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很潦草很潦草ooc有人体崩坏有,但是适合所以代了()
一个从去年凯亚生日开始画的小动画
你弟操碎了心.jpg
虽然芙宁娜的衣柜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华美衣装,总归还是有不常见到她的枫丹子民认为她对最常穿的那一套情有独钟。
当然,她不得不承认她日常的那一套小礼服确实讨喜,精致的配饰和利落又不失优美的整体搭配,让她一旦出场就能百分之百地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成为绝对的主角。
“这件?不行……”
但换上同样美丽的服装,在戏剧与情绪共同达到高潮的时候给她的子民们带来震撼的美,这同样是她身为主角的义务所在——这样想着,芙宁娜又丢掉了一条有着轻飘飘的泡泡袖和繁复蕾丝边的裙子。
为什么有这么多已经过时的裙子?她自顾自地懊恼着,最近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太多,无论是滑稽的审判还是新上的剧目。决定了,今晚的舞会过后就要让那......
为什么有这么多已经过时的裙子?她自顾自地懊恼着,最近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太多,无论是滑稽的审判还是新上的剧目。决定了,今晚的舞会过后就要让那维抽空陪她去买新衣服。
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神明突然心情好了不少,继续哼着曲子把视线转向下一套衣服,她压根没注意到刚刚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大审判官已经站在了她的衣帽间里。
“芙宁娜,你准备好了吗,”那维莱特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个惨不忍睹的场景,各式各样的衣服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堆成一座座哭泣的小丘,他蹙着眉头,谨慎地抬脚跨过了拦在门口的那一堆,“我刚刚敲门你没有听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衣帽间正中间的少女连睡衣都没有穿,她随意地穿着内衬,半个身子探进衣柜,毫不在意又恰到好处地把曼妙的身体曲线展现在他的面前。
“失礼了。”尽管用最快的速度闭上了眼睛,打算退出房间,但那维莱特还是失算了——他刚刚跨过的那堆衣服恰好绊住了他的脚。
幼猫般的少女则惊喜地从衣柜里冒出头来:“那维,你来得正好,帮我挑今晚要穿的衣服!”
那维莱特生硬地立在原地,看着芙宁娜从衣柜里又拽出两件,他的目光不敢做更多的停留,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都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枫丹流行的服饰一月一换,服装像消耗品一样在各位淑女的衣柜里来了有趣。但忙于事务的大审判官说不上了解这些,他甚至没能从刚才那匆忙的一瞥里看出两条裙子之间的具体差别。
“你说,我穿哪件比较好?”
“左边那件吧。”
糊弄人也要有个限度,芙宁娜狠狠地瞪着闭着眼睛的那维莱特,难道他有什么特殊能力能看到自己手上的衣服不成?
“不行,这件的蝴蝶结歪了。”于是她随口找了个借口,迁怒式地把衣服甩向他。
柔软的礼服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到那维莱特的脸上,面料的柔软和洗涤剂的清香轻而易举地占据了他的感官。
过了好一会他才无奈地把裙子从脸上拿下来,睁开眼睛,芙宁娜已经换上了另一条裙子——她向来喜欢在舞会上身着裙装,随着舞步转动的裙摆于她而言像扑起的海浪一样灵动。
似乎到此为止了,那维莱特看着芙宁娜脸上的表情,多年的默契足够让他分辨什么才是芙宁娜的满意。
少女哼着歌,踩着拍子,转了一个圆舞步,恰好转到他的身边,一只手心情不错地停驻在他面前。
“这件不错。”芙宁娜如他所愿地得出了满意的结论。
“不要着急——”芙宁娜俏皮地眨了眨眼,“那维,我还没有挑鞋子,你不会不知道一双优雅又匹配的舞鞋对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至少现在不能再惯着她了。
“诶?等等——”芙宁娜毫无防备地被拦腰抱起,原先搭在一起的手反而成了她被牵制的开端,“那维!”
“迟到不是一个好习惯,芙宁娜女士。”
他把她放在一旁的软沙发上,再旁边就是芙宁娜的鞋柜,他飞快地扫了一眼,从中挑出了一双跟她身上这套搭得上的——当然是从芙宁娜的审美来看。
天理在上——不对不对,水神在上,哎呀更不对了!没搞清现状的芙宁娜晕晕乎乎地看着那维莱特单膝跪地,一只手捏上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握着精致的小高跟。
那维莱特的体温冷淡又克制,却仍然温暖得清晰可感。
剩下的动作她无暇顾及,她只是来得及反应过来不对,然后听着自己的心跳像蒸汽机一样开始超速地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这时候芙宁娜会想起自己除了万人瞩目的主角以外还可以是别的身份,比如一滴快被烧干的小水珠。
理智终于崩断,她红着脸挣开了那维莱特的手,挣扎中她慌张地差点踢到那维莱特的脑袋,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接了下来。
画了傻掉现pa。。。超人气爱豆和她的知名粉头
画了新婚小情侣
#还是杀手咻与被收养的dk露一些废话短打
“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话压根没刹住车。在MystaRias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冲口而出并且声振寰宇。鉴于这一声能把方圆百里的死人都叫起来蹦迪,Shu安静地抬起了头。他摸了摸下巴,伸手抓住旁边那位的胳膊晃了几下,对自己每根头发丝都写着震惊的同僚打了个招呼。
“我这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拿回来的玩意儿。”
“委托人给你的?”Mysta的嘴还没闭上,觉得面前这幅画面实在是吊诡,“你接了个什么活儿啊?刺杀白雪...
“委托人给你的?”Mysta的嘴还没闭上,觉得面前这幅画面实在是吊诡,“你接了个什么活儿啊?刺杀白雪公主?”
Shu在游乐场门前迪士尼公主主题的长椅上挺直脊背。“打气球店的老板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把我吃了。“他说,“我刚刚出来。”
对方的表情变幻莫测。
事实上是ShuYamino今天收工早,回家的路上经过新开的游乐场,一眼看到里边有个打气球摊。出于专业的职业素养,他走到摊子边上观摩了一会儿,听到旁边小姑娘在讨论这家店,说是有名的难打。不过奖品挺丰富,坐在礼品堆顶上的是一只一米八的熊。熊是奶黄色,毛茸茸地瞧着他。眼睛是水晶玻璃般的紫色。
他莫名其妙心里一动。
塑料枪质感很差,枪柄上涂着乱七八糟的粉笔涂鸦。铩羽而归的人们站在边上袖手看他。但Shu不会在意。无论何时,ShuYamino本身都是一把利落、冷静、线条流利的枪。他在装饰性的瞄准镜里瞄准,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枪没有后坐力,他打得相当轻松,一路下来甚至没有停顿,气球爆裂的碎屑落得满地都是,如同一场好戏结束后撒向空中的彩带与亮片。最后一枪结束,最后一只气球坠地,他把枪重新还给老板。
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声。
只有老板垮着脸问他是干什么的这还真是专业对口了。
他的手一顿。
“射击教练。”他坚定地说。
最后他和一只巨大的熊一起被扫地出场。熊体型太大,他估计了一下自己一时半会儿弄不回家,坐在门口的公主长椅上和真正的白雪公主对视着不知该何去何从时被另一位收工的Mysta遇见。
恋爱就是会让人变得不甚聪明。
好心的英国人MystaRias叹了口气,对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我车就停在那边。“他说,“熊可以坐副驾驶。”
“我决定叫它小露。”Shu理智地说。
“噢。说真的,Shu.“mysta说,“闭嘴。”
ShuYamino不辞辛苦地把小露搬上电梯(Mysta死活不陪他丢这个人),走到家门口,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
门立刻就开了。
Shu略有些艰难地抱着大过头的熊,从熊脑装后面探出头,第一个看到的是Luca.....
脚边的......
猫。
二人一熊一猫电光石火间八目相对,俱是一愣。
直到猫慢慢地拉长自己的身子,用爪子小心翼翼地环住Shu的脚踝。Shu低头向它看去,发现这是一只白猫,不过脑门上有一小撮黄毛,卷成一个奇妙的弧度,眼睛是很深的紫色。
“喵。”
”我今天下楼去便利店买零食嘛。“Luca几乎要被巨大的熊淹没掉,声音恍惚地飘过来,“回来的路上我就绕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移向他名义上的养父实际上的男友。ShuYamino正在看着小猫喝一个瓷碟里的牛奶,感受到他的眼神,掀了下眼皮,“在旁边那个小巷子里扔着个纸箱子.....我就上去看了一眼。不知道谁家的猫不要了,丢在那儿,都不怕人,让我抱回来的。“
“你取名了吗?”
“一看到我就取了Pog!”Luca打了个响指,“叫小舒。”
“小什么?”
“小舒。”
小舒从牛奶碟里抬起头,冲着货真价实的Shu叫了一声。后者随手胡噜了一把它的毛,把猫抱起来坐到沙发上,和Luca肩并肩。青春期抽条的少年身子已经初具了成年男人的规模,只是稍嫌单薄,印着小狮子的家居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他抱着小露,胳膊漫不经心地搭在熊身上,Shu差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以前也养过猫的。“
Shu的脸色稍纵即逝地一僵,像个简短的逗号。Luca几乎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讲过自己的故事,他也只是听说过一点点。
LucaKaneshiro的一切都对他坦诚地敞开,他的心是一座随时欢迎ShuYamino探访的花园,只有一朵花拒不对他开放。这朵花干枯失血、脆弱易碎,却有异常顽强的根,枝枝蔓蔓,缠遍了整座园子的土,缠住了久不见光的遗骨,遮天蔽日,不知东南西北。
把这固执而疼痛的根拔掉就是把整颗心剜出来重塑一遍。会很痛,太痛了,但是只有这样,经年的伤口才有愈合的可能。这条路只能由他一个人走,Shu帮不上忙。他必须亲手让他的花园土崩瓦解。
父母早亡。母亲被仇家所杀后抛尸街头,父亲在面前跳楼自杀。这朵花的确有个挺长的名目。
“不过那只猫是花斑猫。“他说,“很小的时候——我给它取名叫芝士。也是我捡来的····我妈妈很喜欢猫的,我想她一定会喜欢芝士——我就抱着猫在家里等她。等了一晚上。”
Shu倏地扣住了他的手腕。男孩的手腕纤细,因为戴护腕而显得白,甚至浮出一点儿青气。
他再也没等到她。两个月后,他又眼睁睁看着生养他的男人从十二楼的高度跳了下去,他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
Shu的手不动声色地向下移,直到寻到他的指缝,把自己的手指严丝合缝地滑进去。Luca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他。两个人隔着一只硕大的微笑熊头撞上视线。
忍着撕裂的、尘封的痛,将这肆意蔓延的根系从土里拔起。带出深埋的血与泪。埋得太深,差不多要忘记是什么滋味了。只有痛。只有痛不会忘记。痛会永存,会发酵,会愈发汹涌。
痛得都不像真的。
只有Shu是真的。
ShuYamino是踩着深渊一步步爬上来的,照理说应该带着去不掉的黑暗气,却一路为他点着了整条银河。
“Luca.”此时他说,“我在。”
男孩怔怔地看着他。
小舒从他手底下挣出来,毛呼呼的一团,相当自来熟地先撑着也二位的手,再借力往上一跳。
不动如山地趴在了熊头上。
Shu的手背上多了一个猫爪印,刚好给了他低头的机会,假装看不见Luca有一点泛红的眼角。青春期小孩要面子。他得顺坡儿下。
你也会哭的呀。
他眨了眨眼,不知怎么,如此柔软地想。Luca有让人变得柔软的魔力,让人生不起气,让人想唱歌给他听。就算Shu最高纪录是一分钟扣了七十四下扳机,接到的委托多得能让他全凭自己喜好挑选,第六感准到盲狙也能命中,他还是会在Luca不及格的物理卷子上签字,本来想讲的话叹一口气又全部咽下去,都是因为Luca让人变得柔软。
他自己是不是柔软的呢?
Shu伸出另一只手,掌心贴在他鬓角。对方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接着抬手虚握住他的腕骨。他看到男孩垂着眼,没有抬头。
没关系的。他说,我知道你在。
可是他的眼睛很亮,像藏着深渊底下唯一的星光。Luca的眼睛向来这么亮,阳光浸透了,漫出丝丝直白的欣喜。
简直像从来没有暗下去过。
——真的吗?
比如他的睡眠质量很差。比如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比起干别的事更喜欢发呆。比如看电影时不知因何故而起的一点点眼泪。比如他站在窗前让人无端觉得落寞的背影。他的恐高。他近乎不正常的害怕黑暗与封闭。Shu有时会想象当时的场景,如同慢镜头,一帧一帧播放,再慢的速度都无法让他抓住那个如飞鸟一样跃出窗外的男人。画面是黑白的,全世界都是黑白的。太阳却痴长,无端地苍白,且惨烈。
不再说话了。小舒却又结束了思考,从小露头顶上蹦下来,毛掉得哪儿都是,熊黄色的头顶覆了一层白毛,像一夜白头,眼神无辜、可怜巴巴,而且好脾气,任由猫踩过自己,然后盘踞在Luca身后的一大堆抱枕里头。Shu越过充当电灯泡的倒了八辈子霉的熊先生,慢慢地抱紧了他。
Luca似乎怔了一下,然后才将手搭上他的背。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水族馆。
上个周末他带Luca去了市郊的水族馆。人不算很多,显得场子很空,大厅像幕布还没有拉开的戏院。
幽暗,深沉。
他们一路向前走,水波在身上,在地上投影,一纹又一纹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涌上来,退下去。头顶和身旁都是巨大的水族箱,一群热带鱼穿行其间,一群一群,又一群的鱼。光是深蓝色的,Luca看起来也是深蓝色。
隧道幽深,漫长。
走到尽头处,他们看到了它。
雾一样的灰蓝色,流畅的轮廓,温柔的眼。
一只,鲸。
他站在几步开外,看到Luca站在水族箱前抬起头,隔着厚重的玻璃,与它对视。
离开的时候Shu好像听到了鲸歌。空无一人的地方,也不知是为谁而唱。深蓝色的歌自深海一路沉浮,来到这里。孤身的鲸为孤身的人唱起了歌。
孤独,缥缈。
——Shu醒了下神,发现Luca正准备站起来把熊放到卧室里去。后面小舒蜷在一堆枕头里睡着了。他愣了几秒钟,忽然一把抓住了Luca伸过来抱熊的手。
但是他可以等。一辈子也可以等。他是无神论者,不信鬼神的,不过有必要的话,他下辈子也可以等。
“Luca.”他抬起眼,用往常那般克制,平静,安稳的声音对他说,
“就让我来爱你吧。”
Fin.
#烂俗设定,关于Top杀手Yamino与他收养的DK.
一般十七岁青少年的监护人会在凌晨三点钟回家吗?
ShuYamino差一点就谷歌了这个词条。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监护人,他一向需要寻求大众的意见来支持自己的育儿方针。他擅长的事情挺多,包括但不限于三十秒内拆解一把微冲、不开瞄准镜中靶、玩俄罗斯轮盘赌和单手换弹匣,但万物有利就有弊,他擅长的东西里头没有一样和教育两个字沾上边。尤其是青少年教育。小孩儿一长大坏处就一大把。
想到这儿他不免叹了口气。他最近忙得很,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在十二点前到...
想到这儿他不免叹了口气。他最近忙得很,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在十二点前到家了。他知道Luca肯定在等他,裹着毛茸茸的毯子缩在沙发拐角。抱着一桶芝士味品客薯片,对着电视昏昏欲睡地看晚间播送的套路校园剧。Shu说过好几次叫他不必等自己毕竟第二天他还得去上学,可是没办法,他的养子在这一方面表现出了让他无可奈何的困执,宁愿第二天在课上打瞌睡被叫到外面罚站也要熬到凌晨,就为了等他的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咔嗒声。
咔嗒。
他到家了。
屋里没开灯,只开着电视,蓝幽幽的光渗过来,屏幕上两个姑娘在吵架,互相指着鼻子骂街。他本来想先去换件衣服,工作服上的血腥味儿他自己都闻不下去,不过脚步一动就立即被叫停。有什么东西从沙发柔软的陷阱里拱出来,及时制止了他偷偷摸摸的不轨行为。
“......Shu”
声音嘶哑,困倦。
算了。
他调转方向,走过去。“Shu回来啦。”借着电视的光,他看到LucaKaneshiro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朦胧地抬起眼睛看着自己。
Luca从他的毯子里钻出来,还没醒透就迷迷瞪瞪地伸手要抱他。Shu轻巧地往后一退不让他碰到自己,一方面怕他闻到血腥味一方面怕他身上沾到血。虽然在把Luca抱回家的第一天他就跟这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孩隐晦地说明了自己职业的特殊性,但他还是不想让他的小狮子高中没毕业就提前步入他所在的世界。Vox对他的这种保护既耿耿于怀又不屑一顾,指尖挑着一把镀银小手枪的老恶魔撑着下巴问他既然不想让他入伙那当年为什么还要收养他。杀手养小孩的原因一般不是培养助手就是留一条后路给自己,但这活儿毕竟还是麻烦,从事这职业的人也都不是什么温柔的好妈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Shu这件事上两个原因哪条都不占,Vox觉得他脑子里进了八杯马天尼倒也情有可原。
为什么呢?
Luca仰着脸上下打量他,吸了吸鼻子。“你有受伤吗?”他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血。”于是男孩脸上立刻冰消雪融,坐起身来趴在沙发背上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啦。
我明明告诉过你我要是不回来你就自己早点睡的。Shu拉下外套拉链扔到浴室的洗衣机里,声音遥远地传回来,同时听到Luca又缩进沙发里的窸窣声,没有吭声。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他顿了一下,开始放水。
他在孤儿院里遇到LucaKaneshiro.他还记得那是初秋,叶子在地上被踩出脆响的日子。实际上他根本没想过带个孩子回来,不过是路过那座不大不小的院子,隔着栅栏看到草坪上的一群小孩。然后他的目光就定格了。一个金发的小男孩。顶多八九岁,眼睛在跳跃的阳光下看上去如同通透的紫色宝石。混在一群年纪差不多的男孩里头似乎是最受欢迎的那个。ShuYamino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正人君子,说这是见色起意就是完完全全的犯罪,但他就是看愣了。恰好那个孩子又撞上他的目光,于是一个比太阳,比向日葵,比开满花的原野都要明亮辉煌的笑就跨千山越万水,千里迢迢,不惧风雪,穿过细细高高的栅栏,如碎玉掷地,撞进他的眼睛。
——“他为什么待在这里?”他终于找回了自己向来引以为豪的理智,及时开口。
院长夫人耸了耸肩。
”Luca是去年来的。“她压低了声音,”父母——是啊,母亲跟人结仇被杀了,不到三个月他父亲也跳楼了。我听说当时他在场。看着他跳下去的。“
他扭头看了眼窗外,男孩正拿着一枝树枝,假装是宝剑,像个王子。“他很受欢迎,“她说,“讨人喜欢。有那样过去的孩子几乎从不会那么活泼。”
Shu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能带他走
他说。
砸下去的钱让他免了一切手续就得以带Luca回家。
听说他收养了一个八岁小男孩之后他的同伙们反应各不相同,IkeEveland送了他一本《新手妈妈的三十六个育儿窍门》外加一个担心的眼神,MystaRias的嘴张开了三分钟都没闭上还摔碎了一只限量版酒杯。而VoxAkuma——
VoxAkuma说:他喜欢马天尼吗?
他喜欢的是椰奶和橙汁。
Shu在第一天晚上就告诉他自己叫Shu.ShuYamino,主要工作是接委托,帮委托人清除,呃,不受欢迎的,呃,大型哺乳动物。他不喜欢跟小孩撒谎,也找不到更加委婉的说法,所以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人生头十七年他已经听够谎话了,这毕竟不是他应当传下去的遗物。在那个他带着一身伤还拖着一条断腿去找黑市里的医生的晚上,他对着他的养父打出最后一颗子弹时就想到了这点。不过一条路走到黑,Shu觉得自己把这条路走得挺好。而且现在他有了Luca.LucaKaneshiro,一个人生糟得像在烂泥里滚过但眼睛晶亮的小孩,差不多就算是有个家了。
他认识不少人,养小孩像养条狗,十二三岁就用血与忠诚把他们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动手,一辈子都想不到“背叛”二字,等他们长大成人,就要变成自己的一支利剑。他也常见到那些走上不归路的孩子,目光冷硬、恭顺、不动声色,指头上有枪茧,有刀柄磨的茧,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怎么看都不像真实的人生。可是,他想,看到他们就是看到自己。从路边被捡回去,为别人挡刀、开路,伤痕累累的,好像也就是个孩子。
他无论是开始还是现在都设想过让Lnca变成这样。Luca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脸一直漂亮,一直光芒万丈,受欢迎的程度让Shu完全措手不及。
但也只有他知道,Luca晚上睡不着会来找他,生长痛疼到面孔扭曲会来找他,外面刮大风下暴雨也会来找他。Luca青春期到了以后个子就在猛蹿,现在只比Shu矮一点点,但倒也不防碍他来钻Shu的被窝。我喜欢Shu.Luca趴在他的枕头上看书时漫不经心抛出一句,或者说看似漫不经心,因为他语气紧张又期待,像夏天暴雨前晴朗的天。
Shu站在镜子前擦头发,水珠噼里啪啦往下掉。镜子里的人长了一双雾一样的紫色眼睛,身上伤倒真不多,但处处都凶险,伏在皮肤上,像一个又一个沉重的烙印。而在肩头,有一个明显的、圆润的、如新月一般的,牙印。牙印由虚线构成,好像可以沿虚线撕开,然后一直收藏。当时咬得狠,是一圈血印子。看来看去,他想,Luca当时也就十六岁吧。今天Vox还在感慨他怎么能对未成年下手,他手里转着一只玻璃酒杯,若有所思地盯着恶魔手里的枪,枪口如一片朦胧的夜。咒术师慢慢地眯起眼睛,伏在柜台上,冷静地提出了三条理由。一,如果他主动提出,我就不会拒绝。二,我也有这个想法。三,再不下手就迟了。
他在灯下看Luca的侧脸,因为紧张而绷得很紧,鼻尖到上唇的弧度如山脉起伏。Luca就是那个良夜,让他走进去不用出来的良夜,灯光昏暗,深沉,妥帖,把黑暗破开了一道裂口,让他们钻了出来。
永远永远。
他关了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带出来一片热腾腾的雾,跟着他一路走到沙发前。电视上节目已经换了,换成不知名频道深夜放送的不知名小众动画,熊在喷泉前拉小提琴。Luca窝在沙发角落向他伸出手,他这次没有拒绝,弯下腰去拥抱他。
Luca身上有柠檬的味道。
“今天的比赛打得怎么样?”
Luca是校篮球队队长。
男孩的脸在冷光下泛着毛茸茸的光,听到这话歪了一下头,对他转过脸来,一个非常标准的Luca的笑浮出来,像一个标志性的符号。“超级顺利的!虽然我不小心弄伤了膝盖但是还是超级顺利Pog!”
Shu已经开始俯身卷起他的睡裤下摆了。
“——等等,Shu——没那么严重——你别那么看着我,拜托——”
膝盖上覆着一枚创口贴。黄色布丁狗图案。布丁狗睁着圆眼睛看着他。看起来只是蹭破了。他松了口气,Luca几乎擅长任意一种叫得上名字的体育运动,好处很多,包括身体素质好、人缘好以及完全断不掉的女生缘好(这一点让Shu不甚满意),坏处也就是容易受伤。都不严重,但数量多,好了以后就在皮肤上落一个浅浅的印子,和肤色不同的伤疤的颜色,看多了,伤佛蝴蝶轻薄如纸的鳞。一寸寸摸过去,如小丘般突起。他摸过他的伤,无论是皮肤上的还是心里的,都触碰过。
Shu身上也有好多伤。Luca轻轻地说。他托起监护人的手,细细端详上头的茧。这双手握惯了枪柄,好像他握惯了球拍,生活在太阳下的人和生活在黑夜里的人终于在清晨的边界重逢。看了一会儿,他的手有些抖起来。
Shu知道他怕什么。好几年前Luca就问过他,Shu会不会死?
——他根本不敢保证。他当时相当认真并且自认委婉地说他不知道,但他尽量不死吧。实际上,他想,实际上也许就是今天晚上。
你会死吗?
今晚他又问了一次。
不会的。
现在他说。
Shu靠近他,直到那张脸近在咫尺,然后认真地、斩钉截铁地说。他好像在做一个承诺,一个“我爱你永远”的誓言,一句情话。ShuYamino不说谎,所以这就意味着他会回到家,冒着枪林弹雨也好,背后有惊涛骇浪也好,带着一身伤也好,他回到家,在凌晨三点半,冲个澡后就来拥抱他在沙发上睡过去的小孩。也许不止拥抱。不过没关系,他会叹着气在早上跟语气不善的辅导员请假。而衣柜里也总会有一件高领衣服。
所有的所有的都安然无恙,一如既往。
Luca的目光与他的撞上。男孩的手滑到他肩上,恰好盖在那个完整的齿印上。纵览全局,Shu不由自主地开始想,那是他最喜欢的伤口。无关疼痛,憎恨或者悲哀,只有赤诚而纯粹的,也许名叫“爱”的感情。
像一句深深刻进灵魂的,至高无上的,情话。
LucaKaneshiro迎着他的目光,一半的脸庞埋在阴影中间,不过他在笑。Shu的手又落下去,压在他的膝盖上,伤口的位置。然后慢慢地,他也笑了。那么,Luca,他轻声说,晚安。
——似乎又是一则秘而不宣的情话。
fin.
#赛博朋克au有借鉴边缘行者又是一篇写咻养小孩写上瘾的产物这次是赛博医生咻
故事的开头总得有一句经典台词,就算这故事比狗屎还烂上几万倍。而如果这故事不太走运放在夜之城,这句台词就只能是一句忠告,或者说,警告。后者大概更准确点。
ShuYamino差不多十年前开着车来到进入夜之城的收费站,收他钱的男人一边把收据和其他一堆鸡零狗碎一起从车窗递给他一边用夹杂着不知道是哪里口音的古怪英语对他说:嘿兄弟,知道不,给你个忠告。
于是他礼貌地又把车窗摇下来。...
于是他礼貌地又把车窗摇下来。
对方双手叉腰:夜之城里边从来没有活着的传奇,所以呢,哥们儿,一,找个靠谱点嘴牢的医生,二,别多管闲事,哪怕有个人在你而前杀了他爹。明白不?这座城市吃人连骨头都不吐。这两条对你这种新人特别重要。说完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头发颜色和他口音差不多古怪的年轻人像是思索了片刻。谢了兄弟。随后这年轻人说,不过,一,我就是个医生,二,我管的事从来都不是闲事。
他露出一个代表“永远不见”的微笑,一踩油门,看上去相当低调的暗色跑车发动时在地上擦出一路火花,以根本就不可思议的速度闯进了夜之城燃烧般的霓虹街道与其间起伏不休的欲海。
在此后的这么多年里夜之城基本没变过样儿,酒吧照开,姑娘照样站街,劫匪照样抢银行,黑市交易照样欣欣向荣,乞丐照样在路边冻死,义体改造赛博格生意照样抢着传统医疗的饭碗。唯一可知可感可见的变化也许是城里人给新人的忠告。坐在酒吧吧台喝不掺水的白兰地脸上疤痕纵横的男人用诡秘的语气告诉初来乍到的小弟,夜之城没有活着的传奇.......不过除了那个例外。他是个他妈的该死的最优秀的医生,最他妈传奇的赛博巫师。你猜怎么着?他他妈的到现在都没有经过改造.....这人他妈的叫什么名字?Yamino,ShuYamino.讲话注意点儿,放他妈尊重些。不过你一眼就能认出他来。我真想知道他在哪染的头。
一般来讲Shu的理性与智商不允许他干亏本买卖,但就好像他是夜之城唯一活着的传奇一样,干出这等弱智事儿也是个例外。他成为传奇是因为他的医术能让死人从坟墓里跳起来蹦迪也是因为他一个人血洗了上门挑事儿的黑帮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性格可靠温和口风又紧得离谱,收留这个叫Luca并且是Kaneshiro家族最后的子嗣的小孩则是因为他医者仁心大爱无疆——或者说,他在这个被自己捡回一命的孩子身上嗅到了烈火与鲜血的味道。不过暂时不提这个。
“Luca我带了甜点回来喔。”
他的小孩今天十八岁,喜欢麻薯,看到他回来就扑过去摇尾已欢迎他回家。不过这是往常的举动,而今天不同以往。Shu把一堆东西放到桌子上,扭头看到Luca盘腿坐在阳台上拆枪,面前摆了一张计时卡,按照他的要求定了三十秒。一把微冲被分解成几十个无害的金属碎块,从他指缝里落下来砸在地板上像一场锋利的雪。拆完后又把零件一个个捡起来慢慢地重新安好,直到地面空无一物而手上多出一把致命的武器。
Luca把枪放下,郑重其事地站起来。
已经七年了。自从他藏匿起这位一夜间消失的黑手党家族最后的后裔,已经过去了两千五百天。没人知道Kaneshiro家竟然还有人活了下来。Shu径自想,当年干事儿的手法真烂到家了。这孩子倒在他家门口的暗巷里跟条死狗似的,撕裂的内脏、肌肉组织海绵状的横截面和在体内游走的弹片叫他在手术台前站了整整一天半,用比头发丝还细的电路,几亿个微型处理器、金属合金做成的总价六十万欧元的义体补齐了男孩缺少的右小臂和左腿,看起来顺滑得跟新的一样。连颜色和质地都和皮肤一模一样。谁看了都叹为观止。
这台手术在夜之城只有ShuYamino医生一个人能做。
蛋糕的尺寸刚够两个人分。Shu切完蛋糕,用叉子把自己那份上面的巧克力装饰都挑到Luca的半块上,刚要收回手,手腕却被对方以很重的力道握住了。他抬起眼,他的男孩今天没有笑。
“Shu.”Lucakaneshiro用这个简单的名字权当开场白,他的声音压下去一层颤抖却又浮上来一片惊惶,只叫了个名字就打住了,像舞台上忘了台词的演员。
Shu却笑了,吟吟的笑意在眼睛里荡。挣开Luca的手,双手向上捧起他的脸。“生日快乐。”医生说,“现在你成年啦。”
Luca这才看起来镇定了不少,抬起手,覆在Shu的手上。
“都准备好了?”
男孩深深地吸气,点头。
ShuYamino一直说不上来Luca身上到底哪一点把自己像块磁石一样吸了过去。夜之城一夜之间死了全家的案例你一天能碰上三个,其中两个是差点死掉一个是已经死掉,kaneshiro倒也不算特别大的大户人家,最多也就是贩个毒销个赃,惹上仇家只能服从大鱼吃小鱼的丛林法则自认倒霉。这种烂俗故事在哪儿上映都成,唯独在夜之城上映会收获一地的白眼、嘲笑和空易拉罐。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别牛逼的开头。
他当年在卷子里发现Lucakaneshiro,十一岁的男孩居然硬是躲过了一圈儿雇佣杀手逃了出来,不过伤得太重,失血太多,背后拖着一路鲜血像一条尾巴,倒在那儿真像个死人。Shu走过去时后根儿没注意到那有个人,只是男孩拼命挣扎了一下,响动在深夜里就挺明显。说起来也巧,一向准点下班的Yamino医生那天碰上一个四点五十九分爬进来的家伙,全身骨头没几块好的,他只好自认倒霉——倒也是夜之城的规矩。
Shu在他面前蹲下来。
然后死人一样的男孩动了两下,在Shu的手电筒照脸攻击下勉强睁开眼。
ShuYamino愣住了。
但是Luca没有。他的手电筒光从下往上顺着照过去,水一样的光照到被血浸透的衣服,照到裸露在外的伤口,然后到一双清澈明亮得让他愕然的眼睛。那双眼睛是柔软的、雾一般的紫色,被血染成了几乎透明的粉色,他向里窥探,就像看到一场汹涌的桃花的风暴。
就像春天在他眼里燃烧。
只是这么一眼,又闭上了。失血过多。Shu站在原地思考了几分钟,最后伸手把昏过去的人捞起来像扛麻袋一样扛回去。亏本买卖。医生把义体拿出来时有点心疼地一皱眉。
手术过后三天人才醒,Shu当时正给一个一周内断了两回胳膊的雇佣兵解释他最近为什么不能喝伏特加,解释完了回到里间打算喝杯咖啡,一抬头就看到他做亏本买卖的对象站在床头盯着他。嗨。他轻松地打招呼,喝点什么?牛奶,加一勺糖好吗?
现在想想好像也不能算亏本买卖。
Shu坐在桌边一手撑着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一口一口吃掉蛋糕,吃掉上面的巧克力棒、巧克力爱心、巧克力的“十八”两个字。没有许愿。Shu知道他的愿望就那一个。
吃草莓的时候,Luca终于张开了嘴。草莓很甜,太甜了,Shu沉默地把每只草莓顶上的叶子摘掉,于是只听到Luca的声音好像从什么好远的地方传来。
Shu.我想听你弹吉他。
他怔了一下,然后说,好,便站起身去。
Shu来到夜之城的时候除了一堆医疗物资、一辆车以外唯一的家产就是一把吉他。吉他是原木色,在某个小地方买下来的时候年轻的老板跟他讲,这吉他有名字,你看看底下。
他就看了。果然有两个字,淡淡地写了。
SpringWind.
春风。
然后他把吉他扔到车后座,离开了那个慢悠悠的小镇,沿着交织缠绕的高速公路一刻不停地冲进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他变成了夜之城唯一活着的传奇,把一个孤儿养到了成年,吉他倒是一直在,挂在墙上,有时拿下来弹一会儿。
听什么?
他拉着Luca到阳台坐下,抱起吉他。
没听到回答。他明明知道答案的,于是垂下眼去,拨动了弦。医生的手握惯了手术刀也握惯了止血钳,握惯了签字笔,拨吉他弦时却仍然漂亮,让人移不开视线。吉他声淌出来,缠缠绕绕,像水,也像风。
现在让他来弹吉他就没有别的意思了。
送行的意味。
春天在某人的眼里燃烧,意思是七年前ShuYamino在那个晚上发现就算在濒死的情况下那个小孩眼里也没有冰在结晶。火把眼泪干了,剩下沉重、干涩的仇恨,压在眼底。
他看中了那点燃烧的仇恨。纯净的、无机质的恨意。
他想看看,如果这孩子活下去,会在这座看似纸醉金迷实则哀鸿遍野的城市掀起怎样的风雨。他教他怎么用最高效的办法处理最棘手的伤口,教他不同的枪该用不同的姿势来开,怎么正确地使用药物,怎么交涉,怎么用最漂亮的姿势将枪口抵住仇人的额角。你问一个医生怎么会通晓这种东西?拜托,ShuYamino是传奇。你永远能从传奇身上学到不属于他的领域的东西。LucaKaneshiro,他的学生,他的小孩。最后可能还要加上一项。一开始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一项。
他的爱人。
这倒也是一点儿纯净,无机质的爱意。在夜之城这座人与人自成孤岛的坟墓,这可不容易。但话又说回来,也可以讲是很容易。
今天Luca十八岁。
今天生于血与火的孩子终于要回归血与火。他的成人礼,Shu慢慢地弹,不疾不徐,手下这支曲子是他自己写的,也是Luca最喜欢的一首。曲名《春风何来》。是Shu给他写的。
他的成人礼要他自己去拿。
Kaneshiro家最后不为人知的利刃,在七年后,替他早已被遗忘的家族染上第一滴血。
弹完了他重新抬起头,于是撞上了Luca的目光。Luca靠在落地窗边坐,投进来的霓虹灯把他包裹在糖果色的梦里。靛蓝色、深红色、长春花蓝、亮橙色。
现在他要撕裂这个梦,走出去,拔剑出鞘。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这是他一个人的黑暗的征途。Shu很清楚,他能在任何事上保护Luca,唯独这件事上不行。他能教会他一切,但只能将他送到这里。他不会帮他,只能目送。
Shu放下吉他,又伸手把Luca拉起来。
“我们去顶楼。”
公寓顶楼风很大,吹起Luca的长发,Shu的手探过去帮他理好。站在这里向下看只能看见一片光海,向上看只能看见高耸入云的荒坂塔。掌握了游戏规则的人、修改了游戏规则的人、被游戏规则逼死的人,都在这海里沉沉浮浮。他们站在这黑暗的楼顶,窥见了这人世一部分真相。想改变它,用命去搏也不一定能拼出个什么来。
但是Shu一直记得有个人说过。他说不被听见不是沉默的理由。这个逻辑在夜之城讲不通,但是夜之城的人们也许要明白,活着不是现在这样。他看着Luca的侧脸,看到LucaKaneshiro遥远的目光。
然后他的小孩低低地哼起歌来。
是《春风何来》。Luca的嗓音清澈,现在听起来却含着细微的哑。
只为了这么一个晚上。如果他活着回来,夜之城就会多一个活着的传奇。他是一个孤身前来寻仇的孩子,深渊对面是比他一整个家族还要强大的人。踏出这一步,他可能连尸体都不会留下。死了,也仅仅是死了。
但他还是要去的。他一个人。他只能是一个人。
Shu在黑暗里握住他的手,感到他回握过来的力度。医生感到风又起来了,如浪潮一样的风漫卷过来,好像卷走了什么又带来了什么。他低下头去,便看见Luca的衣领上伏着一片什么。他用指尖拈起来,发现竟是一瓣桃花。
夜之城竟然会有桃花。况且现在不是春天。他把花瓣托在掌心,看它透明的纹路、温和的色泽,如同看见一个奇迹绽放,如同看见宿命的长路在前方铺展。他举起花给Luca看,忽然想到七年前的那个晚上,男孩饱涨着纯粹恨意的眼睛被血染了,就像里头盘旋着一场桃花的风暴。现在那双眼睛也是如此,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一起奔涌,刺激着瞳孔里风起云涌,卷起新的风浪。
Shu想,或许是爱的风浪。他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到Luca的口袋深处,一个不可思议的幸运符。刀要见血,桃花也是。ShuYamino平生没有信仰,但这一刻他信Luca,信桃花,信把花带来的春风,它们会佑他的小孩一切平安,平安地回到他的怀里。
Luca弯下腰,把牵引绳系在腰间,另一头钩在天台护栏上。
“Shu.“他说,“我走了。”他翻身攀过栏杆,伏在宽度不及一米的平台上,回头张望。
Shu点了点头,然后走近一步,隔着护栏,附在他耳边,吻了一下他的鬓发。一切平安,Luca.把这陈年的账结束掉,你就不虚此行。至于死亡——死亡的话,就轮到我接过你的刀了。不过这些话ShuYamino一句也没说,他望着Luca,对方也回望过来,轻轻地,笑了一下,挥了挥手。我会等你回来。
他看到LucaKaneshino,这个心里同时涌动着纯粹的恨与纯粹的爱的孩子,剑指金字塔顶层的剑客,Kaneshino最后的利刃,他生命里最初也是最后的爱人,在春风里深深地又看了一眼自己,转过身,面对整个肮脏、盎惑、利欲熏心却又辽阔无垠的世界。袖口里的匕首,背后的枪。真切地跳动着的心。
他看到他的眼里有一个春天在燃。
他看到他深吸一口气,在这个适合醉生梦死或是杀人放火的晚上,向下纵身一跃,跃进了燃烧的城市里起伏不停的海。
夜深了...疲惫的你终于回到自己家,打开卧室的门却听到衣柜里传来很小声的呜咽,你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恋人,你终于想起来,他的发Q期好像就是这两天,你决定——
。
深夜发能看到的随缘,全图锁了就小蓝鸟见吧
900k没有cover我也还是会恭喜你的,虽然没有cover,但是还是值得庆祝一下的——虽然没有...但是...虽然...但是...(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