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刚下课就收到张极的信息,他说他很快就到他学校门口了,垂下眼睑,细密的睫毛扑朔了两下,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跟随人流走向教学楼下,刚出班门,下意识收紧了些校服外套,临近十一月的天气有些冷。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烟草味,不是很好闻张泽禹皱了皱眉,老远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校门口,是张峻豪,张泽禹的心沉了沉,踌躇了下还是走向前,他有种预感,张峻豪在等他。
“一起回去吗?”张峻豪伸手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转头看向他,语气里是不容置喙,好像不是在询问张泽禹。...
“一起回去吗?”张峻豪伸手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转头看向他,语气里是不容置喙,好像不是在询问张泽禹。
张极的车估计也快到了,一想到这两个人会见面,张泽禹就头疼,反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三个人的身份听起来很亲近,是家人,可他们的关系,任意两个人挑出来都觉得尴尬万分。
尤其是他和张极的关系,更是难堪。
身边不断有同学经过,偶尔会和张峻豪打招呼,微妙的目光落在两人的“对峙”上,张泽禹眯了眯眼,想着有什么方法能把张峻豪打发走,那天张峻豪亲眼见他上了张极的车。
他和张极的关系,张泽禹不敢说张峻豪十有八九猜到了,但是肯定心生疑惑。
既然知道他和张极关系不简单,为什么还把他堵在校门口,是想验证些什么吗?还是单纯想让他难堪。
张峻豪见张泽禹沉默着不回话,便伸手去够他的书包,看来今天张峻豪势必是想让张泽禹跟着张家的车回去了,“走吧,别愣着。”
校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张泽禹不是很想拿出来,他知道那是谁打来的,张泽禹挡了下张峻豪伸过来的手,低头去看手机屏幕,显眼又刺目的两个字暴露在空气中。
果不其然是张极打来的。
“宝贝,你在干嘛呢?”张极好听醉人的温柔嗓音在手机另一边响起,些许玩味的语气在张泽禹耳朵里就没那么好听了。
“我……在校门口……”张泽禹抬起头,他知道张极肯定在附近,他已经到了,目光扫视附近一圈,努力去找张极的车在哪,果然在车辆群中看到熟悉的那辆。
张泽禹一眼就看到漆黑模糊的看不透的车窗,幽深的让人好像要陷进去,他不知道车主人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但也能从声音中想象出来,“你还不过来,是要我亲自下车接你吗?”
“……我过来了。”
张泽禹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就和坐在车里的张极对视一眼,相对无言,少年清清冷冷的气质和精致惊艳的漂亮面容闯入张极的视野,一下就能吸人眼球。
也难怪那天那老总仅仅只是看了张泽禹一眼就被勾了魂,心心恋恋了那么久,这份独特的清冷少年感确实是少有的,看着就觉得干净,清纯的不得了。
张泽禹从车窗外看到张峻豪上了张家来接他的车,想起刚才张峻豪突兀的拉住他的手腕,似乎是想找他对峙什么,张泽禹不太喜欢这种触碰,下意识想挣脱,不轻不重的甩开他的手,回头,清亮的眸子毫不退缩的看向张峻豪的,如一汪泉水,平淡的让人害怕,“正如你所想的。”
02
三人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张泽禹和张峻豪看上去依旧是以前那副漠视对方的陌生人态度,尤其是这几年的关系好像更差了些。
张泽禹不知道张峻豪是出于哪来的好奇心,想去探究他和张极的事,如果让张峻豪知道了他和张极的事,多半对两人是没有好处的。
但是张极似乎不在意,张泽禹不知道张极这份毫不在乎的勇气从何而来,更可能是……张极从来没有把那一家人放在眼里过。
即使是知道了,也无所谓,丝毫影响不到他。
张极走在张泽禹身前,跟着一些亲戚寒暄,好似感情真的很好一样,张泽禹在张极后面,跟着他一一打招呼,这是张家,倒也给面子和张泽禹闲扯了几句就走了。
按照以前,对张泽禹可就不是这态度了,毕竟老爷子还在,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宠张泽禹,放在心尖尖上的那种,比亲生的还宠。
老爷子比起张峻豪更喜欢张泽禹多点,外人都能看的出来。张泽禹想,大概是他父母的缘由,老爷子不大喜欢他的父母,跟着也对张峻豪没有好感。所以后来想收养张泽禹可能是有这么一部分的原因在。
可是,他张泽禹,作为养子最后还是闹出了个笑话。
张家,唯一一个没有被写在老爷子的遗嘱里的人。
张母在房间门口拉着张峻豪不让他往里面跑,凑近了点闻了下张峻豪身上的味道,皱着眉道,“你是不是抽烟了?啊?别跟你父亲学,小孩子不学好,以后不许抽了。”
张峻豪敷衍的点点头,听到楼下一堆亲戚在聊天,说的是最近本市的数学竞赛,能在这个比赛中拿到名次的,不仅会有B大的保送名额,还能代表本市参加全国性数学竞赛,表现优异的,还有机会去国外名校参观就读。
“诶,泽禹,听我儿子说,你也参加这个比赛?”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聊着好好的突然提到张泽禹。
突然被cue的张泽禹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茶杯,点头道,“嗯,参加的人很多,毕竟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那你有几分把握啊?”
张母听到楼下的谈话,拍了下张峻豪的肩膀,“儿子,你有没有参加这个竞赛?你能不能拿到这个名次啊?要不要我去给你报个班什么的,补习一下?”
张峻豪撇嘴,不屑道,“那是高三生才能参与的,我一个高二的凑什么热闹。”
“啧,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热爱学习,我哪天就把你屋子里的篮球全扔了,而且啊,你赶紧把你的篮球社什么的给我退了,什么玩意儿啊?对学习一点用都没有……”
唠唠叨叨的。
张峻豪有些厌烦的闭了闭眼。
“好了好了,我知道……”张峻豪推开他母亲的手,懒懒散散的往里面跑,书包一丢,门一关,把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关在门后,便听不见楼下张泽禹的声音和门外他母亲的声音,世界瞬间安静。
几分把握?
张泽禹不敢讲,先别说这种比赛有没有资本的参与,就怕有人早就内定好了名额,去比赛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这种人自然是斗不过的。
“没有多少把握,重在参与。”张泽禹轻轻笑了笑,笑容和语气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来一点毛病。
对面穿着花枝招展的妇女露出一丝鄙夷,但很快消失,笑的有些牵强,早就听她宝贝儿子说想拿到这次竞赛的第一,但是听说有张泽禹在可能有点悬。
张母听着张泽禹这话虚伪的笑了笑,走到张泽禹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泽禹就是比较谦虚,都要加油哦。”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估计是恨得牙痒痒。
她一直都看不惯张泽禹,从他刚来张家时,那时候张泽禹还小,但性格比较乖巧讨喜,倒也没惹什么麻烦让张母钻了空子,但终究只是小朋友,犯了错就会揪着不放,最后还要拿一副看在你不过是外人的份上就原谅你了的态度。
长大后,就很少找麻烦了,一来是张泽禹长大了学聪明了,二来是张泽禹确实让人挑不出来毛病,无论是学习还是相貌礼仪为人处世。
保持他的完美形象在这种险象环生的情况下生存,或许是张极也看上了他这点,一皱眉就露出的清冷感易碎感,既让人想去保护他又忍不住去破坏这份美好,谁不想看漂亮美人崩盘的模样。
张极的出现算是彻彻底底惊扰了张泽禹原本平淡的生活,或是说,他的出现将原本平淡的表面掀开,露出丑陋不堪的一面,将张泽禹的生活往深渊处又推了一步。
趁着没人注意这边,张泽禹才敢转头去看张极,微微动了下被张极握在手心里把玩的手指,压低声音道,“有人……”
两人坐的极近,又做着如此暧昧的事,等会被人看见,张泽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张极没什么表情,低头把玩着张泽禹的手指,细长漂亮,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指尖如笋尖般粉嫩秀气。
“宝贝很想拿第一吗?”张极低声道。
张极一直都是这么喊他,但是张泽禹没觉得张极有多宝贝他,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听起来有些许暧昧的称呼罢了。
张极问的是数学竞赛。
“确实很想,不一定能拿到第一,但会尽力而为。”张泽禹说话一直这样,让人挑不出来毛病,但又觉得怪怪的,说敷衍的话,但确实他很认真的回复你。
就是过于官方,无论对谁都这样,话语中保持着距离感,听不出半分与你的亲近之感。
张极放开张泽禹的手,没什么表情,起身道,“去吃饭吧。”
张极发现,他给张泽禹的那张卡,里面的一分钱张泽禹都没有动过,他答应过,只要两人还保持着这种关系,他就会每个月往张泽禹的那张卡上打钱。
算是交易。
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那张卡的余额还是和以前的一样。
张泽禹平常也够节省,吃的是学校食堂的饭菜,平时穿的也是校服,鞋子品牌也比较普通,看得出来是一个没什么物欲的人。
确实是养子没错,但也不至于如此节俭,不像个富裕人家出来的小孩。
03
按照辈分坐,张泽禹理应和张峻豪坐一起,但是餐桌上坐的顺序,又是按照股份以及在公司的权利排的,张极和张父坐在了一起,张泽禹坐在张极对面。
原本张母想拉着张峻豪坐在她旁边,张峻豪看起来极不情愿,甩了下手,跑到张泽禹身边坐下,坐下的那瞬间,他能感觉到张泽禹很明显把身子往旁边移了移,尽管没什么意思,但是张峻豪还是注意到了。
餐桌上的气氛算是愉悦,但是暗地里波涛汹涌,比如张父突然问向姨夫前几天市里竞标项目的事,语气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姨夫还是捏把汗,又比如提到公司前几天开的会议,有个股东出了问题被开除,女人们的话题就更有意思,名牌包和孩子们的学业。
总是离不开这几个话题,张泽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想夹菜的手慢了一步,红虾眼睁睁的从他眼底溜过去,他刚想缩回手,红虾就出现在他盘子里。
张峻豪继续面无表情的吃饭,他看起来也很厌烦这些话题,张泽禹没想到张峻豪这么好心,微微分析了下,也想不到张峻豪这么做的理由,还是小声道了句,“谢谢。”
但是之后,张泽禹再也没有动过那盘红虾。
晚餐结束后,佣人在收拾餐盘,餐桌上的人聚一起,几个女人们约着等会去搓麻将,张泽禹不确定张极是打算留在这里住,还是回他的别墅,下意识想去看张极,两人莫名对视。
张峻豪注意到这一举动,低头喝了口清茶,脑海里全是之前张泽禹跟他说的那句,正如你所想的。说实话,他有点不敢相信张极和张泽禹是这种关系,这么敢,不怕被人知道吗?
这算什么?乱lun吗?倒也不算,毕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看不出来啊,张极喜欢张泽禹这款。
张峻豪在心里冷笑了声,真是家门不幸。
但是这种联系大多是金钱来往,不要想多,不是他们给张泽禹生活费,是他们找张泽禹要钱,这倒不如没有联系,有这样的父母更让人寒心。
这次是他的亲生哥哥打来的,在张泽禹离开沈家之前,他有个大他几岁的亲生哥哥,不过他这个败家哥哥这么多年硬是没有帮助到沈家一点,反倒是这几年越来越落寞。
最近一年还染上了赌瘾,零花钱不够就从家里拿,不想被发现就找上了张泽禹。
“你到底有没有钱?”对面不耐烦的吼了声。
张泽禹举着手机沉默着,手机另一端的人说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张家不是挺有钱吗?你没钱吗?他们不给你钱吗?他们给你的钱拿来给我用用有什么的,我又不是不还给你?”
见这招对张泽禹没用,语气又软了起来,苦求道,“弟弟,我的亲弟弟,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跪下来求你,我真的没钱了,我不能被我爸妈知道,他们会打死我的……”
他们才舍不得打死你,他们只会助纣为虐,张泽禹有些嘲讽的想。
“真的。我再不还钱,我会被砍手的!你也知道那些人的手段?对不对……你就看在我是你亲生哥哥的份上……”
张泽禹确实没钱,他这些年存的钱已经被沈家的人霍霍不少去了,除去张极给的钱,也就只剩下几千块不能动的奖学金,可谓是真的身无分文。
他原本的计划是存钱,高中毕业申请保送国外的大学,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国外生活,结果计划的第一步存钱就把他难倒了。
好像总会有意外发生,牵扯住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无法前进。
“你要是不方便,明天我去你学校找你好不好?等你有空了……我……”
“一百万……你放心只要我下次赢了,我就立刻还给你……”
TBC
年下/直掰弯/见色起意/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同性合法/虐/HE
霸道暴躁纨绔极X理智淡漠直男禹
OOC勿上升
京圈富二代和“早点西施”的古早俗套爱情故事
预警:
年下,逆年龄差,极23岁,禹28岁
极双性恋,未婚但有个四岁的娃(跟前女友生的);极前期幼稚巨婴、脾气暴躁,各种作死,后期会成长
禹是24k纯直男,有过女朋友
偏现实主义的古早虐文,非甜宠
最后说明一点,虽然是强取豪夺的强制爱文学,但是禹在这篇文里,不是娇妻金丝雀,不软不乖也不甜,相反他性格很强,并一直在对命运进行无声的反抗
CH1...
CH1
张极烦躁地捶了一下方向盘。京城的早高峰太他妈难熬了,他本来就没多少耐心,这下真是恨不得把喇叭拍烂。
这么一想,就更讨厌上班了。
张大少爷去年大学毕业之后就被老爹发配到分公司历练,过起了早九晚五的“社畜”生活。不过他跟普通挤地铁的社畜还是不一样,他自己的公寓在京城最高档的小区之一,近三百平的大平层,开着三五百万的车上班,就这样他还嫌日子过得苦,因为要早起。
昨天晚上他在夜店泡到深夜,今天早上就起晚了,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出门,这下倒是觉得饿了。他想着反正得堵,还不如先去路边的小胡同里吃点早餐。他早就听同事说过京城的老胡同里有好多又便宜又美味的早餐,在五星级酒店都吃不到。
他这边是盲区,那那个撞他的人是没长眼睛吗?他怒气冲冲地下车,破口大骂:“你他妈没长眼啊?我这么大辆车开过来,你不知道让让吗?”
他气势汹汹,甚至都准备撸起袖子揍这人一顿了。骂骂咧咧地绕过车身,他弯腰去检查估计被撞烂了的车头。那边听见他的骂声,跑了个人过来。
妈的,整个车灯都被撞烂了,车前盖被划拉了又长又深的一道口子,连铁皮都能看见了,他这车可是三天前刚提的!
“你自己睁大眼睛给我看看!你把我车撞成什么样了,我操——”他气得直起身转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这一看,“你妈”两个字就被他自动消音了,他当下就跟被夺了舍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人,一双乌黑的瞳仁,圆圆的、亮亮的狗狗眼,在焦急的神色下显得好委屈好可怜,嘴唇红红的,可能是长久没有喝水,所有略微有点起皮,张极想,舔一舔,舔一舔就不会那么干了。
仿佛能感应到张极的想法,那人忙着想要解释,开口之前伸出小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唇上瞬间沾上了一点点水光,张极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了一倍。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刚才后退,没看清后面的情况。”那人说着还弯下腰来检查他的车。弯腰的时候,那人身上的衣服顺着重力往下坠,细腰的轮廓瞬间清晰可见。张极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腰好细,屁股好翘。
那人又直起身来,嘴巴一动一动地说着话,张极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光盯着人家的嘴唇看了。
妈的,好想亲。
“先生?先生?您看修理大概多少钱,我都赔给您!”那人特别恳切地说道。
张极这才回过神来,他又注意到眼前的人比自己矮了差不多半个头,估摸着180出头,但是身形太纤细了,自己能直接把他整个罩住。他越过人家肩头往后看去,他发现撞他车的并不是另一辆车——不,不对,也可以算是车,具体来说,是一个早餐车。
所以眼前这个狗狗美人是个卖早点的?没想到啊,这种小胡同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沧海遗珠,以前有豆腐西施,现在被他找到个“早点西施”,可比他在夜店里猎艳的那些妖艳贱货高级了不知道几个档次,太对他胃口了。
“好,好!”早点西施也赶紧拿出手机扫上了他的二维码,“先生,今天实在是对不起您了!”
张极打断他一刻不停的道歉,冷着张脸说:“先跟你说一声,我这车修好差不多得十来万。”
早点西施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眼神更加委屈,张极都觉得他下一刻便要掉下眼泪来,他险些就要心软了,又在自己松口之前逼着自己狠下心来,现在不狠一点,到时候怎么让人乖乖就范?
“这么多钱……先生,您车险能覆盖大部分吧?”早点西施有些难堪地问道,想必囊中十分羞涩,也对,毕竟一个卖早点的,能赚几个钱?
张极哼了一声,继续恐吓:“车险是能覆盖一大部分,但是往后我每年的保险费都得上一个档次,我这车要是开十年,那这十年多交的保险费你能赔我吗?”
可是我现在就想睡你,你要是陪我睡一觉,一分不用还,张极心里默默嘀咕。不对,睡一觉可能不够,那就睡到自己满足为止。
张泽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本来正准备像平时一样,看着差不多过了早高峰了就收摊,好端端推着车呢,怎么会这么巧把人家的车撞了,还偏偏是辆豪车,要了命了。以往这种胡同里根本都见不到这种档次的车,老人和上班族居多,今天怎么就被他给撞上了?
他当然不清楚张极此刻满脑子黄色废料,看他冷着脸的模样,还想着这位先生怕是不好惹,只能试图跟他求情,然而对方油盐不进,并且明显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张泽禹只好腆着脸讨价还价,提出一年内还清——事实上,一年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他赚的不多,但要花钱的地方却不少,这下又多了个债主,简直是雪上加霜。
结果对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年太久了,谁知道这一年你会不会跑啊?而且你看看,我还要上班呢,这都耽误了,我要谈的可是上亿的大项目!要是黄了你赔得起吗?”
张泽禹一听这还了得,也确实啊,这位先生虽然看着很年轻,但衣着高档,又开着豪车,的确像是谈大项目的公司高层。要是这么算起来,他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他彻底没了办法,只能心一横问道:“先生,那您说怎么办?”
“好,好,没问题!实在是太抱歉了先生!”张泽禹又连声说了好几句抱歉,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给别人惹了麻烦,歉意一定要传达到。
张泽禹有些局促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手,“那个……大部分都卖完了,还剩几份红豆粥和茶叶蛋。”
张极撇嘴,他这辈子没吃过这么朴素的早餐,但是想着给小美人一点面子,就没太表现出嫌弃,再加上他确实有些饿了,就说:“那就这两个各来一份吧。”
“哎,好。”张泽禹殷勤地从餐车里给他取出一杯热腾腾的红豆粥,又用袋子装了一颗冒着热气的茶叶蛋,张极刚接过来的时候手指还烫了一下,张泽禹见状赶紧说:“小心!”又拿出一叠餐巾纸把茶叶蛋包起来才重新递给张极。
张极斜着眼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嘴角上扬,啧,真体贴,怪会照顾人的。
他从早点西施手里再次接过茶叶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用指尖勾了勾人家的手心,却见张泽禹神色如常、毫无反应,张极没看到他想看到的反应,有些不爽,好看归好看,可是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哎,你叫什么呀?”张极有些好奇地问。
“张泽禹。”张泽禹老老实实地回答他。
张极咧嘴一笑:“那我们还挺有缘,我也姓张,我叫张极。”
张泽禹没想到这位先生还愿意跟他闲聊,仿佛跟刚刚那个怒火中烧的人不是同一个,他只得有些拘谨地笑笑:“是我的荣幸。”他说完又不出声了,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
张极觉得有些尴尬,这人也太闷了吧,他都放低身段了,怎么他也不识趣一点呢?赶紧来讨好讨好他啊!
他哪儿能理解张泽禹现在心里的焦虑无助呀?不过眨眼之间,他就欠了一笔十万的巨债,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和人说笑,他能不哭出来都算坚强的了。十万块钱,对张极来说也就是在酒吧买瓶酒的花费,但是对张泽禹而言,把他自己卖了都换不来这么多钱。
一时无话可说,张极低头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再不到公司去,他爸派来监视自己的那个秘书就要去跟他爸打小报告了,张极没办法,只能跟早点西施告别:“我先去上班了,下班再联系你。不许赖账!”
张泽禹认真地保证:“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赖账的,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把身份证押给您。”
张极心下惊讶,没想到这么好骗,行啊,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张极伸出手,“行,你拿来吧,我也好放心。”
张泽禹二话不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双手递到张极手里。
张极拿过来之后漫不经心地塞进了上衣的口袋,又跟他挥了挥手:“走了。”
“先生再见,祝您今天工作顺利!”张泽禹礼貌地跟他道别。
张极拿手机叫了专车,坐上车之后,他把身份证掏出来仔细端详。一般人身份证照片都不怎么能看,但是张泽禹的证件照却很打眼,五官端正,脸型流畅,耐看得不得了。张极的视线又移到边上的公民信息部分,这一看可把他惊到了,这早点西施竟然都28岁了?!比自己大了整整五岁!可是他真人看着很显小,他还以为他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呢。这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张极也不太在意年龄这种东西,看着好看就行了,而且他还没跟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人玩过,没准别有一番风味呢。
他两指夹着身份证,心情很好地笑了,今天早上也算是柳暗花明,因祸得福了,得的还是不浅的艳福。这导致他今天一整天上班都没有心情了,全程都是一副坐不住的多动症样子,钱秘书好几次规劝他认真办公,都被张极白眼怼了过去。
钱秘书也很无奈,他是董事长派来监督张大少爷好好学习公司事务的,要定期跟董事长汇报情况。这差事实在吃力不讨好,还很容易把集团未来接班人得罪了,但是要是不好好履行监督职责的话他都坚持不到大少爷接班就会被董事长开除。
钱秘书只好反其道而行之,装作和张大少爷关系很好的样子问道:“小张总今天似乎很高兴?”
张极嘴角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他跟钱秘书招了招手:“我今天早点下班,你别跟我爸说。”
这位混世魔王从小到大干的出格的事数上三天三夜都数不清,这已经算是最简单的要求了,钱秘书假笑着应下:“这是自然,您工作辛苦,早点下班也是应该的。”实际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万恶的资本主义无情的剥削阶级。
张极已经开始脑补了,早点西施长得这么好看,却又这么贫穷,干着卖早餐这种低档次的活,可不就得等着自己这样的白马王子去拯救他吗?他要是乖乖跟着自己,就算当个小情儿都能在京城过上人人艳羡的生活了,还用得着做这又辛苦又没前途的破买卖吗?
他越想越觉得,碰上自己简直就是张泽禹活了二十八年最幸运的事,希望他不要不知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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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极少即将迎来顺风顺水人生中的最大滑铁卢。
禹美人教极少做人~
41
第二天又睡到日上三竿。不过这次是两个人一起。
张极习惯早起,因此他早早便醒了过来,不过看着怀里睡得沉沉的人,他觉得偶尔赖床也是乐事一桩。
张泽禹睡着的样子,在张极眼里,可以说得上天真可爱。这是他在他们同床共枕之后才发现的秘密。
张泽禹有些不太好的睡眠习惯,比如说睡觉的时候会微微张嘴呼吸,但这时他粉粉的舌尖会抵在齿间,隐隐约约的,看着莫名可爱诱人。除此之外,他睡着睡着还会不知不觉地钻进被子里蒙着头睡,张极不得不将被子往下拨,将他被捂得泛红的小脸露出来,好让他的鼻子接触到空气,保证顺畅的呼吸。但Omega睡梦中倔得很,过了一会儿又一点点缩回被窝里去,小脸完全埋在被......
张泽禹有些不太好的睡眠习惯,比如说睡觉的时候会微微张嘴呼吸,但这时他粉粉的舌尖会抵在齿间,隐隐约约的,看着莫名可爱诱人。除此之外,他睡着睡着还会不知不觉地钻进被子里蒙着头睡,张极不得不将被子往下拨,将他被捂得泛红的小脸露出来,好让他的鼻子接触到空气,保证顺畅的呼吸。但Omega睡梦中倔得很,过了一会儿又一点点缩回被窝里去,小脸完全埋在被子下面,张极没办法,只能像抱小婴儿似的掌心垫在他的后脑,轻轻地把他捞上来,让他躺在自己怀里。
或许是觉得他的胸膛硬梆梆的,睡着不舒服,张泽禹睡梦中也蹙起了眉,手指无意识地抓挠他胸口的皮肤,幸好他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才不至于在张极胸口抓出一道道红痕。安分了不久,他又开始蠕动身体,想要滚回被窝,远离硬得跟石头似的“枕头”,翻了个身,顺利躺进了软软的床垫,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满足极了,甚至连嘴角都微微上扬,仿佛做了一个好梦。
原本这么睡也没事,可是他对于钻被窝这件事太过执着,不一会儿又跟上了发条的小玩偶似的一点一点往被子里缩,张极无可奈何,只能横着手臂,穿过他的脖颈,做他的颈枕,以免他的这颗小脑袋又躲被子里去。但这样似乎让他没有安全感,手指紧紧攥着胸口的被角,感知到他的睡眠变得不安稳,张极试探性地抱住他,双臂牢牢地将他环住,一条腿压住他的小腿,以免他乱蹬。这办法起了效,张泽禹果然安静下来,再度陷入沉眠。
一起睡了几天之后,张极已经对此了如指掌,可张泽禹被蒙在鼓里,完全不清楚晚上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还以为自己睡相好得出奇。
张极垂眸盯着张泽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新婚太累,此刻竟然乖乖睡在他胸口,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他蓬松茂密的黑发、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弧度,手指自然地曲着,搭在他肩上。
他收起臂弯,梳着他的头发,昨天晚上洗完头,发丝上还有浅淡的玫瑰香气。张极缓缓了长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好久没有体会过这么静谧的清晨了。
这些年他跑得很快,为了能够早日帮父亲分担肩上的责任,他从小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也因为他知道母亲是怎么被人害死的。他对亲生母亲的印象淡得只剩下父亲书房里泛黄的老照片上那一道美丽的倩影。小时候他甚至羡慕过被父亲后娶的继母抱在怀里牙牙学语的张峻豪。他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母亲站在面前会是什么感觉,但继母温婉善良,视他如己出,他想,如果他的亲生母亲还活着的话,大概也是这样的吧。
然而继母陪在他们身边的日子太过短暂,张峻豪三四岁的时候,继母也被害死了。他的两位母亲,都是被害死的,而不是什么对外宣称的意外,甚至连死法都极其相似——车子脱轨,刹车失灵。
那年他也才八岁,和张泽禹失去父母的年纪是一样的。或许他们根本就是同样的人。
第二年,他九岁,从那一年开始,他的生日礼物从包装得精美的玩偶模型,变成了闪着冷光的枪与匕首。从那以后的每一天他都过得十分规律,对自己严格到苛刻的程度。父亲从来没有向他隐瞒母亲真实的死因,也没有掩饰自己对他寄望的野心。他很感谢父亲教会了他用枪用刀,从没有一刻觉得那是强加给他的命运,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嗜血而残忍的人。
十三岁那年,父亲已经可以扳倒害死妻子的仇家,但他将最后一刀留给了张极——第二天,所有仇家都在废弃车库被直接炸死了。张极原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左思右想觉得弄坏刹车太麻烦了,容易留下痕迹,甚至还会造成交通事故,可能会伤害到无辜之人,自己于心不忍,所以送他们另一条更痛快的地狱之路。
后来警方再调查此事,发现是因为汽油污染泄露,才酿成悲剧,事发之前,只有一些油厂的工人路过,再没有别人途经此地。
所以张极说他从来没有杀过人,是实话。人不是他杀的,是他们自己亏心事做多了,走着走着撞到鬼了。
张极记得警方以意外事故结案的那一天他心情很好,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在家玩了会儿游戏。彼时张泽禹刚来他们家没多久,还是一个闷闷不乐的小不点,从楼梯上走下来意外看见他席地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拘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站在楼梯口,垂着头。
反而是张极先注意到他。他放下游戏手柄,想去冰箱拿瓶饮料,便看见这个被爸爸捡回家的小孩懵懂的样子。他拿了一瓶饮料,正想关上冰箱门,眼角瞥见了楼梯口杵着的那个小锅盖头,不知怎么了,指尖划过一排运动饮料,最终停在了一瓶橙汁上。
张泽禹眼前突然出现一瓶橙汁,他猛地一抬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张极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珠子很黑很亮,小葡萄似的。
他晃晃手里的橙汁,示意他接过去。张泽禹揪着裤缝犹豫了几秒,才伸出双手接了过来,捧在怀里,低下头小声说:“谢谢哥哥。”
张极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方,抬头去看他。面前猝不及防出现张极的脸,张泽禹吓得后退,偏偏后面就是楼梯,脚后跟踢到台阶,身体直直往后倒,张极动作迅速地将他拽回来——这小孩都不吃东西的吗?怎么这么轻?阿顺跟他同岁,身子骨可比他结实多了。
张泽禹险些扑进他怀里,但好在扶住了楼梯的扶手,这才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磕磕绊绊地再度同他道谢:“谢……谢……谢谢哥哥。”
张极觉得他有点可爱,难得地朝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张泽禹愣愣地望着他转瞬即逝的笑容以及走远的背影,心想,这个哥哥,笑起来很好看。
近来张极想起不少小时候和张泽禹之间不多不少的交集,虽然他们二人并不算熟识,但细数起来仍有许多独特的回忆。
说起来,张泽禹好像从小就很怕他,要不是之前中毒,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其实也可以很凶,脾气也可以很大,会打人会骂人,还会咬人。像小狗一样,平时都软乎乎毛茸茸的,很听话,但逼急了也会露出尖牙。想来,他们也在最近的相处中不断认识对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张泽禹的手指动了动,挠在张极肩膀上,随后又发出一声迷迷糊糊将醒时的嘤咛,脸颊贴在他胸口无意识地蹭蹭,张极努力憋着笑,这样看着真跟只小狗一样了,也清楚张泽禹在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闭上眼睛假寐。
等了一会儿,张泽禹终于睁开眼睛,恍惚了片刻,他揉揉眼睛,哼哼了两声睁开眼,耳朵下面枕着的枕头温温热热但是硬梆梆的,舒服又不舒服,他微微撑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个什么“枕头”,吓得险些往床尾蹿,但好在忍住了。张极看起来还在睡觉,手臂枕在他颈下,他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了一小段距离,又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等他洗漱完毕,张极似乎还在睡,他索性套了件毛衣,跑到外面去吃早饭了,甚至能听见他轻轻哼着轻快的歌,好像不在张极身边是一件令人无比愉悦的事。
张极慢慢睁开眼睛,放空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果然不能对他有任何期待,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张极洗漱完来到餐厅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幕:张泽禹穿着米白色的宽松毛衣和棉质的宽松长裤,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没有穿鞋,光着脚,细细的脚踝晃来晃去,左手刷着手机,右手拿着一片刚烤好的吐司,腮肉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简直不要太惬意!看样子,也没有给他准备一份早餐。
他双臂抱胸,斜倚在吧台另一边,也不出声问好。他对张泽禹的感觉十分复杂,并不是一种纯粹的爱,有时候甚至很想掐死他——比如说现在。
张泽禹很快意识到他的存在,在短暂的一秒惊怔过后,他温温柔柔地笑起来,跳下高脚凳,身体轻盈地踮着脚尖跑进厨房,又很快端着盘子走出来,“我让佣人给你准备了omelette,你快坐下吃。”
张极斜眼看着盘子里的欧姆蛋,看起来并不厚,估计是英式做法,应该是张泽禹很喜欢吃的,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是张泽禹让佣人为他自己准备的,没想到张极在他到餐厅之后不久就起床了,于是他只能忍痛割爱,假装这份欧姆蛋从一开始就是为他准备的。
张极弯弯嘴角,说了声:“谢谢。”
他并不推辞,坐在吧台边,开始品尝张泽禹“专门”为他准备的欧姆蛋。
张泽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依旧温柔可人,来到他身边,一副真心很在意他感受的样子,探究地问道:“好吃吗?”
“有点太稀了。”张极中肯地点评。
张泽禹闻言,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嫌弃你别吃啊,我的早饭都让给你了还有脸嫌弃?
于是他把勺子从张极手中轻轻抽出来,建议道:“要是不好吃的话就别吃了,我拿去倒了。”
我饿着,你也别想饱。
张极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手,笑笑:“不,不管怎么说都是你让人专门给我准备的,我觉得这份心意最珍贵,况且只是稀了点,味道还是不错的。”
张泽禹表面微笑着点点头,心里骂了他八百遍。
新婚的第二天,他再次对和张极结婚这件事感到后悔。他都想蜜月回去以后和张极以前的情人去取取经了,除了上床以外,到底要怎么收服这个变态?
张泽禹明白,说到底,还是结婚那天发生的那件事成了张极心里的一根刺,可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他背叛婚约、背叛张家,那么他现在应该已经在纽约的房子里和张峻豪厮混了整整一天了,而不是坐在这里想方设法哄他开心。
然而感情本身不是能够勉强的事情,不是他在婚礼上说几句誓言就可以扭转近十年的眷恋,更不可能一觉醒来就把张极当成自己的毕生挚爱。
他能忍住不趁他睡着偷偷掐死他都算不错了!
张极瞧着他安安静静等在一边的模样,难得动了点恻隐之心,按下餐桌上的铃,佣人很快跑了过来,张极用勺子轻轻敲了下餐盘,“再做份一模一样的。”
佣人点头应下,退回厨房。
他转头对他说:“再陪我吃一会儿吧,早上才吃了一片吐司,一会儿该饿了。”
“嗯,好。”张泽禹的笑总算看起来真心了一点。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他擦擦嘴,问:“我们今天去干什么?”
“去学游泳。”
张泽禹差点被热红茶呛住,“还学?”
张极看他瞪大的眼睛,不禁失笑:“放心吧,今天不会不提醒你一声就把你扔海里的。”
张泽禹将信将疑。
扑腾着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张泽禹对张极怒目而视。这次不扔海里了,改扔别墅的游泳池了。他身上甚至还穿着衣服!
“你把衣服脱了。”张极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淡定地提建议。
张泽禹扒着泳池壁,怒气冲冲地回嘴:“你明明可以让我先脱了再下水。”
张极蹲在泳池边,颇为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你在岸上就脱光,我怕我会忍不住。”
张泽禹被他的不要脸气得说不出话来,退开几步,慢吞吞脱下沾了水变重许多的毛衣,往张极脸上狠狠扔了过去。张极被他的湿毛衣砸脸,呼吸有一瞬的不畅,水珠滴答滴答地落下来,把他上半身弄得透湿。他仅仅僵住片刻,便缓缓地将毛衣从脑袋上扒拉下来,张泽禹看清他的表情,竟然没有怒容,反而在笑。
“继续脱,我帮你接着。”
·豪门/私生子/架空
·狗血/道德沦丧
·重度ooc请勿上升
*冷漠高傲小少爷×白切黑疯批小狐狸
那小子平常不务正业惯了,学习也不上心,三天两头的逃课泡网吧,不过这都是其他科目老师对他的评价。张峻豪对于左航所教的科目都是极其认真对待的,不管张峻豪是出于什么心思,左航对于肯上心的同学,肯定是用心教导的。
张峻豪这...
张峻豪这次也是为数不多英语满分中的一个。
再看排名,左航都替他捏了把冷汗,险胜年级第四零点五分。
踩着早自习上课铃声,张峻豪走进他的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去看早自习了,此时办公室仅有左航一人,左航看见他,略微调整了下坐姿,仰面看他,漂亮的唇线笑起来格外勾人,“怎么?张峻豪同学主动找我谈话?知道这次考得怎么样了?”
张峻豪嬉皮笑脸地双手将早餐“供奉”在左航桌上,“可不是,我要是没考好哪敢来见您。”
左航满意地翻了翻早餐。
“这次考得的确不错,两年以来第一次取得这样的成就,多亏为师的教导……”不知为什么,好像只有在张峻豪面前,严肃正经的左航老师才难得生动一回。
“那是那是。”张峻豪腆着脸捧哏。
逗左航老师开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张峻豪瞄到左航的电脑屏幕,鼠标箭头还在他的名字下面。
“嘻嘻,那我的奖励呢。”
“当然不会少你的……”左航转身从打印机下方抽出一张纸,是张峻豪的英语答题卡作文的那一面,“喏,回头贴那面墙上。”不仅是满分作文,英语字母也写的赏心悦目。
张峻豪瘪嘴,“这不会是我的奖励吧。”
左航不再逗小孩了,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皮制外壳的包装盒,左航打开展示在张峻豪面前,是一只黑金外壳的钢笔,精致华贵,张峻豪虽然不认得钢笔的牌子,但也能看出它的名贵。左航解释:“这是我大学毕业时,导师送给我的毕业礼物,有两只,现在这一只归你。”笔身还刻有母校校徽。
“当时,导师是祝愿我在毕业后得偿所愿功成名就,现在我将这份祝福转达给你。”
张峻豪这人虽然看起来轻浮、顽劣又轻佻,但写起字来却刚劲、端正、有力。左航将心爱之物赠与他,也没那么心疼。
“就……只有钢笔吗?”
张峻豪的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期待却落寞,眼眸盯着左航的唇瓣恍惚了下,左航悟错他的意思,“不想要?那算喽?”他刚要伸手拿回,张峻豪却连忙将包装盒合上塞进自己的校服外套里,“要!我当然要,可宝贝着呢。”
“虽然这不是我最想要的,但是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张峻豪说得真诚。
“不是最想要的?”左航有点好笑地看他,“那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为何,张峻豪始终没说出口,左航倒好奇起来,又重复了一遍,“那你想要什么?”
“我,算了,先回去上早自习了。”张峻豪说得有些泄气。
左航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不太懂小孩子的心性了,这早自习都快下课了。
“行,快回去吧,你记得……”左航用鼠标上下翻看了一圈排名,“把张泽禹叫过来。”
-
中午
一中与十三中学习风气大相径庭,尤其张泽禹还身在全优班,自主学习与自律的习惯深入人心,没有人会上课顶撞老师、打瞌睡、偷吃零食,就更别提逃课泡网吧了(张峻豪除外)。
全优班里的老学究老师上起课来,真令人昏昏欲睡,张泽禹烦躁地甩了甩脑袋,单手撑着下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手指不断地敲打桌面或者是翻动生物书。他的前桌似乎上节课课间偷偷去厕所抽了烟,好好学生应该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脸颊心虚地燥热地泛着红,坐在他身后,张泽禹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烟味。
张泽禹上次抽烟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张家没有人抽烟,许久未闻到烟味,让张泽禹有点心痒痒。
他以前是会抽烟的。在酒吧兼职时会陪客人抽几根,慢慢地染上了烟瘾,深思过后,深觉不妥,一是他没那么多钱去负担抽烟的消费,二是抽烟对身体健康大打折扣。
后来就戒了。
考试前一天熬夜复习功课或者在小超市上夜班时会抽几根提提神。
他不知道别人抽烟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对他来说降压和提神都很有效果。
张泽禹轻啧了一声,老毛病犯了。想着想着,他脑海里闪过一个问题,张极是不抽烟的,他大概也会讨厌抽烟这种行为,张泽禹猜测着。他轻缓地摩挲了下唇瓣,那他抽烟会不会引起张极的反感呢?
不知不觉的,想到了张极,渐渐的他也没那么困了。
张泽禹想了想,不能抽烟,那就吃一颗张极给的糖,反正效果都一样,只不过一个是苦的,一个是甜的。
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一声。
是张极。
是不是张极上课也想到了自己呢?
哥哥:成绩出来了吗,考得怎么样。
——还行,第二名。
——我要举报,高三一班班长上课玩手机。
他几乎能想象到张极看到这条信息的表情。
哥哥:小纪律委员,我在拍毕业照呢,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我在食堂二楼等你。
顿了顿,又发了一条。
——上课别玩手机。
张泽禹回了个鬼脸。
他想,这人可真坏啊,明明是他先发消息勾引的自己,还总是爱拿哥哥的身份来管教。但张泽禹还是听话地收起了手机。
夜
果然学习这件事,悟性更重要,有人听了一两遍就已经完全掌握了知识点,而有人需要听十几二十遍,甚至上百遍才能掌握。
谢羽没等到回应,见张泽禹歪着脑袋朝门口的位置发怔,他试探道:“张泽禹?”
张泽禹回神,看向他:“怎么了?”
张泽禹眼睛很好看,湿漉漉又亮晶晶的,被他猛然一盯,谢羽腼腆起来,“就是觉得你物理挺好的,见你不怎么学,也考得这么好……很聪明。”
张泽禹挑眉,谦虚地笑道:“投机取巧罢了,碰巧考得好,你更厉害,几乎每科都是状元。”
谢羽下意识想遮挡住食指与中指长久刷题而留下的老茧,以及厚瓶盖似的镜片也遮不住的黑眼圈。脸颊不自然地泛着营养不良的虚黄,鼻头冒出几颗不起眼的痘痘,身高也比不上同龄人高挑,没有擅长的爱好,他的青春就是这样既耀眼又灰暗。
两人关掉教室的灯与空调,刚走出后门口,张泽禹似乎看见了什么,脚步一顿,语气飞扬:“那个,我哥来接我了,先走一步,拜拜。”
“哦,好……”谢羽目送张泽禹兴冲冲的背影,站在他身边和他交流的是一名高三的学长,谢羽依稀能记得他的名字,应该是在哪次学校活动里见过,是同张泽禹一样闪耀的少年。张极微微弯下腰听张泽禹解释他们刚才在做什么,随即抬眸不经意地瞥了谢羽一眼。
谢羽呼吸一滞,心脏好像被人敲打了下,有种被警告的错觉。
张极收回眼神,抬手,主动接过张泽禹的书包,柔声道:“好了,知道了,走吧。”
两人并肩朝校门口走去,停在门口的,并不是司机的车,是张煜臣的。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不悦起来,令人比较惊悚的是,副驾驶的车窗拉下,是沈莲。沈莲温婉地朝他们笑着,“你们爸爸的朋友邀请我们一同去用餐,让煜臣来接我们,一起去吧。”
四个人的会面并没有觉得对方的出现有多惊喜,反倒是巴不得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特别是沈莲,她最见不得张极与张泽禹站在一起,简直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旁人以为他们只是普通兄弟,只有她知道这两人搞在了一起,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
她一向觉得同性恋恶心得很,更接受不了自己儿子是个gay(即使她没有那么喜欢这个儿子)。希望张泽禹是逢场作戏才好。
张极闻言,手握拳状掩嘴故作病弱地咳嗽了几声,张泽禹反应迅速:“哥哥这几天感冒还没好,不太适宜去人多的地方,会传染给其他人,哥哥就不去了,我呢,就留在家里照顾哥哥。”
“所以,妈妈和大哥去就好。”
张煜臣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两个人默契十足地打配合,其实这种没意义的饭局,他也没那么想去。
他只是笑笑,贴心地道:“那好,我一定会转达给父亲,弟弟回去,早点休息。”
今晚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两人窝在沙发椅上,张泽禹脑袋枕在张极的大腿上看漫画书,左腿架着右腿,回来晃悠,好不自在,他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漫画书,抬了抬眸,好奇道:“你今晚怎么不想去。”
张极简单地跟他描述了他父亲那位合作伙伴的德行。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没跟张泽禹说,他父亲那位朋友在圈内作风相当淫乱,据说对小男孩也下得去手,虽说是传言,但空穴不来风,所以张极不怎么想带张泽禹去见他。
张泽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张极将盘子中最后一块玉米烙投喂给张泽禹,“张嘴。”
张泽禹自己扶着玉米烙塞进嘴里,乳白色的蔬菜沙拉酱沾惹到绯色的唇瓣上,张极低头用纸帕帮他擦拭干净,他听见张泽禹含糊道:“我也懒得去,尤其是张煜臣和沈莲还在场。”
张极微顿,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太靠谱的问题,但他还是脱口而出:“如果你来张家先遇到的人是张煜臣,你也会像对我这样对他吗。”好怨妇的问题,就像女朋友在问,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如果张极这么问了,他绝对会说救张极。
张泽禹满脸诚恳:“我大概会和他同归于尽。”
张极被他逗笑,眉眼温柔,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张极偶尔也要当一回脆弱敏感的小孩,但只要哄几句,身上的刺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的哥哥就是这样一个很好哄的人。张极揉捏着他的腮边肉,低头吻了吻他的唇瓣,表扬道:“真乖。”
这个星期好忙好忙
离高考还剩半个月,张极临睡前想去书房拿点资料,正巧碰上刚从书房走出来的张煜臣,张极懒得多给这种人眼神,侧身要走,张煜臣却拦住他,调侃道:“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见了我就要走?我一个多月没回来,不想念我吗?”
张极冷冷看他,“洪水猛兽倒不至于,只不过是觉得晦气罢了,让开。”
晦气?他这个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冷漠,张煜臣倒也不生气,耍流氓似的倚在门框,抱胸看他,“既然遇见了,那就聊聊?我知道你想说,没什......
晦气?他这个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冷漠,张煜臣倒也不生气,耍流氓似的倚在门框,抱胸看他,“既然遇见了,那就聊聊?我知道你想说,没什么跟我好聊的,那我们就聊聊那个后妈和私生子怎么样?你应该很感兴趣。”
“你想说什么。”
“把他们接回来的消息,父亲没有通知我,想必肯定也没有通知你,我在这国外出差的一个多月,我以为我会收到什么,你把他们赶出去的消息,结果却没有?我真的很失望啊弟弟,你连一个老女人和小屁孩都对付不了?”
张煜臣微微蹙眉,啧啧称奇,感慨地摇了摇头,“怎么你是良心发现了?不忍心动手?还是,觉得家产太多需要多两个人来分?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极根本不关心沈莲怎么样,至于家产,凭张铭个性是绝对不会分给沈莲一份,张泽禹的话,他就不清楚张铭的想法了。但张极没那么圣母,能忍容一个私生子来多分他们的家产,更何况这家产还有他们亲生母亲的一份,怎么能分给外人。
如果是张泽禹是私生子的身份,张极怎么样也不会让他来继承一份家产,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张泽禹作为私生子的身份不行,如果是作为他的爱人……想到这,心脏止不住轻颤了两下。
张极面无表情,嗓音不带一丝情绪,“与其在乎我是什么想法,不如你先想好怎么守住你自己那份吧。”
张煜臣觉得稀奇极了,一眼看穿张极,“你该不会是……心疼那个私生子,舍不得对他动手吧?”
张极斜睨了他一眼,张泽禹刚来的时候,他确实不喜欢张泽禹,就跟不喜欢张煜臣一样,这两人在他心中没什么差别,甚至于张煜臣还要更加心狠手辣些,谁知道日后分家产时,他会不会对自己这个亲弟弟下死手。
毕竟张煜臣眼里他只有他自己。
“我刚才看见他进了你的房间,怎么,你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两人是货真价实的亲兄弟,张煜臣怎么会看不穿他这个亲弟弟的想法,笑道:“真有小秘密的话,一定要藏好哦,可千万不要被我发现了。”这人啊可千万不能有软肋。
张极刚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见来偷猪的某个人,张泽禹刚找到小猪玩偶,要抱着离开就看见了张极。张极端量着他,“怎么,找到猪就要跑了?”
张泽禹说得理直气壮,“这本来就是我的猪啊,再说,你不是不欢迎我来你房间睡嘛。”
这小家伙还在幽怨自己这几天没理他这件事呢。张极无奈地笑笑,柔声道:“那你能把我和这只猪一起带回你的房间吗?”
事实证明,不管在哪个房间,张极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老实,张泽禹羞赧地闭了闭眼,手指有些紧张地抓住了床单,张极平时的做派正经又斯文,冷淡且矜贵,可谁成想他每天晚上顶着这张禁欲的性冷淡脸做这种下流动作。他的哥哥,被他拉下了神坛。
张泽禹实在难以承受,他平常再怎么表现得成熟老辣,生理上也才是十七岁的少年,这幅身躯实在禁不起张极这样挑逗,他颤颤巍巍地握住张极上移的手指,“别,别弄了,真的受不住了,哥哥。”
张极挑眉,“这就受不住了,刚才你怎么撩拨我的?”
张泽禹委屈地瘪瘪嘴,他再也不乱撩就是了,他两只手握住张极的指节,软嫩的唇瓣与舌尖轻轻蹭着讨好着,缓缓滑过指缝与骨关节,“饶过我吧,小极哥哥。”他握着张极的大手,糯米糍似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张极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但表面上还是故作冷硬道:“那今天就放过你了,明天还要考试,快睡吧。”他抬手关灯,张泽禹侧身凝视着他的侧脸,灯灭的那一刻倏然凑过去亲了亲张极的嘴角,他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哥哥是长得极好看的。
“哥哥,晚安。”
张极扣着他的后脑勺,亲了亲他,“晚安。”
昏暗中,张泽禹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道:“那我今晚表现得好吗?”
“嗯?”
“你不是说我表现不好就不要我吗?”
可偏偏张极很吃这一套,他沉思着表扬道:“小乖今晚表现得很好。”
张极将张泽禹搂进怀里,现在一家三口的睡法是,张泽禹睡在中间,张极和小猪玩偶睡在两边,张极抬手给张泽禹和小猪掖了掖被子,确保这一人一猪都能盖到不会着凉。
高二期中考与高三模拟考是同一天,早上第一场考的是语文,张泽禹吃早餐的过程中就已经将所有划到范围内的古诗词都过了一遍,他记忆力还不错,大致都能记住。他比较擅长理科,语文对他来说也算是中规中矩。
今早张家吃早餐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张极见张泽禹碗里的莲子粥还剩了大半,便抬手喂了他几口,“多吃点,上午考试,比较耗费精气神。”
张泽禹咬着木勺,乖乖合上书本,含糊地点点头,“好的。”
“今天这么专注?”两人晚上会坐在一起学习,张泽禹通常是早早就完成学习任务随即过来撩拨他,或者是在他的房间摸摸碰碰。
“第一次在这里参加期中考嘛。”张泽禹乖乖地喝完了半碗莲子粥,亮出碗底,“好了,喝完了。”
左航到达办公室时,距离语文开考还剩半个小时,今天没有早自习他也没有监考科目,难得早晨多睡了一会。他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蹲在他办公桌旁的张峻豪,这小子不去看语文书跑来这干嘛。
张峻豪这人一向“猖狂”得很,左航偶尔不在办公室,他就在左航的办公椅上大摇大摆地坐着等他,但被左航批评后再也不敢了,怕惹他生气。
左航看向蹲在垃圾桶旁边的张峻豪,好气又好笑,“马上就考试了,在这做什么?”
张峻豪朝办公桌上的早饭努努嘴,“喏,给你带的早餐。”他就猜到左航肯定是没吃早饭就来的学校。
左航哑然,坐到办公椅上,“有心了,谢谢你,张峻豪同学。”听到左航的感谢,张峻豪很是受用,忍不住嘴角上扬。左航拆了一笼小笼包,“考试准备的怎么样?还不赶快回班?”
怎么刚吃他买的早餐就要赶人,张峻豪挪到他脚旁,晃了晃左航的腿,“我,你还不放心吗?”左航轻嗤着,笑着打断他:“就是因为你我才不放心。”
“我这次绝对准备好了,也不会捣乱的。”张峻豪默默反驳,他悄悄抬眸,窥视着左航滚动着的微微突出的喉结,盯得出神,他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那……”张峻豪提醒道:“那你还记得答应我的奖励嘛。”
左航似乎心情不错,可能因为张峻豪买的早餐实在美味,他嘴角勾着笑,“我当然记得,但你要考进年级前三。”
因为大家要去上学,我就提前更新了(*′I`*)
番外2:不虚此行
两人一边开车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把所有都市的喧嚣、工作的烦恼全部抛在脑后,真真正正回归自然,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
由于不想用太紧张的行程框住自由度,他们并没有提前订好旅馆,而是每到一处再根据当天的行程安排到当地住民宿。
第一天两人交替开车,到了傍晚才抵达目的地,还好日落比较晚,他们趁着天还没黑,找了个看起来不错的民...
第一天两人交替开车,到了傍晚才抵达目的地,还好日落比较晚,他们趁着天还没黑,找了个看起来不错的民宿。民宿老板是维族人,高鼻深目,汉语却说得相当标准,人也非常热情。
下车前刚好是张极开车,两三小时下来也累了,下车后他抱着背包,坐在椅子上打盹,把订房的任务交给了张泽禹。
张泽禹从口袋里取出两人的身份证交给老板,老板自动认为他们是结伴出行的朋友,说:“好,给两位订两个房间。”
张泽禹低头打开付款app,随口回道:“不用,就一间房。”
“噢那行,那安排一个双床标间了。”老板以为他们是为了省钱才订一间房。
这时候张泽禹才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儿了,两边都误解了,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的关系很明显,但在别人眼中,更主流的还是同性朋友和异性夫妻。
“不用,大床房。”他朝老板笑笑,亮出付款码。
老板愣了几秒,才意识到什么,机械地扫码,“噢噢,可以了,往里走第三间。”
张极憋着笑跟在他身后。
进了屋,张泽禹回身问:“笑什么?”
“他没看出来我们是什么关系,看来咱俩还是太含蓄了。”张极搭上他的肩膀,“下次订房前我都先亲你一口,这样就省掉那些澄清的步骤了。”
“尊重他人的宗教信仰,收敛点。”张泽禹提点他,毕竟信仰不同,许多习俗和观念也不同,还是尽量互相尊重吧。
“……哦。”张极缩起脖子,瘫在床上,歪着脑袋看着张泽禹整理行李。
张泽禹看他穿了一天的衣服换都不换直接往床上躺,太阳穴突突直跳,洁癖复发,实在忍不住拍了他的大腿一下,“起来!”
“哎呀累死了!我开了三小时车!”张极耍无赖。
“我开了四小时都没说什么。”
“但是换过来之后你在车上睡了三小时!”
张泽禹双手叉腰,“行,你睡吧,我让老板再给我开一间房。”
闻言张极噌地坐起,拦腰抱住他,“不行!禁止分居!”
“这不叫分居。”
“分床也不允许。”
“那你起来。”
“……哦。”
为了维系夫夫感情,张极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转移阵地歪倒在沙发上打盹。
等张泽禹理得差不多了,他直起身,指指窗外,“去街上找点儿吃的?羊肉串管够。”
张极一秒回血,兴奋地跳起来,挽上他的手臂,“走走走,这次肯定不流鼻血了。”
“别干扰我开车啊。”张泽禹警告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张极的镜头正对着自己,还笑得比太阳还灿烂。
张极挑眉,“这就算干扰了?”眼珠子一转,他乖乖收起相机,斜倚在椅背上,瞧着他,“那我可以跟哥哥说说话吗?”
“你说。”说说话也挺好,还可以提神。
“唔……”张极点着下巴,似乎在想话题,过了半分钟终于想到要聊什么了,于是问:“风景好看吗?”
“好看,不虚此行。”
张极拽着胸前的安全带,眉眼间俱是倾慕与喜悦,“哥哥也好看。”晃晃脑袋,他又补上一句,“比风景更好看。”
张泽禹闻言朗声笑了起来,这嘴甜的,怪让人分心的。
“看风景,别看我。”
“就看你就看你。”
“乖点,回去再看。”
张极咕咕哝哝:“连看都不让看……”
他又低声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句,但越野车的引擎声比较响,张泽禹没听清,于是问他:“你说什么呢?”
张极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我不敢说。”
张泽禹觉得好笑,“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
张极咕噜咕噜转转眼珠子,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瘫在副驾驶上,轻声轻气道:“想跟哥哥……在车上,或者,在野外。”
张泽禹反应了足足三秒才品出他的意思,而动作却比意识先行,一脚踩在刹车上,越野车急刹停在路边。他缓缓转头看向张极,“你……你说什么?”
张极坦然地回望着他,更糟糕的是,他竟还甜丝丝地笑了起来,“想和哥哥在车上,或者在野外。”他点点窗外,“风景真好,还没有人,一辈子都难得有一次。”
张泽禹罕见地窘迫起来,面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他收回视线,重新踩下油门,底气不足地警告他:“不许再说了。”
临近夜晚,他们到了河谷的露营地,天完全黑了之后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搭好帐篷,拉开帐篷顶的拉链,躺下数起了星星。置身于山川河流之间,仿佛天空都触手可及,几乎令人产生“手可摘星辰”的错觉。张极裹着冲锋衣,躺在毯子上,伸长了手臂,拇指和食指的指尖靠近,眯起一只眼睛,高兴地呼喊:“我摘到星星了!”
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着这个视角拍了一张摘星的照片。此地信号一般,一张照片发送了好久才发出去,随即张泽禹的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发的,于是侧过头看着一脸期待的张极,问:“给我发了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张极和他碰碰肩膀。
张泽禹从善如流,拿出手机一看,照片里是张极的双指之间,夹着一颗星星。
“送哥哥一颗星星,希望哥哥天天开心。”张极笑得眉眼弯弯。
太招人喜欢了,应该说,太招他喜欢了,张泽禹捞起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张极勾住他肩膀,不满他快速撤退的动作,“哥哥就这么奖励我?太敷衍了吧。”
张泽禹俯身抚摸着他的脸颊,背着月光,眸色却比月光更温柔,他问:“你想要什么?”
张极仰着头,在漫天的星空里描摹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低声道:“你已经是我的了。”
张泽禹缓缓低下头,再一次吻他,直到在他唇畔留下淡淡的水色,才移到他耳边,轻语:“我给你,就在这里。”
第二天张极被张泽禹赶去开车,但心情简直好得飞起,张泽禹见不得他这副嘴角都收不住的兴奋傻样,上车前轻踹了他的小腿一脚,张极狗腿地绕到他身后帮他捏肩膀,捏了两下又埋在他肩头亲亲蹭蹭,连说:“不虚此行。”
张泽禹耳根通红,狠狠瞪他,“下不为例。”
“嗯嗯嗯嗯,我会永远记得是哥哥主动的。”张极笑得像朵太阳花。
彩蛋:
背景:七年后,张泽禹和张峻豪离开东寰出来单干,成立了“峻泽律师事务所”,自己当老板,年入千万,而茄子又是惠华的唯一继承人,于是一家三口当中,勤勤恳恳打工人张极最为贫穷……
ABO|带球跑|破镜重圆|古早狗血|虐|HE
阴沉乖戾总裁极X温柔疏离教授禹
重度OOC,勿上升!
本章预警:Daniel牌小漏勺上线
CH29
那天从左航那里听来的关于张泽禹的只言片语成了悬在张极心头的一团疑云。
张泽禹在美国到底经历了什么?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一点肠胃小问题动了手术?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左航提起来的时候怎么会这么愤怒这么激动?还有那句“你不配知道”。就好像在暗示张泽禹在美国遭遇的某些事确实跟他有关系。这其...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左航提起来的时候怎么会这么愤怒这么激动?还有那句“你不配知道”。就好像在暗示张泽禹在美国遭遇的某些事确实跟他有关系。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但到底会是什么事?
他总觉得他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一小段记忆,大抵发生在他醉酒的那个晚上。他抓着头发试图回忆起来,然而他那天喝得太多,完全断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怎么能关键时刻掉链子呢!他梆梆敲了两下自己的脑壳。
他其实是想过暗中去调查张泽禹的,但是这个任务在实际操作中难度很大,几乎没有私家侦探愿意去接这单子生意,原因很简单——张泽禹的家庭太特殊了。
张泽禹的父母以及祖辈都有功勋在身,军衔都不低,像他这样正儿八经的高级军属,一出生就在军队的保护范围内,没人敢碰他的私事,调查他?开玩笑,那是和军方势力作对,谁有那个胆子?
不过事在人为,就算不能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张泽禹的过去,他也有另外的办法。
可是,他真的想去看看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是好的。他当然不满足于远观,他迟早会让张泽禹重新回到他身边来的,不管用什么手段。然而眼下,他得徐徐图之——他要先弄清楚发生在张泽禹身上的秘密事件,处理好和温家的合作,摆平家里的那些牛鬼蛇神,再收紧这张情网。
已经熬过了六年,他等得起,快了,不用太久,他们很快就会再在一起的。
业内对于张极和温澜的行事风格有着非常统一的评价——激进大胆,勇于革新。这也是年轻人掌权的一大特点,相比于谨慎守旧的老一辈企业家,他们在新技术新趋势上的敏锐度和接受度更高,但同时这也容易给企业内部管理带来挑战。尤其是处理董事会的那些老顽固。
温澜充分发挥她的美貌优势,跟老古董们笑一笑撒撒娇,他们骨头都能酥一半,温澜内心对此非常不屑,但是她这人向来思想开放,所谓不择手段,就是要以结果为重,至于过程中采取的方式方法,没那么重要。
除此之外,温家对比家风更加森严的张家还有一个优势。温家跟张家这种百年大家族不同,他们最初是通过做走私生意发家的,路子野,离经叛道,哪怕由一个年轻女人掌家,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但张极面对的困难则更大。他在董事会的眼里太年轻,他目前所有的支持都是靠他自己一点一点努力与谋划得来的。大学刚毕业初入公司那会儿,继母四处挑拨,让他的亲生父亲和叔叔伯伯们都对他意见很大,他在公司简直寸步难行。所幸当时爷爷一直非常看好他,给了他表现的机会,再加上他聪明地和温澜建立了秘密合作,才一步一步解决了所有挡他道的人,爬到了现在的位子。
张极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怎么说的?”
“我说算命的说我得晚婚,怎么也得等到三十岁再结婚,否则必有灾殃。”温澜想到昨天和张家老爷子的对话,差点笑喷。
张极没想到她能想这么个借口,当下也笑了出来:“亏你想得出来。但爷爷没那么好对付吧?”
温澜轻嗤,“那是,他说要请香港的大师过来帮我破灾殃,我说不要和老天爷作对,万一我们结婚之后我的灾殃被应验在张极身上可就不好了。他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他这时候倒开始在意你的死活了。”
张极冷笑:“他不过是怕这么大个集团没有人能镇得住。要是我的那个废物弟弟扶得起,你猜他还会在意吗?”
“虽然我这边应付过去了,但你也得抓紧了。”温澜催促他。
张极心里自然明白。十二月底,圣诞前后就是董事会换届,爷爷已经暗示过他,会在这次董事会选举中把位子让给他,这样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再也不用看那些个长辈的脸色了。
会场在B市最大的酒店办,与酒店相连的边上就是家里一位堂姑投资的购物中心,圣诞节日氛围很浓,一派喜气洋洋。
明天就是集团年会兼董事会换届会议,张极最后去会场确认了一下布置和流程安排。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顺便和何秘书去了商场。那位姑姑对张极一直不错,人也安生,平时自己搞点投资,没什么野心,做个富贵闲人。张极也好久没有来过了,正好临近年关,他还没给家里人买新年礼物,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到商场的奢侈品店里逛逛,东西买买齐,即便关系不怎么样,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张极也懒得细挑,指挥何秘书跟店长把各种当季新推的首饰包包腰带手表全部包装好,写好祝贺词,送到指定地点。他趁着这当口,百无聊赖地环视了一圈柜面,在视线落到戒指的区域时,他心念一动。
他让柜姐把正中的一对简约的对戒拿出来。
这对戒指,他看第一眼就很喜欢。
“需要为您定制吗?”柜姐非常会看眼色,她知道张极已经看中对戒。
张极点了点头,“好。”
“您的指围可以现在就记录,您的伴侣如果没有和您一起来的话,可以回家用细线绕无名指一圈测量,然后发给我就可以。”柜姐提议。
张极摇头,“不,现在就可以。”
柜姐有些疑惑,这位先生的伴侣似乎并不在身边。
张极低着头看向自己的手,眼神中似有眷恋,“他的无名指和我的小指差不多。”
六年前他们相拥而眠,双手交缠之间,他和张泽禹比过手的大小。“你的手好小。”他在他耳边低语。张泽禹有些羞涩地钻进他的怀里。他便笑着抱住他,“你整个人都好小。”最适合在他怀中融化。
张极看着柜姐为他准备好的尺寸正合适的两枚戒指,安静地躺在丝绒盒子里。戒指的重量令人心中安定。
从店里出来之后,张极心情莫名雀跃。他竟也被商场内的节日氛围感染,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路过一家玩偶店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阵阵圣诞歌声,一个穿着红色羊绒外套、裹得暖融融的小娃娃抱着一只羊驼宝宝颠颠地跑了出来。张极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在工业园区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男孩。
小男孩显然也看到他了,惊喜地点了点他,张极笑眯眯地快步走到打扮得跟麋鹿宝宝一样的小男孩面前半蹲了下来,“又见面了,小朋友。”
“叔叔好!MerryChristmas!”小男孩的英文发音非常标准。
“圣诞快乐!小朋友今天是和爸爸妈妈来买圣诞礼物吗?”张极很喜欢这个孩子,对他有着莫名的好奇心。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竟然难得有了童心。
小男孩眨眨眼,“是和H一起来的,daddy等会儿也会来。”
“H?”这是什么称呼?张极非常不解。他还发现,这个孩子似乎只提到过他的daddy。
但是男孩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点点头又转移话题:“叔叔也是来买圣诞礼物的吗?”
张极把手伸进大衣的口袋,抚摸着戒指盒子,眼神越发柔软,“是啊,叔叔也给很重要的人买了礼物,不过不是在圣诞送出去。”
男孩歪着头问他:“为什么不在圣诞送出去?”
张极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有些礼物,要在合适的时候送出去才有意义。”
“我在美国的时候,daddy、H、grandpaSamandgrandmaLinda都会把礼物藏在圣诞袜子里送给我。大家都会在圣诞送礼物给lovedone。叔叔的礼物也是要送给lovedone吗?”
原来是在美国长大的,难怪英文说得这么好。
张极点头,“是,是要送给mylove。”
男孩眨了眨眼睛,凑近张极,像是在跟他说悄悄话:“叔叔,你送礼物给yourlove的时候,要记得亲吻他。“
张极失笑,“美国人是这么教你的吗?”
男孩仿佛被冒犯到,“是daddy给我念的童话书里这么说的!Kissyourloveunderthemistletoe.你们会永远在一起。”
张极心里柔软得像一朵云,他握着男孩的小手,同他道谢:“谢谢你的祝福。我也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小男孩伸手快快地抱了一下他的脖子,真诚地说:“叔叔,你的愿望会实现的!daddy说我的拥抱有魔力。”
张极抑制不住开心的笑意,晃了晃他的小手:“谢谢小魔法师!”
“噢!H来了,我先走啦!叔叔再见!”小娃娃抱起放在一边的羊驼,朝张极挥了挥手,蹬蹬蹬地往商场另一边跑去。张极也朝他挥手告别。
他一路看着小娃娃跑到一个男人身边,他正要转身离开,却瞥见那个男人转过来的半张脸——这不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左航?!
什么情况?小娃娃说的H是左航?张极的大脑飞速运作,他总觉得有一根隐隐的线在将某些他不知道的事串联起来,可他暂时还没能找到拼图缺失的部分。
等到他再往那个方向看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在节日的人海中,不见踪影。
回去的车上张极一直心不在焉,何秘书在一旁提醒他明天董事会要准备的讲话,张极这才回过神来,示意何秘书再跟他过一遍流程。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张极踏着坚定的步伐,在或认可或嫉妒的目光中走向属于他的位置。权力的交接并不复杂,但是在这背后的无数明枪暗箭却不是一言一语可以道尽。
从这一刻起,他将不再受任何人掣肘。
财经杂志上一时是铺天盖地的评语,这位继承人非常年轻,却在短短六年间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成功赢得董事们的认可。娱乐媒体则聚焦于他惹眼的外貌以及与未婚妻的天作之合。
张泽禹打开电视就看到这条新闻,他正想换个频道,坐在地毯上和昨天买来的乐高玩具玩得不亦乐乎的Daniel突然激动地点着电视机喊道:“是那个叔叔!”
张泽禹眉心一蹙,赶紧从地上抱起Daniel,想转移话题,“我们看SpongeBob好不好?”
Daniel点点头,但是还是充满着表达欲:“daddy你知道吗,我昨天在商场又碰见这个叔叔了。”
张泽禹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他紧了紧抱着孩子的手臂,尽量不让自己的忧虑影响到Daniel的心情,“是吗?是什么时候?”
昨天Daniel背着他和左航约好了,要去商场买圣诞玩具,张泽禹不想让左航破费,但是左航坚持说,这是他答应Daniel的事情,让张泽禹不要插手他和Daniel的约定。张泽禹无奈,为了防止左航给Daniel买太多东西,他下了班之后也匆匆赶到了商场和他们会合,只是他到的时候左航都已经给Daniel买好新款的乐高和一只羊驼宝宝了。
看着Daniel这么喜欢,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责备孩子不懂事的话了,只跟左航说,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么大手大脚给孩子买礼物了。
他却没想到,昨天短短那么一两个小时,怎么Daniel还跟张极发生了交集?似乎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让他怎么也逃不脱张极的存在。
Daniel听见他的问题,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我买了羊驼宝宝出来的时候,碰见叔叔啦!叔叔没事呢,他好好地活着。”
张泽禹现在非常疑神疑鬼,他拍着孩子的后背,又问:“那你和那个叔叔有说什么吗?”可千万不要透露不该透露的信息。
Daniel笑弯了眼,糯糯地说:“我给叔叔施了魔法。叔叔的愿望是和hislove永远在一起,我告诉他,他的愿望会实现的。”
Daniel宝宝你知道你的魔法会这么灵吗?
CH23
日子仿佛又回归了平静。
谁想到这门课太受欢迎,席位秒空,第二天那些抢到课的学生们连走路都趾高气昂...
谁想到这门课太受欢迎,席位秒空,第二天那些抢到课的学生们连走路都趾高气昂了许多。
工作步入正轨的同时,生活也挺惬意。周末的时候张泽禹有时陪Daniel参加亲子活动,有时候又和近来休假、独守空房的朱志鑫互相作伴。
尽管最近过得不错,但张泽禹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那天晚上张极说的话就跟梦魇一样,时常侵袭他偶尔放空的大脑。
平心而论,张泽禹真的不觉得自己欠了张极什么。他们的分手算不上好聚好散,但是也总归是给那段不成熟的恋情画上了一个句号。从此一别,各生欢喜,往后的人生没有交集是最好的状态。
Daniel来得突然,但也属于张泽禹的个人选择,与张极其实没有什么除了生理学意义上的必然联系。而如今,最让他介意的,其实是张极已经处在另一段情感关系中却还时不时对他做出一些越界的事情、说一些不太合适的话。
他的道德感不允许他成为破坏别人感情的原罪。
当然张极可能也没打算真跟他怎么样,只不过是在发泄对当年他一走了之的怨气。或许张极这样外表光鲜亮丽的alpha从来没有在感情上受过这样的挫败吧,但张泽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放下过去。他明显不像是愿意和他好好交流的样子。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天Daniel放学回家,嚷嚷着想吃糖。
张泽禹对他的饮食方面管得比较严格,要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锻炼是一方面,饮食是更重要更隐形的另一个方面,很多人不知道从小开始的饮食习惯会对他们的体质造成怎样的影响。
受了一些美国风潮的影响,张泽禹比国内的家长更重视牙齿健康,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很容易长蛀牙,所以张泽禹很少允许Daniel吃甜食,到底还是嘴馋的小孩子,Daniel其他方面再怎么懂事,偶尔也会因为吃甜的问题和他吵闹。
张泽禹被他磨得没办法,他看着Daniel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只好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说:“可是家里没有糖呢,现在外面真的好冷啊,你想让daddy跑出去给你买吗?”
张泽禹有时候也会在孩子面前“绿茶”一把,他吃准Daniel爱他、心疼他的特点,不会让自己辛苦受凉。
果然Daniel的小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愧疚,他的小胖手捧住张泽禹的脸,摇了摇头:“对不起daddy,外面好冷,daddy要暖暖地在家里。”
他将孩子软乎乎的身体抱进怀里,“那daddy明天去给你买好吗?”要给懂事的乖孩子一点奖励,这也是他掌握的小窍门。
Daniel在他怀里转了转眼珠,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家里有!有那个叔叔送我的巧克力!”
都差点把这茬忘了。当时张泽禹把巧克力往冷藏室最上面最里面一塞,就是为了防止Daniel偷吃,孩子也没再提起了,这时候经他提醒,张泽禹也没办法再找托词,他刮了一下Daniel的鼻子,“小鬼头,记性怎么这么好?”
Daniel得意地咯咯直笑。
张泽禹从冰箱里拿出来之后把盒子藏在身后,竖起食指,“说好了,只吃一块。”
Daniel小脸一垮,小嘴巴撅得能挂油瓶。张泽禹也不惯着他,歪着头狡黠一笑:“不同意的话那就一块都没有了。”
小胖手“嗖”地一下伸了出来,Daniel狂点头,“要的!”
等到如愿把巧克力吃进嘴里,Daniel的小脑袋瓜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戳了戳张泽禹,“我知道啦!”
张泽禹一头雾水,“知道什么了?”
Daniel蹬着小短腿跑到门口放大衣的衣柜边,点了点那条被张泽禹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这个叔叔!是同一个!”
耳边像是被扔了一个炸弹,张泽禹顿时耳鸣不止,甚至连心脏都停跳几拍。
小孩子对双亲的信息素特别敏感,即使别人闻不出来,孩子也能敏锐地察觉到。所以说,Daniel和张极……在某个他不知晓的场合,已经有了不该有的交集。
张泽禹压下心头逐渐弥漫上来的恐惧,把Daniel牢牢抱进怀里,抖着嗓子问他:“Danny,你把你和这个叔叔见面的过程完整地告诉daddy好不好?”
Daniel有些疑惑,看起来不太明白,张泽禹只好耐心地解释:“Danny能想起来多少是多少。daddy需要把别人的衣物还回去呀,要不然叔叔会着急的对不对?”
Daniel点点头,乖乖地开始回忆,他和那个叔叔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小孩子的记忆力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他们往往不会刻意去记,而是凭借感觉和印象。
“老师带我们去那个大大的地方,那边的枫树好多,红红的,daddy我们下次一起去看好不好?”小孩子的思维太跳跃,都还没说到重点,主题就歪了。张泽禹只好纠正过来:“好,好,我们下次去看。那Danny是怎么和那个叔叔碰上的呢?”
“我的手机掉掉了,老师带我去找,然后就看到这个叔叔走过来了,他把我掉掉的手机拿过来,但是不还给我,要我陪他玩,玩了一会儿他才还给我。还给了我一盒巧克力。那个叔叔帅帅的,但是没有H帅!也没有daddy帅!”Daniel赶紧表忠心,又爬到张泽禹怀里糯叽叽地说:“Daddy最帅!H第二帅,GrandpaSam第三帅,阿志哥哥第四帅,外公第五帅,这个叔叔排第六好了。”
张泽禹有些无力地笑笑,“好,Danny说的都对。那那个叔叔还跟Danny说什么了吗?你有告诉他你的名字和年龄吗?”
Daniel摇头,“没有。Daddy说过不可以告诉陌生人名字和年龄的,Danny不说。”
“乖,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记住了吗?”张泽禹忍不住再次强调。
看来只是萍水相逢,张极只是出于善意送了巧克力,他不知道Daniel到底是谁,那就好,那就好。
他突然有些庆幸,当初他和张极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拍过任何合照,也因此他没有向Daniel介绍过张极,导致Daniel对另一个父亲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长相。
希望他给Daniel的爱对孩子来说已经足够。
张泽禹第无数次后悔,他怎么就把那件大衣带回来了呢?谁会在意一件衣服呀?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捐到学校里同学们举办的募捐活动,万一将来张极拿这事来找他茬,大不了他转钱给他。
过了几天,市里下了今年第一场雪,张泽禹带着Daniel去楼下堆雪人。他们合力堆了一个跟Daniel一样高的雪人,还给胖胖的雪人插上了胡萝卜鼻子,戴上了毛线帽和围巾。
大功告成!
张泽禹难得孩子气一回,高兴地给Daniel和可爱的雪人拍了合照,高档小区的公园环境很好,物业早早就布置上了星星灯,晚上灯光一开,这张照片都不需要怎么修饰就很完美,画面的构图和光影让人以为这是专业摄影师的作品。张泽禹太喜欢像这样把孩子成长的点滴记录下来了。
他把照片放进了专门给Daniel创建的相册,里面已经存了上千张照片和几百段视频,记录着Daniel从出生至今的成长轨迹。
因为太喜欢这张照片,睡前他还把它发进了和左航、朱志鑫的小群里。
朱志鑫看了之后嗷嗷直叫,左航则立下flag,等明天下班过去和Daniel堆一个比这个还要大的雪人。张泽禹欣然接受挑战,朱志鑫说,宝,咱们也去堆,不信比不过他们!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请问是张泽禹教授吗?”
难不成真是遇上难题的学生?“是我。请问您是?”
“噢您好您好,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是张极张总的秘书,我姓何。”对方自报家门,张泽禹愣了愣,也只能和对方打招呼:“何秘书您好。”
“抱歉张教授,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张总喝醉了,我按照他说的地址把他送上楼之后,没法把门打开。”何秘书有些窘迫地起头。
“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张泽禹攥紧手机,莫名有些紧张。
也是愁死何秘书了。
何秘书把他扶上车,想把他送到他现在住的那套大平层去。但是车子开出去一段之后,张极突然开始发作,敲着车窗说:“掉头!掉头去大学城!”
何秘书为了防止他发起酒疯来影响司机开车不得不把张极拦在座位上。张极不要命不说,何秘书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为了这么份工作赔上性命。
“张总,现在这么晚了,不如先送您回家?大学城离这里有四十分钟车程,您如果有什么事要办的话,明天我替您跑一趟?”何秘书耐着性子劝导,心里却是叫苦不迭,秘书这活真是吃力不讨好,要不是工资还过得去,这b班他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可是喝醉的人根本没法同他讲道理,张极又捶了一拳司机的座位,“我说去大学城!”
“好好好!去大学城!”何秘书赶紧妥协。
车子在黑夜里往另一边的大学城驶去。
好不容易开到距离大学城一公里的地方,司机问何秘书到底去哪儿,大学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总不可能在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夜里绕圈兜风吧?
何秘书只好叫醒似乎睡着了的张极,问他具体地址,结果张极瞬间精神了,报了一个地址,又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张泽禹……接我回家……”
何秘书认出这个名字,心里疑窦丛生。这位青年科学家其实挺出名的,之前还上过几次热搜,比如“颜值堪比明星的科学家”、“原来颜值与智商可以兼得”这类话题,他也好奇点进去看过。而且他听张极和T大校董聊起过这个人,他还以为他们只是老同学。可是谁会在醉得连路都走不动的时候喊区区一个老同学的名字啊?
等开到指定地址,何秘书才知道,这是一处大学城附近的高档小区。也是,人资本家,在哪儿有房都不奇怪,反而是他这样的打工人,在下雪的夜晚还要加班加点送上司回家,拿着那点工资去还房贷。唉,人比人,气死人。
何秘书拿过张极的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面容解锁之后到手机通讯录里找人,结果根本没费心,张泽禹的名字在最上方置顶,比张极未婚妻温澜的名字都要高。
何秘书愕然,他该不会撞破了什么秘密吧?
要知道张极和温澜的对话框在下面好几排,上一次对话是在三天前,只有“都办妥了”四个字,备注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名字。何秘书一个已婚男人,要是这都搞不明白就枉费他在婚姻里走过的路了。
啧,就说他们这些豪门秘密多。虽然加班很苦,但是被他探知到了老板的小秘密,多少还是安抚到他风雪里来去的辛酸了。
这一更算是送给大家跨年夜的礼物,明天还有一更(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
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大家2022的支持,我们2023见!
CH17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不管是什么职业,什么身份,人们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就会像闻到了花蜜的蜜蜂一样。
张泽禹敏锐地察觉到他身边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眼珠子不住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滑动。
温家是国内老牌的材料供应商,在某些精密材料上几乎形成垄断,而张极的家族主要产业是芯片设计和制造,两家产业联系紧密,二人订婚是名副其实的强强联手,因此从一年前订婚宴开始就成为业内津津乐道的话题。再加上两人优越的外形条件,这段豪门姻缘更是带上许多童话色彩。
然而人的心理是非常奇怪的东西,当富人阶级家庭破裂时,人们会唏嘘感叹;而当他们看似幸福美满的时候,又总会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就比如说此时,在场的人就对张极可能的绯色过往格外在意。
一A一O相识并交好在生活中稀松平常到了极点,但架不住人们丰富的想象力——旧相识?哪种旧相识?
他落落大方,反倒显得那些怀抱看戏心态的人小家子气了。院长适时地加入:“是啊,确实要好好谢谢张总,学术界要发展,离不开各方的大力支持。”
院长也是学界的大牛,加之多年的管理经验让他精通社交场上的路数,他一发话,周围人纷纷应和,自然而然地把话题揭过。
一片和谐友好的氛围中,沉着脸的张极倒显得格格不入。
等到来到他那一板块的会场时,张泽禹才发现,他的座位边上竟然放着张极的名牌。他着实无奈,不知道张极到底想干什么,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会议他听得懂吗,在这里干坐几个小时,属实没有必要。
院长正在其他会场演讲,他身边并没有特别熟悉的人,但幸好别人很想认识他这位年轻的科学家,他刚落座就有不少人围过来和他客套几句。
他们问了他一些对于目前在研产品的看法,张泽禹在这种问题上一直十分保守,产业界经常会表达出激进的投资态度,而作为业内行家,其实非常清楚某些很有噱头的技术目前并不成熟,这与产业界以变现为目的的投入不太契合,但也不好打击他们的投资热情,因此他在发表看法的时候会偏向含蓄。他声音好听,态度又谦逊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他们对他很有好感。
张泽禹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竟然有人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不觉得冒犯,却多少感到猝不及防。那位新人身边的前辈忍不住轻斥:“太不专业了!”
新人马上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张老师,我就是看您......抱歉,如果冒犯到您我非常抱歉。”
张泽禹见人如此,忍不住替她解围,初入职场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总要宽容一些,再说,他现在也算是个职场新人,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为难人家。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关系,我只是一时没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
那位前辈歉意地说:“她也是看您太好看了,又那么温柔,才这么问的。”
周围人都笑开了,气氛也一下子轻松起来。
然而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带着些戏谑的低沉嗓音:“那现在准备好了吗?”
张泽禹一僵——是张极。
身边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有在工作场合见过的与会人员还同张极打了招呼。
张泽禹本想蒙混过关,那熟悉的木质香气却越来越近,直至萦绕在他的鼻尖。
“现在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了吗?”张极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低沉磁性,令他想起曾经那些脉脉私语的夜晚。他想离他远一点,却发现他已经被张极支在他身后的手臂和桌子包围了。
张泽禹心下难堪,张极这种行为实在过分,丝毫不顾及场合身份,强势地询问他人隐私问题并不礼貌。但张极显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依旧入侵着他的私人空间。
张泽禹稳住身体,偏过头看向张极,他们离得好近,放在六年前他们最好的那段时光,他们一定会在下一秒接吻。而现在他只想逃。
“张总,这与您无关。”张泽禹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紊乱的心跳,他只求张极无法感知到。他的内心远不如外表那么平静,但他努力维持着表情的淡然。
周围人很识相地去聊其他的话题了,权当他们两人是空气。张泽禹打从心底感谢他们。
张极始终没有动作,那双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像在看仇人又像在看猎物,让人摸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静待片刻,他蓦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转身落座。
然而他刚迈开腿走了一步,手腕处便一紧——张极扣住了他的手腕,压迫着他的脉搏。掌心灼人的温度通过皮肤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张泽禹的身体。
“坐下。”张极语气冷硬,不容置疑。
张泽禹无法,只得抿唇坐在了张极身边的座位上。他坐得很端正,仿佛这是中学课堂一般,他目不斜视,专注地注视着在台上讲话的嘉宾。
张泽禹完好地保存了标记,即便他在美国的时候完全有机会去除,但他依旧选择保留。被永久标记却未能得到足够alpha信息素抚慰的omega会患上一系列慢性后遗症,症状不一,但都对身体有持续的负面影响。张泽禹的症状对比其他omega更明显一些,因为他生育了Daniel,后遗症合并产后虚弱,一度让他成了一个病秧子,后来Sterling夫妇心疼得看不下去,为他介绍了这方面的专家,经过了两年多的治疗他才逐步恢复相对健康的状态。但也只是相对而已。
此刻张泽禹坐在会议厅里,坐在张极——他的alpha身边。Alpha的信息素透过他的皮肤和鼻腔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撩拨着他沉寂的身体。
他必须在轮到他讲话之前恢复正常。于是他起身,弓着身子走到会议厅后面空荡荡的走廊去。
这一侧的走廊都是后勤人员的工作地,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张泽禹靠在墙壁上缓着气。冰冷的墙面多少抚平了他体内不安的因子,他觉得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身上的薄汗蒸发掉,体温下降,头脑也随之清明起来。
他心里一沉,张极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六年前,他被张极迷得七荤八素,一颗真心就此遗落在他身上,理智连同矜持都被丢到九霄云外;六年后,他总算恢复了清醒,可以保持意志的坚定,却不想生理反应又拖了他的后腿,令他面对张极时总能寻到藕断丝连的借口。
穿堂风习习吹来,张泽禹觉得舒服多了,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就在走廊上等着,轮到他发言再进去。
是他的宝贝Daniel。Daniel想他了。
他听得心里软软的,小Danny总是有十分黏人的一面。
“daddy有没有好好吃早饭?”Daniel瞪着大大的圆眼睛,糯糯的声音传过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监督张泽禹吃早饭。
张泽禹在儿子面前乖乖地点头:“daddy早上吃了水煮蛋、豆浆、小馄饨,Danny宝贝吃了什么呀?”
“我吃了小玉米和牛奶。”Daniel也听话地跟他汇报。
“Daniel想你,daddy快回来好不好?”
“我也想你,我也想赶快回到你身边。”
“爱你daddy!”
他带着一丝笑意打开休息室的门,却直接愣在了当场——张极就站在休息室的门外,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张泽禹莫名有些紧张,他刚才戴着耳机,张极应该没听到对面Daniel的声音吧?没事的,张极什么也不会知道的。他不住地安慰自己。
张极安静地审视了他一会儿,沉着嗓子问:“怎么出来了?”
张泽禹眼神飘忽不定,“会议厅里有些闷,我出来透透气。”
“对不起,我现在回去。”张泽禹无意和他争吵,神色不动,试图从他身边绕过,却被张极箍着手腕重新抵进休息室。
休息室空间不大,也不透风,张极就站在他面前,身体几乎和他贴在一起,连呼吸都快要缠住。
真是要命。原本缓和了不少的症状现在又卷土重来,而且比之前更加严重。张泽禹清楚地感觉到血液的躁动,呼吸的频率也变得紊乱。
张极那双黑瞳直直看进他的眼底,其中的情绪深不见底,让张泽禹无法参透。
张泽禹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能!张极不可能听见Daniel的,他为什么这么问?他们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又猜到了多少?
张泽禹的心悬在嗓子眼里,他一时紧张,顿显无措。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副样子落在张极眼里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心虚。
然而张极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对话带往了另一个方向。
“才这么一两天就急不可待地回去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张极的语气轻柔但怪异刺耳,张泽禹这才恍然,张极可能想岔了。他或许是听了最后的一两句,误以为张泽禹是在和什么情人或是暧昧对象通话。
想岔了也好,总比张极发现Daniel的存在好。张泽禹不打算解释,反正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地步,无论他在张极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他都无话可说了;更何况,即便他真的和情人联系,那也与张极无关了。
他不声不响不解释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张极,但他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只是冷笑着松开了张泽禹的手腕。
凉飕飕的话语飘进耳中:“收收你那点勾人的心思吧,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说完,张极便打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张泽禹觉得眼眶有些发胀,他低头自嘲地笑笑,张泽禹,你到底在指望些什么呢?
他咽下喉中的苦涩,缓步回到了会议厅。
接下来一位教授的讲话很快就结束了,终于轮到了张泽禹。尽管刚才才经历了一番情绪波动,此刻他还是保持着无比专业的姿态,走上讲台,发表今天的讲话。
这部分是他的强项,他在H大做过无数次汇报演讲,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他仿佛鱼游大海,飞鸟入林,进入了属于他的天地,自信又从容,他的能力就是他最好的证明。这是谁也夺不走的底气。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需要刻意忽略第一排正中间来自张极的灼热视线。
他讲完之后,也差不多到了这一场的结束,他逃也似地离开会场,去和院长汇合。
欢迎留评,但不要放屁股蹲,我会直接删掉
大学校园|ABO|419|带球跑|破镜重圆|古早狗血
花花公子极X内敛痴情禹
渣攻贱受预警!
重度OOC,勿上升!!!
本章预警:虐
CH10
按理说张极应该早就过来了,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张泽禹倚在车旁掏出手机查起了邮件,他们五月初有个研讨会,需要准备不少材料,和科学院那边很多邮件往来都是张泽禹在负责。他看了一会儿邮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说来也奇怪,张泽禹能分辨得出张极的脚步声,其实他也没有...
按理说张极应该早就过来了,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张泽禹倚在车旁掏出手机查起了邮件,他们五月初有个研讨会,需要准备不少材料,和科学院那边很多邮件往来都是张泽禹在负责。他看了一会儿邮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说来也奇怪,张泽禹能分辨得出张极的脚步声,其实他也没有特意去探究,但关于张极的点点滴滴总是自然而然地被他放进了心里。他收起手机,回过身朝他招手。
张极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但是看到他向他挥手,也还是强打精神冲他笑了笑,还加快了脚步。
整段路程张极都很沉默,还险些闯了红灯,还是张泽禹提醒他刹车,才免去了他吃罚单加扣分的命运。好不容易开车到了家,张极也不像往常一样跟他亲亲昵昵地牵着手搂着腰进电梯,而是自顾自地走在前面,电梯里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倒让张泽禹体会到了久违的尴尬。
等回到了家也是这样,本来他们商赛拿了奖,张泽禹还打算做几个菜好好犒劳一下他,但是他兴致缺缺,说了句:“没胃口,随便弄两个清淡的吃吧。”接着就打开iPad开始看公司的报表,也不跟张泽禹多说话。
于是张泽禹只能做了两个清汤寡水的菜,有些忐忑地叫他过来吃饭,张极随便扒拉两口就放下碗筷,又走回了客厅。
张泽禹心里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张极,他思来想去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好默默回了房间不去打扰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极沾了床倒头就睡,张泽禹本来还想像往常一样往他怀里钻,可张极已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只能退回自己那半边床假寐。
他们背对着躺了一夜。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其实和自己一样,一夜未眠。
接下来的几天差不多都是这个状态。张泽禹心里焦虑、失落、担心,各种负面情绪体会了个遍,连自己的生日到了都忘记了。他和张极之间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可是张极拒绝和他交流,他也不敢过问太多,如今的情形仿佛变成了一个死结,解不开也逃不脱。
这天下午他照旧失魂落魄地去实验室,刚走进实验室大门,就有嘭的一声响起,五颜六色的彩带从天而降,接着是大声的“Surprise!”,最初的震惊过后,他看见实验室的同学们围了过来,好几个人手里拿着炮筒,师姐手里端着蛋糕,在他面前站定:“泽禹,二十一岁生日快乐!导师等下有个好消息要宣布,你可不要太惊喜哦!”
他在众人的簇拥中坐到大家平时吃外卖的桌子上,同学们催促他:“快许个愿!”
张泽禹双手合十,他此时只有一个迫切的愿望,他默念着,希望能和张极赶快和好,希望能和张极永远在一起。他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大家吃了一会儿蛋糕,导师很快也加入他们,他宣布了师姐口中的那个好消息:张泽禹的最新论文正式在顶尖期刊发表!
大家都欢呼起来,张泽禹暂时忘记了烦恼,喜悦将他的所有负面情绪全部洗刷,他此刻被巨大的成就感烘托得有些飘飘然。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前方就是光明的未来,他能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振奋人心的了。
他等了半天没有收到回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今天是大家庆祝的日子,他不能垮着张脸,于是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蛋,迫使自己做出一个笑脸来。
差不多到了八点钟,张泽禹才收到张极的回复。
张极:你在哪里?
张泽禹回复了饭店名字,又补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张极又没回答了。
张泽禹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但他也确实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过了二十来分钟,同席的师姐说男朋友要来接她,要不然今天先到这里,张泽禹赶紧同意,他求之不得,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去陪陪张极,说不定他还没吃饭,还得给他做点东西吃。
“其实今天应该和你们一起吃饭的,但是我实习单位那边有个最终结题要交所以没来得及,我现在刚到饭店楼下,你下来吧。”左航仿佛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张泽禹能听出他微微有些喘气。
张泽禹应了声“好”,就赶紧下了楼。
左航和其他实验室的师兄弟打过招呼,看见张泽禹下来,微笑着上前,从背后拿出一捧小雏菊递给了他,“泽禹,二十一岁生日快乐,哥哥祝你永远快乐、幸福,也祝贺你论文发表,取得阶段性胜利。”
张泽禹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左航这么快就消气了,果然从小到大,左航从来都是宽容他的那一个。他笑着从左航手中接过那一束还沾着水珠的小雏菊,把它们抱在怀中。
“哥,谢谢。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张泽禹低着头小声说。
左航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柔和:“我怎么会生你的气?那天也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哥哥跟你道个歉,你别生哥哥的气。”
“我刚刚和实验室的同学在一起吃饭。”张泽禹解释道,在他看来,虽然他们刚刚散席,但是这么说也没错。
“张泽禹,你往前看。”
张泽禹循着张极的指示抬头往前看去。张极就站在离他们二十米远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着张极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左航也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去,在看见张极的瞬间变了脸色。
直到张极来到了他的面前,张泽禹还有些愣怔。张极朝他笑了笑并且十分自然地揽上他的肩膀,对他说:“回家吧。”
左航想说什么,但被张极抢了先:“这位学长,我们先回去了,你自便吧。”
揽着他肩膀的手臂用了力,张泽禹无法挣脱,只能匆匆和左航说了再见,被张极带着往停车场走去。
张泽禹不安到了极点,虽然他也没觉得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之处。他们在车上沉默了一路,等到车子开进了小区,张泽禹抱着花下车跟在张极身后,走了没两步,张极忽然停了下来,猛地转身盯着他。
张泽禹不清楚张极想做什么,只是下一秒,张极就从他怀里把那捧纯白新鲜的小雏菊扯了过来,狠狠地往地上一砸,花瓣经不起这样粗暴的扔掷,在地上破碎得七零八落。
张泽禹睁大眼睛看着那些被砸烂的小雏菊,眼里几乎被刺痛,他抬头看向张极,眼前的人满脸冷漠,张泽禹难以置信地摇头:“张极,你这是干什么?”
张极一言不发地把他拉进电梯,拽进家门,张泽禹开始挣扎,张极把他的手腕弄痛了。
“张极,你别这样,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张泽禹受不了他的喜怒无常,这几天堆积的焦虑、委屈和沮丧也浮出水面。
张极一听他这么说,反而用力箍住了他的下巴,质问他:“好好说?那我问你,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张泽禹不知道他在指什么,但他被张极粗鲁的动作弄得很痛。他当下根本无法思考,只能摇着头:“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你想我说什么呀?你告诉我好不好……”
张极冷笑,不由分说狠狠吻上了他的唇,说是吻,其实更像是在撕咬,张泽禹嘴角刺痛,两人的口中很快尝到了血腥味。
张泽禹不断地发出呜咽声,他有些受不了,但是他的抵抗在张极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拒绝,因而越发激怒他。
张极把他拽进卧室往床上一扔,张泽禹被巨大的冲力冲击得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撑起身,就被张极死死地压在床上。
张极仿佛彻底失去理智,掐着他的脖子,眼睛布满红色血丝,低哑着嗓子质问他:“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张泽禹的眼角已经沁出泪珠,他双手扣住张极的手腕,希望他不要再这样掐着自己,他觉得呼吸不太顺畅,只能小口喘着气,可他实在不知道张极想让他说什么,是因为那捧小雏菊吗?是张极误会什么了吗?
他情急之下只得胡乱解释道:“那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他今天来是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极的怒喝打断:“你闭嘴!”
张泽禹吓得不敢说话,只能小声说:“对不起……”
张极扣着他的下巴,贴着他的脸颊阴森森地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张泽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困惑过,他全然地束手无策,张极对他而言,从来都是一本天书,他似乎从未真正理解过他,他试图通过点点滴滴的相处去破译他,可每每总是铩羽而归,他突然觉得好累,为什么他们不能像其他情侣一样轻松愉快地相处呢?是他的问题,还是张极的问题,还是他们两个都是怪人?又或者其实他们都没有问题……只是他们不合适。
他们不合适。
这个想法在张泽禹脑中成形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心理防线都瞬间崩断了,眼泪跟不要命一样往下掉。所谓的相爱,在性格不合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况,他们真的相爱吗?他爱张极,但张极爱他吗?
他越想越觉得无望,他根本无法去争辩,因为他连他们之间的症结在哪里都参悟不透。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张泽禹听见自己这么说。他已经失去了力气,有些认知抽干了他所有的坚持。
张泽禹看着张极目眦欲裂地瞪着自己,倏然他又笑了,笑得那么刺眼,他俯在自己耳边,却意外地轻声低语:“张泽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张泽禹只觉得张极莫名其妙,他越来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他们都陷在各自的想法中难以自拔,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
“你要跟我分手?”张极收紧了箍住他脖子的手指,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晦暗不清的意味。
“我不是……我们还是先分……唔……”张泽禹所有的话语都被封在令人窒息的吻中,他想推开张极,却被张极扣住了手腕锢在头顶,他害怕起来,张极现在明显是失去了理智,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张泽禹的预感是对的,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极已经开始撕扯他身上的衣服。
可现在实在不是什么做/爱的好时机,他完全没有一点兴致,甚至十分抵触,于是他只能出声劝阻:“张极,别这样,我不想……”
然而张极完全不听他的,粗暴地把裤子从他身上剥离,他的腿上被勒出了一道红痕,痛得他瑟缩。张泽禹心里所有的委屈涌了上来,开始用力地挣脱张极扣着他的手,“你放开我!”
张泽禹没忍住闷哼一声,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虚弱地求他:“你停下好不好?痛……我真的不想……”
张极亲了亲他的耳朵,声音里却溢着恶意与嘲讽:“可你跟我在一起不就图这个吗?怎么现在倒开始装清高了呢?”
张泽禹怔住,他一时无法理解张极说的话,他什么意思?他是说我就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迫不及待地张/开/腿向他求/欢?
再没有什么比这样的侮辱更让他心碎的了,他不能允许自己的真心在这个他深爱的人口中变得如此下贱。他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连带着他的嗓音也凉了下来,他说:“张极,你放开我,我不想要。”他说得并不大声,也不激烈,他知道张极不会听,可他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等到进来的时候,他默默闭上了眼睛。他那里并没有准备好,直接进入的时候,痛得他浑身颤抖,可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任何羞耻的声音泄露出他的脆弱。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屈服。
他觉得好痛,身体的痛,和心里的痛,他仿佛灵魂出窍,冷漠地感受着这一切,他像个玩/物一样被他最爱的人虐/待,原来性/不仅是欢愉的、销/魂的,也可以是痛苦的、煎熬的。
张极在他耳边讽刺:“你不喜欢?你以前不是/叫/得很好听吗,怎么现在还不情愿了?还是说你青梅竹马的好哥哥回来了,你连应付我一下都不乐意了?”
他紧闭双眼,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听,他麻痹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可当张极残忍地用蛮力ding开他的/shengzhiqiang时,他还是痛得叫了出来。
张极对他所经历的一切恍若未闻,一味发泄自己的情绪,在到达某个临界点时,他强横地咬破他的后颈并成/结。
张泽禹痛得失声。
太痛了,太痛了,没人告诉他非自愿的永久标记会这么痛……
他的泪痕干涸,视线模糊,超负荷的过度疼痛让他几乎产生幻觉,他们也曾相拥而眠、浓情蜜意,那时候的张极满眼温柔,亲吻他的额角。他想伸出手触碰那个张极,可是他的体力早已被透支,连抬手都成了奢望。他只能看着他记忆中的那张脸庞和此刻折磨他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在疼痛与绝望中闭上眼睛。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许下的愿,却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NomeansNo.没有任何人(包括男朋友、老公)可以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如果有,记住那是犯罪。
以及,带球跑进入倒计时
CH7
又是一个周末,张泽禹窝在沙发上靠在张极的背上看着他在iPad上圈圈画画。张泽禹听张极说过,他爷爷会把季度和年度财报交给他处理,好让他快速上手家里的事务。张泽禹听得云里雾里的,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他仿佛能够理解张极看到自己的那些文献时的心情了。
“所以这是赚了还是亏了?”张泽禹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浏览着iPad上的各种数据,随口问道。
“亏了。...
“亏了。”张极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张泽禹原本慵懒的姿态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怕张极会因此心情不好。结果张极噗嗤笑了出来,亲昵地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这有什么?分公司起步阶段连续几年亏损都是正常不过的事,股东都不在意,你怎么这么紧张?”
看他并没有一点不悦,张泽禹皱起了刚刚被捏了的鼻子,这才放心地重新靠在他背上,手臂虚虚地搂着他的腰,全然信任依赖的姿态。“因为我不懂这些。”
张极反手揉了揉他茂密的头发,出言逗他:“乖,是不是觉得你老公也很厉害?”
张泽禹一听这话,小脸瞬间红得跟煮熟了一样。张极最近越来越过分了,经常威逼利诱,哄着张泽禹喊他“老公”、“哥哥”,尤其是在床上,求饶的时候不喊老公是不会有效的,当然了,就算喊了老公,也只会招来变本加厉的玩弄。
他把脸蛋埋到他肩后,不去看他。张极笑出声,他觉得这样的张泽禹太乖太可爱了,即使面对财报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他也不觉得累了。
现在是四月初,算起来张极已经快两个月没跟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出去玩了。这天他又收到好几个酒肉朋友的不断邀请,实在是烦不胜烦。他的手机一直在茶几上震动,张泽禹提醒他:“你不看一下吗?”
张极咂咂嘴,有些不耐烦:“不用管他们。”
于是张泽禹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倚在他身上。
张泽禹想也没想就回道:“我为什么要介意?你想出去玩就去玩好了呀。”在他看来,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以及保持一定的距离。张极有自己的社交圈,他不应该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去放弃他本该有的社交,就像自己也有张极不知道的朋友。
张极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张泽禹觉得自己的回答并没有任何问题,但看他好像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一样,只得说道:“我真的不介意的,你想去就去吧,那我等下就回学校了,正好下午可以去实验……”
张极出声打断他:“我们出去,是去夜店。”
张泽禹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噢,好呀,那你玩得开心。”说完他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收拾收拾回校。
看他在客厅和卧室里跑来跑去拿东西,张极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一瞬间又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冷若冰霜的人。
直到张泽禹穿上外套,拿好背包,站在门口,张极都没有任何举动。张泽禹扯出一个笑来:“我先回去了。”
“嗯。”张极发出一个单音节,看都没看张泽禹一眼,而是低头盯着iPad。
他有些尴尬,但是矗立在门口更加尴尬,所以他点点头,开门离去。
坐在回学校的车上时,张泽禹还很不解,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张极的态度又180度大转弯,前一秒还自称“老公”跟他调情的人,后一秒就变得如此冷漠。他把自己说的话翻来覆去反复咀嚼,等到了学校,走进实验室,他还是没想通,到底是哪个字惹了张极。
张泽禹无奈地叹气,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
他今天其实没有什么实验室的工作,新的课题也还没有开始,所以他只能坐在导师拨给他的自习室里看最新的研究杂志。
结果一页都没有看进去。他撑着头,倍感无奈,他太容易受到张极的影响了,而且这种影响越来越大,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这与他素来冷静自持的性格背道而驰,张极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就这么在实验室枯坐到晚上七点,他才想起自己还一口饭都没吃,但是由于心思被某个人占领,他竟然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肚子都饿得没有感觉了。他只好掏出手机随手点了份送得最快的外卖。
张极姗姗来迟。他们原本约的八点在过去最常去的那家夜店见,结果张极约莫八点半的时候才现身,看着兴致也不高,整个人冷冰冰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那几个哥们儿跟他勾肩搭背,“哟,极公子最近在斋戒吗?叫你多少回了,现在才出来,你的那些迷弟迷妹们都要寂寞死了,快点安抚一下他们。”说着就招呼来几个漂亮妖艳的男女,有几个是最近在网络上人气很高的网红主播。
张极不耐烦地把那位公子哥的胳膊从自己肩头甩下去,“你有病吧?我让你找这些人来了吗?”
公子哥脸皮厚心态好,丝毫不介意他这态度,反而嬉皮笑脸地说:“我说你最近不正常啊,你那玩意儿是不是lackofuse了,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了吧?你这才二十一哎,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可以介绍几个不错的医生给你,包治百病,保管你重振雄风……”
张极听他满嘴跑火车,心烦意乱更上一个台阶,冲他骂道:“你他妈才有难言之隐呢!老子哪哪儿都好得很,神仙日子你们羡慕不来!”
这下子几个公子哥都开始八卦,“哎,极公子这是金屋藏娇了?你这不地道啊,有了嫂子怎么不带出来给大家认识认识?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到底是哪路的天仙能收服你。”
想到这里张极又是一阵烦闷。他干脆起身,走出包间,去了走廊拐角抽烟。
张泽禹,张泽禹……今天整整一天满脑子都是张泽禹,有冲他撒娇的张泽禹,有性感撩人的张泽禹,有喊他老公的张泽禹,有给他做饭的张泽禹,有窝在他怀里迷瞪瞪的张泽禹,还有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的张泽禹。
他本来以为张泽禹多少是有一点爱自己的,可是今天他又不确定了。他都跟他说了去夜店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他不会吃醋吗,对自己没有一点占有欲吗?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所以无所谓他出去花天酒地?
张极恍然大悟,不由冷笑,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张泽禹啊。
张泽禹回到宿舍的时候,朱志鑫竟然已经在寝室躺着休息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张泽禹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情绪激动地玩着手游。
朱志鑫心思都放在游戏上,随口回答:“练舞累了,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在实验室呆到现在,太晚了就先不回家了。你还不欢迎我过来住呀?”
“怎么会呢!等我玩好这局,等会儿跟你好好聊聊天。”
张泽禹笑着走进浴室,他冲了个澡,换上睡衣,等到重新走进房间的时候,朱志鑫正拿着他的手机发呆。
张泽禹从他手上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问:“怎么了?”
“喂,张极。”张泽禹还念着中午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所以此刻说话还有些小心翼翼,但又有难以抑制的雀跃。
张极在那头说:“乖,我的手破了,出血了。”声调平缓,只是在叙述,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到一丝细小的委屈。
张泽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张极没有直接正面回答他,而是问道:“你可不可以来接我一下?”
“好,好,我现在马上过来,你发个定位给我。”张泽禹已经快步走回房间,打算换个衣服马上叫车去接他。
朱志鑫看着他匆匆忙忙的样子,面无表情地问:“你要出去?”
“对,我出门一趟,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张泽禹头也没回地答道。
“哦,那你路上当心点。”朱志鑫叮嘱他。
张泽禹穿上鞋,突然听见身后又传来一声:“泽禹,你……你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其实朱志鑫经常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本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此刻张泽禹还是能听出他的欲言又止。
他直觉朱志鑫有话要说,但是他现在无暇顾及好友的心情,只能在心里对他说声抱歉,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
紧赶慢赶,十五分钟后张泽禹就从车上跑下来,在那家出名的夜店门口,张极蹲在角落里,脸埋在双臂里,一动不动的。张泽禹见状难过担心得不得了,他跑过去拍了拍张极的肩膀,轻声唤他:“张极,你还好吗?”
张极从臂弯中缓缓抬头,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张泽禹第一次见他这样,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看向自己的眼神有无助有哀伤,好像自己就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
“乖,你来了。”他小声说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张泽禹心中一痛,不管不顾地俯身抱住他,把他的脑袋搂在自己怀里,“我来了,张极,我们回家。”
代驾把他们送回家。张极就像之前醉酒的那次一样,枕在张泽禹肩头,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醉,只是单纯想要这样依靠着他而已。
“你今天玩得不开心吗?”张泽禹本来想回到家之后再问的,但实在揪心,忍不住在车上就问了出来。
张极好一会儿没有回答,最后闷闷地“嗯”了一声。
张泽禹覆上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勾着他的手指,声音含糊但是温柔:“嗯,我们马上到家了。”像在哄一个孩子。
等到回到家,张极把他抵在墙上,明明是个比张泽禹高了半个头的人,现在跟只大狗一样,脑袋在他颈窝磨蹭着,嗅着他身上清浅但令人心安的香气。
张泽禹抚摸着他的后脑,侧头亲着他的耳廓和鬓角,“不是说手受伤了吗?给我看看好不好?”
张极不愿意离开他的颈窝,哼哼唧唧地抱着他不撒手,“你今天都在干什么?”
“嗯。”张极没有再问下去。
张泽禹拍了拍他的背,又哄道:“快把手给我看看。”
这时张极才站直身体,牵着他坐到沙发上。张泽禹捧起他的手细看,右手的每个指节上都被擦破了皮,中指指节上还有血迹,张泽禹着急起身,想给他去找医药箱,却被人拉住的手腕,张极又用那种渴求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用,你给我吹吹好不好?”
他这么看着他,他提出来的任何要求,自己又如何能拒绝呢?张泽禹捧着他的右手,小口小口轻柔地吹着气,呼出来的气微凉,大大缓解了指节上的疼痛。张极看着他微垂的睫毛,和嘟起的嘴唇,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这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这样安抚着他的伤口,轻柔和缓,没有指责嘲讽,没有冷漠忽视,他在长久的孤独黑暗中仿佛窥见了被爱的安宁。
他凑上去,抬起张泽禹的下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张泽禹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么快的情绪转变,只是微睁大眼睛看着他。
好可爱,像小鹿一样。张极心里默默想着。他凑上去,又亲了一口他的唇。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浅浅的亲吻一个接一个落在他的唇上和脸颊上。
原本像是嬉闹的吻渐渐变了味,等到张泽禹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张极颠着屁股抱着走进了卧室。
......
事后张泽禹侧躺着睡着了,他身上青青紫紫,各种暧昧的痕迹遍布全身。张极却无比清醒。他抱着这具独属于他的温热身体,仿佛抱着漫长冬夜里唯一的热源。
他的心里是强烈的冲动,他好想把张泽禹关起来,让他完完全全成为自己的。即使张泽禹已经对他表现出了爱意,他还是觉得不够,长久以来安全感的匮乏让他越是深爱越是不安。
是啊,他才意识到,他好像爱上他了。
这是张极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爱的感觉。春风化雨的爱,来势汹涌的爱,温暖和安宁,嫉妒和恐惧。
这样强烈的情感让他感到陌生无助,没有人教他该如何去爱一个人,因为他自己都没有被人好好爱过。他也是到了如今才恍然意识到,这种心口烫烫的紧缩感,是爱的悸动。
他轻轻抚摸着张泽禹凌乱的发丝,“张泽禹,我该拿你怎么办?”
最终他也只是在他的肩骨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恋爱谈得跟坐过山车一样,下章再甜一会儿~
(中间有小部分省略,不影响剧情)
又名:关于我的哥哥变成了我的嫂子这件事
顶流爱豆极X京圈公子禹
纯情心机绿茶极X渣苏玩咖海王禹(双洁党勿入!!!)
极:禹:
床上极禹,床下禹极;生理极禹,心理禹极
沙雕搞笑凰文,打破人设刻板印象,极妹很纯很甜(非女化),禹哥又帅又浪(接受不了勿入
(一次突如其来的更新~不代表以后也是这个速度哈)
CH3
张小七间歇性发疯,持续性自闭中。
张泽禹心想,反正我哄也哄了,签名照也给她弄来了,问心无愧好不...
张泽禹心想,反正我哄也哄了,签名照也给她弄来了,问心无愧好不好,她再闹就随她闹去,小爷我还不伺候了。
饭桌上张夫人斜了他一眼,“你妹妹怎么了?前两天不是已经好多了吗?”
张泽禹哼了一声:“别管她,戒断反应,您就把她想象成一个失恋少女,等过几天有了新恋情,马上又容光焕发了。”说起这个,张泽禹免不了提议:“妈,您那边有认识的不错的小男生吗?”
张夫人瞬间警觉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男女通吃,还以为他打主意打到自己小姐妹的儿子身上来了,“你想干什么?”
张夫人打了张泽禹的肩膀一下:“你别这么说你妹妹,小女孩追个星怎么了,我当初上大学那会儿还追小虎队呢。我说你张罗着给你妹妹找对象,你自己呢?”
张泽禹对这种话题躲闪不及,他喝了一口咖啡,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妈,我先去公司了,晚上有应酬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喂,张泽禹!你晚上十一点前必须回来听见没!否则我周末就给你安排相亲!”张夫人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张泽禹溜得更快了。
要说张泽禹这人吧,虽然是个玩咖,但在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他十六岁出国读书,因为脑袋瓜子太灵光,大学还提前毕业了,二十岁那年人家还在苦苦挣扎找实习,他已经入职高盛历练去了,他从小就在投资这块天赋异禀,自己也爱玩点股票,收益都非常不错。在高盛磨练两年,他就回国和哥们儿弄了个投资公司做对冲基金和风投,倒也用不着靠家里,自己就赚得盆满钵满,因此他爸妈也确实不太能拿捏他,谁让他翅膀硬了呢,所以他们也只能拿相亲这种事来吓唬他。
不过这确实有紧箍咒一样的神奇效果。他才二十二岁,让他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那也太凄惨了吧!
这天上班上到一半,他让助理去喊一下投资经理Emily。结果助理跟他说,Emily今天请假不在。张泽禹皱着眉头问:“不是说了这几天忙着赶项目大家最好不要请假吗?她今天什么事?没有急事就把她叫回来,之后给她补两天假。”
助理过了一会儿跑回来有些为难地说:“Emily今天在申城呢,恐怕赶不回来。”
张泽禹一听就怒了:“我是不是早就跟大家沟通过了,最近这么忙的时候,跑申城去干吗?”
助理有些为难,支支吾吾,但在张泽禹的疾言厉色之下只得老实交代:“她爱豆今天在申城有个活动,所以……”
靠,又是因为爱豆!这个世界怎么了?
“哪个破爱豆魅力这么大!奖金还想不想要了!”张泽禹怒道。
助理小声嘀咕:“就那个张极咯,我也搞不懂她们怎么想的。”
张泽禹捕捉到助理的话,愣了半秒,“谁?”
“张极。”助理又重复了一遍。
张泽禹满头黑线,为什么他生命中的女人都逃不出张极的魔掌?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Emily跟他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并且张泽禹的原则是坚决不搞办公室恋情,但是作为他得力的干将,Emily也可以说是他生命中的女人,嗯,没毛病。
不过这倒是提醒张泽禹了,本来说着要删了张极,结果自从前天搞了一次他又觉得留着也不错,万一哪天想再用用人形按/mo/棒还能联系上。
他正好办公累了,拿出手机放松放松。他找到和张极的对话框,最新对话还是前天晚上他们搞完、张泽禹回家之后发生的。
不得不说,跟张极这个小绿茶聊天还挺解压。说起来昨天一整天张极没有工作却也没来找他,张泽禹思考了两三秒就猜到了,小绿茶这是在玩欲擒故纵。
那张泽禹肯定不能遂了他的愿。刚才听助理说到Emily的事,他本来还想逗逗他,现在嘛,就先晾晾他,省得他小心思一个接一个的,想钓他张泽禹,张极还太嫩了点。
张泽禹下了班回到家时,张小七已经坐在餐桌边疯狂戳手机了。
“爸妈今晚有应酬?”张泽禹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一边的佣人马上上前帮他把衣服收好。
张小七恍若未闻,完全不打算理会张泽禹,继续皱着漂亮的眉头在手机上捣鼓。
张泽禹被她这副态度气到,走过去一把抽走了她的手机,“问你话呢!”
张小七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试图从张泽禹手里夺回手机,“你干嘛!快点还给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张泽禹好奇了,仗着身高优势他高高举起手机去看张小七在干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就看到了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好好学英语?rs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热搜的意思!”张小七不耐烦地解释,她还捶了他的肩膀一拳。
这几天张泽禹也算是了解了一丢丢张小七的追星爱好,于是又开始逗她:“张极上热搜了?还对他余情未了呢?”
张小七翻了个白眼:“你在放什么屁?我对哥哥那是纯洁的无私的爱,不会因为他偶尔犯了一次错误就不爱他了!”
张泽禹竖起两根手指,张小七莫名其妙地又锤了他一拳:“什么鬼?你给我比耶干嘛?”
张泽禹晃了晃两根手指,微笑着纠正她:“不止一次,是两次。”
“啊啊啊啊啊啊啊张泽禹大坏蛋!不需要你提醒我!”张小七挥动小拳头向张泽禹重拳出击。
张泽禹被她敲得笑出了声:“你再打我,等他回来我马上让他犯第三次错。”
张小七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张泽禹这家伙能拿这事来拿捏她,她气哄哄地又打了他两拳,张泽禹勾着嘴角说:“四次、五次……你多打我一次,我就让他多犯一次错。已经五次了,要不要再加全看你。”
张小七完全不是张泽禹的对手,此刻气得对着他干瞪眼,却无可奈何,她夺回手机,一把推开张泽禹,气呼呼地坐回餐桌,嘴里嘀嘀咕咕:“哥哥今天被私生追车,还差点出车祸,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张泽禹耳尖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一时也有些语塞,他掏出手机,想登上八百年没用过的微博看一下,结果发现忘记了密码……张泽禹无语,也懒得再去验证,直接问张小七:“张极今天怎么回事?”
张小七白他一眼,继续在手机上疯狂打字。
ZYZ:。
好吧,张泽禹就这习惯,虽然不是特别礼貌,但是打个句号“。”是他跟大多数炮///友开启对话的开场白,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简单高效。
等了没几秒就看见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一小会儿,那边就有了回复。
极:你来找我了!下班了吗?
张泽禹抬头对张小七说:“你那野哥哥没事,还活着,别担心了。”
张小七猛地抬头,质问他:“你怎么知道?”
张泽禹特别理所当然地说:“他还能秒回我,说明没事了呗。”
“你又私联哥哥?”张小七撑在桌子上怒视着他。
张泽禹有一瞬间的懵,“什么私联?你能不能用人类能够理解的词汇和我交流?”
正说着呢,手机连续震了好几下,张泽禹见说赢了张小七,心情很好地解锁手机,查看最新的消息。
极:唉,今天工作好累,回去的路上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极:但是收到了你的信息(虽然只有一个句号)我觉得好开心
极:你现在还在忙吗?
极:你在忙的话我不打扰你了
极:可不可以等晚上有空了和我说一声晚安呀?今天真的好累
极:[图片]
最后的图片是一张自拍,照片里张极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镜头,就好像透过了镜头和屏幕在看着张泽禹一样。
张泽禹感叹,啧啧,小绿茶还挺会。但论调情,张泽禹必须不能输给一个刚破///处的小处/男啊,于是他拿起手机开始发动甜言蜜语攻击。
ZYZ: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脸
极:啊!可是我都卸妆了
ZYZ:可是你卸妆了眼睛还是好漂亮
极:
极:你怎么突然这么说话啦?
ZYZ:你觉得呢
极:我不知道嘛
ZYZ:猜猜
极:不想猜嘛
ZYZ:猜对有奖励
极:什么奖励?
ZYZ:现在还不能说
ZYZ:不许撒娇
极:那我猜,你是不是有一点想我啦?
ZYZ:错
ZYZ:猜错有惩罚
极:怎么这样嘛!你都没有说有惩罚
极:所以正确答案是什么呀?
ZYZ:因为很想你
ZYZ:不止一点想
极:我也好想你
ZYZ:我还没说你的惩罚是什么
极:所以是什么?
ZYZ:罚你接下来一天不准和我联系
极:啊!怎么可以这样!
ZYZ:为什么不可以
ZYZ:你昨天想我吗
极:想的!
ZYZ:那你昨天和我联系了吗
极:没有
ZYZ:Babe欲擒故纵那一套不要用在我身上
极:好嘛,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ZYZ:所以以后想我了要怎么样
极:要直接告诉你
ZYZ:乖
ZYZ:24小时后见
ZYZ:你的惩罚从现在开始
教训完想耍小心思的大狗狗,张泽禹心情很好地放下手机,开始吃饭。张极想钓他,那他就反钓张极一把,让他接下来的24小时都为着自己心神不宁茶饭不思去吧。小绿茶想跟他斗,张泽禹这么些年可不是白混情场的。
他刚放下碗筷就看见张小七耷拉着嘴角瞪着他:“你在和谁聊天?”
张泽禹笑容扩大:“你说呢?你肯定已经猜到是谁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为了保护你幼小的心灵,我就不说了。”
但是她真的超级好奇,只好拐弯抹角地问道:“哥哥都跟你说什么呀?他没事吧?”
张泽禹能看不穿她那点心思吗,他笑了笑:“他没事,但是关于我们聊的内容,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吧,我怕你的幻想破灭。”
张小七还想再问,张泽禹先行开口:“你问我这么多,我问你一个问题。”
张小七点头,“你问。”
“张极什么时候回来?”张泽禹随意地问道。
“工作室说是周日,你想干嘛?”张小七十分警惕。
张泽禹起身绕到她的座位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答应你的事我肯定得说到做到啊,周日就让他犯第三次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张泽禹!!!”
极:24小时到了!
极拍了拍ZYZ
极:你在忙吗?那我等你忙完
Afewhourslater
极:你为什么又发句号?
ZYZ:累
极:工作很辛苦吗?
ZYZ:嗯
极:要是我现在就能飞去你身边就好了
ZYZ:why
极:我可以给你按按
ZYZ:像上次那样的按按?
ZYZ:嗯那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极:啊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极:你让我接下来怎么有心情工作呀
极:想现在就瞬移到你身边
ZYZ:可惜你也只能想想了
ZYZ:委屈我们小小极了
ZYZ: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极:当然可以!什么事呀?
ZYZ:今天晚上帮我好好照顾一下小小极
ZYZ:它是不是很寂寞了
极:它很想你
ZYZ:喔好可怜的小东西
ZYZ:帮我传达一下
ZYZ:我也很想它
ZYZ:不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极:洗好了能不能再聊一会儿呀?
ZYZ:不能
ZYZ:Bye
极:理理我嘛
张泽禹起了坏心,给张极发了一条语音,别误会,没有什么十//八//禁的内容,他只是用洗完澡后有些沙哑的嗓音对张极说:想明天就吃到你做的饭。
张极在外面搔首弄姿,在他面前就是要听话懂事,张泽禹承认他骨子里是有些S倾向的,张极在他面前那乖巧甜心小绿茶的作派很合他胃口,他要把他调/教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即使调/教一个处男有点费心力,但是等教好了,享受的不还是自己吗?作为投资高手的张泽禹当然不会放弃这么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现在张极大概率还在晚会会场,看不到他的消息,所以没法秒回,但是张泽禹一点也不着急,他格外享受这种游刃有余间把人掌控于股掌之中的感觉。
极:你想吃的话我明天就飞回来给你做!
极:你想吃什么?
ZYZ:可你不是周日才回来吗
极:没关系!我可以明天就回来的,我喜欢给你做饭
极: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周日回来呀
ZYZ:我妹妹说的
ZYZ:想多了
极:不需要!你可以随时找我的
ZYZ:还要我来找你吗
ZYZ:顶流好大的架子呀
ZYZ:不需要
极:是我想告诉你嘛
ZYZ:真乖
极:有奖励吗?
ZYZ:还学会讨奖励了?
极:所以可以吗?
ZYZ:看你表现
极:好嘛,那我明天下午就回来给你做饭!
第二天下午,张泽禹换了身慵懒的宽大衬衫和黑色修身长裤,一看就是准备出门鬼混去了,张小七看他这个样子,又想说他几句,结果话还没出口呢,就刷到一条新的微博,她嘴里又开始嘀嘀咕咕:“啊哥哥怎么今天就回来了!都来不及接机!”
张泽禹听她叽叽咕咕的,心里暗自发笑,对不起了妹妹。
下章犯第三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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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禹觉得脑袋疼得厉害,恍惚间像是听见有人在唤他,但又分辨不...
张泽禹觉得脑袋疼得厉害,恍惚间像是听见有人在唤他,但又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空气中弥漫着饭香,他好似又回到了江北的家,徐昕月正笑着唤他起来吃饭。
这个画面在他梦里出现过好多次,但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他被梦蛊惑着,缓缓抬起手去够,想要抓住徐昕月的手,曾经扑空过很多次,但这次却被人紧紧回握住,掌心传来的温热感好真实,他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铁棍砸下去的力度太大,张极手心被震得泛红,身上满是巷子里烂菜叶的酸臭味,他不想这样去医院见张泽禹,打了车先赶回家。
张志宏:“中午去看小宝,那孩子半梦半醒的,抓着你妈的手,一声又一声的叫妈妈,我看了都心疼,你妈就更不说了,这会聊起来又伤心了。”
宋婧颤着声,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我……我听着……心都碎了……”
张极没说话,轻轻拍了拍宋婧的肩膀,他实在太累了现在只想去洗个澡,刚转身想回房,张志宏在身后压着声提醒他:“你小声点,小宝在你房间睡着呢!”
张极楞在原地,转头看着他俩,像是在质问:怎么回来了?
张志宏摆摆手:“后来彻底醒了,就想回家,问过医生之后我跟你妈才接回来的,那小脸白的吓人,我们哪里能让他一个人回那个黑屋子,就给拉到家里来了,刚好也想给他补补。”
张极点点头动作都变得轻缓起来。
门刚开出一条缝,就见张泽禹睁着眼睛,扭头往门边盯着他看,那眼神有些怪,张泽禹的表情也极其不自然,专业点说就是尴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别扭劲。
前几晚张泽禹是情绪不好,甚至烧得有些犯糊涂,但他又不是失忆,两人搂搂抱抱,亲亲热热的画面,现在正一遍遍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他现在看张极就跟看成人片似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两人对视了几秒之后,张泽禹面无表情地扯过被子盖住耳朵,翻身朝向了床内侧,背对着他跟没看见似的没说话。
张极腹诽:这人懂得不少,脸皮怎么这么薄。
他也没打算刻意臊他,转身拿着衣服去了浴室,一番洗漱出来,见张志宏和宋婧正在厨房研究晚饭,两人为了加不加油闹得不可开交,张极拍了拍隔门:“妈,我先去睡会,等会叫我一下。”
宋婧知道自家儿子这两天也累够呛,应了一声就催着他回房间休息。开门声再次响起,张泽禹在被窝里明显抖了一下。
张极无声的笑了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跟他隔开半臂的距离,打趣道:“你念经呢?”
张泽禹直挺挺地躺在被窝里不敢动弹,嗓子因为咳了一夜有些哑。
“我困了,要睡觉,你别出声。”
张极笑着轻啧了一声,语气带着些爱而不得的苦情感:“哎~昨晚抱着我哼哼唧唧不撒手,现在又让我滚远点,男人都这么绝情吗?”
刚说完,张泽禹快速翻了个身,生病让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即使瞪着眼睛看着也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显得有些呆。
“怎么?你要抱回来?”
张极坏笑着靠近他,得意洋洋的神态,看着贱嗖嗖的。
“不抱,憋死你。”
张泽禹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张极看他的状态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臭脸小宝,但好似又更……骄纵了些。
连着熬了两天,张极此刻累得没有精力再往下细想,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平稳的呼吸声传进耳朵,张泽禹慢慢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他,心里窜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说不清楚但很强烈,就像看见小乖掉马桶一样,暂且称之为心疼吧……
宋婧在屋外敲了两下门唤吃饭,张极闭着眼应了一声,眼睛发酸,根本睁不开,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透过指缝发现有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正偷瞄着自己,张极撤开眼睛上的手,那双眼睛又立马闭得死紧,睫毛紧张到止不住的轻颤,张极用手指挑了挑他睫毛,打趣道:“想睡一分钟回笼觉呢?”
话刚说完,宋婧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张泽禹立马醒了,撑着身子坐起来,朝宋婧连连摆手说不用,上桌吃就行,宋婧一个劲说怕着凉,两个人在床边你来我往,谁也劝服不了谁。
张极默默下床从衣柜里扯出一件羽绒服给张泽禹穿上,端着宋婧手上的粥就往外走。
“你就随他吧。”
张泽禹坐上饭桌之后就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听宋婧的,直接在床上吃多好。
张志宏习惯性的为他做了水煮肉片,但宋婧想着张泽禹有些咳嗽,死活不让他吃,把菜盆移得老远,父子俩为他求情半天,还是一口肉都没吃上,张泽禹眼巴巴地望着离自己半米远的菜盆,却不敢伸手,心里酸酸的又暖暖的。
他正埋头狂喝粥,突然一块肉快速飞进了碗里,张泽禹转头看了张极一眼,张极抬下巴点了点在厨房里背对着他们的宋婧,凑上前小声说:“快吃,别被我妈看见。”
肉明显被涮过,少了层油光,被粥水泡得有些褪色,张泽禹还没夹进嘴里,猛的又飞过来一块,同样是被涮的发白,张泽禹一抬眼就看见张志宏朝他狂眨眼,口型无声的催促他:快吃……
“有话就说”张泽禹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没,就想问你吃饱没有?”
张泽禹好像笑了笑,转过身子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张极又靠近了些,把脑袋抵着他肩上,轻声说:“照片……已经删了。”
张泽禹明显楞了一下,缓了一会才出声:“他们是最爱体面的人,一定不想被别人看见那个样子的自己……”
张泽禹沉默了一会,轻声问:“报答你一个故事,听不听?”
“听”
一年前:
张泽禹第一次见到屈向阳是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街上刮着大风,一个男人满脸是血的倒在那儿,嘴里嘟囔着一些不连贯的词,张泽禹买完水刚出来,还没看清路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裤腿,那人朝他虚弱的喊:“我渴了……”
张泽禹看了眼手里的水瓶,想了想还是放在了他前面的台阶上,然后扯开裤脚转身回了家,整个过程两人没有交流甚至对视都没有。
再次见到他是一个星期之后,还是在同样的地方,张泽禹放学之后照常沿着这条路回家,经过超市时,一个年轻男人迎面走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张泽禹转身想从他身旁绕过去,结果那人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脸兴奋,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你总算来了,你总算来了……”
那人的目光太过于直白,让张泽禹很不舒服,手腕上传来的触感湿乎乎的,基于礼貌,张泽禹尽量平和地与他解释。
“您可能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麻烦松一下手。”
那人笑了起来,盯着他的目光变得阴沉又狂热。
“上个星期在这儿,你递我一瓶水,还记得吗?”他指了指上次的台阶。
张泽禹回想了一下,脑子里还有当时的画面,但这个20出头的男人,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完全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于是抽出手冷冷地回了句:“你认错人了。”
他丝毫没犹豫,抬脚就往家走,那人在背后朝他大喊:“我叫屈向阳!”
张泽禹转身回看了一眼,那个直白盯着他看的人在人群中显得很诡异,笑容阴森又恐怖,张泽禹不敢再看第二眼,立即转了回来,后脖有股凉飕飕的错觉,让他不由得脚下迈得更快了些。
之后的日子屈向阳以一个极高的频率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在家门口或是回家的路上。起初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然后迅速跑开,就像每天打卡一般定时的出现在张泽禹的视线里。渐渐的屈向阳开始不满足于这种生活,开始变得更加贪婪,尾随慢慢成了他的常态,乐此不疲,毫无倦意。
屈向阳的纠缠让张泽禹开始感到厌恶,甚至有些恶心,他不知道他目的,不清楚他的动机,好像他的生活就该围着自己转。
屈向阳被扯进巷子时,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感到惊恐。而是一脸兴奋又激动,张泽禹避开他的目光恶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跟了我半个多月了!”
屈向阳突然激动起来,上前握住他的手,笑容阴沉,看着张泽禹的眼神宛若信徒般狂热又虔诚,语气温柔到只剩气息。
“张泽禹……我能跟你做朋友吗?我们……做朋友好不好?做最好的……朋友……”
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动作都让张泽禹胃部产生强烈的不适,他猛的甩开屈向阳的手。咬着牙强忍着恶心,呵斥道:“我不愿意,你别再跟着我了!”
屈向阳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神情亢奋,自顾自地喃喃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
.已二改
刚转出过道,就见刘超霖跟两个...
刚转出过道,就见刘超霖跟两个男生并肩靠在楼梯拐角的墙上,最边上的那个男生,正是刚刚偷瞄自己的那个人,他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那个被张极扔出一米远的猴子。
看这情形想来已经部署很久了,这架是躲不了了,张泽禹心里盘算着等会先打那个才能速战速决跑得了,沉默着一步一步迎着刘超霖的目光缓缓往下走,还没走近,刘超霖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阴阳怪气道:“禹哥,老熟人啊,相逢即是缘,我正跟哥几个聊新闻呢,你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看?可精彩了!”
旁边几个人发出细碎的嗤笑,像是夜晚偷食的老鼠,刺耳又难听,张泽禹没有理会,攥紧拳头慢悠悠的一梯一梯往下走,隔着两梯台阶俯视他。
“你想怎么样?”
刘超霖带着笑,既没有上前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是盯着手机,大声读了出来:“1月23日10时许,在江北区山东路与嘉渝路交汇处发生一起车祸……”
在刘超霖说出日期那一刻,张泽禹就被定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立即响起刺耳的尖叫和哭喊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睁着眼却怎么也无法聚焦到那张脸上,他唯一能看清的只有刘超霖张张合合的嘴,但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听见一些零碎片段……
“车祸”
“追尾”
“当场死亡”
“抢救无效”
“两男一女”
“年仅八岁”
“……”
刘超霖没料到一个两百字的新闻稿威力这么大,他见张泽禹呆滞地站在原地,脸色变得惨白,攥着的拳头止不住地发抖,之前那股子傲气凌人的劲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一瞬间他觉得心情格外舒畅,有种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感,随即滑开了下一张图片朝旁边的人使眼色。
“我这还有两张更精彩的,这可是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托了好多人才给我扒出来的,来来来,大家看看!”
说完把手机举到胸前,拥着三两个人凑近,完全不顾在一旁满脸痛苦的张泽禹,大声讨论起来。
猴子凑上前,一脸厌恶:“这血糊拉拉的是什么呀?除了压扁的破车,其他都糊成一片了,怪恶心的。”
刘超霖抬头看着张泽禹,语调格外兴奋,指着照片给周围人一一介绍:“这个肠子,是这个男的肚子里流出来的,这个外翻的白的是这个女的的大腿骨,哎哟,多好一条腿……可惜了。”
“这个呢?车前边这个是啥?看不清啊。”
刘超霖笑的得意又恐怖:“嘿嘿,是个小孩的手,据说车从后面铲过来,直接给铲断了,然后飞到车前边了。”
他踉跄着冲上前,伸手想要抢夺刘超霖的手机,嘴里不停地大喊:“给我!给我!”
身后两个人立即上前架着他胳膊往下扯,前胸猛地撞到了墙,那人拧过他的胳膊固定在身后。张泽禹无力的挣扎着,吼叫着……
刘超霖看着他呆滞的目光,笑出了声,举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语调刺耳:“你想看就问我要嘛,何必那么凶用抢的呢?毕竟我找这些都是为了你啊,想看是吧,来!我这就给你看!”
刘超霖掐着他的下颚,将血淋淋的照片放在他眼前恶狠狠道:“你他妈给我看啊!不是想要吗?现在摆在你面前给我看个够!”
刘超霖伸手掐住他的手腕,大笑着:“你还记得他们怎么死的吗?你还想得起来吗?嗯?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忘记……”
“闭嘴!”张泽禹爆发出尖利的嘶吼,一脚踹在了刘超霖的肚子上,拼命挣脱了手腕上的禁锢,朝着刘超霖猛冲过去,一声闷响,刘超霖被狠狠掼倒在地,张泽禹坐在他身上,一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怒吼着:“给我!给我!”
看着刘超霖脸色逐渐发白,一群人慌了神,一齐涌了上来,扯着张泽禹的胳膊往后拖,距离慢慢被拉开,张泽禹红着眼死死地盯着他,像是一匹凶狠又诡异的猛兽。
人实在太多了,他被拖拽着扔到了墙角,望着刘超霖挣扎着想站起身,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倒……
“真是没妈教的货色!”
张极不敢再往下想细想,拼命地往楼上狂奔,隔着一层楼梯,他看见了扯着刘超霖却被压倒在地的张泽禹,身边围着五六个人,不停地往他身上挥动着拳头和棍子。
张极疯了一般冲上去,一脚踹开了最外圈的猴子,转身抢过边上人的木棍,狠狠往人腰上砸,力度大到让人疼的站不起身,抓着张泽禹的人见他发了狠,忌惮着不敢上前,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剩下一人直接松了手往墙根退。
张泽禹没了束缚,再次朝刘超霖扑了过去,膝盖抵在他的胸口,把攥紧手机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刘超霖被压得喘不上气,朝猴子大喊了一声:“接着!跑!”
手机以一个抛物线飞了出去,张泽禹看着它从眼前滑过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远处猴子的手里,立马起身要去追,刘超霖趁机爬起来往楼下跑,声嘶力竭地吼道:“张泽禹,你不会好过的,你爸妈和弟弟的魂正在旁边看着你呢!”
人群四处逃窜,张泽禹望着猴子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拐角,他拖着身子想往前追,张极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他箍在怀里,他喘着气轻声唤他:“小宝停下来……小宝停下来……”
张泽禹慢慢冷静下来,脸色苍白得吓人,躲在他怀里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喃喃着:“帮我找回来……帮我找回来”
张极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忙不迭地应下来:“好好好,我一定帮你找回来,我保证……”
张泽禹渐渐脱力没再挣扎,安静了片刻之后,扭头望向他,表情既悲伤又痛苦。
“我想回家。”张泽禹轻声说。
“好,好,我们回家,现在就带你回家。”
张泽禹这个状态张极不敢带他回去,怕刺激到他又怕宋婧他们担心,只好胡诌了个借口说今天有事回不去,带着张泽禹上了出租车。
一路上张泽禹目光呆滞,靠着窗往外望,一句话都没说,张极紧紧抓着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害怕。
进了屋,张极牵着他坐到沙发上,在电视柜里寻了半天,只找到一瓶碘伏,只好将就着给他的伤口消个毒。张泽禹呆坐着,等张极靠近一看清他手里的玻璃瓶,张泽禹瞬间变得焦躁不安,猛的抬手打翻了他手上的碘伏,玻璃瓶碎了一地,瓶内红褐色的液体缓缓流出,慢慢往四周蔓延开,映在白色的瓷砖上像是一滩浓得化不开的血。
张泽禹脑袋里似有一根木棍在来回捣,搅得神经乱作一团,脑中血淋淋的画面跟眼前的景象重合,耳边再次响起轰鸣声,他紧紧捂住耳朵,缩着身子往内侧躲。
张极慌了神,急忙扯过沙发上的抱枕试图盖住地上那块红色的“血迹”,嘴里不停地轻声安慰:“没了没了,现在都没了。”
张泽禹看着他的动作,慢慢将视线移到张极脸上,看他的眼神陌生又惊恐,仿佛第一次见一般,他侧身躲开了张极伸过来的手,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张极尝试着跟他沟通:“没事,我在呢,小宝会没事的,来这边。”
他第二次伸手上前想搂住他,但张泽禹的反应突然激烈起来,快速抓起地上的一个玻璃碎片,朝他嘶吼:“滚开!”
张极楞在原地,看着他满是防备的眼神,心肝脾肺好似被捅了个对穿,利刃还要硬生生在里面翻搅,直到变成一滩血泥才罢休。
鲜红色的血沿着边缘一滴一滴砸落地面,很快积成一滩血红色的小水洼,张极吓得立即起身,以一个绝望的姿态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颤着声安抚:“我走,我走,小宝你乖的,快放下,我马上就走。”
……
门外听不见屋内任何声响,张极抓着钥匙和药站在门外,离开后的半小时,他不确定张泽禹是否还待在客厅,也不确定他情绪有没有好一点,张极太害怕再刺激到他,开门时手都是抖的,有些抓不稳门把手。
门被轻轻拉开,他透过门缝往里望,屋内一片狼藉却不见张泽禹。小乖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张极放轻脚步慢慢往里走,就看见小乖正扒着浴室的门不停的呜咽,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却没有其他响动,张极不敢唤他,只好抱着小乖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水声还在继续,但没有任何回应,他越想越慌,实在不敢往下细想,直接拧开了门……
屋内张泽禹蜷缩着身子颓然地靠坐在角落,手里紧紧抱着之前那只灰色小象,头趴在玩偶上看不清脸,顶上的喷头洒出来的水没有一丝热气,他全身都湿透了。
地板上散落了许多白色药片,有些被浸泡融成了粉泥状,顺着水流滑进了下水口。
张泽禹闻声抬起头,似醒非醒地望着他,那目光里满是悲凉与绝望,他认出了张极,怔怔地看着他,视线随着他的靠近也没有移开。
张极放轻脚步,抬手关了花洒,然后缓缓地蹲在了他面前,手指勾了勾张泽禹的小拇指,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他抬手轻轻抹掉张泽禹脸上的水,低下头跟他脸颊贴着脸颊,轻声唤他:“小宝回来了吗?”
张泽禹迟钝地点点头,手指收紧,紧紧扣住他,颤抖着嘴唇哽咽道:“张极,我好疼啊。”
张极不知道他站哪多久了,刚刚听见了多少,还在想需不需要解释一下,就见张泽禹沉着脸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张极见他有些晃,上前扶了一把。...
张极不知道他站哪多久了,刚刚听见了多少,还在想需不需要解释一下,就见张泽禹沉着脸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张极见他有些晃,上前扶了一把。
“没醉吧?”
张泽禹立马甩开他的手,侧着身从旁边挤了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懒洋洋的挥了挥手道:“还早着呢。”
张极追上去看了他一眼,脸不红眼神也清明,除了脚步有些虚以外一切都挺正常,太过注意他的状态,以至于把刚刚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再回到包间,一群人还在吵吵嚷嚷,隔着门都能听见孙光坤喊拳的声音,张极推开门扶着他走进去,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些酒瓶子,有几个人已经歪歪扭扭的倒在了沙发上,其余的两三个扎堆在聊天。
张极怕他摔着,只能钳住他的手臂慢慢往回走,刚一坐下,孙光坤就大着舌头嚷嚷:“诶!你俩躲半天了,赶紧自罚一杯!”
张极还没来得及反应,张泽禹就一手端起一杯酒咕嘟咕嘟往下灌,张极伸手去夺,他就往周思琪那边躲,张极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他喝了个干净。
两杯酒下肚还不算完,孙光坤叫着他一起玩酒拳,张泽禹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学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学没学会就吵着要加入,几轮下来就属他输得最多喝得最快,慢慢的包间变得闷热起来,张泽禹输得早在一旁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上下点。
张极轻轻晃了晃他肩膀:“醉了?”
张泽禹楞了半晌,跟才反应过来似的,猛的瞪大眼睛,圆溜溜的瞅着他,然后慢慢靠近张极耳边神神秘秘的小声说:“嘿嘿……没有!!”
张极扶额叹了好大一口气,伸手把他圈进怀里,身子往下坐了点,给他支起一个好靠的位置。
“休息一下。”
张泽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起来:“我还没玩完呢!!等会等会!!”
“剩下的哥帮你玩。”
张泽禹看着他嘿嘿傻笑了一声,说了句谢谢就朝他肩头倒了下去,一声不吭。
张极在划拳这项游戏上,很少有输的时候,几轮下来,孙光坤喝得更糊涂了,直嚷嚷着要张极退赛。
张极倒是乐得自在,赶紧抽身慢慢躺回沙发,旁边的周思琪十点多就走了,空出好大一块位置,张极扶着他往旁边挪了挪,刚一动张泽禹的脑袋就歪倒下来贴着他的脖子,张极发觉紧贴着的皮肤有些烫,于是立马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烫的,顺着往下摸了摸脖子:好烫!手指往他鼻下试了试,喷出的气都是烫人的温度。
张极扶着他坐起身,尽管四周光线很暗,但依然能看出张泽禹脖子红的不像话,他推着张泽禹坐起身想喂他点热水,连着唤了两声都没见他睁眼,只好伸手轻轻怕了拍他的脸。张泽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了看他,竟然哼哼唧唧的又贴了上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往他颈窝里蹭,黏糊糊的说:“哥哥,我想回家。”
张极猛的一怔,喉结上下动了动,呼吸也开始变得不自然,身体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战栗,每个细胞都在奔腾雀跃,大声欢呼:我好喜欢!我好快乐!!
“乖乖的,现在带你回家。”
张极扶他起身,转头跟还比较清醒的林风交代了几句,搂着张泽禹出了门。
上车之后张泽禹反而乖顺不少,窝在张极怀里不吵也不闹,眼睛浅浅地闭着,偶尔虚睁开,手四处摸索,轻轻唤一声哥哥,直到张极把手递过来给他攥住,才安心地沉沉睡去。
整个过程对于张极来说,简直就是一场人间炼狱,张泽禹的每一声哥哥,都在挑逗着他残存的理智,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现在这么清醒,但凡思绪混乱一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煎熬。而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趴他怀里睡得正香。
张极无声地叹了口气,只能认命。
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小区门口,张极先下车再弯腰唤了张泽禹两声,张泽禹张开眼,一脸迷茫的朝他张开手臂,眼睛里含着雾气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柔软起来。
“要抱”
张极看着他心里软成一滩水,弯下腰把他抱了出来,张泽禹跟没了骨头似的往他身上贴,小区门口离他家还有一段距离,这么抱着不好走,张极把他从身上扒了下来,扶着他面对面站着,见他意识不清醒,大着胆子揉了揉他的脸想给他醒醒神,等他稍微清醒了点才小声跟他商量。
“小宝,哥哥背你回家,你要抱紧我,听见没?”
张泽禹木讷地点点头,闭上眼又想往他身上贴,张极有些无奈,这到底是听没听明白啊?!
现在已经算是深秋时节,风有些大,吹在人身上凉飕飕的,张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蹲下身子还没唤他,张泽禹就趴了上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脑袋沉沉的往下耷拉。
张泽禹虽说是一米八的个子,但骨架小摸起来还蛮肉的,背着没多重并不吃力,但他醉成这样张极怕他睡得太沉仰过去摔着,一路上话就没停过,每走两步就唤一声小宝,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背到了家门口,张极扶着他后背慢慢放下,刚刚转过身,张泽禹迎面就黏了上来,搂着他脖子哼哼唧唧:“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张极真是哭笑不得,手在他背上假意拍了一下:“祖宗,从下车到站在这儿,您可是脚都没沾过地呢。”
说完又觉得好笑,跟一个酒鬼能说得通什么道理,于是又低头哄他:“小宝快跟哥哥说,家里的钥匙呢?”
一听到家这个字,张泽禹突然来了精神,猛的抬起头盯着他:“家?回家啦?”
张极掰着他肩膀踉踉跄跄地转过身,指着大门口:“到家啦,但是没有钥匙我们就进不去了。”
张泽禹转身把头往他肩上靠,屁股往左一撅,露出个侧兜:“在这个包里,可是我没有能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魔仙堡。”
等从他兜里摸出钥匙,门刚打开一个缝,小乖就骂骂咧咧的跑了出来,张泽禹听见猫叫又猛地抬起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然后立马把头埋进了张极怀里,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领惊呼:“好强的暗黑力量!!我眼睛受伤了!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张极呆站在原地满头问号,什么中二情节,听着这么耳熟,衣领被攥得很紧,张极只能伸手在他背后轻拍了两下,笑着哄道:“没开灯当然黑了,你脸不露出来怎么能看得见呢?”
张泽禹趴他胸口死活不起来,站在原地嘟嘟囔囔就是不进门,小乖在屋里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扒着张极的腿一直喵呜个不停。
张极没办法只好一手扶着他,一手往前去够厨房的开关,等灯光透到客厅,才转身哄他:“小宝小宝,你快看现在亮亮的,那什么什么……额……黑暗…….力量?都不在了!”
张泽禹搂着他不撒手,偏头悄悄露出半只眼睛往外瞅,客厅里除了沙发那块有点暗,其他地方七七八八都能看得清楚。
张极的不挣扎似乎唤回了张泽禹的意识,他松开口后,借着屋内的光抬头看了张极一眼:“哥哥?”
张极苦笑着应了一声,还没等脖子上的痛感缓过劲,张泽禹又扑了上来,张极怕他摔着根本没往旁边躲,直接张开手臂搂住他,伸长脖子等着被咬,但预想中的痛感却迟迟没来,只觉得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贴了上了,等张极反应过来时,张泽禹又立即退开了。
张极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惊得不敢动弹。
张泽禹干完坏事,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一脸认真道:“龙涎可以愈合伤口。”
张极瞬间从暧昧氛围里清醒过来,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低头叹了口气左手架着他想往房间里走,还没挪动半步,小乖扒着他的裤子,一个劲的想往身上爬,张极看着它叫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于心不忍,于是一咬牙弯腰把它也抱了起来,放在左肩上。
他就这么右手抱着猫,左手搂着个酒鬼,跌跌撞撞地往房间走。
下午各科老师都在忙着讲试卷,讲台底下不少人在神游或者说小话,大家知道成绩之后,注意力很难集中到试卷上。
自从中午放榜开始,二班门口过路人数直线上升,每个人心里那点好奇心表现得直白又坦荡,都想凑个热闹看看年级第一到底长什么样。...
自从中午放榜开始,二班门口过路人数直线上升,每个人心里那点好奇心表现得直白又坦荡,都想凑个热闹看看年级第一到底长什么样。
大多数人都是凑个热闹,好奇心得到满足之后也就不来打扰,但有极个别在门口晃悠了一下午,嘻嘻哈哈好不聒噪。
易蕊有些看不过眼,转身推了推孙光坤的椅子:“班长!外面那群蠢女人你能不能管管,一下课就堵在门口叽叽喳喳,想趴着休息一会都不行”
孙光坤抬头往门外望了一眼,四个女生正笑得花枝乱颤,笑声高昂尖锐有些刺耳。孙光坤一脸为难还带着点娇羞:“怪我怪我,已经很低调了,但是小女生的爱慕来的猛烈,我也不忍心一口回绝啊,要不再忍两天,我不主动不拒绝也不知道能不能耗光她们的热情~?”
易蕊一脸无奈,暴躁得语速都快了不少:“麻烦你睁大眼睛瞅瞅,认清现实,她们盯得张泽禹后背都快冒火了好不好?!你不去我可就暴力解决了啊!”
孙光坤被驳了面子也不恼,反而盯着易蕊打量起来,笑得坏坏的:“你不会是贼心不死,还惦记着我禹哥吧?然后因爱生恨转而嫉妒!看不惯门口的漂亮妹妹”
“你少放屁!我早没那个心思了,你好好看看门口那几个,周楷前女友还在里面,就劈腿三班大水牛的那个坏女人,笑得那么大声你看张泽禹往门口看一眼没?我看准没戏,还不如劝她们早点放弃,免得惹人厌烦。”
孙光坤想了想,附和着点点头,转身扫了眼趴在桌上眉头紧蹙的张泽禹,坐着沉思半晌,正想着话怎么说比较合适不伤人。
张极就率先起身,冷着脸直接走到几个女生面前。门口的人见他走近,激动地挤做一团,毕竟是帅哥主动过来搭话,脸上兴奋的表情藏都藏不住,甚至还把其中一个女生往前推了推。
张极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平和:“麻烦你们小声点,里面有人在休息。”
话音刚落几个人尴尬地彼此对视,默契地“啊?”了一声,集体愣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张极礼貌性的说了句谢谢,没做停留转身回了座位。前边的易蕊隔着老远,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孙光坤立马凑了过来:“极宝,你也嫌她们吵啊?”
张极心情烦闷,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里的笔,语气有些躁:“没有,看着烦。”
张泽禹仍然趴着没动,只是暴露在外的那只眼睛,半虚着偷偷往张极的方向瞟了两眼,好巧不巧两人的视线猛的撞到了一块。
张极先是一楞,就见张泽禹立马闭上眼装睡,看着他轻轻发颤的睫毛,张极低声笑了笑,没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下,头发毛茸茸的柔软又顺滑,手感很像在揉小乖。张极自觉得自己刚刚那动作有些胆大妄为,但张泽禹似乎还是“没醒”,甚至脑袋往臂弯里埋的更深了些。
周二上午孙光坤提了好大一个麻袋进教室,里面装着前阵子买的队服,整个挑选过程张泽禹跟张极都没参与,这算是第一次见。
张极拎起来瞧了瞧,衣服以紫色为主侧,腰、胸前和领子混了点白色,样式不夸张颜色也挺好。张泽禹看都没看,拿完就直接塞进了桌箱,然后转身问:“衣服到时候在哪换?”
孙光坤拎着衣服贴身上一边比划一边答他:“旧体育馆的厕所,但是记得带衣服毛巾什么的,比赛不比晚上训练,明天打完还得上晚自习呢,臭烘烘待教室不合适,体育馆里面有澡堂可以洗澡。”
张泽禹点点头没再问些什么。
厕所靠近左边有一列隔间,都被占满了,一半的隔间门还是坏的,往里望还能看见两三个人挤在里面,光溜溜的忙着换衣服,过道里站着几个人正忙着脱衣服扒裤子。
男生大多没什么心理包袱,靠着墙根就开始换,张泽禹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离窗户稍微远点,衣服刚脱了一半还挂在胳膊上,就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直接拽进了最末尾的隔间,张泽禹有些发蒙,反应过来之后就看见张极正把他的包往门背后的挂钩上放。
等放完包张极一转身,就见张泽禹衣服缚住双臂挡在胸前,露着脖颈和锁骨,正盯着自己发愣,他仓促地移开目光,转过身背对着他清了清嗓子,把包里的衣服递给他小声解释:“这里安全一点,外面窗子蛮透的。”
张泽禹顿了片刻,沉默着接过衣服,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短T,自顾自地换了起来。
淘汰赛是同时开始的,而且都在外场打,一眼望去整个场地被均匀的分成了好几块,往下看乌泱泱的全是人头。
开赛前孙光坤往张泽禹旁边靠了靠,抱着他胳膊压着嗓子神神秘秘的说:“禹哥,等会压着打昂,这场不重要,你的实力可不能被轻易摸透,拜托拜托~”
张泽禹受不了他这腻糊劲,费劲的抽出胳膊,点了点头无声的表示明白。
整个上半场可以称得上是完全碾压,张泽禹就没往框里投过球,球到手就给张极,张极再传给孙光坤或者周楷。一个有女朋友可以赚面子,一个单身狗可以赚桃花,两人全当助人为乐了。
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40分的差距让这场比赛的胜负提前揭晓。
场外易蕊跟张雨萌并坐着,见他们往这边走,就立马呐喊欢呼气氛竟然异常的和谐,张极刚坐下张雨萌就靠了上来,又是递水又是给毛巾好不殷勤。
张极推拒半天才拉开点距离,他往张泽禹旁边挪了挪,没过一会张雨萌又贴了上来想跟他说话,张极扭头朝张泽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右边走点,张泽禹面无表情既不挪地也不说话,待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盯着他。
张雨萌越贴越近,张极已经避不开了,只能起身往张泽禹另一边坐,易蕊有些看不过眼,在张雨萌追过去之前抢先一步坐在了张极另一边,还抬头剜了张雨萌一眼。
见张极左右都有人,张雨萌思量了片刻,觉得还是张泽禹比较好下手,于是戳了戳他胳膊,小心翼翼问:“张泽禹你能不能跟我换个位置呀?我有话跟张极说。”
话音刚落,张极拉着张泽禹胳膊往下扯了扯,苦着脸冲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张泽禹像是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冷着脸,语气倒是柔和:“不换。”
他态度决绝根本没有扭转的余地,张雨萌一脸郁闷,伸长脖子瞪了易蕊一眼,然后不服气似的起身往她旁边坐,两个人都堵着气,但没人说话单单用眼神交战,互相来回瞪。
下半场为了不把比分拉得太难看,张极跟张泽禹都没上场,比赛开始后,张极用胳膊肘点了点他的腰,小声询问:“我们要不先去洗澡?”
张泽禹嘴里含着水,还没往下咽,眼睛微鼓盯着他看,又回望了篮球场一眼,张极靠近了点小声跟他解释:“这不需要我们了,现在洗澡人还少点,走?”
张泽禹往他身后瞟了一眼张雨萌跟易蕊,抓起旁边的包,压低声音小声说:“走。”
张极拍了拍易蕊:“我们先撤了,麻烦你等会跟孙光坤他们说一声。”
易蕊点点头表示明白。
张雨萌见他起身要走,立马起身想跟过去,易蕊见状一把把她拽了回来,恶语到:“洗澡你也要跟啊?你知不知羞的?”
浴室跟厕所没什么差别又大又破,只是破得各具特色,室内分了左右两列总共三十来个隔间,但没几个是有帘子的,连个储物柜都没有,过道里摆着一个长凳充当置物台。
张极从头到尾走了一圈,选了个带帘子的推给张泽禹,再指了指旁边没带帘子的隔间:“就这两个吧。”
张泽禹点点头拿上毛巾转身钻了进去,老旧的挂钩在铁链上被拖得吱呀乱响,张泽禹拉扯了好几下才彻底遮上。
张极拿出包里的浴巾搭在隔间的门栏上,算是做了个简易版的门帘,头顶的莲蓬头还没打开,隔壁哗哗的流水声透过隔板传了过来,隔板薄且窄,张极甚至不用弯腰就能看见张泽禹的腿,笔直光洁又细腻,水珠连成线沿着腿部的起伏向下滑……
再慢慢顺着脚踝滑落地面。
张极有些眩晕感,嘴唇明明很湿润,却有种口干舌燥的错觉。
隔壁的水声猛的停了,张极理智慢慢回笼,他晃了晃脑袋,觉得有些燥热,抬手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对着墙面直接开了阀,也顾不上冷热就往头上浇。
张泽禹先一步洗完,关了水阀裹着浴巾就拉帘子,刺啦的响声在空旷的浴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张泽禹轻叹了一口气。
张极还不及收起目光,张泽禹就出现在了眼前,正背对着他弯腰找衣服,张极睫毛沾着水雾,脚下升起一片白朦朦的蒸汽,他看不清张泽禹的正脸,但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腰臀曲线,正随着动作而越发明显。
张极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手脚僵直着无法动弹,耳边砰砰的心跳声大得离谱,心脏跳动的力度仿佛要把胸腔撞出个窟窿,空气沉闷而湿热,四周弥漫的全是躁动的味道……
张极憋着一股劲,心里百转千回,真是要命。
张泽禹毫无察觉,穿好衣服坦然地慢慢走近,漫不经心的询问:“没洗好吗?”
张极回过神,一把扯过门栏上挂着的浴巾就往腰上裹。
张泽禹诧异:“你浴巾湿了。”
张极楞了楞,仰着下巴慢慢转过身,语气平静且认真:“我们家……都用这个搓澡。”说完他捏着一角粗暴地往身上搓。
张泽禹轻轻嗯了一声:“那你们家的习惯还蛮特别的。”
听着身后脚步声越走越远,张极才猛松一口气,伸手关掉水阀,任由腰上的浴巾滑落,他转过身抬眼望了望头顶的蓝色浴巾,伸手轻轻拽了下来捧近嗅了嗅,还能闻到张泽禹身上特有的味道,不香,淡淡的很勾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铃还没打赵老头就已经站在门口晃悠半天了,时不时还往教室里望两眼,一看就是有事要交代,化学老师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再往下继续讲了,于是草草布置完作业就退了出去,赵老头还在门口跟人客套半天才进教室。...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铃还没打赵老头就已经站在门口晃悠半天了,时不时还往教室里望两眼,一看就是有事要交代,化学老师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再往下继续讲了,于是草草布置完作业就退了出去,赵老头还在门口跟人客套半天才进教室。
下午原本约了四班打球,现在月考的通知一下,激动和期待都被冲淡了一大半。四班明显也不在状态,两队草草打了一轮,最后就两分之差没分出个胜负,一来是月考影响发挥,再者就是孙光坤一直强调张泽禹是王牌,让他含蓄着打,张泽禹也就压着劲三分都没敢投。
结束之后各自回到场边休息,张极坐下刚想转身拿饮料,就见李媛媛正跟周楷在后边卿卿我我,又是擦汗又是递水,那娇羞的笑声就没断过,两人黏黏糊糊的像是能挤出水来,张极一时没反应过来,感觉跟八卦脱了轨,转身踢了踢孙光坤。
“李媛媛跟周楷怎么回事?她之前不是非你不可吗?现在不追了?”
张极轻咳了一声,淡定说道:“在……学习,下个周要月考了,紧张着呢。”
“你就使劲吹吧”
中午本来约好打完球要去门口火锅店吃一顿的,但球队成员大多是半吊子的成绩,现在急着回家自我抢救,所以休息完也就各自回了家,张极跟着张泽禹坐车回了小区。
走过梧桐树后,张泽禹发现他没跟上来,一转身就见张极站在单元楼门口一脸落寞,张泽禹没开口只是盯着他看。张极呆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咬咬牙语速极快地说:“今天我就不去看小乖了,改天吧。”
张泽禹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默默转身往前走,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拐角,张极有些失落,拖着身子一到家就往沙发上躺,有规律的生活节奏一下子被打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一整个晚上都提不起精神。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从早上起床到吃晚饭,张极无数次点开那个对话框,又无数次地退了出去,在输入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来来回回却什么也没发出去,一整天都被这种揪心的烦躁感缠着,不得安宁。
晚饭过后张极侧躺在沙发上陪宋婧看电视,手里攥着手机却一次都没放下,又开始在对话框里来回琢磨,宋婧见他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伸手往他身上拍了一下。
“一整天抱着个手机,藏人了还是魂丢外面了?”
张极被拍得一哆嗦手往张泽禹头像上轻点了两下,对话框里立刻弹出一串小字:我拍了拍小宝。
张极慌了神也没心思回宋婧,脑子里立马山路十八弯冒出无数句开场白,他一心想从里面挑出一个能多聊两句的来,没等他输进打字框,张泽禹就发来条信息。
小宝:?
张极:没什么事。
后半句还没打完,立马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小宝:明天小乖打针你去不去?
张泽禹刚放下手机,铃声“叮”地响起,屏幕显示出新消息:“张极:去!”
第二天一早,张泽禹一拐过墙角,就见张极正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用脚来回磨蹭地上的石子,还没等他走近张极就抬眼望了过来,他整个人映在阳光里,笑容也染上了清晨朝阳的味道,清爽又干净,张泽禹看着他竟有些恍惚……
两人去的还是上次给小乖看病的医院,之前看病还顺带给小乖测了一下年龄,现在差不多有八周大,张泽禹就立马领着来打疫苗,小家伙现在是一天比一天皮实,刚捡回家那会,路都走不稳,现在在家里上蹿下跳,飞檐走壁什么都会了。
第一次出门,张泽禹担心他会有应激,往猫包里塞了一块小毯子,到时候方便挡视线,结果这猫在家怎么躺出门还是老样子,躺在猫包里,没有半点不自在,甚至上了台子扎针也极其配合,没挣扎没乱叫还差点睡了过去,扎完针刚打开包自己倒是积极主动地爬了回去,躺下接着睡。让人觉得好笑又心疼。
张极转身看了他一眼,上扬着嘴角问:“为什么?”
“上次小乖看病的钱……”
张极立马摆手:“打住,好好好,吃饭吃饭,你想吃什么?”
“都行。”
“那跟着我?”
“嗯!”
原本之前说好的是张泽禹带早餐来抵债,但张极每天都是掐着点才等到他,别说给他带早饭了,就这个星期张极都想不起那天没给他塞过奶油面包。张泽禹虽说没辩解过,但是从今天中午偷偷往他盘子里塞肉这个行为来看,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重庆火锅的确是能让人吃得走不动路的存在,张极现在不得不怀疑刚刚张泽禹给自己夹肉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他单纯地吃不下了。
走了没几步,突然发现身边的人没跟上,一扭头就见张泽禹趴在一个娃娃机的玻璃板上正看得入迷。张极走到他旁边也贴上去看了看,里面摆着几只半大的灰色小象,模样憨厚又可爱,张极转头问他:“想要这个?”
张泽禹眼睛里发着光,认真的点点头,张极楞了一下,仔细回想起来这好像是认识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张泽禹对除了小乖以外的事物感兴趣。张极没有做停留转身去了前台换币,等他再回来,张泽禹还是维持之前那个姿势盯着里面看。
“试试?”张极往他手里塞了两个币。
张泽禹迟疑了两秒才投进去,娃娃机启动时的音乐咿咿呀呀响起,张泽禹有些紧张左右摇晃着操纵杆,在音乐停止前按下了抓取键。那种小型娃娃都很难一次性成功,更何况这种稍大一些的,爪子只是轻轻抓合了一下,根本没拖动娃娃半分。张泽禹失落的表情根本没掩饰,直白的挂在脸上。
张极又往他手里塞了两个安慰道:“第一次抓不中很正常,再试试。”
张泽禹拧着眉投了进去,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操纵起来,没什么悬念又失败了,张极一次又一次地往他手里塞游戏币,他以前没发觉抓娃娃竟然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有趣的当然不是抓娃娃本身,而是每根头发丝都在为爪子加油的张泽禹。
每一个反应都有趣又可爱。
虽说平日里冷着脸的张泽禹又帅又酷,但是张极更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张泽禹。
眼看着他越抓脸色越沉,张极在他下一把开始之前,抢先抓住了操纵杆:“要不我试试?”
张泽禹看了他一会,往后退到他旁边,神情看着有些紧张。张极按下开始键后快速的晃动操作杆,爪子在玻璃柜里剧烈摇晃,他看准角度直接按下抓取键,只见抓手摇摇晃晃的往下坠,然后精准的抓住小象的脖子,再晃荡着上升到最高处挨着运行轨,整个过程抓手都牢牢的抓住没有松开的迹象。
张泽禹在一旁没什么表情,微蹲着手紧紧抓着裤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抓手,看着它一点一点往洞口移,几秒之后端端正正地停在了洞口正上方,稍作停顿就松开了,小象顺着洞口往下落,音乐立马切换成更欢快的小鸟声,张极没立即弯腰去拿出口的小象,而是转头看了看张泽禹。
张泽禹眼睛亮亮的盯着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一脸克制又兴奋的表情。张极对着他笑了笑,才掏出小象递给他,张泽禹笑着伸出双手接了过来,摸了摸它的大耳朵,盯着它看了好一会,才小声地说了句:“一模一样的。”
张极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刚想转头问,张泽禹又低声说了句:“谢谢。”
张极笑着没说话,数了数手上的币还剩不少,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轻声问:“再玩点别的?”
小宝:谢谢你,今天很开心。
张泽禹盯着他掌心发愣,想了几秒还是摸出兜里的手机,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我给你开手电筒。”
张极轻啧了一声,带点抱怨小声嘀咕:“小气鬼!”...
张极轻啧了一声,带点抱怨小声嘀咕:“小气鬼!”
完了…有起床气……
张极轻声询问:“要不……您起来给我开个门?我在……”
张泽禹撅着屁股扒拉半天,最后随意扔出两只拖鞋,也没看上一眼就迷迷瞪瞪地拖着步子回了房,甚至都不关心张极是不是跟上了。
张极低头看着地上一绿一橙的两只鞋,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但至少能知道那人还没醒全,笑着摇了摇头自给自足地翻出一双配套的,趿着鞋轻手轻脚往房间走。
张泽禹一回屋就往被窝钻,裹着被子将身体缩成小小一团,嘴巴、鼻子还有大半张脸全往被子里藏,单单留出双紧闭着的眼睛和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张极蹑手蹑脚地往房间走,生怕弄出噪音被人赶出门,他刚进门张泽禹眼睛都没睁过,懒懒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枕边蜷曲着身子呼呼大睡的小乖。瓮声瓮气的说:“小乖在这儿。”
说完一秒都没耽搁又立即缩了回去,张极望着床上两个团子,一大一小抵着头,气息同频般起起伏伏,心里柔软又无奈:你俩对我真是半点不设防。
原本他来就是有事要忙,叫不叫醒张泽禹都无所谓,于是将房门轻轻一关,低头自顾自地摆弄起手里的纸箱来。
这个从宋女士手里抢来的快递箱,比原来的听风楼稍大些,张极处理了一个上午,才把它做成跟原来听风楼相似的样子。
他围着房间转悠了一圈,最后把新版听风楼安置在了小书桌底下,等收拾妥当刚掏出箱子里面的奶粉和罐头,一个小脑袋就靠了过来,围着张极的脚踝不停地转悠,时不时地还往上蹭蹭。
张极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打开了纸箱的小门,小乖就跟回老家似的,跐溜一下就钻了进去,还极其满意地在里面喵了两声,这两嗓子吼得着实有些响,张极立马转头往床上看了两眼,只见张泽禹拧着眉眼睛紧闭着,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但很快又睡得没了意识,张极这才松了口气,从纸箱里薅出淘气鬼,拿上碗和奶粉出了房门。
在厨房里搜寻半天,只找到一个水壶、一个小锅外加一副碗碟,连个汤勺都没有,更别说油盐酱醋了。
他是仙子吗?不食人间烟火?
张极还是勤勤恳恳的烧了点水给小乖泡奶喝,热水的间隙里小乖端坐在桌上,眼巴巴的望着他,小家伙就那么小小一团蹲坐在哪儿,看着可怜又可爱,张极没忍住轻轻拍拍它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有种两口子闹矛盾,孩子跟着妈回娘家,当爸的卑微探视,给小孩开小灶的即视感呢?”
想到这张极把自己都逗笑了,小家伙歪着脑袋盯着他看,大眼睛瞪得滴溜圆,似懂非懂地往他手边蹭。
“你也这么觉得?那爸爸以后常来看你。”
张极撑在床沿微微俯身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张泽禹,那人平躺在床上睡得安稳,露在外面的手做成投降状搭在枕头上,身上的被子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嘴唇抿得很紧,下唇回缩露出一小截兔牙,张极盯着看了会,莫名觉得这个动作很可爱,于是下意识的用手在唇珠上轻轻点了点,湿的软的。
张泽禹眼睫毛微微颤了两下,仍然躺着没动也没睁眼,没过两秒呼吸又渐渐回归平稳。
张极得了趣,把身子压得更低了些,伸出手指刚想挑弄他的睫毛,身下那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短暂的迷茫过后,眼睛上下眨巴眨巴,最后视线落在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
张泽禹见他愣住不说话,憋得耳根发红,伸手推了推他胸口,语气淡淡的。
“你压到我了。”
张极如梦初醒般,倏地撑起身子,僵直地端坐在床沿,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解释刚刚那个尴尬的姿势?想了几秒之后,他突然转过身说了一句:“刚刚有只蚊子停你脸上了”
九月的十一楼哪来的蚊子?
张极不知道该夸自己反应快还是笨。
他看着张泽禹那张脸,他好像没去细想自己这句话是否符合逻辑,注意力全在远处的绿色纸箱上,他慢悠悠地下了床,走进后抱着膝盖蹲在纸箱旁边仰头看着张极:“你做的?”
“嗯,快递箱加工的。”
张极走近蹲在他旁边指了指箱子正面留出的一块空地:“这儿可以写字。”
张泽禹摸了摸,轻轻点点头。
张泽禹见他起身要走,反射性地拽了一把他的胳膊:“那个钱?”
这茬来来回回被张泽禹不知道提了多少次了,现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搪塞过去,“丢了,我也记不清了,要不……你改天请我吃饭?”
他说完也不等张泽禹回复,急匆匆往外跑。
“就这么说定了!”
还没走进教室,桌椅在地面拖拉形成的刺啦声一阵一阵的,隔老远都能听见。张极推着张泽禹的背就往教室赶。
“忘了今天是换座位的日子!”
“我们班座位半个月换一次,去晚了你的桌子就得遭殃了。”
两人急匆匆地进了教室,就见孙光坤跟赶春运似的,背上挂着两大袋的书,一手拎着一把椅子,脚下还勾着一把,行动十分艰难。
张极从背后拍了他一下,没想到这么嘈杂的环境还是吓得他一机灵。孙光坤一见着他俩怒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是睡死在家里了呢,来这么晚,这帮女生指着我一个人霍霍,我的胳膊都勒红了,还有你,禹哥你桌子里装的是铁吗?一个桌子抵别人两个重,我不管了,你俩今天中午请吃饭吧!”
张极见他这个狼狈样想笑都得憋着,连忙上前抚慰他受伤的心,说中午给加两个鸡蛋孙光坤才消了气。
张泽禹见自己的桌子端端正正在张极原来的位置上放着,椅子也放得板正,连桌上书的位置都没什么移动的痕迹,心里还是有些触动,快步走过去,一放下书包,就返回来接孙光坤手里的椅子:“这两把放哪儿?”
孙光坤有些愣神,指着前边的易蕊:“她和周思琪的。”
张泽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搬了过去。
由于其他年级学生都返校了,中午食堂的战况变得更加激烈,放学铃还没响孙光坤就开始交代张极:“等会叫上咱禹哥,咱们一块下楼吃饭,我们先去老位置等你俩。”
张极转头看了邻桌的张泽禹一眼,朝孙光坤点点头。下课铃一响,孙光坤第一个冲出教室,付杰和周楷紧随其后,跟猴子下山似的呜呀乱叫。
张极倒是不急不慢地摸出饭卡,等门口空了才抓着张泽禹手腕往外冲。张泽禹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但也没挣扎跟着他往楼下跑,到了一楼平地才拍了拍张极的手,喘着气轻声问:“去干嘛?”
张极转过头笑着看他:“还债!”
等走到食堂门口,张泽禹才想起上午欠孙光坤的那顿午饭,现在正是饭点,入口堵得水泄不通,两人随着人流慢慢被挤进食堂,孙光坤一抬眼就看见了他俩,隔着老远就开始用力挥手。食堂人实在太多,张泽禹又是第一次来,张极不放心怕他被挤散了,紧紧抓着他手腕没敢松。
食堂的饭远比张泽禹想象中的好不少,张极带他去的窗口,每一个菜都很合胃口,这算是他开学以来第一顿正经的午餐。
孙光坤在一旁边吃边教育他:“禹哥,以后你别不吃饭,你看你瘦得都快只有胖子半边大了!”
付杰也在一旁附和,连连点头说是,张泽禹闷声吃饭,既不反驳也不应承,但张极看得出,就他这个性格来说,不拒绝就可以认定为接受。
张极见他盘里留着大半碟肺片,看着没怎么动过:“你不喜欢这个?”
张泽禹夹起一片在他面前晃了晃,嫌弃的表情藏都藏不住:“这个有点腥”
张极握着他手背,就着他手里的筷子,把那片塞进了自己嘴里,回味了一下:“我觉得还好。”
张泽禹看了他一眼,再夹起一片递到他嘴边轻声问:“你还要吗?”
周五放学铃声一响,老师刚走出教室门,孙光坤就风风火火地吆喝,拉上付杰和王子琦几个往操场跑,准备去占篮球场,临出教室门还不忘朝张极喊。
“极...
“极宝!你带着张泽禹和林风快点下来!咱们老地方见!”
张极回头应了一声,提着书包拍了拍林风肩膀,就往张泽禹桌边走。
“收拾完了吗?”
张泽禹提着书包轻轻“嗯”了一声
三人前脚刚出教室,周思琪就拽着易蕊在后边跟着,赶着去凑热闹,还没走近篮球场就见张雨萌跟着李媛媛早早的在场边的椅子上坐等着了。
早些时候易蕊对张极也是一见倾心,但是在对方明确拒绝之后,放弃得极其果断,一是怕给人造成困扰,二来是易蕊这人脾气傲又有资本,不稀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张雨萌死缠烂打那套她着实看不上。
但张雨萌就不同了,初期一直视她为劲敌,凡是她穿过的用过的都要来一套,即使隔着班也要跟她暗自较劲,让易蕊更加厌烦她,两人每次一见面就明里暗里互呛,从没和谐相处过。
张雨萌一见张极他们往这边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伸手就想往他胳膊上缠,吓得张极转身躲到张泽禹另一侧夹在他和林风中间,胳膊往张泽禹肩上一搭,圈着他往前走,低头凑他耳边小声商量:“帮我挡一下”
张泽禹偏头瞥了他一眼,语气冷冷的,“挡不住。”
张极见他身子没动也没挣扎,低头轻笑了一声,两人离得太近,耳朵被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张泽禹没忍住缩了一下脖子。
张雨萌见实在没缝隙可以插得进去,转身走到林风旁边歪着头跟张极搭话。张极五句应付一句,身后的易蕊见她这副做派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孙光坤见这氛围不尴不尬的,先一步揽着张泽禹肩膀往中间带,打算暖个场。
“泽禹现在加入咱们队啦!来了就是兄弟,大家放轻松,认真做自己就好啦,还有……”
张泽禹对这种过于亲密的姿势有些不自在,想推开孙光坤的胳膊又觉得在这个点上不合适,只能以一个极其僵硬的姿势干站着听他讲话,开场词说到一半张极走上前来,伸手一把拍掉了孙光坤的胳膊,把张泽禹往身边拽:“继续说你的。”
孙光坤跟才想起似的,做了个抱拳手势,“忘了忘了,兄弟别介意昂!”
他说完扯过刚刚站一旁的小胖子:“这是付杰,我们的最佳替补球员!”
转头又指了指付杰旁边个子很高还很瘦的一个男生,“周楷,我们球队最佳中锋,那个傻大个是王子琦……诶!诶!”
话还没说完,王子琦拎着水瓶就要揍他,孙光坤见他要往自己这边走,立马认怂,嘴里直嚷嚷:“琦哥,开玩笑的,有账也等正事结束再算。”
等王子琦走远了,又换上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指着旁边一个五官周正带着眼镜的斯文男生朝张泽禹说道:“这是林风,一般打后卫。”
林风嘴角带着笑,朝张泽禹伸出手:“你好。”
张泽禹礼貌性对他点点头,回握回去。
最后孙光坤才指了指他旁边的张极:“我们队大魔王,啥位置都能玩。”
张泽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张极摊开手耸了耸肩,有些无奈:“他们取的。”
说完贴近他耳边补充道:“坤子太菜,不强带不起来。”
张泽禹听完,回看了一眼孙光坤,对于这种赤裸裸的目光,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孙光坤还是感受到了满满的嫌弃,他转过身子,指指地上盘坐着的四个人。
“他们都是热心的参与者,被抓来做替补的。”
孙光坤最后轻咳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本队灵魂,核心人物,重庆库里,三分投球手孙光坤是也,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
从他拍胸脯开始,张极就领着张泽禹往场边走,明晃晃的扫他兴致,孙光坤见人都四散开,忙嚷嚷:“我不说了,先分个队,打两场热热身,再重新分下位置,回来!”
等人聚拢来,孙光坤朝脚边坐着的四人伸腿,“你们几个玩两把不?”
为首的丁贺洲摇摇头:“我们看戏就行。”
“那你帮我们当裁判,3v3,打两节吧,手心手背随机分。”
最后的结果就是张极跟付杰还有孙光坤在一队,张泽禹分在林风和周楷的队伍里。
半场赛开始,两队分别派出张极和林风来跳球,张极个子稍高些,弹跳力也更好,先一步抢得球权,拿到球便往篮下快速推进。
张泽禹跟上想要断球,奈何张极运球稳,步子快很难抓住漏洞,运到篮下后,张极看准时机直接传给孙光坤,孙光坤也没拖后腿,直接起身投篮拿到两分。
“2:0”场外丁贺洲帮忙记分。
交换球权后,林风直接传给了张泽禹,在场的都明白这是在试他。
张泽禹持球想强攻篮下,由于体型差距他根本没法直接撞开张极的防守,两个以一个僵持的状态缓慢行进到三分线内,张极像是听见了一声轻笑,紧接着张泽禹出乎意料地带球退到三分线外,直接起跳投篮。
完美三分球直接入网!赢得场外一阵欢呼!
“2:3”
第一节比赛结束,大家回到场外休息,双方没什么太大的实力悬殊,打得艰难,一个个累得直喘气,孙光坤跟付杰在张极旁边小声讨论:“进过校队的就是不一样昂,看他的速度、弹跳力还有那个准度,第一个球那么偏的角度都进得了,啧啧……咱们没几个能跟他打吧?”
付杰:“昂!他看着瘦瘦小小的,没想到打球这么猛!老子是服气了。”
张极粗喘着气,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抬眼望向旁边站着喝水的张泽禹,刚刚打过球,皮肤上冒出一层薄汗,浸湿的T恤紧贴着身子,随着呼吸快速起伏。他仰着头喝水,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滑,溜进衣裳里。
张极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般难受,完全没思考地走上前拍了拍他,“我渴了。”
张泽禹满脸疑惑望向他,又瞥了眼他立在椅子上的饮料。
“我不想喝甜的,就想喝矿泉水。”
张泽禹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张雨萌提着三四瓶不一样的饮料,从远处往张极这边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张极见状立马换上求助的眼神望着他,张泽禹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手里的水递了过去,张极扭开瓶盖,含着瓶口灌了几口,还没等张雨萌走近,就快速地把仅剩了一口水的瓶子塞回张泽禹手里,然后转身跑回场内。
张泽禹看了眼手上的水瓶,就一口不喝也浪费,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节打得比第一节还要焦灼,比分追平又拉开,拉开又追平来回往复,原本计划打两节就结束的比赛,由于没有队伍能打服对方,硬生生打满了四场,最后以孙光坤摔了个大屁蹲为由结束了比赛。
哨声一响,大家都累得站不住,直接仰倒在地上,孙光坤朝张泽禹方向,竖起大拇指:“禹哥,没发现你这么能躁,算我眼拙,跟你打球太他妈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队二魔王!”
他说完顺腿踹了旁边的付杰一脚:“搭话!”
付杰气都喘不匀,哼哧哼哧开了口:“没错,二……魔王……哥!”
张极被他俩这一唱一和的行为给逗笑了,转头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的张泽禹,见他也累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躺在一旁顺气,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但是从眼里流露出的快活神态,很难不注意到。
等大家气都喘匀了,各自走回场边穿外套,付杰咋咋呼呼地嚷嚷着要饿死了,提议去聚餐,张极余光瞄了一眼张泽禹,正想着怎么劝说他一块去,就见孙光坤直接上手拉着他往校门口走了。
张极轻笑着摇了摇头,拿上外套追了上去。
张雨萌和李媛媛刚想跟上去,旁边的易蕊开口挖苦她:“有些人何苦去讨人嫌呢?”
张雨萌转头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想谈恋爱还想端着,也不知道在酸些什么?媛媛你说呢?”
易蕊也不让着她,回怼回去,两人你来我往吵作一片,整个操场都回荡着两人的争吵声。
张泽禹转身回望了一眼,朝旁边的张极低声说:“她们为你吵得蛮凶。”
张极正低头认真理着外套拉链,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你想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