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伊始,念小猫幼小矫弱,且人类也有嗷嗷待哺的经历,于是在经济和精力上都不惜。每天从市场上买来小鱼,熬成鱼粥,悉心喂养;夜晚怜其孤伶,抱上床来共眠。妻嗔怪道:就是儿子也不过这般。
这猫遇上我这个“慈善家”,吃得香,睡得好,身子骨儿也日渐茁壮起来。大半年下来,乳毛已退,身长盈尺,嘴边依稀两根白胡子,眉眼身胚,已逗人喜爱。平时喜欢与人顽皮,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上一觉,无忧无虑,有时竟让人羡煞。不过,猫毕竟是猫,它身上的一些劣根性也确实让人烦恼。归纳起来,主要有三点:
其一是吃喝拉撒没规没矩。这猫自小品惯了鱼腥气,竟不食它物,连被人类视为天敌的老鼠,竟也“熟视无睹”,以致我家有一阵竟出现了猫与老鼠友好共处的怪事。不逮老鼠也罢了,最多多花几个买鱼钱,可吃饱喝足了总得排泄呀,别家主人谈起自己的猫总是喜形于色,谓之曰猫能识厕,而我这只猫,就跟三岁小儿一般,总是随地大小便,弄得一屋酸臭让人怨声载道。
其二是受猫蚤之累。照理这也怨不得它。猫生性好动,平时神出鬼没,多少得沾染一点什么。可它既不屙痢也不扁桃发炎,单单惹一身猫蚤,进屋后便四处点播,旮旯角落,床头沙发,时有发现,害得一家人成天像躲灾一样,谈猫蚤色变。于是,为猫洗澡,成为生活日常课题。家里人为此几次合计,要把这畜生送予他人,虽最终被同情心占了上风,但想想被猫蚤叮咬的滋味,总是怀恨在心。
猫的第三大劣根性是“败家子”作风甚浓。这猫虽不识老鼠,但对磨砺它那双爪子倒十分看重,每每饱食后,就四处出击,须臾间,凳子、沙发、毯子、衣物统统成了它的目标。至今,我家里的床脚桌椅什么的,爪痕累累,衣裳被褥,更是难以幸免,以至于贵重之物,不得不束之高阁。妻子痛曰:如此猖獗的猫,理当处决为快!只可惜这是戏言,动起真格来全家都舍不得。
如今,猫已伴随我们生活了好几年,猫的人情味儿真正是让人感动,不知不觉一家人都把它当成了家庭一员,吃点好的都有它一份,处处事事替它着想。有天晚上它一去不归,一家人几天都寝食不安,直到几天后它平安回来才放下心来。还有一次,它在外面大概是被人打了,一只耳朵感染化脓,我还特意从医院买来青霉素为它敷上消炎。天长日久,人与猫相守所建立的那份感情,的确是语言所难以表述。
近来常想,我们宠爱一只普通小猫,究竟为何,实在弄不明白,或许,是源于人类对生命的热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