就收回了自己天真的想法。
在他的那条信息发出去之后,郁辞年一直保管在他手中的手机忽然连续响了数声。
他本来不打算偷看的,可锁屏接二连三弹出的几条消息,全部来自同一个人。而那人的头像分外眼熟,正是他刚刚联系过的宣乐水。
屏幕上的信息停留在最后一条:“快回话啊我的哥哥,嫂子为什么突然就不查了,我好急,你是不是翻车了?”
郁辞年和宣乐水早就认识。病床上这个沉沉睡着一脸无辜的人不仅委托宣乐水调查过他,而且还联合侦探专门给他设下了一个圈套。
然后,郁辞年装作说梦话,故意让他听到“小水草”这个陌生的名字。因为之前精心投下的饵,时茳果不其然想到了去找侦探事务所,一头栽进了陷阱。
郁辞年知道他和林熠然之间的婚约是假的,猜出了自己是为了让他吃醋才故意隐瞒实情,所以郁辞年决定打击报复,捏造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小水草”……
时茳原本胜券在握,好整以暇地心想“你编啊你继续编”,结果真相猝不及防,他直接张大嘴巴愣在了病房外的走廊上。
郁辞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意识恢复时,他仍然觉得很累。胸口和上腹火烧火燎地疼,而四肢却像浸泡在冰水中,冷得几乎丧失了知觉。
不甚清醒的大脑隐约记得还有人在等他醒来,所以他勉力支撑着自己,迟缓地掀开眼皮。
许久未感受到的光线令人不适。视线花白模糊,他还没看清周围的环境,就听到一个混杂着惊喜、焦急和担忧,还掺进了一点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伤口疼不疼?我这就叫医生。”
……这人,在他昏倒前就在哭,怎么他醒了还在哭啊。
郁辞年动了动嘴唇,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却发觉因为睡得太久声带暂时罢了工。呼出的气息尽数扑在氧气面罩上,铺开一层无声的白雾。
医生很快赶来,察看了郁辞年的身体指标,然后开始叮嘱用药和看护的注意事项。
时茳全神贯注地认真听着,而郁辞年则在心无旁骛地盯着时茳专注严肃的侧脸。
一直没什么反应、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表现得漠不关心的人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慌张和无措。
面罩下的呼吸顿时乱作一团,断断续续地呛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喘咳。他清瘦的脸颊上被逼出了薄薄的红晕,而唇色却愈发惨淡灰败,连眸子里的那一丁点光亮都暗了下去。
时茳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
“别难过啊宝贝。”他知道这人又在胡思乱想,慌忙靠着床边蹲下,一边小心翼翼地吻他的鬓角,一边甜言蜜语却也真心实意地安慰道:“没关系的,即便留了疤,你也是最好看的人。在我眼里,全世界,就连年轻时候的地球球草都比不上你。”
呛咳在安抚下渐渐止息,郁辞年的嘴角向上翘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苍白干裂的唇瓣起合,摆着口型吐出几个字:“你、在、哄、我。”
时茳亲亲他的眼睛,坦然说道:“在哄你,但没骗你。我承认,最开始我的确是看中你的脸,这也不怪我,谁叫你那么好看呢。不过后来,我喜欢的就不仅仅是你的脸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完完整整的郁辞年啊。”
郁辞年满意了,弯了弯眉,眼睛里露出点亮晶晶的笑意。
在一旁杵着的医生实在看不下去,抖着一身鸡皮疙瘩扭头走了,顺手帮腻腻歪歪的小两口关上了VIP病房的门。
初醒的人到底是精力不济,没过多久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觉得大脑清醒了许多,刀口虽然还在火烧火燎得痛,但身上多少有了点力气。
他立刻扭过头寻找时茳的身影,发现那人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鼓捣手机,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
郁辞年面无表情地转回视线,悄声挪动没打针的手,猛地对着胃部的刀口狠狠一按。
剧痛骤起,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上一挺,苍白的颈子向后仰起,暴出两条狰狞的青筋,一声微弱的呻吟从他紧咬的牙关泄出。
时茳吓得魂飞魄散,手机脱手摔在地上,他也顾不得捡,跌跌撞撞地跑去按床头的呼叫器。
郁辞年却虚虚环住他的手腕,把他拦了下来。
“……没事。”氧气面罩已经摘了,他低低咳了两声,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气声:“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刀口……有点疼,现在好多了。吓到你了?”
时茳眼圈通红,急忙一项项地看过监护仪上的数字,然后惊魂未定地望向郁辞年,一开口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比起病床上的人也不遑多让:“真的没事?难受就一定跟我说好不好,我很害怕。”
嗯,真好,这个人的眼里又满满当当的全是他了。郁辞年心情好了起来,绞拧抽痛的胃也逐渐平息到了可以忍受的状态。
“真没事了,别怕。”他拉着时茳的手,指尖在那人掌心挠了挠,却意外地碰到了一大片坚硬的血痂。他皱眉,陡然提高了音量:“这是怎么回事?”
时茳缩回手,搔了搔鼻尖,道:“我也记不得怎么弄得了。不疼,你醒来之前我都没发现。”
手掌的嫩肉被抠得坑坑洼洼,怎么可能不疼。郁辞年深吸了口气,冷下脸道:“你如果留了疤,我真的会嫌弃。”
时茳瞪大了眼睛:“欸,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所以你不要受伤。”郁辞年蛮不讲理地说罢,听时茳轻轻“啧”了一声,没脸没皮地凑过来用嘴封住了他的唇。
“嫌弃我也没用,反正我会赖着你。”
他含混地咕哝,郁辞年没有回应,却悄悄笑弯了眼睛。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吻终了,郁辞年开了口:“其实在你告诉我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和林熠然的婚约是假的了。”
时茳心说“坦白局”总算来了,他连忙正襟危坐,换上满脸茫然懵懂的表情。
“我骗了你,不生气吗?”
听郁辞年这么问,时茳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拿捏好情绪,结结巴巴道:“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调查了你们,因为我不甘心被别人抢先,因为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明明是已经知晓的事实和半真半假的托辞,但从郁辞年口中一字一句地听来,时茳那颗不争气的心脏还是按耐不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他下意识地舔舔嘴唇,听郁辞年继续说道:“我在B市福利院长大,是你们家资助过的孩子之一。我们聊起过,但你不记得了。小时候你来福利院,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还给彼此起过绰号。”
之前提到这个话题时,郁辞年古怪的态度其实可以算作一种提示。但他太迟钝了,从未做过这方面的联想。
时茳暗自捶胸顿足,面上装作目瞪口呆,为了增加真实性,还特地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小水草,其实是我,对吗?”
“嗯。”郁辞年莞尔,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深深望进他的眼睛:“虽然你都忘了,但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特别的。”
时茳心头一悸。
真是要命。哪怕之前就已经从宣乐水那里得知了真相,哪怕清楚郁辞年做的事远非他说出来的纯良,哪怕明知这人的目的就是钓他上钩让他死心塌地,他这只傻乎乎的猎物还是忍不住会为了精明的猎手怦然心动。
“阿茳,我喜欢你,喜欢很久很久了。”郁辞年轻声说,眼里仿佛有璀璨星光:“以后,不要再把我丢下了好不好?”
一句“好好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差点脱口而出,时茳悬崖勒马,调整呼吸,俯下身子用一个耳鬓厮磨的姿势低语道:“否则呢,你会把我关进你为我准备的囚禁室吗?”
郁辞年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因确信了时茳喜欢他而擅自雀跃沸腾的一颗心骤然冷却。
原来时茳全都知道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爱既畸形又病态,是从他的自卑和偏执里诞生的丑陋怪物,只应该豢养和藏匿在阴冷黑暗的角落,而不是这般失去伪装毫无遮掩,暴露在这个一直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人面前,平白惹人憎恶。
脑髓深处一阵刀绞般的刺痛。
时茳还在一条条细数他的罪状。比如他早在时茳回B市时就已经查到了他的行踪;比如他跟着时茳调任到C市,搬家到他的隔壁,故意接近他;比如他跟踪过时茳,窃听过时茳和其他人的对话;比如他和宣乐水联手设计陷阱欺骗时茳……等等。
郁辞年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裂成了两半。一半被“可能会失去时茳、可能会被时茳厌恶”的恐惧包围,缩在角落闭目塞听、簌簌发抖。而另一半却在恶劣地想——你明明都知道了,为什么没有趁我昏迷的时候逃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我这种人,一旦尝到了甜头,还怎么会放开你?现在已经晚了,你想逃也逃不掉了啊……
就在这时,因心情起伏而无意识皱紧的眉心突然被温热的指尖轻柔抚过。
“别乱想,会头痛。”他听到时茳的声音传进耳中:“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锁在床上?等你出院以后我们就试一次好不好,怪刺激的,有点期待。”
郁辞年愣了愣。
时茳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傻瓜究竟有没有弄明白他做过的那些事意味着什么。
“把你锁住以后,我就再也不会放你出去了。我会剪掉你的翅膀,让你一辈子困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变成除了依靠我就活不下去的金丝雀。”郁辞年哑着嗓子说道,眼底泛起一丝猩红:“我会毁了你,所以你不可以迁就我。”
时茳轻轻叹了口气,无端想起了宣乐水那个关于疯狗和止咬器的理论。可他宁愿这个人可以随心所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爱了他太久、因为害怕伤害他,所以心甘情愿拔光了一身利爪和犬齿,把一颗脆弱又敏感的心藏在层层伪装之下,到头来只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时茳把额头贴向郁辞年的额头,瞳孔里映出他眸底的光影,坚定而坦率地告诉这个人:“我不怕。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为什么会不怕呢?郁辞年茫然地想。他心里的小怪物明明那么丑,只喜欢漂亮东西的时茳却宝贝似的把它捧在怀里,怜惜地、吻了又吻。
小怪物坏得很,在片刻的迟疑和胆怯之后,很快就学会了耀武扬威恃宠而骄。
郁辞年揉捏着时茳的耳骨,低声道:“宝宝,这都是你自己说的,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才不会后悔呢。”时茳抬眼,一双眸子清亮亮的,里面装满了跃跃欲试。
郁辞年这回相信了,时茳是真的没有反感也没有害怕。或许是出于盲目无畏的信任,又或许是因为孤注一掷的喜欢,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让郁辞年扭曲的占有欲得到满足。
于是他举起小指,冲时茳挑眉一笑:“拉勾,这回要说话算话啊。”
时茳一怔,脑海里突然有一幅画面闪现——一个矮矮瘦瘦的小少年蹲在他面前,好久没有剪短的刘海乱糟糟地遮住了额头,眉毛下露出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小少年腼腆地笑,勾着手指对他说:“小水草,说好了,我们永远都不可以把对方忘掉啊。”
没错,他们明明约好了,可他却食了言,把他的小兰花孤零零一个人遗忘在了记忆蒙尘的角落。
时茳眨眨发酸的眼睛,勾住了郁辞年的小指,道:“我来晚了宝贝。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欠你二十年的喜欢,我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再信我一次。”
郁辞年“嗯”了一声,攥紧时茳的手,变换成十指紧扣的姿势,贪婪又缠绵:“这次,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彩蛋是小甜饼,一点点囚禁play(
*完结啦完结啦,年底忙,产出会慢一点。有缘下篇见啦
*幼驯染,HE,本篇5.8k完结(彩蛋2.6k)
*CP:谢棠(攻)×燕既明(受)
这阵疼痛看似凶险,但好在并没有持续太久。熟读他病例的医生当机立断用了药,谢棠的情况不多时便渐渐稳定下来。不过心绞痛发作后的人仍很虚弱,被医生们勒令卧床休息。
燕既明的三魂七魄几乎被吓掉了一半,团团转着帮他擦干身体、换上舒服的睡衣,自己也顾不得收拾,就这么湿答答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魂不守舍地盯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人。
……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惊吓,还多多少少掺着些后悔和心虚。
“怎么不去换衣服。”谢棠依旧阖着眼,微微勾起苍白的薄唇,道:“以为感冒了就...
“怎么不去换衣服。”谢棠依旧阖着眼,微微勾起苍白的薄唇,道:“以为感冒了就不用挨骂了?”
他的声音沙哑,语调有气无力的,夹杂着几分讥诮,却无端让人觉得温柔。
燕既明一边鼻子发酸,一边又觉得芒刺在背。
他支支吾吾“嗯”了一声,但没动弹,脑子里疯狂盘算着要不要让郑易提前把搓衣板准备好,万一东窗事发了,也好让他随时能跪……
谢棠再没听到动静,有些疑惑地掀开眼皮,结果一眼便看见了燕既明这副坐立难安、抓耳挠腮的模样。
他本以为这人只是受了惊吓——可能还试图趁机卖个惨,但从他现在的表现看来,事情可能不止这么简单。
谢棠眯起眼,从甲板上被燕既明搭讪开始复盘,刚刚被忽视的细节一点点串珠成线,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可能性,让他蓦地变了脸色。
“燕既明,你做什么了?”他开口,声音沉得骇人,仿佛酝酿着暴风雨的乌云。
被点了名的人猛地打了个哆嗦。
“什……什么啊?”他故作镇定地装傻充愣,然后夸张地搓搓手臂,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忽然有点冷,我先去洗个澡啊……”
逃避绝非长久之计,可谢棠真正生起气来着实有点恐怖,且容他去做十分钟的心理准备——燕既明怂怂地想着,正打算脚底抹油,却听见对方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再度响起。
“换位置、服务生、栏杆、为了救我自己掉进海里,全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对不对?”
燕既明这下动都不敢动了,垂着脑袋缩了缩肩膀,一心一意地当鸵鸟。
谢棠见他这副德行,自然知道是被自己说中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如燎原般顷刻点燃了五脏六腑,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攥紧自己簌簌发抖的指尖,怒极反笑:“哈,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追人这么拼命。难怪你身边情人不断,燕公子果真好手段啊。”
燕既明张了张嘴。他觉得这一点很有必要澄清一下,但他也知道谢棠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于是慌忙辩解道:“海里有潜水员,还拉了网。救生员、救生艇和医护人员我也事先安排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谁能保证万无一失!”谢棠的声音骤然拔高:“那是大海,不是家里的游泳池!如果有风浪呢,如果有暗礁呢,如果水正好呛进肺里呢,如果你摔下去的时候撞到头呢!你怎么能保证你一定会安全回来,燕既明,你怎么敢……”他急喘了口气,强压下时缓时急紊乱无序的心跳,失控地低吼道:“你怎么敢用自己的命去冒这种毫无意义的险!”
没挂完的吊瓶随着他的动作剧烈地摇晃几下,最后“啪”地一声打碎在地。
燕既明额角一跳,低头看了一眼飞溅的碎片,硬着头皮小声顶嘴:“那你呢?你什么准备都没有,不也敢只带着一个救生圈就往海里跳?”
“你不会游泳,我又不知道这是你自导自演的好戏,难道我还能见死不救?”谢棠简直要被气笑了,粗暴地甩掉手背上滚落的血珠,冷声道:“你是生怕我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非要加深一下我的心理阴影对不对。”
燕既明登时蔫儿了,垂头丧气地道了歉。
但一码归一码。在谢棠跟着跳下来了时候,他的确恨死了自己想出的馊主意。而现在人没事了,他又记起了自己的目的,重新晃晃脑袋振作精神:“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你嘴那么硬,如果没这么做,我压根儿就不会知道你其实喜欢我喜欢得要命。”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恋爱脑?”谢棠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不服气的人,烦躁地皱起眉:“你想想叔叔和阿姨,还有我的父母,难道会有人希望我们在一起吗?你现在只是鬼迷心窍了,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比我更健康、更善解人意、更适合你的人比比皆是,算我求你,别在我这里继续纠缠下去了行不行?”
燕既明顿了顿,心情复杂地望着他血丝密布的眼睛:“你让我放手,可你先问问你自己,你放下了吗?”
谢棠呼吸一滞,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却半晌没发出声音。
燕既明叹了口气。他其实一直都能明白这人的顾虑,他不能理解的是——“活人死人你都想到了,但你呢?你怎么从来都不为自己多考虑……”
“我放得下。”谢棠语气生硬地打断了燕既明的话。他不再去看对方的表情,扭头望向了窗外的大海,可就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忽然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窒息般的疲惫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他几乎难以招架,咬牙硬撑着提了口气,才勉强继续说道:“我在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我好得很,不劳你挂心。”
“对,你很好。”燕既明看他一眼,动作颇有些粗鲁地拽出个枕头塞到他腰后,冷冷笑了一声:“你住院的病例我发给家庭医生看了,这一年你把身体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还需要我告诉你吗?谢棠,我知道你打算辞职离开D市,如果我现在放你走,下次再听到你的消息,会不会就是通知我们去给你收尸了?”
谢棠支撑不住地向后靠了靠,抿着唇没吭声。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燕既明盯着他微弱起伏的胸膛和困顿憔悴的神色,既心疼得要命,又对这人的想法着实不能苟同:“是,我爸妈间接害死了你的父母,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你想报仇,那你就回燕氏,去把燕家的东西全抢走,我都白送上门了你凭什么不要?如果你不想复仇,那就别总往死胡同里钻,走出来看看关心和爱着你的人,我们一起想办法,努力去过我们都想要的生活。无非就是这两种选择,明明很简单,为什么偏要去选折磨自己、也让我们跟着难过的第三条路?”
迟疑片刻,燕既明把心一横,下了剂猛药:“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爸妈还有姐姐也很担心你。谢棠,你得知道,逃避并不是最优解。你离开的这段日子,不仅是你,我们所有人过得都很不好。”
果然如他所料,听了这番话的谢棠瑟缩了一下,一贯滴水不漏的表情难得露出了几分难堪和迷茫。
“……对不起,我没有想让你们难过。”他低低呢喃一声,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看起来就像一只一碰就会碎掉的玻璃人偶。
燕既明的一颗心随着他的一字一句被搓圆捏扁,最后软成了一汪酸酸涩涩的水。
平日里最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却总是傻得离谱?本来就是他们一家人有错在先,是他们亏欠了谢棠,这点罪他们活该受着。可偏偏这个受害者却毫无自觉——
“干嘛道歉,我不是在怪你,也没资格怪你,这些又不是你的错。”燕既明心疼地嘟嘟囔囔,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的脊背。
燕既明的衣服还没干透,可谢棠的体温甚至比贴在他身上的冰冷衣料还要凉上几分,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手足无措地把冰块儿似的人往自己怀里塞了塞。
谢棠推了他一下,但因为没什么力气,不但没把人赶走,反而被缠得更紧了。谢棠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靠在燕既明的肩头,疲倦不堪地阖了阖眼:“我不想叔叔阿姨一看到我就想起从前的事,不想他们后半辈子还活在痛苦和愧疚里。我也不想对不起我的父母,他们已经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我不想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还对我失望。而且,我听到医生的话了,我的情况会恶化成肺心病的概率很大,我生个小病都能把你吓得哭鼻子,万一我很快就要死了,唔……”
燕既明没让他再说下去,一个饿虎扑食,就用自己的嘴唇死死堵住了他的嘴,直到把这人亲得再也说不出他不愿意听的话以后,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口。
“你成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胸口像塞了块棉花似的堵得他抓心挠肝,而这人的不仅崎岖还很悲观的脑回路又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医生还说你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事,你怎么不听?我爸妈在商场叱咤风云大半辈子,他们的心理素质用你去操心?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就对得起你爸妈了?”
“还是说你无论如何都不信我是非你不可、是认真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行,你可以不信,但腿长在我身上,你也阻止不了我。反正就这样,要么你答应我,要么就看咱俩谁先把自己作死……”
“你敢!”谢棠猝然抬头,才刚平稳下来的心跳蓦地又乱了几拍,心慌的不适感倏然加剧,他急促地呛咳几声,下意识地用力攥紧了燕既明的腕骨。
本来还想梗着脖子硬气一会儿的人吃了一惊,眼见着谢棠眉峰紧蹙、鬓角的发丝顷刻被冷汗打湿,他顿时慌了神,也不敢再造次,赶忙小心翼翼地给人顺气:“不敢了不敢了,我为了让你跟我走瞎说的,你别生气。”
谢棠挨过了这阵心悸,猛然甩开贴在他心口的手,厉声道:“如果今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不用你跟我比,我保证死在你前头,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他不仅嘴上说着狠话,眼神还在床头那一片吊瓶的残骸上停了一瞬。鉴于这人真的有可能一言不合就抓起碎玻璃割腕,燕既明吓得差点当场给他跪下。
“别,别……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了。”他慌慌张张地比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努力摆出最诚恳的表情,眨巴着眼睛道:“我今天已经接受教训了,吓都吓死了,哪还敢再来一遭啊。真的,我们都得好好留着这条命,以后还要白头到老呢。”
谢棠面色不善地横他一眼,没接他的话茬儿,只冷声骂道:“滚下去,床都被你弄湿了。”
燕既明虽然挨了骂,但没听他再反驳自己,不禁心里一喜。又仔细觑了觑他的脸色,觉得这人八成是傲娇发作,并不是真想让他滚。于是他不但没下床,还三下五除二脱掉了湿衣服,厚着脸皮把人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张开手臂抱了个满怀。
谢棠挣动两下,未果,也就懒得理会,随着他去了。
舱房外恰逢夕阳西下,一枚红日缀于海天之间,璀璨的光芒随着粼粼的波涛跳跃浮动。
两人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窗外壮美的落日。仿佛受了此番景色的感染,谢棠慢慢开口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话:“我妈妈说过,希望我能做一个像太阳一样的人……可是我在她去世之后很久才得知她原来患了脑癌,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她痛苦到不得不放弃生命的时候也没能给她一点安慰。是我的错。是我不知该怎么面对给予我生命的父母和对我有养育之恩的叔叔阿姨,所以才选择了逃避,反而害你们伤心难过。也是因为我先失控招惹了你,又不愿意正视你的感情,一厢情愿地推开你,才会逼你拿性命冒险。”
他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别说像太阳那样温暖世界了,我连身边的人、最在意的人都照顾不好……我是不是让妈妈、让你们都失望了?”
听着他的话,燕既明不禁想起了「破晓」中的那枚胸针。至此他才明白谢棠一度不合常理地想要把象征太阳的红宝石换成黑珍珠的原因,心脏就像泡进了未经稀释的柠檬汁,酸得他几乎要堕下泪来。
这人真是把自己当超人了,母亲过世的时候他才多大啊,燕家人欠下的债、还有他为了追人的不择手段又有哪一个是他的错?这人把不该由他承担的责任统统揽在自己身上、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如果放着不管,他是不是就快要被活生生压垮了?
燕既明难过得喘不过气,只得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我猜阿姨并不是想让你光芒万丈、毫无弱点。相反,歌德不是说过么,唯有太阳有权利身上带着斑点。”他抽了抽鼻子,把脸埋进那人单薄的后背,闷闷说道:“谢棠,人不可能尽善尽美,凡事总难两全,是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落日的余晖在舱房之内徐徐铺开,将床上相拥的两人一同裹进了明亮温暖的金色光芒。
“你已经足够耀眼了,我们每个人都为你骄傲,谁都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你失望。”燕既明的话语伴着海浪的声音缓缓响起,柔和、宁静却又异常坚定:“连太阳身上都会有黑子,所以我们偶尔有些遗憾、留下点不能完美解决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我都是平凡普通的人,谁也不敢保证现在所有的矛盾和困难都会在未来迎刃而解,但我想陪你一起去寻找更好的答案。哪怕一时半刻找不到也不要紧的,至少有我在,走累了的时候总会有一个肩膀能借你靠。”
“我很有用的,谢棠。”他轻声喊他的名字,认真地推销自己:“所以不要拒绝我。”
……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狡猾。先是摆出一堆道理,然后用亲情煽动和束缚他,再用自己的安危威胁他,最后话锋一转,又抛出了一个如此蛊惑人心的诱饵……被围追堵截、穷途末路的他还要怎么拒绝?
谢棠知道自己输了,但他出神地望着广阔无垠的海平线,内心却感到了一阵久违的轻松和平静。
是他一直纠结徘徊在自己圈定的死胡同里,总想让所有人都不受伤害,可结果却是伤人伤己作茧自缚。他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燕既明的豁达洒脱,但或许,这正是上天给他的启示,让他牢牢牵住这个人的手,一同去往他一个人永远无法抵达的伊甸园。
不过,这些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谢棠才不会亲口投降认输。他今天已经足够丢人现眼了,一点都不想再看到燕既明得意洋洋的嘴脸。
于是轻装上阵的谢棠哼了一声,幽幽开了口:“你说的有些道理,的确人无完人。但我想了想,你的缺点未免有点太多了。花心,轻浮,没耐心,纨绔做派、没心没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他挑衅道:“就你,真的能帮我找到更好的办法?”
燕既明愣了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安慰了半天的人恩将仇报,心中的旖旎情愫还没来得及散去,他一时没想到该怎么接话,就听那人继续扒拉着手指头说:“你还不学无术、好吃懒做……”
“停,我怎么不能!”眼见着姓谢越说越起劲儿,声音里也有了精气神儿,燕既明觉得自己应该为对方的不知好歹而气愤,但心脏的跳动却轻快而雀跃,丝毫不受他本人的控制。他烦恼地压下擅自上扬的语调,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嘴硬,拧巴,固执,心思太重,还装模作样。”
“你花言巧语。”
“你脾气差。”
“你死要面子。”
“你没有良心。”
“你九岁了还尿床。”
“……”
不是,等等,怎么还说这个呢?
燕既明破防了。
他揭竿而起,正准备为了自己的名誉而抗争到底,可乍一翻身坐定,他就一头撞进了谢棠盈盈含笑的眼睛。
燕既明早已习惯了花花世界中的声色犬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耽溺于这眸秋水之中,心甘情愿一醉经年。
他收了声,情难自禁地慢慢靠近,两人灼热的呼吸轻轻浅浅地交叠着,渐渐融为一体。也不知是谁先抵上了谁的额头,谁先触碰了谁的鼻尖,又是谁的舌尖先撬开了谁的唇瓣。他们紧紧相拥,接了一个难舍难分、缠绵悱恻的吻。
是的。
你满身缺点罄竹难书,可我偏偏执迷不悟,在这晚黄昏日落后,信了你终会带我去赴一场黎明破晓时。
你看,漫天霞光和摇曳的海,都在悄悄诉说着我好爱你。
*彩蛋是两千多字的同居后小甜饼,又名“一件情趣睡衣引发的血案”(所有彩蛋都独立于正文且免费可看,请放心食用
*完结啦!小谢的自我和解和小燕的追夫之路其实都挺难的,不知道姐妹们满不满意,但总之我尽力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有缘下篇见咯
*幼驯染,HE,本篇6.3k
话筒里的环境音异常嘈杂,莫不是小燕总终于耐不住寂寞,故态复萌又去花天酒地了吧……郑易暗自腹诽着,但对面说话声传来的时候,他却不禁一愣。
“郑哥,你帮帮我……”燕既明的声音哑得一塌糊涂,带着不加遮掩的茫然和不知所措:“D市中心医院的心内、心外和胸外科,你帮我找找有没有能联系上的医生。”
郑易一个激灵爬出被窝,瞬间睡意全无。
“小燕总,你别慌,我马上联系。”他赶忙安抚一句,手上迅速翻起了通讯录,同时心里有了推断——恐...
“小燕总,你别慌,我马上联系。”他赶忙安抚一句,手上迅速翻起了通讯录,同时心里有了推断——恐怕是谢棠出事了。
郑易原本是燕氏集团秘书办的一名普通小员工,因为心思机敏被燕董看中,把他安排给谢棠当了助理。
跟着谢棠的那两年里,郑易充分见识了燕家上下对这位养子的关心程度,甚至连他本人也耳濡目染养成了永远要把“小谢总的身体状况”列在TOP优先级的习惯。
在得到了立刻安排几个科室主任赶去医院的许诺后,郑易还是觉得坐立难安,干脆洗了把脸也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凌晨时分的医院依旧人来人往。
市区似乎是出了交通事故,急诊外的走廊里乌泱泱地挤着受了伤或受了惊吓的人。
郑易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在一个逼仄的角落里找到了燕既明。
燕家的小公子平日里最注重仪表,出门在外一定要精心打扮。但此时,他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纠缠打结,外套布满了灰尘和褶皱,手臂上还挂着几处渗血的擦伤,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颓唐,哪还看得出半点风流倜傥的模样。
郑易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小燕总?”
他喊了一声。燕既明却半晌没有反应,被他轻轻拍了下肩膀,才迟钝地抬起了一双红肿不堪的眼睛。
“小谢总他……”郑易动了动嘴唇,他急于弄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可看着对方恍惚的神情,他又一时不确定该怎么询问。
“他……上周做过气胸手术。”燕既明主动开了口。像是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颅一般,他很快便重新垂下了脑袋,前言不搭后语地低声呢喃:“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呢?术后也没有好好休养,刀口感染了,所以一直在发烧。刚刚还因为外力造成了伤口撕裂。摔得那么重,他该有多疼啊……都怪我,全都是我的错……”
郑易听得心惊肉跳,不过也稍稍放松了一些——这么说来,人虽然遭了点罪,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还没等心跳平复,他又听燕既明自言自语般梦呓道:“我听到了急诊医生的对话,他们说……怀疑谢棠是……肺源性心脏病。”
郑易一愣。而燕既明仿佛已经被这几句话耗尽了力气,他把脸深深埋进了掌心,颤抖着呼出口气,死死咬住了牙关。
他以前陪谢棠去医院复查,偶然听到过医生对母亲说谢棠的心肺功能不好,平时一定要多加注意,万一发展成肺心病可就麻烦了。
那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偷偷上网把这个听不懂的名词查了一遍,愣是把自己吓得连做了几天的噩梦。
当时他忍不住暗自庆幸,谢棠并没有患上这样严重的疾病,他们还有漫长的岁月能够相伴度过。
可现在呢。倘若有可能在短短数年后就失去这个人,他要怎么办?
“只是初步怀疑,还没有确诊。我这边已经联系上了最好的医生,小燕总,你别太着急……”
郑易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安慰的话,燕既明只是把自己蜷成一团,脊背微微战栗着,就像一头孤立无援、走投无路的困兽。
这一夜被突然叫醒的还有几位资深的主任医师。
虽然干这一行早已习惯了突发状况,而且白衣天使愿意为了治病救人奔波劳碌,但遇到这种并非急症、只因为是关系户便扰人清梦的情况却着实令人厌烦。
心内的李主任拿着加急处理、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心情不大爽利地向病房走去。
病人还没有醒,病床边坐着两个年轻男人。
李主任打定了主意不给他们好脸色,正欲公事公办地开口。可窗外蒙蒙亮的微光恰好照在其中一人憔悴的面庞上,她一瞬便看清了那人眼中极深极重的恐惧和绝望——不管是不是有权有势的“富二代”,守在病床前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心急如焚的家属罢了。
同情到底占了上风,她放软了语调,说道:“不用太担心,患者是高烧、疼痛和劳累等多种因素叠加引起的心律失常,发作期症状比较严重,但从目前的检查结果看来并没有进一步病变的迹象。”
原本像尊雕像般一动未动的燕既明猛然抬起头来。
他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眩晕而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被阴霾笼罩的脸上出现了几秒的怔忪,然后暗淡的双眼才蓦然一亮。
可他又生怕听到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或者误解,迫切地想要求证,但声带像出了故障似的,喉间只发出呜咽的声响,一时竟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说不出口。
还是郑易先问出了声:“大夫,不是肺心病对吗?”
李主任冲两人点了点头:“大大小小的毛病确实不少,但胸部X线、心电图和心脏彩超结果看来都还没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后续的治疗和静养是必须的,但也不必太过担心。”
燕既明悬了一夜的心随着这句话“噗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谢谢、谢谢您。”
还是郑易替只顾着发呆的人道了谢,又一一把医生叮嘱的事项记在了备忘录里。
李主任走后又过了许久,燕既明才堪堪缓过神来。裤兜里的手机已经嗡嗡振动了数次,他用发麻的手指摸索了半天,把手机掏了出来。
屏幕上的名字映入眼中,他的鼻尖儿蓦地就酸了。
“妈……”这一晚他像是走了一遍刀山火海,一颗心在油锅里蒸炒烹炸、饱受煎熬。此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又冷不丁听到母亲的声音,燕既明一时没绷住,声音染上了明显的哭腔。
郑易识趣地退出了病房,留下的燕既明一边守着谢棠,一边磕磕绊绊地把夜里发生的一切统统告诉了燕母。
他兴师动众地联系医院,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燕父燕母的耳朵里。从儿子嘴里得知医生的诊断后,整晚提心吊胆的老两口也略微松了口气。
“妈,你是不知道,谢棠现在翅膀硬了。”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完了,他开始不遗余力地小声告状:“他之前气胸,居然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去做了手术。然后他还敢抽烟喝酒,简直不要命了!他在外面就只知道作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得赶紧把他弄回家。”
话音落下,手机的另一头却沉默了。
燕既明察觉到了异样,正要询问,就听母亲似是下了决心般开口说道:“明明,虽然棠棠想要瞒着你,但我还是觉得你有知情的权利。我想告诉你一个以前爸妈犯过的错……”
谢棠是在第二天傍晚醒过来的。
病房里很暖和,呼吸不畅的感觉因鼻氧而得以缓解,肋下的刀口仍隐隐作痛,但尚在可忍耐的范围。谢棠没急着睁眼,默默地感受着从右手处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因为体质差,谢棠初中之前经常住院。燕家秉承着“生病已经很可怜了,绝不能没人陪着”的理念,即便请了专业的护工陪护,也一定会留一个家里人在病房守着他。
当时燕父燕母工作忙,读高中的姐姐课业繁重,大多时候都是燕既明自告奋勇,主动承担起陪谢棠的重要任务。
虽然不能排除他有借机翘课打游戏的嫌疑,但这货好歹有点良心,每次在谢棠挂水的时候总会凑到病床边、偷偷握住他的手。
谢棠绝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有点害怕打针,更不会坦白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已然成为了他所有安全感的锚点,牵引着他稳稳当当地走过了小半人生……
“醒了还装睡?难道是想起晕倒前抓着我不放的事,害羞得不敢面对我了?”
耳边传来煞风景的声音,瞬间打碎了他心里难得的温情。谢棠不情不愿地掀开眼皮,轻车熟路地翻了个白眼儿。
眼前一时还聚着些乱蹦的噪点,等到视线逐渐清晰,一张邋里邋遢、不成人样的脸冷不丁闯进眼帘,把谢棠吓了一跳。
“怎么弄成这样。”他清清破锣似的嗓子,疑惑地看着对面那双肿成核桃的眼睛:“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了?”
燕既明冷着脸不理他。
谢棠愈发觉得稀奇。他有年头没见过这人掉眼泪了,而且燕小少爷向来最会打肿脸充胖子,这会儿竟然忍住了没有炸毛反驳他……就怪新鲜的。
他转着眼珠子来回打量燕既明,但没瞧出个所以然,就突然被捂住了眼睛。
谢棠哼笑一声,喉结滚了滚,刚想调侃他越来越没出息了,却听燕既明低低骂了一句“傻逼”。
平白无故挨骂的谢棠挑起眉,又听那人破罐子破摔般嘟囔道:“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谢棠一怔。
这几天下来,他不是没有察觉到燕既明对他的心思。可这位浪荡公子哥儿到底什么德行,谢棠比谁都心知肚明——他可以很大方,肉麻的情话和昂贵的礼物总是信手拈来。但他又很吝啬,从来不会给情人任何一句承诺或表白。
谢棠还有幸目睹过一次渣男犯罪现场——当时有一个刚与燕既明“分手”的男大学生,因为不死心,找来了公司求燕小少爷和好。男生声泪俱下地叙述了他们在一起的半个月有多美好,燕既明耐耐心心地听了,温温柔柔地笑了,然后问了一句:“不好意思,我的记忆和你的可能有点出入,请问我有说过喜欢你吗?”——那厚颜无耻的模样令路过的谢棠大开眼界。
正因如此,谢棠也打算装傻到底。反正这狗东西三分钟热度,晾着他几天不理,他就会对这份一时兴起的悸动丧失兴趣。
谢棠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燕既明非但没有少爷脾气发作甩手走人,反而给了他一句破天荒的告白。换作一年前的他,一定会因为这句话而欣喜若狂,但如今,他却只能对着自己最渴望的东西、望而却步。
上扬的唇角缓缓落下,谢棠微哂,道:“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磕坏脑子了?”
燕既明顿了顿,收回了手,幽幽盯着他因光亮而下意识眯起的眼睛:“因为咱们现在有世仇了,所以你就这样伤我的心对吧?”
谢棠蓦地一僵,错愕地望向他。
“我爸答应了你瞒着我,我妈可没有。”燕既明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惨白如纸的唇色,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重新把他冰凉的手塞进自己掌心,道:“你先养病,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聊。”
谢棠蜷了下指尖,嗤笑一声:“有什么好聊的,聊了你就能让我父母复活?”
燕既明正欲开口,床头的监护仪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警报声。他一惊,全然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手忙脚乱地要叫医生。
谢棠按住了他。
这人的神色太平静了,如果不是仪器上心电图明显异常的曲线,燕既明甚至看不出他正因胸腔里那颗虚弱的脏器而饱受折磨。
这个认知忽而让他再度恐慌起来——这人会不会就这样一直不动声色,突然有一天便从他的世界里永远消失了?
燕既明的掌心很快就溢出了一层冷汗,而谢棠只觉得他大惊小怪。最近的大半年里,这样间歇性的心悸对他而言已然成了家常便饭。因为现在挂着鼻氧,他并不觉得十分难熬,调整了几次呼吸,症状就很快得到了缓解。
监护仪不再发出刺耳的声响,安静下来的病房里全是燕既明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仿佛刚刚发病的人是他一般。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他红着眼睛问,说话声细微地打着颤:“你暂时不想见爸妈也没关系,我们搬出去住,在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买房子……”
谢棠望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说罢,他平静地垂下眼眸,释然一笑:“你在D市的工作其实早就结束了吧?快回家吧,不用担心我,也别再来找我了。”
病房里一时没了声音,谢棠默默数着自己滞涩无力的心跳,却迟迟没等到燕既明离去的脚步声。
“没门儿……”那人含糊地嘟囔一句,也不反驳,只是自说自话地换了话题:“你乖乖歇着,我读书给你听。”
谢棠轻轻抿起唇。本该继续赶人,可刚刚那一番话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他累得不想开口,于是自欺欺人地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书页摩擦的窸窣声里,他漫无边际地回忆起小时候,燕母有时会读童话哄他们睡觉。灯光和被窝都暖融融的,精力旺盛的燕既明小朋友常常问出稀奇古怪的问题,而睡眼惺忪的谢棠小朋友总会被逗得吃吃轻笑。两个小小的人肩膀挨着肩膀,不知不觉间就沉入了甜蜜的梦乡。
“……一等到鼓舞众生的太阳在东方的天边开始揭起黎明女神床上黑色的幕帐的时候……”燕既明沙哑的声音透进耳中:“他就一个人关起门,把大好的阳光锁在外面,为他自己造成了一个人工的黑夜……”
……等等。
这故事越听越耳熟,好像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人不会是想暗示些什么吧——陷入昏睡前,谢棠有些头疼地想。
他又做了一场梦。
梦里燕既明站在阳台上,泪眼婆娑地对着他深情款款地唱:“哦,谢棠,谢棠!为什么你偏偏是谢棠?”
朱丽叶·燕哭得实在可怜,罗密欧·谢心里不是滋味儿,正想上楼给他擦擦眼泪,而玫瑰盛开的小洋楼却摇身一变,幻化成了父亲过世后他和母亲暂居过的乡下平房。
这里地处偏僻,简陋的木门在寂静的夜里吱呀作响。不多时,母亲的说话声和着虫鸣断断续续地飘来。
“……我一直把你和燕鸣之当作我们最好的朋友……你们当初没帮我们一把,现在也没必要再因为良心不安而来施舍我们……虽然谢珩不是你们杀死的,但你们都是凶手……”
谢棠咬着唇,兀自适应了一会儿陡然变矮的视角,踮起脚拨开老式的插销,磕磕绊绊地走出房间。
屋外的河水昼夜不停地潺潺流淌,因接连不断的打击和病痛而形销骨立的女人就沉默着站在岸边,暗色的裙摆猎猎飞扬,就像一团行将熄灭的火焰。
谢棠觉得记忆里温柔明媚的女人此时看起来十分陌生,一时不敢靠近,用稚嫩的嗓音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妈妈”。
女人的面容在夜色中暧昧不清,她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抬起瘦弱的手臂,朝着他挥了挥。
“棠棠,”她问:“你愿意和妈妈一起去找爸爸吗?”
年幼的谢棠还不能准确理解死亡的意义。他只知道爸爸明明答应了要带他去游乐园,可他生日都已经过了,爸爸却迟迟没有兑现诺言。
“好呀,要去找爸爸!”
谢棠兴冲冲地抓住了妈妈的手,可女人却好久都没有动弹。他困惑地歪着头,喊了声“妈妈”。
女人突然弯下腰,把他紧紧地搂进怀里,冰凉的泪水簌簌地落在他的颈侧。
“对不起……对不起,棠棠。妈妈不能带你走,也不想拖累你,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女人一边说着谢棠听不懂的话,一边擦干眼泪,牵起他的小手,把他带回了屋子。
那天晚上,女人久违地给他读了他最喜欢的童话故事。谢棠弯着唇角一夜酣眠,可等他醒来时,房子里却没了母亲的踪影。
他一个人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呆呆地等了很久。厨房里留下的早饭被一次次热过又冷掉,谢棠鼓起勇气,独自出了门。
河畔不远处有一丛灌木,东张西望寻找母亲的他一不留神被绊倒,抬头正看见一片勾在枝桠上的破碎布料,熟悉的花纹在呼啸的风中猎猎起舞。
在那一瞬间,谢棠突然就明白了母亲昨晚对他说的话。
他伸出手,将那片没有温度的裙角攥进手心,一边讷讷自语着“妈妈,别丢下我,我们一起去找爸爸”,一边抬腿走向了那条永不止息的河流……
谢棠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梦境,代表心率的数字只象征性地向上涨了涨,没过多久就恢复如常。
当年落水之后,失去意识的他被冲上了浅滩,然后被连夜赶来的燕父燕母寻到,匆忙送去了医院。
谢棠拼拼凑凑得出了真相——母亲本打算带上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可在最后关头却没能狠下心。但一个身无分文、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又该怎么活下去呢?他猜不出那一晚母亲想了些什么,但结论显而易见,她最终选择了把他托付给燕家人。
母亲是希望他为她和父亲复仇吗,还是要用他的存在时刻提醒燕父燕母他们曾犯下的罪孽?
谢棠清楚还有第三种可能性,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替父母和解与原谅,又是否有权利停留在燕家人的生活里,让对他有救命和养育之恩的人永远被愧疚折磨。
他看了一眼放着陪护床不睡,非要姿势别扭地趴在床边,口水把书打湿了一片的人,神情不自觉地柔软一瞬,旋即又五味杂陈地闭上了眼睛。
这小傻子只顾着用《罗密欧与朱丽叶》暗示他家族的恩怨不会阻止相恋的人坠入爱河,但他大约是忘了,这出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TBC.
*破镜重圆梗,HE,本篇5.8k
*CP:夏渊(攻)×楚寒木(受)
服务生贴心地让他早点休息,可以明天下午退房。夏渊道了谢,缓缓关上房门。
窗外滚过一声惊雷,夏渊从穿衣镜前经过,瞥见自己腐烂的眼窝里爬出白花花的虫子。
他没有提及其他事情,只是描述了楚寒木的情况,然后说道:“以前我没提寒木的身份,其实小沈总和楚氏有业务合作。寒木可能不会听我的话去看心理医生,所以下次小沈总如果有机会和寒木见面,能不能请你一起去帮忙看看他?”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还没完全和好,我怕他会抗拒,你们...
他没有提及其他事情,只是描述了楚寒木的情况,然后说道:“以前我没提寒木的身份,其实小沈总和楚氏有业务合作。寒木可能不会听我的话去看心理医生,所以下次小沈总如果有机会和寒木见面,能不能请你一起去帮忙看看他?”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还没完全和好,我怕他会抗拒,你们要记得装作不认识我啊。”
“你好不容易开一次口,我们当然会帮忙了。这事不急于一时,你别太担心。”蒋琮答应得很痛快,因为话筒里夏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他不太放心地问:“你呢,你还好吗?”
“我好着呢。”止疼药渐渐压制不住身体中张牙舞爪的剧痛,夏渊整个人已经蜷在了床尾。他死死按着痉挛的胃,竭力让声音听不出异样:“我遇到很多主播朋友,加上寒木也在,我打算在这边多留一段日子。”
蒋琮不疑有他,但怕夏渊会因为楚寒木的心理创伤而多想,于是劝了一句:“以前的事不是你的错,不要又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的。”夏渊抹去额角的冷汗,挤出一丝笑意:“蒋医生,别太关心我,万一小沈总醋起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在话筒传来的忙音里,夏渊上扬的嘴角慢慢垂了下去。
怎么不是他的错呢?
在楚寒木追他的时候,他的确反感同性恋。会答应楚寒木的表白,是因为他在和母亲赌气。
他动机不纯,即便后来真的喜欢上了楚寒木,也无法改变这段感情始于欺骗的事实。
所以夏渊一直不敢告诉楚寒木真相,也不敢坦白自己的过去。
楚寒木像一束光,误打误撞照亮了他永无尽头的黑夜,他却心生贪念,想要把这道光长长久久地囚禁于他冰冷贫瘠的生命之中。
他绞尽脑汁粉饰太平,但建于谎言之上的空中楼阁终有坍塌的一日。
楚寒木还是识破了他的隐瞒。
冷不防被对方吻过来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思考,身体便擅自出现了应激反应。
剧烈的呕吐引发了晕厥,那一日他在医务室醒来,身边早就没了楚寒木的身影。
接下来整整两天,楚寒木都没有来学校。所有联系方式全部被拉黑,夏渊找不到他,只能惊慌又焦急地等着他现身。
因为一门心思都扑在楚寒木身上,他忽略了母亲的异常。直到第三日早晨喝了葛雯端来的牛奶后沉沉昏睡过去,他才知道她已经听闻了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生纠缠不清的传言。
夏渊又一次被关进了家里的杂物间。
狭窄逼仄的空间中一片昏暗,堆积如山的旧物散发出刺鼻的霉味。
他判断不出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全身虚软头晕目眩。一回过神来,他便手脚并用地爬到门口,用力拍打起紧闭的木门。
“妈,你放我出去,妈!”
他不能被关在这里,他还要去找楚寒木。那天他的应激反应太严重,眼前挤满了幻影,完全看不清楚寒木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伤人。
他得把一切解释清楚,否则……否则楚寒木一定再也不会原谅他,一定会离他而去。
夏渊打了个寒噤,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捶打着房门。拳峰很快就渗出了血,他却浑然不觉,继续声嘶力竭地呼喊:“妈,求你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你先放我出去好不好……”
不知喊了多久,口腔里充斥着铁锈的味道,嗓子像被粗砾的砂石磨损般几乎无法发声,他才终于听到了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近的脚步声。
“丢人现眼的杂种,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葛雯高亢的声音透门而入:“现在整个学校都在传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说你得了和你爸一样的脏病!”
这些话夏渊听母亲说过无数次。他曾经已然麻木,在葛雯要求他一起支持戒同所的时候也为了避免冲突而照做了。但现在,因为楚寒木的存在,他忍不住哑声反驳:“妈,同性恋不是病。”
“你怎么会这么想?是那个姓楚的教你的对不对!没想到,楚家那种高门大户也会有道貌岸然的变态,是那个小贱人勾引我儿子,我就知道……”
葛雯疯癫地喋喋不休,依旧都是夏渊听惯的腌臜话语。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允许别人这么说楚寒木。
“寒木不是变态,他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人。没有人勾引我,是我自己喜欢上了他。”
门外的人像是愣住了,半天没有动静。
夏渊以为能说服母亲,刚想再开口,却被一声暴怒的吼叫打断了。
“夏君韬,董津,你,还有那个姓楚的,你们统统应该被关起来,不能放你们出来祸害别人,你们都有病!我得再去找楚家,都怪他们,全都是他们的错,要让他们给我个说法!”
夏渊张了张嘴,最终在女人逻辑混乱理智全无的叫骂声中沉默了下来。
他终于懂了,他和母亲注定彼此折磨,永远都无法和解。他总以为他们是骨肉至亲,只要他再努力一点,一定会得到母亲的爱与宽容。但此时此刻,即便还有遗憾,他也不得不从这场持续了十余年的大梦中醒来了。
夏渊在昏暗的房间里伫立良久,然后拿起一本精装词典砸开了玻璃窗,从三楼一跃而下。
寂然的楼宇间倏然一声闷响,苍白瘦弱的少年蜷缩在青灰的地砖上,就像一只从天空坠落的鹤。
他动了动身体,似乎急切地想爬起来去与什么人见面,但四肢不听使唤,撑起一寸的头颅又沉沉地落回了地面。
血色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极快地被漫天大雨冲淡。
痛感冲破了某个阈值之后,他渐渐地感觉不到疼了。耳边雨声喧嚣,世界归于静默。
大片灰白的色调中人影攒动,一个女人撑着花色明艳的伞,在他眼前停了下来。
“妈。”夏渊嘴唇翕合,血水沿着下巴汩汩淌下:“放过你自己,别再管我,也别去找楚家人。我已经跳下来了,你就当我死了……”
说来奇怪,那时候他失血过多,知觉都短暂地罢了工,但他却清楚地听见了葛雯的呢喃:“死了好,死了好啊,本来就不该生下你。”
可惜,他命大,没受致命伤。但右膝因坠楼而粉碎性骨折,他不得已住了大半个月的院,也因此错过了和楚寒木见面的机会。
等他能离开病床,急急忙忙地赶去学校,只得到了对方退学出国的消息。
葛雯从那以后再没有出现过。但他的账户里多了一笔钱,足够他支付医疗费和往后几年的学费。
夏渊一直以为那是葛雯对他最后的一点情分,他的母亲虽然厌恶他,可到底没能狠心放任他自生自灭。而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了,这笔钱原来是她从楚家要来的“封口费”。
那是他自己“挣来”的钱,他这些年吃穿不愁都是因为他在啃心上人的人血馒头。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唐好笑的事情,夏渊笑得浑身颤抖,眼里全都是泪。
他从没见过像楚寒木这样好脾气的人,被辜负至此竟还能认为和他互不相欠。
而他自己原来如此恬不知耻,犯下罄竹难书的错误之后,居然还幻想着能够重新开始。
葛雯说的对,他如果死在那一天就好了。
身体里像爬满了甲虫,锐利的口器撕咬着他残破的内脏,虫卵堵塞了食道和气管,让他无法呼吸。
夏渊挣扎着抬起手,无力地捶了几下前胸。上腹骤然一绞,堵在胸腔的一口鲜血呛出,窒息感才稍稍得到了缓解。
他踉跄着起身,打开了电脑。
卖掉所有基金和股票,账户里的钱仍没凑足一百万。但没关系,游戏卖得不错,他应该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益。
楚寒木家大业大,大概不会在乎这一点小钱,但他还是想还回去。
毕竟,他也没有其他补偿的办法了。
给一位律师朋友发完邮件,夏渊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玩到最后一章的《逆旅》。
其实这游戏设置了隐藏结局,如果在终点前触发某个支线任务,通过选择特定的选项,主人公就有机会找到秘密宝藏,开启新的篇章。隐藏章节的框架结构其实与游戏的前三章一样,但画面由黑白变成彩色,BGM也转为轻快的调式,全然相同的元素重新排列组合,将灰暗的凛冬变幻成为一个春意盎然的崭新世界。
这一部分正是学生时代的夏渊为楚寒木准备的礼物,也是《逆旅》真正的完美结局。
现实中的夏渊永远失去了他的宝藏,可在虚拟世界里,他也许还能给他们一个HAPPYENDING。
上腹的痉挛愈演愈烈,那些虫子仿佛已经咬穿了他的胃壁,下一刻就会破体而出。睫羽下腾起一层水雾,凝结而成的冷汗“啪”地砸向键盘,夏渊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游戏角色。
他没有参与这部分的实际制作,但听说团队为了增加隐藏结局的难度,在支线里设了不少陷阱,一不小心就会GAMEOVER。
电脑里的小人儿披荆斩棘,穿过沙漠和沼泽,在通往日出之国的最后一个岔路口停住了脚步。
屏幕前的人瞳孔微微失焦,血色尽失的脸庞透出灰败的气息。
他明明知道正确的选项。可不知为何,他迟迟没有点下鼠标。
他此时心烦意乱,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但池筱很是执着,大有一副他不接就要打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楚寒木不得已,只能拿起手机划向了接听键。
“木头你在哪?”刚一接通,他就听对方急吼吼地问。
“你管我呢,别烦我。”他心气不顺,说话的态度十分不耐烦。
池筱却没跟他计较,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你没真让老男人去睡你前男友吧?”
当然不可能——楚寒木摩挲着冰凉的杯壁,闷闷地想。无论他对当年如何耿耿于怀,他都不可能真的如此折辱夏渊。
陪睡这件事本身就子虚乌有。那个张总笔直笔直的,还是有名的妻管严,家里两儿一女,最小的都能打酱油了。
他是生气,是想报复,是故意用这种办法恶心夏渊。可其实在对方答应的那个瞬间他就后悔了。
本来晚上那条短信就该直接告诉夏渊计划取消的,可他却撞见那个在他面前凄凄惨惨的人正嬉皮笑脸地和其他人玩闹。楚寒木气不过,一怒之下让秘书更改了信息的内容,还安排了服务生去说那番带刺的话。
但他又犯贱,偏偏不死心地躲在门口偷听。听到了夏渊出乎意料的反应,他的胸口又像被堵满了棉絮,一直到现在都觉得透不过气。
楚寒木回神,奇怪地问池筱:“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他了?”
“欸,我跟你说,你前男友好像真的就是《逆旅》的制作人。”
楚寒木不觉得惊讶,他自始至终从未怀疑过夏渊的才华和能力。
“所以呢,他变你男神了,舍不得了?”
“不是不是。”池筱焦躁地在房间里直转圈:“你快去把人拦下来,你们之间可能真有误会,我怕你后悔。”
楚寒木不禁皱了皱眉。他起身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听对方还在火急火燎,便在提问前先安抚道:“没人睡他,假的,你先冷静。”
听到这句话,池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
他昨晚玩了大半宿《逆旅》,因为实在上头,所以今天干脆翘了晚宴,窝在房间里接着打游戏。通关后他意犹未尽,就去经常有业内人士出没的游戏论坛看大神们的八卦和分析。
池筱起初只是想凑个热闹,但越往下看他越心惊,结合着从自家发小儿那里得知的某些“渣男行径”,他有理有据地开始怀疑夏渊是不是也生病了。
“夏渊的确说了自己有接触恐惧症……”楚寒木听完池筱的推断,不由得想起下午那番对峙。
他当时被在心里憋了太久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在夏渊坦白的时候,他满心想的都是“既然你明知道自己有病,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却完全没有想过问问对方生病的原因,也没有考虑过那人是不是也在挣扎、在难过。
冷静下来后就隐约开始懊恼的楚寒木此时更愧疚了。虽然夏渊现在还撒谎说喜欢他这件事真的让他非常愤怒,但这也算不上罪大恶极,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他明明应该用更理智一点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只如此。”池筱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有没有听说过十多年前的D市那起影响很大的初中教师猥亵案?论坛里有帖子提到,我就去查了一下。没想到,那个老师竟然是夏渊的继父,所以我猜测……夏渊可能也被猥亵过。”
“……什么?!”楚寒木倏然起身,吧台椅因为他的动作过猛而被撞翻,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那什么,还有一件事,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池筱从他的声音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咽了口唾沫,道:“你前男友在游戏的最终关卡里藏了一个宝物,能将关卡里的黑白染上缤纷的色彩、将冬天变成生机勃勃的春天。那个宝物的名字,叫‘不凋木’。”
楚寒木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他听池筱的声音接着说:“寒木不凋,春华吐艳。木头,我们可能都误会了,你的前男友的确很喜欢你,《逆旅》分明是他写给你的情书啊。”
楚寒木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酒店。
雨下得很大,他从酒吧出来时忘了拿伞。一身高定西装被雨淋透了,前台不敢拦下大老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衣角滴落的水一路沾湿了新铺的地毯。
在8808门外站了半晌,楚寒木咬了咬牙,满心忐忑地敲响了房门。
他在脑中预演着各种面对夏渊的情景,但一直等了两三分钟,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他耐着性子忍了片刻,再次屈指敲了几声,如此重复了数次,就连隔壁房间的客人都好奇地探出头来察看,可8808却依旧房门紧闭,里面没有传出半点声响。
楚寒木心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他联系了值班经理,让人送来一张万能房卡。就在打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顷刻扑进了鼻腔。
值班经理被呛地向后退了半步,他慌了下神,下意识向老板看去,只见楚寒木慌得比他还厉害,脸色刹那间就变得煞白,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房间。
他们的酒店里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命案吧……值班经理心里直打鼓,赶紧跟上去朝房里瞄了一眼,登时又被骇了一跳。
茶几旁侧的白色地毯上有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血泊中躺着一个俊美的年轻男人,他双眼紧阖,脸色惨白如纸,而唇角仍有鲜血在不停滴落,那具身体的生机仿佛也正在随之渐渐流逝。
直到急救人员赶来,他才仓皇失措地起身,跌跌撞撞跟上了救护车。
一场兵荒马乱过后,狼藉的房间里只剩下值班经理。
他安排好保洁,随即注意到了茶几上那台沾了血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像是正在运行某个游戏。屏幕正中央醒目地显示着GAMEOVER的字样,下方还有两行小字,就是常见的选择是否重新游戏。
此时的画面静止,鼠标停留的位置正写着“放弃”两个字。
“奇怪,难道是在说游戏吗……”值班经理费解地喃喃自语。他不清楚楚寒木和陌生男人之间的关系,但他刚刚分明听见了楚总带着哭腔一遍遍哀求那个无知无觉的男人——“我错了夏渊,求你不要放弃。我们一起打出完美的结局,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下章完结!
*瞎扯论坛体
*有很多路人视角下的猜测和散发,大量私设,以及莫名其妙的cp滤镜(
东大论坛>>八卦版块>>
求8,有人听说过夜神月这个名字吗?1L楼主
rt,校庆那天的演讲听到人提了一嘴,感觉是很厉害的大神,有人有印象吗?
2L夜神月?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话说回来楼主竟然认真听了校庆演讲吗,了不起啊
3L
加一,那天校庆演讲我被拉过去充数,全程坐角落偷偷玩手机,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听那个演讲,感觉全是官方话……
4L楼主回LS,也不算是认真听啦,楼主是抽签被抽到了才去的qwqqqqq
一开始很不高兴来着,但是因为坐在了摄像机旁边,会被拍...
一开始很不高兴来着,但是因为坐在了摄像机旁边,会被拍到,所以楼主不能睡觉也不能玩手机,就听了一点……最重要的是夜神月这个名字很特殊,所以上面说到的时候就一下记住了
5L夜神是姓是吧……?这个姓倒确实是挺特殊的,如果我当时也坐在那里,说不定也会记下这个名字呢
6L楼主回LS,不止是姓哦!名字也很特殊呢,那个月的读音不是常见的getsu什么的,而是light,一听就是很高岭之花那种感觉(ω)
7L哦!那这还真有够特殊的,light……我现实生活里还没碰见过叫这个读音的人呢
8L哈哈哈哈哈哈楼主还挺单纯可爱的,只通过名字就判断这个人是高岭之花了?如果扒出来只是个很普通的甚至不怎么样的人,这个楼岂不是楼主的心碎现场?
9L确实,只是在校庆演讲被提到而已,楼主也没有什么更多的信息吧?说不定只是捐助了什么之类的才被提到呢。
10L就算真的是什么大神,现在不也有很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也许有很大的成就,但是本质上却并不怎么样也说不定哦,楼主还是别抱有太大期待的为好
11L楼主……这么说好像也是……我只是说这个名字给我的感觉是高岭之花而已啦!不过要真是你们说的那样我真的会哭的(;д;)
12L哇!前面的别这么快就打击楼主啊!!!这个名字确实很美嘛,产生这样的联想也是很正常啦,楼主不哭不哭,摸摸头
13L所以,有人扒出来了吗?
14L都在忙着逗楼主呢,好像根本没人去查这个名字
15L现在信息保护比以前强多了,前几年这种个人信息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出来了吧
16L某种程度讲也是好事嘛,虽然对于楼主来说麻烦了点()
17L不过讲真,没有人觉得吗,夜神月这个名字真的很耳熟……我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18L这么特殊的名字听了应该很难忘才对吧,难道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毫无记忆点的人?
19L楼主呜哇!(;д;)
20LSTOP!不要再欺负楼主啦!17L你再好好回忆一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呢
21L
17L可以大概回想一下自己是在哪儿听到的,然后和这个名字有关的是什么信息,这样会不会想的快一点?
22L
17L加油啊,我们就靠你了!
23L
等等,不要这么快就给人家这么大的压力啊==!!真的没人能查一查这个人的信息吗?
24L
啊我是17L!我想起来了!我是从我们老师嘴里听到的!好像夜神君是我们前几届的学生,特别特别聪明来着,我们那次考试分数很差,老师就说如果是夜神君来考,应该是很容易就可以拿满分的程度
25L
而且,按我们老师的说法,好像长得也很好看的样子
26L
回24L,好像长得很好看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是那种很有争议的长相吗?
27L
回LS,不是,因为我们老师其实也就提了几句,但是描述他的时候说了夜神月本人各方面都很完美,于是我合理猜测他应该长得也很不错,不然按照我们老师的颜控程度应该也不会说他很完美了ORZ
28L
咦?我怎么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呢……
29L
LS难道是熟人?不过还是先恭喜楼主,楼主至少可以免于心碎了
30L
这么小众的名字应该撞名的概率会很小吧,恭喜楼主+1
31L
这么说我就更好奇了,被老师说是完美的人,这个人得是怎样的存在啊?
32L
啊啊啊,等一下,托24L的福,我也想起来了!我说怎么感觉那个画面那么眼熟,24L是不是高桥老师的学生?我之前也被他教过,有一次作业展示课我们做的太差他大发雷霆,然后给我们看了他最得意的学生的作业,那个学生就是楼主说的夜神月!!!
33L
回LS,我是24L,那个老师确实是高桥老师没错!!!!那看来我没有记错,这个人真的就是夜神君了!
34L
哇,好奇妙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认老师现场
35L
我去,真的假的,是那个高桥老师吗??!!!我听说过他!!说是超严厉要求超高挂科率也超高的啊,天呐,那个夜神月得多优秀才能被他这么看好啊?
36L
这么说也勾起我的兴趣了,虽然专业不同,但是这个老师的严格程度也是出了名的,能毕业几年还被他这么挂在嘴上,夜神月应该真的很厉害了
37L
哇哦,所以呢所以呢,有人有什么途径扒一扒这个人的具体信息吗?不要吊起胃口就跑啊!
38L
尽管我也很感兴趣,不过就像15L说的,现在信息保护比以前强多了,扒这个需要一点技术的,有技术大神在吗?
39L
召唤技术大神!精灵球!
40L
不要把技术大神说的像皮卡丘一样啊!我喜欢小火龙!
41L
等等,LS你的重点是那个吗?!明明皮卡丘更可爱一点才对吧?!()
42L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其实我说不定能查到这个夜神君的信息哦,因为最近在帮忙做录入信息这一块的活,所以也许可以借着机会帮你们找一找这个人
43L
哇!出现了!精灵球!
44L
LS正经一点啊!那就辛苦42L啦!终于等到了大神嘿嘿嘿
45L楼主
回42L,大感谢!!!不过这样没问题吗?被发现了会不会不好呀……qwqqq
46L
楼主还真是小天使啊……
47L
回楼主,我是42L,没关系的唷,只是查一下基础信息而已,不会怎么样的,放心好啦wwwww
48L
没问题!前面什么消息都没有的时候都聊了一堆,等一会而已,47L辛苦啦!加油哦!
49L
想想还有点激动……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八卦问人贴,没想到真的扒出了隐大神,更没想到还能知道大神更多信息嘿嘿嘿嘿
50L
LS我也是!我刚进贴的时候还想着这人谁啊?看到后面就逐渐变成了这人到底是谁啊???!!!的震惊状哈哈哈哈哈哈
51L
搓手手坐等八卦wwwwww
52L
点进来之前本来以为又是吹嘘+怀念大佬的帖子,没想到都在问这个神仙是谁……啊,老阿姨真切感觉到自己确实是老了,虽然确实已经有好几年过去了,但是现在的新生竟然都不知道夜神月是谁了吗……
53L
?LS好像是知情人?不如展开说说?
54L
我确实憋了一肚子话,不过很可惜我马上又要开会了,所以等我开完了再说吧,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人其实远比你们想的还要神仙啊……
55L
什么啊,不说就不说呗,还要故意吊人胃口,这是钓鱼发言吗?
56L
而且语气也让人很不爽啊……什么叫做现在的新生竟然都不知道夜神月是谁了?什么意思啊?如果不是牛逼到了一定地步毕业好几年谁还会知道这个人啊,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是理所当然的好吗?他又没有拿诺贝尔也没有成为什么知名企业家,不然哪用楼主开贴,估计早都被宣传烂了吧!
57L
嘛嘛,别这么大火气嘛……可能这个人是他们那一届里比较有人气的大神也说不定呢?不过LS也是话糙理不糙了,确实,没有做出一定贡献的人,想让后面的学生记住也很难啦
58L
57L和得一手好稀泥,但是一个八卦贴而已,也没必要吵起来,peace&love~
59L
说得对啊,就让我们期待一下47L的回复就行啦
60L
……我是47L,信息我还在整理,等一下我就发上来,天呐……
61L
哇,刚说完就出现了,47L真身其实是召唤兽吧!
62L
咳咳,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不过……47L怎么感觉状态有点不对?难道是被大佬的履历震惊到了?
63L
哈哈哈哈哈哈哈所谓的大神光辉吗
64L
有一点,可能吧……心情稍微有点复杂,先给大家简单发一下他的基础信息,其它的慢慢说……
[夜神月档案.jpg]
65L
……草,好漂亮的一张脸
66L
……不仅脸很漂亮,成绩也很漂亮啊?!!!!我明白为什么24L的老师说他很完美了!!!对不起,不该质疑你啊老师,这确实很完美啊!!!!
67L楼主
呜呜呜呜呜真的是高岭之花啊!!!楼主心满意足了!!!!!
68L
满分成绩入学吗……我靠,他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吧?!最近几年我也没听说过还有谁满分入学的情况……
69L
在校期间绩点也很漂亮呢……中学的时候还是网球冠军……嘶,我明白为什么54L说他是神仙了,这确实是神仙啊,我服了……
70L
ORZ大佬果然是大佬,不得不服啊……
71L
72L
蹭仙气+1
73L
等等,就我一个人好奇大佬后期的职业选择方向吗???47L有更多的信息吗,让我妄想一下能不能工作了碰上大佬qwqqqq
74L
嗯,我在查信息的时候碰上了前辈,说是就差夜神君几届毕业,夜神月那时候在他们当中很出名,就问了几句,好像是一毕业就入警视厅工作了
75L
哇!警视厅!那按照这个神仙的水平,现在应该差不多到警视总监的位置了吧?
76L
按道理应该是……但是他没来得及
77L
啊?
78L
没懂,什么鬼,76L能说得再详细点吗?
79L
……没来得及是……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80L
?什么意思啊,没当上就没当上呗,有什么来不来得及的,他是死了吗还来不及,就算是神仙也不至于这么挽尊吧
81L
…………
82L
回80L,我是54L,某种程度上你也没说错,因为夜神月2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83L
84L
85L
86L
87L
我靠……这……怎么刚扒出大神就……
88L楼主
89L
90L
怎么会这样……
91L
23岁的时候去世了,刚刚看他的档案上的出生日期,都已经过了四年了啊……
92L
嗯,事情刚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挺难以置信的……没想到他那么年轻就……
93L
92L是刚刚的54L吗?能问一下大神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吗?
94L
这个应该没有关系……我们那一届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好像是因为基拉案件牺牲的,后面葬礼的时候还来了好多他警视厅的同事,表情都挺沉默的……就很复杂。有个看上去就不怎么聪明的人还哭了,偷偷哭的,背过身去抹眼泪,然后另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过去了。
我当时还在给学长献花,他的照片都还是大学开学那会儿在榜上看到的那张,现在都已经过了四年了。
95L
咦?我听你语气还以为你们是同届的呢,但是你又叫学长,所以54L到底和夜神月是什么关系啊?
96L
97L
嘛……这种小细节就不要太在意啦,摸摸LS的头,不要把质疑的话太放在心上了
98L
说的是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可编的……平常杠一杠就算了,这种时候就没必要了吧
99L
冷静冷静,因为最近论坛里莫名出了很多那种编瞎话的帖子,所以大家都有点敏感过度了吧……摸摸96L的头,别太难过了……
100L
啊……听96L的描述我心都要碎了……以前应该很喜欢这个学长吧,才23岁就牺牲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101L
是啊……大好前途明明就在眼前,突然一下就灰飞烟灭了,人生真是如同露水浮萍一般的东西。
102L
因为基拉案件牺牲的吗……说起来基拉也是在四年前就消失了吧,大神这是牺牲在黎明前了吗……
103L
所以说我真的很讨厌基拉,刚开始还好,后面已经有些过分严苛了吧,真不理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人支持他。
104L
105L
嗯,我也赞同LS说的,只讨论大神就好了,不要说其他有争议的东西,小心被炸。
106L
专注大神+1
107L楼主
108L
……摸摸楼主的头
109L
回100L,不光是我,我们那一届的其他人都挺喜欢学长的,学长人很好,很温柔,给我们讲东西的时候也是很有耐心,很会照顾人,所以大家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很难过……
嘛,不好意思啦,突然一下回忆起来就有点感伤,把氛围都弄沉重了。作为补偿,给大家发几张学长的照片吧,都是我以前偷偷拍下来私藏的哦,今天是破例。
[夜神月开学仪式演讲.jpg]
[夜神月在网球场上挥球.jpg]
[夜神月低头看书.jpg]
110L
呜呜呜呜呜感谢109L贡献的照片,大神真的太漂亮了,侧脸看着都好温柔,这就是天妒美人吗[哇哇大哭.jpg]
111L
这个美貌真的……我这几年在东大都没碰到过这么漂亮的人qwqqqqq
112L
别说东大了,在外面也很少会碰到这种程度的美人吧[沧桑抽烟.jpg]
113L
唉,越说越觉得可惜,在知道大神的情况后,再看这些都觉得很难过……
114L
摸摸LS的头,其实我觉得能有人还记着大神,这对大神来说,应该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了,对吧?
115L
说起来我有点好奇,大神不是满分入学吗,东大开学典礼一向都是最高分上台演讲,怎么大神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啊?
116L
哦!华生你发现了盲点!对耶,怎么大神是和另外一个人一起上台致辞的啊?
117L
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了……但是看大家都有些伤感就没好意思开口,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啊?
118L
意念艾特一下54L……
119L
哦,你们说的那个人是流河君,那一年和学长一起满分考进的东大,因为都是满分所以没有其他科目可以分排名,于是就是双代表上台发言啦。
120L
我去……满分入学???还是两个?????
121L
那一年是什么神仙打架啊……这也太恐怖了吧……
122L
这是什么大神的旁边也是大神定律吗……
123L
嘶,另一个大神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也是天才的程度啊,这打扮也……太随便了点[笑哭.jpg]
124L
确实……尤其和旁边的夜神月比起来,就显得更随便了hhh
125L
而且这个黑眼圈哈哈哈哈哈,是熬夜读书熬出来的吗
126L
这种级别的大神,我觉得他们的熬夜应该更可能是打游戏或者干其他的事[笑哭.jpg]
127L
哈哈哈哈这么一看,虽然都是大神,但是夜神君和流河君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啊,还蛮有趣的wwww
128L
对,感觉两人反差感好大,好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合不来23333
129L
学长和流河君吗?哈哈哈其实一开始我们也觉得他们应该是走不到一块去的,毕竟一看就不是同一类人,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关系还挺不错的样子呢
130L
诶???是吗???哇,有点想象不出来呢……这两个人走在一起的画面什么的……
131L
听描述夜神君应该是个性格还不错的人吧,这样的人应该和谁都能玩到一起啦
132L
这么一想也是,不过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呢
133L
我去搜了一下那年的开学典礼的报道,找到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这么一看感觉对比更明显了[笑哭.jpg]
[夜神月和流河在台下并排坐着.jpg]
[夜神月等待流河发表演讲.jpg]
[夜神月和流河走下发言台.jpg]
134L
嘶……这个黑发大神,驼背也太严重了……长久以往很伤脊椎的啊(职业病发作
135L
而且那个蹲在椅子上的坐姿也未免太放荡不羁了……配合上他那个随便的打扮,所以天才果然都要带点怪胎属性的是吗
136L
也不尽然,夜神月不就是个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天才吗
137L
说到这个我就要好好舔舔夜神学长的颜了,这到底是怎么长的,365°无死角的漂亮,呜呜呜呜呜简直完美狙击我的取向
138L
放大看了一下,第三张照片里那个黑发大神是在和夜神君讲话吗?这个角度看过去夜神月好像是在侧过头去听什么
139L
应该是……吧?稍等我找一下有没有其他角度的照片或者视频
140L
54L在吗,呼唤54L出来回答疑惑
141L
啊,我那天坐的位置有些偏,有点没印象了……不过应该是在讲话吧,隐约记得他们下来了以后又继续聊了一会儿,等校长致辞了学长才把脸撇开的
142L
哇,有点好奇他们在聊什么呢
143L
好奇+1,总觉得大神之间的谈话应该会很不一样
144L
会不会在吐槽开学仪式很无聊之类的[笑哭.jpg]
145L
哈哈哈哈哈应该不会吧,话题这么家常的吗?
146L
我找到那天的会场录像了!这个角度更清楚一些,应该是在讲话没错,好像是黑发大神先开口搭话的
[开学典礼录像.rmvb]
147L
呜哇!竟然有近镜头,好评!夜神君这个颜我真的还能再夸几遍!
148L
这么一看,黑发大神也挺帅的啊……就是有种很A很野性的气质,嘶,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是,莫名觉得两个人有点配……(小声)
149L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你们不觉得黑发大神一直在盯着夜神君吗……这个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我都有点腿软……
150L
……草,我get到你们的点了,这么一看,黑发大神确实挺A的(陷入沉思)这两个人的化学反应出乎我意料的有意思啊
151L
毕竟都是天才嘛,天才的气场在一部分程度上总有些相合的吧
152L
哇,这么一说感觉好浪漫,只有我们彼此才能互相理解的想法吗,有点那个52HZ的鲸鱼的味了!
153L
没想到你们注意的点是这个哈哈哈哈,既然这样,那我再透露一个,其实我发的学长打网球的那个照片,和他比赛的人就是流河君哦。
154L
……哇哦!!!!
155L
惊天大糖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以黑发大神那个打扮,竟然还会打网球吗?
156L
LS不要以貌取人啦!不过我确实也没想到黑发大神竟然会打网球……
157L
准确来说,流河君不仅会打网球,而且他打得还很不错哦,虽然最后是学长赢了,但是学长出了一身汗,他看上去还挺游刃有余的样子
158L
wow这我就不得不怀疑一下黑发大神为爱放水了[笑哭.jpg]
159L
也不至于吧,我记得夜神君不也是中学网球比赛的冠军吗?两个人应该是旗鼓相当才对吧
160L
嘛,不管怎么样两个人都很厉害啦,同样满分成绩入学,网球也还打得这么好,该怎么说,天才都是全能的吗ORZ
161L
LS,也不一定其实,你看黑发大神那黑眼圈,说不定他睡眠质量就没你好呢[笑哭.jpg]
162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63L
哈哈哈哈哈哈哈
164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161L太损了哈哈哈哈哈哈
165L
哈哈哈哈,不过这么扒起来我突然有些好奇黑发大神了,这个人身上也未免太多反差了,感觉好神奇啊[笑哭.jpg]
166L
哈哈哈哈确实,比如我就没想到两个大神之间竟然会是黑发大神先搭的话,看他一副很生人勿近的气场,我还以为会是夜神君先开口破冰呢,看视频里面夜神君也感觉挺吃惊的样子
167L
惊讶得眉毛都抬高了一些23333
168L
23333尽管都是大神,但是因为气场不同,所以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搭话吗
169L
哈哈哈哈哈看他们坐回位置上后不知道又讲了些什么,夜神君的眼睛一瞬间都睁大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很震惊的话一样
170L
语不惊人死不休,莫名感觉是很符合黑发大神的操作23333
171L
这样就更好奇他们到底是在聊什么了……能让夜神君这个反应,想不出来是说了什么啊
172L
初次见面刚认识,说啥能让对方露出这个表情啊,总不可能是突然告白了吧[笑哭.jpg]
173L
?明明是很离谱的推测但不知为何在我反复看了几遍那几分钟以后突然变得合理了起来……
174L
+1,主要是吧……近镜头才能看的出来,这个氛围也太微妙了,很难不让人多想……
175L
听你们说的,我特地倒回去又看了他们说话那段,斗胆口嗨一下,他们两个让我想起了我弟和他们班女同学告白的场景……尤其是夜神月刚听完有点惊讶地想侧过脸又没完全侧过去的样子,和那个女孩子的反应太像了……这个既视感,我投172L一票
176L
虽然我觉得172L的想法很无厘头……不过学长和流河君在开学典礼上的氛围确实挺微妙的,后面散场的时候流河君还特意叫住了学长又说了几句话才走,鉴于过几天就要正式上课了,我实在不是很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最重要的是,学长被他叫了第二次以后才回的头,我也说了学长是个性格很好很温柔的人,一般我们问他什么都会马上回应我们,但是那天他很明显是听到了流河在叫他,却还在继续往前走,直到被明确叫了第二遍以后才有点不情愿地回头。当时还有人讨论他们两个是不是气场不合吵起来了,后面才知道是我们想多了,他们关系还蛮好的[笑哭.jpg]
177L
呃啊,LS简直为172L的推测贡献了有力的证据……这个反应,不会真的是告白了吧……
178L
嘶……怎么办,我也开始动摇了,难道真的是告白吗?可是第一次见面就告白,这也太突然了吧???不过联想一下夜神月的颜值,又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179L
虽然这么说有些那啥……但是按176L说的他们散场后的状态,夜神前辈的反应真的好像我闺蜜刚被告白完犹豫不决又不想面对当事人的样子啊……我真的倒吸一口凉气……
180L
怎么办,越想越觉得合理了起来,那流河君特意把夜神君叫住该不会是在说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吧,然后看他们后面的状态,应该是……谈上了?(如果前面的推测是真的的话[笑哭.jpg]
181L
这这这……
182L
应该不是吧……你们乱说话也要有个度啊,别太欺负人好吗
183L
虽然知道172L大概率就是胡说的,但是莫名有点无法反驳呢……
184L
还来劲了是吗?
185L
默默窥屏已久的老阿姨没忍住出来冒个泡
186L
嘛……这个倒也确实(苦笑)就和前面很多回复一样,我们那会儿也有很多人觉得流河君和学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有意思,他们当时怎么说来着?好像是类似于天才之间的性张力这样的形容……
187L
呜哇!好会磕!完美概括了我想说的话!
188L
哈哈哈哈哈该怎么说,不愧是前辈吗
189L
毕竟我们当时能直接接触这两位大神嘛,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是真的很不一样,近距离观察的话这种感觉可能会更深一点
190L
不用近距离观察,只看照片和视频都能感觉到那种气场了[眼巴巴.jpg]
191L
具体是多不一样啊,189L能展开说说吗
192L
让我想想……太多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哪个……
193L
啊这个……我明白,我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呢。我还没休学那会儿偶尔会去找学长问问题,有几次流河君就蹲在旁边等学长,学长跟我讲解的时候他会突然插句话进来,然后两个人的话题就会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跑,而且还是我有些听不懂的方向……学长反应过来后就会和我道歉,有一次我走没多远还听见学长用很温柔的语气教育流河君不要随便插嘴hhhh
然后流河君下一次又插嘴的时候就请我吃了块蛋糕,不得不说,太甜了那个味道……当时被噎得慌,现在想起来反而很温馨呢wwwww
194L
好……甜……救……命……
195L
不要在这种时候突然发这么大的糖啊,我真的会被蛊入坑的呜呜呜呜呜[大哭.jpg]
196L
呜呜呜呜呜我以前也磕过这两个大神,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真的很好qwqqqq
197L
越来越多知情人被炸出来了啊……ORZ
198L
帖子里面突然进了这么多前辈,有点害怕……[瑟瑟发抖.jpg]
199L
嘛,这也很正常啦其实,不说流河,夜神月这个人在我们那会儿可是相当出名的完美学神啊,出了那件事之后更是……所以看见他名字出现在首页就总是忍不住会点进来,我相信很多人都是这样吧
200L
说到学神……我记得学长当年还被评为过学神榜第一,然后他一脸无奈地说为什么最近都是流行一些奇怪的排名
201L
哈哈哈哈我也记得,那时候流河君还坐在夜神君旁边,盯了夜神君一会后毫不客气地说可是你明明很得意吧月君,然后下一秒就被夜神君笑眯眯地剜了一眼
202L
对对对,哈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学长露出那种表情呢,流河君都没忍住哇哦了一声,然后学长又猛地把头撇回去了
20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两个大神之间的相处意外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意思啊哈哈哈哈哈
204L
现在想起来真是意外地孩子气呢wwwww夜神君鲜少露出这一面的
205L
是哇,而且当时流河君还是陪夜神君去上的课呢,看到他走进来的时候我都愣了一下,想我不会是走错教室了吧,直到他直接在夜神君旁边坐下我才反应过来23333
206L
这么说来,流河陪夜神月上过不少课吧,有好几次我都看他和夜神月一起坐在教室里面,但当初课表名单里面明明没他的
207L
陪着上那么多课,是真爱吧,我连我自己的课都是上一半睡一半,陪我女朋友上课就更不敢想了……
208L
嘶,这就是大神谈恋爱吗,我等凡人不能理解了(×
209L
普通人谈恋爱:去咖啡馆、逛操场……
大神谈恋爱:一起学习互相进步(×
210L
虽然但是,前面也有说过他俩一起去咖啡馆的(。
211L
不愧是大神,同时两手抓!
212L
哈哈哈哈哈LS这是什么奇怪的挽尊方式
213L
214L
……?????
215L
啊????退学了?????不是,这么突然的吗???为啥啊????
216L
突然拉下来看到这句话我感觉我错过了好多信息……怎么会突然就退学了呢?总不会是光顾着陪夜神君上课没空上自己的课学分没修够被退了吧?
217L
虽然我印象里流河好像确实没怎么去上过自己的课,不过他退学是自己主动退的啦,没人清楚原因,毕竟除了夜神月以外,大家和他都不太熟。而且夜神月对他退学这件事也没什么反应,就感觉好像意料之中一样
218L
这……很难不让人想多啊……
219L
没啥可想多的吧,你们别看流河穿那么随便,其实他特别有钱啊,开学典礼那天直接有管家开着豪车来接他的,他也就是外表看着不像而已,其实是个有钱少爷来着
220L
……震惊我全家三百年,黑发大神再次刷新了我对他的印象……不是,这个反差也太大了吧???!!!!
221L
我也……简直不敢相信ORZ
222L
这这这[目瞪口呆.jpg]
223L
信息量太大我要消化一会……
224L
哈哈哈哈哈我们当初也和你们差不多反应,夜神君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贵公子,没想到流河君竟然也是有钱少爷,他那个豪车开进来的时候我们下意识都以为是来接夜神君的呢,结果不是[笑哭.jpg]
225L
嘶,那就不是因为什么家庭拮据之类的情况迫不得已退学的咯?这也太……仗着智商高和有钱为所欲为吗[沧桑抽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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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只要足够聪明足够有钱,学历什么的都不用太在意,但是黑发大神这操作是专门过来体验一下大学生活然后觉得不爽就跑路了吗[笑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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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果然无法理解大神的脑回路啊……这是有钱有智商任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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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说……黑发大神这操作很难不让我联想他是不是为了追人才特意过来上了个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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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写作追人读作追夜神月是吗……追到了就退学走人,不得不说,这逻辑圆的很完美[沧桑抽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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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地补充一句……我当年考试和夜神君一个考场过……因为他长得很好看所以没忍住留心多看了几眼,然后考试中途流河君因为坐姿问题被监考老师训了,我好奇就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夜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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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228L的推测完美闭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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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听这个说法,难道黑发大神从考试那会儿就盯上夜神君了?这样的话一切都开始变得合理了起来……考场一见钟情,然后开学典礼后直球告白,后面陪上课培养感情,最后追到手了达到目的就直接退学……竟然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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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这个总结真是神了,将一切都联系了起来[笑哭.jpg]关键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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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这么能脑补……万一他俩要是退学后就完全没再接触了那你们岂不是很打脸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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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不过夜神月后面还是和流河有联系的……虽然我也不想知道这个……
然后我就说送他到门口,结果就看见开学典礼那天进了学校的那辆车车就停在路边,夜神一开门我就看见流河也坐在车里面。流河还问夜神为什么下来的这么慢,夜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流河也看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夜神说我是谁
哈哈哈,我是谁,真是,我是你同班同学,兄弟
夜神当时的表情也很微妙,不知道有没有在憋笑,反正我当时的心情就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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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235L的老哥很惨,但是这个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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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同学没笑出来真是很温柔了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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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黑发大神要不脸盲要不就是只记住自己想记住的人,鉴于我的cp滤镜,我选择后者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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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边觉得磕到了一边心疼235L的老哥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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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你笑的那么大声我根本没感觉到你的心疼好吗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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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在一片笑声中的我艰难地磕到了,天呐,前面那个为了追人而特意来读大学的推测更可信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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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跟自己说不要太真情实感,但是特意来接人什么的也太有男友力了吧……我也磕到了qw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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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235L的描述,夜神月中途离开应该也是被那个流河叫的吧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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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是夜神月本来就准备走,流河只是个借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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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33你们够了啊,别往235L心里扎刀了,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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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摸摸LS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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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emo了……流河同学大学没上多久就退了学,夜神同学则是在23岁的时候去世,感觉都是突然一下就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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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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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么一说突然提醒我了,我在夜神的葬礼上好像并没有看到流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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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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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吧……可能只是没有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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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不要往这么坏的地方去想啦,说不定只是那时候没能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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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前面知情人的描述,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只有彼此才能互相理解的天才吧,这种关系,真不敢相信会不去夜神君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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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只是没办法面对呢。
我挺能理解这种心情的,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出了交通意外去世了,我也没有敢去他的葬礼,只是在后面远远地去看过他的墓地,就怕自己承受不住崩溃了……我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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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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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理办法啦,大家也不用因为这个去质疑前面看到的美好,毕竟不管后面怎么样,曾经的交好都是真实存在的啊,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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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毕竟我们也不是当事人,况且流河君那么早就退学了,他们两个人后面的交往我们都不得而知,也没必要用过去来要求现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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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人生就是一列火车,共乘者中能有如此脑电波相似的人,也算是很好的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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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大家也不要太较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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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在休学期间,有在街上碰到过一次学长和流河君。
那时候是晚上,他俩穿着很相似的衣服,感觉像是什么工作服之类的,我在店外面站着等朋友,他们两个就一路吵着从我面前走过去。
现在想想,那个与其说是吵架,其实更像是斗嘴。我很少看见这种状态的学长,在我们面前,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微笑,温柔地低声细语,但是在流河君面前,我总是能看到学长很多平常不会表现出来的样子。他被气得脸都有些红,眉毛也拧了起来,流河君倒还是那副很平淡的感觉,一直不紧不慢地走在学长旁边,任由学长瞪着他。
我一直看着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去直到拐过街角,事到如今,我已经记不清他们那时候说的是什么话题,反正当时的我听了也是一头雾水,但是我至少曾经见过这么一幕。就凭这个,我也无法否定他们有真心地对待过彼此。我没办法干涉其他人的想法,但是不管后面怎么样,我也愿意相信,学长和流河君都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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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我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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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别人如何会明白透,你曾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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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唱出来了,别啊,更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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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是的,至少他们曾经是真的很美好就行了qwq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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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八卦贴,看着这么多回复一时好奇就点了进来,结果看到这里都有些真情实感了……这究竟是什么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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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之间共鸣的魔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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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1……真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天会吃瓜吃到真情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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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陈年老瓜……都已经过了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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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过了这么久都还有人能记着,这么一想突然又觉得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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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的魔力吧……亲眼见证过流星划过和听说有流星是不同的,前者总是让人很难忘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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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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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没忍住又回去看了眼标题和前面几楼,突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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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明明才过了一个小时,怎么感觉好像过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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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亲眼见证,只是听了这么一些细节,也觉得很意难平了……但是也只能接受这个流星匆匆划过的结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