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碉楼上阴云密布,高启盛狠狠推开高启强,一切就发生在分秒间,即使高启强声嘶力竭的喊着不要开跄,下一秒高启盛颈部就中了一跄。
“阿盛!”耳边高启强悲痛的唤着他的名字。
自己惹出的麻烦…
四周惊呼喊叫乱作一团。
自己收拾…
下坠的几秒仿佛慢放的电影。
后悔吗?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
但他早已走上了不归路,回不了头了。
遗憾吗?
他甚至来不及再看他哥一眼。
不知道他走了以后他哥一个人会怎么样。
但他又想,他哥身边那么多人,没有他这个惹麻烦的弟弟...
但他又想,他哥身边那么多人,没有他这个惹麻烦的弟弟,会更好吧。
那就这样吧。
哥,大义灭亲会演吧。
碰。
一切终结。
…
结果还是他愚昧了。
高启盛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几个小时前他和他哥生死别离,几个小时后他的手勾着他哥的脖子吻的不亦乐乎。
高启强扣着他后脑的动作强硬蛮横到不讲理的地步,而他微阖着双眼还有闲心用手指在高启强整齐的梳到脑后的头发丝上打转,被他哥发现他的走神还威胁般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嘴唇。
嘶~觉得人生真是草蛋的可以。
而这一切都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坠下碉楼后他在一片黑暗中昏昏沉沉的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他开始焦躁难耐的时候,一阵刺眼的光照在他眼前。
草!晃死了。
“快点快点!都把手机交上来!”
正当他费力的抬起手揉了揉被刺痛的眼时,下一秒又被推搡的趔趄了两步。
“说你呢!手机拿出来!”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高启盛抬眼瞥上这只手的主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生面孔,但周围的环境却异常熟悉,这不他家的白金翰嘛。
显然这个人不可能是公然在白金翰打劫手机的,高启盛慢悠悠的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拿出手机按亮了屏幕,下一秒就被穿黑西装的人一把夺过。
但他还是看清了屏幕上的日期,2011年…
他一睁眼就到五年后了?
他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快速走到下一个人面前收手机的西装男,这套流程不得不说,他很熟悉。
他又看向周围,和他站在一起的人里有穿着暴露的姑娘,还有几个花俏打扮的男人,那他是谁?
眼前的状况答案呼之欲出又显得极为荒谬。
“一会儿把里面的人伺候好,还有,别动歪脑筋,少往高总面前凑,知道了嘛!”穿黑西装的负责人警告道。
进房间的时候高启盛透过擦的反光的玻璃倒影瞧,垂在额前的刘海,细框眼镜,还有一张几分相似几分陌生的脸。
不怪负责人出言警告,之前也有不怕死想一步登天的人往高启强身边凑,结果高启强直接叫来当天的负责人抬手就是一巴掌,还叫来唐总说让这些不懂规矩的人好好学学规矩。
房间里今天招待的都是高启强请来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高启盛一进去就看到了几个熟脸,其中一个就是检察院副院长龚开疆,忙前忙后的唐小虎,还有几个陌生的,显然高启强这几年也没白过。
打扮花俏的男女站成一排。
高启盛打量着高启强,他哥这几年老了点,都有白头发了,原先张扬的白色西装换成了规整的翻领外套,有点体制里的味道,看上去像是洗白了,看来他没白死。
身边几个样貌出众的被一一挑走,高启盛看似不经意的打量还是被高启强抓了个正着,高启盛习惯性的挑眉回视。
“你,过来坐”高启强抬手点了点他。
包厢里的人静了一秒又笑闹起来,“高总,这就对了,别总光招呼我们,自己不玩”
“大伙见笑了”高启强笑着举了举杯。
唐小虎是打从看着这个小伙进来就开始愣神,看着他对着强哥挑眉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tm像了!
同他一样震惊的还有高启盛,他哥,果然变化不小。
都开始在外边鬼混了吗?!
========================
办公室外白金翰的音乐声被隔音极好的门关在外头,漏进来的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音符,在这模糊不清的背景音里,李响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楚:
“不如咱俩试试。”
“试什么啊?”高启盛把桌子那边的酒拿回来,那是他刚给李响倒的,被人用一句正上班呢不喝酒给回了,李响不喝,他就想自己喝,手指刚勾到玻璃杯的勾着花纹的外壁,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李响。...
“试什么啊?”高启盛把桌子那边的酒拿回来,那是他刚给李响倒的,被人用一句正上班呢不喝酒给回了,李响不喝,他就想自己喝,手指刚勾到玻璃杯的勾着花纹的外壁,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李响。
李响不说话,只是站在办公桌前看着他,坦坦荡荡,确实不像在开玩笑。
高启盛顿了一顿,忽然展眉笑了,一副懒散无所谓的样子。嘴角勾着的弧度却是他常见的带着些嘲讽的不可一世,他握住了那杯酒,松松靠了那张巨大的老板椅,腿下一秒就搭上了办公桌,拿的就是一副让人不适的恶人作派,“凭什么跟你试?”
大概是见多了,李响眉毛都没被他这副恶人模样激得动一下,只是靠着办公桌倚坐着,手里的包扔到了桌上,他的大腿就松松挨在高启盛的鞋旁边,在他靠坐上去的时候,那双擦得发亮的鞋几不可察地往他的方向偏了偏,又正了回来。
李响实在是个好警察,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情况。
两人一个这么纨绔子弟样地坐在椅子上,一个随意地半挨着桌子,谁来看了都要说一句太近了。
确实是太近了,高启盛这样想,这里又不是九号房间,这里是京海,这房间之外是白金翰,李响是警察,实在不应该和他坐得这么近。
这想法一起,他便下意识想将腿放下来,还没来得及动,李响就握住了他的脚踝。人体的热度便瞬间透过布料圈进来,紧紧缠了他脚踝。
这出乎意料的动作让高启盛有半秒的惊诧,但他掩饰得极好,结果这掩饰还没能维持哪怕一秒,李响就将他的腿从桌上拿下来,握着他脚踝的手松了,那双脚就这么掉回了地板。
高启盛人跟着这动作坐了起来,杯子里的酒都晃荡了两下,差点溢到他手上,他莫名落了下风,顿觉不悦,放了杯子眉头一皱就要骂李响,靠着办公桌的人就伸腿从他小腿之间勾了一把那张老板椅,轮子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咯吱咯吱,便把高启盛送近了。
李响的腿放下来,便似无意地踩在了轮子的腿上,卡在高启盛两腿之间,将那张椅子牢牢固定住了,双手松松握在一起,就那么随意地挨着自己的腿放着,离高启盛的脸不过十几公分,他抬了头,顺着这双手去看李响的脸。
是仰视,高启盛该不悦,他有钱了之后一向不喜欢仰视别人,哪怕是比自己高的,他也要微抬了下颌去睨人家。但他此刻却没有不悦,嘴角反倒是勾了戏谑的笑,等着李响的下一句。
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李响的拇指在自己手上敲了敲,手就像是自己动了一样,伸向高启盛的眼镜,轻轻拨了一下。办公室里只有一盏昏暗的黄色顶灯开着,逆了光,他眉眼藏在影子里,“怎么样,试不试啊?”
他那动作细碎又轻柔,跟逗小孩似的,让高启盛来气。
“李响,”高启盛的声音幽幽,撞在贴了软包布的办公室墙壁上,又撞回来,“想清楚了吗?这可是白金翰,我可是高启盛。”
“这里不是合法经营吗?”哪怕是逆着光,李响看着还是正气凛然,肩骨是平直的坚硬,撑着那顶灯打在他肩膀上的光。“你目前也挺遵纪守法吧。”
“我不一定永远遵纪守法的,”高启盛挑了眉,还是在笑,像在谈天气,“说不定哪天我就把你办公室那本刑法上的事全给犯个遍,然后拖着你一起去死。”
“确实有这个可能。”李响还点了头,像是认同了这个观点,忽然畅想了起来,声音都压低了,是讲故事的语气,“说不定都发生过了,你哥和安欣就抱在一起为我们俩抱头痛哭。”
“去你的吧,安欣会为你哭吗?”高启盛想也没想地顶一句,两人这么对视着,忽然都轻轻笑了起来。
“试不试啊?”李响的声音拖着,是他没对高启盛用过的语气,显得有些随意,却又带了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
高启盛皱着眉头笑,只觉得李响这人竟然还能这样,明明坐在桌子上逆着光看他,看上去像什么想搞刑**讯逼**供的坏警察,但是腿又轻轻动了动,把高启盛的椅子又给拉近了点。
高启盛眯着眼睛看他,忽然站了起来。
他们原本就离得极近,原本因为高启盛坐着,还有个高低差,此时他一站,那高低差便迅速消失了,李响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站起来,凑过来,还带着酒气的呼吸扑上来,似是要给他一个吻,可那呼吸只一扑就完了,下一瞬高启盛已经站直了。
站在他双腿之间,明明离他极近,却又微歪了头无情地看他,棕色西装在暗色灯光里是一种浓郁的巧克力色,李响忽然抽了个念头出来想:尝上去应该是甜的。
高启盛只觉得自己真是理智又克制,他站得这么直,今天穿的西装还是新的,应该是笔挺又帅气,再拿个无所谓的声音出来,就可以拒绝李响了。李响诶,京海市刑**侦支队队长,被他高启盛拒绝。这几个字随便组合在一起都让他觉得爽爆了,他展了眉,一副冷血表情,语气都刻意调冷了,一句“没兴趣”的没字才刚出口,李响忽然拽了他的皮带,腰被扯动,他整个人都被拉进了李响怀里,脖子在下一秒就被立刻咬住了。
高启盛拿的那副冷漠样被这么一咬,全给打乱了,冰冷语气加了被舔咬过的抖,哪里还能达到一开始的效果,他一只手去拽李响扣在自己腰后的手,另一只手就去推李响的肩膀,李响那光都能撑得起来的肩膀哪是他能推动的,反倒因为这动作胸膛完全暴露,整个人被抱得更深了,几乎是被整个贴在了李响怀里。
脖间吻咬细细碎碎,齿尖是钝的,咬过他肌肉的时候会疼,然后舌**头又会抵着那里认真揉了,属于是打一棒给个枣。
“你他妈属狗的是吧!”他没好气,推了一把李响埋在他脖子上的头,推得那唇舌一动,擦过他的喉结。
李响笑起来,手还是没松,头却抬起来,微微坐直了后撤了脑袋去看高启盛的脸,脸上表情还是那副常见的哄人之后的无奈样子——不是高启盛常见的,所以让他觉得新奇。
“试试呗。”李响微眯了眼睛,扣在高启盛腰上的手轻轻动了动。
他应该拒绝的,高启盛这么想,他应该站得笔直,拿出那副他和李响天差地别的样子,穿着贵得要死的西装,衬得李响那破外套一文不值,最好手边还躺着个被他打得半死的人,李响后面要有警车的红蓝色的光,然后他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告诉李响,谁他妈愿意和你试试啊?
可是他此刻被卡在李响怀里,李响按在他腰间和脊背上的手滚烫,透过西装再透过衬衫熨在他脊梁,衬衫领子刚刚还被李响蹭皱了,实在和他想象中的拒绝场景半点搭不上边。
李响的手又在他背上轻轻动了动。
所以他翻了个白眼,后撤了脑袋,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头。
那该是个点头,李响这样想。
他笑起来,手就滑进了他的西装里。
“小虎还在外面。”
“……”
“你别他妈咬了,领子都要被你弄坏了。”
“李响!”
——————FIN——————
然而逞强一时爽,养伤火葬场。
死里逃生的仙君当即被关在寝宫乖乖休息,桓钦素来在仙界人缘不错,隔三差五的免不了有些小仙侍仙子成群结伴来看他,带来的丹药补品蔚为壮观,质不行量倒不少,再加上太幽星君厨艺冠绝神仙二界,眼睁睁给桓钦吃胖了一圈。
应渊也乐得给桓钦一碗汤药一点好感度的涨个不停,晚上换了太幽星君他们守夜,应渊再去书房摊开记事本子认认真真做记录。从前他见桓钦如雾里看花,总是摸不透对方的想法,如今终于得觅仙君一星半点儿心绪变化的痕迹,倒好像摸到了通往心房的隐蔽小路般充满希望。
他想这个过程也许还有很长,长如衍虚天宫到天之角布星亭,数万年间桓钦在布星后惯爱提着上好仙酿,踩过天街青石板上的清风......
他想这个过程也许还有很长,长如衍虚天宫到天之角布星亭,数万年间桓钦在布星后惯爱提着上好仙酿,踩过天街青石板上的清风,一步一步走向他。
“今天涨了三点,进步很大。”狼毫软尖在纸面上留下遒劲字迹,应渊提笔满意道,“现在是一百二十七点。”
“对对对,进步很大。”小黑球懒洋洋补充,“加起来还不如帝尊封计都星君赏百炼钢那一天事业心涨得多。”
念及此,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深深叹了口气:“唉……”
应渊也不是没试过说服帝尊,苦苦劝谏一整夜,帝尊似是有所触动,答应他再斟酌考量一下,于是应渊满怀感激的等来了让桓钦事业心怒涨一百四十四点的封赐。
连传旨的司沐都面有不忍,他那日在门外窥见仙君浑身浴血生死一线,而不久之前,他刚在玉清宫听湾云帝君向帝尊复命,言谈间皆是两位上神如何智勇无双,成功击杀修罗大长老,实为苍生之幸。
那样光辉的战绩功勋,背后居然是如此血淋漓的代价——上千仙族殒命沼泽,桓钦上仙危在旦夕,然而牺牲之人无名无姓曝尸荒野,舍命相救却换来兵权被废永守长夜。
一块百炼钢悬在空中,司沐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下去。
最后还得靠应渊打圆场,在小黑球连声恐吓的“减五”警告声中硬着头皮替桓钦收下了赏赐。
新封的计都星君谢恩后甚至冲他笑了笑,那笑意淡然不达眼底的模样他过往不止一次见过,却头一次得知是“好感度减五”的意思。
应渊暗忖这个人的爱恨当真阴晴难辨,明面上不动声色,心思早已千回百转,自己一个不留意便踩中雷区,让本就不富裕的好感度雪上加霜,更别提偶尔还会莫名激起对方的事业心增长,简直是左支右绌四处碰壁。
“你说,就没什么办法能让好感度涨多一点吗?”应渊愁云惨淡道。
“方法呢,确实有。”小黑球忽的压低声音神秘道,“就是,要看你的本事。”
“什么方法?”应渊随口问道。
小黑球蹦了几下蹦到他耳边,小声说:“应渊君不如试试,让计都星君怀上你的孩子。”
“当然是,系统里显示的啊!”小黑球理直气壮分析说,“你想,丝璇放着妙法阁掌事大好的前程不要,愿意为魔族长老以身犯险,这是为什么?”
“还有你那个爹,不也是听说有了你,才放弃称霸天下吗?”小黑球煞有介事盖章定论道,“没错,有一个孩子便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喂,你给个回应啊。”小黑球嚷道。
“你有没有考虑过。”应渊一字一叹气地说,“桓钦他是男的,怎么怀孕。”
“你莫不是忘了,你的藏书里有一本名为《征兰集》。”小黑球得意洋洋道,“讲的就是上古秘术——感应而孕。”
“但那本书的用例皆是女子。”应渊道,“更何况我血脉特殊,若以血结缘,福祸难测。”
“你们可是神仙,能有什么问题。”小黑球不屑道,“最差不过是怀不上而已,对吧?”
“胡闹。”应渊沉声打断小黑球的无稽之谈,然而犹豫再三,仍是禁不住开口追问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怀孕的话,系统提示能加多少好感度?”
“三百!”小黑球斩钉截铁。
应渊掐指一算,万一不幸惹怒了仙君,倒扣好感度可以说是得不偿失,不如稳扎稳打一点点培养感情来得实际。他摇摇头道:“不必了,急功近利,未必有好结果。”
“双生子六百。”小黑球垂死挣扎。
应渊不为所动,手指尖仙法闪过,将小黑球从耳朵上摘下来放回怀中,他道:“此事不妥,莫要再提。”
“不听我的,你等着后悔!”小黑球差点气成真正的圆球形。
应渊本以为怎么也得被迁怒着吃几天闭门羹,没料到接下来的时日桓钦依然待他礼遇如昨,并无不同。仙君越是云淡风轻,应渊越是忐忑不安,再加上小黑球与他赌气许久,他实在吃不准桓钦到底对他是什么心态。
如此一来对弈也是心不在焉,一盘输得比一盘快。
终于还是桓钦憋不住,先开口问道:“应渊君近来与我对弈,输多赢少,可是有心事?”
“是。”应渊点点头。
“与我有关?”桓钦猜。
“是。”应渊又点点头。
“怕惹我生气?”桓钦继续猜。
“是。”应渊瞳孔闪动,一双凤眼气秀神清,定定望着仙君,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仍是把话吞回到肚子里。
“难不成……”桓钦沉思良久,忽作恍然大悟状调侃道,“应渊君是想嫁给我?”
应渊本就紧张,下一刻仙君伸出纤长食指,故意点了点他紧绷的手背,应渊顿时如同被异香蛊惑了心神般失态,猛然反手攥住对方的手指。
他无比认真地问道:“桓钦,你是否愿意离开这里,找一个安稳之处隐居避世。我可以一直保着你,不再让你受到伤害。”
桓钦的细眉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表情几乎看不出变化,唯有瞳色暗了几分,显得双目愈发黑白分明。他盯着应渊说不上纯真还是天真的眼神,缓缓摇了摇头乐道:“安稳之处?应渊,如今你我乃上神上仙身居要职,尚身不由己无法掌握生死命数,仅能做一枚棋子。待躲去天涯海角,连这点价值都没了,怕只会成为争斗中眨眼间灰飞烟灭的一捧沙罢了。”
“不会的——”应渊刚要争辩,突然整个计都星君宫剧烈摇晃起来,应渊一把抓住桓钦手腕将他拉到身边,紧接着惊雷滚滚响彻九霄,夹杂着零星惨烈龙吟,两人对视一眼,皆不可置信道:“天罚?!”
“陆景,怎么回事?”应渊向门外喊道。
“回禀应渊君,九鳍一族在与修罗族对战中临阵脱逃,后拒不认罪触怒天威,今日被帝尊降下天罚灭族。”陆景颤声道,“两位上神上仙现在听到的雷鸣,便是仙界行刑者在处决罪族。”
九鳍……修罗……灭族……
天雷轰鸣仍在继续,应渊却犹如置身于深渊寒潭,全身皆冷透了,他竭尽全力回忆着这一个多月来的朝夕相处,到底哪一刻是真哪一刻是假,哪一刻是他们夜雨对床促膝长谈,哪一刻是桓钦在盘算着怎么支开他、穿越天魔结界与龙王、修罗族勾结,再次开启毁天灭地的诛杀大阵。
记忆似一块块破碎的镜面在应渊面前倏忽而过,他疯狂地搜刮着桓钦的每一个表情、反应、言语,就在前几天的夜里,桓钦还伸手专注地为他惮去发梢上的浮灰,仙君笑他不小心,眉眼弯弯得十分动人,应渊竟不自觉的与他一起笑了起来。可他马上又陷入到铺天盖地的惶恐中难以自拔——若是他找不到桓钦戴上面具的瞬间,那么还有一个可能。
桓钦从未在他面前以真面目相见。
“应渊,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应渊忽而听到桓钦疑惑地问。
应渊这才骤然从灵台混乱中惊醒,他见眼前仙君瞳若点漆眉心微蹙,非常担忧地注视着他,一股温暖仙力自他心口涌向四肢,是桓钦感觉到他手掌失温于是为他输送法力。
如此温润知己的模样他见了几十万年。
或许从来没有哪一刻是真的。应渊茫然地想。
8
本章预警:扮猪吃老虎澄
本章cp:羡澄瑶澄
下一章cp:羡澄曦澄湛澄(剩下待定)
金光瑶:因恨生爱
魏无羡:因爱生爱
————————————————————
炎炎烈日,云梦弟子仍在烈阳之下刻苦的锻炼修行,当然,大部分都不是自愿这般刻苦磨练自己的。虞紫鸢高坐在主席台的位置右手不断摩擦着手上的紫电,监督者云梦众弟子的修行,让他们一刻也不敢松懈。
云梦弟子心知虞紫鸢...
云梦弟子心知虞紫鸢没有自家宗主好说话,也只能敢怒不敢言默默的受下了,哪怕是在如此烈日之下也只好苦苦支撑。年岁稍大些的弟子正在手提千斤石扎着马步,而像魏无羡他们这么大的是站在高耸的石头上练习马步,不仅练习了平衡力还练习了定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虞紫鸢坐在主席台上监督着操场上艰苦训练的众弟子,虞紫鸢旁边的茶桌上放着冰镇好的西瓜和各类的甜点,然而从清晨到现在虞紫鸢没有动过这些吃食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再给那些苦练的弟子望梅止渴,知道的就在心理默默扎小人。
云梦众弟子心里痛苦的呐喊道:“又给小少主准备那么多好吃的!他又吃不完,给我们也好啊!”
虞紫鸢心里一喜,看着自家儿子想自己跑来没有那个母亲是不开心的吧,再加上自己的孩子还得了心病不愿与人交流,突然主动来找自己当然是欢喜的很。
虞紫鸢刚想下去接江澄,便看见自家儿子使劲捣弄着自己的小短腿向魏无羡的方向跑去了,自家儿子确实可爱,但是可惜不是找自己的,虞紫鸢在心里又给魏无羡记了一笔。
虞紫鸢看着离自己远去的江澄,手里的拳头都攥紧了,额头上气的暴起青筋,心里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魏婴!敢跟老娘抢儿子,看我今天不弄的你连抱阿澄力气都没有了!”
另一边,江澄跟着系统指引来到魏无羡的石头下面,江澄看着站在高高石头上的魏无羡,一时犯了难,心里忍不住对115吐槽道“他站那么高我怎么上去抱他?要不然就这样得了。”
115小心提醒道[宿主大人,如果不爬上去估计主系统又要被举报了。]
江澄在心里冷哼一声,忍不住反驳道:“魏无羡那家伙那时在洗澡,我进去直接抱住他,这不是妥妥的变态吗?这要是在我上辈子我就是性骚扰要进去的!”
115小声嘟囔道[切~被自己喜欢的人在洗澡的时候抱住可不是性骚扰,还不知道他心理里怎么乐的呢。]顺带的115还附赠了魏无羡一双白眼。
因为115吐槽的声音太小了,江澄又急着想办法爬上去,没听清115在说什么,随口问道:“你说什么?”
115赶紧否认道[不不不!宿主大人我刚刚就是抱怨了一下中央系统,没说别的。]
“嗯。”江澄应了一声便没再多想,继续费劲的往上爬,整个人都贴在石头上了都没上移一下。
本想下去拦下江澄别去找魏无羡的虞紫鸢看见这一幕也愣在了原地,因为江澄相比同龄人要矮小一些,所以在虞紫鸢眼里就像看见一个奶呼呼的团子,看着江澄点着自己的小脚,蹦蹦哒哒的想要爬上去找魏无羡,心里面是又爱又恨。
魏无羡也注意到了自己背后下方像是有什么东西,但是虞紫鸢一直在台上看着自己,自己也不敢擅自的扭头,否则又要被多罚一个时辰了,只好看向同样在扎马步六师弟,眼神示意问他发生了什么。
对面的六师弟也凭借着自己和魏无羡这几年惊人的默契一下子就才出了魏无羡何意,早在刚才六师弟就看见了江澄想这边跑来了,估计现在正在魏无羡背后等他下来吧。
六师弟张大了自己的口型,十分夸张的无声道【少主!少主!江澄!你的澄澄!】
魏无羡看着六师弟那张来回张开闭上的大嘴,愣是看了半天才看出来是什么意思,魏无羡心里一惊“握草!澄澄来了?”转念一想,现在江澄应该正由江清带着,突然来找自己估计是又有什么不知轻重的人来打搅江澄了。
“可恶!江清那家伙会不会做事啊!”魏无羡在心里怒骂了江清几句。
此时魏无羡便也不管那乱七八糟的惩罚了,直接转身从石头上跳了下去,正好还看见了江澄笨拙的往上爬画面。
魏无羡赶紧膑足了气,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给笑了出来,魏无羡内心抓狂道“啊啊啊!澄澄也太可爱了吧,虽然只比我小一岁但还是小小的一只唉!”
魏无羡从江澄背后把他抱了起来,将他紧紧搂入怀中,脸上笑容不减,开玩笑的对江澄道:“澄澄是不是想师兄了?要不要师兄带你打山鸡去。”
魏无羡明知道江澄不会回答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对江澄多说话,再加上老医师也说了,多多的对江澄说话,没准那一天他自己就开口了。可是这个几率很小,小到感觉不到任何的希望,可是魏无羡他们仍然没有放弃,只要有机会就会可江澄闲聊,顺带着还能亲近一下感情。
魏无羡看着不断往自己使劲拱的江澄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怀抱中,甚至感觉还不够,一个劲儿的往里躲。对,就是躲,一般来说江澄不会一直这样的,只有可能有什么人吓到他了。
突然间魏无羡背后传来成年男子的声音,他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歉意,“实在抱歉啊江小公子,老夫本想和你打声招呼没想到吓到你了,老夫给你道歉!”
魏无羡将江澄紧紧搂在怀里,让江澄看不到一点外面的事物,转身看向刚刚说话的人。一袭白衣,留着山羊胡,脑袋上还带着白色的带子……
魏无羡对着蓝启仁一顿打量,最后得出结论,“做丧事的把澄澄吓着了!
魏无羡刚想怒骂此人,便被虞紫鸢打断了,此时虞紫鸢来到了魏无羡身前,面色并没有明显的喜怒之色,礼貌的问候道“蓝老先生今日突然造访我云梦所为何事?”
别看虞紫鸢表面上没什么情感,和和气气的,内心早就把蓝启仁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ma的,蓝家的老古董竟然敢吓唬老娘儿子,真是不想活了!”虞紫鸢本来就因蓝家早早的就把自家儿子拐走的事还没消气呢,正好人来了,新仇旧仇一起报!
蓝启仁向虞紫鸢行了一礼,从自己的怀中抱出一只可爱的小奶狗,看样子像是刚断了奶的,蓝启仁抚摸着自己手中的小奶狗,满脸歉意的对虞紫鸢道:“老夫听闻,江小公子未出事前十分喜爱灵犬,老夫本想赠予小公子,没想惊吓到了他,老夫再次道歉。”说罢,蓝启仁又向埋在魏无羡怀里不出来的江澄行了一礼以表自己的歉意,虽然他看不见。
虞紫鸢微微皱眉,说话没有任何不周到之初,看来是挑不了刺了,心里还暗暗对蓝启仁赞叹道“不愧是蓝家老古董,说话礼数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说虞紫鸢和蓝启仁的气氛有所缓和,但是可苦了他魏无羡了,他极其惧怕狗这件事大部分娘家人都是知道的,还记得他刚来时。因为自己怕狗害得江澄失去了自己爱犬,不过江澄并没有针对他,反而是和自己闹了一次小矛盾,到那之后,江澄就想自己保证过有狗他就会来保护自己。
“可是……”魏无羡鼻头有些酸酸的,眼眶也有点热,好像下一秒就要流泪了一样。因为狗的原因魏无羡整个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现在的他十分想大叫一声,可还是忍耐住了“他再也护不了我了,因为我!”
魏无羡至始至终都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江澄害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掉入河中,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阿婴,害怕吗?要不你先放下江公子,去歇息吧。”孟瑶看见魏无羡怕的厉害,便也从石台上下来,示意魏无羡快去休息。
魏无羡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坚持道:“不……不用了阿瑶,阿澄他需要我……我,不能再松手了!”
魏无羡还清晰的记得那日的夜晚,大雪纷飞,可是孟瑶鼓舞着魏无羡去抓大鱼,说是冬日里的鱼又大又肥,江澄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自己和孟瑶都硬拉着江澄去抓鱼,来到河边发现好多大冰窟窿,估计也是和他们一样来抓鱼的人打的,这个洞大到,掉下一个成年人都没问题。
魏无羡觉得这个洞太大,便告诉孟瑶和江澄自己先去找个小点的洞,这个洞太大了,当魏无羡终于找到适合他们的小洞时,远处便传来一声惨叫。风雪太大了,他离得江澄他们又很远,他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他预感着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
果然,悲剧发生了,江澄落水了,好不容易调回一口气来,却不知为何他半夜又跑去有水的地方掉了下去。医师说,江澄可能是以为自己死了,所以才一只重复着落水的事情。大概也是因为为什么江澄到如今都很喜欢坐在桥边眺望着莲花湖,不论何时。
自那之后,魏无羡发现江澄唯一不怕生的人就是自己,他会耐心的跟江澄介绍别人,让他学会接纳,适应与他人相处,自己一旦有所空闲就会去找江澄聊天看上他一眼,魏无羡时常会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患得患失了,只要不看江澄一眼自己就提心吊胆的。
明明江澄还活着,活的好好的,不就是落下了病根,得了心病吗?自己至于这样吗。魏无羡常常会这么问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若是江澄死在那个夜晚了怎么办?”
“会把对江澄的愧疚与情感寄托给孟瑶。”
突然间,魏无羡脑海中想到了这个答案,如果江澄死了,孟瑶也一定会很愧疚和伤心的吧,可阿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一定会安慰我,然后让我忘了这个想法。
魏无羡一惊,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莫名的感觉江澄死了才是对的……
“不对!”那时,魏无羡大吼一声,“啪!”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好像把他拉了回来,从那以后,他在也不会想江澄会死的事情了。
魏无羡抱紧了怀中的江澄,谁都不能让他松手,除非是江澄他自愿离开自己,他才会放手。现在不论是谁,哪怕是虞夫人江叔叔都不能让他松手!当然,还有他魏无羡毕生的恐惧,狗。
孟瑶看着如此坚决的魏无羡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了魏无羡身旁,心里暗暗臭骂道:“真是越来越精了!”孟瑶本想让魏无羡离开之后,自己趁机抱江澄,让江澄喜欢上自己而不是他这个蠢天乾!
孟瑶他是个坏人,他承认,他从小生活在青楼之中,什么人能在青楼中存活下去他清楚的很,那就是恶人!
他厚着脸皮求着江枫眠带自己也来江家,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做的出来,甚至是杀了江澄,从而取代他。他孟瑶本以为看透了青楼中的爱情之后,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可是一个白衣少年在自己年幼的时候把它救了出来,在那一刻,孟瑶就认定了自己喜欢上了他。
他说他叫“蓝曦臣。”
可是来到江家,孟瑶发现,江澄竟然是蓝曦臣的未婚妻,地坤最晚分化是13岁,自己还有机会,可最大的阻碍就是江澄,只要他还活着,无论自己有没有分化成地坤,蓝曦臣终究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孟瑶只好设计了一个计划,让江澄死亡,就算是有人怀疑他们也没有证据,他就一口咬定是冰太滑江澄自己失足掉下去的,自己不会游泳所以救不了人。再加上魏无羡那傻小子看着就不聪明,平时在对他好点他又怎会不帮他说话呢?
孟瑶常听闻云梦人水性好,便按照记忆买了青楼中对精神影响最大的药材,只要药量够多,就可以让江澄无力挣扎,这样的话,就算有幸他活下来,他也必定会是一个傻子!
孟瑶很清楚江澄为何会如此惧怕人,那是因为他用迷药捂住江澄口鼻,要把江澄推下去之前,他对江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永远也不会忘了江澄的眼神,在灯笼下闪烁的紫眸中竟然没有对自己的仇恨,只有悲伤绝望……
“他好像哭了。”孟瑶想道,反正他都掉入河里,有没有哭谁知道呢?就算是哭了也没有人知道不是吗?孟瑶如同胜利的王者一般看着逐渐向下沉的江澄,轻蔑的笑了一声:“应该是再也不见。”
不过孟瑶对江澄谎话连篇。但有一句话他没有骗他,魏无羡当真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江澄最好的一个人,无论孟瑶怎么给魏无羡打小报告,添油加醋还是夸大其词的说江澄坏话也好,魏无羡都会笑嘻嘻对自己说道。
“阿澄人很好的,就算是这么做也只是因为他不会说好话而已,他本意其实是想帮别人,但他和虞夫人一样,嘴都很毒但心都很软!”
在江澄醒来之后,看着江澄只会亲近魏无羡行为,孟瑶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是因为自己跟江澄说只有魏无羡是真心带他的人。
孟瑶本以为江澄会对自己态度很恶劣,或者是对自己和恐惧,可在他生辰那日,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生辰,他明明告诉过江枫眠的,大家也互相知道,可……为什么每一个人愿意和自己说一句话呢?
是报应吗?可就算是报应他还是忍不住去怨恨,毕竟他就是一个坏事做尽,也想得到他人怜惜的一个人啊!他就是一个贱到骨子里的人。
正当孟瑶坐在走廊中痛苦的时候,他发现有人在自己身旁放了什么东西,孟瑶转头一看,是新鲜的点心,孟瑶刚想看来这是谁,那人便转头就跑到柱子的后面,只是露出半个身子和半张脸来。
孟瑶心里一惊,夜已至深所有人都睡下了,都忘了自己的生辰,那……为什么你江澄会记得!
孟瑶咬紧牙根,面目有些狰狞,对江澄怒吼道“为什么!”
对啊?什么啊!
孟瑶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想不明白:“你是傻子没错,可你因该有那时我推你下去的记忆,那你为什么还记得我的生辰?还送我……礼物?”
孟瑶看着自己手中落下的泪滴,他哭了,因为对江澄愧疚吗?
正当他呆愣住时,明明躲得远远的江澄保住了他低下的头,还有些笨拙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孟瑶也回抱住了江澄,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他自己销毁了本可以温柔待自己的人,不是老天不公,而是他!是他自己亲手!
孟瑶抬头看向了江澄,那双紫眸如那晚一样,没有一点对自己的仇恨,但剩下的不是悲伤绝望,而是无神,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麻木感。
此时的孟瑶不得不承认魏无羡那个愚蠢的天乾难得说一句对的话。
“江澄,他人真的很好。”
就算是命运的轨迹发生改变,也会有人纠正过来。
“那就是系统!”
[冥冥之中自有天命,而天道不可违!]
[顺者昌,逆者亡!]
———————————————————
今日6k已达成!
客官下会点多少k呢
想要的话请支付小心心
1k=10个小心心
请您笑纳,本店绝不打折哦
鼠鼠我呀,要写不完力~
把之前的存货放上来然后等我忙完这一阵就继续给我们小魏小江建设一把
我的状态:我写!我写!然后萎了()
——————————
“江澄,我……”
魏无羡起了个话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向他告白会吓着他吧?说不定连兄弟都不好做了,再说自己在一个攻略美少女的游戏里,江澄是个陪在自己身边的npc,这个世界的系统让不让他跟江澄在一起还是另说……
就在这时,随着“咚咚”两声清脆,外头响起了个怯生生的少女声音:“江公子,魏公子,你们在里面吗?”
魏无羡一愣,江澄倒是想起来了:“是聂小姐。”
门一开果然是聂怀桑。
少女顶着两个可爱的包子头,还未开口脑袋就低了下去......
少女顶着两个可爱的包子头,还未开口脑袋就低了下去。她身后跟着的丫头拎着行李,她自己则红着脸绞着手上衣裙的一角:“跟我同住的女修搬走了,我一个人住害怕,蓝家人说你们这里还有个空的房间,我可以搬来,我就……但是进了这里没看见你们,走到这听见有声音,我才……对、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无羡再次在心里吐槽这破烂系统的逻辑不通之处:哪怕是从别的院子里转来个女修或者让聂怀桑去跟其他姑娘暂且挤挤,都比让她搬进住着两位公子的院子要好吧!为了方便男主角和女主角的感情进展,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魏无羡脑中忍不住滚过聂怀桑的背景介绍:清河聂氏二小姐,因为有出类拔萃的兄长聂明玦,所以家里人对她一直要求不高。因而修为松散,也背不惯那硬邦邦的道理,养成了这么个绵软性子。
他腹诽:真是面面俱到。敌人变情人的傲娇大小姐有了,冰山雪莲般的高岭之花有了,温柔善良的白月光大姐姐有了,甚至软绵绵小白花都有,其间还夹杂着疑似暴露系统xp的ntr情节和姐妹关系,看得魏无羡无语至极。
这边江澄道:“聂姑娘,我和我师兄都是男子,你住在这里,怕是不太合适,只怕有损姑娘名节。”
聂怀桑一听脸更红了:“江公子,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女修那里没有我住的地方了,我只能……”
魏无羡却像有了灵感似的:“无妨,就住下吧。”接收到江澄的瞪视他也不多解释,只把江澄的手悄悄一拉:“但是聂姑娘,我师弟的房间跟那间空房太近了,恐对你二人名声都不利。这样吧江澄,你睡在我这,聂姑娘住那间空房,如何?”
江澄掐了把魏无羡的手心,然而那边聂怀桑已经如释重负道:“如此便可了!多谢二位公子!”江澄也只能应下,不好再说什么。
聂怀桑不着痕迹地瞄了眼二人牵着的手,江澄被看得不自在想松开,魏无羡一时不察居然差点被他挣脱。然而他眼疾手快捉住了江澄一根手指捻在手里,揉着师弟的指腹,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聂怀桑:“聂姑娘,我跟我师弟从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行为举止是亲密了些,还请不要见怪。”
聂怀桑笑笑:“无事的。既如此,我就去收拾房间了,二位公子自便。”
聂怀桑走后魏无羡有些懊恼——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刚才的话题。江澄问他白天怎么了,他一回神发现对方的脸近在咫尺。那一刻魏无羡倒是想直接亲上去告诉江澄“让你看看我在想什么”,但只是稍一犹豫就被突然造访的聂怀桑打断了,现在再去提也没了那股勇气。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在那个值得说的时刻,便再难说出口。
他只对江澄说:“我们也早日歇息吧。”
可能是他今日这句话实在老实得有点不像他本人,江澄居然都没注意到这话说得有多暧昧。
他像是习惯了魏无羡不着调,也习惯了魏无羡想法跳脱,没再步步紧逼追问,只转过身去解了束发:“嗯。”
然魏无羡看他这样,胸中泛起阵阵酸涩:江澄多半是个直男吧?不管是喜欢上哪位小姐仙子,都是理所应当的,就是配最好的姑娘也配得。白日里魏无羡并不想承认,但江澄与蓝曦辰站在一块确实登对,少女貌美又温婉,身旁的少年也俊俏,魏无羡居然觉得……并无自己插足余地。
江澄一转身就看他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自己,从没见过魏无羡这副表情的他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魏无羡正欲开口,就听门外一温柔女声响起:“聂姑娘在吗?”二人转头,见窗外隐隐有一人影,看着倒是像魏无羡醋了好半天的姑苏大小姐蓝曦辰。
江澄此刻已经散了长发除了外衣,俨然是将要入眠,魏无羡怕蓝曦辰突然进来,便急急把身体往江澄身前一挡:“聂姑娘不在,她在假山旁那间厢房里歇下了,这间里住着我和我师弟。”
蓝曦辰沉默片刻,像是略一思忖:“原来如此。我家暂时没有给女修住的空房,要委屈二位公子和怀桑妹妹几天了,还请多多包涵。”
此时江澄压低了声音贴到魏无羡耳边:“蓝姑娘又不会破门而入,你挡我做什么?”魏无羡急了,声音也忍不住大了些:“就挡你,怎么了!若是你跟蓝姑娘两情相悦了去,师兄还要来抢你呢!”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
寂静的周遭环境中突兀地响起小小一声“好感度,+1”。
魏无羡惊愕地转向外头蓝曦辰那抹影子:这都能加好感度啊??
江澄被弄得尴尬至极,脸一路红到了脖子,他只能先向外头喊了一声:“我家师兄礼数不周,但现下日头落了,时候也不早,蓝姑娘也请歇下吧,明日我再带师兄去道歉。若是想去探望探望聂姑娘,蓝姑娘请便。”
听声音蓝曦辰也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先不叨扰了,二位公子早些歇息吧。”
她走之后没多久,江澄像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恶狠狠地躺下,背对着魏无羡睡去了。
系统尽职尽责地弹出了好感度面板:金子萱,30。蓝莞君,30。蓝曦辰,30。聂怀桑,30。
咦,怎么还是全员30啊,那刚刚那个1加到哪去了……
魏无羡突然发现聂怀桑的小头像后头还有个小小的箭头图标,似乎还有下一页。
他有种奇异的、不可思议的大胆预感,紧张地伸出手指按了下那个按钮。
第二页的人物只有一个。
他师弟摆着经典的傲娇表情,撇着嘴瞪着他,其下的数值是高到令人难以置信的“90”。
—————tbc—————
东方青苍X巽风长珩X巽风
最近阳了贼难受,还没到阳康的状态每天咳的半死不活,不要嫌弃我的文盲一般的文笔还债中彩蛋是一些接下来的走向。
巽风不甘,不甘兄尊又一次这般将自己遗弃。次日,巽风率领全族于殿前长跪,倔强如他,口口相逼,字字诛心。
巽风只求能在东方青苍的脸上看到一丝异样的情感,事与愿违,他的脸冷若寒霜,连半分多余的情感都不曾给予他。
他卑微如坠入尘埃,耳中只得到了东方青苍一句“是她教会了本座如何爱人…如果没有她,巽风你当初就已被雷刑处死…”
巽风跪伏于地双手紧扣地面,任由寂月宫殿前的沙砾磋磨,细微的沙子由于主人的动作磨损了那层脆弱的薄皮,金黄的沙地染上了点点鲜红,正如巽风的心头被东方青苍一刀一刀地剐着。
所以你后来对我的那一点点温柔仅仅是为了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而对我的施舍?我巽风高傲一身却只换来一句若不是她,我早已被雷刑处死?
骨肉亲情,手足之谊在你眼中竟都比不上与一仙族女子的山月之盟?
你甚至为了她不顾族人!无视族规!
东方青苍仿佛将巽风藏于心底那份见不得光的情爱剖出,又活生生掷在地上用脚踩踏。
自己的一方热血于他而言,贱如草芥。
至于后来东方青苍痴情不悔,甘为所爱受尽酷刑,兰花仙子为报此情,勇入弗居洞,此情此景多么被人吹嘘,二人爱情多么感天动地,巽风都无心在意。
黄汤入腹,辛辣的液体刺激这肠胃,巽风就在在这木樨园中大醉一场,忘却所有,可耐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借酒消愁的人,往往最为清醒的,往日一幕幕更是在巽风的脑海中一遍遍上演。
巽风举起酒壶向远处狠狠去掷,试图打碎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回忆。
可惜回忆打不碎,小鹿倒是惊了一只。
长珩揉着被砸红的额角,龇牙咧嘴地闯进了巽风的视线。
“巽风,你这是谋杀啊!”长珩扫了一眼满地七倒八歪的酒壶,赶忙扶起地上醉如烂泥的玉人儿。
“你来做什么?来嘲笑我么?”
“我嘲笑你做甚?”
“我!巽风!苍盐海最不可一世的巽风殿下,被自己的亲哥哥当做一个垃圾一样抛弃了!”巽风指着自己的鼻尖,轻蔑一笑,满面苍凉“我不该被嘲笑吗?我不该自行惭秽吗?我就是苍盐海最好笑的笑话!”
长珩从未见过这样的巽风,在他印象中,苍盐海的巽风殿下傲骨嶙嶙,睥睨天下,云梦泽的巽风盛气凌人但也不失可爱。却唯独没有如今这般撕心裂肺的哀伤,就如同炙热的火苗被一团冷水浇灭,只剩下一堆毫无生气的湿柴。
而导致这一切的人,却是巽风自小依赖的亲兄长。
“长珩,我好像总是缺了那一分运气,幼时父亲对我纵容的很,可我知道父亲在捧杀,他怕我拥有对抗兄长的本事与野心,使苍盐海局势不稳,可是我还能装疯卖傻骗自己,爹爹就是更疼我。后来,爹爹没了,死在了兄长的剑下。”
巽风夺过长珩拿走的酒壶,仰头又是一口,火热的刺痛划过巽风的肠胃,但是和心中的疼痛相比,轻如鸿毛。
“我喜欢缠着兄长,起初他也很爱我,后来他没有了七情还杀了父尊,他不要我了,我拼过了命想杀他,却还没修的能与他相抗的本领就得到了他身死魂消的消息,我带着怨恨哭哭支撑了数万年,他回来了,又有了七情,可是他却对我说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仙族女子?仙族呵呵!仙族毁我月族家园,他东方青苍忘了吗?!”巽风似是想起了什么,掌心燃起一团火焰向长珩胸口打去。“我忘了,你也是仙族!”
长珩未躲,生生受了这一掌,强行咽下了口中腥甜。
“不是的,巽风我与他们不一样。”
巽风见此又是一记掌风向长珩命门袭去,长珩反扣巽风,许是酒醉的缘故,巽风落于下风,被长珩钳制在身后的木樨树上动弹不得。
“长珩!”
“巽风我与他们不同!”
“有何不同…”
巽风怒目圆睁,质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人的温暖堵住了所有。
长珩待怀中的人安静下来,亲抬薄唇,满目深情“这便是不同,巽风你不是缺少了半分气运,你还有我,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你!登徒子!”
数日,东方青苍扫落了御桌上的所有摆件,只看见一封求亲的书信。
“为保仙月两族和平,贺尊上迎娶兰花仙子,小仙长珩求娶巽风巽风殿下,从此一心予一人,白首不相离,使仙月两族永结秦晋之好。”
●ooc预警
●if线,白愁飞没死,一个小石头把人养起来慢慢让他重新相信一切的甜宠文
●白切黑执念深狼狗石×生死看淡有点想恋爱飞
●一段wen戏被吞了,想要的请私我
这几天白愁飞被王小石养得见好,人有了点精神,对他也不总是回避了,王小石每天从白愁飞房里出来都带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笑容,看的手下人牙发酸。
只不过门口看守的人一直没有撤,王小石不曾提起,白愁飞也不去和他说,他想出去的时候,门外的人都要去和王小石报备一次,然后由他亲自陪着白愁飞走。...
只不过门口看守的人一直没有撤,王小石不曾提起,白愁飞也不去和他说,他想出去的时候,门外的人都要去和王小石报备一次,然后由他亲自陪着白愁飞走。
只是今晚,守卫慌慌张张地找王小石,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颤颤巍巍:“报楼主,白公子……私自出走了,我们谁都没看见。”
王小石上一秒还看着白愁飞随手画的画,笑得如沐春风,下一秒眼睛一眯,脸色寒如坚冰,把画放下,扯住守卫胸前的衣服,弯下身子去问:“再说一遍?”
“白,白公子他,私自出走……”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小石照着脸面打了一巴掌。随着白愁飞回来,王小石越来越懒得在下属面前装,和白愁飞有关的一切事,金风细雨楼中没有人敢做出出格的举动。
王小石冷冷地拿起佩剑,踢了守卫一下:“滚,自己去领罚。”
“那楼主您……”
王小石瞥了他一眼:“我去找副楼主,不用别人跟着,都给我做好自己的本职,知道了吗。”
“遵命!”
“小石头。”
如清风朗月一般的声音传来,把王小石从自己想象的各种可能中强硬地拉了出来,王小石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回头去看。
屋顶上坐着的人,长发用一根发带简单束起,鬓发在脸颊旁随风晃着,一身白衣乘着月光,更显得这人如檐上落雪,皎皎明月,是王小石心尖上最纯的,最无可替代的那个人。
“二哥,”王小石嗓子很干,“你怎么在这啊,穿的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而且你身体还没好呢。”
白愁飞自然看见王小石刚才情绪失控的模样了,他这次自己出来,只不过是想放松放松心情,不想让人跟着。刚才看见王小石提着剑出来,他特意躲着,不让他见自己,本以为他找不到,就会回去,谁知一找就是半天,这幅不见到人誓不罢休的样子让白愁飞有点想笑。王小石变了很多,就是这股固执,还是一如当年。
白愁飞笑了笑,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小石头,来陪一会我吧。”
王小石小鸡啄米般点头,把刚才的暴戾模样收尽,身影一闪便到了白愁飞身边,很自觉地揽着白愁飞的肩,坐在风口处给他挡风。
白愁飞坐久了,也觉得冷,往王小石怀里靠了靠,枕在他肩上,王小石担心他身体受不住,搂着他柔声道:“二哥,要是冷了,先回去好不好。月亮在屋里也能看,别折腾自己身体。”
王小石这种爱絮叨的性格,让白愁飞想起了从前,从前他也是这么不嫌烦地跟着自己,他受伤了,生病了,催他喝药,让他注意身体。
想着往事,白愁飞一时感怀,连笑容里都带着遗憾,似是恳求般主动覆上王小石的手:“小石头,再陪我坐坐吧,我太久没这样看过月亮了。”
王小石一直盯着白愁飞,见他心情失落,心一痛,再听他恳求,几乎是毫无犹豫就应了,“好,都听你的,你想让我陪你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白愁飞低头看见王小石受伤的手,轻轻用指腹摩挲一下。
“疼吗?”
“不疼。不过,让二哥看到了……”
“无妨,你早不是当初的小石头了,我知道。”
王小石说不出话。
白愁飞的(chun)贴在王小石侧颈,犹豫片刻轻wen了一下。王小石被白愁飞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白愁飞的眼睛,流露出的天真让白愁飞十分受用。
白愁飞笑得漂亮,而且开心。
“这么久了,你还这么纯情。”
王小石也跟着扯出一个笑,急切地捧住白愁飞的脸,想要吻回去,被白愁飞用手指顶住额头。
白愁飞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真的喜欢我。”
王小石用力点头:“当然,我对你从不说虚话。二哥,我不管你从前怎么想的,觉得我喜欢谁,我现在告诉你,我王小石,从始至终,只对白愁飞动过心。”
白愁飞放下手,用眼神应允了王小石的动作。
最后还是王小石恋恋不舍地放开,白愁飞伏在他胸口(chuan)(xi)着,王小石拍着他的背,满足地叹了口气。
白愁飞觉得自己经受的折磨,可能就是为了再次遇见王小石吧。
“小石头,以后陪我出去看霄灯吧。”
“嗯,夫人说什么我都听。”
“什么?”白愁飞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小石无辜地看着他,斟酌半天,舔了舔唇,“我说,二哥说的我都听。”
魏叔玉×皓都,ABO,揣崽预警,孕期嘟嘟
魏叔玉早先便与酒楼说过,给他们留了最僻静的一个房间。
吃完饭后皓都就打算走了,结果魏叔玉拉住了他。
魏叔玉的脸还有些发烫,说话声音也轻:“皓都,你等一下。”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魏叔玉看到皓都皱眉,知道他一定是嫌自己婆妈了。他们在一起这些时日,他也慢慢学会读懂皓都的表情。皓都算不得浪漫,自也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犹豫。...
魏叔玉看到皓都皱眉,知道他一定是嫌自己婆妈了。他们在一起这些时日,他也慢慢学会读懂皓都的表情。皓都算不得浪漫,自也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犹豫。
不过是有心结罢了。
他总觉得心里堵了一块儿,想着乐嫣对于皓都仍是不同的。皓都很珍惜乐嫣求来的平安符,他一直是知道的。乐嫣那么好,魏叔玉曾想过,若皓都不是地坤,若他们之前没有那次意外,现在在皓都身边的,大抵就是乐嫣了吧。
可魏叔玉也希望能护皓都平安的是他。
魏叔玉从袖中掏出一枚平安符,是他前些时日亲自去求来的。他对皓都说自己是去御史台,回家时染了香火的味道被皓都闻了出来,皓都还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察院是打算改成寺庙了吗。
他先前从未送过皓都什么,若说皓都身边别人赠予他的东西,大概就只有乐嫣的平安符了。
专门再跑去求个平安符其实很幼稚,像是在赌气,可本来应该做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的魏小郎君还是这么做了。
他将那枚平安符珍而重之地放在皓都手中,指尖轻轻划过皓都的掌心。
那平安符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但你能不能当作给我一份安心?你就简单带在身上就好。”
皓都低头看看那做工精致的小物件,直接问道:“是因为公主?”
魏叔玉卡了壳,知道自己这些小心思是瞒不过他的了。
他正思索着如何把这尴尬的事揭过去,让皓都先把东西收下,就听皓都来了句:“其实你不必如此。”
魏叔玉心下一凉,当他是不愿意收,还想张嘴再劝劝。
皓都的耳朵开始发红。
“公主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如果可以,我很想保护她。但你是不一样的,你是我的……”
魏叔玉下意识接道:“夫君?”
皓都气恼地踢了他一脚:“天乾!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魏叔玉倒是没再说他俩成了亲,叫夫君怎么也算不得胡说八道,左右天乾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便没再逗他。这事儿也得有个度的,不然一会儿惹急了,皓都虽不至于真的拿剑给他身上捅个窟窿出来,把茶壶里的水泼他脸上却是很可能的。
皓都还是把那枚平安符收起来了。
诸天神佛向来不管人世的死生别离,平安符只不过是世间凡人的妄想。是心无所依傍时的依靠,是在凡尘中牵扯的一段缘。
是挂念你的人,真诚的祈愿。
皓都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
今后这长安万家灯火,终究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
回魏府的路上路过那家魏叔玉曾买过酸梅的那家店,魏叔玉看到皓都多看了那店面几眼,就说自己去买一袋。店面不大,人多太挤,就不让皓都进去了,魏叔玉再三嘱咐皓都在门口的树底下等他。
魏叔玉最近听到些风声,心里不安,总怕一时看不住皓都,人就能跑没了。
“魏郎君把我当小孩子了不成?”皓都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快去快回。
魏叔玉仍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看皓都马上就要发火了,才蹿进店里。
他总觉得今天右眼皮有点儿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纵然他不迷信这些,眼下这个时节,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万幸他出来时皓都还在原地,正有个小孩儿在他身边。估计那孩子看皓都怀着孕,想要伸手扶着皓都,奈何皓都个子太高,而那孩子又是个小豆丁,踮着脚尖也扶不了人。那小孩儿倒也没就此离开,仍是粘在皓都身边叽叽喳喳。
魏叔玉惊讶,皓都习惯冷脸,竟还能讨小孩子喜欢?
更稀奇的是皓都也不嫌那小孩子吵,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听那小孩子说话。
小孩儿踮起脚尖,想要把自己手里那个小糖人递给他。
那糖人都被咬了一半了,皓都摇了摇头拒绝了,然后停顿了一下,竟伸手摸了摸那小孩儿的脑袋。
那小孩子立马就笑开了,跑开前还冲皓都挥挥手,十分依依不舍的样子。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还能招来个小朋友。”魏叔玉拎着刚买的梅子过去逗他。
“他看到只猫跑树上去了,我帮他够下来的。”皓都解释。
“那是他的猫?”
“不是,大概是流浪猫,他瞧见了便想救,自己又没那个能力。”皓都垂下眸子,“那猫一下来就跑了,不亲人,估计也没人养过。”
一只靠自己在街头活下来的流浪猫,是很难信任别人的。就算哪家真给了它饭食,它也不会安心当一只乖顺的家猫,再跑掉也并非不寻常。
回府的路上魏叔玉一直在有意护着皓都,虽然皓都不乐意被他揽着腰,但也没拒绝让魏叔玉的手臂轻轻搭上来。
皓都的腰身已经很明显了,平常走路都会觉得腰酸,有时为了好受些,就一手扶着腰,一手托着肚子。
但此时在外面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干的。好像他一旦这么干,就跟大多数那些只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地坤一样了。
本来两人好端端地散着步逛着街,打算慢慢溜达回府,皓都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刚瞥见自己的手下了。
一队人,行色匆匆,明显发生了什么事,领头的看见他还专门绕道了,若不是他警惕性高,也发现不了。
之前并没有人来告诉过皓都发生了什么,眼下这情景,他们是分明是在躲他。
皓都皱眉对魏叔玉说:“你先回去,我晚些再回府。”
魏叔玉并没注意到那些人,疑惑地问:“怎么了?”
“小事,”皓都敷衍地答,“我很快就回去。”
魏叔玉心中更加不安,想喊住他,皓都却已快步离开了。长安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等他愣了一小会儿再追上去,早看不见皓都的影子了。
皓都的出现是那队人没想到的,他来得静悄悄,像是从阴影里钻出的鬼魅幽灵,饶是他这些手下跟了他许多年、见识过许多事,也没能在他靠近前及时发现。
“皓、皓统领……”领头那人见到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退。
皓都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太深,哪怕他现在是个怀有身孕的地坤,对他们来说威慑力仍旧没有减少多少。
皓都沉声问他们要去做什么事,一群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说话!”
皓都一声低吼吓得一些胆小的不住发抖,领头的见他是真的生气了,知道今天糊弄不过去,咬牙答了。
“杜公不让我们告诉您。”
皓都一愣:“义父?”
义父有什么事要瞒着他?是不信任他了,还是觉得他没有这个能力?
他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而他被排除在外。
若义父真的不打算让他知晓,他难道就不应该违背义父的意愿吗?
可义父他……义父的身体状况皓都是很清楚的,要是出了事,他怎么能安心待在家里,不去替义父分忧?
若义父出了什么事,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我不为难你们,”皓都说,“你们不说便不说。”
我总有办法知道的,皓都想。
苍盐海姐妹花!!!!
去补了一下剧情,还是想尽可能地遵循电视剧的背景设置。
本人对电视剧情节了解有限,介意勿入
ABO设定,不喜勿入。
东方青苍AlphaX巽风Omega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海市坐落于三界接壤处一大片戈壁沙漠的正中心,海市主西引水源流经此处,才使这不毛之地有了生机。
牛鬼蛇神,皆会于此。
小兰花兴奋地东瞧瞧西看看,一派欢欣丝毫看不出刚刚还在为情伤神。
巽风撑着一把火焰纹八角伞...
巽风撑着一把火焰纹八角伞,漫悠悠地走在后面。暗暗惊叹这片曾经不毛之地如今的繁华,这海市主真是有移山拔海之能。可拥有此般能力,却选择屈居海市,看来所图之事与对水云天和苍盐海皆为悖逆。
“巽风哥哥,我们去前面的那家店看看吧,人来人往,真是好热闹。”
巽风顺着小兰花手指方向看去,不过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杂货铺。拗不过小兰花苦苦哀求,巽风只好被拉了过去,边走边说:“小兰花,你说漏嘴了。”
老样子,全文在彩蛋。
location:afd
name:creed
[图片]
哇,这张图简直了!
白切黑战神小鹿×坏脾气笨蛋美人
#崩溃的大强
#自以为的前情敌
#两兄弟被两个聪白甜吃的死死的
东方青苍知道,自从三万年前自己被封印,弟弟巽风一个人支撑起了整个月族,和那个讨厌的长珩战了三万年,纠葛匪浅。
所以才在和自己去云梦泽之后被长珩转世的凡人萧润一见钟情,认作画中仙。
这很正常,就像赤地女子也在见到他的时候分不清恨意和爱意,甚至把对宿敌的警惕和敬意一股脑的塞到“爱情”这个大箩筐里面。
因此在小兰花暗戳戳的说长珩和巽风的事情的时候,他万般不屑,“不可能,巽风怎么会看上长珩那种无情无义的...
因此在小兰花暗戳戳的说长珩和巽风的事情的时候,他万般不屑,“不可能,巽风怎么会看上长珩那种无情无义的懦弱仙族!还是男子!绝不可能!”
小兰花反驳道,“长珩仙君才不懦弱!之前在忘川,是他救了我们,你们在鹿城不是相处的很好嘛,还结拜了兄弟。”
东方青苍抱胸道,“人间之事岂能作数,而且本座的兄弟是萧润,不是长珩。”
小兰花眼珠一转,坏笑道,“我知道了大木头,你还在记恨长珩仙君阻止你把我带离水云天的事情对不对?”
东方青苍倒是爽快的承认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是非比寻常啊,到了苍盐海,他还五次三番的跑来救你,图谋不轨,其心可诛。”
小兰花笑道,“哎呀,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五百年前我救过长珩仙君,而且那时候,他就有意中人了,我还替他出谋划策了呢!”
东方青苍斜了她一眼,“那他为什么每次看到你笑的都那么讨厌?分明就是借机接近你!从你口中知道追求你最好的方法!”
小兰花被他这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噎到了,“你!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满肚子坏水!笑都要我教!而且长珩仙君当时就告诉我了,他喜欢的是一个男子,我还建议他去找一种像星星的浪漫石头,喔,好像叫奇幻流萤石,去告白呢!”
东方青苍抱胸的手突然顿住了,他可没忘记巽风这个自己唯一的同胞弟弟腰间一直挂着这个蓝色水滴形宝玉,偶尔还会闪着琉璃荧光,每当这时,巽风都会垮着脸找借口离开。
难道真的......
他稍微有些动摇,但随即又极速否定,
不可能!绝不可能!
当时在鹿城,萧润先是求娶谢惋卿,又眼睛亮晶晶的和小兰花套近乎,非说和她在哪里见过,要不是巽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说不定就要把小兰花当做他的梦中人了!
萧润的书童曲水都习以为常的翻着白眼,
“换人了?”
“又换人了?”
何等的风流成性,水性杨花啊!
小兰花却偏要处处维护他!
一想到这东方青苍就怒火中烧,分明是长珩和谢惋卿在云梦泽渡劫,他们过得倒是挺爽,自己那趟云梦泽之行反而像渡劫一般,吃瘪无数,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
先是莫名其妙和讨厌的长珩蹴鞠跑马,钻那个该死的狗洞,结拜了兄弟,他还对自己的亲弟弟一见钟情,要娶来当老婆!一口一个大舅哥让人心烦!
又被小兰花用息兰咒印强迫着和谢惋卿成亲,忍着被心上人逼着与宿敌逢场作戏,卖身一般的心酸,耍点小脾气还要被骂不顾及大局。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有巽风这个难兄难弟陪着,最重要的是,他比自己更惨。
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只要有人比他过得惨,看着别人的笑话,就觉得自己那点苦可以忍受了。
长着巽风面容的窈窕女子巨型画像落下的瞬间,小兰花喷笑,东方青苍错愕至极,觞阙偏过脸不敢看他,结黎捂着嘴憋笑憋到全身发抖。
巽风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气急败坏,几近抓狂,差点不管不顾把萧润给弄死。还是觞阙双手禁锢着他,结黎连忙阐明利弊,所有人一起七嘴八舌的劝了又劝,巽风才勉勉强强同意扮做女子嫁给萧润,以达到洞房花烛夜和谢惋卿互换,让萧润杀了谢惋卿完成命格诗的目的。
他硬着头皮被小兰花和结黎拔掉男子略显硬挺的眉毛,描细眉,上红妆的时候,脸都青了,绝不是对长珩有私情的架势。
小兰花也偷偷在东方府的花园向东方青苍感叹,你们两个长得都很好啊,员外英俊霸气又不失艳丽妩媚,巽风柔和清丽又不失高贵凛然。
东方青苍得意了半刻又追问,“那你觉得谁更好看?”
小兰花笑不可支,“当然是你啊!你比谁都好看!”
萧润却不知道从哪探了个脑袋,大声道,“当然是巽风娘子天下第一!”
正在那边的小屋化妆的巽风攥断了手中的刷子,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东方青苍立刻把这个不着调的家伙拉走了,“为兄最近找了一个新奇玩意,给润郎看看!”
萧润连连回头,“可是,可是东方兄,我是来找巽风娘子的......”
小兰花帮腔,“啊呀!我们家员外那个宝贝真的可好玩啊!你们别担心这边,我会陪着我们家娘子的!”
看着那两个人终于走远,小兰花长舒一口气,却听巽风冷冰冰道,“兄尊为什么对他自称为兄?”
小兰花解释道,“呃,他们两个性情相投,一起玩蹴鞠喝酒就......”看着巽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就,结拜成了兄弟......”
巽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都很久没和兄尊玩过蹴鞠了!长珩那个混蛋,不仅羞我辱我,还抢走了兄尊!!!”
说罢就把头上的钗子一扔撸起袖子就要去找萧润算账,层层叠叠的繁复裙摆浪花似的被他气势汹汹的甩到后面。
小兰花急忙一个滑跪,抱住他的大腿,“巽风殿下!!冷静啊!萧润万万不能杀!没有他,惋卿娘子也要历劫失败了啊!!”
巽风全身一僵,“......”
这时的东方青苍也终于把萧润打发走,揉着被他挂的酸痛的脖子回来,就看到巽风臭着一张脸,不善至极。
这是自从他们和解之后,巽风第一次没有尊敬叫他兄尊,也没有像来到云梦泽之后为了假扮凡人,眼睛亮晶晶的叫他兄长。
东方青苍连忙看向小兰花想得到解释,却被小兰花揉着膝盖一个白眼堵了回去。
喔!东方青苍脑海中灵光乍现,他知道了!
他伸手拍拍巽风的肩膀,沉痛道,“辛苦你了。”
巽风扁着嘴叹了口气,委委屈屈道,“都是为了苍盐海,再屈辱我也能承受。”
就像当年为了保护月族心甘情愿的当战神长珩的禁脔一样,他可以为了苍盐海付出一切。
从此东方青苍确信,若不是情势所迫,留着萧润保谢惋卿渡劫成功,取元神解封十万将士,自己这个从小被宠坏了的弟弟绝对会毫不客气的趁机杀了长珩,为他们苍盐海出一大患。
所以他绝不可能喜欢长珩!
更何况回到苍盐海之后,自从得知他的业火没了,巽风就开始疯狂反对小兰花嫁给他,急得上蹿下跳的,甚至把盐女留下月族要谨记仇恨,不得与仙族通婚的祖训都搬了出来,迫使他们分开,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他是个昏君,小兰花狐媚惑主,苍盐海要完了。
东方青苍冷冷的看着他,警告道,“巽风。”
小兰花拍拍东方青苍的手示意他等等,反问巽风,“那巽风殿下的意思是,让我当月尊大人一个不明不白的妾室?”
巽风昂着脖子,高傲道,“那是自然,不仅兄尊,我也可以保证你在月族畅通无阻,一生荣华富贵。”
小兰花道,“那么长珩仙君呢?巽风殿下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吗?”
“......”
巽风愣住了,他虽然接受了长珩的感情,却的确没有想过把他介绍给兄尊,更没想过真的和他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刚才被咄咄逼人的巽风一顿数落都没有生气的小兰花怒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长珩仙君对你一片真心,还替你和云中君作对!削去战神职位,你这样对他良心不会不安吗?”
巽风硬着头皮道,“我,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当年我和长珩只是赤裸裸的公平交易,如今兄尊回归,我也不用为了月族忍辱负重,委身于他了。”
他现在必须要让兄尊和小兰花退缩,自然不能承认自己也交付了真心,“他离开了水云天,如果识趣,我倒是可以宠着他当个玩物,要是不识趣,惹我乏了,就把他丢出寂月宫。”
东方青苍目瞪口呆,自己这个愚蠢的弟弟不仅真的和月族大敌,仙族战神搞在一起,还要把人家当做一个没名没分的情人!甚至是玩物!他们月族一向重情重义,怎么可以这般,不负责任!
而且,他刚才说了什么,“委身于他?”
所以,他的亲弟弟,还是下面的那个?!!
小兰花气道,“巽风殿下!没想到你这么无耻!和月尊大人一点都不一样!!”
巽风高傲道,“笑话!月族和仙族本来就是世代仇敌,上位者本就不应该拘泥儿女私情,更何况是月尊,望兄尊谨记始祖盐女的前车之鉴,不要白费父尊的一片苦心啊!”
东方青苍没搭理他,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木了,开始怀疑自己和父尊的教育方式,或者就是因为三万年缺乏教导,自己的弟弟才长歪了,变成了一个玩弄感情的人渣。
小兰花道,“你敢说你对长珩仙君没有一点情义吗?”
巽风凉薄道,“并无。”
突然长珩的声音响起,“却是我自作多情了。”
“!!!”
巽风猛然回头,看着白衣仙君苍白着脸,不知道已经站在后面听了多久。
巽风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长珩苦笑道,“我本以为真的可以打动你,却不想你竟是这般定义我们的关系。”
巽风躲避着他的莹润鹿眼,攥紧了蓝黑的华服衣摆,长珩受伤的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失落的打下了一片阴影。
他苦涩道,“所以在忘川边,你答应给我追求你的机会,也是骗我的吗?”
巽风看着不远处的东方青苍和小兰花,咬牙,“自然是在骗你,没想到你那么傻,竟然真的相信了。五百年前你那般以我的族人逼我,你竟然还会觉得我会喜欢上你吗?”
东方青苍脑海里像是被注入了一个宇宙,他眼神放空,几乎同手同脚被有眼色的小兰花偷偷拉走了。
回到寂月宫的寝殿,东方青苍直愣愣的倒在华丽的大床上,喃喃,“他们竟然真的......”
小兰花也震惊的躺在他的旁边,双手安详的交握在腹部,“而且刚才透露的信息量巨大,巽风竟然和长珩仙君做了那种交易......”
东方青苍痛心道,“身体交易换军事收缩,本座的弟弟竟然为了苍盐海牺牲到了这个份上了......”
小兰花难以想象,“长珩仙君怎么是那样的人......”
东方青苍大力拍拍床板,“那巽风渣他理所应当!!本座要宰了他!!!”
“等等大木头!”小兰花拉住了他的衣袖,“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东方青苍听话的又坐下了。
“好啦,来说说我们的婚事吧,”小兰花柔和问出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话,“可以告诉我弗居洞是什么地方吗?”
......
另一边,巽风僵着脸,想要解释,却又无从下口。
长珩苦涩道,“你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对我说吗?”
巽风急道,“不是!我刚才,刚才只是因为兄尊和小兰花在这......”
长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就,这么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巽风上前一步,“我并没有隐藏过什么,只是在这个关口,绝对不能让他们成婚!所以我只能搬出仙月不两立的祖训。”
长珩道,“因为东方青苍没有了业火对不对?”
巽风眼神冷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长珩道,“在忘川边上,我替他们独挡灭灵箭的时候,他伤的太重了,如果有业火,他不会被祟气侵袭至此,可以轻轻松松吊打所有人。”
巽风危险的眯眼,“水云天知道这件事吗?”
长珩一愣,瞪大了眼睛,“你怀疑,我?”
“你毕竟是水云天的战神,是个仙族,告诉我!”他阴狠的对长珩吼道,额头青筋暴起,“除了你,还有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长珩绷紧了嘴角,“我怎么会告诉别人!东方青苍也是萧润的结拜兄弟啊!巽风!我看你才是适合修炼业火的人!!”
他一字一顿说出心碎的话,“冷情冷性,不识好歹,捂都,捂不热的石头。”
巽风瞳孔微缩,这正好戳到了他心中最溃烂的伤口上,“对!我就是天生冷心冷肺!!要不是我天生愚钝,资质平庸!我这石头心肠最适合修炼那个拔情绝爱的业火!!父尊就不用逼着兄尊手刃至亲才能对抗你们仙族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被你侮辱了那么多年,刚开始那么痛!又怕你撕毁交易,只能偷偷学技巧讨好你!”
巽风死死拽着长珩的脖子,眼角通红一片,“我多么想杀了你!我真是恨!你和东方青苍都一样!天赋异禀,轻轻松松就可以达成我们这些庸人永远达不到的成就!”
“我又是那么懦弱,却连在你最薄弱的时候杀了你都不敢!就怕水云天再派来一个我连交易都没得做的人!”
“我告诉你长珩!谁,都不能伤害苍盐海!你不能!东方青苍不能!我更不能!!!我苦苦守了三万年!我们月族人受了三万年的屈辱,好不容易兄尊归来,他绝对不能没有业火!!”
长珩情绪也激动起来,“那你为什么就觉得拆散东方青苍和小兰花就能让东方青苍重拾业火?!”
巽风下巴微抬,“那就杀了她。”
长珩震惊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最亲密又最陌生的人。
巽风平静道,“杀了她不够,就再加上我。若不是在兄尊心中的地位她比我高太多,我会先要求兄尊杀了我,斩断情丝,重拾业火。”
“你疯了。”长珩表情彻底阴沉下来,“我不会让你伤害了小兰花,更不会让你伤害了你自己!!!”
巽风蹙眉道,“呵,你凭什么......”
长珩直接揽着他的腰,卡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巽风一愣,开始不断挣扎,却被比他高挑的兄尊还高上半头的白衣仙君牢牢禁锢在怀里。
长珩之前如同小鹿一般温润澄澈的眼睛现在却像是彻底凝聚了阴沉的暴风雨,“既然你更喜欢之前那种畸形的关系那我也就不白费心思了!我比你强!你的好兄尊又受了重伤使不出业火,那我就把你掳走,找个风清水秀的地方,到时候什么仙族,什么月族,都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你身边只有我!”
巽风震惊道,“你......唔!!”
他又被夺走了唇舌,这个吻简直是一场战争,两人都用了狠劲,恨不得把对方生剥活吞,长珩的嘴角都被巽风尖锐的虎牙咬出了伤口,潺潺的鲜血顺着白皙光洁的下颌流下。
半晌,巽风几乎无法呼吸了,眼眶都湿润了,腿脚因为缺氧发软,全身靠长珩卡在他腰上的手作为支撑,长珩这才放开了他,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对不起。”
长珩突然道。
巽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他,用力擦了擦自己红肿的嘴角,“又在假惺惺的说什么?”
长珩道,“刚才是我的错,不该低估你保护月族,守护苍盐海的决心。”
他真诚的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极端的话让你伤心,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帮东方青苍恢复业火,不过绝对不能用你说的那些办法。”
巽风冷笑道,“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呢?”
长珩坦然道,“如果实在恢复不了,我就替月族参战,即使兵力悬殊,兄君看到我也会忌惮一番。”
巽风抿抿唇,几乎不敢看他,想问他值得吗,却又不敢说出口。
长珩突然抬眼,“是要入弗居洞是吗?”
巽风还没缓过神,“......什么?”
长珩道,“你刚才和小兰花说的,根据祖训,仙月两族要在一起就要入弗居洞,我心悦于你,万年前就心悦与你了。”
他温柔的看着巽风,“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的,你也喜欢我,要不然这些年态度也不会日益软化,还答应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让我去弗居洞吧。”
巽风呆住了,他猛的甩开他的手,他的声音和另一边东方青苍暴怒的声音重叠起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弗居洞比霜盐钉之刑更加可怕!!除了兄尊(本座),没有人能活着从那出来!!!”
长珩轻柔的理理巽风脸颊的长发,小兰花温和的把东方青苍颤抖的手放到嘴边,同时笑道,
“那我,就是第二个。”
是《临死前我给了死对头一个吻》的后续
前情提要:我受了重伤快要死了,路过的死对头还在看我笑话,愤怒至极的我一把吻上了他,因为我知道有强迫症和情感洁癖的死对头下半辈子都会因为这个带谜团的吻而备受折磨,但我没想到死对头冲向医院绑架了最好的医生硬是把我救活了,一觉醒来后,他竟然告诉我要和我结婚???还把这个消息印在了报纸上???
——德拉科视角
波特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当初明晃晃的嫌恶全然消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情?
我被这种形容肉麻的浑身打了个颤,勉强道:“呃…你有没有喝什么不该喝的东西?(该不会是波特的死对头二号想整他,所以放了迷情剂让他爱上邪恶的食死徒德拉科·马尔福?...
我被这种形容肉麻的浑身打了个颤,勉强道:“呃…你有没有喝什么不该喝的东西?(该不会是波特的死对头二号想整他,所以放了迷情剂让他爱上邪恶的食死徒德拉科·马尔福?多么天才的整人计划)”
“没有”波特笑眯眯的说:“我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不是吗?”
坏事了,我绝望的看着波特的熊脸,他每一根发丝都在昭示着比以前破坏力大一百倍的邪恶和压倒性的力量,于是我把嘴里的“你在放什么我听不懂的屁”这句话给强行咽了下去,艰难的点点头。
假意屈服只是暂缓之计,作为一个审时度势的斯莱特林,我果断的决定先让波特放下戒心,今天晚上就偷偷跑路。
“那就好”波特的笑意更为明显“我今日就去你父母那里商讨一下明天婚礼上的事。”
“呃…”我的瞳孔因为听到“婚礼”这个词放大了,“这么快结婚?”
“我们已经耽误了十几年了,Draco,那太久了,我不想再多耽误一秒了。”救世主深情的握着我的手对我说。
“嗯嗯”我麻木的点着头,已经放弃抵抗了,随便吧,随便是明天结婚还是下个小时结婚,这并不影响我跑路,就算他去医院楼下,我移形换影也只需要0.1秒,只要他肯离开这个病房。
我盯着他的皮鞋,直到他移动到门框的位置…直到门“啪嗒一声”被关上…
“移形换影!”
——第三视角
救世主哈利·波特,坐在麻瓜酒馆里,身上穿着崭新正式的新郎服,正试图用黄油啤酒灌醉自己。
“我拿着一大束捧花,走进他的病房。”哈利咽下第七杯酒,直到杯底见光“然后看见空荡荡的床铺。”
“兄弟,你被小白鼬逃婚了。”罗恩夸张的张大了嘴,做出了总结,“他为什么不激动的哭出来呢?毕竟他暗恋了你这么多年!梅林,他临死前最后做的事是给你一个吻!”
想到这里,哈利顿时豁然开朗:“或许他只是害羞了?”
“嗯…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哪怕是一张字条?”
“确实有,但上面写的我一个字也看不懂。”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拿给罗恩和赫敏看。
“写的这是什么鬼画符?”罗恩仔细识别了半天,无语的瞪着纸条上的字迹说。
“这是如尼文,我曾选了这门课”赫敏摇摇头,拿过了纸条,“让我看看。”
哈利心中一喜,两道期待的目光直勾勾的投向赫敏。
褐发女巫越看越拧了眉头,有些迟疑的翻译道:
“呃…波特臭大粪”
罗恩惊奇的转头看向哈利,哈利尴尬的笑了笑:“昵称,昵称。”
“首先感谢你救了我一命,虽然我知道要不是那个吻,你压根懒得救我。”
“并不”哈利勉强为自己辩解道“我用了几十次治愈咒。”
“得了吧,哈利,你的治愈咒二十次有十八次都是失败的,其中一次还会恶化伤口。”赫敏毫不留情的说,然后继续翻译。
“下一句是…我和你结婚的可能性和海格和邓布利多结婚的可能性不相上下。”
哈利干巴巴地说:“呃…Draco喜欢说反话。”
赫敏理解的点了点头:“OK,那就把海格换成格林德沃。”
“然后…如果非要来找我,就在霍格沃茨裸奔并大喊三声:“我是一个邪恶的疤头!”
“呃…或许他只是害羞…不敢来见我”哈利艰难的转动着脑子。
德拉科在罗恩和赫敏心中的印象已经从一个无恶不作的小怂包变为一个爱在心中口难开(或许他的每一次挑衅都是示爱)的小可怜,所以罗恩好心的提出了建议:“可能你没有给足他安全感?毕竟虽然他暗恋你很多年,但你们一直都是死对头的关系,你突然求婚确实是太突然了,他可能觉得你是在耍他。”
“是的,哈利,陪伴,呵护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马尔福这种喜欢用刺猬一样的防御行为来掩饰自己情绪的人。”赫敏附和道。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哈利郑重地点点头,这几天他一直在打听德拉科的上班地点,不管怎么样他也要让德拉科知道自己是真心的!
美好的一周从早上没有大手术开始。
德拉科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已经休了一个月的病假,为了逃离波特的监管范围(和所有社交圈内一致称他为波特夫人这件事)他特意跑到夏威夷度假,过了愉快(无波特)的一段时光。
他正把工作牌放在桌上,准备拿起手机摸鱼时,背后的门突然被重重的撞开,他皱了眉头看过去,一个穿着傲罗制服的男人趴在门框上气喘吁吁道:“马尔福医生,救世主他——受了重伤!”
“我靠!”德拉科立刻站起身,把白大褂披在身上:“我马上去!”
“该死的疤头天天就会让人担心……”德拉科匆匆迈着步子,恨不得马上飞过去————他无法想象哈利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如果以后德拉科无法再叫任何人“疤头”……德拉科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往手术室冲。
“你伤呢?”德拉科沉默了,盯着哈利手臂上的一截红线大小的伤口:“就这?”
“不不不”哈利摇摇头,连忙把裤腿撸起来,给德拉科展示膝盖上的一圈红印(疑似因为摔了一跤):“还有这里!”
德拉科继续沉默着,突然伸起手掌狠狠的掐了一下那个红印:“重伤是吧?你特么再不来就要痊愈了!”
“不…..”哈利眼泪汪汪的看着德拉科:“Draco,你答应和我结婚的,但你不肯出来见我。”
“我当然愿意。”金发巫师面无表情的说:“但你履行条件了吗?还是你已经裸奔过了?”
哈利低下头,开始疯狂的掏口袋,拿出一个亮闪闪的戒指:“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是因为你没有安全感对吗?是我的错,所以我决定——”
德拉科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然后看见黑发青年用魔杖向自己施了一个“声音洪亮”,用响彻圣芒戈的音量大声说道:“我,哈利·波特,正式向德拉科·马尔福求婚,从今往后,我将永远忠于他,死亡,贫穷都不能将我们分————啊啊!”
德拉科狠狠的踹了一脚哈利,把哈利按倒在地上,骑在他的身上准备殴打他(像他们在霍格沃茨的任何一场战役一样):“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让死亡把我们分开!”他正要下手,一阵疯狂的快门声伴随着剧烈的光芒冲袭过来,是丽塔·斯基特举着相机在朝他们微笑————
“我没有和他当众doi,我再重申一遍。”德拉科脸色阴沉的吓人,而潘西正把印着《救世主向马尔福当众求婚两人激情相拥地板激战》的报纸摊在桌上,细细一看背后有不少来酒吧的人拿着同样的报纸,上面还附有他们在地上打滚,面色潮红的照片。
“梅林的臭袜子啊!”德拉科捂住脸,“波特必须赔偿我的声誉!”
“你就从了他吧。”潘西劝解道“你真的不喜欢他吗?那你为什么要亲他呢——在你人生中的最后一刻。别骗自己了,小龙。”
德拉科瘫坐在椅子上,迷茫的看着天花板:“我如果和你说我是为了气他,你信吗?”
潘西摇摇头:“这是你自己的感情,你得好好想清楚。”
德拉科把头埋在手臂里,沉默了许久,回想起了和波特在霍格沃茨的点点滴滴,他们一共互殴过432次,吵过912场架,互相翻白眼1002次,给对方恶作剧861次,亲吻过对方…1次。
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唉,祝海格和邓布利多新婚快乐。”
(前面德拉科说邓布利多和海格结婚的概率与他和哈利结婚的概率不相上下)
凌晨四点熬夜写完了,是答应大家的后续~这个梗太精彩了导致我续写想破头哈哈哈哈哈哈还和姐妹讨论过要不要把德拉科写失忆,后来觉得这样搞太复杂就planB了~
彩蛋是他俩结婚的场景(是的,他们差点在婚礼上打起来)
月明星稀,等江澄和一众人收拾完毕打道回府,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闷雷作响,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江澄回到房间,把灯里的烛火点上。一转身,魏婴苍白的脸放大在他眼前,惊得他脚下一阵踉跄。
魏婴双手紧紧环住江澄的腰,江澄顺着力道倒在他怀里,撞得魏婴包扎好的伤口晕出血来。
“魏婴,放开,这么大个人了抱什么抱,你伤口都裂开了。”
魏婴一言不发,鼻子凑近他的脖子,不安的嗅来嗅去,像巡视自己领域的猛兽。
“阿澄,这绿茶味是谁的?师兄只不过去疗个伤,为什么你……”魏婴话越说越大声,后面直接凶巴巴的吼出来。
尽管江澄早早收敛好气味,但还是被魏婴闻到一丝浅浅的绿茶清香,正是蓝曦臣帕子发出的。
本来江澄...
本来江澄只是想拿来洗洗脏了的帕子,没想到……以及他回忆起蓝曦臣听到他想要帕子时,露出的古怪的笑。
江澄被吼了,对魏婴的心虚和担忧消散几分,“你不是觉得蓝湛对你好了吗?反正蓝湛喜欢你,反正我也腻了你,我就喜欢这绿茶怎么了。”
话落,雷在夜空炸开,震耳欲聋。屋内本就不亮,闪电的白光闪过,魏婴半边身子照的白亮,半边藏在阴影,仿佛地狱里爬出的修罗。
谁也未曾注意到,魏婴腰带上挂着的储物袋几缕黑雾探出头,眨眼间钻入魏婴的身体。
江澄倒像是吓到般,心神不安,拔出三毒问魏婴是否要决斗。
魏婴盯着三毒,胸里怒火越窜越高,喉咙一股腥味涌上连忙被他压了下去。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
江澄剑拿的很稳,他知道魏婴不会和他打。看到魏婴一副要吐血的模样,紧张的不行,不合时宜的失了神,自己为了报复蓝湛喜欢魏婴这件事,他自己是不是动了几分真情?
一夜无眠。
“阿澄,你可知无羡哪去了?他受伤那么重……”江枫眠担忧问道。
“……晚吟,忘机近日说要外出历练,好几日不曾回过来……”蓝曦臣传来的信中写道。
江澄:“……”
乱葬岗。
乌云萦绕上空,一缕阳光泄出,乱葬岗的黑雾怕光般烟消云散。
江澄施出蓝曦臣教的密术,以魏婴在他房间落下的鲜红发带为引,向东南方出发寻找魏婴。
没想到发带指引的地方是乱葬岗,而找到的人,居然是蓝湛,穿着魏婴外衣的蓝湛!
江澄心里一阵无名火升起,两叶柳眉紧蹙。
蓝湛正和几只凶尸战斗,以剑为主攻,琴音为辅,灵力醇厚,身资翩若惊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厉害!江澄双眼发亮的看着蓝湛。
不过帅归帅,打完就晕的蓝湛让江澄眼里的崇拜削弱几分。江澄扛起蓝湛,瞅着周围没有么可疑的地方,也没有魏婴,直愣愣的往回走。
蓝曦臣传信说,蓝湛醒来不太可能说真话,去附近的小镇客栈落脚后,向店小二买真言酒即可,此酒如水,无色无味。忘机不喝酒,你等他醒来说这是水,喂他即可。
泽芜君真厉害,料事如神。江澄按照蓝曦臣的话做了之后,心里暗道。
原来这是他们在玄武洞拿出的玄阴铁,魏婴回去那晚受了它的控制跑到了乱葬岗,途中清醒时传信给蓝湛求救。这铁只认气息,后来蓝湛和他交换外衣,即交换气息来处理玄阴铁,魏婴的去处,他也不知了。
江澄并不担心魏婴,只因发带的颜色红的发亮,说明人活得好好的。
不过……蓝湛教魏婴处理玄阴铁的方法是蓝家密术,而密术,只能是蓝氏子弟的道侣才有机会学!
江澄也不管蓝曦臣也教了他一个密术,蓝湛和魏婴干的事情,气的他牙痒痒。
第二日。
“夫人,为何你要唤魏婴的名字?”蓝湛坐在床上,眼里翻涌着江澄看不懂的情绪,语气委屈,抓着江澄双肩的手却大力无比。“为夫难道没有满足你你就找了个奸夫来代替我?”
江澄被蓝湛抓的疼醒,和蓝湛琉璃眸对上,听着他的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床,“不过是骗你说只有一间房和你睡了一觉,蓝湛,你要不要这么报复我!”说罢用力掰开蓝湛的手,使了吃奶的劲出来都还没掰动。
江澄凶煞的瞪过去,发现蓝湛双眼赤红,嘴唇颤抖,凑近他的后颈嗅来嗅去,颤抖的问道,“为何,夫人身上还有兄长的气息?为何,为何兄长要标记你?”
“自然是喜欢你兄长,哎,和你说那么多干嘛,你赶紧下去。”江澄忍无可忍,一脚踢在蓝湛腰上,把人掀了下去。
去医馆的路上。
“公子,可要豆腐花?”
“要,买给我夫人。”
“公子,这发冠配你夫人正好,你可要来一个?”
“来。”
短短几段路,整个街的小贩和老板都知道有个穿白衣的俊俏郎君是个冤大头宠妻狂魔,只要说买给夫人,就会买买买。
“公子,给你夫人买糖葫芦……”“……花……”“……风筝……”“……道具……夫夫情走取……”
“嗯。”“要。”“买。”“好。”
江澄刚把一袋道具像之前那些小玩意丢进储物袋,听到小贩嘿嘿嘿猥琐的笑声,才反应过来,拿出烫手山芋向外一扔。蓝湛敏捷接住,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好,夫君自己放,辛苦夫人了。”
拳头很硬。
医馆内,富有名望的老大夫手稳稳把脉,对江澄说道:“夫人,你……”
“我不是他夫人!”江澄忍不住低声吼道。
“好,小郎君,这位公子很健康,并无大碍。”
“那他为什么如此反常,把我认成是他……他夫人?”
“……可是喝了,真言酒?这酒除了会说无伤大雅的真话,还会增进夫夫间的情走取。”老大夫摸了摸白白的山羊胡,会心一笑,“当然,对心上人才会这样。”
回到客栈后,江澄总感觉浑身不对劲,热热的,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的事太过离谱,气的,还是羞的。
江澄重新开了一间房,一边泡澡,一边传信告诉蓝曦臣他找到了蓝湛,问他有没有魏婴的消息。
传出信后,江澄感觉空气有丝不对劲,燥热的,隐隐约约氤氲着他的莲花信香。
不好,发忄青期到了!
还没等他收敛信香,门就被打开,又啪的一声死死锁上。来人还加了一层厚厚的结界,隔绝声音和气味。
“蓝湛,你的礼数呢?被你吃了?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的夫人,你发忄青了,居然还不收敛气息,难道想引得其他天乾来吗?”
“就是来了,他们也是我的替身罢了,不如我自己上。”
蓝湛气质冰冷,却说出和以往大相径庭的话,勾的江澄有些心动又有些恶寒。
蓝湛不理会江澄的反应,大步流星走向江澄,把人从水里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上,温柔的俯身压了上去。
江澄挣扎着要逃离小小的床,可这挣扎在蓝湛眼里就是夫人的欲纵故擒。他从储物袋里拿出那袋小道具,掀开一个软膏,正经的涂抹在一个地方。
不久,江澄面色发红,小口小口的喘着气,乖乖的搂上蓝湛的脖子,意示他可以再进一步。
大夫说,这真言酒的副作用什么时候消失,和喝酒的人酒量有关。
其实,他心里希望,药效能消失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早期贵妇团挖矿视频
注意!此文拆cp
官配党非喜勿入!非喜勿入!非喜勿入!
云梦九瓣莲紫烟花绽放于天际,已是第十次,十之八九报的是江晚吟的名讳,偶尔会提到魏无羡,其次绽放的是姑苏蓝卷云纹,兰陵金星雪浪牡丹纹。
温若寒指叩桌案,道:“现位列前三甲有谁。”,只不过随口地一问,却让他身旁的温氏奴仆战战兢兢地跪俯在地,禀告道:“现今名次……分别是…云梦江晚吟,姑苏蓝忘机,云梦魏无羡。”
“云梦江氏可真是人才辈出。”温若寒笑容狷狂地斜靠向后,神秘莫测地举杯饮酒。
金光善起身向江枫眠敬酒,跟言赞道:“枫眠兄一年未见,令小公子愈发超逸绝伦。”
江枫眠淡笑地回敬:“过誉了。”,...
江枫眠淡笑地回敬:“过誉了。”,酒盏落,一束烟花随之炸开,赫然又是云梦九瓣紫莲。
温若寒瞥见温晁不在坐席前,双眸微眯,冷厉地悄声道:“派人叫他回来,免得又给我丢人现眼。”
“是,温主。”温氏奴仆起身退去。
崎岖山峰,枯树成林。江澄迅速踏岩而上追逐凶灵靶,魏无羡同他并肩前行。
魏无羡道:“好师妹,不用这么拼命吧。”
江澄专注地抬高弓箭,道:“我答应过阿娘,一定要夺魁给她看。”,灵箭脱弦接连射中三只凶灵靶,随着云梦烟花朵朵绽放,江澄利落着地转弓叉腰,勾唇呵笑道:“魏无羡,再不认真点,你可就输定了。”
魏无羡摸头吊儿郎当道:“输给师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嗖”声从远处传来,“江澄小心!”魏无羡急忙护过江澄躲过暗箭,江澄低头,怒然地踩断脚尖前那支温字白羽箭。
这么明目张胆地暗箭伤人,唯有他做得出来。
岐山温氏二公子,温晁。
“呵,巧啊江小公子。”温晁站立峭壁顶端,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着实可恶至极!
魏无羡脸色阴暗正欲发作,江澄见了立刻握住他的手腕,道:“何必与他多费口舌,咱们走。”,为江枫眠,他不想在重要场合与温家人起冲突。
魏无羡眉目沉凝,顺从地随江澄往别处走。温晁岂是安分的主,他从身后家仆捧着的箭囊里抽出两支白羽箭,搭弓拉弦箭头目标对准江澄臂膀。
温晁阴险暗道:“看你,还怎么争魁首。”,双箭射出直冲江澄。“晚吟兄!小心!”路过温宁发觉呼喊提醒,就在魏无羡挡在江澄身前时,一少年临空出世,仙姿卓越,挽弓满月三箭并出,云纹抹额随风飘零。
众人皆惊,温晁的箭被蓝忘机直接射分裂成两半,七零八落坠地。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三箭终末射中了三只凶灵靶其箭术高超不言而喻。
魏无羡仰头,发现温晁早就不知所踪,啐道:“卑鄙无耻之徒。”
“谬赞。”蓝忘机走近江澄,边细察他有无受伤边道:“小心温晁。”
江澄点头正要同蓝忘机道谢,魏无羡没好气地挡住江澄,道:“一炷香后射艺便结束,忘机兄还不抓紧点。”
蓝忘机琉璃眼眸冷沉,握弓的手渐紧。
温宁本想过去问候,但见远处气氛着实有些……水火难相容,他就缩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腿。
江澄站立原地,看着一冰一火眼神交锋,明争暗斗,无奈地长叹摇头,他们就不能友好相处吗?
魏无羡转身,皮笑肉不笑,道:“忘机兄,你且请吧。”
蓝忘机皱眉侧身,冷哼道:“心胸狭隘。”,语罢持弓便走。
“你说什么?!”
“欸!魏无羡……算了…你……”
魏无羡恼地疾步想找蓝忘机理论,江澄牵扯住他的手臂竟是拦也拦不住。
“蓝忘机,蓝湛!敢骂我,有种的别走!”魏无羡挪动脚步,一把抓住蓝忘机那飘来飘去令人讨厌的抹额尾带。
在三个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那条柔软白色的云纹抹额,就那么直接从蓝忘机额间脱落了。
蓝忘机背部僵硬,手中弓登时被他折断,周遭寒气肆起。半晌,蓝忘机才极其缓慢地转头看向魏无羡和江澄。待其转正后着实把江澄吓得一哆嗦,此刻的蓝忘机面目被黑雾笼罩,原本浅淡的琉璃眼眸被血红攀染,犹如地狱苏醒过来的冷面罗刹。
魏无羡附在江澄耳畔,怪道:“一条抹额而已,他至于激动成这般。”
江澄根本来不及对魏无羡解释,焦急地拿过某羡手里的那条云纹抹额,双手郑重地捧还到蓝忘机身前,道:“对不起蓝二公子,魏无羡他,他…并非有意为之。”
“江澄,你道什么歉…只不过是……”
江澄立马道:“魏无羡你闭嘴!”,深怕他出言会令蓝忘机愤怒地将其射成马蜂窝。
蓝忘机像忍耐下极大情绪地拿回自己抹额,“你……”盯着江澄欲言又止。
“忘机。”许是动静过大,风声都传到蓝曦臣耳里,他随蓝氏子弟们赶到蓝忘机身旁,安慰地揽过他低咛些什么。其余人看向魏无羡,各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魏无羡觉得莫名其妙地挠头,到底怎么了?
人越聚越多,江澄选择拉着祸主魏无羡匆忙走出人圈离开,离蓝家人越远越好,否则他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事端。
魏无羡好奇地东张西望道:“姑苏蓝氏为何如此珍视那条抹额,江澄,好师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呀。”
江澄驻足,回首瞪道:“什么什么!姑苏蓝氏听学时,你罚抄的蓝氏家规都到哪里去了!?”
魏无羡思考道:“家规?蓝氏家规里有抹额这条吗?”
江澄扶额,深深叹出一口气,道:“姑苏蓝氏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取。”
非命定之人,不可取。
魏无羡脸色瞬间难堪得要死,抱住江澄就哭嚎出声:“师妹……你师兄我…不,干,净了啊!——”
“靠!魏无羡你有病吧……放手啊你!”
2000粉福利②一发完全文1w2+
魏婴代宗主,请自觉避雷
涉及cp:湛澄曦澄忘羡双杰亲情向,高于爱情
结局湛澄。
江澄哥儿设定,稍微有点点软,不喜勿入
短篇感情进展快,请勿深究。
年龄操作,魏无羡23,蓝忘机22,蓝曦臣25,江澄17
Oocoocooc重要的话说三遍。
差不多的感情纠葛在不同时代背景下,每个人观念的不同造成的不一样的结局...
差不多的感情纠葛在不同时代背景下,每个人观念的不同造成的不一样的结局
1
江澄十岁那年失去了父母,莲花坞各处都是一片素白,尚且年幼的他孤零零的跪在父母的棺木前守灵。
江家庇佑下的小门小派都是宗主亲自前来吊唁,那些人江澄一个都不认识,他只是无声的流着泪,跪在棺木前,仿佛这样便能让他的父母回来似的。
双眼无神的看着魏婴强压下伤心与难过同这些人寒暄,直到夜色吞噬了天边最后一抹光亮,魏婴才终于将人都送走了,他踱步走到披麻戴孝的江澄身边慢慢的跪了下来,牵起他冰凉的手,安抚道:“别怕,还有我呢。”
江澄这才像是灵魂归位一般,慢慢的转过头正对上魏无羡坚定的视线,就那么一眼,他就相信,这个人,是真的能在他长大之前先代他管理好江家的。
他不合时宜的想着,若是阿娘知道这个她不待见的养子如今以一己之力挑起了江家,会不会后悔当初对魏婴的仇视。
他伸出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后颈的印记,被冰冷的手刺激的微微一抖,若非自己是个哥儿,阿娘也许就不会在意魏婴的存在了。
如此细小的动作却并未逃过魏婴的眼睛,他双手包住了江澄的手,一双眼里似乎要窜出火苗来:“相信我,阿澄。”
江澄的唇微微张了张,再次淌下两行清泪来,总算发出了些声响,他慢慢的靠在了魏婴身上,答道:“好……”
2
七年来,魏无羡以代宗主的名义替江澄暂时接管着江家,一步一步的将他这些年来学到的一切教给慢慢长大的江澄。
即使是个哥儿,江澄却并不输给其他男子,他学什么都快,灵力修为甚至处理事务的能力皆是人中翘楚。
场景同七年前非常相似,江澄再一次孤零零的跪在灵堂前,手捧着那个刻着婴字的银铃,慢慢的抚过那个他亲自络的穗子。
那日魏婴离开莲花坞去夜猎时,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些年来,肩上的重担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这是七年来江澄第一次看到魏婴发自真心的笑容,他还记得自己问他为何如此高兴时,魏婴在他头上揉了揉,同他说道:“要去和一个很重要的人一起夜猎,等我回来时,阿澄就能见到他了。”
他开口时眉梢眼角都掩藏不住他对那人的喜欢,江澄很是高兴的送他出了门,期待着他回来时会将未来要和他度过一生的人带回来。
他们虽非亲兄弟,感情却比亲兄弟更深厚,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魏婴能幸福。
二十三岁,魏婴将人生中最该无忧无虑的七年都奉献给了江家奉献给了他,如今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爱人,江澄甚至比魏婴自己还要高兴。
他第一次独自处理宗务,如今已经不会有刚开始时的力不从心感,闲暇之余他会望一望魏婴会回来的方向。
魏婴离开了十日,再回来时,人已经躺在棺木中了。
他等来了那个他期待见到的人,他说着自己的名字,姑苏蓝氏,蓝湛蓝忘机。
江澄却只是木木的看着那樽棺木,良久,才将视线移到了同样满身血污的蓝忘机身上,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蓝忘机仿佛看懂了他的疑惑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沾着血的银铃,尚未有所动作,便见江澄一把夺了过去。
江澄拿自己的脸摩挲着那个银铃,心道:他长大了,不会再在陌生人面前掉眼泪了,他最后的一个亲人,也丢下他了。
即使江澄什么都没说,蓝忘机依旧瞧出了他眼里藏起来的恨意。
“抱歉……”
可是抱歉什么呢?抱歉他没有保护好魏婴吗?可魏婴自己已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一切皆是注定罢了。
江澄冷冷的瞥他一眼,便直接下了逐客令:“蓝二公子,请回吧。”
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剜的蓝忘机的心抽疼,他想起魏无羡奄奄一息躺在自己怀里时说过的话,几句话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在如今的江澄面前说出来。
他要如何才能让这个失去所有亲人的少年相信自己?
“他说……”
只有提到魏婴的时候,江澄才会分出些注意力来,但投过来的视线依旧让蓝忘机觉得冻入骨髓。
他微微顿了一顿,握紧了身侧的手,道:“他让我照顾你。”
江澄的杏眸微微瞪大,接着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仔细看,他眼角甚至还笑出了一些眼泪来:“哈哈哈,笑死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他都要死了,还要找个人来照顾我?”
蓝忘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话,不过短短片刻的相处,他便已瞧出了江澄的性子,若是要将魏婴放不下的他的原因说出口,这人怕是又要气死了吧。
他眼神中的怜悯并未藏住,还是让江澄一眼便瞧了出来,他咬着牙忍着心痛,继续道:“滚吧,离云梦远一点!”
天知道他有多想拽着眼前人的衣襟质问他,既然他俩一起出去,为何不护住他?
他说的话一点都不中听,蓝忘机却并未因为这种对待而拂袖离去,他眼中的哀伤也未散去,既已答应了魏婴,他便绝不会因为江澄的冷待而退缩。
见他依旧没有挪动脚步,江澄哂笑一声,反问道:“怎么,还不滚?你要怎么照顾?他是我们江家的代宗主,你也要来做代宗主不成?”
蓝忘机面色微微一僵,分明知道江澄是故意说这些来激他,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承受江澄的任何刁难,可听到这种曲解他的话他还是心头火起。
“你不……”
“不知好歹?”江澄替他补全了没说完的话,略带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又道,“我就是不知好歹的人,你待如何?”
蓝忘机面色沉郁,终是又朝那具棺木行了一礼,拂袖离去了。
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瞧不见了,江澄才终于回过身重新在魏婴的棺木前跪了下来,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淌落下来,将那枚银铃抓的紧紧的。
无声的落泪,片刻后,他才抬起头,咬牙切齿的对着棺木里的人说:“你这什么眼光,真是不敢恭维!”
说完后他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等着棺木里的人跳起来反驳他似的,可四下却寂静的很,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魏婴是真的不要他了丢下他了。
魏婴出殡的那天,蓝忘机远远的在一边看着,江澄早已意识到他的存在,斟酌良久,却终究还是随他去了。
魏婴一定也希望蓝忘机能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直至魏婴入土为安,江澄依旧未在其他人面前落过一滴泪,他的眼泪他的脆弱他的软肋,只会暴露在他信任的人之前。
而他信任的人,已经全部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阳光洒在墓碑上,闪的江澄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抬起头看了看天上飞过的鸟,又重新在魏婴的墓碑前跪了下来,点燃三炷香,拜了几拜,亲自接过他的牌位,双手捧在胸前,缓缓的站起身来,温声道:“我们回家。”
蓝忘机站的远远的看江澄将魏婴的牌位请入了江家宗祠,眼眶不免也红了起来,江澄如此待魏婴,也不枉魏婴的一腔真心了。
那日魏婴因着一个银铃而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时,他是怪过魏婴也怪过江澄的。
他不明白江澄和江家在魏婴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如今看江澄的所作所为,他总算明白过来,即使姓氏不同,也没有血缘的连接,可他们却是相依为命的兄弟。
他终于了解魏婴为何会这么宝贝那个银铃上的穗子,若是自己将兄长赠予之物弄丢了,一定也会焦急万分的。
3
如今护着江澄的魏婴也已经撒手西去,江澄不过才得了几日好,这些老不修们仗着自己在江家的地位而处处为难江澄。
江澄又是个倔的,各种的刁难和苦楚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分明知道自己就在不远处照看着他,依旧无论如何也不肯服个软。
终归还是不能忘记魏婴的临终嘱托,江澄再一次被江家那几个长老为难后,蓝忘机终于现了身,在江澄如冰锥一般的目光中问道:“开口求助很难吗?”
江澄似乎懒得多分一些目光给他,只讲桌案上的公文分门别类,一桩一桩处理起来,丝毫不在意蓝忘机这个外人在场一般。
蓝忘机面上显出些薄怒来:“你明知他将你托付于我……”
听闻这话,江澄终于抬眸瞧了他一眼,其实他并不愿意见到这人,他终究还是怪蓝忘机恨蓝忘机的。
“我不需要。”
江澄批阅完最后一份宗务,将笔掷在桌上,轻哼了一声:“我说过,你滚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没说出口的各种质问全都蕴藏在他愤恨的眼神中,仿佛在问蓝忘机究竟对魏婴用情有多深似的。
蓝忘机眼眸中的痛苦无处可藏,他知道江澄心里一直都怪他没有护住魏婴,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魏婴去世之前强调过好几次,不能让江澄知道他会返回的原因,若是让这孩子知道了,怕是一辈子都会放在心上,势必会一直和他自己过不去的。
“蓝氏可以助你。”
江澄收拾书桌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半晌,居然大声笑了起来,直到他都笑出眼泪来了,才重新抬起头道:“助我?为何?”
蓝忘机眉头微皱,正要开口,便见到江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又道:“因为魏婴?那你就忘了他的托付吧。”
“江澄!”蓝忘机蹙眉低喝了一声。
江澄丝毫不畏惧,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不再站着,反倒是在那魏婴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撑着脸,嗤笑一声:“怎么,你也瞧不起我是吗?哥儿又如何,我一样能撑起江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些小瞧我的人刮目相看!”
闻言江澄果然面色苍白了几分,这些日子那些个长老暗地里的作为又岂能瞒得住他,可他毕竟是个哥儿,在这种事上终归没有自主权。
蓝忘机见他又掏出魏婴留下的那个银铃摩挲了半晌,记起魏婴那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闭上眼睛,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逐字逐句道:“我娶你。”
江澄一双杏眸瞪得大大的,震惊之余他已紧紧抓着那个铃铛站了起来,他端详了蓝忘机好一会儿,又大声笑了起来,抓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就朝他丢了过去:“滚!”
那只茶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了,茶水在蓝忘机白色的衣袍上留下了污渍,蓝忘机重新睁开眼,对上江澄满是怒气的眼神,却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替魏婴继续照顾这个孩子。
他往后退了两步,朝江澄抱了抱拳:“过几日我便来提亲。”
江澄气的眼里冒出些火苗来,恨不得一把扼住蓝忘机的咽喉,问问他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尸骨未寒的魏婴,问问他觉不觉得这种行为对不对得起魏婴。
可他尚未来得及开口,蓝忘机就在留下这句话后便翩然远去了。
江澄大声笑了起来,眼角甚至笑出些泪花来,他从未恨过自己哥儿的身份,可如今这状况却让他恨意顿生,若他是个男子,该有多好。
气愤不已的他忍不住一把将桌上的东西一把推到了地上,大喊了声:“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忍了许久的眼泪无法克制的落了下来,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跌坐在了地上,他终究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
4
蓝忘机在祠堂内跪了一天一夜,终究还是让心疼弟弟的蓝曦臣松了口。
伸手将蓝忘机扶起时,蓝曦臣叹了口气,道:“忘机,你这是何苦?”
一直未进水米,即使已经辟谷,蓝忘机依旧憔悴了几分,被蓝曦臣扶着站起后不由的晃了晃,抿紧了唇,好半晌,才开口道:“我答应过他的。”
他和魏婴的事从未瞒过蓝曦臣,他平日里虽面无表情,但蓝曦臣知道,弟弟出门那天是满心欢喜的,过了几日却是面色惨白的回来。
他差人去云梦打探后才知晓,原来魏婴竟是在同忘机一起夜猎时失手身亡。
蓝忘机即使心中已痛的千疮百孔,却还是因着魏婴的嘱托而时不时的去往云梦,只因云梦有一个魏婴放不下的哥儿在那里。
他知道那个哥儿的名字叫做江澄,七年前云梦江宗主去世时他也去吊唁过,他一直记得那个挺直了脊背跪坐在棺木前的少年。
七年过去了,没想到他居然又一次失去了亲人,不知他如今该有多痛苦。
他没想到忘机去了几回云梦后居然回来求着叔父和他答应让他求娶江澄。
他和叔父皆知晓忘机心之所向是已经入土为安的魏婴,自然是持反对意见,但素来都沉默寡言的他却只道是此事乃是魏婴生前嘱托,他非要做到不可。
得不到蓝曦臣和蓝启仁的同意,蓝忘机便索性在祠堂里长跪不起,终究还是让他俩松了口。
江家的几个长老又一次在议事厅里同江澄提起联姻事宜时,蓝忘机带着云深不知处的聘礼递上了拜帖。
这些前一刻还在逼迫江澄的长老们像是学过变脸一般,在听到前来求亲的是姑苏蓝氏的含光君后个个眉开眼笑的,仿佛眼前已经看到了江家和蓝家结了姻亲之后的光明未来。
江澄心中只剩苦笑,他自认接过魏婴手中的宗务后矜矜业业勤勤恳恳,那时魏婴在一旁看着也是赞誉有加,可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他做得再好,似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哥儿真的就不能做宗主吗?
分明云梦江氏并不输姑苏蓝氏半分,可看着这些人满脸笑容的迎蓝忘机入府,他却只觉可笑,仅仅因为如今江家的宗主是一个哥儿,就低蓝家半分吗?
他站起身来想要反驳,想要阻止此事,却在对上蓝忘机古井无波的眸子后又坐了回去。
蓝忘机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冲动。
江澄似行尸走肉一般,看着蓝启仁和江家那些长老商量好婚礼事宜,看着江家的长老将蓝家人送走。
看他们陪着笑走上前来说道:“阿澄你怎么不早说已同含光君心意相通呢?”
江澄嗤笑一声,心意相通?他怎么不知?和蓝忘机心意相通的分明是魏婴,这蓝忘机居然想让自己嫁给魏婴喜欢的男人,他居然这样侮辱他。
他满脸皆是嘲讽的笑容,那些个长老却像是看不懂一般,一个个的在他肩上拍了拍。
“阿澄,好好干。”
“含光君如此疼宠你,你要好好珍惜。”
他们一个个离开的背影都让江澄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可笑,就在刚才他们还在嚷嚷着一个哥儿不配执掌江家,一个个的想把他赶出去嫁人,如今看到蓝家站出来护持,就像是墙头草一般瞬间倒戈。
成亲后不干涉他继续接管江家事务便是疼宠吗?
蓝忘机分明应该同蓝启仁一并回云深不知处的,只待这些长辈们择吉日定下,到时再来娶他进门便是。
可江澄踱步回到书房内,却见到蓝忘机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微微一怔后,江澄冷冷道:“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蓝忘机也并未奢望过他会说出好听的来,只淡淡道:“不必。”
“呵。”江澄轻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颇为不知好歹的开了口,“三个条件。”
蓝湛眸色深了些许,心里有些不快,却并未表露出来:“你且讲来。”
见他面上并无神色变化,江澄心里嗤笑一声,缓缓道来:“第一:不得以任何方式干涉江家事务。第二:魏婴英年早逝没有子嗣,我与他虽非亲兄弟,却也要替他守孝的,守孝期间不圆房。第三:我要带着他的牌位一起进蓝家。”
他这三点要求若是旁人听来又要说他得寸进尺,可对蓝忘机来说和没有差不多,特别是这第三点,听起来反倒是便宜了蓝忘机似的。
见蓝忘机眼眸中显出些不可置信来,江澄垂眸道:“你走吧。”
他眼中的伤心与难过都无处可藏,完全暴露在蓝忘机面前,两人对视了半晌,蓝忘机才正色朝他施了一礼:“多谢。”
江澄眼里的伤痛仿佛一瞬间消失殆尽,哂笑道:“又不是为了你。”
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魏婴,但他总归也是全了自己的夙愿,蓝忘机便也不去在意江澄的冷言冷语了:“多谢。”
蓝忘机也是个固执的。
江澄懒得理他,朝他挥挥手意作赶人,蓝忘机见状便又翩然离去了。
见他离去,江澄又在书房里站了好久,想了好久,最后还是走了出去,在走廊上拐了又拐,最后进了祠堂。
他并未跪下去,只是看着被他放在江家祠堂里的魏婴的牌位,像是在喃喃自语:“你一定更希望能去蓝家的,对吗?”
他似乎感觉到烛火明灭,就像是魏婴的回应一般。
5
在两家商定的日子里,江澄终于被迎进了云深不知处。
江澄心里再怨蓝忘机,也做不出真的在大庭广众下捧着魏婴灵位嫁进蓝家的举动来,在蓝忘机同蓝启仁蓝曦臣说明之后,早已先一日将魏婴迎了进来。
两人都心知魏婴才是蓝忘机真正的爱人,也是斟酌了很久才答应了这个看上去很奇怪的要求。
毕竟是两大世家的联姻,热闹得紧,纵使蓝家禁酒,好多年没有办过喜事的云深不知处这日总算热闹了许久。
纵然蓝忘机的婚事并非两情相悦,但总归解决了蓝启仁的一桩心事,席间不免多看了蓝曦臣几眼,眼中的催促之意明显不过。
蓝曦臣佯装未懂,起身同宾客们寒暄了一阵。
宴毕,蓝曦臣揉了揉微微有些疼的头,踏步走向了祠堂。
忘机终于成亲了,他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一块,势必要去同爹娘交代一声的。
行至门口时,蓝曦臣敏锐的感知到祠堂内已有人先一步来了,心中浮起一丝疑惑,踏步走了进去,看到那个身着火红嫁衣的人影后,心里咯噔一声。
江澄不应该在洞房等着忘机掀盖头的吗?怎么会在这儿?
江澄也感觉到有人进入祠堂,并未起身,直接回头瞧了一眼,看到蓝曦臣那张同蓝忘机如出一辙的面孔时,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蓝曦臣虽也换上了同平日里不一样的红色衣服,但终究还是同喜服不一样的,更何况,蓝忘机的眼里仿佛有千年寒冰,可蓝曦臣的眼神却柔和的很,仿佛能抚平江澄心中所有的伤痕一般。
同他对视的时候,江澄觉得自己浑身的刺仿佛都收了起来。
江澄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好半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是多么的失礼,急忙回过头,耳根红了个透,站起身来,慢慢的转过身,朝蓝曦臣恭敬的施了一礼:“蓝宗主。”
蓝宗主?
蓝曦臣眼里浮现出一股浅浅的笑意,不过一眼,他便知道这孩子是个重情重义的,较之多年前见到的那一面,江澄如今已经长开了,比以往稚嫩的模样成熟了些。
“还叫蓝宗主?”
蓝曦臣带着笑意的声音让江澄更是不好意思起来,规规矩矩朝他行了一礼,唤道:“兄长。”
他的声音清亮动听,让蓝曦臣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但毕竟今日是特殊的日子,他还是出言提醒道:“时候不早了,快回静室去吧,忘机要等急了。”
“是要回去了。”江澄回头又看了一眼魏婴的灵位,重新朝蓝曦臣行了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步出祠堂后江澄忍不住又往里瞧了一眼,见到蓝曦臣在青蘅君和夫人的灵位前跪下来时,心中叹了句,分明看上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性子为何会差了那么多。
回到新房内,喜娘们果然都是一脸急切的将他重新拉到床上坐了下来,又将被他自己掀掉了的红盖头替他盖了上去。
接着他才听到喜娘去隔壁将蓝忘机请了过来。
听她们嘴上说着些吉祥话,江澄不由得在红盖头底下翻了个白眼,感觉到光亮重新回到眼前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张刚才才见过的差不多的脸。
同蓝曦臣不一样,蓝忘机脸上并没有温和的笑意,但不知是不是婚礼当天的气氛感染,他眼中的寒冰化了不少。
蓝忘机被喜娘笑着推到江澄身边坐下,两个人像是木偶人一样被这些喜娘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摆弄了好半晌。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的时候,他俩才偏过头互相瞧了对方一眼,他们的衣角被系在了一起,被喜娘拆下来的青丝也各自被挑起了一束绑到了一起。
想起结发之意,两人面上都飘起一抹嫣红。
蓝忘机小心的解了开来,替他将被子铺好,另取了一床被子放到软塌上:“不早了,休息吧。”
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让江澄仿佛见到了以前的魏婴,眼中雾气浮起,一瞬间,觉得蓝忘机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6
蓝曦臣出关时便在静室的院子里见到捧着一张信纸皱紧了眉在挠头的江澄。
那样子可爱的紧,他忍不住往里走了进去,轻声咳了一声引起他的注意,在他面前慢慢坐了下来:“怎么了?”
江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虽说蓝曦臣自他和蓝忘机成亲后便闭关了,如今才出关,但他还是能一眼便瞧出这俩兄弟的不同来。
见到他时依旧会不由自主的红了耳廓,皱起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兄长……”
称呼完了之后他的一双杏目瞬间喷出些火来:“还不是家里那些老不修,故意搞出些事情来整我!”
他气鼓鼓的样子很有精神,平日了见多了自家弟弟面无表情样子的蓝曦臣觉得甚为有趣,眼中笑意更甚:“阿澄不介意的话,我来看看?”
江澄正被此事烦的不行,以往魏婴当家做主的时候,他们才不会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扰,如今却各种杂七杂八的小事都来烦他。
嘴上说着他和蓝家结了姻亲心中都很服气他来接管江家,做的却又不是这样的事。
想起蓝曦臣也是年少时便一力扛起蓝家,略一思索,便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蓝曦臣粗略看了一眼,接着便低声笑了起来,将那张信纸摊在石桌上,伸出手在某个位置点了一点,接着画了个圈。
江澄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明白过来,两只眼睛都亮锃锃的:“我怎么没想到!”
“慢慢来,不要急。”见到他欣喜的模样,蓝曦臣觉得自己的眼界也开阔了不少,他四处看了看,在这儿坐了有一会儿了,却一直都没见到忘机的身影,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忘机不在吗?”
江澄取出一张信纸,将适才蓝曦臣提点过后的解决方法写了下来,然后装到信封里,这才反应过来,答道:“他去夜猎了。”
蓝曦臣眼中疑惑更甚,不知不觉便问出了口:“夜猎?何时去的?”
江澄却早已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蓝忘机出去夜猎有哪里不对:“回云深之后便去了,兄长放心,回云梦前他便会回来的。”
他言辞中分明是指这大半年来两人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蓝曦臣不由皱起了眉,虽然心知这桩婚事并非出自真心喜欢,但他以为忘机既然娶了他便会负起责任来的。
江澄心思敏锐,自然察觉到蓝曦臣因他的话稍稍有些不悦,小心的开了口:“兄长?”
听到他的声音,蓝曦臣忙收起了眼里的疑惑,转而笑道:“那阿澄独自一人怕是有些无聊,若是无事,可以去藏书阁找写书看。”
江澄惊喜的瞪大了双眸:“真的可以吗?”
他瞪大双目的模样又是别样的可爱,蓝曦臣心中一软,不免又笑了起来:“自然是真的,不过今日我刚出关,还有许多事要同叔父去商议,先离开了。”
本以为今日便可去藏书阁看看的江澄在听到这话后便如泄了气一般又直接趴在了桌上。
蓝曦臣才刚刚站起身来,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又笑出声来:“稍后就来叫你。”
果然江澄听完又像是来了精神一般,忙不迭的就坐直了身子,头不住的点了点:“好!”
7
江澄看书很快,通常都是两人一起在藏书阁一待便是小半日,他又很是好学,身边有个早已熟读藏书阁大部分书目的蓝曦臣,他自然而然的便会在有不明白的时候便捧着书找过去。
多年前忘机尚未长大时,也有过这么一段黏着他的时日,只不过忘机不善言辞,面上表情也不如江澄鲜活。
这些日子下来,江澄同蓝曦臣之间原本还有少许的陌生感早已消失殆尽。
江澄从没觉得在云深不知处的时日过得如此之快,他不过才看了没多少书,蓝忘机便夜猎回来了。
蓝忘机夜猎回来了,他们便要动身回云梦了。
他们成亲已经快一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舍不得离开云深不知处。
但他毕竟是江家名正言顺的宗主,总归是要回去处理宗族事物的,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山门,蓝忘机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怎么了?”
江澄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有些惊世骇俗,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句,才道:“无事。”
如今他和蓝忘机之间也早已不会像当初那样针锋相对,如今回想起来,当初把魏婴的死推到蓝忘机头上的自己简直有些不可理喻。
当初的蓝忘机,究竟是听魏婴交代了什么才会将他的任性尽数忍了下来。
他不免多看了蓝忘机几眼,察觉到他的视线,蓝忘机又偏头问道:“怎么?”
江澄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当初魏婴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蓝忘机面色如常,心中却是咯噔一下,江澄一副非要求个答案的模样让他有些为难,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在江澄清澈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说放心不下你,所以要我护你一生。”
闻言,江澄心中钝痛不已,魏婴即使死之前都在担心他,钝痛之余又觉得温暖,他眼眶微微湿润起来:“谢谢。”
江澄对他的观感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蓝忘机也有些惊讶,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竟是嘴角微微上挑了些:“嗯。”
江澄又不满起来,嘀咕道:“哪有人听到谢谢之后说嗯的。”
第一次感觉到在莲花坞度日如年,半月一过,江澄便急匆匆的催着蓝湛出发,又收获了蓝忘机疑惑的目光扫视。
回到云深不知处后江澄便迫不及待的去了藏书阁,倒是蓝忘机被出来迎接的蓝曦臣叫住了。
兄弟两人血脉相连,有些话并不必说的太明白,单单只是看到蓝忘机的神色,蓝曦臣便猜的七七八八,最后不过交代了几句便放他离去了。
也已没有什么需要麻烦蓝曦臣给他解释的了。
但两个人一起来藏书阁,一人看书一人处理宗务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江澄捧着一本书靠在窗前,眼神忍不住的从书中收了回来,偷偷看了蓝曦臣一眼,见他认真的在桌案前画画,便借着书架的遮挡,光明正大的偷看起来。
与初见时一样的想法,分明是九成像的一张脸,为什么偏偏蓝曦臣就更讨他的喜欢呢?
是因为蓝曦臣的脸上常年带着温暖的笑意吗?
是因为蓝曦臣眼中仿佛藏着暖玉吗?
江澄把头埋进书里,偷偷的笑了笑,也许,是因为知道蓝忘机是魏婴喜欢的人吧,所以那不是他可以喜欢的人。
而蓝曦臣的出现,满足了他对伴侣的所有想象。
但是这样偷偷的喜欢已经是极致了。
他也已经按照魏婴的遗愿嫁给了蓝忘机,蓝曦臣是蓝忘机的兄长,即使蓝曦臣尚未婚配,也不是他能肖想的,这样的喜欢,终究只能是他自己一个人藏在心底的秘密。
蓝曦臣画完一幅画抬起头时,正巧将江澄靠在窗边被太阳晒得头一点一点的模样,像极了冬日里在太阳底下晒得昏昏欲睡的小花猫。
即使有太阳晒着,这样睡着也容易着凉,蓝曦臣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画笔收了起来,往他的方向走了些,离他还有些距离时,听到江澄咂了咂嘴,小声的咕哝了一句:“曦臣……曦澄……嘻嘻。”
面上血色消失殆尽,蓝曦臣觉得自己仿佛整个人不小心掉进了冷泉,冷意从脚底泛起直达额头,想起这两年来自己在蓝忘机不在是同江澄相处的点点滴滴,更是寒意顿生。
他似乎,弄巧成拙了。
他就那么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理智,上前轻轻的推了江澄一把:“阿澄,别睡了,会染上风寒的。”
江澄又是咕哝了几句,换了个姿势,这才慢慢的睁开眼来,看到蓝曦臣那张放大的脸,急忙往边上缩了缩:“兄长,对不起,我睡着了。”
蓝曦臣将心中的百转千回藏得好好的,依旧保持着同往日别无二致的温和笑意:“无妨,快起来吧,算算日子,忘机今日也该回来了。”
江澄垂眸,眼底浮上些许阴影,片刻后又消失无踪,抬起头浅浅笑了笑:“嗯,那兄长,我先回去了。”
蓝忘机是在日暮时刻回到云深不知处的,见到在山门口坐着似乎在等他的江澄后眉眼舒展了些,不着痕迹的加快了脚步,行至他面前,取出一件狐裘披风替他披上:“天冷了,别在风口坐着。”
江澄拢了拢这件一眼便能瞧出来名贵的披风,并未将感激之词宣之于口,只道:“一起去正厅吧。”
这两年多他每次夜猎回来便有一场小型家宴,今日也不例外,蓝忘机微微点头,稍稍靠近了他一些,替他挡去些没了阳光照射后有些刺骨的寒风:“好。”
9
蓝家秉持着食不言的规矩,直到一场家宴到了尾声,桌上已经收拾干净,蓝启仁才多瞧了他们几眼,轻咳了好几声,才堪堪开口道:“你们是时候生个孩子了吧。”
江澄面色微微一白,前些日子他和蓝忘机才在云梦给魏婴做了忌日,当初说好的三年守孝期的确已经过了,他那时便已开始做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一日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他速度极快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蓝曦臣,见他面色如常,一颗心也沉到了最底下,咽下心中的酸楚,再抬起头时眼里已毫无悲伤和痛苦:“知道了。”
坐在他身边的蓝忘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难过,握住了他的手,开口道:“叔父,阿澄还小,我们心中有数的。”
“既然心中有数就别再把他一人丢在云深不知处,像什么样子!”
“忘机知道了。”
江澄的手冰冰凉凉的,直到两人回到静室,蓝忘机才放开了他的手,见他依旧一脸菜色,叹了口气,劝道:“别放在心上,叔父年纪大了,终归有些急的。”
江澄咬紧了唇,蓝忘机又道:“天气寒凉,早些休息吧。”
他转身欲走,江澄却伸出手拉住了他,颤颤巍巍的开口,闭上了眼睛,仿佛豁出去了一般:“我可以的。”
蓝忘机呆愣片刻,竟也像蓝曦臣一样发出了低沉好听的笑声。
江澄一瞬间有些愣愣的,第一次在蓝忘机脸上看到这种摆明了是愉悦的表情,他却像是失去语言能力一般只管把嘴张得大大的。
江澄是个死心眼,决定了的事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拗不过他,蓝忘机最终还是第一次宿在了早该有两人躺着的那张床上。
一夜无话。
第二日晨起时分,江澄从被窝里坐起身来,却看到身边这人烧红了一张脸,迷迷糊糊间嘴里不停的呓语。
江澄俯下身去探了探他的温度,被烫的瞬间收回了手,下了床甚至来不及穿戴齐整,就往屋外跑了出去,将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的家规抛到了脑后。
好不容易抓住个人,要他去请了大夫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甚至连鞋都没穿,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跟着蓝大夫一起过来的还有蓝曦臣,见到依旧只穿着中衣披着昨日蓝忘机带回来的那个狐裘披风坐在床沿一脸担忧的江澄时,心一抽一抽的疼。
“含光君应是在雪山上冻着了,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服几贴药便会痊愈的。”
蓝曦臣闻言松了口气,见江澄似乎还坐在床沿担心的双眼无神的模样又是整个心酸胀的不行,差蓝大夫下去煎药,他才开口劝道:“忘机没事,阿澄不用担心。”
江澄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对上蓝曦臣眼里带着安抚性的目光后,又瞬间变回了在云梦时那个杀伐果决的江澄,这副模样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蓝曦臣眼前。
“多谢兄长。”
分明这样才是对的,可蓝曦臣却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在叫嚣,这样的发展是他不满意的,他不想这样。
10
江澄冷静下来后,处理事务的模样认真自持,别有一番风姿,本来今日是他们要动身回云梦的日子,他朝蓝曦臣行了一礼便去桌案前写了封信托人送去了云梦。
蓝曦臣着实不愿再见他亲力亲为照顾蓝忘机的模样,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先行离开了。
江澄眼里依旧有藏不住的喜欢,可他对蓝忘机的关心却也不是作假。
他很清楚江澄为何会如此,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这种心思,只能揉一揉揉成最细小的一团,放在心底最深处的角落,绝对不可以宣之于口。
该庆幸的不是吗,江澄同他一样,即使心中早已翻腾,却也清楚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
幸好他们谁都没有将这种情绪说出口不是吗?可他为何如此不甘?
往寒室走回去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身换了个方向,步向祠堂。
在蓝家列祖列宗面前跪了下来,蓝曦臣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才道:“爹,娘,曦臣让你们失望了。”
说完这一句,他就那么跪在那,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磕了个头,之后就一直维持着抵着地的姿势,身体微微的抖动起来,伸出一只手,揪着胸口的衣物,喃喃道:“我应该替忘机高兴的,可是好疼,这里真的好疼啊,爹,娘……”
他伸出手拭去眼角的泪,再挺直脊背的时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是那么在祠堂里跪了整整一宿。
将煎好的药喂蓝忘机吃下去,江澄才松了口气,正要将药碗放到一边,便被依旧烧的糊里糊涂的蓝忘机一把抓住了手。
“阿澄……别走……”
江澄心头一跳,拿着药碗的手微微抖了一抖,颤颤的答道:“好。”
蓝忘机身体向来不错,像如今这样病的在床上躺了几日才好,还是第一次。
神智清楚些的时候,靠坐在床头喝药时他的耳根都红了起来,拿过江澄手里的药碗,仰头便喝了下去。
见他丝毫都没有皱眉的样子,江澄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拿着那只空了的碗,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蓝忘机,我已及冠,可以完全接管江家了,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江家吗?”
听出他话里掩藏着的意思,蓝忘机的眸色亮了一亮,接着便见到江澄又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做了决定之后的江澄浑身轻松,这样的结局,是所有人都想要看到的,而且,他也相信,将心中不该有的感情摈弃之后,他和蓝忘机,会幸福的。
“我们一起带魏婴回家,好不好?”
蓝忘机伸出手去握住了江澄伸过来的手,答道:“好。”
Fin
*江澄重生向
*伪原著向
*或许是all澄?
聂怀桑进门的时候江澄正在专注地将迎阳花饱满的籽粒一粒粒剥下来嘴里还念念道“去”“不去”,
便疑惑地凑了更近些,“江兄,你这是做什么?”
“唉哟,”江澄明显是被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后倾,连带着坐的长凳不平衡就直挺挺地有往下摔的意思,
聂怀桑本想扶住江澄,眼见来不及就打算接住江澄,结果却是两个人实打实地摔在地上。
江澄又气又恼,又因着摔倒了自觉丢人不好发作,憋到脸红也只是语气不善地问出,“你来做什么?”
聂怀桑倒是不气,拍拍...
聂怀桑倒是不气,拍拍衣服笑眯眯站起来,“魏兄前些日子说是要看几本书我帮他寻来了,便今日来交给他。”
“你来的不巧,魏无羡出去了。”江澄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下意识答话,突然间顿了顿手,抬头看向聂怀桑,眸子亮晶晶的,“你可要寻他去?我带你过去。”
聂怀桑这个建议倒是给的真诚,平日里江澄的刻苦他是看在眼里的,唯一的懒散时光全是因着魏无羡在身旁撩拨,今日魏无羡不知去了哪里,江澄自己许是多少有几分无聊。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江澄满脑子都是上一世魏无羡从他那里寻来的春宫图,在配上他此时笑眯眯地模样,江澄赶忙摆了摆手拒绝,“不不不,我对这些可没兴趣,还是由你亲自交给他比较好。”
然后江澄刚刚的打算又闪现在脑中,抓着书往聂怀桑怀里塞,“今夜有好戏,你看是不看?”
聂怀桑显然是不习惯江澄这般主动亲近,略带慌乱地发问,“什么?”
“今夜魏无羡和蓝湛的名场面,看不看?一辈子就这一次!”
聂怀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已经跟江澄躲在这灌木丛后了,看向旁边磕着边果的江澄,突然间有些哭笑不得,“江兄你可知马上就要宵禁?”
“知道啊,”江澄的回答也毫不在意,将囊袋里的边果又倒出来了些抓给聂怀桑,“有一说一,聂公子不觉得蓝二公子对魏无羡与我们有些不同吗?”
聂怀桑仔细想了想,“江兄这么一提,倒真感觉蓝二公子对魏兄过于宽容了些,虽也有惩罚,但到底是手下留情了。”
“那你绝不觉得他对我师兄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江澄急切想找些认同感,凑得离聂怀桑更近了些。
“绝无可能!”聂怀桑下意识拔高了声音反驳,回过味来又觉得不对,他是自小什么杂书都看过,又偏热衷于各种异闻,对男男之事有所了解,江澄却是自小规规矩矩又怎会有这种心思,怕不是自己想歪了,
随即改口道“蓝二公子已有曦臣哥这个兄长了,怎会有与其他人拜把子做兄弟的心思?”
江澄看着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的聂怀桑心中一阵窃喜,总是有人可以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听完之后改成了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不是吧你?!你不懂?还是装不懂?我说啊,蓝湛指定对魏婴有意思,想要成亲的那种。”
聂怀桑表情瞬间有些垮掉,他实在没想到江澄说得这般大胆又挡不住那人过于认真的目光,
手不受控制地揉上那人的头,“日后可不准在其他人面前提这种话。”
还不等聂怀桑说完,江澄快速扒下聂怀桑的手,“嘘,来了。”
然后指了指围墙的方向,聂怀桑看到了正在墙头上的魏无羡,正想着要不要接应着让人下来,眼睛扫到站在墙下站着的蓝湛,疑惑地看向江澄,江澄笑着望着他,眼神里的骄傲溢满了好戏开场的感觉。
那边呈胶着状态的两人眼看有要动起手来的意思,急的聂怀桑脑门上已经冒汗了,转头看了江澄一眼见那人还是一脸看好戏地磕着边果,似乎丝毫不在意两人会打起来倒是有些沉浸在两人的对峙之中。
“天子笑,分你一坛。”
聂怀桑暗道不好,腾地从灌木中站起来,“魏兄不可!”
聂怀桑的这一嗓子把在场的三个人都给喊懵了,倒是江澄先反应了过来,大踏步走上前捂住聂怀桑的嘴,
一脸抱歉地朝忘羡二人笑笑,“我们就是路过,路过,这就走,不打扰二位了。”
蓝湛确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两人面前堵住江澄想跑的路,伸开手似乎是要江澄交出什么东西。
江澄歪头思索一下将聂怀桑手中握着的果壳放在他手中。
蓝忘机不满得皱了皱眉,顺势牵过江澄的手将其掰开,拿出江澄手中的边果,“迎阳花,何处得来?”
江澄低着头不说话,蓝忘机见此也不再追问,“云深不知处内不可夜游,不可动他人物品,家规十遍。”
回头看见刚刚还站在墙头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告知魏婴,一起领罚。”
蓝湛送江澄和聂怀桑回去的路上,聂怀桑满脑子都在想这次犯错会不会惊动大哥,走在一旁满脑子都是蓝忘机凭什么罚魏婴这么轻的江澄转头就看到了聂怀桑愁眉苦脸的模样,心中一阵愧疚,想了想还是咬咬牙扯了扯蓝湛的袍子,
“今日之事不是聂公子的错,是我强迫他陪我出来的,边果也是我自己下山摘了来,他手中的果壳都是我吃的,你不要...”
“今日之事,我不会告知兄长。”
“诶?”
————————————————————————————————————
已经回了房喝上小酒的魏无羡:想不到师妹这么义气
他不爱我的下篇?老甜了兄弟们!有忘羡,但为了避免某些事情,不打tag了(害怕被骂),有微微微微桑瑶。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
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漫步仙境云海。深夜雾气弥蒙,整座仙府沉寂在黑暗之中,只有几处灯光飘忽,底下是巡夜的弟子。遥遥望去,倒和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原本宁静的仙人洞府被几束流光划过,为首的正是仙府名正言顺的主人,为世人赞不绝口的君子——泽芜君蓝曦臣。只是,这仙君一改往日的气度,怀里抱着个紫衣美人,不顾山前规训石上的家规,匆匆往寒室走去。...
原本宁静的仙人洞府被几束流光划过,为首的正是仙府名正言顺的主人,为世人赞不绝口的君子——泽芜君蓝曦臣。只是,这仙君一改往日的气度,怀里抱着个紫衣美人,不顾山前规训石上的家规,匆匆往寒室走去。
“景仪,去通知慈先生,阿澄昏过去了,身体发热,灵力横冲,似陷入魇中。”
“思追,打些冷泉水,先让阿澄把体温降下来。”
蓝忘机看着蓝曦臣急促的命令一道道发出,心中早已明白江澄对兄长的意义。他自幼便和蓝慈学医,对江澄的治疗也多有参与,但是眼前却容不得他给江澄看病了。
他转身想要拽着身后对着江澄身影望眼欲穿的黑衣青年回到寒室,只有那样才能暂且将他保住,就算此番兄长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去追究,但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但此时,魏无羡整颗心都吊在江澄身上。眼见着人被带入寒室,便想跟上去。也是幸亏蓝家人天赋异禀,臂力惊人才将魏无羡拽了回来。
江澄的病算起来也是老毛病,慈先生大半夜的被拽起来,也是得亏江澄这小子虽说对那些小辈们没什么好脸色,但对于他们这些长者向来是敬爱有加的。要不然,别管蓝大宗主到底怎么黑着那一张俊脸,这三天的黄连是别想躲过了。
待到天将将破晓之际,江澄也总算是退烧了。蓝曦臣看着他憔悴的脸,心疼的抚了抚。然后,冷着脸往香炉里加了些安神香,离开了。门外蓝景仪守在那里,见蓝曦臣出来也不多问,悄无声息的进入,代替蓝曦臣无声的照料着江澄。
蓝曦臣出了寒室,向静室走去。果然,自己这个向来严格遵守亥时作丑时息规定的弟弟,还守着烛灯等着自己呢。
“恭喜忘机,得偿所愿。”
蓝曦臣一开口便打蓝忘机一个措手不及,确实是得偿所愿呀。自己等了魏无羡十三年,终于将人等了回来。这十三年里,他的心里一直想着当初与兄长说的话“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可是现在,在一夜的等待、沉思后,面对兄长,他却有些不知所措。
蓝曦臣看着蓝忘机冷淡的脸色,抿了口茶,开口道:“只是忘机,兄长可能要对不住你了。昨日,我瞧着莫公子好像有些害怕阿澄。但阿澄这些年来经常到云深小住,莫公子在,恐怕有些不方便。”
“兄长!”蓝曦臣一声声‘莫公子’让蓝忘机心下惊骇。原来,兄长不想承认回来的人是魏无羡,他只想让江澄死心,因此,魏无羡这个名字都只配存在与回忆,而不能真正称为一个活着的人。
“兄长,那就是魏无羡!”
蓝忘机看着蓝曦臣,没有多言,他知道,这是兄长最后的让步。但是,他也不舍得,当初那个一身紫衣,打马放荡的少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配拥有。
“我听说,思追他们从莫家庄待会一只鬼手,怨气颇重,忘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说罢,蓝曦臣便拂袖离开了。
烛光飘忽,清茶色浓,只剩下蓝忘机独自坐在桌前。
江澄醒来之后,得知蓝忘机和魏无羡已经离开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大梵山的一夜只是一场梦而已。只不过自此以后,他并不执著于将鬼修待会莲花坞了。
那边,魏无羡在蓝忘机的说服下,也接受了和他一起寻找鬼手的任务。正如蓝忘机所说:“魏婴,现在你面临的不是你的选择和江晚吟是否愿意接受你。你要知道,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清楚。江晚吟的身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敛芳尊和……兄长都爱慕江宗主,所以,你不能贸然行动。”
可叹,可恨。
观音庙内,菩萨低眉。眉眼间悲悯众生,但信徒从不曾在菩萨眼中望见自己,贪瞋痴念,三毒历边,即使是得道高僧也未尝没有质问过我佛:你因何不渡我?
“金光瑶,我只问你,你可曾后悔?”
千帆过尽,魏无羡满眼杀意,江晚吟低头不语,只有聂怀桑将自己内心挣扎过无数次的问题讲出,却在金光瑶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依然如此,你又何必帮我,何必让我将一声声三哥叫的那么真切。我曾在最无助的时候对你产生最勇敢、最荒谬的勇气,也在最平和的世道下,第一次知道恨意原来可以如此透骨。
一方寸土天地,几家仙首无论私下感情如何纠葛,都根据天下大义分为两个阵营,昔日仙督,如今变成了众人的灵剑所向。刀光剑影,鬼气冲天,血气翻涌而上,金光瑶死死的盯着那个紫衣矜贵的男人,嘴中用力,却没有来得及说出什么。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众人犹在恍惚,金凌看着自己的小叔叔,心中百感交集。在不到一个时辰内,这个疼爱自己十数年的男人,变成了自己的的杀父仇人,而他现在已经死在自己面前。他不知道应该上前跪拜恸哭,以宗主礼带回金家,还是,发泄怒火,将他的尸身刺穿。
忽然,一双温热而干燥的手落在自己肩头,“金凌,走了,回家。”
是的,回家,这个时候,管他什么金光瑶,金家,他就只想回到莲花坞内那个简单安心的房间内,抱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哭一场,然后再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他会有办法面对一切的。
江澄走后,聂怀桑抱拳,对蓝曦臣说到:“今日的事多亏二哥了,我回去后安排下去,清河聂氏将会举行封棺大典,将大哥完整的迎回祖坟,来换我大哥的清正。到时候,还请二哥务必到场。此外,想来金家是不会来收殓了,那金光瑶我便带回去了,无论如何,给我大哥一个交代。”
蓝曦臣点点头,温声道:“对不起,怀桑,是我没有……无论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到云深来找二哥,二哥一定尽力。”
聂怀桑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表示,凡是种种他这二哥不管有没有参与,都还是纤尘不染的泽芜君子。
“对了,关于封棺事宜,还有劳为兄帮忙。”
“你我兄弟,随手之劳。”
听到二人的对话,蓝忘机豁然顿开,蓝曦臣笑容不改。
“忘机,事已至此,你同莫公子回云深吧,叔父总会答应的。”
蓝忘机刚想回答,却被魏无羡直接打断:“泽芜君想来是受了伤,眼睛也花了,看不清我是谁。在下云梦江氏魏无羡,前任江宗主首徒,现任江宗主师兄,兼,道侣。”
听着魏无羡的挑衅,蓝曦臣脸色未变,眼神却沉了下来,“晚吟的道侣,这么多年,倒是没听说过。”
魏无羡却不争辩,微微一笑,转身而去。但是眉宇间那个夷陵老祖的气势又回来了,周身怨气凝成黑红,一匹烈马化形,身后是鬼将军跟随,阴风四起,却无伤善之意。
看着一团黑云往兰陵行去,蓝曦臣第二次感受到了江澄的离去,而他却有些无力。“忘机,这是为什么?”
蓝忘机沉默许久:“无论何时,金凌都要安稳的活着。”
后来,寒室突然走了水,将蓝宗主的卷宗全部烧毁,蓝宗主闭门谢客,连赤峰尊的封棺大典也没有参加。倒是少年和聂宗主关系不错的夷陵老祖和江宗主都到了场。只不过,江宗主行了个过程匆匆离开,夷陵老祖倒是多留了一会儿。
不净世,早已模样大变的两人再次把酒。
“魏兄,逢凶化吉,还未来得及庆贺。没什么谢礼,只能将先前替魏兄保管的清心铃奉上,聊表心意。”
魏无羡哼笑一声,哄他的小师弟,一张脸怎么够呢,他得把自己的余生全部献上去,才行。
但魏无羡却也还做个人“你那里呢,金光瑶如今怎样?”
“还活着,但总想死,又想出去。哪那么容易呀,我得让他对着大哥把罪恕完,然后再……”声音消逝在风里,融合在酒里。魏无羡知道情之一字向来难书,也便再无多言。
第二日,莲花坞外十分热闹:“师妹,阿澄,好人儿,你出来看看师兄吧,师兄知道错了!”云梦的百姓都被这夷陵老祖的奇景惊到,围了半天,直到江家弟子出来轰人,才散去。但没想到,这样的日子,一去就是半个来月,夷陵老祖日日来喊,江家弟子日日来哄,直到最小的弟子眨着一双杏眼,操着一口奶音说:“魏无羡,你别不要脸,丢不丢人。”的时候,这样的奇观才算停止。
头一次有这么高的热度,非常感谢大家!!!然后,上次注意到有姐妹和我送了礼物,别人家送礼还有回礼,我觉得不能让你们白送。这次搞了一个蓝忘机的番外,在回礼里。写的一般,不想看也可以不看。就是想回馈一下,再次感恩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