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的推荐LOFTER(乐乎)

“黄少有点烦。”徐景熙笃定地和郑轩咬耳朵。

“怎么看出来的?”郑轩好奇心大起...

“怎么看出来的?”郑轩好奇心大起。

“黄少一烦,就喜欢折腾叶修。”

郑轩觉得很有道理。

“这个等身抱枕超好看而且不贵只要一百多还包邮诶能夹腿我觉得挺好!!!”

郑轩觉得剑圣大大眼里着闪光转头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某种小型犬。

“黄少啊,万一队长他有了抱枕不抱你了怎么办?”徐景熙表示担忧。

商品页面瞬间消失了,说话声并没有消失,郑轩往后缩了缩,觉得黄少天看向自己的眼神带了一丝嗅觉迟钝的抱怨。

唉,压力山大啊。郑轩扶额。

“景熙说得对!”

没话说了?身后的两个人对望一眼,神色紧张。黄少天看着没心没肺阳光得没边,实则心细程度不输任何人,什么时候他不说话了,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叶修这个心脏建议我把自己洗干净打个包!垃圾话谁不会说啊,本剑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应该是队长贴上来吗这你都想不到!pkpkpk我看见你了君莫笑你不要躲啊!”

黄少天还没喊完,训练室里同时举起四只手。

“附议。”两个声音异常同步。

五分钟后来拿水杯的宋晓打开训练室的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真人PK的画面,准确地说是一个人追打两个人。

走出大楼宋晓才细思恐极地想到,为什么他们所向无敌的剑圣,会喊着“把你们两个捆起来送给王杰希?”

难道隔壁微草帝国的中药之神—————

一定是缺药引子了,对,缺药引子了。

宋晓瞳孔地震。

黄少天其实很会给人买礼物。

他自小就聪明,来到蓝雨也是。不论是作为魏老大的小弟,蓝雨的妖刀,联盟的剑圣还是国家队的语音盘外招,黄少天总讨人喜欢。

但是对喻文州是个例外,即使是现在交往之后也时常头大。

因为不可替代的在意,因为小心翼翼。蓝雨的剑圣在耍宝搞笑之余,眼里全是喻文州那张笑得温文尔雅的脸,待他的队长转过头来又收回目光不说话,装作若无其事地拉着身边人唠叨。

表现在买礼物上,就有那么一点选择困难了。郑轩如是说,压力山大啊,黄少。

黄少天没理他,聊天对象变成了张佳乐。

夜雨生烦: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

百花缭乱:干嘛啊大白天的

夜雨生烦:有没有又好看,又有品位,又能凸显爱情又能彰显本剑圣气质的中秋节礼物!

正在复盘和兴欣比赛的张佳乐微笑。

张佳乐觉得很烦,但张佳乐不生气。

百花缭乱:柯基需要什么礼物。

夜雨声烦:靠!张佳乐PKPKPKPK!本剑圣中秋节才不需要什么礼物!我已经收礼物收到手软了!我要给队长送礼物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佳乐觉得更无语了。

百花缭乱:中秋节不送月饼送什么

百花缭乱:把你打包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百花缭乱:不要妄图在弹药专家面前放闪光弹。

夜雨声烦:张佳乐你今天死定了!来竞技场pkpkpkpkpkpk!!!!

张佳乐想象着黄少天气急败坏的样子开心地笑出了声,抬头才意识到这是在霸图会议室里。

一共有六只眼睛看着他,两只让他有交出钱包的冲动,另外两只试图没收他的手机,还有两只十分不悦,因为他的呆毛破坏了对称性。

张新杰扶了扶眼镜:“张佳乐前辈,请把第三个手机交出来。”

四只眼睛同时闪了一下。

据白言飞后来透露,那天霸图俱乐部里的哀嚎回荡了很久很久。

很可惜黄少天让张佳乐失望了,剑圣并没有哪怕一点气急败坏。

仅仅是默然了一秒钟,五讲四美好青年黄少天又活蹦乱跳地去找人咨询礼物了。但这一次,基本所有人的答案都是月饼。

中秋节不送月饼送什么?黄少天你少PK点,或者你现在说是喝多了还来得及。

黄少天委屈,黄少天不说。

他不是没考虑过送月饼的可能性,只是深入骨髓的爱意第一个把月饼否决了。太平常太烂大街,他的队长值得更好的。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说月饼是最好的。

他夸口要给爱人一个礼物的。

喻文州和黄少天相恋很久了。

喻文州总是给黄少天扒拉一小堆秋葵,战队团建时黄少天总是唱那些时代眼泪的情歌。也不知道最后谁吃了秋葵,谁听到了心坎上。

黄少天曾经趴在喻文州膝上,眨巴着眼睛没完没了地说话:“队长我今天发现一个好好笑的事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好笑我一定要讲给你听————”

现在想起来自己真的挺好笑的。黄少天看着手边的一堆面粉和馅料,生无可恋地想。

喻文州当时在干什么?他突然想起,他的队长仅仅是笑着听他说完话,站起来的时候腿踉跄了一下。这样的情形发生了不止一次。

“少天。”

喻文州关切的眼神是什么时候慢慢带了纵容和宠溺的呢?他想不起来,发现的时候已然走得太远无法回头。

天哪,不能再乱想了,黄少天捂着脸。再乱想腿可能会软的。

等等我刚刚在干嘛来着?

和面?

黄少天后来庆幸是在家里和面,剑圣大大玉树临风的形象没有被嚎叫破坏。

黄妈妈表示,你才没有形象。

联盟里一直流传这一个段子。

王杰希是猫派,所以微草附近养了十几只流浪猫。喻文州是狗派,所以蓝雨养了只黄少天。

喻文州对此不置可否。即使黄少天不是柯基,他也会喜欢黄少天。

今天是正儿八经的中秋节,他给战队放了假,在家里等着黄少天———两层的复式楼,黄少天看上的,说是一人一层公平。他也不嫌孩子气,笑笑说听少天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人的呢?

第六赛季夺冠的晚上,全蓝雨在广州嚎了一夜,香槟浇到他身上,临时换的白衬衫淋得透湿。黄少天闹得最凶,说着队长队长队长队长,还说了什么他记不清了,也不想去记。

他只想记住黄少天眼里的星星,哪怕那星星也相当机会主义,他怎么去抓都抓不住。

黄少天前几天兴致勃勃地答应了说要给他中秋节礼物。虽然他一笑而过没放在心上,但他又真真切切地放在了心上。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三下长,三下短。正是当年在蓝雨训练营的时候黄少天仗着魏琛喜欢,带他半夜翻墙出去吃夜宵的暗号。现在都有钥匙,黄少天仍然固执地喜欢这些旧事物。

喻文州走到玄关,在里侧敲门,三下长,三下短,把门打开,黄少天有些局促地站着,叫了声队长,喻文州不着痕迹地接过人手里的袋子,把大男孩引进门。

复式楼里很安静,只有茶杯里茶叶缓缓泡开的低语,隔壁的一家人在举杯团圆,月色正浓。

“队长。”黄少天又叫了一声。

“少天?”喻文州坐到沙发上,袋子很自然地又放到黄少天面前。

“队长我给你带了礼物的!我可不是食言的那种人!我真的有超级努力的!”黄少天手忙脚乱地把袋子打开,手一个不稳差点把东西打翻在地。随后看到的是喻文州稳稳抓住自己的手腕,皮肤的热度骤然上升。

“他们都说中秋节要送月饼,我又担心你不喜欢于是我就自己找妈学着做了一个模的!刻得有点不太好但是本剑圣会努力的………”黄少天的声音渐渐小了。

喻文州拿起一个月饼,广式月饼,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一个喻字一个黄字,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一个6字,走过的6年。

喻文州的笑容隐隐约约,但还是被黄少天捕捉到了。但机会主义者没料到,下一秒,喻文州的手指点在自己额头上。

“少天送的,我都喜欢。”

黄少天从被暴击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深吸了一口气,问:

“队长晚上吃什么?”

喻文州笑得人畜无害:

“白斩鸡,我的。”

“秋葵,你的。”

·知乎体速摸

·现pa,大量沙雕成分,部分群友脑洞

·小宅女谈个恋爱她容易吗

匿名用户:据说相性好的两个人吵架会很少,这东西对恋爱很重要吗?

479680人回答了该问题。

用户名:被困在某个卧室里的大画家

35689人赞同了该回答

谢邀,为了回答你的问题,我特...

谢邀,为了回答你的问题,我特意出门运动了好几步,多有诚意啊。

从床上走到了客厅WiFi信号好的地方真的好累。

相性好确实可以让你免于吵架之苦以及收拾吵架后的火葬场。但相性不好,也可以天天在火葬场里恋爱。

慢慢耐受力就强了的。

我和我智障姐姐的相性就很差,但是我们还是磕磕绊绊过来了。

我一直觉得姐妹之间能吵成我们这样也挺不容易的。我从美院毕业自然进化成画师,而她的专业电影艺术并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相反,艺术之间总是沾亲带故。

按理说本科是表演系研究生是导演系的大明星应该对艺术有很独到的理解,我们很有共同语言才对

然而事实是我恨不得把她的几十部烂片全都丢进下水道,她张牙舞爪要拿我的板子去祭二踢脚。

挺奇怪的,她这种审美和口味拍的片子居然能火。

这还不算省下的心肌梗塞药。

然而我开始发现随手的涂鸦上会时不时冒出那家伙的脸,没事画的稿子人物身后总拖着一条白色龙尾。看到调色板上的大红第一反应是辣椒——

一定是在家里憋太久了。

那边莫名其妙地无奈,无奈什么对病人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吗?

“夕啊,你听我说——”

“你现在去给我预约个心理医生。”

后来请她吃冰淇淋的时候,她白眼翻到天上,说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把暗恋当做心理疾病,等价于要求挥刀自宫的狠角色。

这边我感动到无以复加,心想深海色真是高效率,这么急急忙忙就去给我找心理医生了。

为了解决长期宅家造成的心理问题(后来知道并不是),我去小区楼下艰难地,大无畏地——散步十分钟,整整十分钟。

我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这么大的运动量应该差不多了吧?

在我拖着腿敲响房门进家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对上一张惊讶近似惊恐的脸。一股子花椒味呛得人难受。

“你居然出门去散步了?”她一脸怀疑。

“怎么,不行”

“该不会是楼下艾雅法拉小姐买新衣服了你找个借口去围观吧?”某人开始胡乱推断。

“她还没有新衣服。”

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给她一脚而是和她在这斗嘴

更可怕的是,我的第二反应是扑到她怀里然后不想动。

这已经超出了我对自己的认知范围。

还好死宅的身体足够优秀,已经酸软的小腿很给力地一软,我就这么在玄关摔了个地爬。

太好了,比掉进面前的红油坛子强。

“快起来快起来,大礼折寿。”

我急急忙忙逃进卧室,拉过被子一把蒙好,想起这几天对着偷拍的侧颜描图,羞愤到无以复加。

心理问题看来恶化了呀。

等等,那讨厌家伙刚刚说什么?

她还蒙在鼓里。

我的直播从国画山水变成了人像速涂,水彩水粉人物。第一次直播效果不错,下播之后有人圈我。

“太太怎么改水粉了”

ID我已经眼熟,刷礼物几次把我小人都埋住的那种狠角色。

自从去年她和踩我描图的黑子撕了三天之后,我就彻底认了这个亲友。她似乎总是知道我在什么时候上播,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和闹心东西又吵了架。

“最近总是梦到一个人。”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是太太喜欢的人吗?”

我抿了抿嘴:“是啊。”

又是一段沉默,她一般不会有的沉默。

“我给太太寄盒水粉的颜料过来吧。”

看看,这就是心有灵犀,比我那废物姐姐强多了。

年从没给我买过颜料和墨,哪怕是顺路也没有。

今天确实画到一半没颜料,紧急开了第二包发现放太久,结……结块了。

大学基本没这么摸过水粉啊!临时化开尴尬死了。

我大窘,“不要不要,谢谢啦。”

三分钟后对面发来一张支付成功的截图。

“那颜料到了我给你画幅私稿。”我只能退一步,“画什么”

“就画那个人吧。”这次消息到是回得快,秒回。

那盒颜料挺贵,我开心之余,没去深究细节里的魔鬼。

此后我有意无意挂着这件事,年到也勉为其难往丰巢跑得多,六七天之后她把颜料往我手里不耐烦地一塞,出于妹妹的素养,我还是礼貌地道了声谢。

她这几天都莫名其妙地心不在焉,可能是我催得太勤

我抽出行头开始画,眉眼,发梢,笑意流转……一看表,两个小时,完成度相当可观。

好久没这么认真摸一条鱼了。

稍微优化了一下,我打开窗口,信心满满地把画发过去。

“谢谢颜料,色感很好哦!”

等等,她怎么知道我的收货地址的?

客厅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我以为是自家房子塌了。跑到外面一看,我的废物姐姐裹着毯子,大白天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

场面过于惨烈,我的视线自然而然地下垂到茶几上,她的手机在一片狼藉中没锁屏,屏幕上是……是我的那副画。

我的那副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我在失去理智的漩涡中打转。

“你倒是早说啊小死鬼!”

我花了整整三天才接受她披皮觊觎了我几年的事实,勉为其难地和她在一起了。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的画画效率直线下降。一是她当模特的时候总是动来动去。二是她以打搅我画稿为乐。

“为什么你画的阿磐亿点点细节,画我就只有一点点细节啊”

“你有阿磐可爱吗?”

“我不可爱吗?”她恬不知耻。

悄悄地说一声,有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就这样吧,别告诉她。

毕竟我当时说,她在废品堆里最可爱。

忘了说了,阿磐是我们一起在豆苗小姐的宠物店买的磐蟹,顺理成章的沿用了豆苗给它取的名字。当时她在一柜子磐蟹中一眼就挑中了阿磐,一番成功的讨价还价之后,成交。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这只啊?”

她把阿磐提起来,它睁了睁眼,挥挥钳子,眼睛又闭回壳里。

“那么多磐蟹就它最宅,和你最般配。”

虽然收到这个评价不开心,但我得承认,我们还是相当了解彼此的。作为我的宠物,阿磐可能比六楼的MissChristine和三楼的大黑活得佛系得多。半缸水加个人造沙滩,除了饭点,它可以趴一天。

我甚至试想过把它放在阳光下,这样它头顶的花花草草可以愉快地光合作用。我就不用给它投食了。

这个实验在年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它时被迫终止了。

“养宠物就好好养啊!不想养还不如养我呢。”她一边倒鱼粉救蟹一边叨叨。

“我只是宅,但不傻。”

她伸头过来亲了我一下。

“喜欢上我说明你有点傻。”

说着她就抱着阿磐下楼遛蟹去了。

我俩的生活基调就和阿磐的钳子以及小花差不多——大相径庭。

豆腐脑方面我是甜口的死忠,她则拥护咸口共和国,加班刷夜的时候我选择浓茶,她青睐重庆小米辣。我们就连拖鞋的颜色都不一样,家里吃鸳鸯锅是定例。

她是逛街好手,我有点小路痴,被她拖着出去总是走不回来。她去买奶茶什么的我就只能一个人可怜巴巴地站在人流中傻等。第一次走丢的时候吓得她一愣一愣。

最后好不容易她才在一家复古炎式的店子里找到我。

“都这么大的龙了怎么还能走丢呢?”

我很没底气地回嘴:“我不太能分清东南西北。”

她把我搂紧,翻个白眼:“那你可真行,分不清东南西北,却可以精准地喝到西北风。”

接下来的那个星期我确实喝了七天的西北风,因为在那家店里,给她破费买了一件旗袍。

有点小贵,但是她穿着肯定好看啦。

什么人没去试穿那都不是问题。

她的尺码我早就背下来了。

鉴于我的上述表现,出远门理所当然地是她开车,我在副驾驶上为她狂放不羁的车技提心吊胆,但某人从来不以为意。

“大学校外斗殴的时候德克萨斯都没追上我,何况他们”

这一点后来被拉普兰德和能天使证实了。我得到了友善的建议远离她俩的车,以及事件的真相。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拐到了交警队所在的治安岗亭,以超速罚款换取了人身安全保护,连带把刹车不及的两只鲁珀狠狠坑了一把。

测速器可不管你是谁。

自然要远离这样的驾驶员,但是我和她们的情况不一样,拉普兰德和莫斯提马都有驾照,而我既不能自力更生又不能找个比较稳的司机,那就只有系好安全带了。

所以我们坐在咖啡厅里,推销小哥向我

推荐交强险的时候,我很自然地说,哎呀不好意思,我不开车。

对面不死心:“那您平时都用什么代步工具呢?”

年坐在对面,用只有我们三个能听到的声音回答:“轮椅。”

小哥崇敬地看着我:“我要学习您的精神和生活态度。”

我竭力保持残疾人应有的柔弱,没有当场打死她。

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我们相性好吗?

显然不好。

但是我们在意,我们努力。她每天会给阿磐换水,在花瓶里插一朵茉莉或是山茶;我学会了洗手作羹汤,因为大明星赶完片场回来半夜没有外卖吃;虽然对高雅艺术一无所知,她也总是趴着看我画画,有点吵但是很开心。

有一次看画画的时候,她问我:“你觉得我好看吗?”

“受了什么刺激就直说。”

“今天去参加开机仪式,镜子和摄像头都说我好看。”

我把板子一关,和她挨近。

“就这事吗,怪物史莱克?”

真好看。

“那做点有意思的事。”

我们为彼此改变了很多,但这令人觉得,我很幸运。

如果你和她相性好,那么恭喜你,你们很契合。

如果你和她相性不好,那么也要恭喜你,你们很互补。

所以,相性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有多爱彼此,多能改变自身

就像我和她一样。

·很久以前写过的指路贴,中间部分

·沿用本人合集前文罗大知乎体的设定

·多cp包括双狼组/星陈/炎葬/塞赫/棘境/莫能等,大量沙雕成分。

·列文虎克们请加油,有的cp不会打tag

管理员开启了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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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L塞赫请原地结婚

有的东西是不能乱磕的。...

有的东西是不能乱磕的。

又找到一些,需要自取,某些词汇已经过滤处理。

南校区——理学院和工学院盘踞的风水宝地,连带林农学院构成了南校区的理院集团,建筑风格非常有工科特色,林业诸系的苗圃和农业诸系的试验田夹杂其间相得益彰。

活动包括但不限于二踢脚制造,无人机空袭,以及炸塌教学楼。丰富多彩,不容错过。

医学部——人丁兴旺到独立于其他学院自占两栋大楼的存在。和旁边化学院,生命科学院有大量交叉课题。几乎所有的理科前辈们都能在这里遇到。

如果你走运,捡到了某人的门禁卡,你甚至还可以进实验室一探究竟——当然,没有人能保证您的后续生命安全。

也许我们能在升旗仪式上见到您升上蓝天,和华法琳学姐肩并肩。

固定掉落——赫默,塞雷娅

捕获严谨认真的好学生从来没什么难度,你只需要一张研究生院课表就可以猫在实验室门口欣赏门里充满营养的对话。

虽然大多数时候偏向于打情骂俏和某人单方面献殷勤,但是作为恋爱行为反面教材,系统认为具有相当的研究价值。

如果听见门内骚乱和急促的脚步声,请迅速隐藏好。接下来多半是赫默捂着脸扬长而去,瓦伊凡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她其实挺难的,她不能不追,也不能追上。(呜呜呜她们结婚就这么难吗?)

不过放心,房子是不会塌的,塞赫超级抗震的!有的时候下午吵完,晚上她们又勉为其难地坐在一起吃饭了。

需要指出一点,有时声音大并不是隔音层的效果不好,而是音源抵在门上。

作者注:此段为审稿人白面鸮亲自执笔,与本人无关。

大概率伴生掉落——闪灵,夜莺

如果你在东校区图书馆没找到她们,那这里比较合适。

外科专业第一快刀闪灵小姐其实脾气很好,曾经有人偷偷摸摸去远观被她撞见,毫发无损全身而退。只是精神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嗯。

如果你恰巧碰到她推着夜莺小姐从药理学专业下楼,你可以蹭一堂免费课,叫如何当好男朋友。已经有很多人在宿舍楼道看见她用简单粗暴的公主抱解决南丁格尔的上下楼问题。

毕竟轮椅不怎么方便,是吧?

概率掉落——华法琳,嘉维尔

两位研究生院的传奇人物,都以对待小白鼠,大白鼠,鸡胚和果蝇心狠手辣而声名狼藉。

凯尔希医生发掘了两位学姐的优秀品质,派她们去总医务室充任校医,嘉维尔学姐值白班,华法琳学姐值夜班。因此,在医学院本部你只有12小时有机会见到她们。

哦,华法琳学姐会时不时去几百米外的信息技术学院□□□□,所以她的出率相对更低一些。

补充说明:最近医务室的就诊记录断崖式下降。

小概率掉落——黑

锡兰小姐的阶梯教室相对四通八达,所以在楼梯口,天台或是实验器材准备室看到护花使者并不是一件稀奇事。

请注意,她用合法流通的零件组装的弩杀伤力不俗,在寻衅滋事前最好三思而行。毕竟保护欲和冷酷无情结合起来,是很可怕的。

但是她在锡兰小姐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真的很难和对其他人的敌意联系起来。

甚至——有点可爱

PS:不要随便向她搭话,虽然她有可能确实是逃课出来看女朋友。但这只能更加坚定她把你灭口的决心。

罕见掉落——凛冬,星熊,贾维,布洛卡,奥斯塔等。

比起地狱难度的总医务室,在斗殴中挂彩的同学们显然更加青睐找个医学生为自己处理一下。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不建议蹲点。

大概率掉落——炎客,送葬人

林学院传言,院草炎客能与每一棵树进行灵魂共鸣。本人无意证实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但从送葬人学长雷打不动来散步的日常来看,他们俩之间有灵魂共鸣。

约会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对着几棵树热烈抒情的。

好在那些树也没有辜负萨卡兹帅哥的照料,炎客同学第一次背他的萨科塔就是因为未来的公务员被从树上掉下来的大柚子砸晕了。

谁叫当年吃货前辈们混种了七八棵果树呢?

“我大哥那么聪明的脑袋,被柚子砸坏了他不得负责吗?那可不只有负责到底比较合适吗?”某痛心疾首的黎博利如是说

诶,看送葬人学长在礼堂辩论大杀四方的风采,恢复得还是很不错的。

水果是可以吃的,罗大的果树是无人管理的,于是打果子专业就应运而生了。每年秋天都能看到好几根长竿子不亦乐乎。

但是请在两只佩洛来到之前,尽可能多地打到你要的果子,她们过后,只有叶子和果皮,果核。

如果你脸皮够厚,去讨一点也不是问题,只要她们还没把战利品消灭殆尽。

为什么别人比你打得快你的速度再无人能比,也比不上一个人打,另一个人边接边吃,打到一半交换角色的合作扫荡。

经营模式存在代差,还是洗洗睡吧。

概率掉落——赫默,塞雷娅。

喜欢散步的并不只有林学院同学,南校区每天傍晚都有组团散步的盛况。这两位也不例外。

虽然咋一看她俩面色极差,互不理睬,但你只要打完照面走过去,一回头就能看见瓦伊凡缠在某个地方的尾巴,具体部位各异。

如果是冬天,赫默的几条围巾上都会有奇怪的标记。如果你够细心,而且没有钻石那么硬,总能看出点什么。

因为公章实在是打得太没有含蓄美了。

小概率掉落——爱国者

罕见掉落——霜星

爱国者老爷子的活动范围并不只局限于历史系周边。在冬日的清晨,你往往可以在覆雪的大道上见到历史系主任,说不定还能看到老大不情愿想睡回笼觉的霜星小姐。

“叶莲娜,生命,在于——”

“好好睡觉。”

霜星小姐自陈,如果不是她勉为其难,自家老头子连个助教都找不到。

“他那顽固性子,谁愿意给他打下手”

虽然事实是她把其他人的申请都当做废纸卖给可颂了。

现任助教霜星小姐从小就叛逆,但这并不妨碍她在乌萨斯史方面师承家学,造诣不错,甚至偷偷攒书还赚了点外快钱。

小点声,其实爱国者教授知道,并且把她存的这笔钱拿了一点去给她买了辣糖塞在罐子里,伪装成她为追剧买的零食。

“这样,她就不会,把我的工资,拿去,买糖吃了。”

校篮球馆——和游泳馆一样的室内体育馆,无论天气均开放的优秀掉落点。体育生出率较高,也不排除运动爱好者们的身影,建议备好球鞋以防有人邀约。

四对四之类的比赛缺个人太正常了。

概率掉落——德克萨斯,拉普兰德。

双学位的好处是你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逃掉本专业课程,就像鲁珀们逃掉田径队的训练一样。

虽然得分后卫和小前锋的位置并不完全重合,这并不妨碍她们打一个小时左右的一对一,之后再找人来一把比赛。如果你能无视拉普兰德亘古不变的灵魂之问,你甚至可以坐到场边观摩可圈可点的跑位,控球,三角进攻。

“德克萨斯做得到吗?”

虽然德克萨斯三分球不如她准,策应跑位视野不如她好,但这并不妨碍她冷着脸突爆面前的白狼。

某人一般情况下只有犯规来把人拉住。

“二十四犯,下场得四次了。”

“哎呀德克萨斯你好软啊。”

“[叙拉古粗口]”

“哎呀疼疼疼疼你摸回去还不行吗别打人啊!”

“谁稀罕摸你了。”

“嗯哼,那把你的爪子收回去好吗德克萨斯”

工科联合——出于方便学术交流和人员流动的考虑,去年,四栋工科大楼在三楼一并架起天桥联通。所以你只要成功混进去一栋,就已经大功告成了。

但是工科大楼联通的原因还有一种说法,是爆炸起火后人员撤退和救火比较方便。尤其是能天使小姐导致的爆炸。

为了保证您明天还能睁开双眼见到美丽的世界,混入时建议佩戴安全帽。

概率掉落——能天使

罕见掉落——莫斯提马

能天使小姐所在的空气动力学系以枪法精准闻名全校,所以在被发现时,请一定举起双手,不要试图逃窜。

虽然她爱开派对,爱苹果派,上课爱打瞌睡,爱打理头发。但她是个好学生。翘课次数远远少于拉普兰德,和死党德克萨斯不相上下。

只要不是莫斯提马半夜回校,一般她都不会缺课,见到真人的概率相当大。

自从她大二和莫斯提马折腾到日出东方,在课上说梦话要吃苹果派之后,她就再也没冒过险。

而据说莫斯提马因为她喊的是苹果派而不是自己,又把她折腾了一个晚上。

据目击者称,堕天使曾经来过工科大楼接自己的小萨科塔,但更多的人表示从未见过,因此这一掉落点存疑。

毕竟神神道道的见习记者总是让人头疼,不光是恋人,还有蹲点的人。

“诶诶诶,几十公里外派就叫异地恋?那我和莫斯提马算什么”

概率掉落——极境,棘刺

工科生之间的爱情总是在实验室最为酣畅淋漓,不过维修实验室的老师们可不这么想,眉来眼去之时一个失手把实验台炸了的大有人在。

极境学长,全工科楼最帅的男人(自封)十有八九在无线电系苦哈哈地测量波频。往下走一层就是棘刺所在的机械工程,那里更加危险。

因为有一个男人他叫贾维。

所以最好是等着海胆小哥哥上楼来找燕鸥,运气好的话还能偷听到晚饭安排。他们一般都会去南食堂就近解决,顺带交流周末放风计划。

当然,极境执意要去吃海鲜意面的时候另当别论。北食堂二楼是我们阿戈尔人退避三舍的禁地,棘刺也不例外。

这种时候就能看到棘刺学长对酒当歌,感叹自己命运多舛了。

傀影学长往往是他的伴舞,据目击者称像是群魔盛宴。

概率掉落——贾维,布洛卡,奥斯塔。

机械工程系的大魔王们,以奇奇怪怪而不怎么稳定的发明著称。这也使得机械工程系成了罗大最危险的楼层之一,只有华法琳学姐的医务室附近能与之媲美。

还不算他们三次在楼外引发的爆炸。

不过没有人否认,他们的一些点子是天才的灵感,这也是他们仨仍然能在机械实验室大呼小叫,为害一方的原因。

只要穿越浓烟和炮火,你就能找到他们,这需要运气以及胆量。

以及九条命。

农学院——众所周知,农学院的核心是试验田。而除了标本和研究留种,培育的产品大部分归宿是食堂。最有价值的财产是风笛小姐的拖拉机,那据说是改装过的维多利亚军方载具。

对照组和淘汰的杂交植株不能白白肥田是吧?浪费可耻,节约光荣。

在新来的豆苗小姐的倡导下,最近他们开始试办养殖业务,似乎效果不错。

大概率掉落——风笛

如果她不在试验田里,那一定是在去往试验田的路上。

玩笑归玩笑,虽然风笛学姐一样有生活趣味,但是在她土豆田里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如果不是高得吓人的期末分数,你会以为她真是来开荒种粮的。

而且,她还是全校唯一有农用机械驾驶证的专业拖拉机手。虽然是维多利亚签发的资格证,但她可以开右驾驶位的拖拉机,不是吗?

和她打招呼热情一点,说不定她还会分你几个新刨的土豆。

概率掉落——豆苗

规模化养殖的创始人,她养的磐蟹很有作宠物的潜质。然而以华法琳为首的医学生正努力将它们作为实验材料进行推广。

西校区美院不知名人士表示,它们很美味,如果再早一点出栏肉质更好。

以上艰难险阻并没有打击豆苗小姐发展养殖事业的热情,她的毕业论文已经快要成型了。

小概率掉落——星熊,陈。

为什么学生会长,法学院一姐会出现在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

如果你看过去年大火的那张她和风笛一起坐在拖拉机上吃冰激凌的照片,可能就不会有这种疑问。

虽然一般情况下,东方龙对瓦伊凡兴致勃勃的介绍不会特别热衷,但是绿色的田地比大部头教科书可养眼多了。

再着,碰个头聊完天之后多半是压马路等正常活动,何况她们品味都不差。

所以她一般不会拒绝风笛的邀约,星熊往往乐得跟着自家女友,反正其他事随时可以做。

压马路扫货的时候她作为人形提袋机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老陈啊,你和她去外面浪我在宿舍里多无聊啊。”

“你可以和叉烧猫下棋。”

“Missy和林小姐去扫货了。”

“你可以背背下周要考的治安管理处罚法释义。”

“背完了。”

“你可以……”

“老陈——”

“诶,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好啦好啦好啦你死开啊!你跟我去还不行吗?”

……

PS:千万不要把星熊学姐误认成陈sir的挂件,这只是高情商和撩人分寸共同营造的假象。但有的时候某人偏偏吃软不吃硬,效果出奇地好。

能够用撩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用辩论呢?尤其是在你说不过你家牙尖嘴利的女友的时候。

建议乖乖和她打交道,如果你不想吃大亏的话。

·这么久黑钢终于出剧情了

·现pa的HE短打,文风一如既往的沙雕

·她们szd只是我写得太慢了呜呜呜

“那那那个……相亲顺利。”

“谢谢。”雷蛇看着她急急忙忙跑回测试台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她真的不希望再被叫回来加班抢修电路了。...

“谢谢。”雷蛇看着她急急忙忙跑回测试台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她真的不希望再被叫回来加班抢修电路了。

不过祝福还是要收下的。

她最近流年不利。电气工程师最头疼的就是三天两头冒火花的垃圾电路,偏偏供货的奸商血魔卖的东西连垃圾都不如。上星期在五金城碰见格雷伊的时候,两位工程师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看在造就了经济自由的高薪份上,这勉强能忍。但是家里人念念叨叨催婚,就无论如何不能忍了。

女儿油盐不进,母上大人只觉得,是自己油盐加少了。

那就再加一袋,不,两袋。

强扭的瓜不甜,她只能在一堆苦瓜中挑一个,一堆朋友的朋友中间选了一位的推荐人选。高级工程师,化工硕士,好看,开朗大方,能活跃气氛。

钥匙在锁眼里转动,她默念着中间人对那个影子的评价。是的,影子,芙兰卡的影子。芙兰卡就是这样,开朗大方,虽然不靠谱,嘴贫,欠打,但她很可爱。

她选了一个芙兰卡的影子,她知道这样对那人不公平,但她自私地觉得乐意,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已经错过了芙兰卡,不能再错过她的影子了。

插花是她科学头脑中为数不多的文艺爱好。这还要归功于芙兰卡在购物时抽中的小花瓶,瓶子里没有花,总觉得怪怪的。

那几年她买得最多的是玫瑰,带刺的玫瑰,容貌和寓意都同样优秀。

“犯我者必受惩。”

现在似乎她的尖刺和电弧都不再有用武之地,但买花的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只是从玫瑰换成了苏格兰蓟。一样多刺,却不起眼。

大学的时候别人说瓦伊凡死脑筋她会生气,现在她不生气了,她没资格生气。她确实有点固执得过分,偏偏又严谨认真。

滴滴还有十分钟到楼下,以往这种时候是沃尔珀来接她。她边走下楼边想着,那家伙现在一定活得很滋润吧?

冤家,室友,朋友,相声搭档,仅此而已。或许她久久没说出口的,恰恰是最不应该说的。

科学总是要严谨的呀。

我为什么会没完没了地想到她呢?雷蛇坐在副驾驶上纳闷,明明今天是我去相亲又不是和她去看电影。

手机震动,她点开聊天窗口。

“停一下。”她的冰冷语气把司机吓了一跳,“我去买束花。”

当她拿着花束尽力淑女地小步走到餐厅卡座旁的时候,比预计稍稍迟了那么一点点,卡座对面的女人眉眼掩在鸭舌帽下,只听见戏谑的声音高高低低富于变化。

“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不太好……”

“芙兰卡”

窗外投来的光洒在芙兰卡面前的花束上,旁边是一双白手套,一个女士手包,就像以前在食堂那样,只不过那时边上放的是课本和饭卡,以及七七八八的杂志。

“蜗牛还是鹅肝”沃尔珀调戏着钥匙扣上的瓦伊凡公仔,“我记得你不吃蜗牛的来着”

“明知故问。”雷蛇细长的眼睫上挑,宛如两弯上弦月。她真是要气死,也一定不会被面前的家伙气死,至少不能表现出是被她气死的。

和芙兰卡做了前前后后六七年室友,她很清楚,自己哪怕是退让一步,芙兰卡都能连攻几招,和她击剑的时候如出一辙。几步抢攻,不计防守。一剑穿喉或是高傲的离场,没有中间选项。

她经常去看芙兰卡的比赛,在赫拉格教授那样防守密不透风的老油条面前,芙兰卡往往讨不到什么便宜。

建议她改变风格是没有用的,至少雷蛇自己没成功。

“又输了?那只能说明我的身手还不够快,不够撕破他的防线。”

“想什么呢是我不够有魅力,不能吸引你的目光吗”

芙兰卡微微探身,揪了揪她的耳朵,左手顺势接住她打来的一巴掌。沃尔珀族的毛皮手感极佳,尤其是它们想要挠你痒痒的时候。

好烦啊!

芙兰卡是她命里的劫数,即使是她已经把自己包裹得严严紧紧,对上那只爪子,她的心理建设还是会摇摇欲坠。

她触电似的把手缩回,对面的女人微微抿唇,她看得心虚,“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芙兰卡呛她,“我有那么讨人厌吗”

“是真的很讨人厌。”她毫不吝啬的予以肯定。

“海鲜浓汤还是伊比利亚浓汤”芙兰卡接着问她,冷静得好像刚刚是在热身。

“伊比利亚吧。”他抽出余光看了一眼街灯,伊比利亚,芙兰卡的旅行计划里有伊比利亚呢。

“知道回来。”雷蛇等着前菜,望向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眨一眨,有山有海有流年。

“嗯。”对面的团子敷衍地吱了一声。

“不走了吗?”

雷蛇努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芙兰卡的脸色突然阴沉得像要结霜,她咽了咽口水,有点难受。

“当然不走。”

芙兰卡很少这么正经,正经的芙兰卡是她的知识盲区。她想起她第一次见芙兰卡,不,应该说是芙兰卡第一次缠上她。

从后门悄悄溜进来的沃尔珀拿语速飞快的自我介绍糊弄着门面,慌不择路坐在她身旁。登记迟到的教授一时大意,被她漂亮地玩了金蝉脱壳。

“我是芙兰卡,你的室友。化工方向,练击剑,晚上不怎么熬夜,喜欢吃甜食。所以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好的,谢谢!”

“好像我还没说可以吧”

“你默许了。”得手的赤狐眨眨眼睛。

后来芙兰卡告诉她当时室友一说纯属信口胡诌,谁知道分宿舍的时候别人都有了相约,只剩她俩。

“这样,优等生,你是挑剩下的,我也是挑剩下的,我不嫌弃你,你也不嫌弃我,公平,对不对”

“滚。”

这么多年来她没少吃芙兰卡的瘪,她也不置可否。不敏感却内敛的人就像玫瑰花枝上的刺一样,把一些恰到好处地无视,又把另一些小心翼翼地守护。

她是理科生,但是她喜欢玫瑰。

她是哪句话说错了吗惹她生气了吗她靠着椅子背飞速运转大脑,也许还可以补救一下——

“优等生又走神了哦”她一刹那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收拾好表情,才发现面前的人又换上了那副说相声的模样,却是在假模假式地摆弄手机。

“我没……”

她的手机震动了,弹出的消息不那么令人愉悦。

雷蛇啊,我不说相声,你浑身难受对不对?

她生生把气压下去,因为芙兰卡是对的。芙兰卡是一味慢性毒药,而她不幸上了瘾。

所以毒药就让她一人承受算了,不能再祸害别人。她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突然高尚了起来。

她俩第一次组队说相声是在元旦节晚会上。起因很实在,在经历过一个幸福的午睡之后,雷蛇小姐起床发现自己的脸变成了大花猫,还是橘猫的那种。

看着被电成毛球的芙兰卡,她犹自盛怒“你这么爱搞笑怎么不去说相声呢”

然后芙兰卡真就把她一起报给了文艺部说有相声。

“元旦晚会说相声!”芙兰卡梳着自己蓬松的毛,摆弄新到手的衣服。

沃尔珀身上明明穿的是衬衫长裤,她硬生生描摹出了长袍马褂的即视感。

“你和我说相声”她简直要晕死过去,“交流电路检修和铝热反应吗?”

“不是你叫我去说相声的吗?”芙兰卡做个夸张的鬼脸,“现在优等生不认账了呜呜呜呜呜呜我好伤心……”

她头大得没办法,芙兰卡的影子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又重合成面前吃着松露的一个。

“挺好。”芙兰卡神情恍惚,“我好久没说相声了。”

“可以自己说单口相声。”雷蛇寻思着讲个笑话,出了口才发现这个幽默非常的冷,冷到令人发抖。

“单口相声。”赤狐挑了挑眉,“你说一个,逗笑了有奖。”

她埋着头喝汤,不打算接这茬。

“好吧,那我说一个。”芙兰卡凑近了她一点,她有些手足无措,“我昨天去一家叫黑钢国际的公司面试,一遍通过,这个相声怎么样?”

她觉得她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狰狞恐怖。难怪昨天HR旁敲侧击说新入职一位工艺负责人,几乎是像相亲一样给她叨叨了一遍最后还给她安排在隔壁工位。

如果因为工作繁忙而忽略了无关之事尚且情有可原,她今天早上看见小花瓶里有一束玫瑰却没放在心上就真的不应该了。

今早摘下的玫瑰。

这个相声一点都不好笑,就像她们一起讲的第一个相声。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化学院大一的芙兰卡,这位是——”

“雷蛇。”

“感谢大家给我一个人的掌声!多么热情!多么欢乐!多么……”

“诶诶诶我呢?”

和那个元旦一样,芙兰卡完全无视她的气急败坏,声音像是着了魔,带着点笑意和戏谑。“不好笑那我再讲一个。”

“我和HR说,电气工程部的副总工程师雷蛇小姐是我朋友,能不能把上班休假安排在同一天。”

上大学的时候雷蛇历来起得早,芙兰卡却是周公的至交好友,乐得求她带早餐,牛奶豆浆无所谓。她起先不情不愿,最后勉勉强强同意。

周日早上她晨跑回来,把早点放在桌子上,匆匆忙忙找好衣物去洗澡,洗完澡才发现拖鞋没了。

芙兰卡的拖鞋摆在鞋架上。她病急乱投医临时借用,出了浴室吹着头发仔细推算,巡视一圈,眉头一蹙。回头往床上望去,两只橙色的耳朵正软耷耷的靠在枕头上,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芙兰卡”她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推了推床上狐狸馅的球。

“别闹。”不出所料,她得到了一句迷迷糊糊的回击和一记有气无力的爆栗。

“我拖鞋呢”

这回干脆没有回答。她沉着脸往沃尔珀床下一摸,人赃俱获。

雷蛇正抓住被子的下角打算要掀,一只爪子扣住她的左手腕,右手勾住她脖子往床前一拉,她猝不及防倒在芙兰卡床上。失措之间已经被三下五除二塞进被子里,背靠着一大团暖和的毛茸茸。

困意浓重的慵懒声音从背后响起。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

她窘红着脸想要掀开被子,这回芙兰卡索性把她紧紧控制住,让她的反抗在萌芽状态死亡。

“雷蛇你好好闻。”

她刚洗完澡,身上是沐浴乳和洗发水的味道,周末的阳光洒在窗台上,碎了一地金黄。

“你好重啊死开啊!”

一只手抚上她脑后的马尾,轻轻地,带着安抚和劝惑。她平静地接受了被强加的回笼觉,当然对于芙兰卡来说不是。

好像那把不再回头的剑。

雷蛇硬生生把那句不胜荣幸咽回肚子里。朋友,嗯。

她收起尖刺,把自己围在里面,再不打开,哪怕是手持利剑一往无前的剑客。

她依旧记得她刚找到工作,回到出租屋发现空无一人,东西少了一半时的麻木。

那种能将一天的喜悦全都冲得无影无踪,把疲惫放大到极致的痛苦。

芙兰卡的手机关机,行李全部消失,她凭着一个恰巧在机场工作的同学,查到了沃尔珀的飞机。

她很严谨,但不代表她没有不计一切的冲冠一怒。

她只恨的士开得太慢,在停稳的那一刹那夺门而出。找到熟人给了方便,候机室里堪堪赶上登机。

芙兰卡站在那里,高挑的背影逆着光。她叫了芙兰卡一声,美人微微一怔,转过身,退后一步,眼神冷酷淡漠,最后微微笑起来。

她们之间隔着安检线,抿着唇沉默,机场外月光清亮,芙兰卡低垂着眸,有的心事纵然藏得那样深,还是能隐隐约约窥见端倪。

她突然想起,芙兰卡已经很久没约她出门,很久没毫无顾忌地拿她开涮,很久没买玫瑰和扶郎花。忙起来的时候有的东西不知不觉便被抛之脑后。

而今她付出了代价。

她在安检线外站了好一会儿,而后转身离开,在街头游荡了很久,梦游着走回家,靠着墙壁慢慢滑下来。

眼前的女人和那个决绝的影子真的是一个人吗?

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三年发生了什么,芙兰卡经历了什么。自嘲地一笑后,她惊觉前尘往事源源不断地砸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没有第二个三年陪芙兰卡玩捉迷藏了,如果她一贯以这样的手段临阵脱逃的话。

玫瑰是有刺的。

日子便这样如流水般过去。

后来她们成了元旦晚会上的常客,也会一起去晨跑,条件是回来得补觉。那些瑰丽的针锋相对把打打闹闹的日子点缀得格外动人,现在看来更像一场波澜遍地的梦。

她去取快递的时候,学校的看门大爷问她,姑娘,平时和你一起的那只胖狐狸是不是喜欢你啊

她想了一会儿,说她不知道。

芙兰卡来图书馆找她,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水杯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你看你看!”芙兰卡压低声音,手上动作把大呼小叫演示得一点不差。

“嗯。”雷蛇波澜不惊地瞥了一眼,“光的色散。”

芙兰卡气得转过头去不理她,想了一会儿还不解气,又拿出钢笔在她的笔记本上写了四个大字。

物理傻瓜。

她看着自己堪堪三千字的论文,无奈地给沃尔珀的墨宝勾了一圈花边。

芙兰卡其实很细心,路过北食堂会帮她带花生汤,会偷偷找小商贩借灶熬粥,虽然只是白粥配白糖。她其实喜欢紫薯薏仁,但她一直说好吃。

芙兰卡说过早上吃点甜食有益身心健康,芙兰卡说过她穿那件旗袍很好看,

芙兰卡说过她真是瓦伊凡的杰出样本,认死理,死脑筋。

芙兰卡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那些一个人翻来覆去的夜晚清清楚楚。

芙兰卡的双眸暗淡,却又跃动,看着餐厅外路上两颗高大的法国梧桐。沉默的气氛让她难受,索性再点了两杯拿铁。

芙兰卡接过餐盘,把咖啡小心地递到她面前,语气轻佻。

“优等生,你有想我吗?”

她的手悬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说:

“没有。”

玫瑰是有刺的。她学插花的时候调香师这么告诉她。

她们会吵架,为芝麻绿豆那样小的琐碎的事,豆腐脑要吃甜还是吃咸,每一次的口水战都要引经据典,恨不得掐死对方,然后又在下一秒和好如初。

但今天不是吵架。

她已经做好了对方歇斯底里或者拂袖而去的心理准备。那时她们都太年轻,初入职场,不知道所谓的SoulMate是一期一会,芙兰卡给不了她交代,她也给不了下一个三年。

她自诩不是那种轻易能忘却的人。

不如别过。

芙兰卡轻叹一口气,“真的没有”

说来讽刺,这几年那么多人在她生命中来去去甜言蜜语,唯一没有说过爱的那个,却是唯一爱过的那个。

“那好吧,结账之前,我再讲一个单口相声,既然前面两个不好笑。”

“如果好笑,我买单。”她忍着心口剧痛。

“我去入职体检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得了绝症。”

芙兰卡从包里拿出看不见的长袍马褂披在身上,看着她瞳孔里鲜血弥漫。

“你……”

芙兰卡手一挥,示意她别插嘴。

“其实那天我买好了戒指打算表白的。但是我想啊,我只有三年,雷蛇小朋友前途无量,给我陪葬不合算,你说对吧?”

“所以我就去了哥伦比亚,打算漂漂亮亮地度过余生。”

雷蛇看着神色自若讲故事的芙兰卡,多少个绝望的日夜在纵横滋长,她不敢想芙兰卡是怎样度过那些无光岁月,特别是现在她看起来气色相当好。

芙兰卡把挣扎和黑暗留给自己的时候,捂上了她的眼睛。

“我就在哥伦比亚找了份探矿的工作,全国跑了三年,玩了三年,等着不行的那天。”

“现在三年过了,我还是好好的。我回来了,找了第一家医院算账,优等生,你猜怎么回事?”芙兰卡慢慢看向她,看着她红着眼眶狼狈的样子。

她摇摇头。

“她们把我的样本和另一位病人的样本一起培养的时候出现了交叉污染。”芙兰卡捂着肚子笑得猖狂。

她看着芙兰卡的笑容,突然如释重负。这个桥段足够荒谬,其他恋人只会当成是精心编织的借口,但她相信。

别人说,她不信;芙兰卡说,她信。

正是因为足够荒谬,所以才足够真实。芙兰卡恰恰是会为荒谬拼上一切的性子,斩断自己的所有退路。

她精心铸造的心理防线被一段近乎电影的故事打得粉碎。

芙兰卡的行事正如她的剑一样,不留退路而又挥洒自如。不求完美,但要优雅地退场,像是玫瑰的一瞬风华。

“没有我,优等生你一定过得很好吧?”芙兰卡把拿铁一饮而尽。

雷蛇没有回答她,因为她一跃而起,夺门而出。

她在夜跑的步道上狂奔。临海的城市,风中带着海盐的咸湿气味。她张开双臂,温柔的风吹过她的额头。

耳畔回响着芙兰卡的问题:“没有我,你过得好吗”雷蛇弯下腰,将头埋在手心里,眼泪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我错了,芙兰卡。

失去你之后,我的人生实在是糟糕透了

她好不容易把眼泪止住准备往回走,起身对上芙兰卡的脸。

“哭完了没?”沃尔珀挑着眉,“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你得了绝症。”

她顿了顿,“对不起。”

月光正好,洒在芙兰卡手上的那束玫瑰上,女人笑起来,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

“没关系。”芙兰卡牵起她的手。

“你该回去结账了。”

浪漫的气氛一扫而空。她翻了个白眼,看着越拉越长的影子。一阵温柔的长风吹起,吹到大洋的彼岸。

“不走了吧?”她问。

真不走了。芙兰卡偏过头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她跌跌撞撞拉着芙兰卡回到公寓,她想起大学时候芙兰卡在派对上喝醉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既不耐烦又担惊受怕。

生怕她一个不注意人又溜了。

那个时候,日子璀璨得像是天上的星河,她们总是在深夜漫无边际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天明。

“等我一下。”芙兰卡在路过花店的时候,买了一束玫瑰。

“今夜最后一支。”

她看着芙兰卡仿若淬火的眼睛。

“明天你可以请假。”

“请假的是你。”女人勾起笑容。

今夜玫瑰正开。

·写完正剧来点沙雕的

·多cp包括双狼组/星陈/塞赫/棘境/莫能/等,大量沙雕成分。

·列文虎克们请加油

匿名用户:@所有人。据说每一个恩爱场面的背后都有无数个为另一半抓狂的理由,这是真的吗?

最好能举例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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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名:pocky...

用户名:po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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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拉普兰德刚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还有点小女生的幻想。

有一次偶然心里痒痒,问她,怎样才能和一个人不离不弃

她两眼发光:“把她的骨灰带在身边浪迹天涯。”

我大汗:“换一个。”

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居然扳着手指算了半天,正当我要不耐烦的时候——

“欠她点钱,最好是一万二,分期十二年,每年一千,每个月83元,每天两块七,天天给她发红包,上午一块三,下午一块四,每天都是一生一世。”

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让她和可颂一起去打暑期工。

她除了像这样发疯,也没什么不好。

洗完澡趴到我身上说着说着话声音慢慢就小了,等我戳戳她,人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比醒着可爱多了。

以后孩子还是不要像她比较好。

平时不上心的角色突然努力总是会在狐朋狗友中引发轰动,不止一个人问她为什么一下子这么玩命,今年考不上可以再等一年,不急的。

听能天使说,她当场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妖异恐怖。

“德克萨斯都能保研,她做得到的事情,我没有理由做不到吧?”

什么叫德克萨斯都能保研会不会说话?能不能好好阐述自己的观点

但是半夜跑到女生宿舍楼顶大喊大叫被投诉这就真是不能忍了。

好在莫斯提马她们编的校报在混淆视听诱导舆论方面颇为拿手,德育处才没给她安上处分,蒙混过关。只是破费了我好多甜甜圈。

拉普兰德和麻烦历来有缘。

上周轧马路就被人盯梢,是踩点的小贼,我们甩不掉,黏得很紧。

于是她拉着我直接拐进一家大商场,在里面的储物柜寄存了买的东西,索性又逛了一个多小时。

她去异宠店报了可颂的名字,成功借到了两条蛇。加上她在五金柜台买的图钉和老鼠夹子,她把这些宝贝打包得鼓鼓囊囊,分装在原来的购物袋和她的挎包里。

我们刚走到大街上,果然两个人飞快地跑过,把我们的挎包和购物袋抢走,坐上接应的摩托车扬长而去。

他们如愿以偿,在五百米惨叫着外翻了车,场面十分精彩。

我们还收到了警察叔叔的表扬信,在全校朗读。

“德克萨斯做得到吗?”那天晚上她趴在我肩上哼哼唧唧。

“那两条蛇呢?”我才从余韵中缓过劲来,意识到蛇没处理好。

“就说你做不到。”她得意地摇着尾巴,“我放生在学校植物园了。

我闭上眼睛,默默为可颂祈祷。

龙门币什么的请多来点:你们俩把蛇给我弄回来,否则我就把你们卖到宠物店去。

我是女孩子不是洁哥:可颂学姐,我想我昨天在文化广场后面的草丛里看到了你的蛇。@龙门币什么的请多来点。

用户名: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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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在交往之前我对棘刺的脑回路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我还不料,在正常人,大哥,二哥,贾维之后,我又发现了第五种脑回路。

他疯吗?不疯,我家海胆非常正常。

他傻吗?不傻,我想在座的没有人有资格说机电学院KPI第三名,罗大男子花剑团体金牌得主傻。

但他除了和我谈恋爱之外,干的都不是凡人的事,至少不是燕鸥能干的事。

昨天去买水,我拍出5元钱放在柜台上,谁知道风大,一吹钱没了,飞走了。

我在那心疼得直抽,他想了一会,自己掏出5元钱,扔到柜台上。

我大惊失色:“你干嘛呢?”

他手舞足蹈:“这样重复实验,就能判断风往哪边吹,风力有多大,该去哪找你的钱了。”

结果是我俩一共丢了10块钱。

看看,天天泡在机械里,把好好一个精神小伙弄成这样了。

虽然他对机械和电气有着非同寻常的研究热情,但是看着家里边洗衣服边唱儿歌的洗衣机,时不时自动报时的电饭煲,按了开机键能从顶上弹出一个小丑魔盒的电脑主机……我还是诚恳地建议诸位,千万不要让他碰到任何可以拆卸组装的东西。

正像你看着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组装好的大物件,手里多了一颗螺丝。

“你才不懂!这些是至高之术!是伟大的艺术!是智慧的创造!”

贾维说过,科学是无数次的失败加上一点点的灵感和好运。但我觉得,他们所研究的东西相比于科学,更接近于魔法。

不过没关系,自然有人理解伟大的科学家。我陪他逛秋招的时候一位大厂的HR对他的创意赞不绝口,出了高价收购。

棘刺同学岿然不动:“您知道这个设计我想了多久,改进了多久,花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感情有多么深厚吗?”

我在一旁翻译:“得加钱。”

我挨了一个爆栗,HR开心地笑了。

“好,很有精神!”

直接后果就是我们这小半年过得很富足,连带家里的热带鱼都长胖了不少。

其实那个创意只是一次实验课老师评价失败的废品稿。

“有位炎国剑仙说什么来着?天生丽质难自弃是吧,我没记错吧?”

“天生我材必有用。”

正在房里吟唱无他诶的二哥警觉地探出头来,MissChristine趴在他肩上,乍一看像两个头。

我魂不附体:“哥你这个样子很艺术你知道吗?”

“我听到有人喊荔枝来着?”

不说了,废品站送破铜烂铁的老大爷在传达室呼唤我,棘刺还等着我给他的伟大艺术提供材料,添砖加瓦呢。

人形电脑天使心:弟弟,我想你一定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咱们家抽水马桶会告诉我今天的股票行情。

无他诶无他诶无他诶:弟弟,你一定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剧团的放映机旁边多了几个装不上去的怪怪的部件

用户名:阿噗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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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成熟缜密的大姐姐有了自由散漫和心计帮衬,对于她的小女友来说,是场灾难,毫无疑问的灾难。

这意味着无论白天黑夜,你都被她吃得死死的,卖了你还得替她数钱。

而我是受害者。

这个暑假我们在校外她的公寓里是她管开支,每次和她购物她一定会去某家超市,宁可多走三十米。

这太不符合莫斯提马了好吗?

我很好奇,有一天完事之后问她,“你为什么总去那家超市是因为东西好还是便宜”

她叼着巧克力棒刷手机,偏了偏头,“都不是。”

我好奇心大起,趴到她身上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她笑嘻嘻地清理狼藉。

“告诉我嘛!我可以开条件的!”

“说说看?”她挑挑眉。

“我洗三天的碗。”我一咬牙。

“看在爱情的面子上成交,不许反悔。”她义正辞严地说。

我吐吐舌头。叫她快说。

“只有他们家的购物袋与咱们家垃圾桶大小正相配。”她把巧克力棒吃完,“三天洗碗哦。”

千万不要和莫斯提马谈判以及打赌,因为如果她愿意和你谈,那是她已经有了十成胜算,打算再让你吐出一成。

我们搬到新公寓的第一周她做了饭,但是没人愿意去洗碗。她就说我们捉迷藏定胜负,我来捉,她去藏,谁输谁洗碗。

我欣然同意,捉迷藏我可是高手好吗!

我在客厅中间蒙眼睛蒙了三分钟整,三分钟后,我信心满满地开始找。

二十分钟之后,我精疲力竭地放弃了

“莫斯提马!我认输,你出来吧!”

居然没有人回答我,哪怕一点点窸窸窣窣的响动也没有。

我打量着茶几上的物件,突然发现,她的手机不见了,冲到门口,门是虚虚掩上的,少了一双鞋。

“快去把碗洗了。”

“你在哪”我觉得我此刻脸上的表情能吓死十位教宗。

“我和菲尼在轧马路,怎么,要不要带苹果派回来?”

晚上她毫无悬念地被我关在了卧室门外。我下定决心要让她睡地板,给她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阿能,我错了。”她在门外可怜巴巴地企图博得我的同情。

“不不不,莫斯提马学姐怎么会错呢?”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不应该放你的鸽子。”她低着声音,“让我进来,明天我洗碗。”

“沙发很宽敞哦。”

门外响起脚步声,渐渐远了。我有点胜利的喜悦,她终于吃了一次瘪。

她会不会不喜欢我呢?不不不,不能太迁就她是吧。

我这么想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微微有了睡意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渐渐地,烟味越来越重。

着火了

我睡意全无,闻了一会,是纸张着火和棉花着火的味道。

糟了。莫斯提马还在客厅沙发上睡着呢,万一她没醒怎么办?

我急急忙忙把反锁解开,打开们往外走,门口的微光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差点踩到,定睛一看,是个小瓦盆。

前几天莫斯提马路过工地随手捡来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里面簌簌地冒着烟

我正愣神的档口,墙角阴影里的影子扑进门里,把我按倒在床上。

“大半夜在厨房烧报纸再端过来,可不是什么小工程。”她笑嘻嘻地打开台灯,恶劣地让我看着她的杰作。

“你……你已经认错了,我们休息,休息好吗?”我心慌意乱。

她勾起嘴角一笑:

“我有什么错”

德克萨斯做得到吗:能——天——使

不死小小小小鸟:难怪那天她兴致格外高,说要好好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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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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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认真是件好事,但是塞雷娅严谨起来往往不是好事。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很严谨。

医学院大一上人体学,教授让我和缪尔赛斯去实验室抬骷髅,他自己先带着其他人去医院找解剖台。

于是我们俩呼哧呼哧抬着这么一个实验器材好不容易挣扎到街上准备装车,一转头就看见一只瓦伊凡死死盯着这对骨头。

缪尔赛斯和我咬耳朵,我这才知道隔壁生物化学系还有塞雷娅这位大神,今天又恰好是她来取试剂。

我看她热切地盯着骷髅心里发毛,开口解释:“我们正要送它去医院。”

她不搭话,一步上前,用极其专业的手段摸了骨龄,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现在才送它去医院,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缪尔赛斯至今还认为,如果不是她在旁边扶着,我当时就要脑溢血倒下去了。

是的,不骗大家。

关于她在当助教时的高标准严要求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没必要。我只是提醒学弟学妹们,不要报她改作业的那门选修课。

钻石总是硬的呀。

她也有努力在改,在学习和女孩子聊天,在学习婉转地说话,效果……姑且算是有的。

比如今年暑假我在家里试着做新菜,试验品极其失败自己还不自知(后来尝了),开开心心地给她拿去让她尝。

她吃了一点,皱着眉头吞下去,想说点什么,看看我的表情,又艰难地打起腹稿

过了一分钟,她幽幽地说:

“你的盐炒得还是很不错的。”

有进步,但是还不够——

唉,她确实有资格这么实话实说,就凭她做的饭比我好吃,从糖醋小排到感恩节火鸡都是伪专业水平。

虽然火鸡只是大三在哥伦比亚当交换生的时候马马虎虎看主人家做过两次,她居然也能本土化改造得有模有样。

我一直认为她的厨艺依靠的不是感觉,而是无数次实验积累起来的配料比例加上厨房里的那台天平,她的宝贝。

读研搬到校外之后厨房很小,逼仄的空间里只能允许一个人自由活动,大多数时候我都插不上手,有时候还会因为笨手笨脚遭到无声的劝退。

那天我吃着自己炒的盐,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那么会做饭”

她想了一会,说:“一个人住惯了。”

“那你一个人做的时候用不用天平”

“一般不用。”

“为什么现在开始用了?”我想着她没事找事,气笑了。

“误差系数不同。”她起身去冰箱拿冰红茶,“当时是1.0,现在是0.1。”

她说话的时候真的好认真。

塞赫请原地结婚:[老父亲的泪目]

塞赫请原地结婚:已经传tag上了,这周为我cp双更

塞赫请原地结婚:今天,即使是华法琳也不能阻止系统码字码到凌晨五点。

用户名:龙争虎斗鬼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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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自诩和她的好舅舅毫无共同之处,但脾气倔这一点就能看出,到底是舅舅外甥女,想藏是藏不住的。

认定的事情,九个石头人都拉不回来。

只有她那样倔脾气的人才能在法学院学生分会一路干到会长,让某个打架斗殴的鬼跟着她从良;和隔壁新闻学院那群老油子们打四年交道,乃至让魏先生误认为她自立门户有了码头。

“这女孩可是道上的哦。”她第一次带我回家见家长时魏叔叔提醒她,我和文月阿姨老乡见老乡正在交流寿司怎么比较好吃,从江户争论到九州,马上要去四国找鱼生和味噌了。

她看了两个眼里发亮的东国人一眼:“和林伯伯老黑蛇他们多打点牌,少瞎操心”

她把这话告诉我的时候我倒觉得奇怪:“魏叔叔那么自负的人,会听你的”

她伸过头来,一口咬了我手里的冰糖葫芦:“老家伙拗不过我。”

“而且,我舅妈那你可是高分通过,他不敢不同意。”

嗯,好像确实是这样。

上个月魏叔叔过生日,老辈人都到得整整齐齐。Missy和林雨霞跟着自家老头子去了。我和导师被公派在东国参加学术研讨会,飞机晚点,成功缺席了。

我估摸着回来得大半夜了,说算了我不用,吃泡面就可以。

“等着。”

这个万一可不好说了。

当她面色不虞,两袖清风进家门的时候,我就知道意外发生了。

“怎么了?”我忙不迭地给她顺毛。

“我在厨房打包饭菜的时候人比较多,我就没好意思说是给你带的,说是给我们罗大流浪狗救助站周一用的。”

“然后呢?”

“那个叉烧热心地把她吃剩的骨头全倒进来了!”

至于第二天她俩是怎么在篮球场上狠狠互殴了一顿的,我不想在此描述。

小前锋找组织后卫单挑,有点欺负人。

“不去拉架”九从法学院大楼走过来,看着被占据的半场。

“出气勿扰。”林雨霞抱着球言简意赅。“我俩去练快下跑位”

或许你很难把那个文弱的高材生和场均三分王联系在一起,在院际篮球赛之前,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我不怎么会对抗,外线投吧。”赛前她这么说。

打完比赛诗怀雅就上了BBS热搜#我的宝藏女友。

“死叉烧绝对公报私仇!”洗完澡她翻手机复盘比赛的时候愤愤不平,“明明我已经空切了她一定要喂球给雨霞!”

“唉唉,有点偏心很正常的啦。”

其实那个球Missy的处理并没有问题。

她不厌其烦地给我灌输养宠物的好处,我自岿然不动。战线就这么一路僵持,直到她先斩后奏买了两只乌龟。

“为什么养龟”我问。

“不会折寿。”她俨然胜利者的姿态。

我气笑了:“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要对着来才开心”

她一愣,随即呛声:“对!”

我幽幽地反将一军:“我觉得你喜欢我”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你犯规。

扑街龙你冚家铲:什么叫我公报私仇本小姐哪里知道你要喂的狗子是一米八的鬼啊!这样的狗子请来一打好吗!

·阿寒大型诈尸现场

·现pa,日常短打,适合慢慢看

年脱鞋进家想去抱夕,被批改素描的大画家一脚踢开。随后丢来的是自己的几件衣服和浴巾。她的包和教案还没来得及放下,自然是一片手忙脚乱。

“滚去洗澡。”

她吐吐舌头看看厨房冒着的烟气,选择识趣地钻进浴室。烈日加柏油马路和空调房共同作用约等于重感冒,她不想为了...

她吐吐舌头看看厨房冒着的烟气,选择识趣地钻进浴室。烈日加柏油马路和空调房共同作用约等于重感冒,她不想为了三十秒的二人世界冒这个险。

谁叫她今天上十点在电影学院上选修课,从阶梯教室回来已经是中午了呢?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是吧。水流滑过额头的时候年想。

要怪就怪凯尔希排课表水平太差,今年夏天天气太热,美术专业偏偏在这个时候校考,夕又偏偏被抽去改卷——昨天才和老家伙们一起辛辛苦苦改了几十分样卷,一觉睡到今天早上。

这么想着她开心了一些,浴缸里的小黄鸭浮在水上摇摇摆摆。她把半张脸埋进水里,薄荷冰片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个激灵,被呛出水面。

她拿错了夕的沐浴露。夕的东西总是讲究地随着时节更替,不像她总会在货架上乱拿一气。夏天夕会用薄荷味替代薰衣草,就像蝉鸣驱走春雨,烟火取代冷清。

楼下的赫拉格教授说她们家厨房的油烟泾渭分明。一条河里是花椒葱姜蒜八角和热油,另一条流着桂圆薏米天麻说不定还有筒子骨。

对于奈音来说,她比较喜欢后者,虽然这和东国做法还有距离。

没眼光。年腹诽,她为话剧节和学生会的小祖宗们熬了几天,灶台就成了夕的势力范围。这不公平,她想。

文火的炉子散发出好闻的味道,不是辣椒的呛人气味。

夕会自己去超市里买杂景色拉,新鲜的菠萝,青瓜,西红柿,腰豆,土豆泥和生菜搅拌起来,浇了橄榄油和香草醋吃。

她很多次看夕做菜,一颗莴笋,削去叶子和外皮,用滚刀切成一盘,撒上一点盐,她会加麻油,但夕不会。电视里多半是一出咿咿呀呀的折子戏,两个人沉默地听它从容婉转,不卑不亢。

她擦干背穿上衣服,溜进卧室滚到大床上。她们挑明关系是在买房之前,卧室便理所当然地只剩下一间,床倒是足够大。

夕被埋在床头书桌上的几大沓画稿中,只剩下被刘海半遮的眼睛和电脑显示屏的蓝光。她凑过去,夕没理她,右手在电脑上打了一个65分。

“改完了吗?”年更近了些,环住夕的脖子,屏幕上的光标微微一抖,卷子一连跳了三张。

夕把她的头扳下来,头埋在她的发丝里用力嗅了嗅。她莫名地心虚,直到看着女人恢复了一脸淡漠的模样才松了口气。夕身上弥漫的薄荷气味缠斗成一地温润,和窗外的暑热格格不入。

“你干嘛”

“我不干嘛。”夕啜了一口茶,“你的垃圾排练完了?”

“那是杰作。”年把玩着电脑桌上触手可及的小泥塑,“台本改完,下午排练”

“我真为你的演员们感到悲哀。”青色的龙把改卷进度存档,全然无感她苦大仇深的表情,“去吃饭,有鱼汤。”

“老干妈有吗?”她索性死了心。

“有。”夕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随意,我的傻瓜姐姐。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现在是夏天。”

“啊?”

“第一,少吃辣。第二,不要偷用我的沐浴露。”

年从不反感薄荷的味道,就像徽墨,像湖笔,夕喜欢而她默默记住的东西。家里有一大柜子的墨,都是大画家带着大四学生去采风淘来的。

那些小心翼翼的记忆,从随雨滚落的梦里划过,生怕踩碎了岁月的痕迹。

夏天是采风的好季节,可以从清晨画到傍晚,从梅雨画到三伏。拍电影可以造景,但画画不行。

热浪和骄阳的另一面是漫长的白昼,足够的商业机遇,何况选角定档都有空调。

今天的排练很顺利,她也顺理成章多了一会来享受糖果。她约了夕晚上出去吃饭,在小宅女和纸笔的耳鬓厮磨间横插一杠,拾掇起一串带上夜生活温度的词句。

她的身上还隐约留存着水汽的凉意属于夕的凉意。

在凉意纷飞的日子里她的妹妹更活跃,她则青睐飘扬的冬雪。盛夏更像是漫长的休战,彻夜的灯火如是,喧嚣的人群如是,沸腾的城市亦如是。

第一颗糖是薄荷糖,她略微愣了愣神,继而闭上眼享受糖霜在嘴里化开的冰冷感觉。是夕换了她的花椒糖还是早上出门手伸错了罐子

她不在意原因,暑气偃旗息鼓了,脚下似乎是婆山镇清寒的潭水,把人拉到千里外的江南。一颗糖是这样,她知道。

年沉默着掏出衣兜里剩下的一颗糖,还是薄荷糖。第一颗还没吃完,在嘴里丝丝地泛起甜味。

远处的树影被一点点地拉长了,学校池塘青色的底上一切织成了诗,永远生动,永远铺展的夏日诗篇。

她轻轻笑了一声,剥开糖纸,扔进嘴里,刺辣辣的冲动从黏膜一直传导到大脑。两颗一起吃是这样,她也知道。

“教授,还要排吗?”场记小姑娘跑过来问她,手机紧紧攥在背后,加粗斜体的焦虑写在脸上。

她看了一眼不安的学生,扑哧笑了出来,“可以走了,祝约会顺利。”

说罢她把揉成一团的糖纸潇洒地丢进垃圾桶,留下面红耳赤的学生强作镇定地道谢和一阵起哄声。

她历来认为老师要求学生做的自己也要能做到,而在临近约会时专心表演,她认为自己做不到。

至少在这样的夏日她做不到。

傍晚凉爽的风掠过街道,夕走在她身旁,她借闪烁的华灯俯视青龙的面孔。教养和气韵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夕像极了她笔下安安静静的淑女,如果不是在家里她原形毕露的话。

夕偏过头来,橙红的眼睛长久地凝视着她,目光间是大道远方苍凉的晚霞。

年识趣地从包里掏出速写板和铅笔给她,夕低头勾勒着,落日和薄薄的烟蔼浮动在纸上。地平线上的城市和人群却没有了位置,她略一停笔,寥寥几步描绘出荒野与公路。

“为什么这么画”她好奇,看着夕把画板收起来。

“人太多了。”夕又恢复了那副不形于色的淡定模样。

还好我定的地方人不多。年想着。

她按照嵯峨的推荐去河边码头那家有许多鲸鱼装饰的餐厅订了卡座。傍晚六点,来看老灯塔的人们陆陆续续坐船离开。

风很大,一下子把朝九晚五和圆润世故都吹到九霄云外。

年喜欢来这里看海。夕用画笔织成茧,把自己裹在象牙塔里。而她背着包一个人周游过大炎,在四个月里南下北上,看海洋起起落落,山川层层叠叠。

她经过那些地图上了无踪迹的村镇,在尘土飞扬里看普通人的生生不息。

她的夏天是荒芜而热烈的,她害怕在日复一日温暖规范的生活中沉默麻木。

暑假她带夕回过婆山镇,钓鱼的时候一只蜻蜓落在她的鱼竿梢上,让她确信一切都一如往昔,岁月不曾流转过。

细浪轻轻拍打着船帮,肥沃而多泥的水田闪着亮光,夕坐在船的另一头画山水,眼神明亮。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的身躯在路上,而夕的心在路上,在夏日的万里山河之间。

对岸的万家灯火渐渐亮起,云散成如撕扯开棉絮的形状,红色,橙色,紫色的光晕交替渲染着,是夕最喜欢的那种落日。

“品味不错。”夕从提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袋子,漫不经心地递给她。

年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本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一个小小的布袋,是一串线形的灯。

她按下开关,像是手里捧着一簇暖黄色的星星,夏夜的星星。

年笑了起来,鱼丸上来了,在放满了豆芽,笋片,蘑菇的汤底里煮开,载浮载沉,光影跃金。

“谢谢关心。”她夹了一个丸子送到嘴里,一咬,满口晶莹。

年还记得某一个夏天在学校食堂,她看着夕只端着一份番茄蛋汤,一两竹升面放到她的两份鱼香肉丝,一盘手撕鸡,二两米饭对面的时候,她简直无地自容。

那时她们还没度过那么多心照不宣的夏天,有过那么多面对面的晚餐,搞得每次吃饭都像是最后一次。

碧蓝的河面在窗外的夜色里沉默,夏日的风拂过来又彷徨离开。

在维瓦尓第的《四季》当中,年最喜欢夏的一章。它使她激动,胜过春之勃发,秋之灿烂,冬之静穆。她推荐给夕听,说夏的一章,极尽华丽之美。夕只是笑一笑,继续画她的画。

夏日的夜是有灵魂的,她知道。她陪夕去过采风的老宅,建筑残败草木已深,门前是一条小溪,上面浮动着顺水漂流的竹叶,一路奔往下游。

“真美啊。”夕看着颓圮的篱墙。

她从身后抱住她的恋人。她知道夕没在和自己说话,她演出人的言行风度,而夕读人的心,读夏天的心。

夕是一条河,一条沉默的不结冰的夏天的河。夕在最黑的夜晚也不会迷路,何况是与她喧闹的相遇。

春末夏初天气变化无常的时候,夕迷恋待在家里的时光。房间前后窗对着巨大的白杨树,粗壮的树枝上伸展出重重叠叠的绿叶。她会对着抄下来的菜谱做欧式炖菜,听着雨水打在青翠绿叶上的声音。

夏季的树枝繁叶茂,即使是晴日,深夜时分听到树叶在大风中哗啦啦地波动,也会让人以为是下起了雨。夕都会爬起来,在窗口执着地望一眼。

不管是什么时候,多少倦意。

“走吧。”夕抹抹嘴,站在门口看她结账,“打算去哪?”

“去看电影”她犹疑着试探,“有部爱情片还可以。”

“行啊。”夕想了想,“别太晚,我明天有课。”

在夏天的夜晚她们说过很多很多话,作为姐妹的斗嘴,关于对方的情话,夕对电影的美术指导,以及她不时冒出的旅行计划。可如今回忆起来,她几乎一点也记不起有过怎样的交谈。

只有她第一次出国拍戏前夜,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薯条吃到七零八落时,夕靠在她肩上,慢慢地说:“等你回来,我们去美术馆看吴道子,去酒吧喝精酿。”

顿了顿,小宅女又补充了一句:“怎么办啊,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她看着身旁一脸淡漠的人,莞尔一笑。

她们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包里背着爆米花,手里搂着爆米花。

她们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蝉叫蛙鸣在夜里格外清晰。在夏季的夜风中她想起夕的画,心里一动。

“能给我画幅画吗?”她问。

夕咬着嘴唇,从包里把速写板抽出来,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好了。”

年接过画板,那是夕在下午六点的画,地平线上多了两个身影,面朝着夕阳。

“怎么样?”夕挑挑眉,她把画板递回去,故意拉长了声音卖关子:

“超——级——棒——”

她想告诉夕,她喜欢薄荷的味道,喜欢在家里宅一天享受空调WiFi西瓜,喜欢老火汤和蔬菜沙拉,喜欢那个看上去和她格格不入的夏日。

她看了看撩刘海的夕,还是没说出口。

“夏天真好。”她说。

喜欢你就够了啊。

·异客×凯尔希,姐妹们这剧情kswl

·原pa小短篇,he

·小男孩等了二十二年什么的最棒了!

(Ⅰ)...

(Ⅰ)

当艾利奥特终于从那座在风沙中摇摇欲坠的小房子出来,看到罗德岛本舰的时候,他觉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定了定神,掩去嘴边浮起的浅笑,试图重新恢复到沙漠般的平静。

眼前是黄沙,漫天的黄沙——

萨尔贡的沙漠是平静的,高大的沙丘可以在一夜之间奔走三百里,给睡梦中的城镇一个安静的葬礼。沙卒是平静的,地下的人们传说他从不哭笑,也许他也会不能自制,那就只有午夜徜徉的风知道。

艾利奥特恍惚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没有黄沙。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沙漠,没有波澜的沙漠和生活呢?

那得是很久以前了,至少二十年。他很少梦到沙尘暴,尤其是在白天。

萨尔贡人说,沙漠是不敬畏生命的,只有足够胆大妄为的狂徒才会在沁礁和死亡共舞。那些天色晦暗的傍晚他会和老伊辛闲聊,记住,黄沙的眼神是红色和白色,老伊辛说,腐朽的双手一点点剥落。

他问,为什么?

红的是血,白的是骨。占卜师不再说话,径直走出门外。

“萨尔贡的地基是白骨。”

他平静地接受了老伊辛的教导,他以绝对的平静面对诈骗和死亡。他在夜里失眠的时候,就打开窗,安静地听风路过的声音,就像和凯尔希在沙漠里跋涉时那样。

沙卒必须是平静的,既然那个女人永远平静。他怀着隐秘的希望要求着自己,折磨着敌人。

刚分别的那几年,他无数次想象见到凯尔希时的言语投足:不能太兴奋,会被说孩子气,平静一点,稳重一点。

风沙起了,阴暗模糊的光线里,他听见有人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额头上的纹路在黑暗中纠缠在了一起,像阴云透着漫长的气息。

男人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源石结晶笑了一声,那个对着破碎镜片管理表情的男孩消失在黄沙里,留下一个叫沙卒的幻影。

二十二年前他来到萨尔贡也是这个季节,那一年黄沙漫天,一个女人让他从艾利奥特成了孤卒;那一年他的脸颊刚刚长出细碎的胡茬,便与最古老的时光相望。

“凯尔希,别来无恙。”

(Ⅱ)

这个季节的萨尔贡长满战火和烟尘的枝桠,风沙浸透每一寸皮肤,苦涩一圈一圈刻进年轮提醒艾利奥特,他还活着,还有事要做。

“我要去乌萨斯。”凯尔希抬起兜帽,没有回头。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

凯尔希站的地方光肆意流淌刺上他的脸庞。炽烈的火在燃烧,烧尽仇恨与谵妄。

弩箭破空的嘶鸣——

“你和他们……一丘之貉。”

“算了吧,艾利奥特,你现在根本无法作出合理的选择。”

他想他应当感激凯尔希,是凯尔希给了他这二十二年。但他却无端痛恨凯尔希,凯尔希是那束光,给他照亮前路,但前路却百孔千疮。

他静静地坐在医疗部的会客室里,凯尔希五分钟后会开始给他体检,无非是老调重弹的矿石病,而他很清楚。

“老伊辛走之前说,我……最多还有十年能活。”他斟酌着用词。

老伊辛是在一个风沙弥漫的下午穿着他古旧的长袍走的,他离开的时候天空中铺撒着黑色的沙粒,把白日奏成了黄昏。

他以为那只不过又是一次平常的散步或者远行,他等待了三个星期,沁礁下了三个星期的沙。

最终他知道,老伊辛不会再回来,老人郑重地穿上帕夏赏赐的长袍,兴奋地走入死亡,再不回头。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打开窗户抬起头,远处隐匿在黑夜中的沙丘模模糊糊。

二十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沙漠带走了老人,也会带走他。虽然他的复仇已经接近尾声,他活着的意义也随之消散。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自己异客。

该死,谈完老伊辛应该聊点别的。他的火气莫名地上升,矿石病让情绪控制略微困难,但并不构成挑战。

女人把他的血压填到表上,盖上医疗部的印章,“如你所见。”

她的语调依旧凛冽,像是在沙丘上狙击追兵,又像是站在去往乌萨斯的船头。

他收回目光,无声地笑了笑。

二十二年,他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他本以为凯尔希会变,至少会老那么一点,而不是那样算无遗策,在刀尖上喋血起舞,令他窒息。

那样危险而可怖的女人令年轻的他着迷,尽管他们注定同道殊途。

但是凯尔希没有变,一点没有。这一局,他又输了,输得彻底。

(Ⅲ)

异客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瞳仁里只有绝对的冷静和波澜不惊。萨尔贡的轮廓模糊了,瞬间铺成了一条笔直的天际线,地平线的尽头,凯尔希站在那里。

急性矿石病感染——

萨尔贡低矮的小屋里,凯尔希把他的袖子卷起来,暗红色的药剂缓慢地推入他的血液,冰冷的感觉袭上来,疼痛慢慢褪去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异客不知道,但他在此后的日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收购着稀少的香料,在老伊辛的小屋里做着熟悉的实验。

凯尔希再没出现过,说不定可以让她出现,哪怕仅仅是香味。

他一度以为凯尔希会留在萨尔贡,逃离哥伦比亚的追捕,但年岁渐长后窥探到的那些东西一遍遍告诉他,绝无可能。

凯尔希告诉他的是最真的假象,但是假又何妨

真相远比假象更为残酷。

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再欺骗自己了,但他无端地坚信凯尔希会回来,他会再见到那只菲林,再拥有一次触摸星辰的机会。

“你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我。”凯尔希结束抽血,把他从心不在焉中惊醒。

是的。黎博利男人点点头,他见到了凯尔希,她用着一样的香水,眼神一样平静诡异,mont3r一样吱嘎吱嘎在他背后晃晃悠悠,不时欢快地咆哮一下。

这是梦吗?至少美丽得像一个梦。

他突然很想哭。

很多年前,他小心翼翼地收回脚步不再让手下调查女人的过往,因为那背后是他无力面对的人世荒唐。

而凯尔希一人独挡。

(Ⅳ)

某个叫凯尔希的女人是沙卒的逆鳞。

他无数次将手下找到的凯尔希带到面前,又总是把人打发走而虎头蛇尾地结束

“凯尔希。”清秀的少年在黑暗里轻声唤女人的名字。

“你一定要去乌萨斯吗?”

菲林起了身,眼神晦暗不明。

“要。”

“你离开以后还会记得我吗?”他转过头去,看见凯尔希沉默地盯着浓得化不开的雾气,脸上罩着屋檐投下的大片黑暗。

他心里的弦突然被拨动起来。

“你现在需要静养。”女人走过来给他掖了掖被子,“少说话。”

“你会忘记我。”

“也许会吧。”凯尔希转过身去,他看见孤独像黑夜的洪流一般淹没了女人,惊涛骇浪的悲伤拍打着她,摇撼着脚下的山岳和江河。

他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屋外水滴溅落在碎石堆里的声音。

而他不自量力地想要站在高墙之内。

“二十二年之后我会再来。”

凯尔希,凯尔希。银色的沙漠唱着歌,残破的王城在哭泣,下雨了,雨滴在他的脸上滑动,滚入嘴里,是血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仅仅是宏大阴谋中的那一枚棋子,本该移除的孤卒。

但是她没有,这就够了。

他看着凯尔希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新的阴谋,哼”

(Ⅴ)

那最残破的书简,记载的是光阴漫长。

他拼尽全力活着,复仇,然后是凯尔希。他必须孤注一掷,因为他别无选择。

他很少有选择的机会,凯尔希勾勒了他的半生,他需要讨还血债,而老伊辛需要一个继承者,萨尔贡需要多一个搅局者,特雷西娅需要多一枚暗棋。

他甘之如饴,把她的解药悉数饮下。哪怕那些裂过的碎过的都空洞地回响,尽归疯狂再无依傍。

一间低矮的土屋,一张短了一节,蒙上厚灰与蛛丝的床。一叠叠皱缩的稿纸,几十个新增的弹孔。

“我给你选择的权利。”凯尔希看着死命护着盒子的他这么说。

她当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异客想不起来了,急性感染导致的剧烈头痛让那一片记忆沦为空白。

无数个晚上他被噩梦惊醒,被粘稠浓密的夜色挤压得喘不过气来,然后眼神空荡地望着银色的沙丘直到黎明,直到太阳升起。

相比哥伦比亚为他编织而又撕碎的一切,凯尔希仁慈得多。

她填补残陋的世相,无需度量。

“您会给我一个新的方向。”他释然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源石结晶,“和当时一样,不是吗?”

女人笑了笑,把空调调低了一点。

“你的记性一直不差,艾利奥特。”

他看见大片的银色沙粒堆积在舷窗上,像是伤感的青鸟,低垂着晶莹的眼睛。

二十二年来的每个夜晚都很漫长,他一遍遍想着她叫自己名字的模样,他怕自己会失态,会无可自抑,更怕自己会愕然,以至于砍断了和过去最后的联系。

他并不怀念那深渊中的过往,他只是怕丢了艾利奥特的名字。凯尔希认识艾利奥特,不是沙卒。

“我还以为您会把我拴在身边……新的搭档什么的。”黎博利目光深邃,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的语调尾音消失在风里,越来越小。

“不用担心,你没说错话。”凯尔希抿了一口咖啡,“虽然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以来,有空的时候。”

凯尔希的手拂过他的长发,他的胸口突然尖锐的疼痛。

有空的时候。凯尔希以前也这么说,然后转身开启一段新的流浪。他知道自己无力承担这片大地真相的重量,但他仅仅是希望自己能站在凯尔希身旁,哪怕是仅仅一刻也好。

多么奢侈的希望啊。

他无数次以为凯尔希不会回来了,就像老伊辛一样,萨尔贡终究是过于荒凉和落魄,留不住横扫山河的长风。

沙粒拍打着舷窗,他早就长大了,早就知道了诺言不是金子,天上没有神仙。

可是那些铺撒着漫漫黄沙的夜晚呢?那些浸黑国土的落雪呢她会疼吗?她会流泪吗她会记得吗?

“您打算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Ⅵ)

异客看着面前把玩茶杯的菲林,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不是维多利亚的庄园,她的脸庞和风度却像一位贵族。

“你无权过问。”意料之中的回答。

他早就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看破了各种顽心无常。此刻他只庆幸夕阳仍旧照在窗上,让他能从头咀嚼那惊涛骇浪。

“我只需要一个答案。”

花费二十二年得到的他在一夜间弃如敝履。他再也无法克制对黄沙的厌恶,凯尔希利用他牵制萨尔贡王侯,而现在,他来收回代价。

您只需要付一枚金币,在二十二年之后。老伊辛如此说。

“您甚至可以欺骗我。”

那些日子里他演练着今天的几步进攻,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就像一张纸被随手描上了大片灰暗的颜色。

他会在半夜被路过的风惊醒,耳畔响起细碎幽密的声音,那是金属骨骼的吱呀作响,尸体上的烟雾缭绕。

凯尔希,我的生命只剩下你了。

一遍又一遍。

(Ⅶ)

一刹那萨尔贡的沙漠就挤满了狂风,远方传来模糊不清的,沉默的声音,银色的沙盘旋飞舞,最后归于沉寂。

凯尔希的衣角上水迹慢慢地往上爬,她握住男人的手,没有说话。

“我们要起航了,离开萨尔贡。”她缓缓地看向窗外,侧脸的轮廓突然清晰起来

“您还没有给我答案。”他有些沮丧。

银色的沙慢慢落下,唱着古老的歌谣。

“那么,别来无恙,凯尔希。”他依照维多利亚的礼节轻轻吻了一下。

(Ⅷ)

异客又梦见了光。凯尔希站在光里,太阳从菱形花窗照进,山崖石壁间荒芜了时光。来路仍艰险,前路却坦荡。

她站在那里,他不顾一切地向她奔去

屋上的片瓦历数二十二个寒凉。

凯尔希,你听到沙的歌谣了吗?

·沿用《Restart》的架空电竞pa,HE

·她们可香了!

·有个小彩蛋(lol有关)

W把帽檐压低了些,混在会所二楼大厅的人群中,她很庆幸现在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戴口罩。尽管如此,闹哄哄的高玩们还是自觉在她身旁划出一条生人勿近的线,她也满足于踮脚即可的观望,毕竟是第一次受邀,理所应当。...

W把帽檐压低了些,混在会所二楼大厅的人群中,她很庆幸现在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戴口罩。尽管如此,闹哄哄的高玩们还是自觉在她身旁划出一条生人勿近的线,她也满足于踮脚即可的观望,毕竟是第一次受邀,理所应当。

“小疯子。”她想起那人低声的咒骂。

电脑桌前套在黑色风衣里的女人漫不经心地调整着走位和兵线,对手的血条已经下去四分之一。辅助还能打成这样。她听见身边人啧啧称奇,掩起绷紧的嘴角往机位旁挤了几步,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那双金色的眼瞳在她面前闪烁。

“伊内丝,你甘心吗?”

——不要以为自己真□□能把一切都搞定啊,w!

真巧啊。

内圈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她堪堪稳住身形,女人已经站起身来,往吧台的方向走去,高跟鞋硌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嗒嗒地敲打着交响曲。

“打一局。”她伸出一只脚去绊,女人伶俐地躲开,对挡到面前的萨卡兹显然颇为头疼。

“让开。”女人顿了顿“还请改天,小朋友,我们待会要谈正式合同——”

她说不下去了,W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加了几分力道,看着她吃痛的样子面上勾起歇斯底里的笑意,去年半决赛五人围杀中炸碎Mont3r的笑意。玻璃杯在突如其来的混乱中摔得粉碎,端着盘子的侍者往后退了一步

“我可没有征询意见哦”

两个人像风一样穿出大门,准确地说是一个被另一个拖曳着,夹杂着势均力敌而又小心翼翼的对抗。

“疯子。”领班心疼地收拾打碎的玻璃杯,地上的酒洒了满眼血红,和地毯的底色混杂兑出火的红色。

她,w,一只萨卡兹,联盟最优秀的三路摇摆人之一,“红桃k”的退役之夜并没有太多波澜,这让她很失望。

“第六赛季总冠军,第三,七赛季亚军,第三赛季常规赛MVP——”

在爱国者退役后的第八赛季,应对发布会的苦差事本应更多地落到她头上,结果大约会是双方叫苦连天。她嫌弃媒体的长枪短炮和诱导提问,而电竞媒体们默契地统一用疯子称呼她。

而现在她结束了。第八赛季的揭幕战,她在切尔诺伯格的最后一战。

她微笑着面对被搅动的轩然大波。

“七个赛季,够了,我累了。”她对联盟新闻官说,眼睛心不在焉地瞟着台下满场的大蠊角饰。满场红色,像一炬盛大的火焰。

虽然经过评估她的竞技状态绝对可以再打几年,这得益于她狡猾的比赛风格。她累了不想再起床训练,这是她在整合运动最后的一舞,好聚好散。

赫德雷有并购会谈来不了,伊内丝呢?好吧,不去管她。

萨卡兹接过工作人员献上的花束,脸上挂着危险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的笑会成为第八赛季的几大瞬间之一,直到很久以后还有人对原因争论不休。

她看过知乎上的东西,她和塔露拉在答主们的笔下明争暗斗,连她带走自己在整合运动股份的正常交易都被解读成落井下石,她的笑容自然带了几分恶意。在第八赛季整合运动解散,塔露拉回归龙门联手妹妹的绝唱面前,她必须是那个不稳定因素,那颗炸碎梦想的D12。

漂亮的马后炮,值得鼓掌。

塔露拉和她其实相差无几,德拉克是反叛者,反叛她理应接受的一切;她是流亡者,萨卡兹没有故乡。

她笑得很简单,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邀请伊内丝。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个家伙不来。

舞台边缘的烈火在爆炸声中熊熊燃烧,她透过特效火光,气恼地发现眼前总有一副令人不爽的脸庞。那天晚上她喝了一打啤酒,在河边的夜宵摊上一个人吃着烤串,揍趴两个鬼鬼祟祟的小混混之后勒令他们去给自己取了两个饭盒。她在一个盒子上用随身带的笔写下:伊内丝。另一个盒子上写着:w。

她在夜色里大笑,把两个盒子一起丢进垃圾桶。

伊内丝,你这个垃圾。

伊内丝觉得自己的手腕几乎要脱臼了,小疯子只有在坐地铁上楼的时候才稍稍给她喘息的机会,被生拉硬拽扯进门后她听到身后反锁的咔哒声。

“手速不错。”她看着手腕上一圈的红皱眉吸着凉气。

。“自然比你快。”W把拖鞋丢到她面前,伊内丝一个跨步掐住萨卡兹的脖子,脚底下却被勾倒,两个人在地下滚成一团,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指甲嵌进去,W微笑着,激起她晦暗的怒火。

“来啊,掐死我啊,伊内丝。”

伊内丝狠狠地啃上去,直到觉得天昏地暗。与空气大面积接触的凉意慢慢爬上来,她稍稍松了手,看着自己身上w的杰作和渗血的印痕,舌尖弥漫着铁锈味,刚刚被咬得不轻。

她这才来得及看看W栖身的房子。小区很高档,和简单的装潢不成比例,一片狼藉的玄关看得出有过收捡。餐桌上只有一瓶开过的雪利酒,半根卡兹戴尔香肠,锡箔装的。不像女生会住的房间,她看着却莫名地亲切。,和她们在卡兹戴尔时的斯巴达风格相差无几,只是由三个人住变成了一个人住。

“咱俩非得这样久别重逢”

“不然呢?”W抹一抹刘海。

“[萨卡兹粗口]你**的就是个天灾。”

“那么,请直面天灾吧,伊内丝小姐。”w又笑了起来,红色的瞳仁闪烁着炽热的光。

伊内丝被很多人问过,卡兹戴尔联盟是怎样的存在。她常常谨慎地回答,那不叫联盟,那是江湖。

w给她的第一个见面礼就是吃掉了她藏在橱柜里的苏打饼干,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蓝莓酱。如果不是赫德雷劝她以后让她还双倍,卡普里尼真的会让小家伙露宿街头,外带扣下她身上的一件大衣。

“你为什么会把这个小死鬼捡回来”她处在炸毛的边缘,赫德雷赶紧又陪着笑拿出一盒饼干,先作缓兵之计。

“她水平还可以。”高大的萨卡兹斟酌着用词,“试试”

像只美洲大蠊的小萨卡兹冲她做了个鬼脸,熟练地坐到她对面。

卡普里尼在火雨和烟尘中穿梭,躲开绽放的炸弹和地雷,伊内丝咬着下唇,偷偷瞟着对面机位的小姑娘,那张脸在屏幕的蓝光下有些诡异,像是含苞未放的曼陀罗,地狱之门前燃烧的焰火。

她定了定神,指尖凝结的法术贯穿女孩的胸口。好险,电脑对面传来放肆的笑声,w在笑,她推开凳子走过去,想把她拎起来但失败了。

“下次你会粉身碎骨哦!”萨卡兹小孩夸张地比划着,她挥了挥手让宿管去找张床,一想到又要多加一份伙食和被服,她就难以控制地头疼。

“怎么样?”赫德雷喝着廉价汽水,转身去收邻桌客人的网费。

“就这样吧。”伊内丝有气无力地站起身准备回楼上包间,“晚上还有比赛,如果输了三天后就要把她卖了抵租金。”

她听见w在她身后吐了口唾沫。她转过身去想给她一巴掌,对上小姑娘跃动的眼神又没打下去。

那双眼睛是萨卡兹的眼睛,火光四溢,熊熊而起。

“你不是萨卡兹,对吧?”

红色的火焰在大地上蔓延飞扬,燃烧的是振翅欲飞的执念。电影里的人物都太不真实,唯独那指尖的薄茧触之可及,和鼠标一样没有温度。

伊内丝拿过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太渴了,今天w似乎不知道疲倦。她把水杯递近一点,萨卡兹捂着眼睛摇手拒绝。她只得重又搂着w,安抚着躁动的小兽。

“你有完没完”她嗔怒地掐着w腰上的软肉,“明天没比赛?”

“我退役了。”萨卡兹满不在乎地翻个身。

伊内丝看着她头上翘起来的所谓触角,忍不住揪了揪。w伸手直戳她的眼睛,她手腕顺势下劈,打了小家伙一个措手不及。

“哎呀呀呀。”萨卡兹咯咯笑着,“小羊羔的眼睛好了不少呢。”

好到可以融化你。伊内丝心想,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晚饭怎么办?”

“殿下的新一期专辑,电音的那首开头超棒。”w叼着巧克力棒,从床头柜上拿过她的包开始翻找。

“唱片在维多利亚有签售。”伊内丝把她的爪子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自己不会买?”

“靠,你是个假粉吧伊内丝!”萨卡兹缩进被子里,“你说如果殿下没有那次大伤,她能拿几个冠军”

伊内丝很难反驳这句话。

殿下是位萨卡兹,没有萨卡兹会不喜欢特雷西娅殿下。

作为看着特雷西娅的中单入行的选手,伊内丝也很难反驳这句话。她很难在有关特雷西娅的谈论中占W的上风,干脆岔开话题,要求听W的故事。

浮士德和霜星拼来了她手上唯一的冠军戒指,她穷极无聊去了一次新人挑战赛就被几位萨科塔后辈点名踢馆。

“总之很无聊就是啦。”

“那你八个赛季都干嘛了?”伊内丝看她穿上一件件翻出来的新衣服。

W站起身来,镶边的格子裙很配她偏白的肤色,腰带显瘦,她像是刚减过肥,其实并没有。

“做萨卡兹该做的事。”

伊内丝的心突然尖锐地疼痛。

W从未忘记那个初夏她对着屏幕许下的诺言。我会成为殿下那样伟大的选手。小姑娘说。萨卡兹会有自己的联盟,而不是在黑夜里自相埋没。

“可以打。”她不打算示弱。

“那好。”W笑了起来,“晚饭我请,小羊羔。”

以前她和W也这样并肩走在去餐厅的人行道上,不过那时是她带着还不太高的W。小姑娘现在完全长开了,尽管作为公众人物戴了口罩,回头率依然居高不下。

W享受和她偷偷溜出去打牙祭的时刻,并不富足的日子里,改善伙食自然是善莫大焉。萨卡兹式的小酒馆,和她们一样刚结束地下比赛的萨卡兹人,萨卡兹风格的烈酒——当然她俩不怎么喝,W的常态是一边噎得快呛住,一边咳嗽着指着她:

“伊内丝……你等着……总有一天我打你个10比0。”

伊内丝又看见了那个小疯子,W穿着特雷西娅式的裙子,从宿舍拿起冰水走了出去,屋外的骄阳照在少女的脊背上,泛起一片淡淡的红。

“我不是萨卡兹吗?”她看见自己趁赫德雷不注意灌了W一杯威士忌,眼看小家伙有些醉了,她凑过去循循善诱。

“你不是。”W冒着酒泡泡,还算清醒。

“为什么?”她的好奇心越发重了,她自认为把角打磨得很好,W却毫不费力地把她戳破。

“萨卡兹都是疯子,而你不是。”

她沉默了,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坐到深夜,打烊的时候,她把收据撕得粉碎,丢进垃圾桶。

或许疯病是会传染的吧。伊内丝想。

一阵轻微的湿润和痒感传来,她回过神,W已经缩回卡座对面,只有自己嘴唇上留下额外的热度。

“快点菜好吗?”

她翻了个白眼,萨卡兹果然都是疯子。

伊内丝对自己的眼睛向来爱恨交加,她以高强度的训练摧残着眼力,而眼睛也投桃报李,让夜盲把她半夜带到W的房间从而彻底搅乱她的生活。

那之后她们心照不宣地针锋相对,却又互相袒露着最脆弱的那一面。直到她的眼睛彻底需要治疗,她被迫离开卡兹戴尔。

她听说W去了乌萨斯,听说她在整合运动战斗了八个赛季。她乐观地以为八个赛季足够漫长,足够用荣誉和掌声让一个流浪的女孩找到归宿,忘掉那些精疲力竭的日子和跌跌撞撞的跋涉,包括总是滴着眼药水的副队长。

今天她见到W,和她一起吃饭,一起重新跌入过往的河流,她才惊觉自己对萨卡兹的了解仍然有限。卡兹戴尔之外萨卡兹没有故乡,并非虚妄。

她看着面前的奶茶,嘴里泛起苦涩,隐秘的希望却在燃烧,像是五月的野火。那时的W笑意盈盈,不时有人看向她窃窃私语,像是在闷热的训练室里,女孩抬起头,桀骜不驯地梗着脖子:

“一起训练你想好了,我可是害群之马。”

W直视着她,她反击回去。活人无法直视火焰,但死人和疯子可以。

她看见王的旗帜高悬,踏着高地前的灰土,剥落的高墙只剩断砖叠在墙口。微风起了,秋寒穿透她的夹衣。

“殿下她退役了啊。”她想起W说。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在俱乐部的破烂天台上喝着啤酒,她旁边还摆着几个空罐子,年轻的脚踝固执地在空中晃荡。

她走到W旁边拿起酒一起喝,沉默地喝完一罐又去开另一罐。W把易拉罐抱在怀里说,别喝了,你都喝完了我喝什么。

小孩子不要喝酒。伊内丝把罐子往破旧的垃圾桶里一扔。坐在冰凉的混凝土石阶上。夜风吹过来,刮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声烛骨般的心跳。

我不是小孩子。W看着她笑,需要证明吗,我可以给你看。

一边去。她偏过头,按住小萨卡兹揭自己衣服下摆的手。

算了,假道学。W又跌回石阶上。你知道吗伊内丝,我想哭,真的。

那就哭吧。她撇了撇嘴,把微红的眼眶藏好,我不稀罕。

殿下,殿下

我退役了,因为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睁眼是比赛,闭眼还是比赛。

殿下和我说过,卡兹戴尔会规范起来,联盟的规则会合理,选拔会透明,萨卡兹们不必再远走国外。

殿下啊,殿下啊。

我在这里,这里就是卡兹戴尔。

我和过往的连结只剩下您和伊内丝,赫德雷了。

我记得我自己说,没有人是离开另一个人就活不下去的。

但伊内丝是那条纽带,我斩不断的纽带。

[萨卡兹粗口]*

殿下,她好讨厌,仅仅是在赞助商的会所里见了一面,我就想起您,想起我不愿想起的东西。

殿下,托您的福,我攒够了发起一支联军的心智和运气。这是我们互相疗愈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谢谢您听我说这么多,殿下。

似乎是那个她离开战队的夜晚,没有月亮,她眼睛缠着绷带,和W一起坐在天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汽水,酒喝多了手会抖,影响比赛。

“就这样结束吗?”

她不敢看W的眼睛,只听到她歇斯底里的笑声。

“你也退役了。”她试探着,“说这些干嘛”

W笑起来,银铃般清越可怖的笑声在餐厅里回荡。

比如再来一次

伊内丝,你甘心吗?

她早该想到,W是一只萨卡兹,彻头彻尾的萨卡兹。特雷西娅的碎片烙在她的炸弹里,恰巧卡兹戴尔的战士散落各队,夏休期的转会窗正在打开。

疯子终究是疯子。

“就我们俩”她故意买个破绽。

“炎客,泥岩,史尔特尔,乃至华法琳那个妖精——”

“这些人?”伊内丝看着面前的女人,W玩着手里的签名笔,看向窗外各自走散的人潮。月亮落在她的左手上,天空越发暗淡,睁着惊恐的眼惴惴不安

“这些都是今年合同到期的,其他人暂时不考虑。”W粲然一笑,“我

想,只需要挑明血脉就足够了。”

“萨卡兹。”

卡普里尼啜了一口杯里的红酒,她听到夜半的笑声,吃吃的笑。过去的荣光已然死亡,W打算把她从挣扎和腐烂中拯救出来,尽管看上去有那么一点不自量力。不能说是一点,是非常。虽然W有从整合运动带出来的股份变现,但距离那些名字所要求的年薪想必还很远。

她已经很久没有正式上场了,不算作为战队管理层参加的内部友谊赛的话,最近一次是五个月之前和赫德雷兵戎相见。赫德雷看她看得很紧,严禁她再重复当年那样的高强度用眼。但她也一如既往地阳奉阴违,在医嘱建议用眼时长的上限附近徘徊。

W总是这样,瞳仁里没有清明的理智而是血色的天空,抑或是纯黑的暗夜。她坦然她欣然,她大笑她歌唱,她被对手称为疯子,而伊内丝甘之如饴。疯狂的最是决绝,坠落的最是摇曳。

“那我呢?我可不是萨卡兹哦。”

“你不一样,你是伊内丝——”

伊内丝终于舒了一口气,她看到了那个追逐在特雷西娅身后意气风发的W,看到了未被时光消磨的爱恋和意志。

她能说服赫德雷批出一笔资金,她能为理想主义的计划涂上现实的色彩,她注视这永恒之火,守护那最狂热的梦想。

她可是半个萨卡兹,半个疯子。

“那么,合作愉快。”

W倒在她的怀里,笑声从她捂嘴的指缝中争先恐后地溜出来。很久以前的晚上伊内丝梦游走错房间的时候小萨卡兹半梦半醒,卡普里尼念叨着什么,她觉得好奇,凑上去听。

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千千万万遍。

“萨卡兹转会潮”高大的菲林审视着夏季市场的交易报告,“W和伊内丝在搞什么?”

躲在兜帽里的男人示意焦躁的崖心安静下来,拿过激光笔调出每个位置的人员储备。初雪在会议桌另一端沉默地看着哥哥走来走去。

“一支联军。”兜帽说。

“没有队长,没有副队长,训练场地待定,她们是在开玩笑吗?”

“不,她们不需要。”兜帽下的声音陡然提高,“我建议从明天起加训,如果我们想保住四强席位的话。”

“因为那是一群——萨卡兹。”

“燎原的黑色焰火。”

·被饼干老师刀了,来点高糖的东西回血

·多cp包括双狼组/星陈/塞赫/棘境/莫能等,沙雕成分出没。

匿名用户:@所有人。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暑期出游季!有没有什么能既秀单身狗,性价比又高的打卡点

用户名:德克萨斯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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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沙发!德克萨斯反正是做不到的,我也就不征求她的意见了。

一个没有去过西西里的人没有资格说他去过叙拉古。以家族的荣耀起誓,我并不是在向你们安利家乡,因为西西里本来就是叙拉古中的叙拉古。

如果你也喜欢有故事的大海,嶙峋的礁石,昏暗的潜水点——那么会更好,西西里会更适合你。

和其他美丽的地方一样,西西里的关键词少不了山和海,以及德克萨斯家里破破烂烂的深宅大院。那些漫长的记忆因为积年的雨水渐现斑驳。

每年暑假我们都会回西西里去。德克萨斯偏爱轮渡,她说这样登上西西里像是一部电影的开头,我们是女主角。

的确,西西里总是适合拍电影,我想,镜头会从碧蓝的海开始,天空也是一样的蓝,遥远的地平线会有巨大的邮轮缓缓驶过——真的,如果你运气好的话。

如果德克萨斯不在客舱里悄悄抽烟的话,我们的体验会更好。烟雾呛人是小事,她偶尔看小说入了迷烧坏床单是大事,一个洞要赔200龙门币,很贵。

几个洞就能破费我俩一大笔钱。

所以我总是想尽办法替她善后,我最擅长的方法就是用打火机把几个洞烧成一个,简单快捷有效。

同学们千万不要效仿,因为你们在接受前台盘问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拿出叙拉古小姐的气定神闲和娇纵狂妄镇住对面。结果往往是赔更大一笔钱。

德克萨斯家的塔楼离墨西拿港口很近,是岛上最负盛名的大型家族建筑。最近几年打卡的人越来越多,建议预约。最好是周六的上午,你们有机会见到穿叙拉古常服的她。周日不行,星期天她属于我。

“起来。”

“我不。”

“你起不起床?”

“呜呜呜德克萨斯你好凶——”

“我的手要被你压断了。”

夏天她种的红玫瑰开得盛,进来不要乱摘,我会生气的。

逛完墨西拿可以去切法卢,去那里布满鲜花的曲折小巷,在尽头看到大海。我和德克萨斯在那里一起潜水,一次又一次,好像拥抱蓝色的火焰。那里散发着海的忧伤,美丽而粗犷。

如果还要去另一个地方,我推荐萨利纳,那座小小的岛适合张扬的表白和求婚,在蓝色的海和热情的西西里人身旁,没有多少人会选择拒绝。

西西里人是热情到带着匪气的,室外的宴会里我们的父辈一般会把水管直接连到酒桶上,抓住路人同席共宴。年轻一代则更为文雅,宁愿用叙拉古黑话解决问题

差点忘了还有巴勒莫,那里繁华而浪漫,西西里式的婚礼上诗篇和舞蹈昼夜相连,从不辜负叙拉古语的美妙。

我和德克萨斯在那里跳过舞,三天三夜,斗败了所有的对手,喝干了五瓶葡萄酒,吃了一只乳猪。我的说唱就是在巴勒莫学会的,现在已经能开演唱会了。

我的家乡不止盛产黑手党,还有碧海蓝天下的火热爱恋。

就像我在巴勒莫在她耳边说的:

“德克萨斯,你是我命中的星星。”

她垂下眼眸,把石子扔向海里,在风里打出漂亮的水漂。

“随你。”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

但愿那家轮渡公司没有倒闭。

阿噗鲁派!:德——克——萨——斯——

我是女孩子不是洁哥:我去过!推荐西西里的海鲜意面哦!

用户名:叉烧猫你冚家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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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去的话龙门就很不错。虽然选择比较大众,但是龙门城里的内容可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和游玩能力。

作为在龙门长大的女生,我很有信心说这句话。毕竟以前和死叉烧在街上追打,把小巷堂口基本都跑遍了。

龙门人都很好,如果你懂一点粤语,就能顺顺利利摇身一变,成为魏先生的好市民。哦不,舅舅他自己就是普通市民。

星熊第一次来龙门的时候,不知道龙门地铁不能吃东西的不成文规矩,在地铁上吃寿司。正吃到第二个,邻座大爷碰了碰她,问:“小女,唔问一个问题。”

要知道纹身,喝酒,山口组,早熟,恋爱和长辈的青睐历来可是八竿子打不着。她简直受宠若惊:“您您您说。”

“中环地铁上有三只卡普里尼,这时候上来一只鲁珀,问还有几只卡普里尼”

她回答得很自信:“没有了。”

“错了,三只。”老人家很得意。

“啊?”她彻底陷入迷茫。

“龙门地铁上不能吃东西。”

我第一次去是和被魏先生带着和诗怀雅一起,铆足了劲想找个机会把她推到海里去,可惜无从下手。

为什么一定是从湾仔到尖沙咀

因为上了岸,在尖沙咀海滨长廊,你可以拥有维多利亚港的最佳视野。

维多利亚港是适合和女朋友一起散步的地方,有轮渡可以到新界。星熊个子高,总是能在人流中一眼看见富豪雪糕车,然后慌慌张张跑过去一人抢两个甜筒带给我,跑得急了鼻子上还会沾奶油。

虽然这东西是舅舅那个年代的产物,但是仍然好吃。

我的好舅舅魏彦吾是典型的旺角孩子,旺角卡门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代龙门人的记忆。每次星熊和舅妈骑车出去兜风,他都会要求带那边的砵仔糕回来吃。

但如果你对龙门不熟悉或者压根是第一次来,不建议深入打卡旺角。

因为那里的街道实在是太过复杂。我第一次和鬼姐约会,雄心勃勃地当导游带着她在城里转悠,最后就是在旺角迷路了。

我,龙门四少之一,土生土长的龙门女孩,已经通过警官资格证考试的高材生,居然在龙门迷路了?

如果这还不算丢人——

魏先生当时正在遛狗,看到我们俩被阿sir送回家好好教育一顿,老人家气得直接把狗往我脸上甩。

弥敦道,旺角道,西九龙走廊……在旺角建议记街名而不是相信手里的地图。

最后必去的地方是中环的摩天轮,龙门少有的浪漫主义都在那了,和你身边的人一起坐到顶端,俯瞰整个龙门城。

最美的时候是日落。

星熊当时没说话,外套虚虚把花臂遮住,右手比着枪,对我开了一枪。

我笑骂:“袭警啊喂!”

她很无辜地举起双手:“阿sir,相信我,我只是想要击中你的心而已。”——————————————————

肠粉龙你冚家铲:肠粉龙,来龙门居然不提太古广场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诗怀雅是大骗子:今天来九龙看电影?我爸老糊涂多给了我一张票。

龙争虎斗鬼见愁:老陈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Mc.舸瑞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用户名:阿噗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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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或者是一群人去咨询,拉特兰人的第一推荐都是罗马,永远是,一定是。

作出推荐的朋友并不一定是想要你去拜见教宗,仅仅是罗马,这就够啦,不像鲁珀们会拉着你说上很多。

对于萨科塔,回到永恒之城,意味着归来,老朋友,吟游,爱情。

即使是像我这样美名在外,上了几所学校黑名单的传奇学生也能在机场的甜品店被一眼认出。

“能天使学姐!”柜台后面打暑期工的学妹小心翼翼地把两袋新出炉的甜甜圈递给莫斯提马,“您可千万躲着点裁判所,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全城一级戒严。”

“这不是有我吗。”莫斯提马往嘴里塞着甜甜圈,如果不是她把我的腰环着,我很可能会暴起。

罗马的爱情不像地中海畔那样狂放,更像是介于度假和艺术之间,罗马城是艺术的,它能让你的眉眼都别具魅力。

我大多数时候听她的,毕竟我要踮起脚尖才能吻到她。

鲜花广场是适合两个人的去处,白天熙熙攘攘的市场里有的是定情信物和伴手礼,晚上它会摇身一变成为萨科塔人的酒吧——在罗马,借着酒意呢喃表白是被鼓励的。

莫斯提马喜欢精酿啤酒,我偏爱低度数的鸡尾酒,并对她的劝诱抱有十足的戒心。她总是喜欢看我被呛到或者辣到的样子,而后凑过去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她熟知罗马城的大街小巷。布拉曼特回廊的现代艺术展,万神殿旁座无虚席的罗卡咖啡馆,朱利亚路两旁的一棵棵橘树……她会久违地玩cos,披着枢机长袍走在那些文艺复兴的老建筑里,像是旧日的幻影,惑人心魄。

罗马很大,足够你在这里好好谈一次恋爱。她带我坐在西班牙广场的石阶上吃冰激凌的时候说。

我们总是最后去许愿池,第一次去的时候她读高中我在初中,刚刚在姐姐的派对上认识。

姐姐的好闺蜜莫斯提马带着我从教义问答的苦海里溜出来我套在不合体的唱诗袍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投硬币。

蓝发的天使背向喷泉,右手捏着硬币经过心脏上方,从左肩熟练地抛出。

她抛了三枚,我问:“这有什么用呢”

“抛一枚,你可以回到罗马;抛两枚,你会遇见美人;抛三枚,你的愿望会成真。”她牵起我的手往回走。

“那莫姐姐你许的什么愿啊?”我当时很好奇。她摇摇头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饶有兴味地看着抓狂的我。

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她才告诉我,她许的愿是让我爱上她。

很是罗马的愿望。

人形电脑天使心:检测到一级驱离对象能天使,传达信息进度99%——

加载完成:

这位拉特兰公民,请您不要再把苹果派塞到公证所的门锁眼里了,主是能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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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棘刺的旅行喜好在伊比利亚毫无悬念地重合了。这里足够奇诡,能满足他对家乡最狂热的想象;这里的海鲜足够丰富,一只燕鸥能吃上一星期不重样。

好吧,开玩笑的。虽然棘刺来自摩尔人聚居的南部,巴塞罗那却是他评价最高的伊比利亚城市。

他的热情是如此溢于言表,以至于他第一次兴致勃勃地向我描绘圣家堂的雄伟壮丽的时候,我严重怀疑他体内的海胆黄已经漏得所剩无几了。

因为圣家堂现在都还只是个没修好的空壳子。狂热的艺术天才高迪先生在巴塞罗那还有许多像圣家堂这样的皇皇巨作,包括但不仅限于扭曲的巴特罗之家。

它整栋楼,像是被mont3r痛扁过的华法琳小姐。

每当我的男友对着这样的超现实主义美术如痴如醉的时候,我都只能默默感叹:天才总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就像我们第一次去巴塞罗那,在郊外的一家酒店住宿,他出门溜达了一圈后兴奋地告诉我说,极境,明天我带你去参观一个做炸鸡的企业。

我险些从床上掉下来,这人玩机械还能跨界到快餐连锁行业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拉着我飞奔到工业园区我才明白,是做安检的那个闸机。

如果不和天才们一起出门,巴塞罗那可以是很伊比利亚的城市。

巧克力博物馆足够甜,你还可以在出口买一盒心型包装的外加一根粉色丝带;棘刺青睐哥特区的那些小酒馆,在那他总能用弗拉明戈舞赢得满场喝彩;让游子变回伊比利亚的骑士只需要一把吉他,在广场上在群山里在海岸边都行——

只要把琴弦拨响。

巴塞罗那是适合舞蹈的地方,更是适合休息的地方。人行道两旁二楼带露台的咖啡馆总是熙熙攘攘,果汁和橄榄罐从不会让干渴的嗓子失望。

在罗大思乡的时候,棘刺还会做伊比利亚卷饼,虽然有时他突发奇想的创新往往导致灾难,比如把牛油果和鱿鱼丝卷到一起。

别笑,灾难的吞咽者是我,硬着头皮夸奖大发明家的好男人也是我。

就像在金碧辉煌的帕劳音乐厅里,蓝色环绕着黄金的穹顶,棘刺说那象征着天空和太阳。我看着前座庄重典雅的绅士,再看看手舞足蹈念念叨叨的某人,巴洛克悲怆的曲调响起得刚刚好。

巴塞罗那就是这样。

天才在左,人间在右。

匿名用户:弱弱地问一句,就没有人把机电教室垃圾桶里时常出现的便当和棘刺学长的创意联系起来吗?

叙拉古修车人:难怪棘刺的本科毕业设计配色如此惨不忍睹。

用户名: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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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伦比亚的城市很多,只有纽约让塞雷娅停下来过。准确地说是因为她当时在长岛读高中,不得已倾听这座城市的心跳。

早晨,拿着新出炉的火腿面包,从布鲁克林桥走向曼哈顿,哈德逊河上的雾气会遮住眼前摩天大楼的底部,你会像浮在云朵上一样。塞雷娅这么告诉我。

我熟悉的西海岸没有这样连绵的雾,没有长裙鼓荡的风。

肯尼迪、拉瓜迪亚、纽瓦克往返各地的航班,在鸽灰色的天空划出纵横蛛网般的记号。纽约,商业和艺术,人文和科学并流而又交织的城市。

在这里出租车司机可以和一个老贵妇高谈阔论,时代广场一街之隔的是百老汇。

百老汇,这条纵贯曼哈顿岛南北的大宽街,早就不再是地理意义上的某一条街,而是和伦敦西区一样,成了音乐、戏剧的代名词。塞雷娅带我去过几次,虽然她自己兴致阑珊。

“也许你喜欢。”她每次拿着两张票,把脸埋在风衣里的时候都很可爱。

因为她的耳朵后面会红。

帝国大厦的夜景很美,可惜我们去的次数不多。塞雷娅总是在灿烂辉煌面前残忍地克制,淡漠得令人心悸。

走在布鲁克林大桥上你会想起很多事,实验,爱情,毕业论文……诸如此类。连塞雷娅那样沉默的罐头,也会在海鸥齐飞掠过我们身侧的时刻嘴角轻轻抽动。

纽约不缺执着,无论是中央车站的人流还是第五大道的日落,我们沉默地牵着手走过,心照不宣光影交错。

去百老汇看一场戏吧,那些念白至少比实验报表有趣。塞雷娅的语法流利,我总是装作听不清让她转译,好借着剧场的暗光品味她的侧脸。

散场之后,她会在旁边的咖啡馆排上一会儿的队给我带杯咖啡。半勺糖,不要牛奶。几年来,她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她自己也喝咖啡,和纽约那冰冷的一面更像的咖啡。哥伦比亚式纯黑,宿舍里唯一的一个滴漏壶就是她的私人财产。

她请假给我准备红丝绒蛋糕和慕斯,却忘记了我还和往常一样在她实验室门口等人下晚自修。她记得我喝咖啡的习惯,却忘记自己的生日。

“有……那么一点忙。”她舔舔嘴唇为自己开脱。

就像我们见面的第一个晚上,纽约公里图书馆灯火通明,她从雨中跨进来,黑色的风衣棱角锋利,怀里抱着的书整整齐齐,背后却被雨淋了个透湿。

我正好站在前台还书,看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那天会变成那样

她想了想,如实说:

“前一天借书单上你备注了要的几本书正好在我手里,我想你一定很急。”

纽约可以沉静淡漠,但一定值得你跋山涉水,等玫瑰开落。

塞赫请原地结婚:这个桥段赫默学姐你没和我说过耶……我画小条漫去!!!

我的名字是麦哲伦:能对纯黑咖啡十年如一日的人也真的值得托付终身了吧[笑哭]

·你们的阿寒终于爬回年夕来了

·学pa,口是心非he

“还好今天集合没查人。”嵯峨吐吐舌头,她从体育场回来着实热得不轻。

夕丢给她几张纸,一想佩洛身上不出汗又收了回去,换成薄荷糖。“画室那边有空调,没感觉。”

她已经逃了很久的体育课,也不差这一节。美术生的自由度本就比文化生高了不...

她已经逃了很久的体育课,也不差这一节。美术生的自由度本就比文化生高了不少,她正好甘之如饴,穿过长长的灯光昏暗的过道就能躲到画室。

老画室外的围墙已经坍倒,内墙壁漆成绿色,门上挂着搪瓷小牌,窗外有夏天繁茂的李树,即使是晴日,深夜时分听到树叶在大风中哗啦啦地波动,也会以为是下了雨。

“没报数查人。”她下意识地念了一遍嵯峨的话,“不可能吧?”

嵯峨回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她面上不自然地一抽,转过头去拿画稿。

“不知道呢。”佩洛一溜烟拿着数学作业去办公室了。

嵯峨昨天和她说,体育馆门口那株桃树终于开花了,可以去采风。但是现在她拉不下脸去年的地盘,更别提采风。

她和年在冷战,年是体育委员。

记她一节旷课什么都无所谓,但年这么让她一步可真叫人不爽。按照偶像剧的套路她俩得水火不容,而不是姐友妹恭。

但是那株桃花真是好看,中午出校门的时候她远远瞟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微风掠过,她挂在书包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清响,带着年身上辣椒的气味。

年私下里爱美,虽然作为体育生天天摸爬滚打,也会悄悄涂鲜红的指甲油,头发扎成高马尾。虽然姐姐没有给出明确的理由,夕私下里坚持认为,是因为她披肩发没有自己好看。

今天是她和年冷战的第三天了,吃晚饭的时候就算是柴犬小姐也看出气氛不对,很识趣地拉着炎熔自己去吃油炸豆腐,留下她和慢人一步的乌有相对而坐。

她用余光搜寻着红色的龙,年和煌勾肩搭背地在队伍里讨论着什么,可能是昨天的篮球赛,她们赢得很险。

她躲在看台的小角落里,咬着衣领看完了全场。她看见年轻快的过人把球送进篮筐,对手中锋还赔上一次犯规。一场打完她的衣领上全是自己的牙印。

被人从半空中拽下来,一定很疼吧?

你不能过去,你和她吵了架,是她不对。夕这么对自己说。但是年会很疼,她会受伤,这是事实对吗?

夕动摇了那么四五次,每次在快要说服自己拿着毛巾跑到校队替补席上的时候,就看见某人大大咧咧站起来,龇牙咧嘴地去罚球线,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在全场疯跑

好啊,就她一个人在那天人交战。

夕正出神,注意到乌有的挤眉弄眼时已经太迟。辣椒炒肉的味道席卷过来,她抬头看见菲林拿着两份菜和路过的雨燕打招呼,自家姐姐叉着腰站在她对面。

年在她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爪子。

“好好吃饭,别老走神。”

她正要发作,年凑近她耳边,领口下的香味泛上来。

“好妹妹,求你别咬领子,洗着费水又费工,下次你咬我好吗?”

和年冷战是她不对,夕心里清楚得很。但是她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年书桌上桃红色的信纸会让她失去一贯的理智。

年是全武行,那么信纸是别人的。

“小学妹的情书。”年歪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跳脚的青龙,“你姐姐我人缘好对不对”

“你不能收。”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强硬得不像是她文文弱弱的性子,“退回去。”

“哦”年挑挑眉,“为什么?”

她没有接年的话茬,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怔怔地看着书包里的稿子,画纸上是一张脸,她熟悉无比的脸。

想了一想,她咬着牙说:“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然后是她预料中的大吵一架,年说她无理取闹,她把门一摔自我隔离。

笃笃笃,敲门声坚持不懈地传来,她心头一喜,对着镜子整整刘海,矜持地去接受年的让步。

门打开,她对上年的嬉皮笑脸。

“大画家,装模作样的很累吧?”

她心里一跳,倚着门把惊惧堪堪压下,顿了顿缓过劲来,“装什么?”

“你看上人家小朋友了。”

她冷着脸把门一甩,躺到床上把被子一拉,窗帘放下,耳机戴好。

不知不觉,她讨厌起这样的自己来了。

夕看着锅里的白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往里面加了几瓣干菊。

文火慢炖。她喜欢这种温婉的节奏。有的东西不必说,自有分寸。

“你在干嘛?”身后传来有些睡眼惺忪的声音。她无端地觉得冷冰冰的问题由于吸进了粥的香气,带上了几分软糯。

“煮粥啊。”夕轻描淡写地回答,余光瞄着年的影子,女生比她高上那么令人丧气的一点点,加上高马尾足够在吵架的时候压她一头。

年应了一声,然后是浴室门的咔哒声响,她把粥盛到碗里,慢条斯理地剥着鸡蛋。一只勺子伸到她眼皮底下,她反应过来,自己忘拿勺子了。

年略去了以往的闲聊环节,她只能低下头喝粥,温润的米粒变得软糯,在舌尖两侧回甘,这样她脸上的一点僵硬年也许就看不出来了,她想。

年把餐巾纸推了过来,拿起椅背上搭的衣服起身。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

她没听清:“什么”

年看了她一眼,面上一笑:

“我说你要迟到了。”

夕明白自己喜欢年。

夏天她们一起上补习班的时候,外面天色乌黑,她把窗户推开,风吹进来。

下课时雨已经下了很久,年在屋檐下抬头看天,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伞来,撑开了想举到年的头顶,可惜年比她高,没了想象中的唯美,倒像是吊在树上捞月亮。

年叹口气,把伞接过,搂着她往雨里走,她颤了一下,闭着眼吞咽着姐姐身上辛辣的气味。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年穿一件白衬衣,领口有一瓣桃花。年帮她撑伞,明明讨厌雨水却还是把伞倾过来,半边湿透的肩若隐若现,她不敢多看一眼。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亲上去。

年的人缘比她好得多,在走廊上溜达一拳都能碰到几个叫年姐的熟人。去体育馆的路上更是如此。

后天就要交作业了,她的画还在爪哇国。春天不缺可以画的静物,她心里痒痒的,知道自己还在想着那株新开的桃花。

太冒险了。她摇摇头把叫嚣着的计划赶出去。会碰见年的,会碰见她那一帮狐朋狗友的。

画室外那株李树昨夜开了,满地的白色花瓣点缀在青苔上,几簇枝条伸进窗来,她凑过去轻嗅,淡淡的香很好闻。

就画这个吧,深海色建议她。她拧了拧眉头,决定听从友人的劝告。

安静的三月末,安静的画室,安静的笔尖,安静的眉眼。

笔在纸上一顿,肆意张扬,枝干和霜雪一同覆了满头。

夕想起前年期末的时候,清晨七点半的教学楼天台,她推开那扇生锈的小门,年在高高的台子上背着文言文,背后是成片飞过的灰色候鸟和轻淡流云。

“错了。”她走过去,一把夺下年手里的语文书画了几根斜杠,“句读错了。”

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对年小心翼翼,手足无措了呢?什么时候年可以如此轻易地左右她的一颦一笑了呢?

削好的铅笔一个踉跄,断在纸上。

她看着断了的笔沉默了半天,伸头出去,满树的李花在风中摇曳飘落。墙角盛开着大片的紫丁香,蒲葵在沙地上四处蔓延,像是在描摹风的形状。她深色的眼睛盯着小径,像是在等待火车的隧道。

她以为自己可以藏得很好,但桃红色的信纸能让她近乎偏执地大怒,球场旁那些明亮的眼睛让她咬着渗血的下唇。直到那时她才惊觉自己已经失去对这份情愫的控制,让自己朝那堆火狂奔而去。

年不难猜,却也太难猜。游手好闲的家伙从未表现出对谁刻意的亲近和嬉笑,除了夕。但偏偏她们之间的亲近是理所当然,她的心曲成了无头结,解不开。

理所当然的亲近。她厌恶这个词,厌恶年叫她妹妹。

她叹了口气,重新开始润色那副肖像,估计再有几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晚自习开始前嵯峨摸来画室,带了瓜子和杏仁。今天全班去听讲座,无聊死了。佩洛说,我才不去呢。

夕挑挑眉,“也行。”

“你和年好像不怎么愉快。”嵯峨磕着瓜子,尾巴一摇一摇。

夕沉默着不说话,是这样吗?她们确实是不怎么愉快,但这不是她想要的那样。

“我没碰到年。”嵯峨转过身看着窗外淡白的李花,“我还有样东西要给她都找不着人。”

夕看着傍晚温柔的夕阳和火烧云,她想起九月开学的时候,她和年坐在一起。

窗外的夏蝉在不歇地鸣叫,炽烈的阳光被树荫遮挡,有零星的几许光斑透过枝叶洒在年的身上。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年可以那样好看。

“什么东西”她暗暗上了心。

“有个女生托我转交给她的一封信……”佩洛没细想,看见对面人骤变的脸色连忙打住。

“给我。”她盯住嵯峨校服口袋里露出一角的信封,整个人扑了上去。

嵯峨避无可避,把信一捂,却是被夕整个人压在身上。身下的凳子本就年久失修承受不了两个人的扭打,吱吱呀呀一下土崩瓦解,把两个人都摔在地下。

“你们在干嘛?”

她背上一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趴在被摔懵了的佩洛身上,更别提她的手还坚持不懈地往对方校服口袋里伸。

夕慢慢抬头循声望去,年站在画室门口,环着胳膊,头发像是刚刚仔细梳过,正戏谑地打量着她的狼狈样子。

她脑子里嗡的一下炸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重又坐到椅子上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偌大的画室只剩下她和年两个人。

年偏过头去看夜色里的李花,任由领口扣子松开露出大片的白。她抿着嘴,双腿并拢努力乖巧地坐在对面,眼睛悄悄往姐姐的方向瞟。

年转过头来,把她的目光抓个正着,嬉笑不经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换了眉心微蹙的冷冽。

“过来一点。”年的口气不像是能反驳的样子,她梗着脖子往后挪凳子。年哼了一声,喝了一口水。

“我这又有两封情书,过来就给你。”

她讪讪地起身,自知理亏却仍然寄希望于年对她的娇纵。然而当两步之后,一只有力的脚腕在她脚下不轻不重地一勾,她知道自己还是失算了。

她的姐姐才没有那么宽宏大量。

她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落在面前辛辣的怀抱里,年上前一步和她相拥,一起倒在画室的地板上。

“不许有下次。”年刻意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拉长腔调,是极轻佻的语气。

“别人不能和你这么近,知道吗?”

“你还好吧”乌有戴上护腕,关切地问夕一声。坐在体育馆看台上打瞌睡的大画家硬生生把一个哈欠憋回去,摆摆手说没事,你去。

体育课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慢慢放下笔,摸出随身的梳妆镜。镜子里的龙唇红齿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很煞风景。

从画室回去之后年把所有的情书都给了夕,她一封封看完直到半夜,为那些悸动和炽热而咬牙切齿。她嫉妒写信的那些名字,她们轻而易举坐到了她做不到的事。

她可以不负责任地喜欢任何一个人,唯独不可以是她的姐姐。

但这正是既成事实,她和年相拥,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满是情愫的风声窸窣。翻山越海,清欢苦短。

从她的位置看去是那株探头探脑敲打着窗户的桃树,新雨过后桃花铺了满地,淹留枝头的更带了娇柔。

夕的目光顺着再往前探,她看见体育馆的更衣室。平时来上课的学生们用不上,只是年和其他体育生们换训练服。

同是姐妹,年和她却生得两个性子,煌没少为此啧啧称奇,非要翻生物书研究遗传变异。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抱着画板急急站起身来。更衣室门口有一个人影闪身而入,而她记得班上每一位同学的脸,独独没有刚刚那张。

还要感谢高一在美术室画了一千多个人头,现在她对脸都能过目不忘。

她压着失控的心速慢慢走过去,习惯性地咬着下唇。出门前她总是磨磨蹭蹭等年走了,拿她的口红画看不出来的妆。

那是一个女生穿着校服的背影,踮着脚正把一封什么东西放到年的储物柜上。

夕屏息凝神,看着对方对着不会说话的柜子痴痴地站了好半天,一转身避入器材室的阴影里,直到欢快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钻出来。

她看看消失在拐角处的影子,又看看空无一人的更衣室。

她是年的妹妹,她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年的桃花,好的烂的都一样。桃花盛开在体育馆门口的蓝天下,而她画的李树只能躲在画室坍塌的墙角旁,和伊阿宋的美狄亚为伴。

夕想起小时候,她看着年满地疯跑会不屑地悄悄想象,想象自己和她毫无瓜葛。

想象自己是雨的孩子,因触犯戒律被流放人间。等尝遍人间所有的痛苦,她就可以回到天上去。

如今她自寻烦恼,却贪恋人间。很奇妙,却不好笑。

她一步步走向那个格子,那个她避而远之的地方,手指颤抖着拆呀拆。好看的明信片终于露出信封,她匆匆看过,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她顿了一顿,把信封留了下来。

她听见身体内部某种碎裂的声音,忽隐忽现,像一掠而过的鸽哨。

夕在画夹上扯下一页纸,作画的宣纸,走过去把门锁好。

她记得那些她背过无数次的晶莹剔透的诗句,记得树下的风和夏日的雨。她记得她和年无数次交换彼此的世界。爬树的技巧,鸟的种类,车站广场的前世今生……她不需要打腹稿,像是春风过后一夜盛开的李花,不需要任何铺垫。

随手写的娟秀小楷,没有抬头和落款。很适合她。她塞进别人的信封里,又尽量抹平褶皱,直到看上去合意。

夕突然雀跃起来,这一瞬,她想起年的那双带火的眼睛,听见拙山枯水里的金铁交鸣。吹集合哨了,她匆匆走了出去。

夕的写生作业终于交上去了,她交了那株李花,分数一如既往地高。她看着从体育馆拿回来的半树桃花,自嘲地笑了一下,小心收起来打算下次去画完。

周日看画的时候,她突然对自己的赌博产生了怀疑,一遍遍回放着年对自己的亲昵。当某些东西在朝夕变换中潜滋暗长,当翩翩步履凝成心底最深处的谜,当她踏出那一步后回望,她惊觉。

年对她的一切,都未超出姐妹间的距离

就像星期六晚上,年在房里拆出那封信,微微惊讶地笑了一声,她贴在门外猫起耳朵听着。

“这人怎么抬头落款都不写啊?”

听到门里的脚步声,她一溜烟钻回自己房里,堪堪拿起笔,有些不知所措。门吱呀一声开了,年走进来,笑着打趣。

“诶诶,我给你讲个笑话。”

她竭力压住心里的翻涌,强做镇定,:“什么……笑话”

“你那么紧张干嘛?”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手抚上她的背。

夕心里一惊,忙吸一口气:“哪有”

“纸划破了。”

她脸上不自在地把画板放到一边,连着年的爪子一起靠到椅背上。“快讲笑话。”她打着岔,深处泛着隐隐的期待。

“有人给我写了封表白信。”年咯咯地笑着,“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一下子放松下来,接踵而来的是失落和古井无波,耳边仿佛又响起她的笑声。

她十六岁的生日,眼巴巴地期待着看着姐姐,伸出手来。

年道:“五三好不好?”

她翻个白眼。

“新的板子。”

她依旧摇头:“不好。”

“防晒霜?”

“我可不像某人天天出门。”

“那这个呢?”

她看着年手里木刻的小像,表情愕然,随后眉眼一弯,矜持地唇角一动。

“不算太差。”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那一步是怎么被她晃过去的

对了,是这样。

“今天寿星心情好,你可以要求寿星为你做一件事儿。”

年嗯了一声,双手环上她的腰身:“我想让你现在就做。”

她满脸通红:“是什么?”

“少吃点冰淇凌,你的腰变粗了。”

她羞恼地挣开年的怀抱,在她胸上捶了一拳,年大笑着跑出门外,和早就等在楼下的狐朋狗友们扬长而去。

前几天好一点。她想,至少没有溜走。

夕揣着这份心事去了画室,满树的雪白随风摇曳,一朵花七片花瓣的灿烂。

她探出身去,折下一朵别在扣眼上。

今天她趁着不上晚自习去把那张画补完,还是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光影,只是桃树似乎更艳了些。

夕画完的时候碰到刚跑完一组折返跑的年,简单打了个招呼。年很忙,而她脾气怪是人尽皆知,不必自讨没趣。她咬着唇走了过去,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微不可察的失落泛上来。

她走远了一转身,年和几个女生在场边说着自话,她画过无数次的那张脸上满满的笑意明媚,眉眼弯弯,高马尾垂在脑后一挑一挑。

那是年,她的姐姐。她是雨的孩子,踏过千山万水,却踏不过那双明眸。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更衣室里,抵在门上微微喘着气。环顾四周她突然明白,自己不甘心,情愫代替理智,把她带到这里

李花的香气泛上来,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低头看看,那朵花还在她的扣眼上。

她一步步走近年的储物柜,轻车熟路地撕下一张纸,写上一封短信,打开柜门。

接下来只要塞进去——

“抓到你了哦!”

她一惊,往后一退,正落在身后人的怀里。好辣的气味,她用力挣扎,年把她手里的纸轻轻抽走,却抱得更紧。

“你怎么……”

“第一封信是用宣纸写的。”年温热的吐息打在她颈侧,“小楷很好看,从用笔来说,有功底。”

她静静听着,好像一场梦。内里的声音叫嚣着要转过头吻上去,她不想,就让这场梦做下去吧。

她好怕这真的是一场梦。

“所以啊,姐姐我就想,是谁写的呢?”年轻轻绞起她的长发缠在手指上,“直到我看到了你的作文。”

“所以还没有什么表示吗?”年顿了一会儿,有点幽怨。

她一下子手足无措:“什么表示”

“这几年我盯着你很累的啊。”年看着她结结巴巴的样子笑出声,“要天天盯着潜在的情敌好吗?”

“醋坛子。”

“诶,生气可以,别骂自己啊。”

她气得笑了,年总是这样,她毫无办法,却甘之如饴。笑过后她才回过味来,盯了几年她几年的小心思都在醋坛子眼皮底下玩火

她窘得满脸杀气。

“哎呀呀,大画家,不亲我一下吗?”

那朵洁白落在地板上,香气如故。

ps:向姐妹们安利——

饼饼子这个神仙太太和他的《困兽》

口嗨绝佳人选

·我考完了,沙雕水聊实录又开始更了

··多cp,涉及银博/塞赫/双狼组/莫能/星陈/棘境,其他cp列文虎克们自行查找

·大家的点文会一个个来不要急啦

特雷西娅天下第一:所以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下午一来桌子上就有月考安排表啊——

肥宅美少女:什么(瘫)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很不想考,月考我就不参加了。

至高换头之术:醒醒啊极境,你是监考老师外加改卷老师啊!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说得好像老女人没给你排监考一样。

至高换头之术:好像我们上周一被吊到旗杆上的几位这几天...

至高换头之术:好像我们上周一被吊到旗杆上的几位这几天都排满了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我还给你买了一套新衣服都没取。

血先生:六堂啊!六堂!凯尔希你太狠了吧!我只是把黄瓜拿到你教案旁边至于吗!

雪域之主:对于菲林来说,至于。

我家的小燕子在哪里:+1

战术的终结:可以杀人的那种。

血先生:就你们菲林离谱╯^╰

至高换头之术:小燕鸥,这件衬衫怎么是黑色的[暴怒]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啊?这个码没有别的颜色了你穿着超好看的相信我!

至高换头之术:有人要吗@全体成员。九折转手,全新未穿。

咪波激推bot:讲道理,棘刺穿黑色挺好看的。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但是晚上就会看不见人……

特雷西娅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萨卡兹尖啸]

至高换头之术:李时珍的皮@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乖巧]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全体成员。今天谁值宿舍班

钻石女人:@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我,怎么了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我班上一个寝室午睡起晚被锁在宿舍里了。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来了钥匙在我这。

龙争虎斗鬼见愁:老陈外面好热的。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就一下不要紧,晚上去魏先生家吃饭哦。

龙争虎斗鬼见愁:你这么叫你舅舅感觉好奇怪的说……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其实是文月舅妈想找个陪她喝酒飙车的人,我舅舅显然不在此列。

扑街龙你冚家铲:死扑街,那你一大早托我弄的两张电影票怎么办?@叉烧猫你冚家富贵。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你和雨霞去呗

扑街龙你冚家铲:她今天晚上要备课。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那你给我,我转手给我姐姐。

肥宅美少女:@叉烧猫你冚家富贵。我下午约了塔露拉去做头发,两张一起直接给我就行。

我女儿,世界第一,可爱:不要,染成太奇怪,的样子,啊。@肥宅美少女

血先生:慈祥现场。

肥宅美少女:……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你们这个寝室怎么只有4个学生谁中午不归宿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不要急,先告诉我,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看上去睡得怎么样?

龙争虎斗鬼见愁:感觉像没怎么睡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那只白色的是不是像腰疼?

龙争虎斗鬼见愁:老陈!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凯尔希姐姐十八岁。您还是把我的报告批了,把她俩拆开住吧。

特雷西娅天下第一:老女人今天不在,找校长。

雪域之主:校长他今天下午来不了。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成年人也要注意节制啊。

雪域之主:我们下棋是下得太久了一些。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今天校长室又没人值班了[无奈]

我女儿,世界第一,可爱:我可以,先批

雪域之主:他的体力又下降了,一看就是最近热了没有锻炼。

我女儿,世界第一,可爱:下午,我在,教导主任室。

钻石女人:据我所知,下棋好像是不需要体力的

肥宅美少女:爸你不要岔在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题中间说正事啊!

血先生:这消息是塞主任发的我一点都不惊讶。

咕咕咕:[小鸟流泪]@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莫斯提马别打岔,你们班还有个人呢?扣班级文明分的时候要算的。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小乐在我们政治组办公室睡的,行

人形电脑天使心:系统检测到莫斯提马小姐的座位上混乱程度异常。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早知道应该让她去送葬人工位上睡。

人形电脑天使心: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把我胳膊压麻了我去,下午怎么改作业

扑街龙你冚家铲:反正我们是不会帮你改的[冷漠.jpg]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我有个好主意!(指下午不布置作业)

扑街龙你冚家铲:反正明天就月考了忍忍吧,两天不用改作业。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可是要网评几百份卷子……不说了,哭了。

雪域之主:丹增和我一起改所以我一直都比较快。

特雷西娅天下第一:丹增也能改卷子这样的鸟多少钱我也想要。

雪域之主:丹增英语说得可好了。

恩希欧迪斯是大坏蛋:热知识,一般是丹增改80%,他改20%

咪波激推bot:酸了。

我的名字是麦哲伦: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雪域之主:恩雅你这样就很不给人面子了

恩希欧迪斯是大坏蛋:我觉得你不需要。

雪域之主:[挠尾巴毛][挠尾巴毛]

大尾巴狼:又是银灰先生对妹妹毫无办法的一天呢。

雪域之主:上课去了,明天监考,如果你起得早可以坐我的车来。@恩希欧迪斯是大坏蛋。

大猫家的小燕子:@我女儿,世界第一,可爱。爱国者先生,能不能把煌那个流动监考换一下

血先生:灰喉小朋友,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坐在教室里盯着下面有多痛苦,有流动的机会要珍惜啊!

大猫家的小燕子:但是她本来就烫,如果又走得汗兮兮的就很令人讨厌……

大猫家的小燕子:谁让她那么喜欢抱上来啊,好像我们很久没见一样。

咕咕咕:冷知识,黎博利的羽毛湿了很难刷和弄干。

小燕子在哪里:我们已经四十分钟没见了

大猫家的小燕子:呕。

肥宅美少女:流动监考在整中一般都是柳德米拉的专利[笑]。

我女儿,世界第一,可爱:所以,她比你,轻很多。

肥宅美少女:她去黄铁峡谷旅游回来之后也重了好吗!!!!

特雷西娅天下第一:(真是亲爸)

大猫家的小燕子:浮士德和我吐槽过你们学校听力开头一定是梅菲斯特的咏叹调。

特雷西娅天下第一:梅妃老师可是我们的全民k歌小王子[狗头]

大猫家的小燕子:浮士德当时宠溺而无奈的语气真的令我印象深刻。

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我女儿,世界第一,可爱。能不能把塞雷娅分配去考完后的答题卡过机

钻石女人:

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伊芙说这样她就能在你手改她的卷子之前逃掉。[叹气]

钻石女人:我有那么可怕吗

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有的吧,硬得可怕。

比如你昨天没剪指甲真的好疼啊。

钻石女人:我忘了……对不起

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算了没事还好我上午没课。今天我第十节课有自习守堂,你记得带伊芙去吃饭。

钻石女人:只要她不像上次那样跟在艾雅法拉后面溜走就行。

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嗯……那你就别去了让她和艾雅去吧。

钻石女人:她真的不会打搅别人的教学工作吗?

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钻石小姐,你不懂的。

·煌喉越共探头,估计是新坑

·考前没摸完的鱼,电竞pa

·欢脱向he

“脆脆蛙那个混伤前期好讨厌——”

煌说不下去了,她感觉到有只带着凉意的手搭上自己的肩,在夏日闷热的酒吧里格外惹眼。对于刚从舞池里出来的人来说,这个温度低了一点点。

她正侧着身子坐在吧台前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杯子里的马提尼晃荡了很久,冰块正在渐渐融化。...

她正侧着身子坐在吧台前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杯子里的马提尼晃荡了很久,冰块正在渐渐融化。

“煌哥”吧台后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擦亮了一个杯子。

她看见对面男人挤眉弄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仗着脸上的面具,最终叹了口气,只低声问:“干嘛”

“陪我一晚。”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煌慢慢回头,那只手不自然地松开,垂下去握在身侧。手和声音的主人现在站在她面前,很近很近。煌几乎闻得到她领口散发的香气。

一只小小的黎博利,当然是相对于煌小姐自己而言。虽然各大战队盛传的谣言里她的身高版本很多,但至少都在三米以上,她也懒得辟谣。

煌看向面前的黎博利。女孩的衬衫被染透了,上面似乎是酒的深红色。她的皮肤很白,嘴唇微微颤抖,立在昏暗的吧台前,看着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是……”煌斟酌着词句。

黎博利女孩的刘海低垂着,不着声色地避开一只黑色皮肤的健壮瓦伊凡。

“小朋友,你是来学喝酒的吗?”瓦伊凡的声音洋溢着快活,和煌打了招呼径直走向舞池。对面的大屏幕上回放着银灰在龙坑的精彩表演,尖叫声此起彼伏。

昏暗的灯光下煌看见对面的女孩咬着嘴唇笑了一笑,她抬起头来抓住煌的手,声音有点黏,“我可以先付钱。”

煌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制服徽记上,到嘴边的话换了一句。

“行。”她从圆凳上站起,长发拖在腰间散了一瀑,眼角上挑,女孩抿了抿唇,强硬地搂上她的腰。

她比小黎博利高很多,从上往下正好对上女孩烟雾一般的眼神。

她倚在后门边寻找目标,黎博利女孩坐在第二排,是下课后前三排唯一没有动作的选手,煌看着她去饮水机接了水,继续补那永无休止的兵。

“五百七十二。”从训练室出来她问凯尔希,这个数字怎么样。

如果继续成长她会很强。凯尔希说。

猞猁在零点五秒之后把脸拉了下来:“上单别管ADC的事。”

反应真大。煌想,那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

灰喉有大约一米六。她是在那天知道的。因为小黎博利站起身来转身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虽然尽力踮脚,还是只到她下巴的位置。

“请您不要总盯着我一个人,您可以去看看其他学员。”

凶巴巴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

她学着看过的言情小说里主角的样子附在女生耳边,身边人打了个激灵,反应不小

“女生”小鸟迟疑地看了看她

她气极反笑:“废话。”

“那他们为什么叫你哥”

“这个……”

“不想说也行。”

她听见了细细的声音,分贝不高,但是绝对好听。

煌眯起眼睛,径直牵起她的手,女孩顿了一顿,煌的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她一愣神,意识到那是指甲划过指腹的小把戏之后,燕子已经轻轻牵着她走在前面。

是不是应该打扮得保守一点?

唔,打完比赛出来放松本来就应该开心才对吧

真是难办,好在她似乎没认出来是我

她垂下目光去看女孩的手,骨节白皙而醒目,肌理透着血气上涌的红。是双适合选位和补兵的手,煌想着。

“去二楼吧。”

直到洗完澡坐在大床上,灰喉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和那只菲林过一夜了。

她抬起眼瞟向冲咖啡的菲林,是个高挑修长,五官边角利落好看的美人,如果她稍稍娴静一些或许会更好。灯光打在她脸上,反射一层薄薄的白色微光,无端端添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挺好看的。灰喉没说话。房间里过分地安静,连倒咖啡的水声,都在这样的氛围里光怪陆离起来。

真的这么巧灰喉想着。她的思索被一声轻呼打断。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女人已经跑到卫生间里去拿了浴巾,快步回来擦着桌面上流淌的咖啡。

“不好意思。”煌望着她微闪的眼睛,“可能有点紧张。”

她面上一红,“别废话。”

煌走到她近前,速度猛地慢了,灰喉看见她的手抬起来,靠近自己的面庞,手指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下落。

灰喉闭上眼睛,等着她的下一步,寂静的房间,楼下是舞池的鼓点声,煌微微带颤的呼吸格外清晰,像是怕惊走了她眉间驻足的蝴蝶。

“你好可爱。”她听见大猫幽幽地叹了口气,“隔壁大学的学生”

灰喉睁开眼,撩一撩微湿的刘海。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煌没有继续,站在她旁边,缓缓把手放下。

“你不用问。”灰喉往旁边挪了挪,给大猫勉强腾了个位置。她的脸颊升起一片红晕,一阵轻微的咳嗽使她半张开嘴。

煌没有坐下,在落地镜前理顺分梳的头发,轻声地哼着一首慢摇。

“失恋了?”她做了一个手势,目光随着外放的音符移动。

灰喉看着她藏不住的尴尬,觉得对方真的不适合明知故问这件工作——她太爱笑了,缺少那份装腔作势所必须的矜持。

现在还想这些干嘛,真是的。

“罗德岛本部训练营”灰喉没有看摆弄咖啡壶的大猫,“昨天升一队的考核赛。”

猜对了。煌险些咬了舌头,作为罗德岛本部的主力之一,她去训练营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在表情管理不算太差,她仅仅是洒了一点咖啡,小姑娘应该看不出来。

”咖啡洒了。”身后响起沉静的声音。

“哦。”煌讪讪地第二次去拿毛巾,“怎么样”

灰喉若有所思,“到底来不来?”

今天比赛她打得不舒服,是的,上单不舒服。stormeye之后罗德岛已经很久没有靠谱的ADC了,虽然凯尔希老太婆足够强大,但这不能改变远程乏力的事实。

对于ADC的靠谱程度,她很有发言权。

毕竟不是每个上单选手前期都有机会被联盟几大主力ADC通通压制一遍的。

嗯,高射速型,手长型,混伤爆发型,全了,我可真惨。菲林喝了口咖啡,脸上泛起红晕。

不过她很不争气地习惯了。习惯了晚归翻墙,习惯了被小兔子和老猞猁一起训,习惯了在赛后发布会上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去训练营看新人她不习惯,更不如说她从来没学会端架子。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挺好看。灰喉想着

“从KDA来看,我搞砸了。”她笑了一下,“就这么简单,做你该做的事。”

煌突然害怕有人会进来,少女的身躯不应该接受目光别有用心的洗礼。她自觉微微侧过头去,在她盘算的当口黎博利已经慢慢走到她面前,她往后退一步,躲闪着对方微红的眼睛。

“你成年了吗”

“当然没有。”女孩回答得干脆利落。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灰喉身上淡淡的香气缠在她的心上。不能再多呆一秒了,面前的女孩比她想象得更蛊,她无法预料游戏继续自己会做出什么。

如果有酒事情会更糟,她暗暗心惊。还好在一楼没喝多少。

等等,酒

银色面具下的瞳孔一点点扩大,变成猫科动物捕食时的样子。她干净利落地跳开逃到门边,作势开门。

“你干嘛?”灰喉问。

煌感到自己露出少有的狡黠神情:“你应该先喝点酒。”

她微笑着,把灯光稍稍调暗一点。

“待会没那么痛。”

“好吧。”黎博利妥协了,水色朦胧的眼睛焦点散漫。

她如蒙大赦,转身,开门,一气呵成。

正因为如此,她当然看不见灰喉陡然收紧的眼神。黎博利翻身下床,把她落下的几根灰蓝色头发捡起端详,而后轻轻插在花瓶里,伴着矢车菊和薰衣草。

灰喉看着楼下的灯火叹气,不必再确认了,当她在女人的指腹摸到职业选手特有的微糙薄茧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

早晨八点,如果有镜子,煌现在很想看一看,自己飞机耳的模样。

“职业选手不能喝酒,为什么?”凯尔希坐在战术会议室的长桌正面,手指敲打着红木桌子。

“手会抖。”

“职业选手不能夜不归宿,为什么?”

“影响第二天的训练。”

煌久久盯着她手里的档案,好像那是一本新出版的悬疑小说。

“我很好。”她用尽修养露出礼貌的笑容。“我没有宿醉。”

“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你。”凯尔希说,“如果你昨天晚上喝醉了,你绝对不可能抱着那个女孩翻墙进来。”

谢谢夸奖。菲林在心里说,拿过医生的化妆盒补妆。

“幸亏她酒量差。”她想起颤动的黑色耳羽,“这个解决方案不完美吗?”

她把小燕子灌醉了之后顺理成章地退了房,带她一路回到俱乐部,例行的翻墙效果良好。如果不是在宿舍门口撞上老太婆,简直不能更加完美。

流程简单得令人吃惊,灰喉甚至没问她为什么需要喝这么多。

美中不足的是,她还以为睡一觉起来,凯尔希能把这事忘了。现在看来,这无异与虎谋皮。

“你之前认识她?”凯尔希用鞋尖踩着她的脚尖,把她从那双眼睛里拯救出来。

“没什么往来。”她哈哈干笑。

凯尔希把一份档案递给她,她不明所以地接过。灰喉,不到18岁,ADC,晋升名单。她慢慢看了一遍,从头到尾,又看一遍,终于慢慢放下。

“很优秀的ADC。”她打量着凯尔希的脸色,猞猁的脸上只有绝对的淡漠。

煌又想起早上被惯常的闹铃吵醒,自己从地铺上弹起来,慌慌张张摁灭嚎叫的手机。睡在她床上的雨燕只是模模糊糊翻了个身,好像要继续蜷成一团补充失去的睡眠。

她穿上长及腰间的蓝色夏装,头发向后扎梳成高马尾,一个月来首次画了眼影,试图遮一点眼袋。镜子里的女人高挑英气,带了几分热烈的美。

窗帘已经开了,清晨的阳光洒到她的床上,她压制住打哈欠的冲动,怕吵醒了熟睡的人。少年人的睡相总是甜美,灰喉的皮肤温热细腻,像刚剥壳的鸡蛋。

煌第一次在言情小说里看到这个比喻的时候嗤之以鼻,但现在她默默给作者道了个歉,犹豫了下,把空调开高了一些。

在自己宿舍里她没化妆,她也不是在意妆容的那种精致派。以防万一下楼前她还是随便抹了一点,一通翻找顺手摸到吃灰很久的闹钟。

她刚入队的时候从来赶不上晨跑,迫不得已买了闹铃。几年后再一次紧张兮兮地调定时,却已经定到了十点。

“她打得……很冷酷。”凯尔希倒了杯咖啡给她。煌不打算拒绝同族的好意,如果这能算好意的话。“我会把她和亚叶调入一队。”

“冷酷。”她的眸光颤了一颤。

的确。她把闹钟调好,放在桌上,回头的那一刻,灰喉正半撑着身子望向她。她的眼神里绝对冷静,没有半分这个年纪应有的,在他人床上醒来的惊讶和恐惧。

菲林的目光上移一点,看到黎博利的唇瓣,很自然的光泽,像清晨涂满露珠的娇弱花瓣。

“您可能不知道,我从不缺席训练。”

凯尔希看着她喝咖啡没说话,递给她一个U盘,看着她不明所以的样子又叹了口气。煌的淡妆并不难看,与她的肤质融合在一起泛着细腻的光泽。

“你真的和她不熟”凯尔希淡淡一声,目光收回去靠在椅子上。

煌把目光歪开:“真的。”

“好。”猞猁眼神一凝,“精英队员,煌,为什么昨天她出俱乐部用的是你的门禁卡”

谁都没再说话,煌脸颊微动,凯尔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意外地没有收获期望中的局促不安。

两双菲林的眼睛同时眯起来,煌眼里的笑意越来越大。猫科动物的狩猎总是这样,要么一击必杀,要么无功而返。

凯尔希的那张王牌打掉了。

她的门禁卡一个星期前已经不翼而飞,现在她的门禁卡是西南角的大树。

“队长,你的Mon3r应该是要自爆了”

战术会议室里重又陷入静寂,和早上她与灰喉对视的时候如出一辙。黎博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微湿的额发贴在额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是居高的视角,黎博利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在眼里

煌端起杯子把咖啡一饮而尽,觉得打架的眼皮这才稍作休战。

“我会给你发一张新卡。”凯尔希似乎在磨牙,能把人咬碎的那种。“以及,灰喉升一队后由你负责。”

新旧结对是联盟久以有之的传统,她们也不例外。凯尔希和以前的红,现在的亚叶都是如此,她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那双绿色的瞳仁重又出现在她眼前,沉静笃定像是午夜呼啸的风。

“最后一个问题。”煌起身走到门边,“她昨天考核赛怎么样”

两人诡异地静了几秒,煌罕见地觉得头脑有些乱,自己没必要问这个吧?

肯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她掠了下头发,正打算当作什么都没说走出门去,身后响起凯尔希带着笑意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开始挺不错的,所以后半局我让红代替了红色方原来的刺客。”

煌稳了稳身形,险些扑在门上。小鲁珀已经是一队的主力刺客了。

“她所有的比赛视频都在刚刚的U盘里。”凯尔希贴心地补充道。

去你的。她好不容易才忍住。

煌走出门外,迎面对上沉静的目光。灰喉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她,她有些迟疑,还是慢慢走上前去。

灰喉递给她一个油纸袋,她打开,里面是炎国式的小笼包,另一个塑料袋里是一杯豆浆。

她真是饿了,去食堂的路上被老女人抓到会议室里,现在她本来已经不抱吃上早饭的希望了。

“有个消息——”她边走着想先说话。

灰喉抹一抹刘海,指了指袋子。

“我升入一队了,这我知道。”

“那你怎么——”

“你不在食堂。”

她不再说话,走到训练室自己的机位上,低下头,开始吃起来。

·某个甜食人的制糖厂又开工了

是哪一刻,什么事让你对某个人心动

拒绝网文营销号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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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6092人回答了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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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BBS上居然会有这种问题

简而言之,是拉普兰德先爱上我的。

她是一只鲁珀,一只疯但很酷的鲁珀。

被这样的鲁珀爱上是危险的。

然后就到了冬天,校队例行封闭集训。

我们很正常地每天训练,道早晚安,回到房间为了谁先洗澡吵上几分钟,看电视抢遥控器。她会趴在床上为了一个千层酥新品摇上十分钟的尾巴,然后叹口气向我要pocky吃。

最后一天是分组对抗赛,打完就可以去逛街喝奶茶。所以大家的积极也就容易理解,我们来的时候场馆里应该已经开好了提温的暖气,然后是热身,比赛,放假。

然而当我走进球员通道的时候,觉得比生命科学院冻鲱鱼罐头的冷库还要冷。

后来才知道,前一天晚上暖气坏了。

我当天只穿了训练服,里面是单衣。当我开始试着动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寒气在往每个关节里钻。

跑了一个圈回来,我看到我的座位上多了一条白色的长围巾。拉普兰德天天带着的毛绒用具,看上去就很暖和的那种。

“自己拿走。”我冷着脸说。

“冻死狼不偿命的哦。”她漫不经心地坐下来,不由分说把围巾缠到我脖子上。她自己穿得奇少,好像早上磨磨蹭蹭拿的大衣已经不翼而飞。

下一秒大衣披到了我的肩上。

后来交往了我才领教到她的抗寒能力。她对那天的着装也毫不避讳。

“德克萨斯你知道吗,我从来不需要围巾和大衣哦。”

她的围巾是那种很暖和的毛,带着不知名的沐浴露香味。后来热身直到把行头还给她我都心不在焉,比赛时才稍有改观。

我们打的不是同一个位置,但每当换防轮转到她的时候我总是能对上凶狠的逼抢。对此我以百倍奉还,然后相视一笑。

平衡一直持续到第三节,我冲抢完一个篮板之后,觉得身下一热,然后腿一软差点摔在硬木地板上。

例假提前了?!

[叙拉古粗口]。

但是下场休息可不是叙拉古人的选择。何况第二节另一个小前锋已经伤了。

在这种情况下的球员类似于移动提分机,逼抢就得传球然后多半失误的那种。

两分钟后她的防守开始等比例放水,和我就在那互相用眼神和小动作杀死对方。

最后总教练把我俩强行同时换下。

好不容易挨到比赛结束我已经要虚脱了,拉普兰德扶着我回房间,我挣扎着洗了澡就在床上装死,虽然很没淑女风度,但是别无他法。

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介于睡着和醒来之间,我听到一个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声音:

“就一下。”

是拉普兰德的声音。

她在我的睫毛上轻轻吻了一下,正赶上我努力睁开眼睛。

“……德克萨斯做得到吗?”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那种疯疯癫癫的状态

“你守在这多久了?”我有气无力地问

“没注意。”她想了想,尾巴不自觉地点地,“床头有千层酥,饿了自己吃。”

“你吃饭了吗?”

“征用了一盒你包里的pocky。”

我轻轻笑了起来,我确实做不到在她迷迷糊糊时偷吻她,要吻就正大光明。

突然觉得她有点帅。

“傻狗,站住。”我扭过头去。

再回头时,我听到门锁转动的声响,她大笑着转身离开,不带半分流连.

可能就是那时候心动的吧。

今天给阿能带苹果派了吗:拉普兰德的抗寒体质是真的迷……为什么有人可以穿着单衣打雪仗连喷嚏都不打的啊?

匿名用户:罗大冷知识——拉普兰德学姐是美食区西点up,不过她比较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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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和海胆的关系是从合租开始的。

罗大的管理还是很宽松的,大一不能租房,大二后就可以。由于校外兼职的关系,大三的时候我托大哥找了一套房。

送葬人的效率高得出奇,当天下午就开摩托车带我去拿钥匙。

“如果不是路上有八个女生邀请我共进晚餐,可能十五分钟之前已经到了。”

真为那些爱上他的人发愁。

“他们还给你找了一个室友合租。”

当我带着对新室友的一切美好幻想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公寓里空无一人,却有足够引起好奇的响动。我循声往阳台走去,那是声音的源头。

我在不大的阳台上看到了一顶帐篷,里面探出一个黑色的头,然后是睡衣和拖鞋

“这是……”我无语凝噎。

“我在露营。”棘刺睡眼朦胧地说,“要一起吗?”

我落荒而逃。

但是钱已经交了不能不住。大哥安慰我说,你的新室友看来有时很二,你也很二,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说,你俩有一定相似度,肯定合得来。

很不幸被他言中了。

第二次踏进家门的时候,黑皮小哥哥正百无聊赖地躺着沙发上玩手机。

他抬起头看见是我,喜出望外,不由分说把我拖到房里。

“极境同学,我们来看一些令人血气上涌的东西吧!”

我战战兢兢地打算拒绝,只见他两眼发光地掏出一个U盘,轻车熟路地打开视频文件,把耳机给我戴上。

文件名:机械臂的拆卸与改装教学。

从此之后我设置了一个罐子,谁犯二就往里面投钱作为公共财产。

比如我为Aya尖叫扰民一夜之后,往里面扔了20,他心血来潮女装一次的代价是30,诸如此类。

当然多的是一起扔钱的时候。看肥皂剧坐在沙发上最后要么双双睡着,要么边看边吐槽;有事没事拉上另一个人拍生活照;冬天借了楼下慕斯小姐姐的猫来暖脚……希望它们没事,真的。我和棘刺还煮蛋黄补偿给它们。

经过以上叙述,你能想象,这个罐子的财力对于当代大学生来说,是多么雄厚。

算了,还是去实验室泡着准备考试吧。

当演唱会前一天我顶着打架的眼皮回到家时,我看见棘刺蓬头垢面地躺在沙发上,桌上摆着两张演唱会门票。

我惊喜过度,把他摇得半睡半醒:

“谁弄到票的”

他挑挑眉,露出鄙夷的神情:“当然是我好不好?”

“怎么弄到的快说!”

“你能不能别摇啊,我排了一天一夜的队呢,现在困死了。那边购物袋里还有一个小礼物,你绝对喜欢。”

我从他说的购物袋里找到了一瓶红色染发剂和全套染发用具。

“用咱俩犯蠢的钱买的,就当我为你犯个蠢吧。”

“你是变相暗示我美丽的红发所剩无几了吗?”

然后我们打起来了。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认定的吧,虽然他真的很欠扁就是了。

人形电脑天使心:@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其实干脆染一头红发挺好的,这样掉多少根都无所谓了。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呜呜呜呜呜呜你们一个个都不理解那缕头发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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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讲个拉特兰风格的小故事。

我和老姐,莫斯提马都是我母校的传奇人物,她们被表彰的次数和我被处分的次数几乎一样多。

风评差的直接后果是,没人约我去毕业旅行,尽管我的综合成绩排全校前三。

所以当我听到莫斯提马要开车带我去西西里时,我几乎要跳起来了。

“你没答应”冷静的女声传出来。

“我说小乐可是射击高材生加上你妹妹,我可管不住。”

“然后呢?”黎博利听上去相当无奈。

“得加甜甜圈,至少三箱。”

莫斯提马总是这样,对陌生人礼貌而疏离,而把不那么完美的一面剖析给重要之人。以前是我姐姐,后来加上我。

就像我们坐着她的帕萨特一路南下,信使的公务车年事已高,吱呀作响的音调和她的沉默相得益彰。

在叙拉古的山区休息的时刻我常常抬眼,她就那样坐在驾驶座上,随意放在膝盖上的纤长手指干净而有力。

和所有播音主持的学生一样,莫斯提马早起会练声,煮好咖啡,给我准备三块方糖,然后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晨跑,天气晴朗,身姿辉煌。

在萨勒诺我们遇到了大雨,山体滑坡把公路阻断,车胎打滑,她看了一眼车窗说:

“我去上防滑链,待在车上哦。”

但我已经跳下车去后备箱拿防滑链了。

然而我忘记了姐姐的论断,莫斯提马做什么事,必然是有她的理由的。

后车门的靠山一侧正对着一条不起眼的沟,虽然不足以卡人,扭脚绝对没问题。随后我光荣地负伤了。

莫斯提马在雨里搀着我缓缓走上车,更准确的说法是她把我捡了上来。雨伞倾着,水滴湿了左肩,她的肩胛骨温热而坚硬,湿透的衣服裹在上面棱角分明。

等我们到旅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门口多的是和我们一样等待道路疏通的车辆,我们很幸运抢到了一间房,最后一个单间。

她看着我水气淋漓的样子,抿着嘴把衣服丢出来,并指着墙上十点的挂钟和蔼地告诉我十点半停热水。

“过来上活血药。”半小时后,她洗完了澡站在窗边,蓝色发丝把温暖和窗外的黑暗隔开,像宝石的光晕。

我的脚慢慢红肿起来,扭伤向来如此。她搂起我的裤腿,我笨拙地伸直腿配合她的动作,她的手指上带着出浴的水珠,柔软而有力,侧脸的轮廓近乎完美。

我不是外貌协会会员,但我觉得她是个妖精。

我全身紧绷,好不容易没破功,她轻轻笑起来:“你比小时候乖了些哦”

这下破功了。

吃夜宵的时候我有意无意抢光了她爱吃的东西,她微笑着看我狼吞虎咽,把最后一个鸡蛋让给我。

回房我先睡下了,迷迷糊糊到半夜,脚踝肿胀期越来越疼,疼到醒了轻声哼哼。懊恼涌上来,沮丧占据了全部思绪。

不光给她添麻烦还打搅她休息,你真是事多,蕾缪乐。

我把眼罩拉下去了一点点,睁开眼急匆匆地瞄了瞄她,她在我旁边半身裹着被子,手上摊着一本书,灯火闪烁,眸光温柔,像是在拉特兰的校园里。

她看着我。

我连表情都没来得及细看,又闭上眼睛,两秒钟后疼得忍不住又哼哼了一声。

她自然地俯身下来看我。

我抬眼,撞上她的目光。

心跳漏了一拍。

莫斯提马的温柔绝对是稀有物件啊!

不死小小小小鸟:似乎咱俩接触到的不是一个莫斯提马(恼)

[答主]阿噗鲁派!:菲尼克斯学姐!她说最近你有了一个新外号叫独臂电锯侠,我觉得挺不错的!

不死小小小小鸟:……难道说和莫斯提马谈恋爱会提高气人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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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们一届或者是下三届的同学们应该见过老陈在学生会,她直到现在仍然是法学院学生分会的主席。

而她大一在监察部的时候,专门抓的就是我这种打架斗殴的不良女孩。

或许你们已经猜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她在一地被我打趴的学生中勒令我跟她去领处分。

“为什么只抓我,阿sir,她们也打架了?”我委屈巴巴。

“因为只有你还能走。”她哭笑不得,眼神里混合着敬意与惊叹,“你一个人打的”

“加上我们宿舍垃圾桶的盖子,你可以叫它般若。”

她的脸抽搐了一下,咳了几声:“总之你要去领处分,他们随后就到。”

最后我也没领到处分,而是接受了陈小姐十分钟的训话和再教育。

然后我们就慢慢混熟了,至少是作为抓捕者和被抓者的身份,尤其是我补了她们宿舍的空位之后。

罗大的事很多,抓不过来是常态。

每当这种时候她英气的眉眼会微微下垂,对着排队买来的番茄扒蛋堡发呆。

“干嘛自找麻烦”我不止一次问过她,“反正他们最后会被吊到旗杆上的。”

“这不一样,星熊。”她每次都说,然后把臂上的肩章整一整,撩撩刘海,别过头去,“谢谢你。”

Missy和我提过,以老陈的做事风格,迟早会被人堵在某个角落里报复,我心说确实,如果是我,我也会的。

只是没想到校外的混混大一下学期就来了,快得有些出乎意料。

那天我用般若敲晕一个,打倒三个我们才冲出重围。我看着他们,指了指食堂边的垃圾车。

他们齐刷刷看过去的时候,车子已经咆哮着冲过来,一群人作鸟兽散。

老陈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半晌挤出来一句:“你的势力发展得真快。”

“食堂买鱼丸的师傅是我朋友。”我解释道,“他的鱼丸可好吃了。”

她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想,到了学生会门口眼神一凛:“就是保卫科调查过的那个分舵主”

我捂脸,这下说不清了。

“是那个一人一刀走码头后来归顺了你的北极熊”

她好倔啊,真的。我放弃了解释。

“虽然我们不是一道,但是今天谢谢你。”她摘了臂章瘫坐在椅子上。

我看着她叹了口气,“其实——”

“我知道,”她站起身来,眸光坚硬,从柜子上拿出一个袋子,“但有的事必须有人去做,有的东西必须有人捍卫。”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救了尴尬的场。我开门,意外地发现是一只史宾格。

她轻轻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狗粮来给它,抚着它的背,看它在门外一点点吃完,然后目送它离开。

“我和学校提议建一个狗狗收容站。”老陈看着我。

我搓搓手,觉得这比打架还难。

“你来帮我”她歪着头想了想,“你来,不然我——”

“不然怎么样?”我靠着墙讨价还价。

“不然我就让大家知道,鬼姐在自己的地盘上,几只狗狗都保护不了。”

“你不能不来。”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继续自言自语,“我要求的,奇怪,我为什么会强制要求你来”

她低下头,脸上泛红。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们的相性如何,但她一定是个好女孩,无可置疑。

扑街龙你冚家铲:老陈一直是这样啊——虽然讨厌但是绝对善良。

叉烧猫你冚家富贵:死叉烧那还是你最讨厌好不好?

匿名用户:鬼姐她们又吵起来啦——

用户名:今天也是为伊芙利特掉头发的一天68942人赞同了该回答

谢邀,人在生命科学院走廊,刚刚吃完午饭准备回实验室。

塞雷娅和我是同学加实验搭档,她有时很浪漫。是的,那种虽然很钻石但是能直接get到的浪漫。

但是她在不在意那是另一回事。

去年冬天很冷,实验室因为保存菌种不能开全室暖气,然后我光荣地感冒了。

当天塞雷娅下课后叫住我,认真地说:“赫默我建议你请假。”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被人关心的感觉促使我还是按照淑女的礼节顶着伤风回答:

“谢谢,我撑得住。”

“但你现在是一个移动的大型传染源,具有一定的流行病学威胁。”

原来她关心的是公共安全。

“你可以吃点药。”她看我脸色不好赶紧换了一句话。

“我宿舍里的药吃完了。”我想起前几天华法琳鬼鬼祟祟地把药交给阿的场面,打了个寒战。

她收回目光,没再说话,我们各自向喜欢的食堂走去。

第二天到实验室,我看见实验台上放着一包感冒药。此后一连几天都有,塞雷娅像往常一样稍后来到,我们例行打招呼,整理实验器材,好像那包药不存在。

那时候她已经开始追我,我盘算着怎样回赠。正当我在一团乱麻中纠结着回到宿舍的时候,撞上闪灵打扫寝室出来,塑料袋里一堆羽毛。

“赫默你最近换毛期掉毛好严重。”萨卡兹忧心忡忡,“卫生不好,咱们要评不上文明寝室了。”

我一顿,抢过袋子,“太谢谢了!”

“赫默你的感冒还有一点点没好。”她在猝不及防中努力稳住身形。

塞雷娅向我问过羽毛的事,黎博利的耳羽只赠与重要之人。

三天后我把织好的羽毛背心交给她,她手里的分液漏斗差点没掉下来。

“你把自己拔秃了?”她心疼地上下打量我,我差点没晕死过去。

“我掉的羽毛。”我没好气地解释。“我生日居然赶上掉毛期,烦死了。”

“掉毛期长吗?”她有意无意地问。

“还好。”我扶了扶眼镜,“依据种族和季节而定,鸮类的一般般。”

她把背心收好,接下来的两天我一如既往地掉羽毛,直到第三天她约我到南校区步道见面。

出发前一刻我还在百度,黎博利换毛期遇侧风会不会吹掉很多羽毛,给人留下恶劣印象

我走到步道的时候她看上去已经在最大的一棵柚子树下等了一会儿。我想要观察塞雷娅的表情,但我不敢。她很少约我出来,为什么她突然行动呢?她等了有多久了呢,几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就在我忐忐忑忑的时候,塞雷娅说话了,非常镇定的一句话:“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

我望了望她,怔怔地嗯了一声。

她把手里的袋子交给我,是换毛期的护理装备。我正要说谢谢,她的右手松开,我这才注意到掌心还有一块鳞片,瓦伊凡的鳞片,在夕阳下闪着光。

“最硬的那一片鳞,撬下来有点费事。”她撩了撩微乱的长发,“送给我最重要的人。”

好吧,我承认我被撩到了。

血先生:原来赫默你梳妆台上的那片鳞是这么回事!(萨卡兹落泪)

匿名用户:这就是瓦伊凡的浪漫吧,可恶。

咪波激推bot:怪不得那几天塞雷娅找我把机械工程系的全套工具箱都借走了?

·这里是8:30选手小寒!

上一棒7:30@熊本爱知

下一棒9:30@unironicdaddykink(代发)

·甜食有益身心——

·现pa,保留部分原作设定

·可以猜猜文中提到的是哪部电影,算是半个彩蛋()

格...

格劳克斯小心地拉下卷闸门锁好店面,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的公寓楼走去。

南方的夏天就是这样,阳光洒在新买的电笔上,隔壁的风笛小姐正在给面包抹上黄油的时候,她说格劳克斯穿得有点多,而现在瓦伊凡的话已经应验,至少格劳克斯自己这么认为。

北方的海岸线没有这样漫长的雨季,没有黏腻徜徉的风,没有和鲸落有关的那些故事。年少时分她对阿戈尔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蓝色的海洋和塞壬的歌,苦味的海水漫上来,星罗棋布的礁石上爬满了藤壶和过往。

毕业后的第一个夏天她南下来到龙门的海边。钥匙在锁眼里旋转,门咔哒一声开了,自己被热了不能怨谁,海蛞蝓进到房里换了一身轻装,看着镜子里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叹了口气。

得益于种族特性,格劳克斯的嗅觉敏锐。她觉得气味也是有颜色有声音的,不同的味道牵扯着不同的时光。大学时候衣服上洗衣粉的气味,被套晒过后阳光的气味,初秋苹果的清香……乃至北方海水冰冷咸腥的味道,都一并刻在她的记忆里。

这些气味,是她和这个世界的另一种联系,血脉相连的另一种方式。

但也是气味最让她心神不定。

三分钟后海蛞蝓抱着头侧身爬起,气味混在朦胧的记忆里看不真切,她重又打开手机,咬了咬牙打字。

“我想吃香草冰激凌。”

格劳克斯和蓝毒的相遇是故事,倒也更像个事故。格劳克斯去对面那株玉兰树下的西饼店买吐司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带着海滨夏日特有的炎热,湿气从每一个角落里里慢慢渗出来,附带着海的低语。

格劳克斯刚换了件衣服,出店门走得急,在电器堆里混了一上午妆都只剩下半面。好在她也不是外貌狂魔。至于另一个选项——躲进卫生间好好补一会妆,这根本不是理工女孩会考虑的问题。

她拿完了吐司,在柜台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要再打包一份松饼或者是甜甜圈。终于下定决心后抬起头,柜台上除了一盘蓝色的小饼干之外空无一人,爬山虎翠绿的叶片覆满了远处整面的墙。

倒也不是格劳克斯故意去看那盘小饼干,是饼干海水的蓝色和点缀的海藻绿太过特立独行。盛饼干的盘子更加显眼,她隔着几步也能看清盘中的浅蓝色纹路。

鬼使神差地,受过良好教育的格劳克斯小姐伸手拿过一块,小心地品尝起来,入口味道前所未有的好,至少是契合她的口味。

她抬起头看一眼橘色调的墙纸。嘎吱嘎吱,夹心的草莓酱出其不意地溅到牙关两侧。她知道这不对,但却吃了第二个,第三个。

当她吃到第四块小饼干的时候,一阵带着几分凉意的微香慢慢裹上来。她抬起头,嘴里的咀嚼停住了。娇小的姑娘站在她面前,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吃小饼干。粉色的发丝调皮地从兜帽里漏出几缕。

女孩的嘴唇很薄,上面抹了淡淡的口红,以及一层应该是糖霜融化的闪亮光泽。格劳克斯看着女孩,女孩也看着她,然后格劳克斯的脸慢慢变成红色,一头栽进静默的海洋里。

“还可以吗?”女孩笑起来,左手举着吃了一半的布丁。

格劳克斯努力把第四块小饼干吞下去,真心地点点头。饼干令人不适的外表和口味反差过大,她一时回不过神。

“还要点什么”女孩把蓝色的外套脱到一半,顿了顿,又严严实实地穿上,回到柜台后西点材料柜的旁边。格劳克斯一瞬不差地看着她,嘴里漏出一股甜香的草莓和海藻味。

“……一杯香草冰激凌,现吃。”

我的话怎么变了?海蛞蝓在香气里想着,淡淡的香味,带着海的风。

格劳克斯当时只是单纯地想,或许多待一小会儿,她就能记起这是什么味道了。

“可以叫我蓝毒。”女孩在三分钟后把香草冰激凌端上来。

格劳克斯没有回话,香气断断续续,一阵淡一阵浓,像是夜色里的钢琴曲,被风深一脚浅一脚送过来。蓝毒,这个名字她第一次听见。

没等格劳克斯反应过来,安努拉捂着脸说了第二句话:“现在感觉还好?”

格劳克斯茫然地点了点头。

于是格劳克斯同学吃到了真正的香草冰激凌,并惊讶于第一个试验品冰激凌的良好口感。味道确实不像香草,格劳克斯后知后觉地想。

“很抱歉——很少有试吃者,临时起意。”

格劳克斯在表示拒绝试吃的客人都缺乏眼力之后,得到了一袋色泽同样恐怖的手指饼干。蓝毒看了看挂钟,说要请她吃顿感谢饭。毕竟让一个人做三次小白鼠,她很过意不去。

格劳克斯慢慢松了口气,虽然穿了助力器她的腿还是不能站上太久。如果对话再继续一小会,她就得拿出蹩脚的借口来结束会面了,那很糟糕,她想。

我愿意做小白鼠。她吃着浅蓝色的手指饼干慢慢想着。蓝毒只收了她一杯香草冰激凌的钱,在她下台阶走到街对面关店的时候,女孩正费力地把店门锁好,示意她不用着急。远处的夕阳摇摇欲坠,潮水上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们穿行在龙门的小巷里,和人潮一起涌动进退。晚高峰的城市唯有喧嚣,在这里水泥变成土壤,钢筋变成枝桠,挂在铁丝网上的塑料袋,盛开成大朵大朵的花。萧瑟的风会谱曲,下城区交错的电线,停上几只脏兮兮的麻雀就变成歌。

只是拆了一根棒棒糖的功夫,蓝毒就已经坐在她对面,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安努拉的发辫染成绛红色。线条柔和的脸颊一边在夕阳下,一边躲在转角的阴影里。

她们之间隔着一张窄窄的餐桌和两盘意大利面。格劳克斯是真饿了,但基本礼节没有丢下。她小口吃着,微微抬眉,看见蓝毒转头看着窗外,阳光迈着碎小的步子,一点点扫过她的眉间,像一条暗红色的尾巴。

格劳克斯忍不住倾了倾身子去注意她的面容,却与对方转来的眼神相撞。一个简单干净的交错,又匆匆逃开。

“你觉得那个冰激凌怎么样?”格劳克斯愣了一下,目光从夕阳的尾巴梢收回来,去打量无辜的意大利面。

“挺不错的。”

“不对,奶油还是多了一点点。”安努拉笑起来,被汗水浸湿的刘海打着卷粘在额头上,像一支沾了露水的秋天的枫叶。她顿了顿,盯住格劳克斯的眼睛,嘴角眉梢挂着逆着光的笑意。

“欢迎下次来试吃。”

“你不热吗?”话出了口她才发现答非所问,气氛微妙起来。餐厅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丝毫没有懈怠的意思,她慌乱着找调料救治尴尬,手一抖黑椒汁加了好多,满盘面变成了不愉快的颜色。

“热。”女孩停了一下,把衣袖往上拉一拉,“也不热。”

“哦。”格劳克斯点头,那一瞬间她似乎捕捉到无名的心绪。当她再抬起头时又转瞬即逝。

“早点回家哦。”

隔着窗玻璃,格劳克斯看着蓝毒走出视线,账已经结了,天空在她身后落下帷幕。她消失的大街,已然华灯初上。

海的忧伤。一个词突然闯入她的脑海。

那股香味是海洋忧伤的气味。

从此以后格劳克斯总是很期待饭点,期待雨天。夏天的雨能让天气凉爽下来,让沥青马路变得不再那么难以逾越。下雨的时候她会感到莫名地安心,或许是阿戈尔人的本能作怪。

夏天本来应该是生动热闹的,但这和满屋的二极管以及电路板实在没什么关系。而现在因为有了这样的约定抹上了一层颜色,海的颜色。

蓝毒也是阿戈尔人,这点她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她慢慢习惯了安努拉的甜品风格,慢慢走熟去马路对面的路,慢慢知道她有点小小的起床气——在一次中午被她用火鸡面调戏了好一番之后。

那股淡淡的香味一直都在,伴着海风而来。龙门靠海,但格劳克斯断定它来自更远的北方,只有北方的海岸线有这样的海水,有化不开的忧伤。

格劳克斯从柜台下面取出小小的音乐盒。她不怎么会给人挑东西,但还是在转悠了两个小时之后花了三位数从旺角买回了这个盒子。原木的底座,玻璃球里金属的构造清晰可见,让理科生分外亲切。

于是她拍板,就要这个。

店里的光线一般,适合一个人坐在台灯下,她打开抽屉,取出最里面的百科全书,小心地翻到夹了书签的那一页,和手指饼干一起并排放在桌上。

安努拉的部分个体有剧毒。

“你不热吗?”她又想起那句无心的话。

“其实我会热。”试吃一个星期后,蓝毒坐在高脚凳上,看着她吃下第二个试验版戚风蛋糕,看上去心不在焉,“因为我有毒。现在你可以尖叫了。”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慢慢摘下兜帽露出颈后蓝色的皮肤。

“为什么要尖叫?”格劳克斯慢慢把蛋糕咽下去,眨了眨眼。

女孩掩着嘴,格劳克斯隐隐约约看见是个惊讶的形状,五秒钟后蓝毒笑起来,别过头去:“好吧,格劳克斯,你有点可爱,真的。”

格劳克斯的心猛地一惊,还没回过神来,蓝毒的声音又响起来。

“就这样好吗?你看我,我看夕阳。”

格劳克斯手上的叉子跌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

她把“好”字发得很轻,后面一半几乎是吞下去的。

“在我的家乡,他们把我叫做毒物。他们的眼睛很冷,刺骨的寒冷。”

“但是当我来到另一个城市,人来人往对此一无所知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不冷了,就像看你一样。”

那之后她们的关系更近了许多。格劳克斯会请蓝毒过来,一起摆弄从废物堆里组装好的收音机,一起看夕阳挥一挥衣袖收走最后一缕余晖,一起去吃意大利面。

当格劳克斯坐在咖啡馆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还没准备好,新开的咖啡屋,外墙是柔软的淡绿色,细细的咖啡色边框把大片的色块分割,让人想起抹茶蛋糕。

蓝毒约她去买食材,面粉黄油什么的东西远没有机械给她亲切感。知道她腿不怎么好,安努拉让她找个地方坐着等会,自己去逛商场。她选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卡布奇诺,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享受一个人的短暂时光。太阳一点点藏到中环的高楼后面,黄昏里织满了潮声和海浪。

家里的长辈说,阿戈尔人在陆地上总是孤独。无论去往何方。海蓝色的忧伤久远而深沉,在每一处潮水涨落的地方游荡。

她想起蓝毒总是喜欢在她修理电子产品的时候蹲在旁边抓住她的尾巴,看她惊慌失措转过头的样子。大多数时候她会闭上眼睛让尾巴留在她微凉的手心里,努力击中精力于眼前的工作。

但要是有时安努拉的手往上慢慢滑动,她就只好把尾巴收起来。虽然蓝毒托腮看自己的时候也一样令人心乱,但总比尾根的酥麻容易对付。

不知什么时候,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燃烧起来,咖啡馆冷气带来的寒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的潮热。

也许是在她和谈到蓝毒关于自己的腿的时候。蓝毒撩起那天她穿的圆点长裙,好奇地把助力器看了半天,直到她红着脸讪讪地叫停。

“你现在就很美啊,格劳克斯。”

她抬头望向窗外,夕阳在天边热烈地燃烧,金色的,橙色的,红色的,霞光漫天,柔软而又明媚,伴着海上来的晚风。

格劳克斯把音乐盒拿出来,放到桌上,让它轻轻地唱着。深情空灵的旋律,让人想起缥缈的时光和一切柔软缓慢的物事。

潮声响起的时候,她心里的焰火慢慢地熄灭,在灰烬消失的地方,盛放出向着烈日而生的花。

她想起蓝毒的装束——淡蓝色的连衣裙,米黄色的钉头小皮鞋。手腕上蓝色的皮肤格外鲜艳,她说就这样吧,反正你不怕,不管他们。于是她们一起笑起来,玉兰树在傍晚的海风里窸窣作响。

那天晚上她梦见了北方的阿戈尔,梦见连绵的海风和温柔的鲸落。沙滩上散布着蓝色的沙砾,凑近看又变成小饼干的模样,她的心响起密匝匝的鼓点,敲在凌晨三点半的路灯上。

洋流带着她一路向北。在北方的海岸线连绵的浮冰上,有人在轻轻唱。

她猝不及防地醒过来,把自己摁到书桌前,神经在一杯热牛奶里慢慢松弛下来。她很久没有梦见阿戈尔了。

岸上的歌者看不清面容,粉色的发丝在海风里飘扬。

她不再去纠结梦境,但她不时会想起阿戈尔的话语。长久的孤独终有尽头,长久的漂泊终究归乡。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抬起头,蓝毒提着东西在店员诧异的眼光里正坐到对面。安努拉要了一份芭菲,撩一撩前额的头发,看向窗外。

“夕阳好美。”她说。

格劳克斯看着她,没有回答。暑气慢慢散去,华灯初上,适合两个人一把遮阳伞,沿着非机动车道的石板路慢慢地走。

“晚上去看电影”她小心地问,注视着蓝毒的眼睛,女孩端起芭菲吃了一口,眨眨眼。

“片子我来选哦。”

结账的时候格劳克斯突然觉得,下次自己也可以试试短裙。

夜场电影,小成本的文艺片,忧伤而抒情的意大利下着雨,连绵了半个世纪。看的人不多,情侣占了大部分。

她们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空调比较冷,蓝毒直往座位里缩,格劳克斯把外套给她,她闷着声接过去转眼间裹在里面,前面的女孩靠在身边人肩上好像在说情话。海风的味道从通风口渗进来,消逝的时光拖着尾巴在夜空中缓缓流淌。

一瞬间她又看见了海,海岸峭壁上有一片浓郁的合欢树林,圆顶教堂里传来次第的钟声。太阳徐徐沉入大海中,沉默了千百年的海盗船里鮟鱇鱼在游荡,像是田野里的萤火虫闪烁着光。

又是这种感觉,格劳克斯突然间觉得脑海里有些记忆涌入。她想抓住它,可她只抓住了一只手。

女孩的手很凉,软糯糯的,受惊似的往后缩了缩,最终却安安稳稳留在她的手心里,汗水慢慢从她的皮肤里沁出来,发出花瓣绽开的声响。蓝毒回给她一个轻柔的微笑,在昏暗的灯下看不真切。

风吹起安努拉的头发,轻轻地扫着她的脖颈。有些痒,于是她也笑了。

“你喜欢安妮公主吗?”蓝毒问她,看着影厅天花板。

“她很孤独。”格劳克斯想了想,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说。

她们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剧情向前,像是没有尽头的轨道转着弯,延伸到海面以下,直到大海的彼方。

“她的眼里有色彩。”走出影院时蓝毒没有松开手,她们就这样走在午夜的龙门街头,“我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秋天。”

色彩。光如老旧的墙皮般簌簌剥落,海的蓝色不带一丝停顿席卷上来。她在蓝毒的眼里看到了海的蓝色,填补上她缺失的过往和呼啸的时空。

她看清了浮冰上歌者的模样,像是罗马街头久久互相凝望的恋人,女孩的发丝在风中飞舞,长长的,像滴进水里的墨慢慢弥散进她的视线。

潮润的夜风彷徨着不愿离去,她从海的蓝色中挣扎出来,星星正眨着疲倦的眼。蓝毒已经走到自动售货机前,要了两个冰激凌。香草球在路灯下闪着可爱的光,她腾出另一只手,准备接过。

“格劳克斯,谢谢你。”安努拉散开头发,抓起皮筋重新扎了个马尾,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在她的心上,节奏缓缓。

“我很开心。”蓝毒没理会她伸出的手,把甜筒径直递到她唇边。格劳克斯慢慢闭上眼睛,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很凉,很甜,像是海水的味道。

格劳克斯不止一次想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蓝毒的。最终她也未能得出确切的答案,就像没人知道第一场海风何时登陆,第一次涨潮伴着何年明月。她们保持着难以言说的默契,缺少约会名头的出游,维多利亚港的夜访,乃至饼干里的小小新花样。那是阿戈尔人固有的契合,根深蒂固于血脉里的海水。

格劳克斯把灯打开,换上家居服,把头埋在水龙头底下直到觉得清醒了些。大半夜的想吃香草冰激凌有点无理取闹,但是今夜淡淡的哀伤莫名地缠绕,从她的角度看向窗外,可以看见对面那顺着墙檐绽出的艳红扶桑。

夜空晴朗,灯火辉煌,不远处的大海潮水涨起,风带着海洋的气息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奔跑。

音乐盒她一直还没送出去,她每次翻看乐谱时都会静静冥想,试图想起那深情的旋律属于哪一首名曲。陆上的曲子她听得不多,音乐鸣响时那片本该响应的记忆总是令人懊丧的空白。

只有血液里的海水欢快地奔腾呼啸。

蓝毒会喜欢吗?她不知道,但这件礼物本身已经令她足够期待,带着淡淡的兴奋。她又想起蓝毒认真的模样,告诉她多锻炼别熬夜,腿会好起来的样子。老式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格劳克斯把音乐盒拧上发条,让它奏响。蓝毒还没有来,她整理着自己的心事,午夜的风正从窗缝点点滴滴地渗进来。

太晚了。她不得不承认,蓝毒有充分的理由等到明天,甚至根本无视她的消息。但潮水驱使着她怀抱着自私的希望,亮着灯等一个人,等一次叩门。

她又在旋律里沉入大海。海上来的风把她向深处拉去,鱼群像是天上大片的云彩。深处流动着点点微光,月亮正从海中升起,洒下柔和的光。潮水把她静静托起,放在银色的沙滩上。北方阿戈尔的沙滩,她一个人,一片海。和记忆里唯一的不同是浮冰上的歌者,她粉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阿戈尔人只有相聚时才不再孤独。

她重又走入海水,一步步向冰上走去,细小的沙在脚心碎成旋。海面开始燃烧,血色的天空下海鸥低翔,鸦背驮着黑色的网。刹那间海碎成一片片银色的湖,她陷在里面,和蓝毒一起。

打碎海洋的是锲而不舍的敲门声。格劳克斯赶紧小跑过去开了门,为自己在餐桌上睡着感到于心不安。蓝毒手里提着一个盒子,用漂亮的彩带扎好。

“水边的阿狄丽娜。”安努拉在玄关停下来。

水边的阿狄丽娜。她默念着这个名字,水边的阿狄丽娜。一瞬间那些水汽淋漓呼啸而出,带着午夜的昏星暗月和徜徉的风。

只是一瞬间的走神,音乐盒已然在蓝毒手里。海水慢慢涌上来,淹没高楼直没到她的胸口。

“送给你。”她嗅着海水的味道,莫名地释然。潮汐把她向前踉踉跄跄地推了几步,堪堪把蓝毒圈在鞋柜上。两个人的鼻尖一下子如此近,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蓝毒伸出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然后又把她濒临瓦解的理智拉回来。

“再不吃冰激凌要化了。”

客厅里,两人坐的宽沙发上搭着奶杏色的睡袍,还有小小的多肉盆栽和薰衣草的干花,木质的地板反射一层釉质的光泽。

她们坐到沙发上,格劳克斯低头吃着双色球,回想着前一刻本能驱使下的行动。她不敢看蓝毒的面容,但安努拉清脆的声音还是在夜色里久久回荡。

“音乐盒很棒。”

她的吞咽一顿,蓝毒拍拍她的背,示意她继续享用冰激凌。如果她更叛逆一点抬起头来,她就能抓到女孩微红的脸庞和抓攥住衣角的手,清亮的眼睛里盈满淡淡的温柔与爱意。

阿戈尔,海上来的夜风,跨越大海一路南下的鲸。

“阿戈尔人只有在相遇时才不孤独。”

钢琴的旋律继续奏响,没有人再关心冰激凌了。海遇见风的时候就注定结局,就像她知道自己对毒素免疫的体质时一样。

夏夜的客厅里有干燥的光尘,混着淋漓的海水,还有女孩珊瑚色的口红。

“格劳克斯……”恍惚间她听见蓝毒的低唤声,带了点陌生的感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带了点点磁性。

她正要回答,安努拉的手指伸到面前,做了噤声的手势。她听话地把几个字咽回去,手被另一只细腻的手抓住。她轻轻地点头,感受着微凉的温度。

“伤心也是歌,孤独也是歌。”

洋流很急,它们迅疾如飞。

·这篇送给我的绝世好老攻,点文

·来点甜甜的恋爱,有一点点点沙雕

·提示:同一字母的段落视角一致

A1

夕撩一撩额前的刘海...

夕撩一撩额前的刘海,觉得办公室里的空调很冷。黄昏的城市盛大雍容,像是去赶赴一场葬礼。

“谢谢您,我想好了。”

总经理半天不吱声,看着刚送来的财报,面色灰败:“咱们的游戏已经是爆款了,这个月的流水在这里。”

她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带着疏离,窗外刺眼扎人的阳光照进楼下一墙之隔的小巷,爬山虎覆盖了远方的小楼整面墙。

“你要是累了,我可以给你放长假。”

夕的目光停留在檀木架子上,那里是几个印花拙劣的瓷瓶。缄默中她突然想到,如果游戏的资方是年,结果会不会不同?

一定会不同的。夕想,不会是国风养成手游,而会变成开心消消乐。

好像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她的电影了。她想着,想着大屏幕上连天的火焰。

缄默终于被打破,仿佛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只是时光中的一个幻影。

“我想好好看看日落。”

她最后还是从财务领完两个月的工资,麻利地在三分钟之内收捡好主美工位上的所有东西,把美术组的连天哀嚎抛在身后,消失在公司气派的大门外。

黄昏的阳光像极了报志愿的那天。她们并排坐在阳台的吊篮竹椅里,看太阳从西方缓缓沉落,最后的金红色,染上了云边大地,万家屋顶。

只不过那时旁边的人眸中有星海,顾盼生辉,灿烂得像天河万里。

“以后我要是拍电影,你来做美术好不好”年笑着说,“别不说话啊。”

年一直很爱笑,她的笑从不遮掩。

夕没理她,放下手机,慢慢起身去冰箱边拿了一瓶冰红茶。

“恩人哪,少喝饮料,会变胖的。”复式楼内第三人乌有修着电脑上的文案,说“变胖了到时线下去漫展怎么办啊。”

夕把玩着手里的冰红茶,慢条斯理地抬头看了电脑桌一眼:“差不多得了。”

屋里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佩洛不时的吐核声。复式楼是前些年房价还没那么离谱的时候,夕拿两年的积蓄捡的漏,在这里她自然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夕平时话少,性子沉静。当主美的时候柳眉一拧能吓退来交稿的画师三步之远。但这并不妨碍胆大的几个家伙从学生时代开始和她打打闹闹,性子契合的几顿饭下来成了朋友。

“强扭的瓜不甜。”乌有递给她一盘瓜子,“理念这个东西,谁说得清呢”

她苦笑着说了声谢谢。

晚风吹过,夕依靠在阳台上,看着小区黄昏安静的林荫小道,她想起刚辞职的那天站在家门口,嵯峨和乌有听到消息除了露出了一瞬间的诧异,没再问过什么。

毕竟最开始她从电影公司离职来做游戏画师,这个决定需要的勇气不亚于现在。

有的事情,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的,问了也白问。这是成年人间应有的默契。偏偏有人不懂这样的规矩,总爱搂着她刨根问底,总爱给她买甜到发腻的菠萝味汽水,然后看着她咳嗽的样子自己抢过去一饮而尽。

她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夕太太,无数角色的亲妈。但是再没有谁会像年那样纵容她,这是她自己选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弹出一条。

“我在楼下。”

夕冷着脸,心里却发虚,酝酿好的说辞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这和你似乎没什么关系。”

年今天不会来,她上午还在帝都出席冗长的发布会。

“来画画吧,报酬面议。”

她的心稍稍沉了沉,不咸不淡地回:“画什么商稿私稿”

“我。”

夕皱了皱眉,又低头把这个字看了一遍,喝了口水才回过味来,在阳台上用纯正优美的江宁话骂了一声。

亏她第一反应还是思考着脸型,一本正经地打了腹稿。这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撩她,更气人的是她心动了。

她又不争气地心动了,还是在做了心理建设之后。

“下来。”

夕转身拿起手包,在乌有惊讶的目光里转身,开门,下楼。

夏日的白昼执着于最后的时光,知了在高树上声声地唱。

走到楼下,她想了想,又掏出手机给嵯峨发消息。

我可能要搬回去住,钥匙留在鞋柜上。

B1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们的姐妹关系开始于一个夏日的黄昏。

在那个最是骄横的年纪,突然被告知多了一个素味平生的亲妹妹,并且搅黄了我的生日大餐。可以想象,我的心情实在是和积雨云一样美丽动人,仪态万方。

我坐在出租车上,看见夏日的阵雨簌簌地倾泻,江宁北站沉默着,在雨里张开黑色的大口。清瘦的女孩一个人站在车站正门口,穿一件白色的短袖。她的位置那么孤独,像是生怕被遗漏。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我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不太情愿地拾级而上。走近了几分后,车站的路灯下,她刘海上的晶莹雨滴格外显眼。我们对视着,准确说,是我恶狠狠地盯着她。

我第一次这样久久凝望。她的眼弧弯弯,眼角狭长,平眉一压,红色的眸子锁着满身的刺。我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站到她身边,把伞朝我自己微微斜着。

她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又没说。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身姿如竹的少女不过与我一般高,一样的年华一样的淡妆。

她的肤色很白,抬头瞟了瞟伞,脸上很快挂了一阵微怒。

“我叫夕。”语气有点郑重,带了几分莫名的上扬。

“记住了,我是你姐姐,年。”

我侧过脸来,看见她默声地把头垂下来,拎着行李跟着我跌跌撞撞爬到车上,占据了后排最舒服的位置,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皱了皱。

然后我听到几声磨牙,刚想回头,撞上身后轻轻一声:“切。”

我转过身来准备发作,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入眼已经是她翘起的嘴角。

我到嘴边的国骂变成了:“快说,想去哪里吃饭?”

她没怎么犹豫,转头看向窗外。火红的夕阳正慢慢沉入地平线下,霞光挂在天空上染了遍地金黄。

“你吃辣吗?”

我还陷在刚刚那个笑容里没回过神,鬼使神差地答:“不吃。”

“好。”她似乎兴致高了些,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雨发呆。

下车的时候我拎着她死沉的包,第一次在上楼的时候没说话。

我不应该骂她一顿的吗?

我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直到饭香味从厨房里溜出来。

她刚刚在冰箱里翻找我没太当真,我跑进厨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她正端着一盘卖相颇好的青笋炒白藕上桌。

桌上一荤一素,还温着一盅汤。

这才想起来,我告诉她我不吃辣。

或许是我的表情控制太差,她的笑容逐渐玩味起来。

“厨房里有老干妈。”

真是的,是不是太纵容了她一点

我当时还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我还有很多机会这么想。

C1

我凭空多了一个姐姐,一个烦人姐姐。

我们房间的距离只隔了两扇门一个过道,是同学也是同桌,都学艺术,我学美术她学编导。

她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个,球场上的前锋,话剧节的导演。那些男生常常被她威胁,不准对我乱开玩笑。

我挂着一个小小的标签,年的妹妹。那些保护和纵容都在这个名义下理所当然。虽然我们其实没有那么对付,她吃辣我不吃辣,她爱热闹我有点社恐,她总是从身后抱着我把头埋在我颈窝里蹭——我讨厌她发丝间劣质洗发水的味道。

就像第一天晚上见面,她皱着眉头吃完我炒的青笋的时候。一双平眉压在长眼上,脸色阴森。

我很雀跃,等着她发作。但是她没有,看着我慢慢吃饭,踌躇着不说话。

我起先还置着气,后来却不敢看她。

等我咽下第三口菜后,她终于向橱柜上遥遥一指,开口问:“你觉得那款猫粮口味怎么样?”

我夹菜的手一僵。

“你问我猫粮口味”

她的眼神带了戏谑:“我看你像只猫,夕猫猫。”

我嘴里正含着一口汤,没来得及吞下,翻着白眼半天好不容易才没呛着。

“漂亮就算了,还爱咬人。”

“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猫。”

她突然趴在桌子上大笑起来,白色的发丝乱颤了满头飞雪。花椒的气味弥漫在餐厅里,刺鼻但好闻。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是她妹妹,算是她家人,这下把自己也定义进去了。

“以后就叫你夕猫猫。”她笑着躲开当头飞来的卷纸,往自己的的房间溜去。

我在餐桌旁气急败坏,起身往旁边迈了一大步,恰好踩在桌底的猫砂盆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我眼前旋转的星星中慢慢冒出一张俊美的臭脸,影像因为疼痛而稍显扭曲。

“这只猫猫缺乏锻炼——”

“我脚扭了。”我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她应了一声,抽了几张湿纸巾往我脸上糊,阴差阳错带了点异样的轻柔。我心情实在恶劣,抽搭着推开她说不要你管。

她沉默着看了一会开始哭的我,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白了我一眼,走到我的正前方,整整衣服,半蹲下来,露出一片脊背和流畅的线条。

我咽了咽唾沫,把她在球场上呼风唤雨的样子和我宅家的日常对比了半天,那份赌气的自信不经意间慢慢溜走。

她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上来。”

事情开始向我没想过的方向发展了。

“我……我没洗澡。”我结结巴巴地摆摆手,又抽了一下。

“夕!”她轻呵一声打断我,声音低沉,“那现在去。”

端正但不肃穆,还有一点凶巴巴。

下一秒,她转过身来,把我抱起来向浴室走去。

窗外树影绰绰,像是编织着一场梦。

B2

夕从来不叫我姐姐。当时她给出的理由是,我也不比她大多少。

后来进了电影学院才知道,年下不叫姐,心思多少有点野。

我第一次发现不太对劲,是在她去江宁大学参加短期集训的最后一个星期。

直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头才传来低低的声音:“年”

“年”

“好好说话,行吗?”我屏着呼吸回话,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空置的座位。

不上晚自习的时候,我们总是坐这趟车一起回家。她多半是把耳机一戴,像鸵鸟似的把头埋起来,我会靠着窗看日落烧破天空,长风掠过面颊。

我以为我和夕会一直这样相处下去,等到合适的年纪各奔东西。

直到有一天12路公交车的后排突然就变成了我一个人。

“年。”她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你能来救救我吗?”

我忍着微怒顿了顿:“你在哪?”

“我也不知道。”

我在下一站下了公交,拦了一辆的士直奔江宁大学。在转了几条街后终于凭借着她鸡肋般的描述找到了人。她攥着衣角,脸晒得通红,腿一软倒在我身上,绯红的瞳仁满是黯然失色。

我听她断断续续描述完,才知道集训放假,她被宿舍的姐妹们拉出去逛街。

然后小宅女不负众望地迷路了,并且掉了钱包,里面有各种证件。

我一下子没了脾气,看了看表,天色正慢慢暗下来,黄昏的城市充斥着即将褪去的暑热和尘埃。这会儿我们都不说话,缄默中我看着她一步一顿的影子。

“先去吃饭吧,我带你去吃火锅。”我象征性地笑了一下。

“我要吃鸳鸯锅。”她神色怔松,看向前方的眼神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复杂思绪。

热意正在随着日落褪去,夕阳被洒水车抛洒的水珠散射成虹,显得朦胧无比。

我带她去了一家川味火锅,照着个人喜好点了菜。她的目光早已被门口小鱼缸里的一条锦鲤吸引过去,手指敲敲鱼缸外壁,再抬眼时,已经是盯着我的方向。

我正散开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抓起橡皮筋重新扎高马尾。虽然下公交车时五点的太阳已是强弩之末,让徒步半天的人出一身薄汗还是轻而易举。

她很不给面子地笑了,我知道自己现在一定不大好看,脑补了一下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啊,白发魔女”她啧啧嘴,从鱼缸边依依不舍地走回来,坐到我的对面。

她的眼睛很亮,并不纯粹简单的笑容,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凑近她的脸颊,“猫猫原来除了臭脸之外还有别的表情啊。”

她往后退了一点,吐了吐舌头。我们被黄昏的暮色笼罩着,晚风从没关的窗户吹进来,灌进连衣裙又卷起她的长发,画面一帧一帧,像是电影的分镜头。

我看得入了神。

许多年以后,当我开着车停在复式楼下,听着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时,再回想起这个夜晚,忽然明白心潮起伏的悸动并非错觉。

C2

我喜欢上了我的姐姐,我那像太阳般耀眼的姐姐。

她是人群中的焦点,而我只能远远地凝望她,看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

从江宁大学回来,我们又重新回到之前的相处模式,直到我们家附近的公交站搬迁,12路公交车成为历史。

当天晚上,年推回来一辆自行车。第二天一早,我走到楼下,就看见她站在车棚边上,神情不耐。

“上来,我送你去。”她一边催着我上车,一边又把早餐塞到我的口袋里。

“你真的好磨蹭啊,猫猫。”

吃人嘴软,我喝着豆浆放弃反驳。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全年级都传遍了,年姐载了一个人上学。

嵯峨探过头来问我:“知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

“好羡慕她——”佩洛看着天花板叹气。

我指了指我自己,心跳如鼓,好不容易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为什么羡慕”

嵯峨趴在桌子上走神:“她们来的那个方向,有一家店的包子特别好吃。”

我本来已经微红的脸又褪成一贯的白。嵯峨剩下的五分钟都在纠结午饭要吃二十个还是十五个蜜饼,我说今天刻俄柏会被银灰留下来背课文,她有机会吃三十个。

东国佩洛摇摇手说:“要保持身材。”

乌有转过头来用惊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小柴犬呲了呲牙,把他吓了回去。

我转过头去,趴在桌子上,心情复杂。

年把迷路的我从江宁大学周边的小巷里捡了回来,那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人。

等我们吃完饭从火锅店里出来,我跟在她身后,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烫。

我并不是擅长和人打交道的性格,各种测试无一例外地都说我保守又古板。

我又在原地站了两秒,直到和她的距离拉开了些。

我一直是她的妹妹,被罩在她的影子里。

当那最隐秘的愿望大白天下——

放学后我去买了黑咖啡,另一杯是红茶玛奇朵。由于从各方面得到的信息截然相反,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为了显示心意到位,干脆买了两份等她自己挑。

我提着两杯奶茶,以及一封学妹托我转交的情书回家。

学妹和我一起在江宁大学集训。接过粉色信纸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告诉她,我很羡慕她,又很嫉妒她。

就这样,那封情书像烫手山芋一样在我的画架子里度过了三天。

盛夏的季节,我开门的时候一阵热浪随着风涌进来,我很快对上一张漂亮的,微微眯起眼睛的脸。

“胃口真不错,一个人喝两杯”

“请你喝奶茶。”我坐在桌子前,努力有教养地和她说话。

她拿起桌上的黑咖啡喝了一口。

我忍不住问:“可是煌说你喜欢喝偏甜一点的。”

她抬起头来看我,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睫毛好看地颤动,我把目光移开,攥紧衣角

她慢悠悠地放下咖啡:“如果我喝了红茶玛奇朵,你能喝下美式黑咖啡吗?”

我恍惚着挤出一个笑来,摸到口袋里的情书,面上一紧。

她何等聪明,把手上的糖罐放到一边:“怎么了?”

情书递过去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惊讶,以及出乎我意料的,不明的情愫。

但等我开口解释之后,那些纠缠在一瞬间都变成了显而易见的怒气。

她把情书接过去,慢慢打开,把落款改成自己,又推回我面前。木质的桌子在她手下摩擦出刺耳的响声,白色的灯光裹挟着散落的尘埃漫游在她周身。

“夕,你真是只猫猫。”

A2

夕看着黄昏里的SUV,半天没说话。车是她喜欢的款式,以前和年提过一嘴。

踌躇间,车灯闪了一闪,变成远光,晃得她眼睛生疼。这家伙故意的,她恨恨地咬牙,翻出一副深海色送的墨镜戴上。

那个年时不时恶作剧的时代早已过去了。情书事件之后她们都心照不宣,继续着平淡无聊的高中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没人的时候,她们会十指相扣。

你的恋爱像什么夕第一次在大学BBS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笑了一声。

随后她打了两个字,日落。

漫天的霞光,带着姗姗来迟的风。

车门打开,她钻进去,高跟鞋硌在副驾驶座位上响了一响,驾驶座上不出意外传来啧啧声。她把包打开,掏出几颗薄荷糖,试图堵住那张伶牙俐齿的嘴。

“真有个性。”她的计划失败了,年含糊不清地还是发出了声。

“至少应该把股权拿到,给我个操盘的机会。”

如果可以,年现在已经被她暗杀了。

“瞧你那德行。”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清冷平缓。

“开个玩笑。”年笑起来没个收敛。“是不是想我了”

“谁会想你”夕看向窗外。她赌气离开年的片场已经整整两年,带着创作者的高傲和投资人们分道扬镳。再来一次,然后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不过也好,终于可以装成若无其事,好好和她说几句话了。

“你说聚散怎么这么容易”她还是没忍住。那些眼睛酸痛,习惯性撒娇到一半又打住的夜晚;那些走出公司,掏出手机翻到置顶联系人又锁屏的中午;那些应酬到微醺,突然又倒上一杯自饮的黄昏一股脑涌上来,搅得她手足无措。

年想了想,慢悠悠地把车子发动。

“不聚不散。”

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突然就搬走去证明自己。”司机慢慢挂上前进档,“你姐姐就这么招人厌”

夕的指尖一动,一阵温热而令人心悸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抿着嘴唇,握住那只伸过来的手,仅凭直觉,恰到好处。

“你的意思是——”她说不下去了。

从初见开始,她一直渴望着站在年身边,像一株木棉,和橡树并列。

手上的握力慢慢变紧。

“小猫猫。”年把车内灯按亮,昏黄的光像极了日落,“你一直都好倔。”

“你一直都好厉害,无需证明的。”

不,要是真的很厉害——“怎么连一句正儿八经的喜欢你都没听你说过”

她意识到说漏嘴的时候已经晚了,大导演兼投资人趴在方向盘上笑得直不起腰,她去捶年紧致的腰腹,被姐姐搂在怀里,半天动弹不得。

“你真的好傻,非常傻。”年低头吻上她的额,“我的妹妹——不,爱人。”

“喜欢你,千千万万遍。”

窗外的日落正映红钢筋水泥的群山。

下一棒@NY.promise

·结合原作设定的架空西幻pa

·七夕那必然是甜食

·菲林养成计划!...

·菲林养成计划!

很多年之后,每当阿米娅从王城眺望伦蒂尼姆的黑色夜空,她总会想起那个被小提琴课,礼仪课排得满满当当的下午。

那个下午她遇见了一双绿色的眼睛,不是凯尔希爵士的眼睛。

卡兹戴尔宫廷的教育一向严格,年轻的魔王继承人不敢太分神,仅仅能认出是凯尔希。勋爵怀里鼓鼓囊囊,她的努力也只能仅限于好奇而已。

凯尔希勋爵那么严肃的重臣,会带着什么东西呢?她想,手上的琴弓滑出一个颤音,窗外的乌鸦在夜色里惊起。

影子顿了顿,停了下来,菲林的双耳抖了抖,姣好的轮廓映在古堡的墙壁上,像是下一秒会穿墙而入。

现在阿米娅可以名正言顺地偷看影子怀里的小团子了。小小的一团黑影和臂弯融在一起,像是万圣节后厨会做的咕噜糖。

卡特斯垂下眼看着谱子,老师的嘴一张一合,说的话断断续续进不了脑子。正是容易好奇的年纪,深宫里新事物又实属少见,她没法不去联想。

旁边的武器架上挂着百年前的施术单元,乐谱上是经典的名曲,老师会偶尔跟着哼一两句。她还小,对岁月没什么明确的概念,但那几分钟格外长,她知道。

然后团子动了起来,长出尾巴,长出两只小小的菲林耳朵,从勋爵的怀里跳到地上,和凯尔希的影子重合为一。

她的琴声停住了,微微倒抽了一口气。

“凯尔希勋爵”菲林慢慢走出,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墙壁在她身后弯曲又复原,阿米娅这才注意到,她手边牵着一只小菲林。

“贵安,殿下,我无意打搅。”

阿米娅那天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显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光洁。面前的女孩睫毛密密,下巴小巧而圆润,微微抬着头看着她手里的琴。

她好可爱。阿米娅想。

“她喜欢您的琴声。”凯尔希看了看菲林女孩,“她主动跳了下来,停在您的窗前,我为她的失礼道歉。”

如果并排走,她不一定比对方高——

“不必了,勋爵。”她从迤逦的想象里抽身,哑声回复道。

卡特斯重又操起琴弓,琴音里多了几分莫名的悸动。一曲终了,她瞟向两只菲林的方向,漫无目的地翻着乐谱不敢抬头。

她听到女孩叹着气说:“她真厉害。”

凯尔希的声音不带波动:“她可是下一任的魔王。”

女孩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稚嫩的音色提不起太高音调。

“不可能。”小菲林直直盯着大菲林。

“哦”猞猁的语气玩味了几分,阿米娅看着墙上的蜡烛明明暗暗,夏日的风把女孩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吹来,进入肺腑。

“魔王不可能这么可爱!”

菲林女孩踮起脚,极尽所能地营造压迫感,虽然堪堪才到对面女人的胸口。凯尔希掩着嘴淡淡地笑,只有红晕悄悄爬上她的耳廓,她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可是小提琴课还没结束。

“殿下,您的脸好红,我说错了吗?”女孩无辜而认真地看着她,她觉得红潮从耳旁慢慢爬到脸颊上。

羞涩和兴奋把理智匆匆赶走,接下来几分钟像是一场梦,阿米娅只记得凯尔希临走时说,她叫迷迭香,会是你的骑士。

凯尔希没有食言,在一个月后的晚上勋爵把迷迭香带到阿米娅的寝宫,在外侧安排了房间。交代完文件,卡特斯执意要看看陈设,凯尔希拗不过她,用魔法将门打开的时候,迷迭香的呼吸声正浅。

夜里的风少了些附近沙漠的燥热,多了月色的凉意,她的影子被门口微光拉得很长,直到时光的尽头。阿米娅站在床边,在黑暗中抓握那些若有若无的梦境和情愫,这是她的天赋。

绿眼睛的女人洞悉她隐秘的期待,在她掌心写到,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

为什么

空气异常安静,凯尔希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她像是黑暗丛林中被燃烧箭矢瞄准的鹿,远处深蓝色的云踩灭遥远的星。

她是炼金术的产物。凯尔希拉开窗帘,月亮正在浓浓夜色中被腐蚀殆尽。魔术字迹在空气中闪着不祥的光泽。

古籍上说,炼金术的造物大多可怕而疯狂,它们作为兵器,为出价高昂的领主们而战,至死方休。

她下意识地小声出口反驳,您见过那么可爱的……兵器吗?

我当然见过,是我把她从实验室带回来的。女人的目光看向窗外,那个方向是沙漠之外,有连绵的战火,有漫长的分裂,有蠢蠢欲动的野心家。

剩下几分钟她没再说话,迷迭香的情绪奇异地不安,她的梦很破碎,不如说只是一些记忆的碎片。黑线从她的指尖长出,慢慢包裹住那些深红色的回忆。精神渗透她还运用得不算自如,但也已经足够。

我在,我在。她安抚着那些躁动和不安,困兽慢慢安静下来,碎片凝聚成一只小兽的形状。

是一只猫,正在她的黑线旁打转。

不祥么。她笑起来,如果特雷西娅在这,一定会夸她好看。

神谕也说她不祥。说战争和饥荒与她为伍,说痛苦和死亡跟在她身后。

她小心地操控着黑线凝聚成团,一只兔子,黑色的兔子,蹦蹦跳跳。练习情绪控制时她私下里用过这种小把戏,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菲林欢快地跑过来,舔了舔还在犹豫的兔子,她的脸又红了。

情绪是不会说谎的,即使是最炉火纯青的魔法也不能掩盖。

她很喜欢我。阿米娅转身轻轻掩上门。

“晚安。”她说。

“不要叫我殿下。”阿米娅第十次看着神色疑惑的小菲林,扶了扶额头。

“可是凯尔希勋爵说,我应当叫您殿下,以后要叫您陛下。”菲林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她几乎要缴械,别过头去才堪堪顶住。

“还有,不应该由您为我换常服和收拾兵器,您……”

不行,太可爱了。她如是想。

“叫我阿米娅。”她拿起黑色的茶杯,手心微微沁出了汗,好不容易才拿出上位者的气势,心里暗暗感谢特雷西娅教的发声技巧。

“好吧。”迷迭香的声音低了点,小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阿米娅,阿米娅。

年轻的魔王总是在怀疑,凯尔希给自己找来的真的是一位骑士吗?

乌萨斯,维多利亚,莱塔尼亚……迷迭香参加的战役已经无数次证明,她是合格的战士,歼灭战专家。

她不敢告诉迷迭香,她的要求是实实在在的僭越,但她只是觉得迷迭香应该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冷冰冰的敬语,就像菲林说她可爱一样。

“迷迭香,以后不能再那么说了。”吃晚饭的时候,她把一小块鸡脯小心地切开,迷迭香的浅色发丝中溜出桀骜不驯的几根,拂在她的侧脸上淡淡的烧。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她想听到迷迭香低低的带着感情的声音,但又害怕兴奋战胜总是摇摇欲坠的理智,至少得给神经一个缓冲的机会。

阿米娅,魔王是不能动摇的啊。

迷迭香起身,去后厨又取了一碟沙拉,放到她面前。

“阿米娅,那天你说,我说你可爱不算错。”迷迭香歪着头看着面前银色的叉子和茶壶,蓝色火焰燃烧在一旁的烛台上。

“确实不算……”哥伦比亚的老古董大法师们要是能看见传说中冷血无情的魔王现在大窘的场面,估计胡子能惊得抖三抖,然后原地祷告他们的神。

“但是我会害羞……”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要把头埋到沙拉里去。

菲林深吸一口气,语气真诚:“现在阿米娅就很可爱。”

这个话题最后以魔王的溃败结束。夏天的风吹过年轻的面颊,偶尔有红龙路过,强劲的翅膀投下巨大的阴影,带来别样的阴凉,让人想起泉水和绿洲。

慢慢地,吟游诗人的歌谣里慢慢多了一些诗篇,关于年轻的魔王和她的骑士,在深夜的小酒馆里唱给远道而来的恋人。

卡兹戴尔的夏天总是入夜得晚,王都档案室的雕花门上,守护邪灵和墙上的画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陈年旧事,看到阿米娅走来忙不迭换了殷勤的面孔,她走进黑色的石门,消失在甬道深处。

她告诉迷迭香,自己还有事要处理,让她先睡,不用等自己回宫。

“我给阿米娅煮了咖啡。”迷迭香没接茬,坐在卧室里看着天花板发呆。

罪恶感。她想起这个词,凯尔希的那些提醒像刺一样扎在她心上。她明白勋爵老成持重的好意,然而少女的血液总是带了几分孤勇和理想主义。

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出于好奇还是安全意识,想要进一步了解她的骑士。这是她小心踏出的一步。

训练场上,她站在那,看着迷迭香的重剑劈开坚盾,看着她的意识扭曲刀刃。迷迭香的眼睛会说话,她知道,菲林在战斗时的决绝和看向她的复杂情愫都并非偶然。迷迭香的过往淹没在沙和浪里,而她在岸上,努力往海中探去。

后来迷迭香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作为王会想去了解一件兵器的历史。她忍着事后的疲惫,认真想了想,说:

“迷迭香从来就不仅仅是一件兵器。”

菲林的耳朵当时特别烫。

“给我迷迭香的档案。”她对睡眼惺忪的老档案柜说。

灰尘大作中木板吱呀吱呀地响,萨卡兹王庭的徽记清晰可辨,闪着荧光的羊皮纸从某个角落的抽屉里扇着翅膀飞到她手里,高塔上大钟正敲响十二下。

魔力注入卷轴,她看到了那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气质干净,身后是燃烧的坩埚,扭曲的铁器,被撕裂的教堂和尖顶,凯尔希站在对面,素面朝天,机械巨兽从她的脊骨中盘旋而出。

她想起迷迭香现在的模样。她的头发留长了些,很简单的发式,平时没怎么费心打理,柔和得有些令人恍惚。

怎么会想到这里的。她摇了摇头,注意力却始终无法再集中到羊皮纸上。

阿米娅回到寝宫的时候,小菲林已经睡着了,不过是在椅子上坐着。她本能地想摇铃召人,下一秒又收回手,小心翼翼地坐在小桌对面。

迷迭香陷在梦境里,她知道,她看见忧伤和恐惧在空中飘荡,顷刻间转化为怒意和杀欲,摧毁面前的士兵和术士。她的黑线触上去,被灼痛得缩回。

魔王的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珠,那只小猫跳跃着,咆哮着闪躲她的安抚,凯尔希说让她远离,但她不愿意。

迷迭香,迷迭香,你是我的骑士,我命令你跟随我,不许掉队。小猫弓起身子,喉咙里响起低沉的咕噜声,翡翠绿色的眼睛看她时带了些怯意和犹疑。她的兔子抖了抖耳朵,对上梦境里连天的战火。

她的手轻轻抚上迷迭香的额头,局促地疏导着决堤的情绪,精神爆发不能常用,但她相信偶尔一两次凯尔希也无从发现。戒指闪着异样的光泽,菲林的呼吸开始平稳清浅。

突然,一只手将风吹到她脸庞的几丝头发勾住,轻轻地将它们绕在耳后。迷迭香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温热又带着几分常年战斗的粗砺。

她轻呼一声叫了出来,菲林一惊,睁开眼,恰好看见她手足无措的窘迫模样

“你你你——”她的脸烧了起来,迷迭香的手指像是播下了玫瑰种子,滚烫的藤蔓随之肆意生长。

“阿米娅你的脸好红……”迷迭香小声地说,担心写在脸上。

“你刚刚在干嘛呢?”她有点疑惑,小菲林不像是在装傻。

“我又梦见了以前的事,然后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出现了,我跟着它走啊走,从那些战火中好不容易走了出来。”

菲林咽了咽口水,“我刚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脸,就醒了。”

“它好可爱,好想吃掉它。”

诚实孩子迷迭香并没有看魔王的脸色,否则她一定会选择停止汇报。

只有阿米娅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还好,她没发现。

小菲林继续沉浸在梦境的回忆里:“那只兔子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像,像……”

在迷迭香抬头看向她的那一刻,魔王的禁言咒眼疾手快。

迷迭香后来总是庆幸当时的禁言咒术,她们都还很年轻,喜欢别说得太轻易。

阿米娅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继位,凯尔希又一次准备云游四方。伦蒂尼姆的高塔灯火通明,大领主们觥筹交错,舞池里遍布着花与月,点缀不算明亮的夜空。不时有酒洒在地毯上,微凉的光泽被覆盖在淡黄色的灯光之下。

女人的躯体裹在黑绿色的斗篷里,一旁的狮鹫不满地喷着鼻息直到猞猁把利口酒大发慈悲地分给它一些。迷迭香人不算高,坐在高塔的露台上更显小。

“你控制自己的能力提高了。”凯尔希看着城堡下的遍地篝火很久没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气息,凯尔希腿长,侧脸的压迫感一如既往。迷迭香没说话,吃着手里的饼干。阿米娅为小饼干费了很多心思,在失败四五次后总算是在大典前烤好了。

“阿米娅是个好孩子。”菲林的瞳孔在夜色里闪着绿光。

阿米娅。那只小兔子的模样又在她眼前跳动起来,迷迭香走了一会神。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想那双黑色的耳朵,不去想她穿着黑色长袍走上陈列室,回头一笑,接过那顶空王冠。

阿米娅从小就是美人胚子,让人忍不住有欺负的欲望。为此她没少被勒令念检讨,这种时候她总是会把脸从那张信笺纸后露出来,凶巴巴地瞪上未来的魔王一眼,实则不出意外地缺乏威慑力。

阿米娅总是会笑出声,用带着薄茧的指腹点着她光洁的额头,然后凑到她的耳边说:“原谅你啦。”

她的手总是温润如玉。

“她偷偷在给你做精神疏导。”凯尔希举杯,把添的酒一饮而尽。

有的东西在初见时就已埋下种子,然后慢慢开出向阳而生的花,青与蓝的长河淌过闪烁的星光。

“我想向您求证一件事,勋爵大人。”迷迭香转过头来,与那双祖母绿色的瞳仁遥遥相对,没有丝毫暗度陈仓被拆穿时应有的尴尬和怯意。

“那个关于炼金造物寿命的传说。”

迷迭香很久以前就知道那个传说。

第一个千年,是炼金术的千年。

作为古老巫术的变种,炼金造物们借助神明的力量得以长生不死。

第一代炼金术士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用炼金术改造凡躯试图不老。但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当他们的爱人离去,他们的大限亦至。炼金造物亦如是。

后来再也没有术士作出这样的选择,拥有心智的造物也被封存,残存的术士转向战争兵器的研发,炼金术堕落为杀戮和野心的仆从。黄金时代就此终结,直到第二个千年,魔法的千年。

你真的想好了吗?空灵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回响。那是凯尔希的声音,炼金术师的古老语言。

她曾经是大陆上最强大的炼金术师。

死亡怎么能轻易诉之于口。她说。

宿命也罢,年轻的声音叹了口气,轻轻的,像一把薄如蝉翼的刀。

宿命早在女孩拉响那首《命运》时就已决定。阿米娅好像还站在那,与她四目相对,温润的流光从雕花玻璃的缝隙里倾洒,映射出斑驳的影。

她注定爱上阿米娅,引她穿过黑夜的人,她立誓守护的人,卡兹戴尔的新王

“传说是真的。”女人的声音带了淡淡的悲哀。

她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说:“谢谢。”

凯尔希看着她跳下露台,走回会场,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我爱她。”她听见女孩轻轻说。

迷迭香找到阿米娅的时候她已经罕见地喝醉了,惊慌的贵族们见到她来如蒙大赦,语无伦次地解释魔王大人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地自酌,实在不是他们的责任。

卡特斯坐在王座上正发呆,双颊泛着别样的潮红,两个仆人扶起她,把正哼哼的小兔子交到菲林的臂弯里。不知道是不是淡淡香气的缘故,魔王很快安分下来。

迷迭香扫了周围一眼,贵族们连连后退。她听到人群中有人嘀咕说那只菲林就是魔王的爱人,有人紧接着感叹说般配。

她点头示意人们散去,无意间扣到阿米娅的手腕,那里滚热而跃动,可以感受到皮肤下不安的脉搏。

“我们回家。”她皱了皱眉。

回寝宫的路上并不轻松,虽然阿米娅不重也足够安分,两人相近的身高和一方模糊的意识还是带来了麻烦。这对微带酒意的骑士相当不友好。

她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人,此刻的小兔子太过柔软,甚至连一句“我喜欢你”都带了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为君之后,平日里繁琐的礼仪和君臣名分又将壁垒森严,像是无边天河。

她不敢赌阿米娅会不会和她越来越远,或是根本从未接近。

她不能大大方方眸含笑意,像所有青春里意气风发的女孩一样说爱。有的夜里她时常羡慕小时候,童言无忌是那些隐秘的愿望最好的托词。

说谎和假装对她来说太难了。

转过一个拐角,她们终于到达。迷迭香低身把阿米娅轻轻放在床上,好让她能自己靠上去,阿米娅轻哼了一声,身上满是鸡尾酒和红酒的香气。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手却被轻轻拉住。

“凯尔希勋爵。”阿米娅的声音沙沙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迷迭香一顿,很快反应过来,菲林加上绿瞳,小兔子把自己认成凯尔希了。

她来了兴致,压着嗓子装着语调:“怎么了,陛下”

“既然传说是真的。”年轻的魔王挣扎着坐起来,眼里朦朦胧胧,却有上位者的气势,看得她心醉却无暇顾及。传说,什么传说炼金术的传说吗

她还在踌躇,阿米娅慢慢抬起头,不管不顾地接着说下去。

“勋爵,我第一次喝酒,我怕清醒时不敢问您。”女孩紧张地搓了搓手,耳朵微微颤抖,扯开紧身的长裙,“在十枚戒指的佑护下魔王才能够长生不死,对吗?”

“对。”迷迭香慢慢挤出一个字,卡兹戴尔王庭的血脉她多少了解一些,她扶着卡特斯的手指微微沁出了汗。

长生不死。

通常,每位魔王会选择解放一至五枚魔戒作为法器,这已经是魔族的极限,即使是最强大的野心家也不敢冒着被反噬的危险迈出那一步。

除了奎隆,再没有魔王试图一并驾驭十枚魔戒的力量。十位大恶魔的残念是如此强大,它们诱人堕落,祸乱王国,被永远封存于水晶石之中,但依然危险万分。

她去做了?不,应该还没有。迷迭香的心一下软掉大半,千万别去,虽然阿米娅是天才,她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我成功了,勋爵。”阿米娅笑起来,姣好的手指上十枚戒指慢慢由灵体变为实物,又缓缓遁去,小兔子像是脱了力,“原谅我的专断,好难,真的好难。”

为什么。她还没问出口,阿米娅忽然想站起来,重心不稳又摔倒在床上,连带把她也带倒,宽大的房间里只有挂钟执着地响,好像嫌夜太长。

“这样我就有资格去爱迷迭香了,勋爵大人,我爱她。”年轻的魔王看着她说。

“我好爱她。”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然后她发现自己吻了阿米娅,在眉心。她精心组织的语言坍塌破碎,苍白无力,她在这次交锋中输得一败涂地。

“迷迭香”只是一个吻,卡特斯就分辨出她是谁。

她感到肩膀被阿米娅的手搭住,女孩清秀的脸在她放大的瞳仁里转瞬靠近。

阿米娅也吻了她。“迷迭香,迷迭香。”魔王呼唤她的名字,声音轻轻洒在耳边,好像用尽了全部气力。她屏住呼吸,手指插在棕色的发丝里,不敢远离。

“我的骑士,我命令你。”

失控了。

“那魔王和她的骑士现在还在伦蒂尼姆的黑色城堡里吗?”

“在呢。”我扶了扶眼镜,“我的爷爷在世的时候说,他觐见王庭的时候,魔王还是一样年轻,像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教授……”

“好了,关于迷迭香意识实体法术的分析,下周一要交给我。”

“说得对。”我笑了一下。

·这里是19:00选手阿寒!

下一棒@壹澗

·非典型甜文(其实是半wwⅡ背景)

·愿她们的爱情万古长青

我邻家新搬来的黎博利奶奶很神秘。

在摩尔曼斯克,她这样的女人很少,至少妈妈这么说。乌萨斯的女孩子们闲下来容易发胖,她却总是干练的模样,微眯着眼睛...

在摩尔曼斯克,她这样的女人很少,至少妈妈这么说。乌萨斯的女孩子们闲下来容易发胖,她却总是干练的模样,微眯着眼睛,从院子里的草坪上看我们玩耍。

我的朋友们有点怕她,爸爸说不用怕,灰喉奶奶是好人。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奶奶?”

爸爸笑起来,他在海军档案局工作,见多了我这种大惊小怪的人。他把我抱起来,胡子蹭着我的脸。

“她原先是北方舰队的少校,负责和维多利亚的物资船队对接。”他的声音多了莫名的感情,“代号灰喉。”

那时我刚上小学,还没在历史课本上学到北极航线的恶劣和萨卡兹人昼夜不停的袭击。我只是本能地想起她那灰白色的头羽,挺直的脊背和两公里外的大海,寒冷而漫长的夜晚。

大人们常说,北方海岸线上只有悲哀。八十年前的战争只是增加了哀伤的分量和质量。卡兹戴尔入侵的凌晨灯火昏黄,飞机还未起飞就被炸毁在跑道上。

那些人和事都太过遥远,像是午夜的老电影,孤独地唱着歌,一遍又一遍

夏秋之交的摩尔曼斯克不像冬天那般寒冷,太阳依然早早沉落,海风带着北极的气息吹来把本就不多的暑热吹走。后来文学院的教授总是说,这样的天气适合回忆,适合坐在长椅上想着故人。

我跑到邻家院子门口,兴冲冲地想问些什么。她就坐在那,在傍晚的夕阳底下,望着港口的方向出神,高傲而孤独。

我的勇气不知不觉地消失了,或许是因为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海水气味。冰冷而凛冽的感觉,把柔和的女性轮廓打磨得坚硬。我怯生生地往前走了一步。

“停下。”灰喉奶奶的声音响起来,变了模样。像是风里的箭矢,锐利而清脆,丝毫没有平日里岁月的刻痕,“转过来,走近一点,正对着我。”

我照她说的做了,她看着我,失去水分的手指轻轻地打着橡木的小桌。节拍我听得出来,是港口每天早晨会演奏的海军进行曲。

她想了一会儿,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缓缓地徜徉,慢慢往地平线下走去。

“你有维多利亚血统”她重又看向港口的方向,似乎是挤出这句话。

“我妈妈是维多利亚人。”我一惊,下意识地诚实回答。

“难怪眼睛和她这么像。”黎博利不说话了,刚刚的锐气消失无踪,像是旧时代的一瞥,她提起裙摆,示意我跟她走。

屋子比从外面看上去大,简洁的装潢腾出了许多空间,统统留给了书和老物件。北方舰队的徽记挂在显眼的墙上,旁边是一幅照片,裱在镏边的相框里。

女人转过身,把蛋糕和浓茶摆到茶几上,眼里的情愫复杂而私密。不像我见到的电视上的老兵们那样泣不成声,她的目光在我和照片之间游移,浅绿色的瞳仁像一个未曾出口的秘密。

相片上是一只穿着陌生式样军服的菲林和一只黎博利,显然是她。照片褪色很久,菲林仍然能看出笑得张扬而恣意,黎博利微微矜持着,却不去躲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我上过蜡的,现在几乎掉光了。”她微微有些懊恼,哑然失笑间示意我坐到对面,我小心地尝了一块蛋糕,味道意外地好,比我家的乌萨斯茶点好上太多。

“戚风蛋糕。”老人解释说,“她教我的,我试了很久。”

“奶奶,她是您的什么人?”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夕阳爬上她的面颊,好像那位年轻的少校又回到了军舰上。我倒抽了一口气,就着灯光看了看电子表,下午五点整。

“你急着回家吗?”她淡淡地反问,听不出有没有兴趣。

我摇摇头。

“她是维多利亚皇家海军上校,煌。”她的侧脸像定格在那个夏天,年轻得令人炫目,“我的爱人。”

北方海岸线上只有悲哀。

这话是老军官们告诉灰喉的,那时她刚从司令部参谋的闲差上升职,去潜艇任艇长,总算是做到了专业对口。战前的时光紧张而焦灼,强大的高卢在转瞬间坍塌,一封接一封的密信从西匆匆赶往东方,港内的气氛渐渐转凉。

到处都在传说卡兹戴尔的部队在向东线集结,有人断言特雷西斯会在三个星期内发起进攻。

她对此不置可否,老水手们说只有孤单一人才不怕悲哀,而她正符合这个条件。她开始出入港口的酒吧,但从不喝酒,只是默默地啜饮格瓦斯。

五月底,热量朝生暮死,在白天垂死坚持,到了晚上悄然退场。灰喉坐在角落里看升职贺信,无非是前途无量之类的场面话,远不如军官们私下例行听别国广播来得有趣。

充作俱乐部的小屋里,长桌上已经铺好了深色的桌布,鱼子酱和红菜汤引人注目,少不了高度伏特加。她不怎么爱喝酒,算是舰队里的异类,这一定程度上造就了她兵棋推演的高胜率。

对于乌萨斯而言战争已经近在咫尺,维多利亚人困守孤岛,皇家海军疲于奔命。王城的电台总是低沉而坚定地广播着消息。我们将战斗到底,在海上,在滩头,在山地,我们绝不投降。

“我们……”

后面的话灰喉没听清,电台里的声音高涨得有些吵闹,很难相信这是一贯绅士的维多利亚海军部选择的访谈人选。

但事实如此,伯明翰口音的维多利亚语一口气念了几串字,她转头看向同僚们,看到他们脸上同样难受的表情,稍稍宽了点心,等她再回头的时候,信号断了。

窗外云层正在聚集,像是起伏的群山,远远望去海岸只成了一长抹绿线。海水现在呈深蓝色了,蓝得几乎发紫。

电子干扰在这几个月里变得常见,她也没太在意。三分钟后伴随着一阵杂音,带着热气的声音又盘旋回来。

这次她听清楚了,播音员说感谢煌上校的到来。那个讨厌的声音叫煌,灰喉总算知道,名字不坏。她搅红茶的手慢了下来,像是遇上了北大西洋难缠的风涛。

煌。她想起在上一周报纸上看到的照片,击沉了两艘卡兹戴尔运输船,外加一艘驱逐舰的上校,因为违反医嘱偷喝酒被勒令上岸治疗——她和一起值班的早露笑了好一会。

披散在肩后的及腰长发,优美的下颚线,像是在风中摇曳的风衣下摆。灰喉无端地觉得,拍照片的时候,一定是海风大作,天色渐晚。

那年她在日记里写下:今天我认识了一位维多利亚海军上校,煌。

一个月后,战争爆发了。乌萨斯军队一溃千里,北方的海岸成为外援物资硕果仅存的生命线。

她对我说,她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站到煌面前。

灰喉再一次遇见煌,是在维多利亚物资船队进港的晚上,静悄悄的晚上。

煌从船舷上跳下来,借助一根缆绳滑到地面,眯着眼睛打量她,她微微皱眉,把海军大衣的领子往上翻了翻,遮住姣好的脖颈和耳垂。

“双方舰长见面的时候好像没有你。”菲林眨眨眼睛,“小燕子”

“我在你的巡洋舰左侧水下,准备给你一枚鱼雷。”她象征性地干笑两声,嘴上的功夫自觉跟上,但还是伸手出去接住对方的手。煌的手很热,甚至可以说是烫。

“这里好冷。”煌说,“苏苏洛一路上收治了好几个冻伤,你们有特效药吗?虽然我不需要。”

我想应该有吧。菲林的声音压低了下去,带着自知的示弱,你们好像不怎么怕冷灰喉没说话,盯了她一会。她们靠得很近,在北极圈内寒冷的夜晚成为彼此的热源。煌的耳朵抖了抖,白色的手套上染着淡淡的红,她又伸出手来,仿佛现在不是在乌萨斯的港口,而是在伦敦的舞会上。

实在不行,你偷偷给我点呗。

煌的笑让她想起前几天夜晚的护航,钢铁巨兽咆哮着躲开白色的鱼雷航迹,在舰尾扔下一颗颗深水炸弹,她下潜到150米,萨卡兹人的狼群在她左前方肆意咆哮,热气在金属的管道间流淌。

海面上一定是很美的吧,极光来的时候,天空薄如蝉翼。月光会洒在甲板上,或是沉进大海。

灰喉总是这样想,想起父母去过的非洲,想起金色的沙滩和象牙海岸,峻峭的海岬和棕褐色的大山岭。

父母在国内战争的火焰里消失了,留给她连绵的大海和起伏的山峦。那些岁月里,血红色的云朵和海浪翻滚燃烧,西沉的太阳染着同样可怖的红色,仿佛一颗刚从断头台上滚下的头颅。

她报了潜艇专业,成为了最年轻的优等生之一。教官们总说,潜艇艇长都是冷血杀手,然后看向她,苍蓝或是灰黑的瞳仁里满是好奇和怜惜。

她不像杀手,但她是杀手。她自己知道,海浪知道,风雨知道。

麻木,杀戮的麻木。

鱼雷发射,瞄准镜里的萨卡兹潜艇被炸成两截,在燃烧的烈火里沉入海底。

北方的海岸有着漫长的寒冬,漫长到足以磨灭热情与怜悯。她突然有些心疼煌,菲林在这是个错误,不折不扣的错误。

她们身后,灯塔温柔的光线落在黑色的海面上,逆着风照亮军港。

“走吧,先去码头。”她叹了口气,“你可以叫我灰喉,煌上校。”

通宵工作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在非常时期简直再正常不过。白天魔族飞机不时光顾,连舰队基地的营房都被炸毁了小半,维多利亚的水兵们只能挤在盟友的房间里轮班休息。

煌是在离开码头时注意到角落里的灰喉的。对方靠在临时堆放的面粉袋上短暂入睡,疲倦安静的模样和昨天晚上判若两人。眼前人的发色让她想起热带灰黑色的潮水,让人想要伸手小心地揉上一把。

“灰喉小姐,睡着了”灰喉望着眼前人愣了一秒钟,翡翠色的眸子无意间褪去了戒备,只剩下软绵的睡意朦胧。她盯着对方蓝色的瞳仁怔了片刻,才起身拍拍身上的粉尘。

她不是那种容易入睡的人,少年时的经历让她总是翻来覆去,第二天眼睑蹭黑。参军之后好失眠了一些,但毫无防备的小憩仍然是稀有物品。她睡着了,她自己都感到奇怪,或许是因为指挥装卸时煌断断续续地说着维多利亚的风物,难吃的皇家料理,大海上的人云亦云的传说——煌似乎总是不会累,冷场比死亡更令她害怕。

“昨天讲到哪了……哦,带鱼。小燕子,你喜欢吃带鱼吗我会做,炎国的一位女士教我的,红烧或者清蒸。”

煌总是叫她小燕子,这点在短短的相处中已经充分体现。她意外地不怎么反感,或许是对方没个正型的印象过于深刻。

“煌,你不适合这场战争。”她认真地看着对方,想了想说。

高大的上校笑起来,搂着她的肩把她从码头的物资堆旁拉走。

“去喝杯酒。”

防空警报突然尖锐地鸣响。

煌经历的战争比灰喉多上一倍,她的军舰在日不落的领土上航行几圈。她去过大炎,到过高卢,作为维多利亚的精英参加了无数战役。

她被煌扑倒在地下,滚进面粉袋子后方,炸弹落在刚刚她们所站的地方的时候,她听见血肉破碎的声音和燃烧的焦糊味道。煌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便宜香水的气味有点刺鼻。

她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大猫身上的温度,煌作为取暖器在舰队里一定抢手,温暖可是北方的稀有物品。

飞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白色的地面被染成了红色。空气黏腻得令人无法好好的喘口气,云在翻卷,又要下雨了。

煌扶着她站起来,灰喉下意识地松开牵着的手,耳廓微红。

“谢谢。”

“能不抽吗?”她下意识问,“我不抽烟,呛。”

她有些恍惚,刚刚的要求像是理所当然的撒娇,在战时的军队里抽烟者和不抽烟者总是各行其是,不存在合理与否之分。

“好。”煌看着她,修长的食指轻轻挠了下脸颊,把烟盒放了回去。气氛微妙得鲜活起来,像是好莱坞的轻歌曼舞片。

“你为什么参战?”煌开口问。

她没答话,反问:“你呢”

“战争,只能用一个词来诠释,死亡。但我们直面死亡,因为总要有人去捍卫希望。”煌的头半埋在她的发丝里,“那些文人说什么无关成败,怎能无关成败呢失败就是对逝者的最大不敬。”

北极的黎明正在到来,天际线那边是阳光染成的火红,就像刚才被炮火点燃的港口,海面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沉寂,恍惚间不像是战争年月。

“小燕子,给我找个休息的地方呗。”

她觉得有点好笑,没怎么细想,一边踢着码头上的石子一边说:

“到我宿舍去。”

灰喉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稍微顿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自己的建议虽然唐突……但好像不缺乏可行性。她将不听话的几缕发丝别至脑后,示意煌自己决定。

或许是透过衣料传来的从未体会过的温暖,让北方的海岸线不再那么寒冷。

煌从窗口向外望去,北方舰队的港口安静地沉睡在阳光下。灰喉的宿舍就在港口不远处,幸运地还没被炸弹光顾。

乌萨斯军官的标准宿舍,不怎么大,但对一个人来说绰绰有余,唯独缺少了点女人该有的温柔气息。煌进来,就有点挤了,不过也没关系。

但是菲林非要洗澡,倒是令她很恼火。瞳孔里隐约流露出的赧然神色,恰恰对上维多利亚人微扬的嘴角。

灰喉素来剪短发,穿海军军装,包裹在大衣里不说话,衣柜里其他的衣服也少。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错码的,勉强能套在煌小姐身上。

“我有个朋友叫风笛,也不抽烟。”煌躺在床上打着滚,尾巴无意地勾着她的腰,“每次和她吃饭都难受。”

一阵隐隐的好奇泛上来,虽然鼻腔里满是硝烟的不适味道,她还是去拿来一杯红茶:“也在海军”

“苏格兰步兵团。”煌接过红茶,“在敦刻尔克的时候也是这样,她端红茶给我,然后拿起枪去阻击萨卡兹人。”

“对不起。”她低下头,敦刻尔克是每一个维多利亚帝国军人的伤心地。

“没事,我和那些老家伙不一样。”煌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印花的窗帘。窗外只有雨声和风,天气恶劣,敌军的空中优势暂时不用担忧,当船队进行完燃料和物资补充后就可以返航。

距离近了,她才发现上校小姐的眸子很好看,清亮而不浅薄,在看向她的时候趋于柔和,少了一份张扬恣意。

“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煌这么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出任务的时候小心驱逐舰哦。”

她的脸颊绯红,“也”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在想她吗真是没大没小,需要批评——

不对,自己确实在想她,想一个第一次见的盟国军官。

真是糟透了,她想。

我看向老人,她的眼睛带上了奇异的光彩,热烈而绵长,像是北极漫长极夜后地平线上火红的太阳。

“后来她们都说我那很正常。”灰喉笑起来,放下茶杯,从上衣口袋里摸索出一个挂坠,石头上火焰型的纹路引人注目,“那家伙自来熟。”

“第一次分别时她送给我的,那些维多利亚人一直起哄,真无聊。”

那一刻我真切地觉得她像是在热恋中的女孩,无关年龄,无关时光,只是为拥有这样的爱人而自豪。

生命不只是仇恨的深渊。煌在踏上舷梯时凑到灰喉耳边说。

若即若离总是能引发大家的好奇心,在灰暗的岁月里罗曼蒂克很快就能成为港区的热点,水兵们的祝福很粗犷,一杯伏特加,燃遍天野的战火暂时退居其次。

船队返航的那几个月,她的失眠好了不少,兴许是煌来过房间的缘故。她开始盼望往西出海的任务,皇家海军正在北大西洋猎杀卡兹戴尔的几艘巨舰,煌或许就站在指挥室里,月光落在左手上。

战事恶化得很快,陆地上萨卡兹人的炮火已依稀可闻,北极的潜艇和飞机陡然增加。几个月来她击沉了四艘运输船,一艘驱逐舰,但越来越多的潜艇没能返航,总有宿舍空空荡荡。

煌说会想她。她们不约而同地心照不宣,那层屏障也并非无法捅破,只是没人敢赌战火中的运气,都觉得对方值得更安稳的爱恋。

没有任务的时候,她总是望着海面,一边期望着远方的航船,一边又默默希望船不要来。因为北极航线上总是遍布死亡,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玉面杀手,她有牵挂有生活,甚至会偷偷做起祷告。

她的潜艇在灰色的海面下,潜到两百米深处——150米深全是萨卡兹潜艇,她从不缺乏耐心和勇气,但她不会以卵击石。

动力系统轰鸣着,电池慢慢渗出难闻的味道,海面上最后一缕夕阳显出纯金的颜色,月亮在这样的时节总是早早升起,北方的海岸从不入眠。

近了,又近了一点,瞄准镜里的灰色艇壳已经套了个严严实实。200米的水压下钢铁的外骨骼吱吱地响,哀鸣着不知道哪一刻会迎来极限,那艘潜艇顿了一顿,她的瞳孔紧缩。

它在发射鱼雷。白色的死亡航迹从艇头射出,海面像是炸开了,紧接着又重重落下,她知道大概是有某艘船成了其他潜艇的牺牲品,虽然洋流湍急,航向不稳,她还是立即下令齐射一次。

殉爆不出意外地发生了。虽然立即下潜,深水炸弹还是在她们的旁边炸开,几乎正中左侧动力系统,得益于一个下意识的左满舵,潜艇只受了轻伤。

一点点进水而已,走着瞧吧,灰喉想。追击还在持续,是不是只剩下我自己一艘潜艇了?她不知道,并连续闪过两颗鱼雷。她打完了艇尾剩下的三发鱼雷,几声沉闷的爆炸在身后想响起,萨卡兹人为了每一海里都得付出代价。此刻她的潜艇好歹不再进水了。

但仍然有一艘潜艇牢牢地咬在她身后,躲不开,她知道,动力系统已接近满载,左右都是深水炸弹,那位艇长只要不傻都能打中靶子,何况是浮士德将军的狼群呢?

“少校!少校!”

后视镜里深水炸弹迎头炸下,把那艘潜艇送入大海。

她一口气逃出危险区,升起潜望镜,海面在燃烧,维多利亚的旗帜倾覆飘落,残余的舰只在她的左前方,无线电重新恢复静默,其中没有煌的座舰。

潜艇编队只剩下她了。她开始刻板地念起祈祷文。有时太疲倦以至于记不清全文,她就快快地念,好让它能自己接上。

煌的座舰沉没。也许正在她的头顶海面爆炸。灰色的梦境和现实相接,海面下着雨,带着歇斯底里的消亡气息,雨点打在钢铁上破碎飞溅。

一切都结束了,其实早就该结束了。她转过身走下舷梯,下令返航。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回到码头,浑身酸痛,战前的清晨,军港食堂的鱼子酱会散发出诱人的香,而现在那个位置是航空炸弹的巨大弹坑。

“灰喉”背后忽然传来轻唤,“小燕子”

她慢慢回过身,看见那双海蓝色的瞳仁里酝着雾,滚烫里伴着莫名的安静,辽远的缄默,难以描述的焦躁。她的心跳慢了,每一次都像是沉重到底的慌张。

她凑过去,踮起脚尖,吻了吻维多利亚人好看的眼睑。

“摩尔曼斯克下雨了。”她自言自语。

应该先喝点酒的。灰喉罕见地有后悔的时候,这样就可以吧发生的事都怪罪到酒精头上。但当双唇触碰的那一刹,没有人再去思考那么多了。煌轻轻地吻着她,对她而言是无声而强烈的信号。无论再多的想念,再多的触碰都不真切。她为一个小时前的自己不寒而栗,耳边响起嗡嗡的耳鸣。

煌把她整个抱起来,像是在空中飞翔,菲林袖口上的袖钉闪耀,那是她送的礼物,她想知道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这本就是一场梦。煌没有回答,两个人跌跌撞撞向宿舍走去。

煌执意把窗帘拉上,关了灯。灰喉修长的十指穿过女人微湿的长发,音色沙哑。她说我爱你,我好想你。

煌的后背并不光滑,平时被合体军服包裹的皮肤上有一道道可以摸到的伤疤,最长的一条从左侧的蝴蝶骨一直到腰际,抚摸着那道伤痕,她总会忍不住想到剑上淬火的花纹。

她们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直到乌萨斯人说自己晚上还有夜班。煌开了一瓶红酒,把酒液含到嘴里小心地喂给她。跨过地上的一片狼藉捡起她的衣服。

“谁知道呢。”她轻笑几声,抬手替她整理着凌乱的长发。

“我好歹炸沉了一艘潜艇。”菲林若有所思,“声呐很急很乱,感觉它像是在追逐什么东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她重新趴回煌的怀里,一个吻,绵长,热烈。有些东西慢慢说吧,或许时光还会漫长。

我看向她,她沉默着看向军港的方向,大功率电台正全城广播北方舰队军事演习的消息,有人在唱起战时的歌谣,一遍又一遍。

Прошайте,СкалистыеГоры

再见吧,起伏的群山

НаподвигОтчизназовёт.

看那旗帜在高高飘扬

Мывышливоткрытоеморе

我们进行无畏的远征

Всуровыйидальнийпоход.

驶向辽阔的北方海洋

“摩尔曼斯克,摩尔曼斯克。”她轻轻地叹着气。

“她还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该将视线落到何处。

“她现在很好,睡得比我香。”她温柔地笑着,“去年她的战伤复发。”

我盯着自己的鞋尖:“对不起。”

她不再说话,但她的眼睛分明在笑。

北方海岸线上不只有悲哀。

·结合个人酒后体验的沙雕小甜点

·有的人她是钻石,又不是钻石

·华法琳:我已经三天没有上舰桥了

·轻松愉悦,祝食用愉快。

赫默看了一眼自己房间里低着头的高大女人,心里直打鼓。

这是她第一次试着把喝醉的塞雷娅带回来,能把瓦伊凡灌醉的机会很少,还要感谢白面鸮和梅尔的共同努力。

真正把人拖了回来,她有些把握不住。...

真正把人拖了回来,她有些把握不住。

华法琳没告诉我水这么深啊。研究员小姐愤愤地想。

塞雷娅那张过分帅气的脸在灯下杀伤力有目共睹,更不用说染了酒意的红。

华法琳事后摊手,你自己对她抵抗力差,怪我咯。

怪我咯……怪我,怪我。

医疗部的无人机其实是可以拎着人领子上舰桥的,只是赫默一直秘而不宣。

想了想,她决定从简单的项目开始。

赫默伸出三根手指在塞雷娅眼前小心地晃悠:“这是几?”

她需要确认塞雷娅是真的喝醉了。同样,她想验证一下华法琳医生信誓旦旦的断言——醉酒的人是会说真话的。她为此花了几个血包,并顺手救下了被关在储藏柜里半小时的苏苏洛。

啊,大晚上的没看清楚。萨卡兹解释说,友好地摸了摸自己徒弟的头。

小沃尔珀一脸习惯了的样子让她惊讶了一小会,后来她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虽然赫默小姐对这个主意深表怀疑,但她还是照做了,拉上梅尔和白面鸮,在莱茵生命的例行聚餐上灌醉了塞雷娅。

因为她实在是想知道,塞雷娅到底喜不喜欢她。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塞雷娅拉着她的手:“别晃。”

赫默咬着下唇,这人醉没醉啊?

“一。”瓦伊凡向后靠在她特意换过的沙发垫子上。

赫默松了口气,看来是喝醉了。

作为纯种的理科高材生,对付醉鬼这件事已经有点超纲了,何况是假装喝醉。

“一只手。”龙族慢慢补充。

黎博利扶额,她也喝了酒,虽然不多,但是她的酒量远不如塞雷娅,要是耗在验证喝醉上,可能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哥伦比亚什么时候这么多星星”塞雷娅看着天花板好奇,她稍稍宽了心,还是喝醉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塞雷娅抬起头来,动作之迅速令人咋舌,“我没喝醉。”

赫默有些手足无措,在灌得太多和灌得不够两个念头之间来回摇摆。

算了,她不敢赌。

“你喝醉了。”她扶了扶眼睛,叹了口气,“我送你回房间。”

黎博利试图站起来扶着瓦伊凡,但显而易见——塞雷娅如果不想起来,她绝无可能办成这件事。

“我没醉。”塞雷娅把她按回对面的椅子上,“你可以问我,要快一点,我待会还要去找赫默。”

“好吧。”她被逗笑了,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而耳朵微微发红。研究员一只手把眼镜摘下来,掏眼镜布擦镜片,另一只手去拿眼镜水。

“你紧张了?”塞雷娅低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酒意泛上来,顿了一顿才反问:

“我没有!”

声音听起来是那么中气不足,因为她确实紧张,一方面由于平日里瓦伊凡主任总是缺乏感情,另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气氛过分旖旎。

还好塞雷娅似乎并没有在意。

“猜测而已。”女人往后一靠,灰白色的长发散在脑后,“赫默她紧张的时候,总是会和你一样擦眼镜。”

我的暗恋对象似乎很了解我怎么办?

在线等,急。

赫默打开手机,五分钟后又关掉手机。

第一条热回复是:

建议分清是出于情感目的还是科学研究目的,就像对你树大拇指的人不一定是在夸你,还可能是在用意大利炮瞄你。

黎博利拿起桌上没喝完的菠萝啤,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却没注意到塞雷娅走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把易拉罐抢走。

“实验室里禁止饮用含酒精饮料。”瓦伊凡张手,罐子准确地飞进角落的垃圾桶,发出一声哀嚎。

她算是亲身验证了喝醉酒的人力气大这一江湖传说的真实性。

她们靠得很近,塞雷娅灼热的吐息打在她面颊上。她实实在在处于下风,不过好处是可以跳过和瓦伊凡讲道理的冗长流程,直奔主题。

奥利维亚·赫默,这个机会还不够好吗?你还在犹豫什么

内心有个声音叫嚣着,比国际不打小孩日当天的伊芙利特分贝还要大。

燥热。明明开着18度的空调,她还是不自觉地去撩起衣服下摆。干渴让中枢神经更为兴奋,带着不自觉的冲动。

她抬眼看看塞雷娅,醉酒的人眼角泛着红,线条分明的侧脸格外英气,灯下带了诱人沦陷的成分。

“那好吧,我们开始实验。”她扶了扶眼镜,“塞雷娅,你在听吗?”

”实验对象生命体征各项指标正常。”塞雷娅报告,好像身上穿的不是西装而是白大褂。

赫默抿了抿嘴唇。

她想起跨出实验室后在天台上常吃的一个橘子或者苹果。塞雷娅觉得香蕉很腻,习惯刀切姜丝切到最细。

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是默认的习惯。

就像她们应该互相喜欢这件事。

“塞雷娅,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不确定这句话说的音量是不是刚刚好,语气是否精确,有些东西不像实验数据那样可以调控,感情占了其中一席。

“我不喜欢你。”塞雷娅回答得很快,眼睑随着呼吸轻轻颤抖。

她叹了口气,完了。

“我喜欢赫默。”瓦伊凡不带结巴地说完,笃定地看着受惊的黎博利。

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啊!

“但是她不喜欢我。”瓦伊凡继续说,“她总是不满意我送的礼物,她不知道我不怎么喜欢用那些APP却要看很多遍她的空间,她也总是把我和伊芙利特一起关在实验室门外——虽然我会在她白天睡着时避免吵醒她。”

赫默表示很冤,你不能对理科生们的观察力要求太高。

她想说点什么,塞雷娅撇撇嘴,眸子里泛着暗红的情愫,此刻女人的大脑里酒精应该还占据主导地位,赫默判断。

下一秒这个判断被证实了。

“你好像她。”塞雷娅想去口袋里摸烟,一番挣扎后放弃了,“反正她也不会说喜欢我。”

“如果她在这呢?”赫默小声嘀咕,她想起了床头多放的一个枕头。

“不可能。”瓦伊凡看上去十分清醒,“这个时候赫默已经下班了。”

“你现在是在她房间里。”赫默觉得头开始大了。

“不,我们在实验室里。”

不管了。她闭上眼睛,手扶住塞雷娅的肩说:“头凑近一点,准备调节显微镜。”

塞雷娅听话地把头凑近了一些

她吻上带着酒气的唇。

塞雷娅只愣了一秒,主动权在转瞬间易手,没有她想象中的肆意妄为,龙族的舌尖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有计划有步骤的攻城略地。

这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塞雷娅到底醉没醉啊?

当塞雷娅终于放开她,她像是被抽空似的倒在沙发上,不需要镜子,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相当诱人,至少在面前这人看来是这样。

“奥利维亚。”塞雷娅把头埋进她的衣裙里,“你热吗?”

“怎么知道是我?”她尽量不去想身上的热度,竭力维持着濒临断线的理智。

“我送的香水味道。”

“好吧。”她说了实话,“我热。”

梅尔看了看旁边星星眼的人工智能,僵硬地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听着门内的声响,决定自己还是早点回房睡觉。

“等等。”梅尔叫住正在把耳朵贴到门上的白面鸮。

“明天考勤记得直接给她们请假。”

白面鸮没有回答。

“系统过热……”

·马上要去帝都读大学,最近看了好几篇生活指南的上头之作——

·现pa,沙雕小甜饼

·轻松愉悦向,无差

(1)不要在周日的早上薅德克萨斯的尾巴,虽然手感不错。

谁让企鹅物流一周只有一个休息日呢?

拉普兰德在被精准的一脚踢下床后,扶着腰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这句话。

“昨天晚上还没...

“昨天晚上还没闹够”

德克萨斯翻了个身继续睡。

(2)德克萨斯不说话不代表她不喜欢你做的千层酥,以及其他西点。

叙拉古时代的纸杯泡面和速溶咖啡极大地培养了拉普兰德小姐的厨艺,而她的昔日搭档,现任女友在这方面进步有限。

于是企鹅物流乃至下城区的黑帮渐渐都知道,德克萨斯随身带的小甜点很好吃。

“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不好吃吧?”可颂和拜松表示毫不意外。

“糖放少了一点。”唯一的异议来自能天使,在一口气吃了四个千层酥后如是说,然后打包了剩下的甜甜圈。

下面有一条备注:

拉特兰的甜度还是萨科塔自己享受吧。

(3)如果拉普兰德没完没了地喊你的名字,吻她就可以了。

某种意义上,她比我更害怕孤独。

(4)当你和你的朋友们在一起时,记得满足她的占有欲。

“你在我们团建的咖啡厅对面蹲守了多久”德克萨斯把她丢进浴室。

“一两个小时……喝了四五杯啤酒。”

“下次直接过来。”女人叹了口气,“就说你是德克萨斯的女朋友。”

(5)约会记得提前到,这样就可以远远看见德克萨斯摆弄尾巴的样子。

得益于叙拉古名门的良好家教,德克萨斯的小紧张不会写在脸上,而会体现在尾巴上,尤其是坐在咖啡店外的时候。

拉普兰德在一次心血来潮的行动后写下这句话,并且标注了几个感叹号和爱心。

(6)在外人面前可以适当满足拉普兰德的表现欲,但不包括认可她在上面。

“晚上见。”

那是来到龙门后,德克萨斯少数压不住杀气的时刻之一。

(7)永远不要把拉普兰德带到狗狗多的公园,如果你不想听到狼嚎的话。

据知情人士透露,二十多条宠物狗望风而溃的场面十分壮观。

(8)初春的掉毛期可以去租一个吸尘器,性价比高得难以想象。

拉普兰德有喜欢在床上打滚的习惯,德克萨斯看着满床单毛,表示一言难尽。

下面有一条主人不知道的备注: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德克萨斯”

(9)如果想要占用德克萨斯的晚上,就说自己怕鬼睡不着。

拉普兰德看着阳台的背影和若有若无闪烁的红点,勾起嘴角。

“她没那么傻,不过沉溺其中。”

(10)拉普兰德并不怕鬼,如果她说怕并闹着要看银河与星星,那就是想要你陪陪她而已。

德克萨斯看着事后熟睡的人,走到窗台点了烟,打下这条备忘录。

“她比我更像理想主义者。”

(11)冬装永远只用买一个人的,拉普兰德不怕冷,适合冬季各种跑腿。

在白狼把要做提拉米苏的一大堆东西从超市抱回来之后,德克萨斯拂去她头上的初雪,写下这条备忘录。

(12)卡布奇诺咖啡,不加方糖,如果前一天睡得晚,少加三分之一牛奶。

拉普兰德在交往第一个月就摸清了德克萨斯的咖啡口味。

(13)在拉普兰德擅自把你的pocky全部吃完后,不要动怒,并想一想晚上要几点睡合适。

出差三天终于回到家的德克萨斯看着摇尾巴挑衅的白色鲁珀,嘴角下沉。

(14)尽量不要用掷骰子的方式和拉普兰德解决问题。

家族联谊会上大家起哄,两人掷骰子,输的和赢的谈恋爱,点数大小定上下。

然后德克萨斯小姐不负众望扔了个六,攥在手里没出,看着对面的人泰然自若。

拉普兰德大笑着扔了个六。

她脸色奇差,咬着牙摊手改成五。

“傻狗。”

后遗症是,上下问题从来没解决过。

(15)不要太低估德克萨斯的浪漫。

看完德克萨斯手机的聊天记录,拉普兰德打下这条备忘录。

大学时期的小学妹给她发消息:“学姐,我喜欢你很久了,还有机会吗?”

德克萨斯回复:“那你得先打败一只有着白毛和刀疤的漂亮鲁珀,我不保证不会帮她的忙。”

(16)晚上一起看电视遥控板请不要放在沙发上,最好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无数次两个人腻腻歪歪半天之后,遥控板不翼而飞引起一阵好找的教训。

(17)家里可以养绿植,但仅限于好养的仙人球之类。

养绿植可以让家里富有生活气息不假,但是——

看着又养死一盆吊兰的拉普兰德,德克萨斯默默处理掉了盆子。

过惯了小时候黑手党的生活,两个人都记不住侍弄花草。

盆栽店老板疑惑的眼神:“这么快又来了,你们小两口是倒卖绿植的吧?”

(18)如果决定不了吃什么,就点意大利面和披萨,最好要那不勒斯口味的。

德克萨斯不怎么怀念在叙拉古的生活,但是她愿意偶尔迁就拉普兰德。

(19)如果德克萨斯心情不好,拉她去大古广场的酒吧喝到半醉,剩下的事就是在街头散步了。

拉普兰德没来由地喜欢这套解决方案,只是因为她到龙门的第一晚,半醉的德克萨斯正在街头散步。

她从来都是恋旧的性格。

(20)一街之隔的书吧是个好去处,尤其是在有阳光的冬日下午。

德克萨斯长长的睫毛微挑,玻璃晴朗,岁月辉煌。

(21)能天使在场的情况下,不要让拉普兰德碰到游戏机或者电脑。

虽然企鹅物流的同事们都认为,和电游小王子能天使打比赛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拉普兰德似乎总是乐此不疲。

记得叮嘱能天使放水。

(22)即使没事做,也不要打扑克和其他牌类游戏。

在经历了无数次按捺不住互相出千之后,两位叙拉古小姐终于达成共识。

毕竟两个人八张2,三个大小王并不是什么良好的游戏体验。

黑名单上排第二的是半夜在阳台上唱叙拉古老歌,德克萨斯定的。

(23)参加舞会前一天要先说好,到底谁跳男步,最好是提前两天定下来。

如果是舞会当天定,结果很可能是因为辩论加斗殴耽误舞会。

如果是前一天晚上定好,顶多是以一方腰疼而结束,说不定会有黑眼圈。

提前两天,就能皆大欢喜。

(24)永远不要提孩子会像谁的问题。

对了,为什么不假设有两个呢

哈哈哈哈哈哈,德克萨斯做得到吗?

——拉普兰德的手机备忘录

两个孩子……她会很辛苦吧。

——德克萨斯的手机备忘录

(25)如果遇上下雨的休息日,记得提前找好要看的电影。

拉普兰德喜欢在看电影的时候和德克萨斯十指相扣,德克萨斯的手指修长而优雅,用力扣住会染上意味不明的红,带着慢慢上升的温度。

最好是像《罗马假日》这样的爱情片。

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行下一步。

(26)如果一个吻不够,就再给一个。

德克萨斯迷恋拉普兰德索吻的样子,喜欢深吻时白狼纷乱的眼神,喜欢她身上挥之不去的夜风味道。

拉普兰德爱做提拉米苏,爱在做甜点的时候索吻,这她知道。拉普兰德就是这样,典雅的噩兆。

她们是叙拉古的狼。

“Tiramisu”

她吻下去,甘之如饴。

·从喧闹法则开始一直很想摸的阿能吃醋

·现pa沙雕小甜饼,轻松愉悦向。

·莫斯提马:我很无辜,真的。

德克萨斯刚在24小时便利店结完饮料的账,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叹了口气,合租室友能天使总是爱在半夜给人发消息。

拜托,头上有光环睡不着可以戴眼罩,没必要打搅晚归社畜。

何况上次能天使生日莫斯提马不是送了一个光环开关来...

何况上次能天使生日莫斯提马不是送了一个光环开关来着?

聊天页面上的字很恐怖。

阿噗鲁派:我把光环开关烧坏了,德克萨斯。

好吧,当我没说。德克萨斯决定放弃治好室友失眠的打算,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给自己再买一个眼罩。

不然睡不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但她还是出于基本的关心和隐隐的好奇,顿了顿稳定心神,然后回复消息。

pocky:不是说开关很难买到,要你小心点用的吗???

鲁珀跨进驾驶座,启动之前再看一眼手机的时候,差点没把油门当成刹车。

阿噗鲁派:其实你不知道,拉特兰人光环的功率是和心情有关的。

阿噗鲁派:我刚刚发现莫斯提马是个大骗子。

阿噗鲁派:然后开关烧坏了。

能天使觉得她的学姐是个大骗子。

红发萨科塔看着朋友圈里莫斯提马发的拉特兰风景照,又翻回和姐姐的聊天页面。

阿噗鲁派:姐姐你见到莫斯提马了吗?

“见到啦,她和几个学妹来看了我哦。”

然后是一张照片。

几个小姑娘,很可爱的拉特兰人,是大姐姐会喜欢的类型,莫斯提马站在中间笑得很开心。

她看了看莫斯提马报给自己的理由。

———很重要的事,需要回一趟拉特兰见家人。

想必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吧。

她把姐姐的聊天页面关掉,没理会接下来的几个红点消息提示。转头发消息给莫斯提马。

甜甜圈一级爱好者:我正在和一个人聊天。

阿噗鲁派:萨科塔?

甜甜圈一级爱好者:嗯呐。

阿噗鲁派:你的学妹?

甜甜圈一级爱好者:对,我们正在热恋。

阿噗鲁派:哦。

拉特兰的酒吧里,菲尼克斯看了看递过来的手机屏幕,看着蓝发的萨科塔,心里点了根蜡。

阿噗鲁派:和你热恋的人是不是有几打?

甜甜圈一级爱好者:说的就是你,小傻瓜。

能天使放下手机在抽屉里翻找,精准地找到德克萨斯藏起来的女士烟,苦辣辣的烟草气味很呛人,她努力不吐出来,和着凉气往里吸,以一阵剧烈的咳嗽告终。

莫斯提马很狡猾,她已经吃亏太多次。

pocky:能天使认为你出轨了。

莫斯提马叹了口气,对着镜子慢慢补着口红,旁边几个小女生畏畏缩缩地想上前搭讪,都被菲尼克斯请走。

甜甜圈一级爱好者:调戏自家女朋友也有错?

菲尼克斯喝了口酒,回头看着面前的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刚好褪去青涩,把狡黠和风华揉在一起,添上几分信使生涯带来的礼貌疏离。虽然总是让人头疼,但人缘一直不差。

该死的妖精,监管人小姐挺后悔被她叫出来处理了一天的烂事,浪费她单身贵族的大好时光。

莫斯提马回过头看着她,眯了眯眼,她听到吧台处若有若无的尖叫声,偏过身子去取一瓶酒,顺带挡住堕天使的脸庞。

待她再回身的时候,莫斯提马的嘴角已经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菲尼克斯。”萨科塔的脸上因为酒意微微泛红,“小乐她是不是吃醋了?”

菲尼克斯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蕾缪安那边你说好了”黎博利揉着太阳穴,声音艰涩细小。

“她祝我们幸福。”

莫斯提马笑起来,嘴唇被牙关微微咬得发红,眼睫轻扫,风动四方。

那天晚上她想了好久,直到支撑不住慢慢睡去。莫斯提马似乎从没认真说过喜欢,即使交往后也是这样。

她的学姐对谁都是一样的礼貌而淡漠,就像姐姐发来的那张照片里的淡漠笑容和分寸得当的手

她不是没有看见。

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她不在乎莫斯提马会说她幼稚,她自认是乐天派,但在莫斯提马这个问题上总是患得患失。

还在拉特兰上学的时候,面对莫斯提马她总是笑,以此掩住自己猛然变快的心跳。然后就是堕天使的不告而别,仅仅留下一封信和一个名字。

干干净净的一个名字,像是爱意沉入水中泛起的一点点浪花。她不交作业被打了手心的时候莫斯提马从来都是等在教务室外面,好看的眼角心疼地往下微吊。

那些分分秒秒满溢出来,把她跌跌撞撞推着往前走。

现在她来到龙门,深色的夜正漫漫长长,镜子里的女孩带着黑眼圈,却掩不住眉眼清淡和英挺的少年气。

她想要莫斯提马的一个答案,无论答案如何。

这是最拉特兰的处理方式了。

她不想拖。美而自知如莫斯提马,往往懂得从各种角度完成一场谋杀。

最后一次敲门,莫斯提马看着紧闭的公寓门撩了撩额前碎发,心里默念祈祷文。

她已经很久没有祈祷过了,信使生涯中的许许多多祈祷书上都从未提及,不过幸好爱情不在此列。

敲门声从容地响起来,像是跳着小步舞。能天使听得真切,那人只是敲门不说话,一下一下,打在她心上。

没有人会只敲她的门不吭声的,除了莫斯提马,但她昨天还在拉特兰逍遥快活。

她的视线从莫斯提马的相片上缓缓移开,小心向门口走去,至少看一眼,她对自己说,施施然在门口站定。

“小乐。”门口传来低低的声音,熟悉的声音,教会高中广播里响起过无数次的声音,午夜诱她沉沦的声音。

“让我说完。”

能天使知道自己太过大意,莫斯提马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脸,不代表她没有认真的时候。如果置气就要一气到底,而不是现在又悄然动心。

自知理亏可不是什么好事。

能天使已经没有闲心去想莫斯提马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寓门口,她没有动,暗暗希望莫斯提马能转身离开。这样第二天她还能托德克萨斯传话,给双方尤其是自己一个台阶下,而不是深更半夜,图穷匕见。

莫斯提马吃准了她,算准她会停下脚步,就像她与莫斯提马的共舞,在放学后的空教室,反锁的阳台,龙门的快捷酒店,一次又一次。

门外的声音旁若无人地开始窸窣作响,她从猫眼窥视,莫斯提马撩了撩耳后的长发,指尖的万宝路冰蓝闪着幽光,抽到一半的烟被她摁灭在栏杆上,然后是几声微不可察的咳嗽。

她的手攥着门把,解开反锁。

那一瞬间她很想冲出去把人拖进来,用拇指按住她的双唇,对上那双故作无辜的湛蓝色眼睛。

莫斯提马,别说了,别说了。

“我赶了下午六点的飞机回来。”莫斯提马神色淡雅,像是对着审判庭而不是公寓门,“在拉特兰的善后交给菲尼克斯了。”

能天使的心一颤。

莫斯提马的头发剪过,戴着新买的白色发卡。女人突然不说话了,她低头笑起来,像是被夏风填满的荒败废墟,拉着她往下拽,无可抗拒。

堕天使抬起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次回去是告诉他们,我会娶你。”

“他们当然同意,也不能不同意。”莫斯提马笑起来,裙摆被夜风扬起飘飘洒洒。

接下来莫斯提马是不是还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门是怎么打开的她也毫无印象,她们在玄关跌跌撞撞地拥吻,鸢尾花的香味,是莫斯提马身上香水的味道,女人高她一头,把她压在墙上。

“莫斯提马……”能天使开口,惊异于自己沙哑的声调,像是压抑久了的河流。莫斯提马不说话,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她上衣的每一粒纽扣,一颗,又一颗。

她真的有些慌了,恼人的沉默仍然在继续,女人的左手拂过她紧致的腰线。她踮起脚尖索吻,莫斯提马用尖牙轻轻地咬着她的唇。

“吃醋了,嗯”

她别过头去不看莫斯提马,却被女人哄着又转回头来。空气里的鸢尾花味越发浓稠,莫斯提马抚着她的脸颊,慢慢用力。

接踵而至的是一个轻柔而不容置疑的吻,直到她气喘吁吁地默默认输,哼哼唧唧地去咬莫斯提马的嘴唇,一点点蔓延往下,从脖颈到锁骨。

“你们这隔音怎么样?”莫斯提马看了看墙壁,问。门外的月色和霓虹灯光交杂,给女人蓝色的瞳仁染上晦暗不明的颜色。

“怎么……”她把后半句话吞进肚子,脸后知后觉地又红了几分,往后退了几步才想起手腕还在女人手里。

“只是怕打搅德克萨斯而已。”

最后一瞬清明,被莫斯提马连门一起关在身后,她一直往下坠,坠入浩瀚星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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