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几更了?”一只手将床帘掀开角,闻见动静,在外面候着的阿桃便端着热水推门进来了,她笑着为宁素挂起帘,扶他过来净面。
“尚早呢,公子何不多睡会?”
她熟练地为他梳发挽髻,瞧着镜中宁素眼下的些微青黑,不免心疼:“相爷说了,今日要去上一日呢,公子当心身子,别太累着了。”
阿桃是宁素一入府便跟着服侍的,人既机灵又良善,将他照顾得十分妥帖。
以往在家时,宁素都未被如此细心对待过。
宁素点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只是这次是容弦第一次带他出门去见那些竹马好友,他怎么能不紧张。
“我这样,不难看吧?”宁素站起来,有些不好意...
“我这样,不难看吧?”宁素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拂了拂外袍上并不明显的褶皱,又轻轻摸着鬓角。
阿桃并不知道他向来谦卑惯了,只当他在打趣,便嘟起了嘴:“哪能呀,好看得很呢,你要是不好看,那我们这些人可不就是癞蛤蟆了!”
话虽如此,宁素还是不敢大意。早膳没敢多吃什么,连平日最爱喝的碧梗粥也只用了两口,便匆匆出了府,在马车外候着。
丞相府内回折弯绕,他住的地方和容弦相离很远,因此平日里见一面并不容易。宁素曾去书房找过他,却被呵斥了一顿,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去了。
若容弦不来见他,他便只能等着。
好在今日他们可以一块出去,整整呆上一天。这样的美事宁素想都不敢想,夜里翻来覆去,时不时傻乐着,这才没睡好。
容弦出来时便看见这人一身素青长衫,浓墨绸缎般的长发简单地用玉簪挽着,宛若天光里新抽出的柳,鲜亮雅美。
他似想起来什么,微微晃神,待宁素笑着看过来时,才开口:“上去吧。”
相府配备的马车车厢内宽敞闲适,坐两个人绰绰有余。宁素悄悄抬起眼看他,慢慢地坐到他身边。
对于宁素的举动,容弦不置可否,便是默认了。得到允许的宁素更高兴了,他怀念又珍重地嗅着容弦身上的味道,心脏像被热水浸泡过一般,变得酥酥软软的。
车驶出城门,往外面的山路而去。轧上碎石时颠簸了一下,宁素没坐稳,身子一歪,头就要撞上车壁时,被容弦牢牢抱在了怀里。
他身子一颤,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念这个怀抱,犹豫了会,宁素将手环上容弦腰间。
马厢内温度似乎都上升了些。
容弦轻轻笑了声,指尖来回蹭过宁素眼下,引起他的细微战栗,玩够了以后收回手,问道:“没睡好?”
“有一点。”
“在府里时怎么不早说,你留着休息也可。”容弦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如现在让玉成送你回去?”
宁素稍微直起身来看着容弦,话里不禁带上了委屈的意味:“可是我更想和你在一块。”
“我们……我们有一月未见了,我很想你。我可以陪着你的,不要让我回去,好不好?”
宁素将声音放得又低又软,哀求得可怜,反而勾得容弦心底的恶劣,他从容地问:“那就要看你表现如何了。”
话里狎玩意味渐浓,宁素并非不通人事,很快便明白了,红着脸凑上去亲他。
传闻,人间有一高僧名唤:无疆。
他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只因他修的是无情道,任繁华红尘在他眼中不过云烟尔尔。
无疆他离成佛只差一步之遥。
但他近日却背叛佛祖,入了妖道。
只因我以死,破了他的无情道。
01
我是扶桑仙境内的一株仙草,百年前,方才化成人形。
对此,我只能表示。
谁叫你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呢?
我的阿爹是扶桑仙境的境主,阿娘则是九天之上最貌美的花仙。
有这样一对强大的父母在,平日在扶桑仙境内有谁敢欺负我?
因此,我便怠慢了修炼。
这些天,扶桑仙境要筹...
这些天,扶桑仙境要筹备一桩大事。
阿爹派我去西海宴请龙王来赴宴,临别时还嘱咐我,一定不要走错了路。
尤其是,路过人间时,叫我一定不要停留,务必速速离去。
阿爹说,凡人不太喜欢我们,将我们称之为妖。
如果在人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能会引起祸端,甚至殒命。
因此,在去西海的时候,我是快马加鞭、日夜奔赴。
西海边上,就是人间。
我在天上向下望去,层层云雾之下灯火璀璨,人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节日,此刻歌舞升平。
我想起阿爹的嘱咐,又看了一眼人间的繁华。
还是决定去观赏一下。
只要不暴露自己是仙草的身份不就行了嘛。
正好去人间捎些新鲜玩意带回扶桑,想来树精、兔精它们还不曾见过。
想到这儿,我便施了术法,隐匿了自己仙草的气息,降落在凡间。
乍一看,我跟那些凡间女子并没有区别。
只是头顶上多了一朵粉色的小花,那是我的本命元神,没有办法隐去。
因此,我就往头上戴了些珠花,让我的那朵粉色小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人间正值中秋节,整条街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小贩吆喝售卖的,全是我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
人间女子的穿着跟扶桑略有不同。
在我们扶桑以妖娆为美,哪家女精若是出落得身材曼妙、前凸后翘,必定当作炫耀的资本,恨不得给境内所有的精怪们看看。
我遗传了阿娘的美貌,身材更是不再话下。
不过我作为扶桑仙境境主的女儿,将来是要继承整个扶桑的。
爹娘还是教导我要学会沉稳,不让我染上那些不良风气。
树精就曾调侃我,说:“北北,你要是也跟那些女精似的,秀出你完美的线条,保准再没有谁说你是草包少主。”
对此我只能回应:“本少主靠的是内涵,才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外表。”
人间跟扶桑比起来,可是保守太多。
姑娘们都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里面三两件衬衣,身下裹着襦裙,最外面还要再披件轻纱。
既然我入了人间,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也便效仿人间女子的穿着。
此刻,我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色的纱裙,走起路来都能嗅到一股清新、自然的气息。
我很满意这身装扮,跟我仙草的真身很搭。
02
人间到处洋溢着中秋节团圆的气息,不少父母带着自家的小孩在街上买糕点吃,还有男女挽着手,在路上挑选心仪的花灯。
我被其中一盏玉兔形的花灯吸引,走到那摊贩上细看。
细软的纸,经过艺人精巧的手艺,在竹枝的固定下做成了玉兔的模样,引人垂怜。
我决定买一盏回去送给兔精,想必她一定很喜欢。
可没想到在结账时发生了意外。
人间的货币和扶桑比起来大有不同。
在我们扶桑也有集市,大家会把自己售卖的东西放在一块布上,如果有中意者,就拿贝壳来换。
我们扶桑的居民们最喜欢贝壳了,尤其是那种晶莹剔透没有杂质的贝壳。
但在人间,他们似乎喜欢用一种圆形的铜币来交易。
当我拿出贝壳递给摊主时,摊主无奈地说:“姑娘,你莫要耍我了。谁家做生意,是拿贝壳交换的啊?”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我旁边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我扭头一看,是一个披着大褂、带着尖帽的男人。
他跟我说:“小姑娘,我可以帮你付这个灯笼的钱。只不过你需要跟我交换。”
我问他要拿什么换。
他指了指我手上的镯子,说要用这个换铜板。
我想了一下,这样的镯子我在扶桑还有很多很多,都是兔精、鹿精他们送给我的。
我给了这个男人换铜币,也没有什么损失,就欣然同意了。
男人见我答应的如此爽快,脸上露出一抹奸笑。
就在我准备摘下镯子时,被人制止了。
“姑娘,你这可是亏本的买卖。”
“一盏花灯不过几个铜板,你这一个镯子,却需要几锭银两。”
我抬眼望去,好一个俊美的和尚。
狭长的凤眼,浓黑的双眉,眸光深邃,身材伟岸。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神明下凡,禁欲又矜贵,不可亵渎。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光头,我真以为他是鲛人化成的人形。
在我的印象里,只有鲛人化形才能有如此妖冶的面容。
他的手上挂着一串檀木佛珠,没有握着法杖。尤其是他俊美的面容,和我往日读的话本里所描写的和尚,简直大相径庭。
“你是哪里来的和尚,来这儿管闲事?”被坏了生意的男子气急败坏地说到。
“贫僧只是实事求是,好心提醒一下这位姑娘。”
“你这和尚,找事是吧,好,看我怎么教训你。”男人抡圆了膀子,准备冲上去跟那和尚打架。
却看见,和尚连动都没动,那男人自己就飞出去摔在地上了。
我为此感到惊讶,没想到这个和尚的法力如此高深。
我掂量了一下,就算是我冲上去跟他打一架,估计都没有任何胜算,更何况这个普通的凡人。
这时,路上有人认出来了那个和尚。
“你们看,那是不是无疆大师!”
“没错,确实是无疆大师。”
摔倒在地的男人当听到他是无疆大师后,连理论都不理论了,从地上爬起来就赶忙灰溜溜地跑走了。
看来这个和尚的名头不小啊。
无疆转身离去时,我跑到了他面前跟他说:“谢谢你。”
“贫僧只是做了该做的,姑娘不必言谢。”
“可我还是没有铜币,要不我把镯子给你,你帮我买了花灯可好?”
“姑娘,贫僧也没有铜币。”
“啊?那怎么办啊。”我失望地说,“还不如把镯子给刚才那个人了,这下花灯也买不成了。”
无疆顿了一下,显然第一次见我这么傻的姑娘。
想了一下,无疆说道:“姑娘若是只想要一个花灯的话,不如贫僧帮你做一个,不收钱的。”
我听到无疆的话,高兴地跳了起来:“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你快带我去做花灯。”
人间正值中秋节,寻一个做花灯的地方并不难。
我原以为和尚的手会笨拙,可没想到竹竿和宣纸在无疆的手下仿佛有了生命,不一会儿就做成一个小兔子模样的花灯。
我冲无疆伸出手,他看了我一眼,把花灯递给了我。
指尖无意间触碰,他修长的手指冰冷如玉,冷得令人发颤。
我被冰得抖了抖,却冒然生出一种想把无疆的手放进怀里暖一暖的念头。
街头的灯光下,无疆的脸轮廓分明,唇色也变成娇艳的红色。
这和尚,长得比女人都好看,真是令人嫉妒。
我开心地抱着花灯,不舍得将这盏花灯放进水里。
“姑娘,何不放了这盏灯?”
“我舍不得。”
“姑娘,花灯既是做了,便是给你用的,你在灯上写下你的心愿,花灯承载人愿,水势助力前行,自可心想事成。”
我觉得无疆说的有道理,便问:“小和尚,你有什么心愿?”
无疆摇了摇头:“贫僧已然忘却凡尘,自然无欲无求。”
“哦,这样啊,那我自己写好了。”
我找到一个摊位,向摊主借了一只毛笔,左思右想后,在花灯上写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是人间有名的佳句,此刻,用在中秋节的氛围里最合适不过。
我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入水中,然后推了一下“小兔子”的尾部。
花灯悠扬地飘在水面,渐行渐远,聚成了万家灯火。
“姑娘,花灯已经放了,贫僧就告辞了。”无疆托手作揖,就要转身离去。
“诶,小和尚,你别走呀。”
我连忙跟了上去,拽住无疆的衣袖:“我无处可去,可不可以跟着你啊。”
无疆转身看了我一眼。
在他的眸光里,我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云鬓花颜,巧笑生嫣。
我迎着无疆的眼神,目光纯粹无暇。
无疆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贫僧四海为家,亦没有归处,姑娘跟着我也是流浪。”
“那无妨,只要你让我跟着你就行。”
左右我在人间不过路过,迟早要回扶桑仙境。
跟着小和尚流浪几天,见识一下人间的繁华也好。
“既然如此,姑娘便跟着贫僧吧。”
03
路上,我经过一个卖糕点的店,一下子被里面的桂花糕诱惑住了。
我望眼欲穿地盯着桂花糕,馋的口水要流了下来。
无疆见我这副模样,摇头叹了口气,自掏腰包给我买了一包桂花糕。
我急忙抓起一块塞进嘴里,腮帮子圆鼓鼓地说:“真好次。”
我连吃五块后,觉得自己有些不仗义。
毕竟是无疆掏钱买的,怎么着都得分他一块。
在犹豫了几秒钟后,我拿起最后一块桂花糕,递给无疆:“诺,最后一块给你吃。”
无疆摆了摆手,说道:“多谢姑娘好意,贫僧不……”
无疆话音未落,我一把将桂花糕塞进他嘴里:“哎呀,小和尚你客气什么,吃就是了。”
“我跟你讲,桂花糕可好吃了,我觉得再来十包都不够!”
桂花糕入口即化,饶是无疆想拿出来,也来不及了。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吃桂花糕。
甜甜的,似乎还有淡淡的香气。
估计连无疆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
这一幕刚巧被我捕捉到了。
你别说,这和尚笑起来真好看。
转眼间,夜色变得深沉。
无疆走在前面,而我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
许是觉得这气氛太过寂静,无疆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有了心上人?”
“没有啊。”
“如此是贫僧唐突了,姑娘莫怪。”
“你这小和尚真有趣,难不成你看上我了呀?”我故意调笑道。
无疆不语,脸颊却浮上一丝红晕。
“小和尚,我逗你玩的,不要害羞嘛。”看到无疆这副神情,我捧腹直笑。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呀?”
“方才贫僧无意看见姑娘写在花灯上的心愿,以为姑娘是为与心上人求姻缘。”
“那是我应景写的,你们人……”还好我及时止住了后半句,要不然一句“你们人间”下来,不得让这和尚顿生疑心。
我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你看人家好多那么写的。”
还好,无疆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姑娘文采斐然,贫僧自愧不如。”
“小和尚,你别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姑娘叫我了,我叫顾北,你也可以唤我北北。”
“贫僧法号无疆。”
我和无疆走进一片树林,风声穿过,勾起人心底最惶恐的事物。
我,扶桑仙境的少主,平素以来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带多条腿的小动物。
比如蜘蛛、蜈蚣,又或者毛毛虫。
突然,我感觉从树上落下来什么东西,正好砸在我肩上。
我急忙挽住无疆的胳膊,扑在他身上,闭着眼大喊:“无疆,好像有蜘蛛落在我肩上了……”
“姑娘,是一片树叶。”
无疆的手指碰了一下我的肩,然后捻起一片叶子对我如是说道。
我顿时松了口气,不经意间嗅到无疆身上一股冷冽的茉香,很好闻,像是娘亲的味道,让人心安。
我不由得多吸了几口气。
无疆被吓到,问了一句:“姑娘,贫僧身上可是有什么异味?”
我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抬眸一看,无疆正盯着我挽在他袖间的手,眉心微皱,一脸不解。
我悻悻地松开手,但又不舍得这股好闻的气息,最后探头过去深吸了一口,问无疆:“小和尚,你可是带了什么香囊?”
“并未。”
无疆这个回答让身为仙草的我吃醋了。
想不到他一个男儿身,还是个和尚,都有体香这种可遇而不可的好东西。
啊,好想再闻几下。
思及此,我决定上演一出美人计。
我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撅起红唇,摇了摇无疆的袖子,娇滴滴地说道:“无疆哥哥,我害怕,能不能牵着你走啊。”言罢,眼角还使劲挤出几滴泪珠,为的就是增添几分柔弱感。
可谁料,无疆不为所动,颇为直接地说了一句:“姑娘你即便牵着贫僧,蜘蛛照样会落在你肩上或者头上。”
我汗颜,这小和尚,看不出来本姑娘对他有非分之想吗。
再说,软香玉在怀,哪个男人不为所动?
此刻,有一缕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无疆头上。
看到他光秃秃的头顶,我才恍然,哦,对,无疆不是男人,他是个和尚。
既如此,美人计行不通吧。
突然,树林的前方窜出一道黑影,隐匿在黑暗中。
我哆嗦着问:“无疆…那是什么……”
无疆转了一圈手上的佛珠,淡定自若地说道:“应该是只蜘蛛精。姑娘你可真好运,他已经化形了,绝不会落在你肩上。”
听到这话,我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砸开这和尚的脑袋,看看他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无疆,我怕的是蜘蛛。”
无疆很淡地哦了一声,继而镇定地说:“姑娘可要保护好自己,这蜘蛛精修为不低。”
黑影发现了我们,发出一阵狞笑。
“桀桀桀,这可是大补之物,今天让我遇到了。”
我不知道无疆能否听懂蜘蛛精的语言,反正我是懂了,他口中的大补之物,就是我。
只有生死攸关,我才会反省一下自己日常到底有多么偷懒,疏忽修炼。
如今想要活命,只有牢牢抱住无疆这条大腿。
黑影伺机而动,拥了过来。
我急忙提醒:“无疆,他过来了!”
无疆不慌不忙地嗯了一声,既不施法,也不甩符,就这么笔直地迎着蜘蛛精来的方向,站在原地。
我心想,这和尚莫不是被吓傻了吧。
可下一秒,不过眨眼的功夫,一道金光乍现,那化作人形的蜘蛛精便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见到这一幕,我瞠目结舌。
无疆他…太太太太厉害了吧。
无疆问我:“要不要把他打回原形。”
我连忙制止:“别,他人形的样子我还勉强能接受。”
蜘蛛精拖着受伤的身子向无疆求饶:“求大师绕我一命,放我一条生路吧。”
“你既是妖魔,与贫僧所行之事便是对立的。贫僧并无理由放你一条生路。”
我悄悄从无疆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蜘蛛精。
他修为属实不低啊,却依旧被无疆一击而败。
如果是我,只怕早已化为原形,断然撑不到现在。
蜘蛛精不断求饶,但无疆依旧不为所动。
这时,蜘蛛精看见了我,面色变得狠厉起来,他指向我吼道:“那她呢?”
这一声,吓得我缩回身去。
完了完了,无疆也许不晓得我的真身,但这蜘蛛精却是能一眼看穿。
坊间传闻,都说无疆这和尚修的是无情道,在他眼中只有人和妖的区别。
不论是什么妖怪,只要被他遇见,都会一击毙命。
被蜘蛛精这么一指,我怕是小命不保啊。
不过还好,无疆并未动摇。
只见他双手结印,祭出了屠魔弩。
蜘蛛精见此,拼尽全力,准备最后一搏。
汹涌的黑风涌向无疆,有一丝风如利刃一般划过他的袍角。
那一块蓝色的袈裟落在地上。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激得满林的叶子哗哗作响。
最终,蜘蛛精死在了屠魔弩下。
连个躯壳都没能留下。
神形俱灭了。
04
这是我第一次目睹无疆斩妖屠魔的场面。
心脏剧烈的在胸膛跳动,尽管我对蜘蛛精并无好感,甚至厌恶,但他在我眼里依旧是生灵。
毕竟,在扶桑仙境还生活着许许多多的精怪。
如果他们被无疆遇到,下场是否也如这蜘蛛精一般?
可扶桑仙境的精怪都是好妖啊。
除掉蜘蛛精后,无疆纹丝不动,立如磐石。
屠魔弩依旧握在他手上,并未收回。
我有些害怕了,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姑娘,你这是要离开吗?”无疆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差点哭了出来,唯唯诺诺地说:“小和尚,我…我还是自己走吧,就…就不跟着你了……”
无疆将目光移向我,继而看向我头顶的小花。
我这才意识到,方才他们打斗时激起的那阵风,将我头上插的珠花尽数吹掉了。
此刻,就剩下一朵粉色的小花摇曳在我的头顶上,格外突兀。
“无…无疆,我说这是我种在脑袋上的…你信吗?”
无疆转过身,沉默地向前走去。
我愣在原地,他这是信了我说的话,放我走了?
“前面就是苍蓝寺,你若离开,便尽快离开吧。”
无疆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
他真的放我走了诶。
虽然我很喜欢小和尚,但性命要紧。
我开心地对无疆说:“小和尚,谢谢你。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啊。”
随后,我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与无疆分别不久后,我遇到了一个老和尚。
他一眼看穿了我的真身,欲将我擒拿。
我施了个遁地术想逃走。
可最后结果就是,我没走了,反而被老和尚关押了起来。
好巧不巧,那老和尚正是无疆的师傅,而我被关的地方,正好就是无疆口中说的苍蓝寺。
我被关在破落的偏房中,是整个苍蓝寺中最阴冷的房子,被废弃了许多年,是那种连惩罚弟子都不用的屋子。
我周围被施了法术,以我的功力尚不足冲破老和尚的结界。
根本没有办法给扶桑的家人传信。
不过我对此表示随意。
毕竟寺里还有无疆。
尽管我们交情不多,但我相信他不会像他的师傅一样,罔顾天下生灵,置万物于成佛的阶梯。
我被关着倒也没什么,暂且不会危及性命。
一天一夜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来看我,就连送水的都没有。
我只能盘着腿,百般无聊地坐在屋子里,数着头顶的蜘蛛结成的蛛丝有多少根。
又过去一天,我的体力明显感到不支,连嘴唇都变得干涩。
尤其是入秋的夜里,外面一片寂寥,只能听到狂风作响。
我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听爹娘的话,在去宴请西海龙王的时候千万不要涉足人间。
这些人类,是真的不喜欢我们啊。
我有些想阿爹阿娘,还有树精、兔精他们了。
他们要是知道,扶桑仙境中最受宠爱的小仙草如今落得如此遭遇,该有多心疼啊。
咕噜咕噜。
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虽然我作为一株仙草,平日里不需要太多饮食,但那也是建立在吸收日月精华的前提下啊。
如今,被关在这个又破又冷又黑的屋子里两天,我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我蜷缩在一起,努力降低身体的不适感,渐渐睡了过去。
深夜,我听见了外面沉稳的脚步声。
果然,脚步声消失后,无疆推开了禅房的门。
当看见无疆拿着馒头出现的那一刻,我委屈的落下眼泪。
“你怎么才来啊?”我哭唧唧地说。
无疆看见我狼狈委屈的样子,面上一闪而过一丝心疼,不过很快被他隐藏过去。
无疆语气平稳地说:“快吃吧。”
他递给我两个馒头。
我接了过来,一手拿着一个馒头,左一口右一口地啃着。
我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讲话很不清楚,嘟嘟囔囔地说:“怎么…没有…桂花糕呀。”
无疆看了我一眼,略微无奈地摇摇头,随后他从袍子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我。
我嘴里还叼着馒头,迫不及待地拆开看。
纸包里是一摞桂花糕。
看得出来,桂花糕被人包裹的很小心,只有边角有些损坏,大部分都完好无缺。
我开心极了,拿出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的形状。
无疆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我吃。
窗外,原本呜呜作响的风,此刻也静了下来。
就连月亮都爬上枝头,透过窗子,给禅房中洒进几分光亮。
无疆清俊的侧脸隐匿在月光中,晕染出一片深邃的轮廓。
他袈裟在身,犹如神明一般。
我有些看呆了,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无疆,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无疆将眼帘垂下,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只有他的声音淡漠地说:“没有。”
我并没有在意,这是情理之中的答案,继续吃我的桂花糕。
我有时看见他,都仿佛看见了佛祖。
无疆他,是命中注定要成为佛的人啊。
既然他是要成佛的僧,想必早已舍弃了红尘。
红尘繁华尚且置身于外,更何况是被这些修佛论道之人最不屑一顾的情爱呢。
我也认清了现实,只希望吃完这几块桂花糕后,无疆可以放我离开,回到扶桑仙境。
当我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时,我问无疆:“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呀?”无疆的眸光黯淡下去,对我的提问避而不谈。
我又问了一遍:“无疆,我不纠缠你了,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呀?”
无疆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拇指深深掐进了皮肉中。
他的眼眸倒映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深邃得如同万年寒潭。
无疆挣扎了好久,才僵硬的开口:“北北,师父他…让我收了你。”
我这才意识到,我可能永远都回不去扶桑了。
今夜这顿糕点,应该就是无疆送我的上路餐。
我可真傻,还美滋滋地吃完了。
虽然知道我快要死了,但我还是感到害怕,眼前氤氲了一片雾气,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
我双眼通红地问:“无疆,死……痛不痛啊?”
无疆并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桂花糕吃完了吗?”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抽抽嗒嗒地说:“是不是…吃完糕,就该…上路了啊……”
无疆不语,我当他默认了。
于是我天真地问:“能不能没吃完,或者再来一包?”
饶是无疆这般有定性的佛子,也不禁扶额叹息:“北北,不是今天。这桂花糕也不是送你上路的。”
听到这里,我悬到嗓子眼的心掉回了肚子。
“早说嘛。害我还以为活不过今晚了呢。而且无疆,走之前就吃一顿桂花糕也太寒酸了,真到了那天,我要吃糯米鸡、糖葫芦、八宝饭、蒸排骨……反正只要是人间的美食,你统统给我来一份就行。”
我说完后,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无疆站在那里,穿的依旧是我初见他时的蓝色袈裟。
我见过的所有僧人,无疆是唯一一个不披红色袈裟的。
我兀自生出了一种荒唐的想法,如果我也穿上你的袈裟,能否像你一般,斩断相思,悟道成佛。
此时,寂寥的月光穿透窗户,为室内添了一丝禅意。这一刻,我竟然也有种看破红尘、悟道修炼的感觉。
我走到无疆面前,轻柔地对他说:“小和尚,我舍不得这人间。”还有你。
后半句我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今晚一过,黎明破晓之时,无疆又会成为人间最最前途无量的佛子,而我,终究逃不过被收服的命运。
05
第二天,是个阴雨天,并没有黎明破晓散发的霞光。
不过这依旧改变不了我即将赴往黄泉路的命运。
寺里的和尚来抓我,将我送到一片空地。
在那里,有老和尚,还有无疆。
我眼底生起最后一丝希望,无疆他灵台清慧,必能看出我不是恶妖。
他若开口求情,我兴许还能留下一命。
无疆的眼神有一瞬间迷茫。
弘一法师见了,当即说道:“无疆,速速将这草精杀了。”
“师父,北北她……”
我看出来,无疆想为我求情。
“无疆,净六根,斩心魔,切勿迟疑。”老和尚说。
无疆他修的是无情道,理应七情六欲俱灭,杀伐决断。
可他刚才竟然有一瞬间动摇,难道是因为我,影响了他的道途?
我继续想说什么的时候,弘一法师看了我一眼,他施法传了一道密音给我。
“你若不想连累族人,便主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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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动笔芯(′`)。
【竹马X竹马】
“白晏”,一个圆滚滚的团子从远处小心翼翼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来,小身板晃晃悠悠的,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捧着的水。
“白晏—,喝,喝水”,两只小脚微微踮起,肉嘟嘟的小手举地高高的,小竹马将水杯颤颤巍巍地放在桌面上,费力地向前推了推。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孩迷茫地抬起头,不服帖的头发凌乱地竖在头上,微微打着小卷儿,眼睛里雾蒙蒙的,像含着一汪水,肉肉的脸蛋微微颤了颤。
揉了揉眼睛,咕噜咕噜喝完了被推过来的水,男孩...
揉了揉眼睛,咕噜咕噜喝完了被推过来的水,男孩迷迷糊糊地从桌椅上跳了下来。
歪歪倒倒地扑在小竹马软乎乎的身体上,闻着浓浓的奶香味,男孩咬了一口小竹马有些圆润弧度的腮帮子,含糊着说,“年年,你好香啊”。
“真的?”,小竹马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举起自己白净的胳膊,惊喜地重重咬了一口。
“唔—”,嫌弃地松开嘴,小竹马生气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委屈巴巴地说,“年年一点也不甜,而且好疼呀”。
“啾—”,男孩亲了亲小竹马刚刚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一圈小牙印,嘴里念念有词道,“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这样就不痛了”,男孩贴着小竹马,骄傲地说着,“我看见舅舅就是这么治疗舅妈的,亲亲后,一会儿就好了”。
“哇—”,小竹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崇拜地看着男孩,“白晏,你懂得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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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舅舅不注意,男孩带着小竹马,放轻脚步,溜进了二楼的主卧室,两个小脑袋巴巴地耷拉在床边上,努力地踮着脚向上面张望着。
“白晏”,小竹马压低声音偷偷地跟男孩说,“你舅妈好像还在睡觉,我们待会再过来找他玩儿呀”。
“好”,学着小竹马的样子,男孩凑到小竹马的耳边悄悄地回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也要喊舅妈啊,都来住这么多回了,年年要跟我一样”。
“也对”,小竹马认可地用力点了点头,在男孩的帮助下费力地爬上床,轻轻地将自己专门采的小花花插在床上男人乌黑的头发里,害羞地嘀咕着,“这是今天年年送给舅妈的小礼物”,然后像一条小尾巴,跟在男孩后面蹑手蹑脚地偷偷从屋子里又钻了出去。
“啊啊啊啊—”,两个小团子被门口的黑影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着,紧紧地相互抱在一起。
男人挑了挑眉,低下头,头疼地看着这两个小豆丁,一手逮着一个揪到了客厅里。
“大外甥,年年”,盯着男孩和男孩手里牵着的小不点,男人疑惑地开口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嘘—”,两个小团子一边一个抱着男人的腿,飞快地朝男人比划着手势。
男孩不赞同地悄悄凑过去跟他说道,“舅舅,你的声音太大了,舅妈都快被你吵醒了。你还吓到年年了!”。
小竹马附和地点着头,比小鸡啄米都认真。
被两人一本正经的小表情逗乐了,男人将两人抱起来稳稳地放在大腿上,揉了揉两人毛绒绒的头。
看着两个小家伙好奇地望着自己,男人被哽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因为你们舅妈的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你们都要乖乖的”。
“啊—”,男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揉了揉小竹马也空荡荡的肚子,可是自己和年年好饿啊。不过舅妈也很累啊,都趴在床上动不了了。舅舅做的饭也确实好难吃…怎么办呢?
“我去做饭,不是,你们什么表情”,男人看着两个小家伙无精打采的样子,幽幽地开口道。
算了,“我们还是等舅妈吧”,男孩抱着小竹马重新趴在沙发上软巴巴地说着,奶声奶气的声音透露着丝丝嫌弃。
“啧,没眼光,知道想吃我亲手做的饭有多么难得吗,想吃的人都快绕城一圈了,你们——”
“祁天”,一道温润舒缓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微微带着些许沙哑,“别欺负他们”。
“哪有的事。诶,你怎么下来了”,跟男人让了让位置,祁天去跟男人倒杯温水。
“舅妈”,男孩和小竹马连忙从沙发那头过来,缠着男人,哼哼唧唧得撒着娇,瞅了瞅跑远的舅舅,顺便左一言右一句地悄咪咪告舅舅的状。
……………
这星期的零食全都没了!!!
“书包,笔,作业本…”,一样一样的检查着,每看见一样东西,男生就严肃地在纸上那一样东西的末尾,画上一个小勾。
“最后一个不能忘记带的东西是……年年”,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竹马,男孩松了一口气,在最后一项上认真地画上最后一个记号。
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去上学了。
“啪—”
“啊”,捂着自己的脑袋,小竹马郁闷地偏过头看着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人,“妈妈,你为什么要拍年年的脑袋啊,年年会变笨的”。
“呸,你个小懒虫,怎么好意思要晏晏跟你收拾东西”,戳了戳自家孩子毛绒绒的头,喻女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瘫在沙发上,就像一块果冻,软趴趴的。
“哪有,我也帮忙了鸭”,小竹马拉住男孩,急急忙忙地解释着,“年年不是懒虫,年年可勤快了!对吧,白晏”。
“嗯”,安慰着小竹马一颗破碎的心,男孩连忙应答着,“阿姨,年年可棒了。他刚刚还,还”,望着小竹马期待的眼神,男孩绞尽脑汁的想着,“还,还跟我加油打气了…吧”。
喻女士:……
喻女士:你这孩子也不容易哈,真是难为你了。
又来了——
感受到男生勾搭在自己腰间的手,竹马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
就比如说现在。
“我家年年就是好”,微微喘着气,休息室里,刚打完篮球的男生随手捞起衣服擦了擦汗,笑着接过竹马递过来的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喉结性感地滚动着,被汗水浸湿的球衣紧紧地贴在男生肌肉分明的身体上,竹马直勾勾地盯着男生略显饱满的胸肌,有些口干舌燥。
今天好像有些热。
“怎么,羡慕哥完美的身材”,眉眼里夹杂着笑意,男生重新撩起衣服的下摆,将竹马的手按在自己形状漂亮的六块腹肌上,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肆意地显摆着,“摸摸看,年年,是不是手感超级好”。
“嗯”,感受到从手心里传来的男生的温度,竹马觉得有些烫,倏得收回手,白净的耳朵全红了。
………………
“你今天不许来我家”,走在回家的路上,竹马打算今天晚上认真地捋一捋自己最近的心思,于是晃了晃身边男生的手,抬眸说道。
“也行,那今天你来我家”,男孩不在意地想着,上个星期是在年年家睡的,这个星期的确该轮到自己家了。
“……也不去你家”,无视男生震惊委屈的表情,竹马咬了咬腮帮子,低下头狠心地说着,“白晏,我们今天分开睡”。
…………………
白家——
“年年呢”,白女士看着独自一人回来的男生疑惑地问道,“怎么,儿子,你和年年吵架了”。
想着小时候两个奶白色的小团子,一口一个妈妈,小奶音叫的白女士心都软了。
不过说起这个,白女士狠狠地想着,自家这个,在不着调的弟弟的影响下,性格渐渐地长歪了。还好年年宝贝没有,白白净净的,长大后也贴心得很,自己还挺喜欢这个儿媳妇的。
“妈,没有”,没精打彩地回着话,男生感觉自己被竹马抛弃了,整个人都秧巴巴得,平时的嘚瑟劲全没了,郁闷得很。
“真没用”,白先生别扭地安慰着这个疑似在感情上遭受挫折的儿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不快点去哄”。
翻过身,摸了摸旁边空着的位置,没有抱着熟悉的人,男生烦躁地睁开眼睛,委屈地想着,自己最多容忍一个晚上,明天就偷偷地把年年的家当搬到自己的房间里。
唉,想年年的第一个晚上,痛苦。
喻家——
“儿子,今天就你一个人啊”,喻女士惊愕地说道,“晏晏呢,我还做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呢”。
喻先生听了,也慢悠悠地偏过头,疑惑地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儿子,“难道那个混小子打算不认账了”。
“他今天回家去了,妈妈”,竹马叹了一口气,趴在餐桌上泛着愁。
喻女士看着自家儿子愁眉苦恼的样子,俊俏的脸皱成一团,戳了戳自家先生,悄悄地说着,“他们两个娃娃不会分手了吧”。
其实…自己还挺满意白晏这个儿婿的,那精神劲儿简直没得说,更何况还把年年特别放在心上。两家从各个方面来说也是门当户对,都挺合适的。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年年,喻女士还是有些小可惜,两个娃娃明明挺好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
“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竹马想着男生,脸憋地红通通的。
洁白的月光打在竹马房间的书桌上,大张大张的草稿纸上写满了心理的想法,密密麻麻的话最后都指向一张略显空白的纸,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几个清秀的字,“喻年喜欢白晏。喻年喜欢白晏!”。
当时写文时迷上了奶团子,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可爱…于是就有了这两个崽崽!!
!!哈哈,是年年小崽崽先开窍的啦!晏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儿…
Emmm可能需要一些外界的刺激?!
【(彩蛋)大学生活】
(这一篇有小彩蛋!!!!不过不看也不影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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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舅舅X舅妈】
白晏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得,睡眼朦胧地瞅着被舅舅喊过来忙活的男人。
迷迷糊糊中被一双手抱在怀里,好像有一些清凉,白晏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无奈地看着一团糟的厨房,余光瞥到左边人眼巴巴的渴望表情,男人叹了一口气。
做完准备工作后,看见了趴在餐桌上打着盹儿的白晏,手里倔强地紧紧握着一把勺子,男人心里笑了笑,轻轻地将他抱在怀里,放在了软软的沙发上,掖了掖被子,这才继续去忙活。
“晏晏,吃饭了”,一道温润的声音落到耳边,白晏揉了揉眼睛,慢慢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男人的脸,迟钝地点了点头。
迷茫地看着舅舅跟男人用公筷夹了一筷子子菜,伸手用勺子又跟男人舀了一碗汤,白晏咀嚼着嘴里的菜,闷闷地想着,舅舅怎么不跟自己夹菜。
看着碗里男人做的菜,白晏心里充满着疑惑。
“哗—哗—哗—”,吃完饭后,看着舅舅哼着歌,主动在厨房里洗着碗,白晏抱着桌子的一根腿,发着呆。
“………”,感受到身后的呼吸声,白晏偏过头,对上了男人含笑的眼睛。
看着男人直起身子,温柔地将自己抱了起来,白晏搂住男人的脖子,好奇地问道,“楚叔叔,你是我的舅妈吗”?
“哈,晏晏怎么会这么想呢”,想着至今自己跟祁天好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关系,男人将团子放在自己的腿上,苦恼地反问道。应该看不出来啊。
“因为爸爸就是这么对妈妈的吖,妈妈说舅舅的老婆要叫舅妈的,不就是楚叔叔吗?”
白晏疑惑地问道。难道不是吗,晏晏绝对没有记错的。
“舅舅—”,抱住舅舅的一条腿,发现舅舅没有搭理自己,白晏重重地扯了扯舅舅的裤子。
“大外甥,要扯别在这儿扯”,揪住快要被拽下去的裤子,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男人混不吝地笑着,“在你楚叔叔面前扯啊”。
看着小家伙懵懵懂懂的眼神,男人摸了摸鼻子,突然有股罪恶感,张了张嘴,刚想开口把话给圆回来,就被大外甥接下来的话打的措不及防。
“舅舅,楚叔叔难道不是我的舅妈吗”,白晏把心里的疑惑跟舅舅又问了一遍。
“大外甥,小点声”,紧张地看了看不远处的人,没有回答,男人在白晏耳边低声问道,“那晏晏想不想让楚叔叔当你的舅妈”,看见白晏迷茫的眼神,男人循循诱导道,“这个意思就是,来舅舅这儿天天可以吃到楚叔叔做的菜啊,晏晏不是很喜欢吃吗…”。
刚刚准备起身,就被突然出现的团子压得再次坐会到沙发上,惊愕地看着紧紧抱住自己不撒手的小家伙,楚缘摸了摸白晏毛绒绒的头,“怎么了,晏晏”。
“…晏晏想让楚叔叔留下来”,埋在男人的胸膛前,白晏的声音闷闷的,但是音量却很大,话语清晰地传到了楚缘的耳朵里,软糯糯的。
“乖,晏晏,先去睡觉”,看着小家伙强撑着睡意的样子,楚缘哭笑不得地把他送回到房间里,轻轻地关上门,转身便看见了依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走廊里很暗,客厅里微弱的灯光懒懒地打在男人深邃的五官上。
身体慢慢地向男人靠近,楚缘佯装疑惑地问道,“祁天…你外甥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我要怎么回答”。
慵懒地靠在墙上,看着在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人,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丝丝奇异的光,若隐若现的火光在男人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祁天同样低笑道,“这不是…都看你吗”。
………………………
“唔—”,吻地有些太猛烈急促了,舌头微微有些发麻,楚缘不清不重地咬了一下祁天的唇瓣,低喘着。
“…不走了”,被迫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抵着面前人的唇,祁天低声道,紧紧搂住眼前人劲瘦的腰身,夹杂着丝丝兴奋的颤音,“天黑了,留下来吧”。
呼吸吐气之间不经意的交缠犹如蜂蜜般粘稠,搅出一圈又一圈透明的银丝,夹杂在空气中,密密地将楚缘牢牢地捕获住。
“………”,呼吸微微有一些急促,也许是因为今晚的氛围很好,楚缘感觉自己被男人蛊惑到了,轻声道,“祁天…你的房间隔音吗”?
…………………………………………………
第二天早上——
揉了揉酸软的腰,拍掉一旁男人跃跃欲试的手,楚缘疲惫地坐在软垫上,单手撑着下巴,催促着男人去做早餐。
“滋—滋—”
小家伙试探地从房间里探出头,瞅了瞅厨房的动静,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跑了过来。扒拉着椅子上男人的腿,白晏伸出两条肉肉的胳膊,要男人抱抱。
“舅舅是个大骗子”,小团子在楚缘的腿上忿忿地说道,“明明昨天不是这么说的”,不想吃舅舅做的早餐,白晏委屈地撇了撇嘴,将头埋在男人的颈窝处,撒着娇。
咦?
磨磨蹭蹭地抬起头,被男人衣领下方的红痕吸引住了视线,白晏迅速被转移了注意力,将刚刚的不满远远的抛到了一边,全心全意地研究起眼前的痕迹。
“……”,听到小家伙的话,楚缘有些窘迫,脸微微有些发烫,只能顺着他的话,磕磕巴巴地应着,“嗯,好,不,不用了,谢谢晏晏的关心”。
祁天的早饭怎么还没有做好啊……
进不去的胖龙龙(x
彩蛋是加上的准备使坏鸭鸭的手指(x
ipad水彩教程|蜂蜜烤鸡翅馋哭了!
真的好喜欢蜂蜜烤鸡翅~
来画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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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刷:苏苏水彩常用笔刷
工具:ipadpro2021
软件:procreate
商用临摹请艾特
转载请注明出处
是小巫医给惨遭皇帝暗算的瘫痪大将军治病,治着治着肚子就大了的故事
装神弄鬼了一辈子的小巫医万万没有料到,自从自己踏进北征王府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出来过。
小巫医不是什么正经医生,整日披件黑色的长纱衣,象征性地在腰间拢根丝带子。宽大的领口下,肌肤若隐若现的,深色的薄纱越发衬得肤白胜雪。
他年少时嫌医书太深奥,又厚又重跟块大砖头似的,便只略学了些周易的皮毛。如今医术虽不会多少,歪门邪道倒是学了一大筐,靠故弄玄虚、敲诈百姓为生。
天井33年。
这日,小巫医奉当今圣上的口谕,带着全套行头前往北征王府。
他仗着自己名声在外,又是奉了圣旨,便丝毫不怵,提着小...
他仗着自己名声在外,又是奉了圣旨,便丝毫不怵,提着小药箱就大步往府邸里走,头昂得高高的。
一旁的侍从知道他的身份,表面上恭恭敬敬地给他指路,眼里却满是惊异之色——在数次为皇帝击退匈奴、立下汗马功劳的一品大将军面前,还从来无人敢如此放肆。
可小巫医根本不懂这些,对他们理都不理,只管大步流星往前走,一面暗自奇怪:大将军的府邸怎么跟个巨型迷宫似的?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仆人吃穿用度皆不俗,皇宫也不过就如此了吧?待会定是要狮子大开口,好好敲他一笔。
这么七拐八拐绕了半天,一面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脚都走累了,才绕到一处僻静的居所。
潺潺的流水声中,隐约夹杂着低沉的呻吟声,极力隐忍着,仿佛受伤的猛兽躲在洞穴里舔舐伤口。
小巫医还没来得及细想,脚就已经迈了进去。咯吱一声,细弱的呻吟瞬间停住了。
“何人?”
开口的声音虽吃力,但却不减威严。
高大的男人身着一袭白袍歪靠在榻上,全靠腰后垫着几个软垫撑着,鬓上已经染上了点点白霜。
小巫医瞥见那人冷峻的面容,气焰顿时收拢了,愣了片刻,颔首垂眸道:“回大人,在下听闻大人腿疾久治不愈,特来医治。”
“哦?想必,是我那皇弟派你来的?”
面前的男人挑起眉,极深的眸色里仿佛暗藏着刀光剑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巫医那张精致的小脸,直把人盯得白里透红,面若桃花。
“咳咳,过来吧。”
只见那人轻笑两声,移开视线,勾了勾手指。
小巫医只瞥了一眼那泛着青筋、骨节分明的大手,便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束手束脚地坐在床沿上,脸颊飞上了两团红云,早已不复之前的潇洒。
要是往日,他必然要先诌出一段胡话,等把病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再抚袖淡笑,说这病对自己来说不在话下,然后开出一个高昂的价卝格。
可身旁那人虽一身病气,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着实把他给吓住了,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脚尖,大脑一片空白。
“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奉旨医治的么?”
大将军垂眸望着瑟瑟发卝抖的小巫医,接着哼了一声,掀开了自己的长袍,双眸紧闭,呻卝吟似的一声叹息。
“呃……过来,帮本将军检卝查伤势。”
小巫医低着头,只见那素白长袍缎子似的铺散在榻子两边,余光撞见那人精壮结实的腹肌,整个人突然就冻住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只剩下胸膛里擂鼓似的心音,一下胜似一下。
“怎么,连看都不敢看?这还如何帮本王治病?”
耳边的话语满是奚落,一只有力的手攥卝住了小巫医的下巴,把他倏地拉到了自己身边。随即,两指用卝力向下一掰,强卝迫他直视着那残废的双卝腿。
“来啊,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回去才好向我那万万卝岁的皇弟禀报!”
……
赠送奶茶解锁后续,或见a*f*d
钟离先生冬眠中,勿扰。
(不知道先生睡觉是什么姿势呢???)
呜呜呜呜是看了姜域太太的偷龙被萌得睡不着,我也想去偷只小龙,不是,烟绯老师你听我解释!
是耳朵听不见所以叫声特别大的聋子猫猫老婆,体型庞大却爱撒娇,因为缺乏安全感天天粘着老公
大佬把小聋猫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时候,还没意识到他以后会长得那么大,更没意识到这个脏兮兮的小黑团子会怀上自己的宝宝。
大佬曾经是叱咤商圈的头号人物,年轻时一心忙于事业,无心恋爱。可上了年纪之后,身子渐渐不行了,便开始退居二线,在山清水秀的郊区安心养生。
这一闲下来可好,顿感空虚寂寞冷,只恨身边没有个娇妻可以疼。
这日,大佬谨遵医嘱,像往常一样拖着病体在后花园里晒太阳。
正扶着腰慢慢走呢,突然瞥见墙角的大垃圾桶震动个不停,里面还隐约传来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难道是耗子?...
难道是耗子?
他蹙起眉头,慢悠悠地走上前去。一低头,蓦地撞上了一双橘黄色的双眸,瞳孔是一小点黑色。
说时迟那是快,那团黑色的东西猛地一跳,就想往外窜。奈何垃圾桶壁实在是太高了,小毛球咚的一声撞了上去,又扑通一声掉回了底部。
大佬还没反应过来,蹙着眉头站在原地,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
似人类的语言又非人类的语言,大舌头似的含混不清,大佬听了半天,只听懂了那个被反复强调的字:“饿”。
他低下头,只见黑团子蜷缩在角落里,伸出爪子装模作样捂着脸,两只眼睛却瞪得比铜铃还大,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那粉嫩嫩的肉垫在漆黑的背景色上格外显眼,看得大佬咽了咽口水,开口时,语气不觉已是温柔如水。
“饿是吧?你出来吧,到我家,给你吃好吃的。”
小猫见面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那张炭黑炭黑的小脸顿时浮现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张开小嘴,猝不及防地扯着破锣嗓子直叫唤。
“嗷!俺,听,补,见!”
原来是个小聋子啊。
大佬吓了一跳,不禁有些心疼,思考了片刻,指指垃圾桶里的吃剩的鸡骨头,又指指身后的大别墅,最后再做出一个吃的动作。
就这么比划了半天,小黑猫突然嗷呜一声怪叫,重重地点了点头,一下不哭了,在箱底匍匐得低低的,蓄着力高高跳起。
结果竟是雷声大雨点小,咚的一声,又撞在了桶壁上。
大佬看着在桶底被撞的晕头转向的小团子,噗嗤一声笑了,叹了口气。
“呆着别动了,我把你抱出来。”
被救出来的小黑猫似乎是被吓怕了,一点没有下来自己走的意思,只是乖乖地缩在大佬怀里一动不动,两只爪子紧紧扒着他的肩头,低低地啜泣着。
大佬抱着沉甸甸的小东西累得直喘,使出全部力气才勉强站起身,拼命忍着腰部传来的阵阵酸痛,拖着腿儿朝前走着。
“想不到你小小的,还挺沉的嘛,我,呃,都抱不动了……”
他这么自言自语着,猛然想起小东西根本就听不见,兀自叹了一口气,强撑着往家门口走去。
一路上,怀里的小毛球不老实地乱扭,一面扯着嗓子乱嚎。可他的叫声远比不得正常猫叫,比起动听不如说是刺耳,一声一声嚷得人头皮发麻。
等好不容易到家的时候,大佬的睡衣已经被小东西蹭了一身泥,耳膜也被震得生疼。
小黑猫却浑然不知,扭着脑袋环顾着别墅的环境,好像突然又恢复了行动能力,噌的一下跳了下来,幻化成人形,钻到大佬怀里。
“你,脏!俺们,洗澡!”
少年的脸黑里透红,一把拉住大佬的手,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往浴室走。
他比大佬矮不了多少,肤色黝黑,肌肉结实,漆黑的眸子亮亮的,里面像是有小火苗在燃烧。
大佬来不及拒绝就被拽走了,忍不住扶着腰,疼得龇牙咧嘴,又被不放心回头看的少年小心地抱了起来,轻轻放到了浴缸里。
等温热的水浇在身上,大佬才突然回过神来,狐疑地眯起眼睛。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浴室在哪?”
“嗷,什末?”
少年歪着脑袋,似有片刻心虚,随即又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排尖尖的小白牙,有力的大手环住了大佬的细腰。
洗了鸳鸯浴之后,大佬就有些不对劲了,原本专注于商界斗争、你死我活的脑袋里,竟生出些奇奇怪怪的旖旎想法来。
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走的事情,小黑猫也就名正言顺的赖在了大宅子里。
一晃,三年过去了。
小黑猫已经长成了大黑猫,肌肉紧实,尖耳朵上的两簇长毛格外威风。打眼望过去,跟个黑漆漆的小豹子似的。
白天,少年不乐意化成人形,整天用两只前爪把大佬紧紧搂在怀里,瞪着个探照灯似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大佬,扯着嗓子嗷嗷叫。
大佬也舍不得把人赶走,只得挺直腰板硬撑着,咬着牙拼命承受着他那大吨位的重量。
听着那响彻云霄、心满意足的呼噜声,大佬恍惚觉得自己正驾驶着一辆马力十足的拖拉机在乡间小路上徐驰。虽然耳膜被震得生疼,但抚摸着人毛茸茸的大尾巴,心里却是满满当当的。
可有的时候,这拖拉机没刹住车,未免有些过火……
猫猫龙被橄榄了
大肚子猫猫龙
猫猫龙与龙蛋
温年是个患有嗅觉障碍的Omega,从出生就闻不到任何气味。
二十岁生日这天,他闷闷不乐得一个人去了外公家。
外公家在乡下,那里有山有水,还有一片大森林。
所有人都警告他不要去森林里,可是这天,他却进去了。
因为嗅觉障碍的他,二十年来第一次闻到某种味道,是从森林的方向散发出来的。
他很激动,迫切的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于是他忘记警告,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天渐渐变暗,他顺着气味越走越深,直到最后,错综复杂的枝条挡住前进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他查看四周,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找不到了。
天完全黑了,他开始害怕,可手机没有信号,连电量都只剩下百分之五。
他蹲下身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眼神恐惧的望...
他蹲下身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眼神恐惧的望着周围,只有那股诡异的味道稍稍有些安慰。
他想,他可能要在这里难熬得呆上一夜。
他走了许多路,再加上恐惧,体力渐渐透支,半昏半睡间,忽然感觉那股味道越来越浓。
好像在人或动物的身上,在慢慢向他靠近。
“醒醒,喂……”
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温年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天不知何时已经大亮,而那道声音的主人,就半蹲在他身边。
那是一个很帅气的少年,年龄看起来要比温年小点,头发是淡淡的金色,皮肤很白,眼睛是迷人的深蓝色,五官深刻立体,要不是他穿着t恤短裤,温年可能会把他当成森林里的精灵。
温年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有些不确定得问:“香味,是你身上的么?”
少年一愣,反问他:“你闻得到我身上的香味?”
温年点点头,肯定道:“能!”
少年开始变得兴奋,“真的?我的腺体很深,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闻到我信息素的,快告诉我,好闻么?我可是珍贵的雪松味!”
温年闻言又吸了吸鼻子,确认自己真的很喜欢后,又点点头,说:“雪松味么?好闻,特好闻,是我长这么大闻到的最好闻的味道!”
少年高兴极了,眉眼都笑开了,本就艳丽的五官变得更加漂亮,他冲温年伸出手,“哈哈!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叫温白,是个Alpha,你呢?”
温年低头看了看,抬手握住温白的手,笑道:“我也姓温,叫温年,是个Omega,信息素是橘子味,很高兴认识你,温白。”
两个人愉快的成为了朋友,又聊了聊才知道,原来温白是个父亲吵架了自己跑出来的,也迷路了,才遇见了温年。
他们一边玩一边找出去的路,饿了吃点野果,渴了也吃点野果,直到后来终于发现了一条河,顺着河才找到出去的路。
他们依依不舍的拉着对方的手,最后决定第二天还来这里。
第二天两人如约而至后,一路做着记号又去了他们相遇的地方。
这回他们都有所准备,玩的很开心,还打算在这里建一座小木屋,当他们的秘密基地。
小木屋一天天慢慢建了起来,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温年想,等小木屋建好的那天,他就向温白表白,因为他能感觉到,温白也是喜欢他的。
他甚至连他们的婚礼都想好了,就在这座小木屋前,他们会邀请双方的家长,共同见证这段奇妙的缘分。
一个月后,小木屋终于建好了。
他们兴奋的抱在一起,半晌后,温白说:“阿年,明天我们依旧来这里,我有事和你说。”
温年想,正好他也要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跟温白告白,于是他点点头,“好,那我们约好了,谁都不准迟到,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两个人都按捺着心事,匆匆告别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第二天一大早,温年就带着昨天买好的戒指去了小木屋。
他到的时候,才刚过了七点,温白还没有来。
他想,他是不是太心急了?自己毕竟是个Omega,一点都不矜持……
可他真的太喜欢温白了,矜持什么的,就不管了吧!
他一边幻想着自己拿出戒指时温白吃惊的模样,一边在小木屋里规划着,他们的床应该放在哪,柜子又该放在哪。
他想,再等等,温白可能也在给他准备惊喜。
温年从兴奋期待,到胡思乱想,又到心灰意冷。
他想,温白可能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可他转眼又想,温白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犹豫着,他在空荡荡的小木屋里将就着睡了一夜,到第二天天亮,温白也没有出现。
温年决定出去了,他把戒指装进口袋,把小木屋用新买的锁锁起来,并在上面留了一把给温白的钥匙。
他不信邪,换了不同的手机又打了无数次,全都是空号。
这时他无比痛恨自己还不知道温白的家在哪里,如果知道,他就能找过去,质问温白为什么不去赴约。
他开始每天都往小木屋跑,怕温白错过他,后来他干脆住在了里面。
这一住就是半年,家里人都发现了温年的不对劲,劝了他很多次未果,直到他有一次来了热合期身边没了抑制剂险些自残,家里人才强制地把他弄回家去。
又是一年生日,温年已经小半年没去过小木屋了,这次又去外公家,他顺着记忆,又走进了森林里。
可是以前做的记号全都没有了,小河也没有了,找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找到他和温白的小木屋。
他快要疯了,他已经失去了温白,不能再失去他们的小木屋。
他踉跄着在森林里乱跑,直到家里人又找到他。
他哭着问外公:“外公,我的小木屋,小木屋你还记得在哪里么?我找不到了……呜呜呜……我找不到我的小木屋了……”
外公一脸迷茫,拍着他的背,问:“什么小木屋?你什么时候有小木屋了?”
温年愣了愣,哭声都顿住了,“就是森林里我住了好久的小木屋啊!您和我爸妈还去找过我,还给我送过抑制剂的……”
外公眉头狠狠皱起,想反驳,又觉得温年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于是缓了缓,说:“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记不住,你等我问问你妈妈……”
说着就拿着手机给温年的妈妈打了过去。
外公一把年纪被他哭的也红了眼,他重重点点头:“好,外公陪你找。”
老人家找来了老伙计的直升机,带着温年在那片森林上空连续找了三天,连小木屋的影子都找不到,更没有温年说的那条河。
整片森林除了树和石头,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年年,我们已经把森林来回转了两遍了,你要真想要一个小木屋,外公出钱,给你再盖一个好不好?”
温年绝望的摇摇头,他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根本没有一个知道有个叫“温白”的人,也没人见过那座小木屋,更没有那股只有他能闻到的香味。
他和温白相处的那一个月,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一样,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生日过了一年又一年,三十岁的温年仍然记得温白,记得小木屋,记得那股独特的雪松味。
他没有结婚,只在三十岁生日这天,去做了人工试管婴儿。
三十一岁时,温年拥有一个混血的孩子。
孩子的另一位父亲是一名有些浅金色头发和深蓝色眼睛的不知名人士,所以这个孩子一出生,头发也是浅金色,眼睛也是深蓝色,并且是个天生的Alpha。
巧的是,这个孩子的腺体也埋的很深,等他成年后,一般人也闻不到他的味道。
温年想,这或许是温白的在某个世界心疼他,所以才给他一个这么像他的孩子。
所以温年给他取名叫,温白。
来纪念曾经的温白。
温年对小温白事事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
睡觉一起,吃饭一起,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高中,大学,温年都对他呵护备至,一直让他走读,俩人一天都没有分开过,他将年轻时对温白的爱转变成加倍的父爱全部都给了小温白。
直到小温白十八岁这天,对他提了一个要求。
“爸爸,我想吻你可以么?”帅气俊朗的小温白眼神迷恋的看着自己不算年轻却十分儒雅的爸爸。
温年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都变的刷白,十八年来头一次对小温白发了大火:“胡闹!我是你爸爸,而且我不喜欢外国人那一套贴面礼,以后也不准再提这种要求,否则你就滚出这个家,一辈子别回来!”
小温年哪里见过温年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眼睛立刻红了,青春期的叛逆劲终于迟迟的上来,看着暴怒的温年,心一横,大声吼道:“我不要!我不要你当我爸爸!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从懂事起我就想成年后跟爸爸告白,我抱你你不拒绝,早安吻晚安吻你不拒绝,你见过谁家的父子俩,儿子十八岁了还和爸爸睡在一起的?我会喜欢你都是你害得!”
说完不顾一切得趁温年怔愣之际,扑上去就狠狠吻住了他。
温年瞪大眼睛,目眦欲裂,这时才发现,一手养大的儿子,力气已经这么大了。
就在小温白把舌头伸过来时,温年再也忍受不了,一口咬下去,两人嘴里都尝到了一股铁锈味。
小温白吃痛放开了他,温年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骂道:“滚!你滚出这个家,再也不要回来了!”
小温白一瞬间泪流满面,狠狠抹了一下嘴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直到前面出现一片茂密的森林,一不小心迷失在里面,遇见了一个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的睡着的男孩子。
“香味,是你身上的么?”
“你闻得到我身上的香味?”
“能!”
“真的?我的腺体很深,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闻到我信息素的,快告诉我,好闻么?我可是珍贵的雪松味!”
“雪松味么?好闻,特好闻,是我长这么大闻到的最好闻的味道!”
“哈哈!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叫温白,是个Alpha,你呢?”
“我也姓温,叫温年,是个Omega,信息素是橘子味,很高兴认识你,温白。”
捉妖师×小妖
生/胎+生/蛋
别问,问就是我们小妖天赋异禀
“这样,就能增长修为了吗?”
竹影深深里,蜿蜒小路的尽头立着一座简单修葺的小木屋,屋顶落了一层翠绿竹叶,竹制的小木桌上还泡着一壶清茶,袅袅茶香里氤氲出浮世美梦。
茶香往屋内飘,只见床/榻之上赫然两方交//叠身影,还有上下作/动间床身的轻响。
白绪仰躺着,腰间挂着巨大胎./腹,侧面看其厚度是他身量的好几倍,压得他有些呼吸不畅,他不得不伸出双手向上托着。
“可是羽大哥,小白好难受。”
白绪嗓子隐隐发着哑,一双浅绿的眸子蒙上薄雾,浸得那双眼如水洗琉璃般,在散乱发丝里间或......
白绪嗓子隐隐发着哑,一双浅绿的眸子蒙上薄雾,浸得那双眼如水洗琉璃般,在散乱发丝里间或扫过身上人,立时激起一身的颤/栗。
羽石楠闻言放缓了动作,伸手抚过白绪滑滑胎/腹,怜爱般从上至下轻柔相触。
他的眼里是肉眼可见的喜爱,仿佛手下是传世至宝,“当然啦,我们正在修炼呢。看,小白肚子里的就是我们的宝贝,等生下来,小白就会是一条很厉害的蛇了。”
白绪偏着头,用力将落下一点的孕/肚托起来,“有多厉害,能打得过山里那只讨厌的老虎吗?”
羽石楠笑着点点头,“能。”
即便白绪打不过,他也能在后面帮忙。
白绪得到羽石楠的肯定,整个蛇都兴奋起来,自己努力把腿分得更开,讨好般费力抬了一点腰,“那小白要更认真修炼了!”
大约四个崽真的很有分量,努力抬/腰的小家伙被羽石楠一撞,“噗”得松力砸回去,带着肚子也一晃一晃,不由得轻轻哼着疼。
羽石楠小小弹了一下白绪脑袋瓜,“好了,我来动就好。”
完整版afd同名
绿色好心情
ps:3p一攻两受
纯d/o/i,无生
江楚竹核对完府中三个月来的账本,确认无误后收捡起来,轻轻合上书房的门。
门口站了两个下人,朝江楚竹低头问好。
“江管家。”
陆淮川,当今圣上第七个皇子,成年后出宫开府,赐怀王。
其中一人答到:“还没有。”
陆淮川晨起出门处理政事,如今暮色起,也该归了。
江楚竹思虑片刻,先拐去厨房吩咐今晚做给陆淮川的吃食,又沿着府内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什么需要注意...
江楚竹思虑片刻,先拐去厨房吩咐今晚做给陆淮川的吃食,又沿着府内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什么需要注意改进的,之后去了正门等陆淮川。
陆淮川在马车上便看见台阶前站着的人,两手自然拢在身前,偏头眼巴巴盯着驶来的马车。
等车夫放上矮凳,江楚竹也恰好走了过来,顺势让陆淮川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撑着人下马车。
陆淮川力没用实,温热指尖磨过江楚竹腕骨,轻轻捏了捏,两指一圈就握进手心。
陆淮川:“怎么在外面等,夜里会起风的。”
江楚竹轻轻笑了笑,制止了陆淮川要取下外袍的动作,虽然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是秘密,但也没有要让路人看去的必要。
江楚竹:“想早一点点见到王爷。”
陆淮川:“本王也是。”
两人都过了二十来岁说句想念都要脸红的年纪,从青梅竹马过到如今,仿佛比亲人还要亲密一些,江楚竹说是管家,在众人心里,也早已尊贵过半个主人,甚至是不得宠的侧妃。
毕竟,除了世子殿下为怀王妃所出,怀王府中的二小姐三少爷皆是江楚竹生的,而江楚竹从来很得陆淮川喜爱,目前又有了身孕。
两人吃过饭后,江楚竹抱着校对后的账本给往陆淮川的房间给他过目,念起餐桌上多出来的人参鸡汤,那不是他吩咐的,便只能是陆淮川一早安排好的。
江楚竹有些感动,留下来给陆淮川捏了捏肩。
这一留,就有些一去不复返了。
夜深了,春香将磨好的药末包起来,又去关了北间的窗。
裹着被子准备入睡的时候,忽然听见“噔噔”两声——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张家小顺?
春香十岁的时候烧坏了脑子,人变得有点呆呆的。但擅长采药,很有天赋,在村里干采药和制药的活。
大家平时都挺照顾她。比如小顺,平时老来送点自家制的豆腐和腌菜之类。
那人又不紧不慢地敲了两声。不像小顺,每次来都好像要把门敲破。...
那人又不紧不慢地敲了两声。不像小顺,每次来都好像要把门敲破。
春香寻思着寻思着,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极俊俏的少年。高挑瘦削,脸颊雪白,一双黑瞳水灵灵的望着她,全身行头华丽异常,光华摄人,像天仙下凡似的。
春香呆了,怔怔地盯着他看。那少年也不介意,浅浅微笑着作了一个揖,说:“在下姓白,名茗。冒昧叨扰姑娘,天色已晚,想寻个落脚地儿,不知姑娘可否行行好,让我留宿一晚。”
春香怔了一会,迷迷瞪瞪地擦了擦脸,才慌里慌张道:“……请进请进!家里地方小。”
她昏了头了,哪里想到有深更半夜把陌生男子请进闺房的道理。这人实在太俊,跟天仙似的,她反倒担心招待不周,惶恐起来。
白茗。她将这两个字砸吧砸吧,觉得他名字也好听。
“不碍事。”少年四处打量一番,神色自若地找了个软榻坐下,“你一个人住多久了?”
“啊?”春香眨了眨眼。
“我说,你父母呢?”
这话问的不太客气,迟钝如她,也终于尝出点异样来……
深夜,偏僻村落出现的美貌少年。
奇怪,好奇怪。
她后退两步,那少年敏锐地瞥见了,不怀好意地轻笑一声,终于是卸下了那副人类的面具。温润如春风的黑瞳,瞬间变成冰冷的竖瞳。
他的身形快如疾风,半步功夫便闪现到春香面前擒住她胳膊。红唇微张,吐出一口白雾来。
带有迷惑性的雾气钻入春香的口鼻,她眼前一花,面前的事物都显得影影绰绰,只觉这人一双金黄蛇瞳越发清晰。
“我父母走的早,十四就留下我自个儿。”她毫无意识的将实话托盘而出。
少年摸着她的头发,知目的达到,笑得开心。没心没肺地说:“那挺好,咱俩日后便不必依着你们人类的赡养父母的规矩了,倒是省了不少事。”
“嗯。”春香呆滞地点着头。
那雾是白氏一族的蛇妖独有的秘法。内含剧烈的蛇毒,是无需蛇牙就能制服敌人的技能。具有麻痹乃至催眠,篡改心智的效果。
那缕白雾里的蛇毒仅仅是极其微小的一缕。
白茗没想害她,只想将春香掳去。待他俩完婚,生米煮成熟饭,春香这个傻妞能有什么法子,只能给他一直揣崽,生很多蛋蛋。
他将人搂在怀里,心中狂喜。舔了舔小傻妞的颊肉,高高兴兴地打了个响指。
天边便飞来一辆大红喜轿,华贵非凡,红底帷幔绣繁复的金线,嵌五色宝石的金蛇欢喜地舞动着。轿头轿顶都盘踞着栩栩如生的金铸的小蛇,正大张口露两枚毒牙,作诡异狂笑状。
白茗仰天大笑,金瞳闪光。
蛇族的情绪少有激动的时候,白茗修炼至大成后便急着迎娶他的小妻子。
一想到和意中人的大婚将至,口唇部位甚至半蛇化,裂开了蛇吻的形状,露出两颗尖利的毒牙来。
春香有点意识,只觉得四肢不受自己的控制,但却有条不紊的被人移动着,套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沐浴,熏香,给脸上施粉黛……身边的那些人井然有序,只有在套凤冠的时候稍有点麻烦:春香的头总是乱倒,跟不倒翁一样,凤冠怎么也戴不稳。
如果春香能睁开眼,便会被活活吓成哑巴。
这里已然是装修华美的蛇族宫殿,身边为她忙碌的,都是拖着蛇尾,脸上带鳞片的蛇瞳侍女们。
意识在缓缓恢复,最后她被压在软榻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好全了。
“你是谁啊?”春香噙着泪问。
白茗急不可耐地埋在她颈间舔吻,抽空回了她一句:“你相公。”
春香便哭成泪人。她不记得自己惹了哪路大仙,更不记得自己何时有的相公。她只是被美色迷昏了头,哪想到会落到被拐到床上的下场。
她好想回去,回自己的小家。照常上山采药,磨药,再也不给陌生人开门。
“腿再分开点。”身上的人催促了一声,在她脖颈处刺入一枚蛇吻。
微量的麻痹效果屏蔽了初次的疼痛。她下意识的照做,却惶恐地抖成筛子。
“你只负责生蛋,一直一直,连门都可以不出,这样不好吗?”大汗淋漓间,白茗垂下眸子说道,
“你当初救了我一命,我现在便给你与蛇妖一样长的寿命——做我的妻子。”
白茗这样讲已经很委婉了,带有不可言说的引诱性。
以蛇妖强烈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一旦将心上人掌控在手心,余生……可怜的蛇妻便什么都不用做了,只能顺从丈夫的意愿,一辈子被禁锢在华美的蛇铸囚笼里,承受蛇妖漫长而深重的爱意。
一辈子只能爱一人,说得像深情,但也未尝不是蛇妖一族的诅咒。
幸而白茗足够幸运,趁春香毫无发觉时便将人抢了困在手心。不给任何承受苦楚的机会。
望进她水汽弥漫的双眼,和当初劫后余生所见到的一样美丽。
那女孩纯净朦胧的双眼。他的恩人。
他撞进那片澄澈里,一眼心动得无以复加。
白茗最终握紧那片澄澈,并印上了独属于他的蛇吻。
——蛇妻。
老男人爱上了那个整日叫他“老师”的大男生
双方均已成年
老男人已经四十了,是个正经八百的老男人,穿着亚麻衬衫,戴一副金丝眼镜,温柔儒雅的样子。
虽说他保养得极好,看着也就才三十出头,但到底上了年纪。自从年轻时整理图书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去,腿脚就一直不好,渐渐的腰也不行了。
周围与他同龄的其他老男人们都事业有成,儿女双全,他却还孑然一身,在学校做图书管理员。
学校的图书馆本就是摆设,整日无人光顾。他的工作倒也清闲,就是日复一日擦着书架,整理着零星几本被调皮的学生乱放的书籍。
是不愿意结婚么?明明老男人每夜都孤枕难眠。是没人追么?要知道,老男人年轻的时候,追他...
是不愿意结婚么?明明老男人每夜都孤枕难眠。是没人追么?要知道,老男人年轻的时候,追他的人能够坐满一图书馆,就算现在也还是络绎不绝。
只不过那些人都是馋他的身子,又嫌弃他的腿脚。老男人又是极慢热的,每次等他反应过来,他们早就迫不及待去馋别人了。
一来二去,白白蹉跎了岁月。
这日清晨,老男人端着个装满水的大花瓶从六楼的员工宿舍走下来的时候,天还只是蒙蒙亮。
这么多年来,隐隐作痛的双腿像是准时的闹钟,总是早早的就把他唤醒了。
撑着身子坐起来,慢吞吞地洗漱穿衣,每一个动作都带来挥之不去的僵硬与酸痛,好在他早就习惯了。
就这么扶着楼梯,好不容易磨蹭到了一楼,隐约听见远处的操场上传来咚咚咚的拍球声。
老男人无心抬头,拄着拐杖慢慢挪动着,果然闻到了那阵若有若无的恬淡的花香。瘦小的栀子花缩在灌木丛里,默默绽放着。
连日来都没有下雨,土壤干涸皲裂,那些花儿艰难地汲取着水分,叶子耷拉着,眼看着都有些蔫了。
“不急啊,马上就能喝水了。”
老男人冲花儿自言自语着,把拐杖靠在墙上放好,扶着腰艰难地蹲了下去,把水均匀地浇在土上。
晶莹的水珠刚洒下去,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吸收了,满瓶的水眼看就倒完了,还有满满一大片没有被浇到。
老男人叹了一口气,在那眼看有些蔫吧的花朵上摸了两下,自言自语着。
“渴坏了吧?等着,我上楼去给你们拿水。”
说着,就撑着墙想要站起身。但蹲了好些时候,两条伤腿麻的不行,哎哟哎哟使了半天力还是站不起来,颓然歪坐在地上,撑着地面喘着。
不知何时,不远处操场上那咚咚咚的拍球声停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停在了身后不远的位置。
“老师……您还好吧?”
一抬头,就看见了手捧篮球的少年。靛蓝色的校服袖口挽起,蹙着眉头,帅气的脸上是担忧的神情。
老男人努力挺直腰板,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没事。这位同学,那个,我……我不是老师。”
少年移开眼神,看着地上那个空花瓶,又扫了一眼一半湿润、一半干涸的土地,把篮球随意地往地上一扔,转过身就跑走了。
老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揉着酸胀的腿儿,望着地上的篮球发呆,又听到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少年又回来了,把手中的小板凳放在地上,不由分说就托住了老男人的腰,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上去。
“老师,这样能好点么?”
耳畔传来一阵关切的声音,老男人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少年似乎是放心了,拿起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浇花用的水管,拧开藏在灌木丛里,不甚起眼的水龙头。
“原来这里就有水呀……”老男人小声嗫嚅着,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哗啦啦。水珠在空中划过一道晶莹的弧线,均匀地散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就这么浇了好一会儿,树叶上的灰尘被洗去了,透出了鲜亮的本色,栀子花的白也看着更加浓郁了,空气中散发着一阵清冽的淡香。
少年满足地勾起嘴角,刚想关掉水龙头,就听见身后传来惊喜的笑声。
“同学,你看,有彩虹诶!在那里,快看!”
他不禁愣住了。回过头,就撞上了老男人孩子一般兴奋的神情,歪着头,眼睛笑得弯弯的。
“快看呀,看见了么?”
老男人见他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有些着急,拼命指着他身后的某个地方,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迫切。
少年看着人因为惊喜而熠熠生辉的小脸,慢慢点了点头。
那之后,每日清晨,少年都会准时出现在他的宿舍门口。
他总是缓缓地敲三下门,在听到“请进”之后,就无比自然地走到老男人床前,给他耐心地揉腰捶腿。
刚开始,老男人不好意思,总是狠下心来拒绝。预备铃响起之后,听着那无奈的叹气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再慢慢拖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
可后来,他有一次自己下楼梯,不知怎的,腿脚一软滚了下去,两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最后,还是课间不放心赶来看望的少年发现了他,把他背到了医院。
那之后,老男人的腰和腿就彻底不行了。
少年不知从哪弄到了他的门钥匙,每天早上都不请自来,细细地帮他按揉睡了一夜僵硬疼痛的双腿。
老男人躺在床上,舒服得呜咽了一声,顿时又羞得不行,把被子拉得高高的,只露出一双眼睛。趁那人低着头帮自己按腿的功夫,偷看着那校服下健壮结实的身体,因用力而隆起的肱二头肌。
“怎么,老师,是我力气太大了,弄痛你了么?”
少年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担忧地望向他。
“没,没有,”老男人触电般地移开眼神,把被子拉得更高了,缩在里面小声嘟囔着,用尽全力抵挡着这个称呼带给他的羞耻感,“都说了,我不是老师……”
少年轻轻笑了,把老男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又帮他穿好鞋子和衣服,让他稳稳地骑在自己背上。
“我去上课了,中午见,记得吃饭。”
他把老男人轻轻放在木椅子上,让他在腰靠上靠好,又从背包里拿出裹在毛巾里、仍是热热的包子和牛奶,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男人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把包子捂在手里,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每天午休铃一打响,少年就会准时来到图书馆,在老男人桌上的花瓶里插上一把花。
“栀子花,顺便摘的。”
他总是兀自丢下这么一句,就走到最近的桌子旁,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老男人把栀子花挪到面前,闻着那淡淡的香气,低着头假装看书,可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了疑惑。
顺便摘的?可校园里的栀子花明明没这么大,也没这么香。
他偷偷抬起头来,就蓦地撞上了少年假装不经意的眼神。
目光相遇的瞬间,两个人脸都腾地红了,最终还是老男人先败下阵来,把头埋在臂弯里装睡。
听着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这觉自然也是睡不着的。
日子笼罩在淡淡的花香里,就这么静悄悄的一天天过去,就在这恬淡的香气中,也有一个失控的夜晚。
哭包狗狗攻×骄矜少爷受
alpha还在娘胎里时,就和两岁的omega结下了娃娃亲。
alpha家是开连锁公司的,钱像是黄河水般连绵不绝涌入;omega家则是身居高位,手握实权。两家自然是一拍即合,当时这亲结的那可叫一个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不仅如此,两家的宅院恰好在一条街的两边,自打穿开裆裤时起,一大一小两个娃娃就成日在一处鬼混。
这么说其实也不尽然,更多的还是alpha主动黏着人。而omega耐着性子和他在一起,纯粹是因为父亲的要求。
“你对他好点,他家有好多钱,能帮衬得上咱们,知道吗?”
“可我不喜欢那个哭包,跟个娘们似的!”
年少...
年少的omega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反驳的话语却被父亲一巴掌打了回去。
“哥哥哥哥,你慢点走,等等我嘛!”
才刚学会走路的alpha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小奶音听得omega心中一阵烦躁。哼了一声,大步流星朝前走去,却听到后面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好疼,呜呜呜……”
“蠢蛋,你又怎么了?哭什么哭,给老子闭嘴!”
他本想头也不回一走了之,可想到父亲严厉的嘱托,只好万般不情愿地回过头。
只见小团子摔了个屁股墩,正单手撑着地哇哇大哭。撞上人视线的瞬间又猛地止住了哭泣,皱皱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还硬是挤出一个笑容,看着甚是滑稽。
“没事,哥哥,我不疼的!”
说着,呲牙咧嘴地重新站起身,一瘸一拐跑到omega身边,伸出一只肉乎乎、粘着泥的小爪子。
“他们都说你是我老婆,我,我要牵着老婆!”
下一秒,那只微微颤抖的小手就被啪的一声打掉了,omega蹙起眉毛,语气冰冷。
“滚,谁是你老婆!别碰我。”
可听着身后那重新响起的战战兢兢的抽噎,他到底还是后悔了,把小团子一把捞到怀里,学着长辈的样子,拍着他的后背生硬地哄着。
“乖乖,不哭,不哭啊。”
怀里的alpha眼泪还没干就咧着小嘴笑了,吧唧一声亲上了omega的唇。
十八岁那年,迟迟没有分化的omega也终于迎来了这一天。
骄矜的少年一直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高大健壮的alpha,所以当家庭医生胆战心惊地告知他分化结果时,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一抬手就打碎了alpha送他的那个亲手制作的花瓶。
“那个哭包都他妈是alpha,凭什么老子却只是个omega?”
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和陶瓷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躲在门口偷听的alpha吓得缩成一团。
可伤心归伤心,他还是抖着手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笔,边哭鼻子边留了一张爱心形的纸条。
“老婆,别气了,你是omega我也会娶你的!”
然后,那张满是泪痕的纸条就被omega撕了个粉碎,当面扬到了alpha的脸上。
“老婆,不许生我气……”
已经比人高出半个头的alpha嘴唇颤抖着,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不顾一切扑了上去,把人紧紧圈在怀里,湿漉漉的吻雨点般落在omega漂亮的锁骨上。
那之后,愤懑不满的omega爱上了射箭。
每当野兔抽搐着倒在他的箭下,一种莫名其妙的复仇快感就油然而生。而那个傻乎乎的小跟屁虫,自然而然成为了他最爱的活靶子。
“哥哥,不要,我害怕……”
alpha瞥了一眼锋利的箭簇,晶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扑上去就想钻到omega怀里,又被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了。
看着少年在地上蜷成一团,捂着小脸哭哭啼啼,omega只觉得浑身的怨气都没处撒,转了转眼睛,勉强装出一副商量的口气。
“你不是想要和我一起去河里游泳吗?那就乖乖给我当靶子。你什么都听哥哥的,对不对?”
想看老婆游泳的alpha顿时就不哭了,给自己壮了壮胆子,颤颤巍巍地走到靶子底下,把眼一闭,用尽全力挤出一个颤抖的笑。
“老婆,我,我才不怕!不过,你可要准一点……”
他勉强撑起身子,用双手紧紧捂着眼睛,双腿和声音颤的不成样子。
可当箭擦着头发丝呼啸而过,钉在离脸只有几厘米处的靶子上时,alpha的双腿一下没了力气,烂泥似慢慢瘫倒在了地上,苦苦憋着的泪水还是无声地涌了出来。
高大壮实的少年在地上缩成一大团,肩膀微微颤抖,惹得omega心中的悔意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把手中价值千万的弓一撅两半,跪到地上把他搂到了怀里。
后来,omega的父亲遭人举报,因受贿的罪名被打入大牢,以清正廉洁闻名于世的省级大员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巨额罚款让家产尽数散尽,富丽堂皇的宅院也被没收充公了。而向来不分彼此的alpha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紧紧关上了大门。
辱骂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涌来,omega毅然决然地与家人断绝关系,提着小行李箱离开了。
而他最后一次孤身一人走过那条儿时共同玩耍的林荫小道,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抽泣声,低低的,就像是受伤小动物的悲鸣。
赠送糖果解锁后续
第十六章:消失了
战事前所未有的惨烈。
楚凉浴血奋战,拼尽全力战到了最后。
以少于敌军一倍的兵力,赢得了这场战事的惨胜。
这便是他和皇上之间的交易。
若能打赢这场仗,皇上便同意拿出宫中珍藏的药材,为苏冉续命。
交代完余下的事,楚凉归心似箭。
他日夜兼程,将回京的路缩减了一半,赶在三月之期前回到了王府。
只是偌大的王府,早已没了苏冉的行踪。
“人呢,她人呢!”
楚凉怒气冲天,将屋里的东西摔得粉碎。
下人们战战兢兢,没人敢说一句话。
“不说是吗,来人,拖下去都砍了!”
楚凉怒声道。
“...
“王爷饶命,是王妃她以死相逼,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管家慌忙说道。
他知晓楚凉的性子,自是不敢轻易放苏冉离开。
只是那日苏冉拿着剑抵着自己的脖子,他也不敢拦着啊。
“找,都去给本王找!
“若是找补回来,本王要了你们的命!”
楚凉一脚将管家踢了出去。
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冲出王府纵身上马,发了疯一般寻找苏冉的下落。
只是从天黑找到天亮,没有苏冉一丝一毫的线索。
苏冉就这么消失了。
楚凉一颗心,怕到了极点。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彻底失去苏冉。
连日来的奔波,加之在战场上受了伤,楚凉的身子终是扛不住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就见一女子伏在床榻边。
楚凉眸色一惊,颤抖着声音开口,“阿冉,你回来了?”
女子身子一颤,缓缓起身,满眼担心,“王爷,你总算是醒了。”
眼前之人不是苏冉,而是被他禁足在院中的叶岚。
楚凉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妾身听说王爷病了,来照顾王爷。”叶岚委屈开口,憔悴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如今苏冉不在府上,她必须抓紧一切机会接近楚凉。
“本王不需要你照顾,滚!”楚凉甩开叶岚,眸中一片冷意。
若非当时是叶岚的药救醒了苏冉,他早就容不下她了。
“王爷......”
“本王让你滚,你是听不懂吗!”
楚凉满是厌恶,让人将叶岚拖了下去。
他勉强起身,就听门外管家来报,“王爷,宫里来人,说是皇上召你入宫。”
半个时辰后,金銮殿内。
皇上龙颜大悦,对楚凉大肆夸赞。
“朕早知你骁勇善战,果然没辜负朕的期待。
“放心,朕答应你的事,也不会食言。
“来人,将宫中珍藏的药材拿出来,都赏给朕的皇弟!”
终是为苏冉求来续命的药材,只是如今的她,身在何处呢?
楚凉满心悲切。
若没了苏冉,这些药材有何用!
“臣弟不要这些,只求皇兄帮臣弟找到苏冉。”
皇上眼中情绪一闪而逝,似是早已猜到了楚凉的心思。
“臣弟可是想好了?
“这些东西极为珍贵,下次,朕可就不一定舍得了。”
第十七章:交易
“臣弟想好了。”楚凉毫不犹豫开口。
仗可以再打,药材也可以再求,若是再找不到苏冉,她就没命了。
“既然是皇弟所求,朕就答应你了。”
皇上开口道,随即让人拟了一封圣旨,举国寻找苏冉。
待楚凉离开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朕倒是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啊。
“也不枉朕费尽心思,救了苏冉。”
没人知道,此时的苏冉,就在皇宫中。
那日她离开王府,就被人带进了皇宫。
该有的吃穿用度按照妃子的标准,只是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另一种囚禁罢了。
她以为,这一切都是楚凉的安排,就是怕他离开之后,她会逃跑。
“王妃,该喝药了。”
宫女端着药走了进来。
不知是不是这些药的缘故,苏冉熬过了三个月的死期。
只是身子并未好转,死亡依旧会随时降临。
她这般撑着,只是想回到苏府。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苏府。
“楚凉什么时候回来?”
“奴婢不知。”宫女闭口不言。
苏冉早已习惯了,她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
没多久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几日后。
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苏冉。
楚凉心急如焚,连忙赶到了皇宫,果然见到了苏冉。
滚烫的热泪终于抑制不住掉了下来,他一颗心止不住的疼。
只是不管他如何呼喊,却迟迟不见苏冉睁开眼睛。
皇上叹口气说道:“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昏迷了。
“朕也是让人费了一番功夫,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多谢皇兄。”
楚凉无心再管其他,想将苏冉带回去。
却被太医阻拦,“王爷,王妃经不起折腾,还请王爷三思。”
最终楚凉只能妥协,将苏冉留在宫中。
只是为苏冉续命,少不得需要珍贵药材。
皇上直言不讳,楚凉心知肚明。
他想要苏冉活着。
而皇上,想要他这一身打仗的本事。
交易就此达成。
不过半年的功夫,楚凉已经三次出征,且次次都是以少量兵力对抗敌军几倍兵力。
身上新伤叠旧伤,几次险些丧命,却凭借着近乎疯狂的求生意志,活了下来。
只要回到皇宫,见到还活着的苏冉。
他便心满意足。
最终,还是太后察觉出了端倪。
她暗中差人调查,发现皇上是有意拿苏冉威胁楚凉,心中愤怒不已。
只怕再这么下去,终究会落得个兄弟相残的局面。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苏冉。
纵使再不喜苏冉,太后也知晓苏冉必须活着,起码不能死在宫中。
她勒令太医将苏冉救醒,瞒着皇上将她送回了王府,并将皇上训斥了一番。
皇上面上恭敬,眼中冷意一闪而逝。
他就知道,太后自始至终都是偏袒楚凉。
回了王府的苏冉,依旧被关在院中。
她不知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只觉楚凉愈发偏执。
她不过是想回去祭拜父亲,却见楚凉竟是派遣一支军队随行。
“楚凉,你够了!”
第十八章:他不配
“阿冉,我是在保护你。”楚凉连忙说道。
他不是傻子,先前皇上所为,他早已猜出一些,决不会再让苏冉涉险。
只是这些,他不能同苏冉说。
“是保护我,还是怕我逃走!
“楚凉,是不是谎话说多了,连你自己都信了!”
苏冉毫不犹豫嘲讽道。
“阿冉,你相信我。”楚凉满是无力。
“呵,相信你?”苏冉看向楚凉,眼中满是冷意,“就因为相信你,我的孩子没了,就因为相信你,小婵死了,就因为相信你,我才落得现在的下场!
“楚凉,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面对苏冉的指责,楚凉无言以对。
他对她的那些伤害,纵使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弥补。
但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阿冉,对不起。”
“省省吧,别摆出这种恶心人的样子,我不会原谅你,你也别再跟着我!”
苏冉冷声道。
她转身离开。只是身后,楚凉还是带人跟了上来。
“我说了,别跟着我!”
“阿冉......”
“我不想看见你,我爹也不想看见你。”苏冉眼中一片冰冷,“你不配进我苏家的门。”
字字句句,毫不留情,楚凉满心酸楚。
就见苏冉已经离开,他抬起的脚步缓缓落下,远远跟在苏冉身后。
只是终究,没踏入苏家的门。
苏冉说的没错,他不配。
苏家祠堂。
看着父亲的灵位牌,苏冉泪流满面。
“爹爹,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
她不是没想过趁此机会离开,只是她太过了解楚凉。
若她当真离开,整个苏府,都不得安宁。
她不想死去的家人,还要为她担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冉擦干眼泪,走出苏府。
果然就见楚凉等在门口。
苏冉面无表情从他身边经过,回了王府小院。
小院灯火通明,她却满身孤寂。
这里早已不是她想待的地方了。
“楚凉,放过我吧。”
即便没有回头,她也知道,楚凉就在身后。
就像当初的她一样卑微。
只是如今的她,只想离开。
“待你病好了,我就放你走。”
一日既往的说辞,让苏冉有些想笑。
“就是因为病好不了,我才想走。
“你知道吗,顶着王妃的头衔死了,我怕他们会怨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找到还魂丹救你。”楚凉心中钝疼,他无法想象,没了苏冉究竟该怎么活下去。
苏冉嘲讽一笑,不再言语。
她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曾经的回忆。
她所受的那些苦,还有小婵的死。
先前她一门心思只想离开,却忘了将这些仇都给讨回来!
次日天刚刚亮,苏冉起床走到院门口。
守在门口的侍卫不敢拦她,其中一人连忙去告知楚凉。
另一人则跟在苏冉身后,似是害怕她逃走。
却见苏冉去了叶岚的住处。
“你来做什么!”叶岚压下心惊,警惕看向苏冉。
“自是来讨债的!”苏冉面色平静。
她走到桌前,拎起一壶刚刚沏好的茶水,缓缓走向叶岚。
第十九章:报仇
“你别过来,别过来......”叶岚吓得连连后退。
苏冉一步一步走近,毫不犹豫将壶中的水,泼向叶岚。
“啊!!!”
叶岚疼得惨叫起来。
滚烫的茶水将她整条手臂烫伤,疼得撕心裂肺。
她发了疯一样扑向苏冉,却被人一脚踹开。
正是赶来的楚凉。
他满是慌乱看向苏冉。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求王爷替妾身做主,王妃她想杀了妾身啊。”叶岚哭喊着爬到楚凉身边,想求得楚凉一丝怜悯。
只可惜,此时楚凉的眼中,除了苏冉再无旁人。
苏冉一把甩开楚凉,满是讽刺,“你该关心的不是我!”
正如当初她被烫伤,他关心的也不是她。
“她是咎由自取,之前都是我错了,不该让你受委屈。”楚凉看也没看叶岚一样。
如此凉薄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对她的样子。
苏冉心中泛起一片嘲讽。
她并未搭理楚凉,而是定定看向叶岚,“这只是个开始,我受过的那些苦,还有小婵的死,一桩桩一件件,我会慢慢向你讨回来!”
叶岚心中止不住的发寒。
她早就知道,一旦苏冉醒来,决不会放过她。
本以为楚凉终究会对她有几分情谊,却不想他如此无情。
她忍着疼意看向苏冉,嘶哑着声音出声,“当初是我救醒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苏冉眼中满是冷意,“那你更该死,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她残忍一笑,松开右手。
茶壶骤然落地,滚烫的茶水四溅,斑斑点点落在叶岚的身上,疼得她面目狰狞。
“苏冉,你就是个疯子!”
苏冉面无表情。
她看向楚凉,一字一句,“当初我过的什么日子,她也得过什么日子。”
楚凉留下叶岚,本就只是因为叶岚救醒苏冉。
既然苏冉都不在意,他更是不在意,吩咐人按照苏冉所说的做。
“别跟着我。”苏冉冷漠打断楚凉,回了自己的院中。
伺候的下人也都被她打发出去。
不论苏冉如何闹,只要她不提离开,楚凉都顺她的意。
即便这样的日子,他都心满意足。
只是太医的话,还是打碎了楚凉所有的幻想。
即便有那些珍贵药材吊明,苏冉的身子却还是一日一日枯竭。
除了还魂丹,别无可医。
只是那还魂丹,至今还是没有下落。
楚凉心急如焚,他许下重金广招天下名医,来为苏冉医病。
只是来的人越多,他的心就越冷。
因为所有的人都摇着头,说上一句无能为力。
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楚凉只能撑着说服自己,没事的,苏冉一定会没事的。
只是夜里还是会被噩梦惊醒,无一例外,都是苏冉死了。
漆黑的夜中,楚凉满是痛苦。
忽的一日,一大夫登上门。
说是有法子医治苏冉,但需要有人试药。
试药之人需要服下剧毒之物,挨上四十九日,取心头血喂苏冉服下,或能为其续命。
只是此毒对试药之人伤害极大,算得上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
第二十章:争执
这件事,终究传到了太后耳中。
她匆匆出宫赶到王府,劈头盖脸将楚凉一通训斥。
“哀家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若敢为了那个女人罔顾自己的性命,哀家是容不得她了。”
“母后。”
楚凉跪在太后跟前,“是儿臣害她落得如此地步,儿臣理应救她。”
“混账东西,你一个堂堂王爷,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的身份,哀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太后愈发恼怒,“若早知如此,哀家就不该将她送出宫!”
楚凉心中苦涩泛滥成灾。
他看向太后一字一句,“母后最不该的,是让儿臣误以为和叶岚有了孩子。”
在得知叶岚假怀孕之后,他派人调查才得知,原来一切都是太后设计,只因苏冉迟迟没有怀上身孕。
他和叶岚之间,从未有任何逾越之举。
而那时的他,也在太后日日念叨中,误以为相比于苏冉,他更在乎孩子。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的他,不能再错下去了。
太后现实震惊,后怒道:“哀家也是为你着想,怎么,如今你倒是责怪起哀家来了!”
“儿臣不敢,儿臣只求母后不要再插手儿臣和她之间的事了。
“母后,这是儿臣亏欠她的。”
楚凉语气异常坚定。
太后见状脸色微变,却还是软了态度苦口婆心,“哀家知你放不下她,可你就忍心看着哀家为你担心吗?
“凉儿,不是哀家逼你,是你在逼哀家啊。”
见楚凉眉眼间全是担心,太后叹口气道。
“只要许下重金,何愁找不来试药之人,凉儿,你何苦以身犯险啊。”
“儿臣听母后的。”楚凉开口应了下来。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太后显然松了一口气。
临走前她看了楚凉一眼,“叶岚好歹也是哀家为你选的人,莫要让她再受那些苦楚了。”
送走太后,楚凉去了叶岚的住处。
那大夫前刚走,太后便得知了消息,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通风报信。
除了叶岚,也没有旁人。
叶岚也没想到,即便有太后撑腰,楚凉却没有半分的心慈手软,直接差人将她囚禁了起来,断绝她同外人的所有联系。
“若是你还不安分,休怪本王不顾母后的情面!”
留下这句话,楚凉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叶岚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并未让他有半分动容。
太后说的那些,他不是没想过。
私心里,他也想和苏冉这般纠缠一生。
只是他不敢赌,不敢拿苏冉的命去毒。
苏冉时日不多,一旦试药失败,她就真的没救了。
在听了那大夫的话后,楚凉便已经决定试药。
只是怕自己扛不过,亦或者扛过去了也没多少时日可活,想趁着如今的时日,和苏冉相处一刻是一刻。
夜深人静。
楚凉悄无声息潜进苏冉的房中。
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他心中痛哭不已。
即便伺候的人都被苏冉赶了出去,楚凉也知这段时日苏冉日日被噩梦惊扰,才会变得如此消瘦,精神也愈发不济。
他轻轻替苏冉擦去额头的冷汗,低声呢喃道:“阿冉,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哪怕一命换一命。”
第二十一章:真相
苏冉闭着眼睛,就这么听着楚凉低声呢喃。
其实在楚凉刚来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了。
但她不想看见他,更不想与他说话,只能假装睡着。
只是楚凉不断的说话声,终是让她听的厌烦。
苏冉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很想睁开眼睛将楚凉赶走,只是这样定会让楚凉愈发喋喋不休。
她强忍着厌恶,等着楚凉的离开。
但过了许久,见楚凉并未有离开的意思,苏冉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意,用力将楚凉推开,“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凉却沉沉叹了口气,“阿冉,你终于愿意醒了。”
苏冉心中一阵恶心,原来他早知道她是装睡,“滚!”
楚凉早已习惯苏冉对他的冷言冷语,只是这次,他并未离开。
他看向苏冉的眼神深情且悲切,“阿冉,我知道你恨我,只要你能活下去,我便心满意足了。”
苏冉听得好笑,“你明知活着对我是种折磨。”
不等楚凉反应,她继续说着残忍的话,“不过若是你为他们偿命,或许我能多活些时日也说不定呢,王爷。”
楚凉心中钝疼,“或许这次,真能如你所愿。”
苏冉冷嗤一声不再言语。
她宁愿楚凉活着,日日受尽折磨,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楚凉还想有下一步动作,却被苏冉眼中的冷意逼退。
他起身走到门边,深深看了苏冉一眼,转身离开。
之后几日,苏冉并未再见楚凉。
前往叶岚的院中,也被人拦了下来。
她心中不觉有些嘲讽,隐隐参杂着些许钝疼。
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到头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回院子的路上,苏冉隐隐听到下人议论些什么。
但只要见到她,便个个低下头不敢说话,明显是有意瞒着她。
只是如今的她,早已什么都不关心了。
她回到院中不久,便有丫鬟端了药进来。
苏冉早知这药无用,她本是想等丫鬟离开之后将药倒掉。
只是等了许久,见丫鬟并无离开的意思。
“还不走!”
“王妃,奴婢,奴婢有话说。”丫鬟咬咬牙开口道。
苏冉眉头微皱,“我不想听,出去。”
“求王妃去看看王爷吧,王爷他会没命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苏冉。
她断断续续将这段时日楚凉为苏冉做过的事,悉数说给苏冉听。
苏冉身子登时僵在了原地。
她忽的想起,昨夜楚凉那句一命换一命的话。
压根来不及多想,她便已经冲出院子跑到了楚凉的住处。
门外守着的管家见苏冉过来,连忙阻拦。
却被苏冉一下推开,“我要见楚凉。”
“王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还请王妃莫要为难老奴。”管家挡在苏冉面前。
“让开!”
苏冉厉声道,身子竟止不住的发颤。
忽的听见房间中传出一声低吼,她在也顾不上其他,硬是推门闯了进去。
第二十二章:试药
房间里,楚凉面色苍白躺在床上。
见到苏冉进来,楚凉脸色一变怒声道:“一群废物,还不将王妃带出去!”
“今日你若是将我赶出去,信不信这辈子都见不到我!”苏冉定定看向楚凉。
“阿冉。”楚凉终是做了妥协,挥挥手将那些下人都赶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二人。
苏冉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看向楚凉的眼神并无半分感情,“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吗?”
“阿冉,我从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让你活着。”楚凉艰难开口。
他想撑着坐起身子,却试了几次都没能起来,只能无力的躺着。
又一阵药效上来,楚凉如被抽筋剥皮一般,疼得满目狰狞。
却因着苏冉在跟前,咬紧嘴唇并未发出一丝声音。
却见猩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苏冉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她连忙找来手帕塞进楚凉嘴里,并无察觉眼中那藏不住的担忧。
疼意如潮水般一阵比一阵强烈,楚凉死死撑到了最后。
如今他的身子,早已被这些毒药侵袭。
要么毒发身亡,要么扛到最后,取自己的血救苏冉。
并未给自己留半分退路。
苏然一颗心,再也狠不下来。
可若当真让她释然,她也做不到。
在这样的煎熬中,等到了第四十八日。
楚凉早已毒药折磨的不成样子,而苏冉也卧床吐血不止。
“王爷想清楚了,这最后一味毒吃下去,就真的没有退路了。”大夫看向楚凉开口,眼中带着些许惊讶。
他从未想过,有人当真能撑到现在。
这不单单需要强硬的体质,更需要坚不可摧的意志。
“给本王。”楚凉毫不犹豫开口,接过大夫手里的药吞了下去。
一片撕心裂肺的痛中,他唯一的念想,便是撑过去。
只要撑过去,苏冉就能活了。
冷风拍打着窗户,楚凉死死抓着床角,额上青筋根根暴起,满眼血腥。
一夜煎熬,他终于看到外边的天亮了。
“救她。”楚凉有气无力吐出两个字,而后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他的血被喂进了苏冉的口中。
几日后,苏冉勉强下地,踉跄着去了楚凉的住处。
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却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
好在那大夫言明,只要好生调养,一旦将所有毒素清除,楚凉的身子还能恢复如初。
苏冉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向楚凉。
她曾经受过的所有苦楚,如今的他也已经尝遍。
或许,她是时候该放下了。
她刚起身,手腕却被楚凉抓住,回头便看到他那双满是哀求的眼神。
苏冉软了心肠,“我不走,去给你倒杯水。”
楚凉摇头不语,只是抓着苏冉的手不放。
苏冉无奈,只能吩咐下人倒了水过来,小心翼翼喂给楚凉。
只是未等楚凉完全恢复,宫中传来圣旨。
边关敌军来袭,命楚凉即可出征,不得有误。
第二十三章:离开
“不许去。”苏冉前所未有的强硬。
她知道,皇上这是有意刁难。
依着楚凉如今的身子,只怕一去便回不来了。
只是若不出征,便是抗旨不尊。
“等我回来。”楚凉握紧苏冉的手,并未说多余的话。
苏冉眼眶止不住的发红。
“我要跟你一起去。”
“阿冉,听话。”楚凉将苏冉抱进怀中,“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苏冉哭着点头。
却在送楚凉离开的时候,在他的水里下了药。
看着昏睡的楚凉,她低声呢喃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差人照顾好楚凉,苏冉进宫找上太后。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救楚凉的办法。
而她,也几乎能猜到太后的条件。
风吹落叶。
苏冉攥紧手上的懿旨,独自走在离宫的路上,脑中满是太后说的话。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凉儿的王妃。
“你走吧,离开京城,永远不能回来。”
偌大的京城,再也没有了苏冉落脚的地方。
她只身一人,回到了江南的苏家老宅。
老宅中只有一个打扫的孙嬷嬷,见到苏冉的时候止不住的欢喜。
却在得知苏冉的经历后,满是心疼。
她劝慰了苏冉几句,手脚利落收拾出了一间房间,让苏冉住了进去。
江南没有京城那般繁华,也没有京城那般冷。
苏冉的病情逐渐开始好转。
只是她的一颗心,遗失在了那片繁华之地。
没了苏冉的王府,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楚凉脾气一日不如一日,终是到了太后也不能容忍的地步。
她将楚凉召唤进宫,递给他一封苏冉亲笔书信。
楚凉迫不及待打开,一颗心却不断向下沉。
信上满是苏冉对他的恨意,她说她有想过释怀,但她不能对不起孩子。
最后一句,“楚凉,你说过,待我病好,便会放我离开,可是我不信你。”
楚凉攥紧信封,心中满是痛苦。
原来,她一直想要离开。
原来,她先前的人那些担心,都是骗他的。
“她亲自求哀家赐她休书,说什么顶着王妃的名衔死了,会有人怨她。”太后说话时,有意看向楚凉。
果然就见楚凉脸色瞬间煞白,便知苏冉没有骗她。
“她还说了什么?”楚凉眼眶发红。
“不要你去寻她。”太后出声道,“凉儿,有些事,不可强求。”
“儿臣知道。”楚凉失魂落魄离开皇宫,回了王府。
战场终究没能去成,太后从中极力周旋,说服皇上另外派兵御敌。
楚凉习惯性的去了苏冉居住的小院。
院中清冷的没有一丝人气,他却仿佛处处都能看到苏冉的身影。
“阿冉,你就那么恨我吗?”
空荡荡的院子,再没了回应之人。
楚凉心中的疼意再也止不住,最终狼狈离开。
第二十四章:赈灾
又是一年冬日。
雪花洋洋洒洒从天而落,楚凉一人立于雪地之中,思念无孔不入,占据了他一整颗心。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差人去找苏冉。
哪怕她恨他怨他,他也要将她找回来。
只是还未等他找到,皇上传来命令。
江南降水成灾,命他立刻前往灾区。
如今皇上对他的排挤,已经丝毫不加掩饰,若非太后时有调和,只怕他早已分身乏术。
楚凉猛地想起,苏家老宅,也在江南。
或许,苏冉就在江南。
他一刻不敢耽误,带上人马物资,立刻赶往江南。
江南受灾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楚凉只能暂时将全部精力放在赈灾上。
与此同时苏家老宅。
孙嬷嬷喊道:“小姐,今日街上发放物资,我们快些过去看看吧。”
人潮拥挤的街道上。
纵使被孙嬷嬷护着,苏冉依旧被挤得站不稳脚跟。
“小姐小心,这些当官的也真是的,非说什么一人只能领一份物资,不然小姐也不用出来受这委屈!”
孙嬷嬷忍不住抱怨道。
“无妨,也是怕有人多领,其他人就吃不上了。”苏冉出声道。
现在她曾和楚凉一并救济过受灾百姓,多得是冒领物资的人。
二人很快便到了领物资的地方。
前面已经派了很长的队,她们排在比较后面。
约莫一刻钟后,忽的来了两个流氓,硬是插在了二人前面。
“你们干什么啊,去后面排队去!”孙嬷嬷有些气不过,直接冲着那两人吼道。
“小爷我愿意插队,你管得着吗!”其中一人一把将孙嬷嬷推倒在地上,满是嚣张。
苏冉将孙嬷嬷扶起来,眼中满是冷意。
“道歉!”
“小娘们长得还挺好看,哥哥劝你少管闲事啊。”那人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色眯眯的看着苏冉,伸出一只手就往苏冉脸上摸、
苏冉眼中寒意更甚,十分利落卸掉了那人一只胳膊。
那人一声惨叫,目露凶光从腰间拔出刀子,“你找死!”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
苏冉本是可以躲开的,却在这时忽的一阵头昏眼花,只能眼睁睁看向那刀子戳向自己。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预想之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却听到有人的哀嚎声。
苏冉睁开眼睛,就见楚凉站在眼前。
整个人瞬间呆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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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刁难
楚凉并没有待多久,就被皇上的圣旨召回京中,
离开的那日,他去找了苏冉。
只是无论他说什么,那扇房门始终紧闭,他满是失落的离开。
只当确定门外的人离开,苏冉才打开房门。
顿了片刻,她几乎想也不想追了上去。
只是楚凉,早已经走远了。
她忍住心中疼意,向那个早已离开的人做了最后的道别。
“小姐,你真的要走?”孙嬷嬷难以置信开口。
任凭她怎么劝,也没能将苏冉挽留住。
“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嬷嬷保重。”苏冉留下这句话,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离开了苏家老宅。
孙嬷嬷慌忙追...
孙嬷嬷慌忙追了出去,想陪苏冉一起去,却被苏冉拒绝。
“嬷嬷放心,我不会死在外边的。”
苏冉安抚好孙嬷嬷,背上包裹离开了。
她一路走走停停,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地。
最终却在一个小山村落脚。
只因那日,她累极了坐在路旁歇息,一个约莫三岁左右的孩子拿着一块糕点,依依不舍的递给她,含糊不清道:“姐姐,吃糕糕......”
若是她的孩子活着,如今也是这般呀呀学语的年纪了吧。
她留在了这个山村,平日里替人写一些书信,赚取用于维持生活的用度。
山村虽然闭塞,村民们却十分热情。
知晓她一人孤苦无依,平日里都会对她百般照顾。
苏冉喜欢这个地方,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她以为她彻底摆脱了楚凉,其实并非如此。
自她落脚在这里的时候,她的行踪,便被人汇报给了楚凉。
楚凉知晓苏冉是为了避开他。
自打回京之后,皇上变本加厉为难,他身陷囹圄,险些自身难保。
这次更是提出,让他接待大梁使臣。
他并不知晓,皇上早已和大梁使臣达成协议,若能助他除掉他,两国便永结友好邻邦。
大梁使臣本是为和亲而来,又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百般刁难,却都被楚凉不动声色化解。
楚凉也看出端倪,知晓是皇上授意为之。
他一颗心止不住的发寒,却还是顾忌同胞之情,佯装不知。
日日周旋在皇上和使臣之间,早已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也耽误了他寻找还魂丹的进程。
楚凉愈发焦灼。
正在这时,太后差人将叫进宫中。
“皇帝做的那些事,哀家都知道了。”
楚凉心惊,“儿臣听不懂母后所言。”
太后看向楚凉,“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
“平日里只要他不过分,哀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如今他倒是愈发胆大了,竟是要勾结外人置自己的亲弟弟于死地!
“哀家早就说过,他不适合那个位置。”
“母后不必再说,儿臣相信皇兄。”楚凉出声道,打断了太后接下来要说的话。
从前的他没有争皇位的心思。
现在的他,也没有。
第三十二章:赐婚
当夜,王府被官兵包围。
官兵从楚凉的书房内,搜出了大量和大梁勾结的罪证。
而大梁使臣也将与楚凉勾结之人送到了皇上面前。
一切都配合的天衣无缝。
皇上勃然大怒,没有给楚凉辩解的机会,便将他关进狱中。
一夕之间,整个王府一派萧瑟。
狱中的楚凉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正是前来和亲得大梁公主。
她直截了当开口,“我可以帮你证明清白,但你必须帮我重回大梁。”
从大梁公主口中,楚凉得知了她的处境。
原来和亲并非她本意,她也是被逼来的。
“公主请回吧,本王不会与大梁人合作。”楚凉冷声道。
大梁公主似时早已知晓楚凉的态度,一字一句道:“你就不想救苏冉了吗?”
楚凉眉眼间全是寒意。
“别这么看着我,总该了解一下合作对象。”大梁公主笑着说道。
她从刚来的时候,就将眼光放在了楚凉的身上。
本是打算想办法和楚凉和亲,利用楚凉回到大梁,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但打听到他和苏冉之间的那些事后,她便知晓和亲这件事行不通了。
不如做一桩交易,各取所需。
“这次交易仅限于我们两人之间,王爷不必过多顾虑。
楚凉眉心紧凝。
他知道,依着皇上如今对他的态度,只怕想出狱难上加难。
若他只是一人,死了便是死了。
可若是他死了,苏冉怎么办?
良久之后,楚凉握紧掌心,“好。本王答应你。”
“王爷果然爽快,我会尽快将王爷救出去,王爷等我的消息。”
得了楚凉的承诺,大梁公主匆匆离开。
楚凉果然被放了出来。
只是紧跟着皇上的旨意也下达,要赐婚他与大梁公主。
他只是接旨谢恩,等在王府中。
没多久,便等到了前来的大梁公主。
“没办法,你们皇帝太过多疑,放心,我们只是合作。”大梁公主解释道,“我也只是暂时住在你这里,别忘了你答应过会帮我回大梁的。
“这样一来,倒也能省下不少麻烦。”
而当初那个大梁使臣,因为污蔑大楚皇室王爷,被打入死牢。
这些,都是大梁公主的手笔。
从大梁公主找他的那一刻,楚凉就知道,她绝不简单。
但当时的他,别无选择。
二人即将成婚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楚。
苏冉落脚的山村虽然闭塞,却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如今的她,已经将近两月没有见到过楚凉。
听到赐婚的消息时,她手里的碗骤然落地,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她以为,她早就放下了。
只是终究还是没能骗过自己。
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全身,苏冉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滑下来。
她望着京城的方向,默默站了许久许久。
第三十三章:交易
“王爷,王妃得知赐婚的消息。”
楚凉看着传回来的消息,有一瞬间他是心怀希望的,希望苏冉能回来找他。
但他更清楚的知道,苏冉不会回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苏冉了。
楚凉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起身走了出去,却碰上迎面走来的大梁公主。
“王爷这是要出门?"
楚凉并未说话。
大梁公主也不在意,她和楚凉本就是利益往来。
楚凉却站住了脚步,距离他和大梁公主成婚的时日,已经不足半月。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让皇上取消他们二人之间的赐婚,好将她送回大梁。
他收回脚步,回到了书房。
大梁公主跟了上去。
经过二人几次商讨,最后决定让大梁公主假死,由楚凉亲自送葬。
但绝不能死在王府。
恰在几日后。
太后举办赏花宴,楚凉带着大梁公主一并进宫。
大梁公主提前服下能遮掩气息的药物,在赏花宴上受惊落水,不治身亡。
皇上大怒。
楚凉亲自请命,会好生护送公主遗体回大梁,向大梁王赔罪。
皇上自是愿意,便让楚凉即可出发。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楚凉成功将大梁公主送回大梁。
临走的时候,大梁公主看向楚凉,似笑非笑,“王爷应该不知道,大梁王室,也有一颗还魂丹吧。”
“你说什么!”楚凉心惊开口。
“只要王爷肯留下来助我夺回我应得的,我就把它给你。”大梁公主又提出一笔交易。
“本王凭什么信你!”楚凉冷声道。
“王爷从来都没有新过我,王爷只是别无选择,不是吗?”大梁公主看向楚凉,眼中满是自信。
她相信,楚凉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果然,楚凉犹豫了。
他定定看向大梁公主,“若是你胆敢欺骗本王,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我果然没有看错王爷。”大梁公主似早知楚凉的选择,没有半分意外。
楚凉留在了大梁。
他一边帮衬着大梁公主,一边打探还魂丹的下落。
得知大梁公主所言不假,大梁王室果然有一颗还魂丹。
如今身处大梁,他虽处处受人限制,却也步步为营,只为从大梁皇室拿走那颗还魂丹。
好不容易等到大梁皇宫守卫松懈。
楚凉悄无声息潜进大梁皇宫,找到了那枚心心念念的还魂丹。
却发现,那是假的,根本没有半分药效。
他愤怒之下找上了大梁公主,质问之下,却发现大梁公主确实不知情。
没了还魂丹,他也没必要再留在大梁。
如今的大梁公主,也已经可以自保。
他也算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楚凉,你就不能为我留下来吗?”看着楚凉离开的背影,大梁公主终于忍不住出声。
皇宫守卫又怎会忽然松懈,不过是她察觉到了楚凉的心思,暗中配合罢了。
楚凉却头也不回离开。
回到出国的楚凉,迫不及待去找了苏冉。
他只敢远远看着苏冉。
忽然苏冉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楚凉几乎是下意识的走了出去。
就见苏冉已经站起身来,打落身上的尘土。
他连忙停下脚步,生怕看见她的苏冉再次逃离。
第三十四章:自私一次
不知为何,苏冉总觉有一道熟悉的视线。
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她忍不住自嘲一笑。
当初是她硬下心肠将人赶走,如今却又奢望楚凉能出现?
胸口忽的一阵闷疼,苏冉扶着桌角勉强站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良久之后才压下心悸,她无力的拖着身子进了屋。
楚凉掌心早已掐的鲜血直流。
他刚刚差点抑制不住冲了出去。
这样的痛苦,她到底需要多久承受一次?
这段时日,她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
有关她的所有所有,他都是通过冰冷的纸条得知的。
他想陪在她身边,发了疯的想。
但是他不能。
他怕,怕她再躲开,躲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一直等到天黑,并未见苏冉再出来。
楚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快步走到那间屋外,忐忑不安敲响了房门。
只是等了许久,里面并未传出半分声响。
他推开门,就见苏冉倒在了地上。
楚凉一颗心骤然发紧,他冲上去将苏冉抱起来,“阿冉,阿冉你醒醒,醒醒......”
昏迷中的苏冉听到有人叫她。
她很想睁开眼睛,只是努力了很久很久,意识却逐渐剥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苏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熟悉又陌生。
“阿冉,你终于醒了。”楚凉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他在床边整整守了三日。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苏冉这才知道她身处何处。
这里是王府,而这间屋子,就是她曾经居住的那间,也是她曾被楚凉软禁的那间。
“你一直都在监视我。”苏冉出声道。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对不起,我怕,怕你不辞而别,怕再也找不到你。”楚凉连忙道歉。
在苏冉面前,他早已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苏冉一颗心,再也硬不起来。
到嘴的那些伤人的话,也都悉数咽了回去。
“我累了。”
见苏冉并没有如先前那般,直截了当将他赶走,楚凉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我就在门外等着,你睡醒了叫我。”
“不用。”
苏冉冷漠的声音,将楚凉的激动冲得一干二净。
只是紧跟着她又说了句,“你也回去歇着吧。”
楚凉呆立在原地许久,恍惚间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他看向已经闭上眼的苏冉,犹豫之后上前为她掖紧被角,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但却并未离去,只是守在门外,想着苏冉刚才略带关心的话,他心跳如雷。
约莫半个时辰后。
听到房间里传出声响,楚凉敲响房门,“阿冉,你醒了吗?”
“进来吧。”
楚凉推开房门,就见苏冉正欲起身,连忙上前扶住他,“慢点,你身子还很虚弱,别乱动。”
“我没事,就是躺的久了些,想出去转转。”
忽然间,苏冉想自私一次。
不想以后,只想在最后的时日,多陪陪楚凉。
第三十五章:我相信你
楚凉已经记不得,上次他和苏冉这般平和,是什么时候了。
他小心扶着苏冉,在院中缓缓走着。
若是可以,他只想这样一直陪着她走下去。
“楚凉。”苏冉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楚凉莫名惊了一下。
他多怕苏冉一张口就是要把他推开。
“我有些饿了。”苏冉开口道。
察觉到楚凉方才脸上一闪而逝的情绪,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楚凉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冉开口道:“就是我以前喜欢吃的那些,你还记得吗?”
“记得,都记得。”楚凉如数家珍,一连说了好几样,满是期待的看着苏冉。
却在苏冉面上并未看到半分情绪,他瞬间慌了。
道歉的话刚到嘴边,却被苏冉一把抱住。
久违的拥抱让楚凉一下怔住,反应过来的他紧紧抱着苏冉,“阿冉,留下来好不好?”
“好。”
耳畔响起的声音,让楚凉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将苏冉抱得跟紧。
恨不得融进自己的骨血中,替她挡去所有风雨。
只是苏冉回来消息,终究是传到了太后耳中。
太后震怒,却并未像先前一般,差人去找苏冉。
她知道,归根结底,还是楚凉的问题。
只要楚凉不死心,便是再将苏冉赶走也没什么用处。
“叶岚在王府如何?”
“回太后,奴婢已经打听过了,王爷从未去过她的房中。”身边嬷嬷连忙开口。
“废物,连自己的夫君都抓不住,哀家要她还有什么用!”太后冷哼一声道。
“去,教教她怎么抓牢自己的夫君。”
嬷嬷应声离开皇宫去了王府。
当夜,叶岚在房中点燃熏香。
她差人几次三番,都没能将楚凉请来,只能亲自前去。
见到苏冉的瞬间,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逝。
“姐姐回来了?”
苏冉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来做什么!”楚凉厌恶出声。
若非叶岚今日突然出现,他都忘了府上还有这么一号人。
“妾身给王爷做了衣服,想请王爷过去试试。”叶岚情意绵绵。
“本王不需要,出去!”楚凉冷声道。
他看也不看叶岚一眼,又吩咐道:“以后不许她踏出自己的房门半步!”
“王爷,妾身是太后的人,您不能这么对妾。”叶岚连忙将太后拉了出来,企图能引起楚凉半分忌惮。
不想楚凉面不改色,“太吵了,塞住嘴拖下去!”
一场闹剧就此平息。
他看向苏冉连忙解释,“阿冉,我不是有意留下她的,明日我便将她赶出去。”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相信你。”苏冉看向楚凉,眼中逐渐有了亮光。
时隔多年,楚凉终于再次从苏冉口中听到“相信”二字。
他眼眶发红,郑重承诺,“阿冉,我会让你一直相信我的。”
第三十六章:病重
二人之间的寒冰,终于彻底消融。
只是苏冉的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
她头痛发作的愈加频繁,再好的汤药喝下去也无济于事。
她开始夜夜失眠,睁眼到天亮,却从未让楚凉发现过。
直到有一日,苏冉从起床便一直咯血不止。
楚凉才知道,那些汤药根本不管用。
他匆忙让人进宫请了太医,也花重金请来其他大夫,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时日不多。
楚凉怒气冲冲砸了整间屋子,已性命相逼迫让那些人医治苏冉。
最后还是苏冉出了声,“别难为他们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楚凉眼底有些酸涩。
他将药喂到苏冉嘴边,“胡说什么呢,我一定会救你。
“先把药喝了。”
苏冉有气无力摇头,“不喝了,太苦了。”
楚凉眼眶发红,却还是不忍逼迫苏冉。
他将药放在一旁,“阿冉不想喝,那我们就不喝了。”
靠在楚凉怀中的苏冉,闭上眼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十分安心。
“你说,我会不会见到我们的孩子啊。
“还有小婵,她会不会怨我啊。”
楚凉眼中泪光不断闪烁,他紧紧抱着苏冉,“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的,阿冉,你说过相信我的,你不能食言。”
苏冉缓了几口气,心中酸涩无比。
“好,我不食言。”
话音刚落,她便闭上了眼睛。
楚凉只觉怀中人的呼吸愈发微弱,一颗心止不住的疼。
他没日没夜的守在床边,苏冉偶尔会从昏睡中醒过来,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楚凉再次进宫求见了皇上。
他什么都不要,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只求皇上能将还魂丹赐给他。
只是得到的答案,还是还魂丹早已失窃。
“皇兄,求你。”楚凉眼中满是泪水,跪在金銮殿中久久不起。
却见龙椅上那位始终神情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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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雅病弱的江湖宗主受(君辞安)X绝对宠妻的王爷攻(温戍)
受中毒,病弱,虐身……然后攻悉心照顾(不喜这类设定误入)
作者第一次发小说,情节可能没有很新颖,但作者在努力写好。
文案
新朝初立这会儿,国库的银子少得可怜,于是年轻的皇帝把年轻的三王爷温戍叫来,说:国库没钱了,正好永州有个前朝皇陵,你去那刨点陪葬来补贴国库。
还没醒透的三王爷只听到了“永州”二字,顿时来了精神。
永州……
永州啊...
永州啊……
于是温戍的思绪飘了。皇帝的声音穿堂而过,他却在心里悄悄哼起了一曲竹笛小调。
【第一章·永州】
八月已至,天气微凉,秋雨落遍了永州七城。
永州临海,地处宣国东偏北,虽收归新朝已有五年,但与帝城以山脉河流相隔,天威难至,故此早年在乱世中活跃的江湖帮派在此多有遗留,且渐已成势。
永州少经战乱,其繁华不输帝城,这儿人间嚣闹,一到夜里就是万家灯火,歌舞升平。其中以九碧城的镜花楼为甚。此楼楼高七层,俯瞰时可将九碧城全境尽收眼底。
此时,戌时将过,君辞安正站在窗边醒酒,他手中拿了只紫竹笛,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窗台。那笛子削得精巧细致,笛尾佩了条颜色一致的穗,穗随风而动,隐约可见那穗上的珠玉里刻了个“戍”字。
正在君辞安敲笛出神时,有人叩响了门,他转身去看,是念青端了汤药进来。
“公子,酒还没醒么?”念青嗅着屋内残余的酒香,把药从温盒里拿出,说:“这药里属下添了些醒酒的成分,公子趁热喝,就寝时也能舒服些。”
君辞安脸上尚有些酡红,脑子也是昏沉沉的,他不想动那汤药,转而问道:“白常舟歇息了么?”
“还没,在楼下找姑娘们玩。”念青说:“公子,这门交易今晚算是谈妥了?谈妥了属下就和宗里报一声。”
“不急,明日还得继续。私掘前朝皇陵兹事体大,得把各处利益分明白才行。”
“那……公子明日又要喝酒?”念青不满道。他家公子酒量不算差,但身子耐不住多喝,宗里的几位大夫都劝他最好要戒,可君辞安常年在外做生意与人打交道,最戒不了的就是酒。念青在旁边看着君辞安一杯一杯往下喝,就像饮下慢性毒药,担心得不行。
君辞安瞧见念青搭下的眉眼,轻轻一笑,说:“明日我尽量不喝就是了。”
“公子,您每次都这么说,哪次又做到了。”念青嘟囔了声,看见君辞安手中把玩的笛穗子,好似想到了什么,说:“整个宗门上下是管不住您了,也就三王爷能,有三王爷在,您真是滴酒不沾。”
君辞安闻言,放了那穗子。看沙漏将尽天色已晚,就说自己要就寝,把念青赶了出去。
念青被关在门外,憋着一脸笑,提醒道:“公子,记得把药喝了啊。”
君辞安瞅着面前浓郁的黑色汁水,心里颇为抵触,但还是强迫自己喝了两口,就两口,喝完就倒了。
楼下隐隐传来古琴的声音,君辞安听了几段药效就上来了。这碗药既能解酒,又有助眠的功效,他敌不住困意,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睡得浅,半梦半醒时觉得耳边传来窸窣声,后又被一阵摩擦的触感彻底闹醒了。
有人在碰他!
“谁!”
几乎是在醒来的一瞬间,他抽出枕下的短刀,翻身就向人刺去。君辞安情急下出刀不讲章法,那是快准狠且直入要害。可来人似乎早有准备,抬手拦下那致命一击。君辞安见那灌了五成内力的杀招被人一下拦住,心里暗到不好,可面色沉稳看不出半点破绽。
来人带着鬼面,看气质却不似江湖中人。江湖中要君辞安性命的人不少,可眼前这位委实不熟。
“阁下何人?”君辞安往刀身倾注内力,准备寻出破绽,将人一刀毙命。
然,那人没有再继续打的念头,他往后退了几步,忽然朗笑出声。
听得笑声,君辞安微微一愣,收回了内力。
“君宗主,咱们才小半年没见呢,你就与我不熟了?”来人褪下鬼面,露出一对剑眉星目来。
君辞安缓了口气,他不看来人,倒回了榻上。刚刚猝然动用内力以致浑身经脉来不及反应,而内力一撤就是浑身酸痛。
“温戍,半夜带个鬼面,我若再胆小些,早该被你吓死。”君辞安冷冷说道。
那叫温戍的挑了挑眉,坐到床榻旁,把鬼面遮住脸,俯下身向君辞安逼近,他本想再与他玩笑,却嗅到君辞安身上淡淡的酒香,温戍立刻收起了笑意,睨着他道:“君宗主,又喝酒了?”
君辞安心道念青真真是个乌鸦嘴,可他不得不承认:“只喝了一些。”
君辞安心虚,答的时候底气不足。他是真怕了温戍,上次他喝醉可是被温戍床上床下念叨了整整三日。
“我一不在你还真敢放肆,大夫的话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么!”温戍一把抓住要开溜的君辞安,把他摁在榻上,咬牙说:“你可真是该罚啊君辞安。”
“别……别了吧。”君辞安手脚乱动着要挣开,可温戍的禁锢太紧了,他没力气,只好软下来:“我错了,还不成么?”
这声音几乎是溢出嗓子的,如此轻又如此柔,好像一个拨子,撩起温戍心里的琴弦,还弹出了个响。温戍看着下面分别了小半年的人儿,他真的想死他了。
“辞安啊。”他长叹道,“我好想你……”
君辞安顺着温戍的话问:“想我,那怎么半年才来呢?”他闻到了温戍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想来这人是连日马不停地赶来永州的。
温戍终于放开了他,在他身边躺下,说:“这几个月朝中事多,皇兄不让我出来,我心里怨他呢。”
君辞安闭目浅笑,又问:“那现在来做什么?不单是来看我吧?”
君辞安暗想温戍会来,多半是为了前朝的皇陵。十几日前,永州暮城天下大雨,冲垮了一个小山头,懂行的人一眼就瞧出那里埋着个皇亲国戚,这消息被君辞安瞒住了,知道的人不多,但皇室的眼线能探出来并不奇怪。皇陵里多宝物,发现的人都是想来分一杯羹,于是就有这几日的生意交往。可要分清利益,实属太难,就连混惯了生意场的君辞安也颇为头疼。
“怎就不能是来看你的呢?”温戍侧过身,伸手抚过他的眉眼,又顺着他的轮廓往下滑去。
“怕不是为了……”
温戍忽然吻上了他的唇,截住了他后半句。
“辞安,为了来见你我可是跑了三日的马。”温戍把被子盖住两人:“陪我睡一会。”
君辞安被吻得猝不及防,可这小子吻完就埋在被子里装死。君辞安舔了舔唇,那上面尚留着他的余温。
翌日清晨,秋雨还在下,君辞安好像枕在秋雨里。他翻了身,却一头扎进暖怀。君辞安睡得安稳,还没有醒,任由人抱着。
今晨无事,没有人催他起身他就喜欢赖床,往往一觉睡到直接用午膳的时辰。可温戍自然不许,要睡也得用过早膳再睡,于是又等了两刻钟,强行把君辞安晃醒了。
刚醒的君辞安迷糊着,哪还有昨夜挥刀杀人的狠劲?整个人看着就像只冬天的懒猫。
“辞安,君辞安——起来吃早膳了。”温戍把他拖起,让他靠在软枕上醒神。
“难得今早无事,你就不能让我歇会?”君辞安满脸不高兴,可碰上个温戍,就知道自己是赖不成了。
“要歇也得先吃早膳。”温戍换好衣物,又在柜子里给君辞安挑衣服。君辞安惯穿素色,且多宽袖长袍,一身穿下来,温文和雅,一尘不染,不像是混江湖的,倒像帝城某个世家公子。
念青敲门进来了,他本以为公子还在睡,进来时蹑手蹑脚,没想到一抬眼就看见温戍,顿时傻在那了。
“怎的,看见我很奇怪?”温戍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不不不。”念青摇头,“公子日日想着王爷呢,王爷送的笛子公子一日能看八百回。”
君辞安无奈,隔着屏风正在换衣物。
“送什么来了?早膳?”温戍问,眼睛却是盯着屏风看。屏风那头有影子晃动,仿佛伸一伸手他就能触到。
念青把托盘上的什物一一摆好:“是早饭,公子昨夜喝了好些酒,早上若不吃点东西又要闹胃疼。”念青又像告状似的继续念叨:“公子前些日子也是,饭吃的少,晚上酒喝得又多,常常胃疼一宿,宗里的大夫都没法子。王爷,既然您来了,可得管管公子,公子的身体经不得乱糟蹋……”
君辞安换好了衣服,又觉得芒刺在背。
“还有一个月前,公子……”
君辞安已经感觉到温戍的目光了,那一定很吓人,他忙呵止住念青还要叭叭的小嘴。念青看目的达成,见好就收,告完状立刻就走,只留下君辞安和温戍四目相对。
“辞安,过来。”温戍眼神危险,大有要将人训一顿的架势。
君辞安倒也不怕,大大方方坐在他对面,说:“先用早膳吧,我有些饿了。”
这一句话就把温戍堵着了,温戍发不出火,只好道:“离我这么远做什么?坐我身边来。”
“你在生我的气呢,还凑近去惹你不快?”君辞安拿勺子搅着粥说道。
“你——”温戍一时语塞,半晌才闷闷地说:“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君辞安嘴里含着粥,含糊地嗯了声。
温戍见人这懒懒的模样,就知道要哄。他很大度,把刚刚被惹起的不快马上扔到脑后,从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又把脑袋磕在他的脖颈上,呵着气,弄得君辞安酥酥痒痒的。
“辞安。”温戍温柔地说:“以后不许再喝酒了,不许再不吃饭了,不许不喝药……以后要好好的,你都答应我,快答应我。”
那声音像是温柔的沉吟,一声一声撞入君辞安的心,君辞安听着,无声地笑了起来。
两人许久未见,这顿早膳就吃了许久。等到用完早膳,念青又送了道汤药过来。有温戍盯着,君辞安这汤药不喝也得喝,于是又跟着磨了两刻钟才喝了个一滴不剩。
君辞安喝过药就容易犯困,现在左右无事,索性就半靠在温戍身上看书,看着看着书卷掉落,人也就睡着了。温戍此时满眼都是柔意,他轻轻吻了君辞安的脸颊,拿毯子给他盖好。
君辞安躺在人怀里,抱着好小一个。在旁人眼中,君辞安是天止山宗的三宗之一,手握宗门权柄,虽是相貌柔和,温文和雅,但凡事决断极少改变主意,说之雷厉风行也不为过,江湖中人敬他畏他也想杀他。但其实他特别清瘦,至少在温戍看来是这样的。君辞安身体不大好,为什么不好?温戍只隐约知道是幼年受了毒伤,伤好后余毒沉积在体内,需得日日用药。
温戍刚认识君辞安时,人家已经是三宗之一了,看着无懈可击。而当他真正认识君辞安时,才觉得君辞安似乎很脆弱,仿佛随意一场风寒就能把他带去,仿佛他喝的每口酒都是慢性毒药。慢慢地,温戍就开始盯着人喝药,盯着人戒酒,温戍想保护他,想把他护在怀中。直到三年前的某一日,他们难以再抑制心中的情感,于是在无人的山涧中放纵了一回,就那一回,他们真正明白了彼此,也接受了所谓的爱。
卑微作者又话说:
君宗主和王爷上线,下章他们还在。
求小红心和蓝手手。
古耽/瘫痪/生子
梦里是冲天的火光,枯木被灼烧至灰烬,与暗红的血泥混杂在一起,刀枪剑戟碰撞后发出铿锵的声响,夹杂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像怪物狰狞的咆哮。闪着寒光的刀锋直直刺进了梁啸宇的身体里,大股鲜血喷涌出,梁啸宇身形一晃,颓然倒下。
江宣麟满头冷汗地惊醒,胸口处一阵心悸,惹得废软的腿脚绷紧了开始抽搐,疼得他脸色惨白,腹中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出,打湿了垫在裆部的尿巾子。
婉姝是他身边的大宫女,见他醒了便立马唤人过来伺候他,宫女们按着他的腿替他揉胸口,婉姝伸手探到他身下一片潮湿,知道他管不住又排不尽,边替他揉着残留的余尿边安抚他道:“殿...
婉姝是他身边的大宫女,见他醒了便立马唤人过来伺候他,宫女们按着他的腿替他揉胸口,婉姝伸手探到他身下一片潮湿,知道他管不住又排不尽,边替他揉着残留的余尿边安抚他道:“殿下可是梦魇了?莫怕,梦里都是些假的。”
江宣麟眼前仍然挥散不去梦里的场景,抖着声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婉姝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答道:“回殿下,现在是辰时四刻,早朝还未下。若是下了朝,梁将军定会立刻赶来的,您莫担心。”
江宣麟闭眼,嗯了一声。
婉姝替他把尿揉得差不多了,便道:“奴婢们这就伺候殿下起身。”
宫人行了礼,将被子掀开,服侍江宣麟更换汗湿的亵衣。衣物一脱,莹白的玉体一览无余,孱弱废腿因为受冷微微颤着,踝骨纤细脆弱,嫩足无力下垂,挂在上面的袜套被蹭掉了一半,胯下垫着的尿巾子泛着淡黄,已然湿透。江宣麟浑身无力地躺着,眸光微敛,任由她们替自己换着尿布。
换好后宫女们慢慢扶抱着他坐起来,一人抬起他的上半身,一人为他抬脚穿好足衣,圆润白嫩的脚趾微微缩着,秀气乖软。婉姝小心翼翼地为他穿衣洗漱,挽好那一头柔顺的黑发。
他前阵病刚好,身上没力气,便也没下床。见江宣麟气色不好,婉姝便问他要不要拿脂粉修饰修饰。
江宣麟迟疑了一下便应了。他们即将分别,就别总是让梁啸宇看见病气沉沉的自己。
抹了胭脂水粉,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与平时清贵出尘的模样不同,俨然一位沾了人间烟火气的绝世美人。江宣麟与皇上一母同胞,皇帝像先皇,面容英俊挺阔,而他像太后,相貌更偏柔美。
婉姝看着他笑道:“殿下真好看,像是下凡的仙人。”
江宣麟抿着唇,目光虚虚地落在一处,完全没有在听她说话。
自圣旨下达,圣上命梁啸宇带兵前往北疆的那日起,江宣麟就再也没有安眠过。他回忆着刚才的梦境,想着七日后梁啸宇便要动身去北疆了,心里就慌得厉害。
若是他那些梦魇成真了。
江宣麟深吸一口气,被子下的两腿又开始乱抖起来,等到抖动平息,江宣麟靠着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有宫人来报,梁啸宇到了。
来人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他还穿着朝服,显然是刚下朝就匆匆赶来玉麟殿了。梁啸宇见江宣麟今日上了妆,面若桃瓣,煞是好看,眼里便燃起了炙热火光,灿然笑道:“我的殿下越发漂亮了。”
他热切的目光将江宣麟包裹住,却仍然没有给江宣麟带来安全感。哪怕眼前这个人还好好的,没有受伤没有流血,可他又将去往刀剑无眼的战场,不知道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受伤,自己又要开始日复一日的等待。
江宣麟只能勉强笑笑,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梁啸宇走过去,牵起江宣麟的手吻了吻,问道:“可有用过早膳?”
江宣麟摇头道:“想等你一起。”
听他这样说,梁啸宇本想责怪他,但又没法对着他说重话,只能叹道:“下次起了先吃早膳,要是胃又疼了该如何是好。”
他转头吩咐婉姝道:“把殿下的早膳端过来吧,我来喂。”
梁啸宇心疼地走到床边坐下,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江宣麟的腿。明明宫女刚按摩过没多久,他瘫废的腿脚又是冰凉。梁啸宇眉头皱着,熟门熟路地替他按揉着,想把这双腿揉得暖和些。
他边替江宣麟按腿,边像往常一样,开始说起京城里近来的一些趣事。江宣麟只是偶尔附和他两句,听起来像是有些敷衍,目光里却饱含爱意和不舍,一刻都未从他身上挪开。
婉姝把厨房备着的药膳粥端了过来,梁啸宇净手后接过,挖起一小勺细细吹凉,送到江宣麟的嘴边。江宣麟肠胃很弱,晨起一般都没什么食欲,梁啸宇习惯性地哄他道:“麟儿乖,吃一点,吃完我陪你出去转转。”
心绪终归还是受了影响,江宣麟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胃里泛上来恶心感,他头一偏呕了出来,婉姝到底伺候他多年,最是清楚他的身子,先他一步把痰盂递了过去。
梁啸宇连忙把碗递给旁边的宫女,怜惜地把江宣麟搂进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看他吐得眼尾都红了,呕出来的都是酸水,纤薄的身子也在不住发颤,不禁担忧道:“怎么吐得这样厉害?请太医来看看好不好?”
“不必,我没事。”
江宣麟吐完靠回他怀里,由宫女伺候着漱了口,恹恹地闭上眼睛,刚上的淡妆都没法再掩饰他的憔悴。梁啸宇知道他不舒服,伸手覆盖住他冰凉僵硬的胃脘,熟练地替他揉着腹部,温言哄道:“殿下,让太医来看看吧,我担心你。你若是不在意自己,我去了边关,也会不放心的。”
他不说这些还好,一挑破,江宣麟的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了,瘫软的腿脚又开始蹬动。他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哑着嗓音道:“啸宇,我不想你去。你可不可以不走。”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北疆战事吃紧急需将领带兵,朝中现下可派遣的武官统共只有两人,必须全部前往。梁啸宇又是骠骑大将军,论能力无人能及,此次战况复杂,只有他去,才能定军心,平战乱。
可是江宣麟本以为,他再也不需要等待了。
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五个月后就该是他们大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