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张照片横着看,虽然哒宰平躺着,但有点抬下巴的感觉,怎么看……都是在求吻吧啊喂!
官推诚我不欺!
因为违法催眠麦克风,15岁的观音坂独步和29岁的自己交换了
这里没有道德感
parallel
*
观音坂独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黑色皮质沙发上,靠枕被压在右肩下面,扭曲的身体使得他在坐起身时感觉到了来自右肩又酥又麻的疼痛。胜过右肩的,是太阳穴传来的猛烈痛感,仿佛什么人用一根铁钎贯穿了他的整个颅脑。
独步在沙发上眼冒金星坐了将近半小时才缓过劲来。环顾四周,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不是他家,不是一二三的屋子,不是教室,也不是补习教室。这是个装潢时尚简约的客厅,大约是可以登上家具杂志表纸推荐的那种程度,只是现在房间里堆放了不少纸箱,不知道是...
独步在沙发上眼冒金星坐了将近半小时才缓过劲来。环顾四周,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不是他家,不是一二三的屋子,不是教室,也不是补习教室。这是个装潢时尚简约的客厅,大约是可以登上家具杂志表纸推荐的那种程度,只是现在房间里堆放了不少纸箱,不知道是刚刚入住还是有人要搬走;落地窗没关严实,风卷着半透明的窗帘,将电视旁的一株天堂鸟摇得乱颤,散发出莹莹又冰冷的绿光,是这个整体黑白色的房间内唯一的色彩;茶几上摆放着一只咖啡杯,里面喝了一半的咖啡已经因为冷凝而漂浮着一层白而薄的油脂;电视上播放着不知所谓的新闻,一位头戴发带的竞选者正站在宣传车上举着喇叭痛斥当前的政党。
外面似乎是个台风天,天色暗沉沉的,气压也觉得低,风穿过落地窗发出尖锐的哨响。独步捂住自己一边耳朵,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去关窗。
落地窗上倒映出他的脸,苍白瘦削而没有血色的脸颊,浓重得化不开的黑眼圈,乱糟糟垂在眼前的头发,皱皱巴巴散发着不太美妙气味的条纹衬衣,松散挂在脖子上宛如上吊绳的领带。独步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玻璃上倒影的那张脸。
这是他的脸,又不是他的脸。
十五岁的观音坂独步此时本应当是穿着学兰制服和大衣,和一二三打闹着离开校门,骑上升入高中后父亲奖励他的那辆自行车,穿过晚高峰新宿拥挤混乱的街道,踩着上课铃冲进补习校的才对。而不是站在这水泥森林中不知道哪棵树冠上,眺望这已然大变样的城市,和左右打量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独步不可避免陷入到了一定程度的惊慌,他急于弄清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地方。
他回过头,看到电视上仍在滚动播放的新闻,右上角标注出了今天的日期,电视台还绘制了可爱的台风符号,似乎是要尽全力美化这种糟糕的天气。
窗外劈下一道闪电,风声夹杂上雨声,愈演愈烈。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也有一些穿过落地窗的缝隙砸在独步脸上,势要告诉他这一切并非梦境。
十五岁的独步尚不知晓应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他只能呆愣愣站在窗前,思考自己一会儿应该先去警察局还是应该先去都立医院。
正在他混乱之时,独步听到了钥匙打开房门的声音。
独步下意识想要逃跑,他觉得自己应该躲在什么地方,以免失去对整件事的主动权。
但是来人的声音让他停下来慌乱的步伐。
“已经回来了吗?”来人打开了玄关与客厅之间的门。他的金发上还在滴水,西装外套的肩膀也已经洇开了一片水渍。一二三一边用毛巾擦着脑袋一边和独步抱怨,“这雨真是说下就下,手机上明明显示七点以后才下雨的。”
一二三的声音相较于他十五岁时,变化很大,低沉很多,谈吐用词也沉稳了很多,似乎放弃了他那些体育系或者辣妹系的用词,也能够好好使用敬语了。
“怎么了独步君,身体不舒服吗?”一二三将两大袋超市购物所得拎进开放式厨房,将东西放到流理台上时,他因为用力,情不自禁发出了“嘿咻”的声音,多少让独步从“独步君”这个陌生的称谓中找回了些熟悉感。
“我,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解释。”独步觉得,十四年后他也仍然和一二三关系亲密,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那他现在就应当相信一二三。
一二三打开客厅的灯,冷白色的灯光刺痛了独步的眼睛,他不得不眯了一会儿眼睛来适应灯光。
一二三脱下外套放进干洗袋中,转头询问独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又变得有些尖细和俏皮,用词也变得过于随便,与独步所熟悉的那个十五岁的一二三缓缓重叠。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一二三没错。
一二三上前想要探探独步的额温,独步顺势抓住了一二三的手。他没有错过一二三一瞬间眼底的错愕,但他信任一二三,一如信任他自己,”也许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现在的我,是十五岁时的观音坂独步。”
一二三的眼睛眨了眨,“是连续加班太多天了吗?”
见他不相信,独步有些焦急,将一二三的手贴在了自己额头上,“是真的,我醒来之前还是一堂现代国文课,你给我传字条问我要不要午休去游泳池边吃便当!”
一二三捏了捏独步的脸颊,表情从怀疑到困惑到淡淡的忧心混杂着玩味,“那独步亲的便当里都装了什么小菜呀?”
独步对他的口气略有不爽,但现在唯一看起来能帮上他的只有眼前这个家伙,所以他如实回答,“是你说升上高中后由你准备午餐便当的,我哪里知道今天的便当里会有什么。”
一二三托着腮回忆了一会儿,“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嘛,不过这个世界上除了独步亲也不会有别人拥有这样一张衰脸啦,哈哈哈。”
“晚上吃寿喜锅怎么样,天气冷就该吃点暖和的!”一二三撸起袖子,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不过在这之前,独步亲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哦。”
独步被一二三压去洗了澡,换上了一身柔软而舒适的睡衣。
他放松下心情后,走出浴室,却在餐桌旁见到了一个陌生的长发男人。一二三正在餐厨后一边切菜一边和长发男人聊天,声音一如既往听上去活力充沛又吵闹。但独步能分辨出,这是一二三足够信任一个人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一二三,这是……”独步主动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情略微感觉到了一丝不愉快。
一二三介绍这是医生,是被他拜托来检查独步身体的,顺便可以和他们一起吃一顿寿喜锅,以犒劳和感谢医生在这样一个台风天出诊。
被一二三称作医生的长发男人则是起身和独步重新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和职业,并亲切询问独步是否介意他在餐后对独步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进行检查。
得体的谈吐和成熟的作风,是独步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大人的模样”,独步却不知为何无法对这位医生十分敬重,他为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阴暗心思感到内疚。
注意到他的沉默,医生并未强求独步的反馈,而是再次向他道歉,并邀请他尽快入席一同享用晚餐。
“汤底尝起来很像姐姐的手艺。”独步内心被医生激发起的那一丝胜负欲作祟,试图想要展示出“这个房间里和一二三最熟的人还是我”这种无所谓的事情。
但是提起姐姐,一二三反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扬起笑脸,“毕竟是姐姐教我的菜谱嘛。”他给独步倒上果汁,“好好笑,独步亲突然变回了小孩,只能喝果汁不能喝啤酒啦,明明是自己前两天才买的,今天就都归我啦!”
一二三岔开了话题,医生也仿佛没有任何事发生,接着一二三的话劝他多注意肝脏养护。
独步举着筷子,尴尬与不知所措使他僵硬得宛如一尊石像。
一二三主动提起了几件高中时候的事情想要让独步更加融入到餐桌的气氛中,可是对一二三来说遥远的高中回忆,之于独步不过是几天前才发生的事情,甚至有一些,还尚未发生。
本该美味而温暖的晚餐后半段在沉默中结束。
之后也在独步的沉默中,医生检查完了他的身体。
“独步君的身体除了一些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并没有太大问题;精神上也是以疲惫为主,但是从脑电波动能看出,独步君应当是受到了违法催眠麦克风的攻击。”医生从独步的脑袋上取下便携式脑电设备的探测贴片。
一二三难得露出有些忧心的表情,半蹲在独步座位旁边,手搭在独步的膝盖上,“那独步亲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呢?”
“违法催眠麦克风的功效远低于真正的催眠麦克风,有记录的最长遗留效果也不过一星期。独步君应该很快就能够恢复。”医生回答道。
一二三松了口气般,又露出略显忧虑的神情,“那应该能赶得上仪式。”
没等独步好奇去问是什么仪式,一二三已经聊着天将医生送出了门外。
“你们觉得我是被催眠的产物吗?”在一二三重新回到餐厅后,独步发问。
一二三愣了愣,“不是,只是在拜托医生找出独步亲变成这样的原因。”
“我是真实的我,我有我的记忆,我不是什么催眠的产物。”独步低着头,看着自己发白的手心。
一二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上前握住独步的手,“你会回去的,回到属于你的那个一二三身边的。”
独步和他对视,隐约觉得一二三的话有些不对劲,但他不知应该从何反驳。
因为他确实想要回去,回到那个他所熟悉的一二三身边去。
这一晚,独步睡得称不上安眠。不知道是这具身体本就囿于这糟糕的睡眠之中,还是他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时代的后遗症。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二三在他床边坐了好一会,一二三只是看着他,用一种他感到陌生的忧伤而不舍的眼神看着他。
一二三不该是这样的,他总是那么没心没肺地快乐,如果他睡不着,一二三也该是拉他通宵打游戏,而不是这样用他那双该死的忧伤的漂亮眼睛这样盯着他。
独步努力想要让自己睁开眼,但困顿又席卷而来。
独步感觉自己像落入石油一般,缓缓沉没到了黑暗之中。
彻底沉入睡眠前,独步总觉得一二三似乎吻了他的嘴唇一下。
这不对劲,独步想。
独步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沉入到了海底,视觉却漂浮在海面,他乘着风飞过海湾和城市,然后落在一棵已经在落叶的樱树上。樱树的枝杈正对着教室最后方的窗户,他所熟悉的一二三正对着窗户外发呆,他噘着嘴,那支下水不怎么顺畅的钢笔像跷跷板一样在他鼻尖和嘴唇间上下跃动。
这是去年他生日时独步送他的礼物。
发了一会儿呆的一二三开始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可能是在回忆他前一晚看过的动画里的机甲战士,然后一二三举起笔记本欣赏自己的大作,还试图拿给周围的人展示,被讲台上的老师喊起来教训,重新坐下后吐着舌头给坐在他前面的家伙写字条吐槽国文老师倔强的地中海。
坐在一二三前面的家伙并没有回复他这张字条,而是安抚性轻轻拉了拉一二三的指尖,想让他不要再打扰他听讲。
独步看到一二三收回手,面红耳赤盯着自己的指尖。
一二三,你喜欢我吗?是会爱我的那种喜欢吗?
独步想问。但是一阵风吹来,他就和那些泛了黄的樱树叶子一起落到了泥里。
独步醒来时感觉到了熟悉的头痛,一瞬间令他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不过苍白的手背上泛青的血管无一不昭示着,他还被困在这具29岁的身体里。
这也能够解释得通他右手上这枚突兀的素戒了。
一二三要搬走,是因为他们吵架了吗?所以一二三才会那样看着他,所以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尴尬吗?
十五岁的独步有一瞬间的羞赧上头,但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
他从六岁起就认识了一二三,如果到他们二十九岁还在一起,那就是一起经历了二十三年的人生,他会像熟悉自己的左右手一样熟悉一二三。一二三也该如此。
在中学情窦初开的年纪时,班里的同学都想赶潮流一样纷纷交往了起来,独步模样还算周正,自然少不了女生的目光——当然更多更为热烈的目光还是投向走在他身边那个早早染了金发的家伙身上。独步想象不出一二三会和什么样的女生交往,他好像和哪个女生看起来关系都不错,但也不像是会和他人牵手的样子。
同样,独步也想象不出自己和其他女生交往的模样。
他唯一面对着心跳加速的女性,只有愤怒中的母亲,和一二三姐姐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独步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继续思考。
但他也没有想要和一二三姐姐交往的想法,他不怎么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人,甚至有些分不清他会对一二三的姐姐心动,是因为喜欢姐姐,还是只是因为姐姐和一二三长了张九分相像的脸。
我喜欢的是一二三的脸吗?
独步回忆起梦中一二三模糊不清又面红耳赤的脸,缓缓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现在这里仿佛有热流在涌动,温暖到令人有些恼火。
独步感觉到血液正在攀升至他脸颊的毛细血管,颈动脉似乎有些焦躁不安,让他有一种自己被倒吊过来的错觉。
独步伸手捂住自己过速跳动的心口。
原来我喜欢一二三,一二三也喜欢我。
原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等到一二三醒来时,独步已经重新整理好了心情和目前的状况,他觉得自己应该大胆求证,就趁着一二三洗漱时直接询问了他。
一二三被漱口水呛到,趴在水池边咳嗽了半天,他单手支起身体,另一只手抹着生理性流出的眼泪,转身询问独步,“独步亲怎么会这么想?”
独步举起自己的右手,“我都已经知道了。”言下之意是一二三可以不必隐瞒。
一二三盯着他手上的戒指看了一会儿,“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他走到独步面前,29岁的一二三比独步要高出来一些,他自上而下的目光让独步情不自禁退后了半步。
一二三的食指轻轻点在了独步的鼻子上,表情透露出一丝玩味,“你得出这个结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独步亲15岁的时候,是喜欢我的?”他一边说,食指一边沿着独步的鼻子划到嘴唇,再进而沿着脖颈喉结落到胸口。
这、这就是29岁的成年人吗?
独步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面红耳赤不敢与一二三对视,“不、不行吗?”独步压低声音,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一点就着的愣头青。
本在游刃有余撩拨他的一二三,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是吗……”一二三眨了眨眼睛,猝不及防就有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你怎么哭了……”突然的变故令独步有些手足无措。在他的记忆里,没什么一二三会掉眼泪的时候,被同学笑话娘娘腔没有哭过,摔跤了没有哭过,和姐姐学做饭被菜刀划破了手也没有哭过。一二三可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软蛋,他的眼泪从未轻易落下过。
独步捧起一二三的脸。29岁的自己有一双苍白而嶙峋的手,贴在一二三的脸颊上,总看着如此别扭。“你想他了吗?”独步问。他们彼此都清楚,这个“他”指的是原本该在这里的29岁的观音坂。
“歉抱……”一二三擦了擦眼泪,“我只是有些不舍。”
独步追问是什么不舍,一二三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如果我抱着你你会觉得好一些吗?”15岁的观音坂独步注视着29岁的伊弉冉一二三的眼睛问。
一二三以手指为梳帮独步理了理头发,“独步亲不会觉得恶心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独步微微别开了头,“你、你不是都猜到我喜欢你了吗?”
“是啊,”一二三露出了一个显得格外柔软的微笑,“我猜对了。”他的表情并不如他的语气那样得意。
独步坐到了他前一天醒来的那个沙发上,一二三坐在地毯上,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犬头轻轻靠在他的膝盖上,电视上播放着午间的偶像剧,男主正在歇斯底里隔着人群大声质问女主为何要选择离开。
“这样就可以了吗?”独步问。
一二三没有回话,只是很小幅度点了点头。
他所认识的那个一二三,从不拘泥于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一般,需要经常黏在他身上。或者是像女生那样挽着手走路,或者是午餐时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或者是通宵打游戏时直接没有形象躺到他的腿上。一二三喜欢肢体接触,喜欢拥抱,喜欢大声对独步说出他的心情。
独步轻轻将手放在了29岁一二三的头发上,金色的绸缎一般的头发。
他不清楚,一二三现在看起来对他的那一丝生疏,是因为十四年后他们总会变得如此,还是因为这皮囊里换成了十五岁时候的他,一二三亲昵的举动都是留给那个29岁的独步的。
独步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任何年纪的一二三,因为那是一二三。
但是29岁的一二三看起来并不是这样想的。
这多少有些不公平。
独步顺势从沙发上滑下,从后面搂住了一二三。一二三因为他姿势改变吓了一跳。
“要、要接吻吗?”独步开口问出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说出的一句话。
一二三轻轻笑了两声。
“很好笑吗?”独步问。
一二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舒展开手脚喟叹了一声,“总觉得很难得听到独步亲说这种话呢。”
“不想要算了。”独步松开一二三。
一二三向后倒去,头枕在独步肩膀上,闭上了眼,“来吧。”他像是在这么邀请着。
独步觉得自己胸如雷鸣,他缓缓低下头,一二三的嘴唇尝起来有漱口水辛辣的薄荷味道,连口腔内都连带着有了这种寒意。独步含着一二三的舌头,像是含着一块薄荷糖或者一块冰,一二三慢慢融化在他的嘴里,进而顺着嘴角滑落至衣领里,滴落在一二三手指抚摸过的胸口处。
“真青涩啊,”一二三睁开眼睛,注视着独步,有些轻佻的问道,“是初吻吗?”
独步面红耳赤将他推开,“是不是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一二三盘起腿在地毯上坐正身体,“好过分哦,明明是独步亲先邀请的。”
他摇晃着自己的身体,神情放松,更加接近独步所熟悉的那个15岁无忧无虑的一二三,“独步亲的初吻呀……”一二三小声感慨着,表情比起怀念,更应该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释然。
“要再来一次吗?”15岁的独步红着脸问。
他们到底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一二三只是纵容独步或亲吻或抚摸地探索了他的身体,他勤于锻炼的精瘦而流畅的肌肉也好,被汗水濡湿的腰脊也好,齐整紧实的臀腹也好。
他像是做好了与独步此生不再相见的破釜沉舟般的觉悟那样,放下了廉耻心与道德感。
独步被一二三牵引着,仿佛又回到了梦中沉溺的那片海。
他在一二三的身上起伏着。
他无法沉没下去。
“毕竟剩下的部分对现在独步亲来说还是早了点嘛。”一二三背对着独步穿上衬衣。
“你要去哪里上班?”已经过了快一整天,独步才想起来询问一二三的职业。
“闪闪亮亮的男公关俱乐部哦!”一二三穿上裤子,招呼独步快点起床,“所以一会儿我还要洗澡化妆,辛苦独步亲麻利一些咯。”
“男公关?”独步过于惊讶,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变形。
一二三走向厨房,“也许是我的天职吧,不要吃醋哦~”他“嘿嘿”笑着。
“天职?”独步听不懂一二三在说什么,他所认识的一二三因为自身还不错的品味倒是经常会被女生邀请去做逛街时的参谋,但他想象不出一二三像刚才靠在他肩膀吐出薄荷味气息时那样,对什么女生口吐爱语。
他望着一二三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像是在看吉普力动画里会出现的场景,面前是花团锦簇的芳草地,隔着溪流的森林深处,有着层层雾霭,他知道那深处会有一只目光温驯的鹿,可是他看不清那头鹿到底在哪里,所以他无法驯服这只鹿,也无法靠近它。
一二三,长大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吗?为什么29岁的你总看着这样悲伤呢?
还没等一二三做好晚餐,一阵熟悉的头部剧痛向独步席卷而来。
独步发出微微呻吟,跪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头。他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隐约看到了一二三丢下手头的事情紧张地向他跑来,他想要安慰一二三,他没事,他应该是要回去了,一二三很快就能重新拥有那个他所熟悉的29岁的独步了。但是他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
“不要哭,一二三……”独步试图从牙缝中基础这几个音节,随之而来的是沉沉黑暗。
“你在说什么呀,独步亲,睡糊涂了吗?”独步听到他所熟悉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
他枕在15岁的一二三大腿上,一二三用手臂举着自己的运动服外套给他遮阳。独步微微侧了侧脑袋,过分灿烂的太阳差点灼伤他的眼睛。
一二三也活动着自己已然发麻的手臂和肩膀,“已经下午第二节了,好能睡呀,独步亲。”
“完蛋了……”独步有些绝望地扶住额头,下午几乎要过完了。
“安心啦,安心啦,”一二三露出一如既往无忧无虑的笑容,“我拜托小森他们帮咱们请病假啦,独步亲平时那么乖,老师肯定会相信的啦。”
“那你呢?”独步问。
一二三挠了挠额角,“多半不值得信赖吧……哈哈……姐姐要打我的话,独步亲记得帮我拦一下哦……”
“不会让你挨揍的。”独步微微笑了一下。
一二三惊奇得睁大眼,“居然这么好说话?”
“哪次不是我帮你善后啊。”独步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独步亲最好啦!”一二三径直扑倒独步身上,害他差点一个踉跄。
脑袋已经不痛了,可是胸口这块总觉得空落落的,独步将手按在胸口,想起来了会落泪的那个29岁的一二三。
“那个……一二三……”独步扶住趴在他肩膀上的一二三,“上周末的事情……”
提起上周末,独步感觉到一二三撑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要抽离开,又犹豫着僵在这里。
上周末,一二三的母亲和姐姐都去了美容沙龙,留他们两个在家打游戏,一二三偷偷拆了他母亲的一支粉红香槟,说是之前吃饭时候姐姐让他尝过一口,喝着像果汁,家里没有饮料了,不如就用这个代替。
他们都是第一次喝酒,在这方面看起来又都不是很有天赋的样子,很快就感觉到了眩晕和不适。独步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到了一二三握着他的手似乎在说什么。
他仔细听了,是一二三的告白。
但是独步选择了睡眠逃避这一切。
当时独步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一二三愿意,他可以和一二三做一生“唯一的亲友”。但是要不要交往,要不要换一种相处模式,独步并不是那么确信,他听过一二三的姐姐抱怨过太多次分手后无法继续做朋友的事情了。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一辈子都和一二三在一起。独步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是见过29岁那个会落泪的一二三后,独步突然觉得,他和一二三之间,还是不要留下什么遗憾的好。
“一二三,”独步握住一二三的手,即使是这样的灿阳下,他的指尖仍有一些凉,“要接吻吗?”独步问。
独步看到一二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狠狠点了点头。
“要!”
15岁的一二三笑着抱住了他。
#
“我……这是哪里……?”独步捂住隐隐作痛的脑袋,撑起身体坐直,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躺在了一二三的大腿上。
一二三将自己微凉的手指放在了他的额头上,稍微缓解了这恼人的疼痛,“欢迎回来。”一二三说。
独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短的美梦,梦里他回到了高中的教室,上了节不知所谓的国文课,然后和高中时候的一二三吃了午餐,便当盒里是一二三亲自做的小菜。一二三第一次挑战有芝士夹心的汉堡肉,不算很成功,芝士落在他的衬衣上,一二三手忙脚乱,没有纸巾,一二三只能用舌头帮独步舔掉衬衣上的芝士。
这对小孩子时候的他们来说,可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29岁的,和一二三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见面的独步而言,还是过于刺激了一些。即使独步很快选择了午睡作为逃避方式,仍无法使他忽视掉下腹传来的隐隐燥热。
我真是个糟糕的家伙,居然对朋友会有这种想法。
独步分不清虚实,直到一二三向他解释了他受到了违法麦克风攻击,和过去的自己交换了意识这种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二三建议他可以在走之前顺道去医生那里再检查一下身体,是否有后遗症。
独步将拜访医生、找警察录口供逐一记录在了自己的笔记本计划表一页上,在“搬家”一条的上方。
“东西都帮你整理的差不多啦,”见独步逐渐恢复清明,一二三站起身,拍了拍西裤上的褶皱,“我要去上班啦,已经迟到很久啦,独步亲可以再自己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每个箱子里装的东西我都写在标签上啦。”
“害你迟到都是我的错”和“反正我东西也不多落掉也没关系我会再回来取的”两句话都被独步憋在喉咙里,最后他只是点点头,“路上小心,少喝点酒。”
一二三拎起餐椅上挂着的西装外套,背对着独步摆了摆手,“走啦!”
“对了,”身体已经在房门外的一二三又特地折回来对独步说,“忘记恭喜你啦,恭喜你求婚成功啊,独步亲!祝你新婚快乐哦!”
独步看到他穿上了外套,切换成了牛郎模式,用更为得体的敬语又说了一遍恭喜的话。
独步冲他摆摆手,然后房门被关上,一二三的声音消失不见。
独步站起身,巡视了一遍在他加班这个月内一二三帮他打包好的行李,他所中意的的餐具、茶杯、多肉、衣物等等都分门别类整齐归置进了每个箱子,标签上详细记录了箱子内的东西。其中有一个箱子上写着“搬家第一天”,独步撕开已经封好的胶带,里面整齐摆放了一天所必备的所有小物件,漱口水上被一二三贴了“接吻要用心”的便利贴,入浴剂上用马克笔画着多此一举的卡通图案,连睡衣都是熏了女生会喜欢的淡香后收纳进袋子中的。
一二三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帮他整理行李,未来又会以什么样的心情送他离开这个房间的呢?
独步不敢多想,他只是给未婚妻发了消息,告诉她有突发情况需要处理,他会晚几个小时再搬去她家。
窗外仍是一个台风天,独步回忆起高中时和一二三偷偷喝酒的那次经历,也许是因为那个梦的——或者说和过去的自己交换了——的原因。
独步第一次对自己做出的“想要和一二三做一辈子朋友”这个决定感觉到了后悔。
医生建议他可以等台风天过去了再搬家也不迟。
“不了,我害怕自己后悔。”
独步说。
我完全理解了梦之咲学院里面劝青叶纺不要戴眼镜的人的想法
没有好好给羽风同学画庆生
共一万一千字,已完结,迟来的复健,保证甜,希望大家喜欢qwq
===========
《漂亮的他》
CP太宰治x中原中也
一个小时前
“是假的。”鉴定员说。
“什么?”中原中也顿时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画框是原来的。”鉴定员耐心解释,“但画被掉包了,是假的。”
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他。
中原中也深深呼吸。
现在
“你们都……”中原中也的嗓门骤然提高。
“明明监控上,那幅画一直在这里,所以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警员盯着监控,一头雾水,“我完全……”
“你们都有脑子吗!”中原中也两天没合眼,此刻觉得头晕脑胀,冲击性的事...
“你们都有脑子吗!”中原中也两天没合眼,此刻觉得头晕脑胀,冲击性的事实更是让他无法保持平静,“把刚才那幕放大。”
警员依言放大。
“这是谁。”
“这是除了安保人员以外,唯一一个出入过展览室的人。”警员战战兢兢。
“所以是谁。”
“是保险公司的鉴定人员,因为按照规定,晚上八点时他要来进行一次中途检验,以确认在展览室的画是真品。”
中原中也端详了监控里的面容,有些模糊,但看出是个金发男人。
“看不清他的脸,把监控镜头再放大。”
“是……是保险公……”
“是个屁!”中原中也的心脏几乎要停跳,他的手指指向放大的监控截图:
“这是太宰治!”
三天前
“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局长说,“不如说我本人相当肯定你的能力,但……”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交给我。”中原中也站在局长办公桌前,按着红木桌的手微微发抖,“我研究同类盗窃案多年,破过的案件无数,但你今天告诉我,我不能负责这次的《河岸边的女孩》保护,我只是想知道理由。”
“因为三年前你没有抓到太宰治。”局长说。
中原中也哑然。
“结果Pupille被偷。案件发生后一个礼拜,你告诉我你抓不到人,我问你太宰治究竟长什么样,你无法成像,他是怎么偷的,你也说无法查证。”局长叹气,“我当然信任你,但我无法向更上级的人汇报,你的工作只能说是不称职。”
“我明白。”中原中也攥紧了自己的手,“我只是希望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是有限的。”局长看向他。
两天前
“我希望《河岸边的女孩》的所有者、他雇佣的保险公司和安保公司都能够接受我的调动,因为如果他们不配合,会给我们的行动带来很大的麻烦。”中原中也平静地说,“我是警方派来的这次事件的专项负责人,有紧急处理权,我姓中原。”
安保公司的负责人迟疑地看着他。
“这是任命文书,上面有盖章与签字。”中原中也将文件递给他,“您可以检查。”
“我明白了。”安保负责人看了看文件,把它递回,“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流程定下了吗?”中原中也收回文件。
“监控呢?”
“博物馆本身的监控已经很全面,我们又在通道上多装了一批摄像头。”
“《河岸边的女孩》毕竟是首次展览,游客难免会非常多,参观人群越多,风险越大,有控制客流的预案吗?”
“全日一定会压在两万人以内。”
“两万人……抱歉,太宰治可能是这两万人里的任何一个,他的乔装术无与伦比。”中原中也忍不住嘲讽,“你们倒是很放心。”
“门口的安检非常强大,我们的工作人员也会进行证件与人脸的比对……”
“你们知道太宰治长什么样吗?”
“我们不知道。”安保负责人顿了顿,“您难道就知道吗?”
三年前
“你太辛苦啦——”他的恋人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打开冰箱试试?”
中原中也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是一杯冰冻的果茶。
“我亲手为你做的哦,百香果,西柚,蜂蜜和柠檬切片,我还把我的手切伤了。”恋人委屈地伸出自己的手,他的右手手指上贴着一个创口贴。
“我都看见玄关袋子下面垫着的收银条了,下午3点28分,隔壁街区的那家咖啡店买的。”中原中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你只是把塑料杯换成了家里的玻璃杯装罢了。”
“想逗你开心嘛。”恋人的语气有些委屈,但几秒后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今天准备得怎么样?上司有为难你吗?”
“还行吧。”中原中也喝了半杯果茶,觉得心中的焦躁感慢慢散去,“安保全都布置结束,红外线开启密码两小时自动更换一次,用来混淆视线的赝品也准备完全,怎么说……高科技还是会给人一些踏实的感受的。”
“听起来就很高级,那你是不是能睡得着觉了?”恋人身材修长,他过来,懒洋洋地搂住他,“这阵子你没有一天睡好过吧……这个小偷也够让你烦心的了……”
“我得感谢这个叫太宰治的贼。”中原中也叹了口气,和恋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只要这次我完美地完成保护Pupille的任务,我应该就能升职了。”
“哇……”恋人的脑袋藏在他的颈窝里笑,呼出的热气让他的脖子酥痒。
“你呢,你今天的稿件完成了吗?”
“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只要编辑不来催,我肯定是拖到最后一天……”恋人笑着。
中原中也看着身旁人的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会感慨这真是一个漂亮的男人。他的恋人有着鸢色的瞳孔,细软的深色头发,他笑的时候,好像全世界的蜂蜜糖浆都倾注在了弯起来的眼角。等这次的案件结束……中原中也想,我去租一个更大的公寓,这样就能有一个装潢精致的书房,让恋人能够更舒心地写作。
“果茶好喝吗?”恋人吻了吻他的嘴角。
“还行。你的伤没事吧?”他突然想起。
“没事。”恋人又把头埋回中原中也的颈窝,“明天我再给你去买哦。”
“为什么不和我汇报?明明出现了问题!”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跃出来,“现在他大摇大摆地进过展览厅,为什么没有人发现鉴定官被人掉过包?!”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太宰治?”保险公司负责人第一个发问,“没人敢随便下结论!”
“我三年前见过他!”中原中也拔高音调,“我比你们有经验得多!”
“不可能!”保险公司死死盯着监控录像,“鉴定一共分三次,前两次——也就是展览前和展览中的鉴定官都是卡里森先生,监控上的确实是卡里森先生没错,第一次的时候也是这个人!”
“那是因为他第一次的时候就被人掉包了!”中原中也把手里的资料甩在桌子上,“你们现在去和古董鉴定公司的人查证,叫他们的工作人员过来看监控,看看他们认不认得出谁是真正的卡里森!顺便去周围搜查一下,看看真正的乔治·卡里森是不是早就被敲晕了,丢在哪个灌木丛里!”
“这不对。”安保负责人指着监控,“就算鉴定官早就被太宰治掉包,可第一次鉴定的时候,我们至少有十个人在现场,这么多双眼睛下,他根本没有机会偷画,那么他能接触到画的时机也就是第二次鉴定。可第二次鉴定我们也有全程监控,展览厅狭窄封闭,里面还有两个安保人员,他进去以后也只是做了普通的鉴定工作,出去也没有带别的东西,他又是怎么做到偷画的?”
“重新放录像。”中原中也觉得很疲劳。
展览厅里的录像被重放了一遍,金发的鉴定官在两位安保人员的监视下,从玻璃柜里取出画,经过十分钟左右,画被重新放回玻璃柜。在摄像机下,鉴定官收好自己的工具,站起身,离开了展览厅。
“他没有带任何东西走。”安保公司负责人也拔高了音调,“画是原样放回去的,他根本不可能偷走任何东西!”
“再重新放录像。”中原中也不想多做解释,“0.5倍速。”
“蓝钻戒指Pupille,法语意为‘眼眸’,原钻开采于南非普雷米尔矿区,法国顶级珠宝大师打磨加工,最终形成了如今的8克拉方形鲜彩蓝钻镶钻戒指,上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是在2009年的佳士得拍卖会,最终标价1146万美元,如今价值在1500万美元以上。”
“很美。”中原中也说。
眼前的玻璃柜里存放着pupille,他慢慢地靠近它,中心蓝钻质地澄澈透明,像静谧深沉的海,也像情人平静的眼眸。
“挺安全的。”中原中也戴上手套,“有没有可能整个柜子一起偷走?”
“不可能。”负责人自信地摇头,“柜子下面是钢筋固定,除非太宰治自己是一个施工队,且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地板掀了,否则没有可能。”
“那戒指会很安全,因为没人能冒充我,你们只需要保护好斯蒂芬妮小姐。”中原中也点头,“辛苦了。”
“这里,对,这里。”中原中也急促地说,“暂停,倒退2秒,切成0.2倍速。”
这是展厅内部照着电子门方向的监控,画面上的大门打开,金发男人拎着装满鉴定工具的皮箱,向内部执勤的两名安保人员打招呼,走了进来。
“重放。”
“再重放。”
“停。”
“这里。”中原中也指着大门的位置,“看见了吗?刚才镜头闪了一下。”
工作人员一脸迷茫。
“再重放,切成0.1倍速。”中原中也扶着额。
“看见了吗?”
“看见了……确实闪了一下,在他进入、门打开的一瞬间。”
“被换了。”中原中也说,“这些都是预先录制好的。太宰治塑造了一个和展厅一模一样的空间,找人模仿安保人员,拍了一段画作很安全的录像。他有同伙……顶级黑客级别,指纹开门的动作对查看监控的人员无形间产生了视线诱导,就在这一刻画面轻微闪动,两边的录像都被换成了他预先录制的那些。”
“被换掉了的意思是……”
“意思是内部展厅、他那些按标准检查画作的画面全部是假的!实际上他在拆画……把画框和画分离,把假画放上,把真画带走——所以他需要一个工具箱!”
“那人呢!人到底是怎么换掉的,明明十点钟的时候,展厅里的安保人员都在……”
“所以说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是同伙作案!展览厅上方的通风口一定被拆过,他的人从通风口进入,把被打晕的正牌安保换走,换上他的同伙。现在去查那天的安保一定查不到,他们绝对逃得无影无踪了!”
“那画到底是怎么被带走的?!”安保负责人喃喃,“《河岸边的女孩》展厅到了八点就被关闭,展馆其他部分虽然还有参观者,但每个游客在离开展馆前都被搜过身……如果他携带了画,那他是怎么保证自己逃得过安检!?”
“我需要那天出口安监处的所有监控。”中原中也叹了口气,他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两万人的,一个都不能少。”
“为什么!他怎么会有机会……”
“您是被故意引到天台的!”
中原中也在天台迅速地奔跑,无线电里传来的是下属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从脑门一直到脚底。无线电里,下属还在激烈地陈述,但中原中也似乎已经什么都听不到。
“斯蒂芬妮小姐被她的造型顾问绑架……那个造型顾问是太宰治假扮的!小姐的公开演讲结束后,太宰治胁迫斯蒂芬妮自行进入藏厅,然后就打开了玻璃……”
“太宰治有您的指纹倒模!”下属大喊,“他确实通过了指纹认证!”
“他怎么可能有我的指纹倒模!知道这次玻璃柜的开法的只有行动的队长以上级别!从录入指纹的那一天开始,我几乎都戴着手套,就是为了防止被人指纹倒模!”中原中也在屋顶的风中大吼,心跳几乎暂停,“他只是一个外来的贼,他怎么可能拿得到我的指纹!”
“队长……”下属的声音难掩沮丧,“可是他确实有您的指纹。”
“pupille确实失窃了,我们没有抓到太宰治。”下属补充。
中原中也的脚步停下,他颓然站在天台的楼道口。
夜空中有烟花绽开的声音,他转头。绚烂的火光下,藏厅还是原来的藏厅,但他……却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您已经两天多没回家,也没合眼了。”芥川龙之介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休息一会吧,监控让他们来看也行。”
面前的四个屏幕正在快速播放游客们出门时的安检画面,中原中也的神色憔悴,但目不转睛。听到芥川龙之介的话,他用遥控器按了暂停。
咖啡冒着热气,他轻轻叹息。
“其他人并不知道太宰治的长相,会缺少一些敏感,还是让我来吧。”中原中也喝了一口咖啡,“毕竟对方是易容大师。”
“抱歉,虽然我知道在这个时候问这些并不合适,但……”
“你问吧。”
“三年前我还没有毕业,但也听说过著名的蓝钻戒指pupille失窃案,也知道这个案子让您在警局……地位尴尬。pupille至今仍不知所踪,那个藏厅的设计图我也反复研究过,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他到底是怎么逃跑的。”
“没人知道。”中原中也摇头,“太宰治是一个……天才,你要明白,天才能想到普通人想不到的东西,我们无法预测他的行为方式,只能在他行动之后……尽量跟上他的思维。他早就在动手前将那件藏厅研究透了,不论是人员,还是建筑结构,他的行动路线几乎都处于摄像头狭窄的死角内。三年前我迷茫地站在天台,对讲机还在作响——我知道太宰治早就逃跑了,而我呢?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在失窃发生后,一帧一帧地去翻那些堆积如山的监控录像,试图从里面抓到太宰治的一片衣角,但我唯一的收获,就只有他乔装的造型顾问的零碎镜头,永远看不清妆容下的正脸,他的面容像是一团幻影。”
“我很抱歉我问了这些。”芥川龙之介愣了愣。
“没关系。我理解上级对我的一切惩罚,当时很多人指责我,希望我引咎辞职——我本也该引咎辞职,但上司力排众议,将我留了下来,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三年来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找他、去找丢失的pupille,但遍寻无果。你没必要抱歉,我确实能力不足。”中原中也重新开始播放监控录像,“结果是不变的,三年前,我没有抓到他。”
“抱歉,有一个地方我不是很明白。”芥川龙之介怔怔地看着他,“您之前说您知道太宰治的长相……”
“是。”他盯着屏幕,“我确实知道太宰治的长相。”
“可是刚刚您说,三年前的pupille事件的监控里,并没有一帧显示太宰治的真实外貌。”
中原中也沉默了很久,就当芥川龙之介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时,中原中也再次暂停了录像。
“你愿意相信一个故事吗?”他问他。
他关上门,脱了鞋,公寓里没有开灯,他的恋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他默默地脱下外套,将它挂在衣架。
“冰箱里有果茶,冰冻半小时,口感刚好。”他的恋人说。
“我先不喝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我想休息一下。”
公寓里很安静,只有客厅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细微却清晰地响着。
“案子还好吗?”恋人拿起沙发上的毛毯,走近他,把它盖在他身上,然后坐在他身边,安抚地拍打他的手臂。
“算是有点眉目吧。”他把头闷在毛毯里,长长地叹气,“我们在斯蒂芬妮住所的衣帽间柜子里,找到了被掉包的真正的造型顾问,她被喷剂迷晕了。我们问起了太宰治的长相,她表示一切发生得太快,她什么都没有看清。”
“嗯?”
“但她也算是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我们将她身上的衣物拿去物证鉴定科进行检验,在她别在衣襟的胸针上,检测到了血液残留。我猜,是太宰治将她搬运到衣帽间柜子里的时候,不慎被她别着的胸针刮到。胸针上留下的应该是太宰治的血,现在胸针在鉴定科,最迟明天,DNA分析报告就会出来,和数据库进行比对……”
“如果顺利的话,有了DNA,你们就能抓到太宰治了。”他的恋人轻柔地说。
“是啊,如果顺利的话。”中原中也的声音闷闷的,“这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如果我能抓住他,找回丢失的pupille,我的任务也不算失败吧。”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能抓到他,我想,我的警官生涯会在这里结束。”他仰面看着恋人的脸,鸢色的瞳孔里写满温柔,“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得到了我的指纹,这是我的过失,我需要为pupille的失窃负起责任。”
他继续说,语气低落。
“我时常在想……太宰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他的长相,更不知道他的性格,我只知道他该死的聪明,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但这样反而让我更想抓到他,我想和他面对面交流,这样我就可以去了解他,知道他思考的方式,他行为的逻辑,他现在在做什么,想做什么,爱着什么……但我永远处于被动的地位,我一直在抓他,但我却……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中也。”他的恋人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
他拨开他的额发,旖旎地吻他的额头,他安慰他,把警探困入怀中。
“不是这样的,别沮丧。”他的恋人说:
“你是最优秀的警探,你能够成功的。”
芥川龙之介说不出话来。
“您……”
“我确定。后来我将公寓里残存的他的头发,拿去私人机构进行了检测,和斯蒂芬妮造型顾问胸针上残存血液的DNA完全相同。整整一个月我都精神恍惚,警局的人认为我是因为行动失败而失态,我无法解释,更不愿接受。”
“他……”
“不知所踪。我与他讲述胸针线索的那天,我睡了自行动以来最沉的一觉,应该是被他下了安眠药——就像他之前用同样的方式,获得我的指纹倒模那样,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吧?因为我只要出门,从来都戴着手套,如果是恋人的话,才能自然又不被怀疑地获取我的指纹……还有他手上的创可贴,当然就是胸针造成的——没有证据,但我几乎可以断定。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他留下的一切都是假的,名字,证件,还有那些该死的情话。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提早预测到我会成为pupille案件的指挥官和负责人,但他确实赌对了——他把自己也安进了这场巨大的偷窃之局里,成为我的恋人,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
“您没有汇报上级。”
“是。”
“如果您汇报的话,也许可以抓住他,因为您清楚地知道太宰治的真实长相、身型,您有着太宰治的DNA报告,甚至还能在公寓里找到他的指纹。这些早就已经足够,只要在全国范围内缩紧抓捕网,应该能很快抓到太宰治才对。”
“那为什么……?!”芥川龙之介拔高音调,“他明明害惨了你,整整三年,您因为pupille保护的失败被完全架空,无法接手任何一件曾经你拿手的案件,但您却保持了沉默,我不理解,恕我直言,我不理解——难道您真的爱上了他?爱上了一个欺骗你的贼?”
“我在等。”中原中也说。
“什么?”
“芥川,你是你,你会相信我所讲述的一切,但我们的上司并不会。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不是太宰治里应外合的共犯?太宰治获取了我的指纹,从我嘴里旁敲侧击地打听出能打听到的安保布置,有什么理由能让上司相信,我是真的被蒙骗,而不是与太宰治协力偷走了pupille后分赃?从我与他同居的第一分钟开始,就是我的失职,因为我的失职,导致了后面一切的发生。”
他顿了顿。
“所以我在等,我在等一个机会,我要亲手抓住他,证明我不是他的同伙,我没有亵渎我的警徽。我等了足足三年,现在我终于等到了《河岸边的少女》,但我还是输了,太宰治永远是太宰治,他再一次偷走了他想要的东西。”
“这也是你伪造任命文书的原因吗?”芥川打断他。
中原中也看向他,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您的仿造文书是按照三年前的做的,三年前的任命书,下方只有两个章纹,如今文书格式变动,需要多盖一个章,想必您还不知道,所以依旧只做了两个章纹。”
中原中也愣了愣,他拿出自己的任命文书,下方有三个章纹。
“是我盖上的,我正好有存放图章办公室的钥匙。”芥川龙之介说。
“为什么?”他有些不解,“这对你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你把我早就认识太宰治的消息报告给上司,你会得到升迁。而我不会阻止你,因为我失败了,这是我应得到的惩罚,我不明……”
“中原队长。”芥川龙之介打断他。
“我大学时期,从资料库里,看了您写的很多案情汇报,关于高智商窃贼的,都很有趣。”
芥川坐了下来,用遥控器重新开启监控播放:
“我只是从那时就觉得……您是个很好的警探罢了。”
他走到信箱前站定,标着他公寓号码的信箱口有一张卡片,卡面从信箱口露出一个角,是香槟色的,质地与太宰治的预告函一模一样。夜色静谧,路灯的暖黄色灯光打在地面上,中原中也伸出手,将那张卡片抽出。
卡片泛着香氛,下面的署名是太宰治。卡面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Sorrybaby.
“暂停暂停暂停!”中原中也差点从沙发上跳起。在一旁昏昏欲睡的芥川龙之介被他一惊,立刻按下手中遥控器的暂停键。中原中也从沙发冲到屏幕前,死死盯着监控画面里一个身材高挑的深红发色女人,她穿着夹克衫,下身是一条皮裙,性感美丽。
“倒回,0.1倍速,面部放大。”他指示。
芥川龙之介照做。
“是他。”中原中也笃定,“没错了,就是他。”
“可是这位游客只带了一个小小的手包,手包过了安检,监控显示没有问题,至于她本人,更是经过了工作人员的搜身……”芥川龙之介有些迟疑,“如果她是乔装成女人的太宰治,那《河岸边的少女》是怎么被带出去的?”
“你的猜想?”
“是。画是被拆分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
“一旦画被拆分,离了画框,它就只是一张纸罢了。一张薄薄的纸,在保证不被破坏的情况下,有无数带出博物馆的方法。如果我是太宰治,在封闭的展厅,首先我会将它从画框中拆除,用防水保护膜包裹,装在冒牌鉴定官的皮箱内。”
“然后?”
“然后我会去厕所乔装成女性。为了保护隐私,厕所内部是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地方,鉴定官是男性,没有办法自然地进入女厕所,怎么样自然地变换性别?他会进入不分性别的单独的残障人专用厕所。那里会有事先准备好的衣物与化妆工具,他脱掉鉴定官的伪装,换上女装,然后自然地走出来。厕所人来人往,从游客到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没有人会注意进去的谁的外表发生了变化。”
“那画呢?”
“注意到这条黑色的皮裙了吗?”中原中也指着监控画面,“如果你是安检工作人员,展览当日有两万的客流量,工作量巨大,众目睽睽之下,你不可能、也不会仔细地去摸索一个女孩子的大腿和裙底,如果他将这张薄薄的画——缝在了皮裙的夹层之间,皮质本身坚硬,黑色不透光,在安检时,你能发现里面藏着《河岸边的少女》吗?”
“所以……”芥川龙之介点头,“太宰治就是这样把它带出去的?”
“中原队长。”门外的警卫汇报,“接到您的指示,所有人都到齐,已经在筛选监控了。”
“报告……在队长您刚开口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查,并且查到了。”警卫小声说。
“查到了?为什么那么快?”中原中也走到门边。
“我们也很纳闷,因为明明在博物馆里面,这个女人走的都是摄像头的死角,很难找到画面,可当这个红发皮裙夹克的女……当太宰治出了安检,到了博物馆外后,仿佛放松了警惕一般,根本没有避讳街区的摄像头,甚至可以说,像故意的一样,将自己的所有行走路线都暴露在摄像头之下。”
中原中也心里一咯噔。
“那他去了哪?”他急促地问。
警员欲言又止。
“说话。”中原中也死死盯着他。
“他……”警员有些发怵:
“他去了您家。”
他右手握紧了枪,左手慢慢转动钥匙。门缝里透着光,有人在里面。
他缓缓打开门,将枪举起,玄关没有人。他举着枪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厨房传来冰箱开合的声音。
“你回来了。”有人说。
他迅速侧身,将枪指向说话的人。
太宰治举起双手。
“冰箱里有果茶,百香果,西柚,蜂蜜和柠檬切片,冰冻半小时,口感应该刚刚好。”他轻柔地说。
中原中也用枪指着他。
客厅的灯开着,照得太宰治的面容异常清晰,就像三年前他一直见到的那样。鸢色的眼眸,深棕色细软的头发,没有夹克,没有皮裙。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真正的太宰治,偷窃了pupille和《河岸边的少女》的、真正的太宰治。
“画呢。”他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在桌上,我没有动它,一会你可以拿回去。”太宰治说。
“拿回去?”中原中也笑了,“被小偷偷走的东西,哪有轻易就可以拿回去的道理。你有什么条件?”
“我没有条件。”他说,“我本来就不想偷它。”
中原中也举着枪,慢慢走到餐桌前,桌上摆放着《河岸边的少女》,失了画框的名作被用保护膜仔细地盖着,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中也,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不用拿枪指着我。”他轻声说。
“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骗子?”中原中也嘲讽地笑了,“我被你耍过一次,不会再被耍第二次了。既然你不想要画,你偷它的目的是什么?”
太宰治看着他。太安静了,只有客厅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细微却清晰地响着。
“我在等你找到我,三年前你没有做到。”太宰治说。
“但现在你做到了。”
“我一直在等你。”
他愣了。
太宰治向他走来。他反应迅速。从警校开始,他的擒拿术就一直是满分,太宰治并没有反抗,他被他按在羊毛地毯上,他们听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发丝垂落在他脸上。中原中也用枪指着他的额头。
“告诉我,pupille在哪里。”他扣着扳机,凶声质问。
“它不在我手上。”
“你把它卖了?买家是谁?告诉我!”他拔高音调,“否则我会立刻开枪!”
“你不会的,中也。”太宰治含笑,“你不会的。”
“我会的。我为什么要对一个骗子加小偷手下留情?!”
突如其来的,他收到了一个吻,带着百香果,西柚,蜂蜜和柠檬切片的味道。紧接着他被握住手腕,整个翻转。中原中也反应不及,形势骤然对调,太宰治在这一瞬间夺过他手上的枪,用力丢出去,金属落地发出巨响,滑到远处的冰箱边。
“你看,你不会的。”太宰治得意地笑。
他愤怒地起身,但被制止,太宰治搂紧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话,温柔暧昧,就像三年前。
“你找到了我,但你还是有没找到的东西。”
“pupille从三年前……就不在我手里,但你现在都还没找到它。”他眨着眼,看着他,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太宰治永远是个漂亮男人,鸢色的瞳孔里都是浓情蜜意,好像全世界的蜂蜜糖浆,都倾注在了弯起来的眼角,“我要伤心了。”
他看着太宰治拉开窗帘,跳出窗户,化为夜色中的幻影。
“快去找。”他走前吻了吻他的耳根,“别让我伤心啦。”
我在期待什么?他简直想给自己一枪。我为什么又信了一个骗子和小偷的话?我有病吗?
他气急败坏,满头大汗,又口干舌燥。他跨过撕开的、丢弃在地板上的墙纸,在一片被他乱扔的杂物中走向冰箱,打开门的瞬间,他看见里面有一杯果茶,百香果,西柚,蜂蜜和柠檬切片,冰冻三十分钟,太宰治还真买了。
他愤怒地喝完了这杯果茶,随手把塑料杯丢进了垃圾桶。
塑料杯落到桶底,发出噼啪一声。
他突然觉得自己想起了什么。脑袋里似乎有一根筋在一蹦一蹦,催促着他往前走。他快速打开冰箱,凭着直觉,在冷冻层伸手摸索。冰箱的内置灯自动打开。他蹲在冰箱前,仔细观察,看见冷冻层有一处的冰霜明显厚于其他地方。
中原中也的心跳得很快。
他去料理台拿来小刀,切进那块过于厚的冰霜。小刀遇到阻碍,他刨开冰,伸手去挖。
他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打开它。
冰箱的内置灯光下,戒指的中心蓝钻质地澄澈透明,像静谧深沉的海,也像情人平静的眼神。Pupille,法语意为‘眼眸’,8克拉的蓝钻倒映着与他瞳孔相同的颜色,尘封了三年,终于躺在了他的手心。
他几乎停止呼吸,戒指下藏着一张小小的卡片,香槟色,带着香氛,质地与太宰治的预告函一模一样。他拿起它,上面是太宰治的花体手写。如三年前一样,卡面的正面写着Sorrybaby。他把卡片翻过来。
他深呼吸。
Wouldyoumarryme
有人在他背后,轻声念出了卡片上的这句话。
中原中也回头——
看见了迟到三年的、被他抓捕的小偷。
END
注释:
1、警探与小偷同居的梗致敬ocean's系列,这个系列每一部都很好看,推荐大家去看看!
2、Sorrybaby的字条的梗来自美剧《杀死伊芙》,也超好看,推荐大家去看看!
一.
“英智君。”“那你现在,获得幸福了吗。”
二.
天祥院英智是在花园露台的沙发上醒来的。
他的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身前桌上的茶已经完全冷却了,手机被端端正正的放在一旁,提示信息的灯光在黑暗中执拗得闪烁着。
他想起来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要回学校的消息,一个人悄悄在放学的时候到花园露台坐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原本以为不会被发现的,但看着样子还是被人找到了,没...
他想起来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要回学校的消息,一个人悄悄在放学的时候到花园露台坐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原本以为不会被发现的,但看着样子还是被人找到了,没有被声张出去也能够猜测到是某位执事先生。
天祥院英智叹口气,掀开身上的毛毯,微冷的风瞬间吹进了他的领口,让他无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毯子叠好放在一旁,茶杯里面的水倒掉放在洗碗槽里等着明天被清洁干净。他翻阅着手机上未读的信息,把重要的事情一一回复了,给司机发了半小时后来接他的消息,开始在学校里逛了起来。
白天的学院是他熟悉的,或者说从图案上很熟悉,实际上他还没怎么像这样在学院里自由的走动着,以前是身体缘故太过孱弱,现在又加上了学生会的事务。人世变换得太快,他还在慢慢适应。
不过他已经从王座上下来了,这些事情可以暂时不再顾虑。
他正在探索夜晚的学院,就像一个年幼的孩子第一次走出家门一般对所有东西都好奇。空荡荡的操场上只有新叶在努力生长,教学楼的灯光基本已经熄灭完毕了,偶尔被开启的亮光也是留校老师在做检查。如果被发现他还在这里游荡会怎么样呢,英智这样想着,躲进了楼道里避开了巡查,轻手轻脚地下楼去。
他的目的地是曾经熟悉的地方,令他意外的是那里还亮着灯光,这个地方似乎被人遗忘了。他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排排书架和书籍沉默着不语,里面没有人在走动,大开的灯光像是只为书籍照亮。
英智在门口站立了一阵,推门走了进去,他在书架中穿梭寻找着什么,却什么书都没有拿,累了一样回到桌前坐下,手臂交错着放在桌面上,把头侧靠上去,预备的动作完成,他闭上眼睛准备再次睡一觉。
青叶纺从书架深处走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样睡着的英智,虽然他怀疑着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或许是真的该换眼镜了,不然怎么会把同发色的人看成英智君。
他手里拿着书单正对应着分拣,刚刚老师已经来过叮嘱他收拾完这一批书籍便回家去,但这种情况看起来不会让他安心回家。纺轻手轻脚的走到桌子旁站立着,拿下眼镜用校服的内衬仔细擦了擦才敢确认这个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并且突然出现在图书室的人是现在的学生会会长天祥院英智。
纺拿来毯子展开给英智盖上,马上布料就要接触到英智的衣物时寂静的空间突然唐突的响起了铃声,吓得纺手一抖松开了捏着毯子的手,任由还没有盖上的布料从英智的肩头滑落到椅子上堆积成一团。
本来就只有迷糊睡意的英智也醒来了,他侧身向仿佛僵硬得像雕像一样的纺挥了挥手,在噪音一般的铃声中给他打了一个招呼。
“纺,好久不见。”
三.
「革命」是可以定义为成功的,即使仍旧存在着巨大的漏洞,不过好歹能让这个学院走上正轨。天祥院英智因为劳力过度而再次进了医院,本来就是副会长的莲巳敬人代理一切事务;「fine」因为合同到期而被解散,只留下了名号,里面的两名成员转校去了其他学院;新生入学,低年级升高年级并且分班,原先熟悉的朋友有一定的几率被分开,而新的结交其他人的机会也出现在眼前。
不过这种漏洞也在樱花开放之前被找出来了,新的体制还未形成完全就被打得七零八碎,不过趋势是好的,如果能让学院变得更好英智倒是不在意,因为他本就深爱着这里。
但是,分班之后——或者说,从最后那次表演之后,他就很少见到纺了,有着他身体的原因,也有青叶纺故意躲着他——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但他就是这样笃定着、死守着这种想法。
分班之后就更难见到面了。“因为那个人、青叶纺,没什么事情就不会再接来做了。”偶尔还能和纺见面的敬人这样说,像是提起以往的事情来引导一个话题一样,偶尔的,这样的对话会发生在敬人和英智之间。
“他好像变了一些了吧,似乎比以前更加不引人注目了,作为偶像可是大忌啊。”
这是英智听到的敬人最后关于纺的吐槽,后面的学院因为再次「革命」而慌乱了起来,忙着处理事务的敬人没什么闲心再来聊这些,他连来看英智的次数都少了,直到他出院。
直到他出院,青叶纺都没有来看过他。
或许是他真的被纺讨厌了,毕竟是那么温柔的人,他却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现在再去挽回的话又会显得太虚假,更何况他还无法确认青叶纺是否想要见他。
要是不呢,要是拒绝呢,要是还是被躲着呢。
天祥院英智无法承受这些想象的后果,所以才会偷偷的回到学院,想要无意间拦截到纺,却是没有料到直接睡在了这里。
不过睡着也有睡着的好处,现在他面前这个低着头端正坐着的人,正是他要找的。即使是刚刚已经打了招呼,也得到了几乎不可闻的回应,天祥院英智还是有点不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惧怕着我一样,明明已经在开始想要碰触我了。
青叶纺却是要手足无措了,他原本想着,盖好毯子就继续去整理书籍,这样英智再次醒过来发现没人的时候就会自己走了,这样的计划被铃声打断,也打破了他不怎么坚强的心灵。
青叶纺的确是在躲着英智的,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曾经的队友,愧疚充斥着内心,里面还惨杂着其他的感情。还没准备好重逢的见面的心情,就这样被迫展露出来了。
他捏紧了大腿上的校裤布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沉默打败了,所有的问题依旧尘封着,等着可能不会再有的下一次。
对面的英智也什么都没说,好像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对纺说的了,这次只是偶然看见了灯光碰巧见到了他,像是无意中闯进被废弃室内的天使,就和以前一样。
铃声的喧哗再次打破了沉默,这次英智没有再挂断,而是拿起手机对对面说了几句,他将薄毯好好的放在了椅子上,对纺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推开门的时候风声尖利的叫了几秒,遮挡住了呼喊的声音。
四.
天祥院英智正式回来上课了,这是青叶纺听到其他人说的,旁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刺在他的身上,让他如坐针毡,恨不得一下课就逃离这个地方,听不到也看不见。
“……毕竟他也曾经是学生会长的朋友呢!”
放学铃声打响伴随着是没有停止下来的讨论,满层的喧哗中唐突的出现这样一句,恶毒的盘旋在青叶纺的耳边,手中的笔袋差点掉落在地上,他拿起收拾好的东西状似毫无影响的离开,却在转角之后飞快的跑了起来。
虽说眼镜度数已经不太适合,但幻象不会出现多次。图书室门前站着今天才被议论的人物,靠着墙壁翻阅手中的文件,像是已经等待很久了。
突然停下来的脚步声让英智往声源消失的地方看了看,边走着他把手中的文件放进包里,直到来到纺面前。
“你们班下课很晚呢,为了不被人群冲撞到所以我先来这里等着了,果然你会出现的,纺。”
一如既往自信满满的话语,熟悉的语气让纺仿佛回到了一年前还是好友的时候,他往后退了两步留出足够的距离,不易察觉的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回答英智的话。
“好久不见,英智君。你今天是来找书看吗?抱歉我来得太迟了,现在就帮你把门打开。”纺没有意料到英智又会出现在这里,手忙脚乱的在包里翻找着钥匙,身后打量的眼神让他几乎想逃跑,却还是艰难的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门。
明明几天前才从这里离开,现在又在带领下重新回来,英智把手上的文件放在上次坐过的位置上,做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倒是让纺疑惑了。
“英智君…在做什么?”青叶纺把灯都打开了,明晃晃的光照亮了刚刚还暗沉的室内,他转头就看见英智站在位置前盯着他,让他好不容易压下想要逃跑的念头又升了起来。“我在等纺给我推荐书看,之前说过要给我推荐一些书吧。”英智靠在桌子旁,又走上前亲昵的挽住纺的手臂,“带我去看看吧。”
皮肤互相碰触的一瞬间英智就感受到了纺的僵硬,这种亲密的接触在他们以前从未发生过,那时候连走路纺都是在后面半步跟着,遵循着他被赐予的地位。
“英智君先放开我吧…过道容不下两个人的。”纺这样说着就轻轻挣扎了下,手臂很容易的就被放开了,英智什么都没说,跟在纺身后穿行在书架的空隙之中。
叠放得整齐的书籍藏匿了它们的言语沉默着注视。
五.
自那以后,青叶纺就没怎么见过天祥院英智了,不管是图书室还是其他地方,几乎连这个姓名都没有听到过,但是在那个晚上他久违的做了梦,梦里是最后的那场演唱会,结束后接住英智的是他。
称不上是噩梦也算不上好梦,不过第二天恍恍惚惚的搞砸了一些事情,虽然没有产生什么严重后果,却也足够让他心生愧疚。
“「梦境」的反义词是「真相」。”①
但真相又是什么,是他小心遮掩的感情吗,还是那个一直让他自责的退场。
他不适合想这些复杂的事情。青叶纺这样给自己下定了结论,准备午休的时候在教室补眠。现在这个天气在中午会有暖洋洋的太阳出现,虽然他不认为阳光会照在他身上,但还是会让他感觉到温暖。
积攒下来的疲劳让他很快进入沉睡,他又做了一个梦,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教室门被打开了,有着和温暖阳光一样发色的人走进来坐在他的座位前面,摊开他几天前被推荐的书籍翻阅着,片刻后那个人合上了书籍,掀开了他额前的发在上面轻轻的落下一吻。
虚幻和真实被交替着,青叶纺醒来的时候外面的走廊已经有了喧哗的声音,还没有人到来的教室里和他睡前的摆设一模一样。
来图书室借阅书籍的人多了起来,管理员也增加了几个人,虽然没有以前劳累,但他还是自己尽心尽力的整理着那些书籍,几天前的梦境已经被他淡忘了,只有偶尔出现的阳光会让他想起来。
天气变得糟糕了,连日的阴雨,明明是初夏却冷如寒冬。今天也下雨了,外面阴沉沉的黑云预兆着更大的风雨将来临,空荡荡的教室里面只剩下青叶纺一个人。
伞借给了有急事需要回家的同学,因为想着可以去图书室消磨一个晚上,慢悠悠的整理完了才想起钥匙暂时给新人管理而没有拿回来。
意思就是如果在半路下起了雨也没有办法了,大概只有淋雨回家,或者祈祷一下等他到家了这场雨才会落下,不过他最近的好运都远离了他,即使带上了幸运物也只是避免了更大的灾难发生而已。
就像现在是已经避无可避了。纺走到教学楼下,风正鼓动着树叶唱着刺耳的歌曲,距离正门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让他觉得只要踏出一步离开有遮挡物的地方,雨就会瞬间而下把他淹没。
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风吹着雨还没有落下。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喷泉前还坐着人,纺停下了脚步,虽然他也想早点回去,但看见了还放任着不管,总觉得让他有些过意不去,这样想着他往那边走去,发现坐在那里的是出乎意料的人。
“英智君…?”青叶纺上前几步不确定的喊那人的名字,风在瞬间变得狂暴起来,像是在阻止他们的见面。
“英智君!”面前模糊的人影丝毫不动,纺的眼镜在刚刚整理被吹乱的头发时已经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现在的他只有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伸手一把将坐着的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像是害怕他跌落进冰冷的水里。
怀里的人体温已经很低了,却仍然清醒着,天祥院英智看着青叶纺喘息着,却是转过身用自己的背部遮挡住了狂暴的风旋,突然亲吻了上去,堵住了那从未和将要出口的话。
天空被一道闪光照亮,一声巨大的震响后,暴雨倾盆而下。
六.
那天的结尾是天祥院家的司机及时赶到,把英智接了回去,为了表达感谢,英智直接把纺也拉上了车,虽说态度有些强硬,却是解决了纺没法回家的事情。
那天的晚上,纺就顺便听取了来自英智幼驯染的说教,虽然始作俑者放着扩音自己拿着书籍看得津津有味,但仍能准确的回答对面时不时抛出来的问题,就像是在认真倾听一样。
最后还被请求保密了。
据说是六月最大的一场雨,那之后气温开始升高,渐渐显出夏天到临的迹象,冬季校服被替换成夏制,阳光还不是很强烈,活动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当中的人不包括青叶纺,加入新的组合之后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忙,不过他仍然觉得自己能力甚微,便只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图书室,整理着书籍。
“纺,这本书也看完了,还有什么其他的推荐吗?”英智熟门熟路的把手上的书放回原来的位置,对照着记忆把两本放错了位置的书籍调换回来。书架中没有摆放书的地方让英智刚好看见了纺低头检查的模样,他也不催促着,就这样等待着。
“英智君看书很快,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推荐的了。”纺将目光从书单上移回来,抬眸正巧对上英智看着他的眼睛,对面的人对他笑了一下,眨眨眼从另一边消失了。
纺从书架中钻出来的时候,英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着一本书,窗户开着,微风吹进来偶尔翻动着书页。
青叶纺拿着薄毯走过去,把毯子盖在英智身上,布料稳稳地留在肩头上,将英智藏纳在自己身下,英智把手盖在还未离去的纺的手背上,抬头注视着他。
青叶纺顺势在旁边坐下了,微微偏头和天祥院英智的唇部接触,轻轻的交换了一个吻。被风吹散的云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太阳,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七.
“我现在很幸福,因为那只能给我带来幸福的青鸟已经被我寻找到了。”
贺峻霖这天非常闲的在宿舍四处找好的自拍角度,突然听到了猛烈的咳嗦声,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什么,毕竟他们七个经常喝水呛到也不是少有的事了。
但是当他远远的在客厅看见喷出了一朵花的张真源之后,就不这么想了,他吓到直接直接逃离了这个地方,直直的冲到同一层的丁程鑫马嘉祺的房间。
正在午睡的丁程鑫被吵醒,一旁安静看书的马嘉祺起了一丝疑惑,看着气喘吁吁,一脸震惊的贺峻霖,关心的问道:“贺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贺峻霖一个冲劲的扑到他小马哥的怀里,马嘉祺身体一时不能接受这样的冲劲,连带着撞...
贺峻霖一个冲劲的扑到他小马哥的怀里,马嘉祺身体一时不能接受这样的冲劲,连带着撞到了还在床上躺着的丁程鑫。
丁程鑫的小脑袋瓜砰的一声碰到了墙,他没声好气的揉了揉自己碰到墙的小脑袋:“咋了,干嘛那么大惊小怪,你瞧瞧给我脑袋给疼的。”
“出大事了!”贺峻霖瞪大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脸惊恐的看着两个哥哥:“张真源,张真源他……他喷花了!”
“喷花?”马嘉祺感到疑惑,“喷花是什么鬼?”
“……啊!你不会是说那个!”丁程鑫倒是立马反应了过来:“小张张得了花吐症吗!?”
“对!我刚刚亲眼看见他喷花了,而且之前听到了很剧烈的咳嗦声!没想到啊……张真源居然有暗恋的人了。”
……
六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气氛十分的尴尬,严浩翔主动先出来打了个氛围:“要不……还是先,先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现在情况还不明显嘛。”宋亚轩挠了挠头疼的小脑袋:“小张张得了花吐症,有暗恋的人,不及时亲嘴会死的。”
“啊!会死啊!?”刘耀文这才反应过来,“那张真源岂不是……那他到底喜欢谁啊?他天天跟我们待一块,身边也没有女生啊……”
刘耀文突然瞪大了双眼:“他该不会喜欢士大夫吧!”
“怎么可能!虽然真源的性格真的很温柔,但是他应该……应该不会……吧?”严浩翔的语气逐渐变得不稳定:“不会真的是……”
“是什么是啊?就算是,大多都结婚有男朋友了啊,再说了,也许小张张可能……”丁程鑫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突然有点发青:“他不会喜欢的……是我们其中一个吧?”
“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正在开开心心吃饭的张真源并不是很喜欢被他六个好兄弟盯着吃饭的场面,哪怕他六个兄弟长的都挺好看的,但是……就很尴尬。
“那个……小张张啊。”马嘉祺主动过去套了一下近乎:“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或者说……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人?”
“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被问到这种问题,容易害羞的张真源耳尖一下子就红了,“哪有喜欢的人,不过喜欢的类型应该是有吧……”
“比如说?”贺峻霖凑近了小耳朵听。
“无论再怎么样,我想我会找一个懂我的人吧……额,不说了,吃饭!”张真源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急匆匆的扒饭,只是害羞的他并没有发现这并不是队友的小趣味,而是……
一场非常认真的思考。
今天的张真源很早就睡着了,为了不吵醒他,贺峻霖和严浩翔只开了一盏小台灯,两人对望了一眼,严浩翔率先进去洗澡,贺峻霖看着陷入梦乡的张真源思考再三。
选择了走进到他的床边,然后轻轻的在张真源猫一样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然后急匆匆的跑出了门外,贺峻霖跑到天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用手摸了摸嘴唇上的触感。
张真源的嘴巴,好像……果冻一样,很好亲……
宋亚轩跑到三人间的时候,严浩翔还没从里面出来,贺峻霖似乎也不在,他看着睡的正香甜的张真源,犹豫的,一步步的走到他的身边。
他又犹豫了一下,但这个时候,厕所的水声已经停了,宋亚轩来不及再思考什么,快速的在张真源嘴唇上亲了一口就走了。
宋亚轩红着脸跑到天台,刚刚的事情真的好刺激,没想到遇上了贺峻霖,贺峻霖打着哈哈看着他:“你也来天台吹风啊?”
“是啊。”宋亚轩笑着敷衍过去:“真巧。”
但是他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严浩翔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张真源刚好翻了个身,后背紧紧贴着墙壁,睡着的样子非常乖巧,严浩翔摸了摸喉结,有些犹豫的叫了声:“真源?你醒了吗?”
张真源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匀称的呼吸声证明他现在睡的很深,严浩翔这才放心的扒在他的床边,看着竹马俊俏的脸庞,他没有犹豫,上前直接亲了一下,顺带舔了一口。
又用手指轻轻擦拭刚刚被他舔过的猫唇,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之后速速离开,严浩翔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缓缓走上天台,发现贺峻霖和宋亚轩也在这里。
“好巧啊,你们也上来看星星吗?”严浩翔脸不红,气不喘的指着今天的确非常夺目的星星:“多好看啊,我要拍张照片先……唉我手机没有带上来……”
丁程鑫潜入房间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张真源在那里静静的睡着,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小仙子一样,丁程鑫笑着走到这个省事可靠的弟弟身边,摸了摸他杂乱的头发,在张真源嘴上吧唧了一口,轻轻的说了句:“好好睡吧。”
结果刚想打开门出去就碰见了严浩翔,丁程鑫有点小尴尬的看着严浩翔:“我来看看真源,他今天好像很累的样子。”
“嗯,的确挺累的,睡的那么沉……上面有星星,要看吗?我是下来拿手机的。”
“好啊。”
感觉星星也没有你夺目。
刘耀文鬼鬼祟祟的探进一个脑袋,看见房间里没有人才安心的扒到张真源床边,看着这个可靠的哥哥,忽然有点恍惚。
刘耀文再三犹豫了一下,贴近张真源的脸,闭上眼睛吻上了那柔软的像果冻一样的猫唇,然后恋恋不舍的走出房间。
希望,我就是那个可以让你恢复健康的人吧。
马嘉祺进来的时候,已经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放心的走到张真源身旁,然后蹲下身子看着这个比他小的弟弟。
轻轻的笑了一下,马嘉祺非常温柔的贴近张真源的嘴唇,他吻了有十几秒,才缓缓站起来,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张真源,走上了楼梯。
“唉你们怎么都在这?”
“这不是看星星嘛。”丁程鑫指了指天上闪烁的星星:“严浩翔没骗我,今天的星星真的很好看。”
“是挺好看的。”马嘉祺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地板。
但是没有你好看。
第二天,经过所有人都严密检查,张真源没有咳嗦,没有喷花,似乎是花吐症已经痊愈了。
六个兄弟各怀鬼胎,心道原来张真源喜欢的人是我,然后静静的看着张真源走到阳台给花浇水。
“小花花,我来给你浇水了。”张真源突然又打了个喷嚏,花盆上的一朵小花因为他的喷嚏而飞了出来。
贺峻霖眼睛突然瞪大:“张真源,你昨天是不是……也在浇花?”
“是啊?怎么了?”张真源一脸无辜的看着贺峻霖:“我咋了?”
“那我昨天听到的咳嗦声……”
“浇花前喝水呛到了呀。”张真源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你们这两天那么奇怪。”
“没事没事。”贺峻霖摇了摇头:“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拉着旁边刘耀文的手就小声说道:“是我看错了,张真源根本不是花吐症!”
其他四个人也听到了,看了看勤劳的张真源,心中莫名有点小失落,但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最后各自散去,但昨天晚上的那个吻,却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谁也没有告诉对方,昨天晚上,自己去了三人间里面,偷偷的去亲了睡着的张真源。
也没人知道昨天晚上,当所有人都在天台看着星星的时候,躲在厕所冲洗自己红透了的脸的张真源。
其实他从贺峻霖来的时候就醒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就一个接着一个来,真不知道要庆幸自己演技好还是什么,但是却莫名有点迷恋那么多的味道……
没人发现,浇着花的张真源偷偷的勾起了嘴角。
*完全私设,长篇
*先虐预警
*本章为序,只有公子
一支笔从背后戳过来,掉到了地上。张真源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猛地把头从桌上抬起来,但不过两秒又克制住了动作。
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睡着的原因,他的反应速度还会再快一点。至少这种程度的痛感,他平常不会让人察觉。
“愣着干嘛,捡个笔都不会吗?”
又是故意的吗。他已经不想再问了,计较这些事情真的很累。于是他离开座位,蹲下去,捡起了原本就在他脚边的笔。
“切,又来了,捡个笔戏还那么多……一个男生整天柔柔弱弱跟个绿茶婊似的,看着就来气。”
“可不是嘛,说不定就是存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一点小事就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
“一点小事就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他怎么了呢。”
“快别说了,我听到都烦死了~快看看我今天这身裙子怎么样?”
不是的,他的腰前天受伤了还没好,实在是弯下去捡太疼了才这样做的。
他没有故意装柔弱,没有想要抹黑她们的形象,更没有打谁的男朋友的主意。他也很清楚,没有男生会喜欢他。
他们也不敢喜欢他。
因为他是个孤儿,哪怕被领养了也处处遭人嫌弃,没有好的命格,却天生有着极其敏锐的痛觉。若是可以摆脱这样的痛觉,他愿意用任意一个部位残疾来换。至少残疾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而痛感却不是谁都能体会。
得到的宽容越长大越少,小时候被大人称赞的可爱,到后来就变成了撒谎成性、品行恶劣,最喜欢惹是生非、陷害别人。
他明明什么也没说过。他是哭了,可是真的好疼啊。没有人告诉过他无辜被骂了是不可以哭的,也没有人告诉他被撞倒了什么样的反应才正常,但他现在已经学会了隐忍,不让别人发现。
可是他没有办法让别人明白他摔一跤有多疼。
能怎么办呢,比常人强烈两三倍的痛感也是命运的馈赠,哪怕它是这样的无理,他也没有资格抗拒。
生活本就辛苦,接受并不难不是吗。痛又不会让他死,忍一忍,就好了。
可是流言会。
过分好看的脸只会雪上加霜,削弱那些人本就少的可怜的同情,不断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他发现不止天胜不得,人也一样。他管不住那一张张肆意造谣的嘴,也消除不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恶意。
哪怕他的总分常年是全校第一,均衡发展几乎没有稍微明显的短板;哪怕他包揽所有的家务,有空还会参加志愿活动;哪怕他在运动会班上没什么人愿意参与的时候报五六个项目为班级争光,也在篮球场上护过班上队员投进过很多个三分球……
但只要有些人随便动动嘴皮子,所有人好像就都可以踩他一脚一般,因为他们不是路边捡来的小崽子,不是惯爱装柔弱的心机绿茶,不是盯着别人男朋友不放的恶心同性恋,也不是被霸凌而不敢还手的胆小鬼。
真好笑啊。明明真相显而易见,他们却要装瞎卖蠢,靠贬低别人来抚慰自己的虚荣和自尊。
他们确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可那些自娱自乐的玩笑却让他彻底成了人海里的一座孤岛。曾喜欢他的人早就疏远了他,对他没有恶意的人也不敢靠近他,他身边只有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恶意在牵扯纠缠。
他理解,他的同学们还太年轻,不明白自己的小小的针对与嫌恶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没关系,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只要他够强大,就不会被影响到。可是他不够。他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生也虚无,死也虚无,一样的,什么也抓不住。
他回了一趟家。家里一如既往地冷清,大概养父养母又带着弟弟一起出去玩儿了吧。没事儿,他想,不需要留恋,这里早已不是他的家。
他带上他攒下的钱,去往能去的最远的荒野。他要花光所有的钱,躺在荒芜的原野上,避开人群和灯光,在一片触目惊心的枯色和消亡中寻找一颗暗淡的北极星。
他也想要有,被偏爱的可能啊。
“我可以帮你。”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之后你会知道。”
张真源当然同意这场交易,纵然这件事情听起来很诡异,纵然他不知道这神秘而遥远的声音来自哪里,但他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本来也无所谓失去。
云在空中漂流,稀疏星子明灭,夜空与他一样寂静。
“我想要一个爱人。”
“如你所愿。”
张真源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出现在眼前的门。
伪现实向
请不要上升真人
宋亚轩放下矿泉水瓶,蹦蹦跳跳地往教室里走,看见前面张真源的背影,他跳起来使劲往下一拍。
“轩儿,又是你。”张真源回头笑笑,最近宋亚轩总是喜欢在他身后冷不丁地拍他一下。
“是我怎么啦!”宋亚轩得意地笑着,然后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跑,“快走快走,表演课要迟到啦!”
当老师提出记忆力的问题时,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丁哥笑了笑。众所周知,十八楼有很多流行语,比如“记忆超好丁程鑫”。
再比如“人鱼主唱小漂亮”。不过宋亚轩的记忆,倒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差。当年夏季运动会的时候,更是力破“七秒记忆”的谣言。
而且,他连第...
而且,他连第一次和张真源见面时的情景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是鱼的记忆。
太闹腾七个人聚在一起是真的太闹腾,老师喊了两遍才彻底静下来,却在听到表演内容的时候再次沸腾起来。
一群人鬼哭狼嚎地说题目太难,只有程年人表示还可以。
第一个当工具人的是张真源,他戴着那顶比拖把还要糟糕的假发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忍不住想笑,尤其是听到老师说“宋亚轩笑得那么欢就你先来吧”的时候笑得更厉害了。
还记得上次录团综的时候宋亚轩也是这样被抓出来的。
嘴角的弧度并没有维持太久,满屋子回荡的背景音乐把他拉到了悲伤的气氛中。他本就是一个容易被音乐打动的人,更何况这首曲子还是——未闻花名。
张真源背对着宋亚轩躺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想到宋亚轩给自己加了台词。
“你是不是哭了。”
张真源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嘴角瞬间就垮了。这句话他一点都不陌生,出道夜那晚,宋亚轩也对他说过。
对过去的感伤,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宋亚轩的眷恋在卸下出道演唱会的重担后突然爆发,泪水决堤而出。宋亚轩也是这样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轻轻地问他是不是哭了。
宋亚轩继续说着,“我们要白头偕老”,“我们要天长地久”……
张真源呼吸一滞。宋亚轩说得很认真,真到他都分不清这是在演戏还是……
“好,停。”
老师的话把两人拉回现实,张真源躺着,笑着接着老师的话头,不出意外地招来宋亚轩的不痛不痒的捶打。
“谁还想试试演女朋友?”老师拿起张真源头上的假发问着。
“我!”宋亚轩高高地举起手,然后获得了这个“殊荣”。
张真源静静地看着别人表演,心里揣摩着自己一会儿该怎么演。可是真轮到自己上场时,大脑却突然宕机了。
大鱼的背景音乐响起,他慢慢地走向宋亚轩。
宋亚轩的腿很细,盖住上半身躺在那里倒真有一点病入膏肓的感觉。张真源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突然像针扎一般疼。
去韩国的第一天晚上,宋亚轩也是这样背对着他躺着。他们说了很多话,直到张真源听着宋亚轩的声音不正常把他翻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宋亚轩早已泪流满面。
少年人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可是他们身份特殊,即使再动心,也要把这份感情深深地藏在心底。
可是他们忘了,喜欢是藏不住的。
张真源坐到椅子上,他歪头看了宋亚轩一眼,然后拿起旁边的“病历”翻动着。
或许他天生就是演戏的好苗子,或许是不能说的感情压抑了太久。他的情绪来得很快,快到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突然有些失神。如果宋亚轩真的永远从他身边消失,那他会怎样?
就像是完美的拼图丢失了一块,多么刺眼的空白。
张真源紧咬着牙关控制住即将喷薄的眼泪,脸上和脖子上青筋暴起,心脏像被匕首狠狠地捅了一刀。
激烈的情绪渐渐有收不住的架势,他抬起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刀割般的心痛让他身体都微微颤抖。
宋亚轩侧躺着,越来越感觉奇怪。别的人都大概演了一分钟左右,怎么张真源都快两分钟的还没结束。他睁开眼睛想回头看看他,又怕打搅了他的表演,只能忍着不动。
“好,慢慢调整情绪,掌声鼓励。”
老师的声音响起,宋亚轩歪着头去看张真源。张真源虽然笑着,但是宋亚轩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况且他还撩了头发。每次张真源不自然的时候,都会撩头发。
突然,张真源捂着胸口跑了出去。宋亚轩起身看了眼老师,也跟着跑了出去。
宋亚轩在走廊尽头昏暗的换衣间里找到了倚在墙上崩溃大哭的张真源,他甚至哭到身体都在发抖。
“怎么了真源?”宋亚轩抹着张真源脸上的泪水,焦急地询问着。
张真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眼前朦胧的宋亚轩,突然伸手把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力气大到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没事,没事。”宋亚轩被抱得很疼,可还是轻轻地抚摸着张真源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慰他。
张真源哭了很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宋亚轩的肩头都被他哭湿了一大块。
“对不起,我失态了。”张真源放开宋亚轩,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你怎么了?”宋亚轩拒绝了张真源帮他擦衣服的那只手,反过来握住了它。
“没事……可能是,入戏太深吧。”张真源闪躲着宋亚轩直勾勾的眼神,含糊其辞。
“张真源,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宋亚轩掰正张真源的脸,逼着他和自己对视。
“你这是何必呢。”张真源苦笑着摇摇头,“人生就要难得糊涂,说出来对大家都不好。”
“如果我偏要较真呢。”
“你……”张真源被宋亚轩堵得没话说,微肿的眼皮耷拉了下来。
“我知道,你怕。”宋亚轩回抱住了颓了的张真源,“你可以不说,但你可以做。”
“至少让我知道。”
“我们不要再继续猜疑继续试探继续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宋亚轩微微松手,把脸凑近张真源,近到两人的眼睛都开始失焦。
“你别后悔。”张真源紧握着拳头,盯着宋亚轩颤抖着说道。
“不后悔。”宋亚轩说着,又靠近了张真源一点。
张真源绝望地闭上眼睛,手臂用力把宋亚轩带到自己怀里,准确地吻丿上丿了日思夜想的唇。
没有想象中的抗拒,宋亚轩反而抱紧了他。
他慌张地推开宋亚轩,红着脸语无伦次道:“你……我……”
“张真源,这就是我的答案。”宋亚轩紧紧地抱着张真源的腰,认认真真地说道。
“轩儿……”
“白头偕老,地久天长。”
“张真源。”
“关于你的每一个字,我都不是随便说说。”
*鑫源
*文笔差预警,完全私设
“手腕内侧有梅花印记的,就是你要的爱人。”
张真源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时候,脑海里只记得这句话。
01.
他好像对校园隐隐有几分排斥。分明是很漂亮的地方啊,晴朗的阳光下悬铃木高大挺拔,绿树成荫,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满是青春活力,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认真学习就好了。
所以他其实是抱着“生命又被浪费了一点”的想法坐在这里看篮球比赛的。夏天的风有时候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坐在一阵又一阵的加油声中连昏睡过去都是奢侈,他真的难受极了。
暴露在太阳下的脖颈和手臂传来的灼热感沿着一个又一个神经细胞行军,不断攻进他因为感冒本就不算清明的...
暴露在太阳下的脖颈和手臂传来的灼热感沿着一个又一个神经细胞行军,不断攻进他因为感冒本就不算清明的脑袋。学校对不能擅自移动类规定的执着让篮球赛的每分每秒对他而言都格外煎熬。为什么一场球赛这么漫长啊……
“同学。”
嗯?他抬起一直低着的头,却还没看清楚跟他说话的人就被握住手腕连拖带拽地拉进最近的教学楼。
“我还没请假呢……!”
那人把手搭上他肩膀制止了他要离开的动作,“别回去了,不会有事的。”
“我说你身体不舒服就不会跟人说一声吗?干嘛非要在那里苦撑。”
这下张真源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人的容貌。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唇红齿白,是极好看的长相,却也透着几分独属少年人的意气与骄矜。
危险。
“认识一下吧,我是丁程鑫,学生会纪律部部长,比你高一个年级。”
张真源低下头不欲说话,目光渐渐下落,却恰好停在丁程鑫伸出的右手上。
素白的手腕赫然有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梅花标识!
他又看了丁程鑫几眼,终于握住了对方的手。
“张真源。我叫张真源。”
02.
外面下着雨。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冲进室内篮球场,被淋得不成样子也不觉得狼狈。
真好啊。张真源心里低叹着,往篮筐里又投了一个球。
球在篮筐上打转儿,最后还是没进。张真源小跑着捡起那个球放到一边,然后坐到了更角落的位置。
“你竟然是来这儿学习的吗?”
张真源抬头看过去,又是那张熟悉的带着笑意的脸。
丁程鑫不在意他的沉默,又说道:“你应该也会打篮球吧?教教我怎么样?”
不会,不怎么样,我们不熟。张真源本来有很多话可以用来拒绝。可能是外面的雨进了脑子,他竟然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点了点头,不轻,不重。
03.
“今天的考试有点难,不过我发挥得还可以,你呢?”
“我当然也不错咯!我感觉我们这次的题目还挺简单的。”
“真厉害呢。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嗯,那记得早点儿休息昂。”
“我知道。你自己可别上瘾写一晚上卷子啊,注意休息!”
“我不会的。那我提前跟你说声晚安。”
“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
丁程鑫又看了一遍张真源发来的消息,心里又暖又觉得好笑。这个人在聊天这一方面总是这么笨拙,可是看着对话框里平淡的语气,他也能想象屏幕那头的他是什么模样。
他一定是双手捧着手机,低头笑,笑得眉眼弯弯,嘴唇也不自觉扬起好看的弧度,看起来温软可爱又乖巧,就像学校里那只漂亮的猫咪。
一想到张真源,丁程鑫脑子里就总会记起很多很可爱的事物。除了学校里的猫,有开得正灿烂的花、池塘里游得欢儿的鱼,还有很多常常被忽视的小小善意……当然,最可爱的还是张真源。
刚认识的时候张真源很少说话,哪怕是教丁程鑫打篮球也常常只是演示给他看,基本不会开口。每天这半个小时都如此沉默,更不用说平常见面了。但是没过多久丁程鑫就不乐意,于是某天趁他不注意直接把甜筒往他嘴里送了……
无视张真源泛红的脸,他解锁了新的相处方式——投喂。对,果然没有吃货能拒绝美食。不过说起来,张真源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可爱极了,像个小松鼠一样,和他平时的冷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张真源不好意思,就对他越来越好,来来去去两人也就熟了起来。他也渐渐才知道了张真源清正冷淡的长相下温柔可爱鬼的本质,极具反差萌。谁会想到拥有差不多八块腹肌的男孩儿会这么怕疼呢?
那天只是打个疫苗,他后来跟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说了好久,一直喊疼。他当时哭笑不得,后来才知道张真源的痛觉发达异于常人。
其实想着也很心疼。在没有跟他真正熟起来之前,张真源只能自己忍着,甚至连一个可以听他撒娇抱怨的人都没有……
不想了,好好写笔记!希望能去同一所大学吧。
04.
丁程鑫是个很好的人。热情,善良,心软……更重要的是,对他真的很好很好。
忽然有了放肆撒娇的胆量,是因为看到了被偏爱的可能啊。
张真源之前其实很犹豫,拥有了一个好朋友是很幸运的事,可他偏偏不小心喜欢上了他。能得到以往求而不得的东西本来应该感激,可他却又控制不住地感到不满足。
去游乐场的邀约,可不可以算做一个证明呢?
“我想玩儿过山车!你恐高吗?”丁程鑫激动地对他说,白衬衫,牛仔裤,清爽又少年气。
“我也想玩,一起去吧。”明明是不怕的,不知道为什么却在坐上去的时候撒了谎。
“我有点儿怕了。”
“没事的,别怕,呐,你抓紧我的手。”
真的好喜欢他啊,多看一眼喜欢就又会多一点。
张真源握着丁程鑫的手,一直偷偷看他,时不时也跟着他叫几声,过山车转啊转,凌乱的风里他悄悄把牵着的手换成了五指相扣。
丁程鑫并没有抗拒,所以在后来的鬼屋里,他放任自己小小的恐惧,在合适的时机躲进了他的怀中。
他很忐忑。可是丁程鑫选择了抱住他继续走。
“你好娇气啊,但是又好可爱。”
“我很喜欢你啊。”
张真源记得。
05.
没想到的是,因为志愿填报的问题,张真源最后没能去到丁程鑫所在的大学。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哪怕他们整个暑假几乎都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带来太多的慰藉。
张真源跟着丁程鑫去游乐园玩,去花店做临时工,在江边散步看夜景,聊这聊那斗嘴玩闹,走过了浪漫和真实,心底却绕着1046公里的铁轨,生出一点又一点不安的刺。
“没关系,不在同一个地方,我们也会好好学习,好好地在一起。”丁程鑫笑地张扬又笃定。
可是,异地恋真的好辛苦啊。已经分开过一年了啊,又要再分开四年吗?
只是张真源比起丁程鑫,似乎有更多的担忧。
06.
“丁哥真的有对象了?怎么大家都没见过?”
“是异地啦。他男朋友之前来过学校,我还看见过他和丁哥一起吃饭呢。”
“哦?男朋友长得怎么样啊?”
“应该也很帅吧?”
“嗯嗯,确实很好看,不过看起来好像比较高冷。”
“不高冷!张真源我也见过的,他人很好的,我东西掉了还是他帮我捡起来的,笑起来也可温柔了。”
“他会不会看起来有点像女生”
“没有没有,很A的!他是比较硬朗的那种帅,侧颜超级杀我……”
丁程鑫坐在席上兴致并不高,在一旁社团其他成员的谈话声中已经快要喝得半醉了。毕竟明天就是国庆长假的开端,就是醉倒了也没什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聚餐里忽然觉得好难过。
“诶诶,丁哥,你和你男朋友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对啊,你们是因为什么喜欢上对方的呀”
“你们是怎么认识对方的”
……他听见好多问题,好像有好多人水一样涌过来问他,他眼前都冒着星星,星星在海面上漂啊漂,还有的像扔出去的石头一样打出两三个圈,扰得他怎么都不得安宁。
怎么在一起的就这么在一起的啊。我跟他在一起不对吗?我们就是应该在一起的啊。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空荡呢,有什么东西好像冥冥之中就被安排好了一样,来得莫名又虚假。
07.
他后面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睁眼下床的时候,寝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他发现张真源趴在一个室友的桌子上,才想起来他今天上午会到。
张真源听见声响,揉了揉眼睛笑着对他说:“醒了啊。头疼吗?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啊。我给你买了粥,现在应该还是热的,快去洗漱一下趁热喝了吧。”
“我今天下火车的时候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磕到了,可疼了~”
张真源习惯性地跟他撒娇,装着委委屈屈的样子,眼睛里和嘴角却还带着一点甜甜的笑意。
丁程鑫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走过去抱抱他。
丁程鑫看起来很严肃,很认真。“我问了自己好多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那你呢,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张真源愣了一下,又笑着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们的感情好空洞。”
08.
张真源想起之前丁程鑫跟他开过的玩笑,说他们好像注定要在一起一样,是宿命式的情缘。
然而他听到这个会心慌。
他会记起脑海里的那句话,“手腕上有梅花印记的人,就是你要的爱人。”
他要的爱人。或许丁程鑫的被束缚感和察觉到的空洞感源头就是他。
他们在一起,从来不是什么缘分或者天定,而是一个近乎荒谬的不正当交易。丁程鑫会喜欢上张真源,只是被什么控制了而已吧。
他用了某种手段,把一个不那么喜欢他的人困在自己身边。
如果不是这样,丁程鑫大概不会喜欢他,更不可能会跟他在一起这么几年。
他揉着之前磕到的地方,被人好好宠了这么久,都快忘了不止拥抱、安慰和亲吻,疼痛也可以缓解疼痛。
真疼啊。
可是舍不得。
张真源之后再来丁程鑫的宿舍,迎接他的便只剩了丁程鑫的逃避和冷淡。
他敲门,丁程鑫开门见是他,立马又把门关上,不肯再打开。
“丁程鑫……”张真源苦笑。
“不要再在我身边晃了,你让我觉得好烦!”
其实是难得的假期啊。
张真源一个人去了游乐场,把所有刺激项目都玩了一遍。他坐在黄昏下的摩天轮里,忽然一道古拙的门就出现在他眼前。
一遍,两遍,三遍……铃声在狭小的空间微微回荡着,像潮水起了又落。
就当他是留恋这熟悉的曲调吧。张真源坐下又站起身,终于在摩天轮停下之前推门进去,踏碎了一路的星辰。
09.
他满心烦乱。看见张真源难过的表情,他就更加烦乱。
心疼,迷茫,无奈,高兴,难过……种种情绪矛盾又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在他心里纠缠不休。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积压的太多的负面情绪短暂地控制住了他。
他本来要立刻回拨,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心慌。
他打过去。
“喂”
陌生的声音。“您好,请问您认识张真源吗?”
“什么,你说谁”
“弓长张,真实的真,源泉的源,张真源,他在您那儿吗?”
“你打错了吧,我不认识这个人啊。”
“那请问您用这个号码多久了?”
他去张真源学校找,专业找,班级找,甚至去查了他们学校去年的招生名单。
没有,没有一个人叫张真源。
他问他身边的熟人,他说起他和张真源,所有人都觉得他在说笑。他们说他是单身太久了胡思乱想。
没有人相信。
他们都说,他说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他的手腕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小小的梅花印记来得莫名,消失也一样。
可是他真的遇到过那个男孩啊。
他一个人打篮球,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消息,一个人忙到半夜然后赖着不肯起床,却等不到另一个人心疼又无奈地带着早餐找过来。
他没想到失去会来得这样快。
他有好多句“对不起”和“我爱你”还没说,他甚至还没有想好要先说哪一句。
为什么这样了呢。
他低着头。
备注着真真的号码他舍不得删,虽然在很久以前,他就因为“打错”太多次被号主拉黑了。
他又想起那天,他的宝贝来找他磕到了膝盖,弯着眼睛可可爱爱地跟他撒娇。
青了一大块的。
他怎么就没帮他揉两下呢。
天气很好。坐在离鬼屋不远的凳子上,周围人来人往,他不哭。
*个人想法,请勿上升
*可能还有后续
我要牵好你的手,走过阳光下晴朗的风
月亮会守在回家的路口
我们扣住所有绿色的时光
热爱每一个夜晚和白昼
你眼底的世界安静温柔
一切都如此妥帖,
檐上的雨,也收容年轻的心动。
*丁程鑫
不要在心里藏那么多事情。他有时候忍不住,就会对张真源这样说。
于他而言,每一个弟弟都很可爱,却没有谁比张真源更让他心疼。总是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不争不抢不计较不多追究,又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偏偏心里难过也不肯告诉别人。丁程鑫纵是心疼,有时也有心无力,作为大家的哥哥,对弟弟中稍大些的他难免会有些照顾不周。
都说距离太近相处久了感情容...
都说距离太近相处久了感情容易生变,张真源在他身边那么久,对他却依然和从前无二。每次丁程鑫看到他崇拜的眼神和盲目极了的吹捧,心总是酸软成一团。
他无奈又担心,有时对这特殊的优待患得患失,却也控制不住地生出满心欢喜。
“那些肉给真源儿吧。”丁程鑫说。他看过去,果然接收到张真源朝他露出的满足笑容。
他喜欢调侃真源儿吃得多,因为喜欢看他吃饭,因为他总是忍不住想起从前那个咬着火腿,笑得眉眼弯弯转头望着他的小朋友,可可爱爱,带给他人生中第一次心动。
*马嘉祺
他曾经惊讶于张真源的坚持和那股为达目的拼尽全力的韧劲儿。
马嘉祺总觉得,或许是因为太努力太踏实,张真源的聪明颖悟才总被人忽视。从前的马嘉祺也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这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弟弟身上也开始有了独特的光芒。
他意识到张真源逐渐积累的实力,并不同他本人一样低调。
只要给一点正确的引导,张真源就一定能令人惊艳;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了,移开视线就不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本来是想从张真源的进步和表演中获得新的感悟寻找进步的更多可能,没想到后来会真的就这么陷了进去,再移不开视线。
他喜欢听张真源给自己唱歌,看他爽朗地笑,喜欢他偶尔憨憨的呆子模样,喜欢他清澈又专注的目光,也喜欢他护着自己时的温柔和关切,喜欢他认真做事时的清冷脸庞……
动心是怎么回事儿呢?
是张真源在舞台上望向镜头的某个眼神,是张真源弯着眼睛拨吉他弦,回过头看见他软软地喊一声“小马哥”,是他自己主动去争取任何一个拥抱张真源的机会,不再轻易容忍意外的小小错过。
如果出去只能带团里的一个人,那一定是真源啊。
*宋亚轩
笑起来像小太阳的人,心里也住着一个同样温暖的小太阳。
从认识张真源的那一天起,他的生活就有了遍地阳光的预兆。
他其实也受过不少苦,有过很多难受的、压抑的心情,从来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他却也慢慢地被惯出了爱撒娇的坏毛病。
能从不爱说话的自闭小孩儿,长成备受宠爱的小天使,其中固然有本性如此的缘故,却也离不开大家和张真源的友好和纵容。
张真源是什么样的存在啊。张真源是会用心陪宋亚轩打闹、开玩笑的人,是会跟他共情最心疼他的人,是说话做事都认真考虑他的感受的人,是和他一起唱歌躺在床上谈天说地的人,是跟他认识好几年在他无意受到冷落时会主动离开人群去找他的人……
张真源是宋亚轩很重要的人。
因为心里有想要温暖的人,所以也用尽全力释放自己的光和热。
“不要藏着你的委屈和难过,这样,就会有更多人来关心你。”张真源这样和宋亚轩说。
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呢?明明自己得到的忽视比谁都多,却还担心他得到的关心太少……这样的张真源,让他怎么不动心啊。
*刘耀文
他要评价这个哥哥的时候,总会说一句的“憨厚老实”。因为这个最普通最能被大家接受,也最不容易引起注意。
他一直喜欢也崇拜着这个强大的哥哥。张真源厉害、勇敢、力气大,跟人掰手腕几乎不会输,体育很好一到运动会就好像发光,自己拧得开瓶盖,还能很轻松地抱起或者背起别人……
在小小的刘耀文眼中,张真源就是英雄主义的他很想要成为的样子。
可是刘耀文长得很快。他长着长着,开始发现张真源并不是他原先看到的那样。
张真源没有那么沉稳,他会紧张,也很害羞,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下就会有点儿无所适从,然后看起来就会很冷淡。他也没有很大胆,对很多东西都有一点怕,比如鬼屋、跳楼机那样的……但是他又习惯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角色。
于是想当英雄的刘耀文有了自己的保护对象——对,就是这个脾气软又容易被人逗弄的哥哥。
要保护这个哥哥,让他不用为了安慰别人假装勇敢,让他到新的环境不至于太茫然无措,让他不要局促不要难过不要觉得被人忽视……刘耀文很骄傲地悄悄做着这些事情,陶醉的时候觉得自己甚至像一个堂吉诃德式的骑士。
可是喜欢看他撒娇、卖萌、跳女团舞,也能算是……保护……的一部分吗
怎么到后面,张真源声音放软敷衍地喊声“哥哥”撒个娇,他就招架不住呢?
“他卖萌,你敢信”忽视他下意识霸道地拿着和张真源视频通话的手机只顾对着自己的动作,刘耀文在镜头面前确实有着钢铁直男式的坦荡表现。
喜欢和暗中保护一样,都是独属于他的秘密。
没能完结。。。果不其然还是分了中上,中中,中下
500粉写长了的产物,不要上升
其实这章不长,但我就是想在这里停下吊你们胃口(bml
8
张真源忐忑的打下了最后一个字点击了发送。
就在刚刚他做了一件人生中最大胆的事——他故意在文中写了只有他和宋亚轩才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孤注一掷,把事情摊了出去。
他实在是等了太久...
他实在是等了太久了,一些话一直憋在心里,想要找一个突破口宣泄出去。
他现在就想知道宋亚轩对他的看法,想知道那句‘如果是你就没有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想告诉宋亚轩自己的喜欢。
宋亚轩一定会察觉到源泉就是自己这件事情的,他一向很敏锐,只不过平常不愿意表现出来而已。
他很懂宋亚轩,他知道宋亚轩知道自己是源泉后会做什么。
只要宋亚轩还在意自己,把自己当成朋友,他就一定会来找自己。他可能会委婉地询问自己是不是就是源泉,或者问自己写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如果自己如实回答他的话,他可能会很为难,但还是会安慰自己,也可能会抱歉的对他说对不起。
那他就可以顺着他给自己的台阶走下去,继续保持他们之间这个队友的关系。
这一定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他也知道,还有另一种可能。
张真源沉默的低下头。
他知道的,如果宋亚轩不来找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说明了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敢去想,宋亚轩远离自己这种可能性。
他可能就再也无法待在他旁边了。
不能看到他的笑,不能看到他的泪。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宁可和宋亚轩做永远的朋友也不希望看到宋亚轩对他失望的脸。
他还远远没有做好接受这一现实的准备。
他在赌。
赌宋亚轩对自己的在意程度。
赌他就算知道了自己喜欢他的心也不会离他而去的可能性。
赌宋亚轩,也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喜欢自己
张真源抬眼看了一下桌角的时钟。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他的生日了。
9
宋亚轩抱着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坐到腿脚都发麻了才有了些动静。
他刚刚想了很多。
关于张真源喜欢他这件事,想了很多很多。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有些抗拒,毕竟cp是cp,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但他没有。
他一点儿也不排斥张真源喜欢自己,甚至如果张真源来找他表白,他可能都会同意。
就好像‘是张真源就没关系’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了一样。
他刚刚幻想了一下自己和张真源在一起的画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设想了。
和现在相比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他们还是会一起写曲子,一起在舞台上唱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歌。
他们会在闪耀的镁光灯下相视而笑,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温柔的爱意。
他知道张真源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他就算越过山河大海,也会走向自己。
他还是会每年都给自己写信,叫自己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而自己也会在夜里偷偷跑去他的房间找他谈心。
他们会聊很多东西,也会互相诉说苦恼和发泄负能量。但事情的最后他们一定会一起笑倒在床上,聊起他们的梦想,他们的歌。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以后可能就不会再那么频繁的点外卖了。他和张真源都会做一点饭,所以他们可能会轮流做饭,然后张真源的料理水平一定会在自己的教导下飞速增长。
他会偶尔给身为重庆人的张真源炒一些辣的菜,瞒着经纪人。张真源一定会很高兴。他们因为唱歌的原因都被禁辣了,但他知道张真源还是会很怀念家乡的菜色。
他喜欢看张真源吃饭,那个人总是把嘴巴塞得很满,看起来特别逗。但他喜欢,他觉得那样的张真源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
然后他们会用猜拳的方式决定谁去洗碗。如果张真源输了,他一定会跟自己撒娇说三局两胜。但他不会每次都同意的,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想到这里宋亚轩笑了出来,眼底尽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软神情。
也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他们会搂搂抱抱,虽然他们现在也总是搂搂抱抱,但如果在一起了张真源肯定会对他更加黏糊。他们两个本质都是不喜欢孤单的人,如同张真源那年对他说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他肯定愿意整天都赖在自己身边。
又比如他们会接吻。
宋亚轩看到过同人文里描写的他和张真源的接吻场面,总是张真源主动亲上他。
但他不是很赞同这种刻板印象。
他和张真源的亲吻一般来说绝对都是由自己发起的。
他知道张真源。虽然看上去温温柔柔很有男子气概,但其实是一个脸皮很薄很单纯的人。叫他亲自己还不如自己亲上去。
他们都没有接过吻戏,所以会拥有彼此的初吻。
可能会亲的磕磕绊绊,也有可能会磕上牙齿,或许他们俩还会有人忘了呼吸。
但他想,他是会喜欢和张真源接吻的。
不会因为对方是男人所以觉得恶心。
因为对方是张真源,所以才会喜欢和他亲密的接触。
宋亚轩也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
但他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是个成年人了,青春期男孩都做的的事情他也做过,那个年龄段的男孩子看过的片子他也看过。
他能很确定的说他喜欢女孩儿。就像大部分刚接触性的男孩子一样承受不住成熟姐姐的胸部和大腿攻击。
他对同为男性的身躯毫无感觉,只会留下‘我也想拥有这样精壮的身材和力量啊’的感叹。
不过他曾今非常羡慕张真源的胸肌和其他地方的肌肉,总会忍不住上手抓一把。现在想想这大概是见色起意。
他不喜欢男人。
但他可以接受张真源。
他和张真源差不多高,他凭借着山东基因在20岁那年成功反超,但没有差的太多。
张真源的身材比他厚,看起来也更加结实一点,但他的肩膀并没有自己宽。
宋亚轩想了想自己应该还是可以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从背后抱住他,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肩颈里。
他的头发总是剪的很短,看起来很清爽,和喜欢留长发的自己不同。自己的头发一定会蹭的他痒,然后他的耳朵就会红起来,假装用力的把自己推开。
“你干什么!”他一定会这样嗔怪。
然后自己就会笑嘻嘻的上去挠他痒痒干扰他做事儿。
[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喜欢他呢。。。]
但是宋亚轩还有最后一个顾虑。
他设想了这么多,到头来也只是他的设想而已。
他不确定是因为他同人文看多了才会这样,还是说他本来就喜欢张真源却只是一直没发现。
“叮——”
是他的手机铃响了。
宋亚轩突然想起来这是他给自己设置的,让自己不要忘记马上就是张真源生日的闹钟。
还有10分钟。
宋亚轩站起了身。
去找他吧。
把这一切都说清楚。
让他们的痛苦就此结束。
tbc.
下一章一定完结
喜欢就请三连支持一下,然后和我聊聊天
#0217源轩合唱三周年#
最近你們老叔叔忙新工作的事真的太忙了害怕整個2月又都沒画圖有空趕緊搞了
不知不覺喜歡小孩們居然已經2年了可以搞搞問卷了
17年剛入坑真的瘋狂亂画超多腦洞的有機會再多搞幾次以前的腦洞吧
然後雖然是新画但是其實是画手老人退化錄辛苦大家眼睛了
這張我記得是寫手太太授權給我画的小記者與小歌手
新画就搞現在身高了長大了但是造型還是一樣wwwwww這次把呂鵝搞溫柔了
/ooc/勿上升真人/...
/ooc/勿上升真人/禁二改商用二轉/喜歡請素質三連給我肯定
脑洞不上升
短篇
速打
忽略错字叭
北京的冬天如约而至,宋亚轩虽说已经在北京过过冬天,也看漫天飞雪,但今天再次看到雪的他比去年更加激动。
"小张张,下雪啦!"亚轩激动的围在真源身边打转,看着傻笑的真源,亚轩一把拉起了他的手冲向院子。
真源感受到亚轩手上传来的热量,脸倏地变红,他不留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道:"这雪真好看啊。"
亚轩感到真源小心翼翼抽出的手,笑容一顿:"是啊这雪真好看,我们打雪仗吧。"说着他便弯腰抓了一把雪撒向真源。
被突然攻击真源愣了愣,看着在雪里撒欢奔跑的亚轩:"...
被突然攻击真源愣了愣,看着在雪里撒欢奔跑的亚轩:"小心点别摔了",嘴上的关心和叮嘱和手里的雪球一起发出。
小小的院子一会就被少年们爽朗的笑声和尖叫填满。"啊~"随着一声尖叫,小张张华丽地倒在草丛里。"哈哈哈哈…你还叫我小心点…哈哈哈哈…该小心的是你自己吧!"说着亚轩就走到了真源的身边躺下。看到躺下的宋亚轩张真源猛的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小张张你干嘛啊!!""地上冷快起来哈!乖""好嘛!你拉我一下呗"听到这话张真源把手伸向了宋亚轩,他轻松一用力宋亚轩就直接从地上起来并且顺势倒到了他怀里,看着怀里的人,张真源脸刷的一下红了,着急忙慌地推开了宋亚轩并且后退了一大步猛地吸了一口气。
被推开的宋亚轩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一步步走进张真源。雪花飘到张真源红扑扑的脸上,脸上的温度把雪花融化,化成水滴从脸颊划到嘴角,闪着亮晶晶的光芒。"轩儿你别在靠近我了!"张真源匆匆开口。"你…居然不让我靠近你…你小张张你…不喜欢我了!!哼…""害!不是不是…轩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那你说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你!!""因为…我喜欢你,你再靠近一点我就会忍不住亲你"小张张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脸越来越红…"哈!这样嘛!"说着亚轩就凑到了小张张面前,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在张真源的唇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傻瓜,冬天和你一起来了。""嗯冬天和爱情一起来了。"
源轩再次合唱发糖激情产物
尽量在这周内更完这个小短篇
老规矩
ooc预警
不上升真人
私设
“首唱会上每个人都有一个solo曲目,可以自己挑选,唯一的条件就是之前有唱过的就行。”工作人员在新歌练习结束之后跟七个人说道,接着还发送了每个人在出道前所有的视频合集,有舞蹈、有唱跳、也有合唱。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张真源也愣住了,反应过来要...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张真源也愣住了,反应过来要减少音量的时候手机已经被哈哈大笑着的宋亚轩给拿走了,还一边招呼着其他人一起过来看。
剩下的五人呼啦啦的一下就把宋亚轩给围了起来,有说有笑的观看着张真源的黑历史。
张真源一个人站在外面,无奈的看着大家,中途几次尝试着挤进去把宋亚轩手里的手机给拿回来,但是被丁程鑫和马嘉祺两个哥哥给严防死守着。
最后他直接放弃了,坐在镜子前无聊的等待着大家把他的视频给看完。刚坐下来时就发现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拉扯着他的衣服。
一掏就掏出了一部手机,张真源对着手机面面相觑,看了手机壳才想起来,这是宋亚轩在练习时嫌弃手机重直接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了张真源,让张真源替自己拿着。
宋亚轩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之前的合唱,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突然“叮咚”的一声,手机屏幕上方突然就出现一个横幅的通知:
轩儿[蓝心]
看完了吗
“哦吼~!!”宋亚轩能看得到,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得到,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始发出了看热闹的声音。
宋亚轩和张真源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说过,但是大家都能够看得出来。自从在韩国那次小组赛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变得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
最开始看出这段关系的只有两位哥哥,但后面成团夜彩排时,看到张真源拉着刚跳完《大艺术家》的宋亚轩进到男厕所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亲|密行为,弟弟们才猛地恍然大悟。
选房间时,为了避免团综被拍到什么不该拍的,大家商量着让宋亚轩选择了和马嘉祺一间房,这导致了丁程鑫刚开始有好几天晚上都怨念的看着宋亚轩。
宋亚轩脸皮子薄,被起哄了一句耳朵就红得不行了。连忙扒开人群朝着对着他笑眯眯的张真源走去,盘腿坐在张真源身边,第一件事就是轻锤几下张真源。
张真源从来都不反抗宋亚轩的小拳拳,笑着握住宋亚轩的小拳头,说道:“好啦,回去再看,这里太冷了,回家有暖气。”
说完便看向了马嘉祺,马嘉祺立刻会意,过去把还在玩闹着的幺儿三人组给抓了回来,七个大男孩吵吵闹闹的离开了练习室。
回去路上,张真源宋亚轩依旧坐在了一起,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什么,也不知说到了什么,原本挺安静的车子瞬间被宋亚轩的魔性笑声给填满了。
刘耀文坐在两人的后面,悄悄地扒着前面的座椅偷偷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是张真源在冬嘉时候唱《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看了一会刘耀文也笑了。
张真源这条围巾,有点不听话啊,那时候宋亚轩跟他一起在舞台上,就没能看到这个画面。宋亚轩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转过头看着张真源,“你打算唱什么?”
张真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跟宋亚轩把自己想要自弹自唱的想法说了出来。宋亚轩则是靠在张真源的肩膀上,一边听着张真源说话,一边带着蓝牙耳机又重新把张真源的视频合集看了一遍。
当他看到他来之前的月考视频时,小小的张真源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稻香》的声音吸引到了宋亚轩,宋亚轩伸手拍了拍张真源的大腿,轻声询问着张真源:“《稻香》怎么样?”
张真源伸手摘下了宋亚轩一边的蓝牙耳机,听着自己之前唱的《稻香》,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原本想唱《loveyourself》或者鹿哥的歌。”
宋亚轩抬起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loveyourself》可以,但是鹿晗的那些歌曲不太适合吉他弹唱吧。或者你也可以唱《别找我麻烦》、《被驯服的象》之类的,可以突出你的高音。”
宋亚轩认真的说着,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张真源脸色已经有些暗淡了,说了一会发现张真源并没有回应他才想起来,这两首歌曲,都是和泗旭一起唱的歌。
而当初陪他一起唱歌的泗旭,现在也不知道公司会如何安排,但…应该是不会有合作舞台了。
看着身边人的黯然的神情,宋亚轩伸出手将张真源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肩窝里,同时亲|吻|着张真源的鬓角,另一只手也搂|住了张真源的腰,轻声安慰着:“我不会离开你的。”
听到这句话的张真源身体一僵,想要抬起头却被宋亚轩摁在了他怀|里。耳边继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跟他的回忆我不会去触碰,但是我愿意跟你创造新的回忆。”
脑袋上的手劲松了下来,张真源猛地一抬头,先把两人座位的车窗帘给拉上,然后直接将宋亚轩抵在车窗上,两人的唇|齿紧密|相接,末了张真源还轻|咬了宋亚轩的下|唇,在微暗的灯光还是能看到宋亚轩的耳朵正在慢慢变红。
幸好工作人员都坐在了后面,跟刘耀文一同坐在一起的严浩翔刚刚通过座椅之间的小缝隙看到了这个场面,他下意识的直接捂住了想要凑过来一起看的刘耀文的眼睛,然后两人一起靠在了椅背上。
刘耀文还想说着什么,严浩翔干脆连着他的嘴也一起捂着了,然后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压低声音在刘耀文耳边说道:“回去再说!”并且用眼神示意着刘耀文,看到后者乖乖点头之后满意的松开了捂着他嘴巴的手。
回到了宿舍,大家陆续洗了澡之后,严浩翔果不其然的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宋亚轩,他十分理直气壮的躺在了张真源的床上玩着手机,仿佛这就是他自己的床一样。
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今天宋亚轩来真源,那小马哥的房间就空一张床,那丁儿应该会去找小马哥睡,丁儿房间的刘耀文,就会自己一个人睡,那贺儿!
贺峻霖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被子准备搬家,仿佛感受到了严浩翔的视线一样,贺峻霖抬头看了一眼严浩翔,在严浩翔期待的眼神中开口说道:“严浩翔你过来帮我拿下被子,太重了,我一个人搬不下楼。”
严浩翔觉得贺峻霖在报复自己那时候带他去鬼屋,这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写满了得意。
“噗嗤。”张真源床上的宋亚轩目睹了全程,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当张真源洗完澡回到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可怜兮兮向他求救的宋亚轩和翻着白眼的严浩翔,不由得笑了,“怎么了?”说着环顾了一下房间,疑惑的问严浩翔:“贺儿呢?”
严浩翔再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只说了一句话:“今天亚轩来找你,你说贺儿去哪了?”
听了这句话,张真源微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好笑的看着哀怨的严浩翔说道:“又不是不能三个人一起睡,你去找他不就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