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的推荐LOFTER(乐乎)

又名《所以,就这么和怀孕小妈“同居”了?》

大吉岭茶极致周x东京柑橘元&大吉岭茶扬

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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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雾霾挺严重,好在今天不用跑操,不然又要做真人版空气净化器了

上周回宿舍前我还真去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袋橘子,准备路上边走边吃,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橘子进嘴的第一秒我就被酸得恨不得原地跳一个霹雳舞。还好没走太远,留了两个揣兜里准备去坑怨种舍友,其他的连同我吃剩的那半个的都给张嘉元送了回去。怀孕真可怕,张嘉元接过我剥好的那个尝了一口,全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吃完后又剥了一个说还可以,我从他把橘子放进......

上周回宿舍前我还真去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袋橘子,准备路上边走边吃,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橘子进嘴的第一秒我就被酸得恨不得原地跳一个霹雳舞。还好没走太远,留了两个揣兜里准备去坑怨种舍友,其他的连同我吃剩的那半个的都给张嘉元送了回去。怀孕真可怕,张嘉元接过我剥好的那个尝了一口,全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吃完后又剥了一个说还可以,我从他把橘子放进嘴里的那一刻就皱紧了眉头,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还会疯狂分泌口水。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服输的我这周回家前又去水果店买橘子。也许是我站在货架前挑选幸运橘子的身影太过认真,也许是我紧皱的眉头太过苦大仇深,总之在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我成功吸引到同来买菜的热心奶奶的注意。她过来扒拉着我装橘子的袋子一看,说小伙子橘子不能这么挑,并替我选了几个出来做示范。说来惭愧,本颜狗买橘子全是按颜值挑选,可以说是毫无技巧可言,但犹豫它们长得实在顺眼,令我无法轻易抛弃,暗自期待中将两种各买了一半回家。

事实证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过好在有张嘉元这个吃酸大户帮我回收,倒不至于浪费。我就想吃个橘子,怎么这么难啊!

写远了,记录一件大事,张嘉元和老周吵架了!鼓掌!(好像有点缺德)

我回来的时候张嘉元正好出门,看见我回来朝我伸手问我有没有充电宝,我从书包内袋掏出装在里面八百年也没用过一次的充电宝给他,问他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他撑着鞋柜wink了一下说去干成年人能干的事,说完便甩着袖子去按电梯,不一会儿又折回来扒着门框说:“晚上我没刹住吃得好像有点多,你要是不够客厅有洗好的水果,或者你想吃什么给我发,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买,”随后他看见我手上拎着的新鲜购入那袋橘子,扯着下嘴唇给我看,“你别总瞎买了,想吃让阿姨买就行,你上周那袋我昨天才吃完,都给我吃上火了,你看我牙龈肿的。”

哼,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是进化版已经会照葫芦画瓢挑甜橘子的章扬了!

桌上的菜还没收,我试了一下还是热的,也正如他所说,自从上次晚上和我一起吃了次战斧牛排,他晚饭就再也没吃过草,今晚的糖醋排骨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盘。我换完衣服回来边啃排骨边思考成年人能干的事是什么事,还好排骨不多,差一点就要送老周一顶绿帽戴了。

今天是我回家吃饭以来第一次没吃饱,把吃空的盘子塞进洗碗机后,我去客厅找水果溜缝。茶几上比剥好皮的柚子更吸引人的是旁边那袋开封的薯片,甚至味道都是我喜欢的黄瓜味。

我心里一合计,要是说在家那肯定得让我把手机给张嘉元,为了给友军打掩护,我找借口说他下楼遛弯了。戏要做全套,我还特意装作去他卧室转了一圈后才回答他,说他手机搁屋里充电呢没拿,一会儿回来让他打回去。这可好,他像是抓住了我什么把柄,问我为什么不陪他下楼,小区的路灯有几个坏了,大晚上万一磕到碰到被人撞到怎么办,催着我去楼下找人。

真的很无语,且不说这个小区是高端小区,大家素质都不差,平时遛弯的人也不多,风险基本为零。孕期能够不受其他alpha信息素的影响,都能算是omega最安全的时期了,天天嘴上一级警报,有本事人回来天天眼盯着,使唤我干什么,我越想越气怼他,“我我我,什么都是我,他肚子里是你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知道找我了,你们结婚的时候,谈恋爱的时候想过我吗?先是我,再是张嘉元,小孩出来怎么着?跟我一样扔给别人管吗?”

“哦不对,张嘉元怎么也比你有责任心,怀孕能一个人,养孩子当然也可以一个人。你打点钱再找个阿姨就又得了个孩子,或者直接塞到二伯那边,正好俩孩子一起养,你都不用出钱。你想过张嘉元吗?他就比我大两岁,大学还没毕业呢,乐队也不搞了曲子也不写了,天天在家看孩子?既然顾不上他为什么还要祸害人家,现在知道担心了,他难受的时候你在哪呢?也就是他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你给忽悠了。”

张嘉元回来的时候我正拎着包装往嘴里倒薯片渣渣吃,他进屋衣服都没脱,一屁股坐下从地上捡起充电器给早已黑屏关机的手机充电,“你是故意的还是傻,我要充电宝是为了充电,你给我一个没电的能干啥?”,我扒拉他扔茶几上的那盒薯条回答道:“充满电扔包里好久了,我也不知道它没电了啊。”

薯条凉透了软塌塌的,我吃了一根就把盒子盖了回去,他看我嫌弃的样子笑我说:“没办法啊,谁让你充电宝没电的,我只能从桌上给你搜刮点儿剩的。你搁这儿坐着干啥呢,也不放个片看,咋,我不在你孤单了?”

无视了他的调侃,我随手点了一集《名侦探柯南》,他脱了羽绒服俯身尝试给手机开机,虽然没有看的意思,但还是说着让我换个吉利点的动画片看,这个不利于胎教。行吧,为了肚子里的小屁孩,我无语归无语也还是点了退出,打开列表问他看哪个你说,是看奥特曼变成光还是看《数码宝贝》成为被选召的孩子,他摆摆手说你随意,我摊上大事了。

他回卧室把西装换成睡袍,回来拖着插线板在沙发上盘腿一坐,边清嗓子边把抓好造型的头发揉乱,试着喂了半天才拨出去,用我之前从没听过声音软着嗓子叫了声老公,吓得我嚼东西都不灵光,差点当场来一个咬舌自尽。明天起来指定得溃疡,又吃不了橘子了,真无语。

老周也不差,回了他一个宝贝,问他怎么这么晚还去散步。张嘉元眼也不眨,说早回来了,但是吃了点水果没看手机,顺手把我手里的橘子抢过去展示增加可信度。

“少吃点儿,别上火了。今天怎么样?”

“嘿嘿,”张嘉元换了个角度给他拍肚子,自己也顺手摸了几下,“挺好的呀。”

“商量个事儿呗宝贝。以后出门拿着点儿手机,找不到我会担心。”

“好啦好啦我知道,下不为例嘛。”张嘉元揉着自己的脸颊肉对老周吐舌头。

“乐队那边要是去酒吧演出的话,你也尽量别去了好不好?”

“我没去过了呀。”张嘉元咬着手指头含糊地说道。

“真的?”老周反问他,他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嘴上还不承认,“真的呀。”

“我问熊熊的时候他可说你今天去了,嗯?”

“你不信我?”张嘉元气呼呼地说,我没忍住插了一句他可能是不信我,他给我比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让我控制一下自己的表达欲,随后软下嗓子说:“我们弄了好久的ep今天第一次唱,我唱完自己那首就回来了,没有待很久。酒吧里人不多你是知道的,音响的声音也不大,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可以的。”

“周柯宇!孩子在我肚子里呢,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说过不要,可我从来都没想过不要她,我那么爱她...”张嘉元说着把手机往胸前一扣,仰头望着天花板憋眼泪,”可是我也不能没有音乐啊...“

老周在那边宝贝小元乱七八糟地一顿叫,一边道歉一边很直男地问他是不是哭了,张嘉元自顾自地念叨什么养猪的还让猪出去放风,我难道要过得比猪还憋屈吗,反复问老周信不信他,老周前脚说完信,后脚他又补充,“你得信我,还得信扬扬,你还不可以凶我们。”

这次他保证的速度明显不如前几次,我在内心吐槽都这种关头了还犹豫什么?这不得百依百顺,不得说啥是啥,眼瞅着张嘉元有越哭越凶的趋势,我也没法心安理得地继续装聋作哑下去,拿上抽纸坐到旁边做他的全自动递纸机器人。

啧,看在他哭的份上我允许他叫我小屁孩一个晚上,我逗他:“怎么?之前你是准备跟老周一起对付我吗?”

他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要咱仨在一起。”

我指了指他肚子:“现在也可以算是三个人。”

他又哭又笑,说我还挺会安慰人。我哪会安慰人,除了递纸就是端水,哭完又开始打嗝,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又说肚子疼,我一惊,脑子里努力回忆老周强行给我灌输的那些孕期omega注意事项,拿出手机准备拨120,他换了个姿势躺下摸着肚子笑着叫住我,“诶诶诶,不至于,没那么严重,你帮我去床头柜里拿支信息素吧。”

我去他卧室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药,我也不知道他要什么样的,只好不同包装的各拿一个,关抽屉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倒了上面放的玻璃瓶,手忙脚乱地立半天都没立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碰坏了,当时也来不及仔细看到底坏没坏,赶紧把药给张嘉元拿过去。他从里面拿了一支类似抑制剂的针管,撸起袖子找准血管给自己扎了一针。

打完缓了一会儿,无视了老周坚持不懈的视频邀请把手机扔到一边催我放奥特曼看。我选了经典中的经典《迪迦奥特曼》,开播之后惊奇地发现是我没看过的日语原配版,我听完片头曲才想起来还没和他说那个立不起来的玻璃瓶的事,认错积极会避免很多责问,我便如实和他说了。他一激灵坐起来问我是哪个颜色的,我吓了一跳忙说是绿的那个,是很重要吗,他听完松了口气躺回去,“没事没事,那个要找角度。之前我俩想亲手做戒指,但是怕技术不行就想着先去各种手作店做点东西锻炼锻炼,吹玻璃是第一次。”

我“哦”了一声说那我等会儿去试试,他摆摆手,“行了行了,不提他,”转而拍拍肚子问我,“你要不要摸摸。”

老实说我一直有点害怕,之前也很努力地避免看他的肚子,听他说完我赶紧找了个借口逃回卧室,过于匆忙还把手机落在客厅了,好无聊,写写日记。感觉最近没有很想打游戏了,怎么回事。

服了!张嘉元怎么能看奥特曼还能看睡着啊,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奥特曼,肯定是骗人的!给他盖了个羽绒服,希望他可以热醒自己回屋继续睡。

11.21晴

困不活了,早上被他从被窝里薅起来,着急忙慌地让我洗漱换衣服陪他去医院。等我坐上车手里被塞了一个热乎乎的三明治后才反应过来,今天还得去陪他测上周没测成的糖耐。这回比上回顺利多了,他喝完缓了缓我看他没事拆了三明治开吃,他在一旁饿得肚子咕咕叫,白了我一眼说我能不能有点良心。我最后的良心就是速战速决,三口解决一个三明治。

吃完我陪他坐着发呆,他的肚子还在执着地叫着,他觉得尴尬,找话题问我要不要听歌,没等我回答就把耳机塞进我的耳朵进行一些强买强卖的行为。听了个前奏我觉得不错,打开手机问他这歌叫啥,我存一下。他立刻来精神了,问我觉得哪儿不错,我说就是感觉很不错,他拍了拍胸脯牛哄哄地说:“牛吗?我写的。”

然后,他就给自己拍反胃了,原地干呕了两下,我直接弹到隔壁的椅子去躲开,好在这次他忍住了,坏在他给了我两拳说我好狠的心,怎么第一反应是逃跑。然后拉我坐回来把新歌挨个放给我听,又说了点编曲的事情,稀里糊涂就抽完三次血可以回家了。

“干嘛?!我也是第一次啊,为什么不能怕。”他扭头嘴硬,脸上还挂着泪痕,揪着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看什么看!睡你的。”他把我的头推向另一侧,我顺着他的话看窗外的风景,顺手将放在我这边储物格的抽纸递给他,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擤鼻涕的声音。

到家前小区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堵车了,反正也没多远,我和张嘉元提前了一个路口下来正好碰到一家新开业的奶茶店买一送一。路过的时候张嘉元放慢了脚步,我问他要不要喝,他咬唇看我犹豫了一下,随即笑着挽着我的手跑到小店前看菜单,认真纠结了五五分钟到底是选草莓奶盖还是生椰撞奶,最后拉着我石头剪刀布来抉择,“我草莓你椰子,我出拳头你出什么?”

“那我也拳头。”我本身也不是个擅长做选择的人,我俩一起出了拳头,他说我你咋还真说啥出啥啊,我摊手说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诚实守信,你想喝什么就买什么,大不了两个都买,喝不了我带回宿舍。最后他端了两杯草莓奶盖出来,迫不及待地掀开杯口喝了一大口,满意地舔了舔嘴唇。

回家他热了两根烤红薯,用勺子挖着配奶茶吃,晃着腿乐滋滋地咬吸管,完全没觉得红薯和草莓一起吃是一个十分奇怪的搭配,我问他,“开心了这回?”

“嗯哼,”他嚼着草莓粒含糊地回答我,随后又揉了揉脸说:“我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你指哪方面?”我问他,准备按得分点进行答题,张嘉元倒是大方让我随便说。他回家就撕了屏蔽贴,现在屋里都是橘子味,我本来想说信息素味更重了,但感觉随便提Omega的信息素有点不合适,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脸好像圆了,他听完皱眉踹了我一脚,“没有说的你也可以不说。”

“明明是你非让我说的。”我嘟囔道,眼睁睁看着张嘉元把之前分给我的那块红薯叉走,只觉得心累,他倒是吃得开心。哼,就是脸圆了!算了,等会儿还要等他请我吃火锅,吃人嘴短,他觉得没有就没有吧。

在老周和张嘉元之间我自然是偏向张嘉元,当然是说他没错,他一听自己占理,抱着手臂说那我才不要先找他,你发。我也把手机掏出来摆上,我有什么错,我才不要主动找他。正当我们俩僵持不下的时候张嘉元的手机屏先亮了,老周明晃晃的一条宝贝别生气了出现在上面,张嘉元抄起手机留下一句早知道就先拉黑了,回卧室关上门偷偷摸摸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Roommate》是一档由LY电视台推出的真实生活记录真人秀,节目近距离真实记录了11位来自不同领域的演艺明星在同一屋檐下的生活实况、他们碰撞间擦出的火花以及接连不断的drama故事。

*参考韩国综艺《Roommate》,非现背,设定为11个来自不同领域的明星(无合作/不认识/仅了解),年龄在现在的基础上全体增加5岁

*【】内为字幕内容

*cb/cp大乱炖(为了继承原综艺的意志)

*是用来补偿《意外假期》的新企划[意外假期……得等我放长假才能更了(如果有长假的话)]

*划重点:drama

[图片]

正义作家美强惨

写在前边的话:

1虽然叫《少女的献祭》,但并没有泥塑情节,这篇文讲述的是一个真实的历史,维多利亚时代辉煌下隐藏的黑暗。保留少女是对当时的悲惨女性和《现代巴比伦少女的的献祭》的作者斯特德的致敬。

2斯特德和童妓莉莉是和的原型,但元周之间的爱情并不是真实的历史故事!所以这里涉及不洁但不是自愿的所以有介意的请划走。

3这是一个温暖有力量的故事!

07

张嘉元是没想到自己可以再见到周柯宇的,还是以这种身份。他站在舞厅里,周围站着那些自诩绅士的上流人士,耳边充...

张嘉元是没想到自己可以再见到周柯宇的,还是以这种身份。他站在舞厅里,周围站着那些自诩绅士的上流人士,耳边充斥着污言秽语,张嘉元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在周先生面前。

可是周先生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也是这样的人吗?

张嘉元不想知道,或者说不敢知道,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周先生,是他过去16年来唯一的救赎。如果现在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那这也太残忍了。

S先生感受到自己的小童妓状态,那个政界新星进来之后,小朋友的情绪就很是不对,好像是为了边上那个戴眼镜的高个子。他认识那个人,是个挺有名气的作家,自视清高的厉害,从来不愿意参加他们的酒会,今天会出席,到是挺让人意外。

“这是那个作家吧,《帕尔摩报》经常发表他的作品。”

“他不是从不参加这些酒会吗?假清高。”

S的话引得周围的人也认出了这位小有名气的作家。

“好啊,那就多谢先生的好意了。”周柯宇笑的发狠。

08

周柯宇不是没有想到过张嘉元是被家里人卖掉的,但当他亲耳听到后,他还是被狠狠震撼到,愈发心疼眼前的男孩。

“为什么不去报警呢。”天真的小周先生如是问道。

“《德伯家的苔丝》中的女仆苔丝被主人强奸后,新婚当晚就被丈夫抛弃。失去贞洁的人将一辈子被打上不纯洁的称号,他们被称为堕落的人。”张嘉元苦笑道,“小周先生,我就是堕落的人,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他们只会说我是一个放荡的奴隶,勾引了好心的主人。”

“小周先生,如果我不听话,会被送去妓女教养所的。”

周柯宇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种教养所。

妓女教养所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让卖淫的妓女重返社会,但慢慢地扭曲成了具有惩罚性质的妓女监狱。里边的妓女过着非人的生活,一旦进去就很难再出来,每天做着苦力劳动祈求上帝的原谅,被迫穿着改造服,将他们与“正派的女人”区分。像张嘉元这样的男性童妓,更是被欺负的食物链底层。周柯宇甚至在一个教养所的地下见过万人坑。

而这个残忍的行为被那些人称为“净化运动”。

“其实我上过学的,我以前也想成为和您一样的作家,您是个作家对吗?我听他们这么称呼您。小周先生,我相信您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可以请您救救我们吗?”张嘉元的眼神坚定。“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小周先生。”

09

周柯宇回到报社就联系了自己的上司刘彰,成立了秘密委员会进行调查。这个有钱的少爷成年后给自己开了家出版社,本意是在自己的报刊上吹嘘那些政客、乡绅们,为自家的生意谋点福利。他签下自己的朋友周柯宇给出版社做活招牌,每个月给着不菲的签约费,周柯宇没理由拒绝这个稳定的肥差。而且如此一来发表作品也变得更加便利。

“周柯宇,你这么做就是得罪全城的权贵,为了一个童妓,值得吗?”刘彰没急着反对,他想让自己的朋友明白,这是一场硬仗。

“AK,到时候就说是我私自组织发表的,你并不知情。”

“兄弟,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可没说不支持你。”

他们找到了无数走投无路的妓女、童妓,记录他们的故事。第一站,就是腐败的警察系统。在伦城警察是妓院老板最好的朋友,因为有了警察的保护,妓院经营会更加顺利。妓院也是警察最好的朋友,因为他们给警察带来金钱。妓女要给警察交保护费,如果没钱,那就用服务代替,比如那天清晨张嘉元目睹的那一幕。在警察的保护下,伦城的妓院数量达到了惊人的数量,如果你走进伦城的摄政街,或者是红灯区,这里既有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高级妓女,也有满足下层嫖客的底层妓女,甚至是飘洋过海来到伦城的外国妓女。

除去警察的保护伞,让这里不分昼夜卖淫的,还有另一把保护伞,双重的性道德标准。在他们眼里,性只是为了生育,所以正派的女人是没有性欲的,就像张嘉元说的,他们这些受害者,反而成了堕落的人,成了罪过。也正是那些上层社会的变态有着恋童癖,才催生了童妓这一产业链,让张嘉元这些可怜的孩子落得如此地步。

周柯宇越听越难受,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不知道真相如次血淋淋。那个在金水桥上笑得可爱的孩子,如今成了权贵手中的玩具,他握了握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10

4月,伦城《帕尔摩报》发表了系列报道《现代巴比伦的少女献祭》,引发了轩然大波。这篇报道耗时三个月,将这座城市底下最肮脏腐朽的一幕揭发到明面上来。

11

S先生也终于对这个漂亮的男孩失去了兴趣,把张嘉元丢回了下城那个妓院。失去“处女”身份的童妓根本不值钱,老鸨嫌养着费钱,长得一般的通常就便宜贱卖给下城的嫖客,但张嘉元长得漂亮,她决定留下来让他接散客。

在张嘉元会到妓院的一个月后,周柯宇得了消息,立刻赶来将张嘉元买了下来,他看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男孩,心疼的不行。此时距离系列报发表还有一个月。

“小周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把我的故事写出去的,我不介意,能帮到你,我很开心的。”望着眼前的男孩,周柯宇心软的一塌糊涂,“而且我也希望,像我一样的孩子可以少一点。”

这是张嘉元的愿望,也是周柯宇的。

《现代巴比伦的少女献祭》第一篇就是张嘉元的故事,他还不避讳的讲述了自己是如何被目前卖掉,又是如何目睹了警察收取保护费,以及他如何被进行“处女检查”,又是如何被性侵,一切的一切事无巨细。

在张嘉元讲述的最后,他说,“小周先生,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爱你,但我还是想和你说,希望你不要嫌我的爱脏。”

“我不会的张嘉元,我也爱你。”小周先生是这么回复的。

他永远爱勇敢炙热的少年,并忠于他。

12

麻烦接踵而至,周柯宇买下张嘉元的消息不胫而走,他曾在S先生的酒会上带走张嘉元的事情也被传了出来。尽管张嘉元出庭作证,周柯宇还是被指控诱拐罪,被判监禁3个月。但好在,报道受到了无数人的支持,他在监狱里过的倒也舒适。

“小周先生,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周柯宇在监狱里,回想着张嘉元的话。“等我回来给你带牛角包,刚出炉的那种。”他的男孩正在家等他带最好吃的牛角包。

报道发布后,不少团队和组织发动集会,在诸多努力下,伦城议会正式通过修正法案,将性许可年龄从十三岁提高到16岁,并将诱骗18岁以下儿童都定性为犯罪。同时如果监护人允许儿童卖淫,将被剥夺监护权。

彼时的张嘉元正吃着小周先生带回来的牛角包,兴奋的讲述着今天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特别是在学校的事情,他很感谢小周先生送他去上学。

“柯宇,我好爱你哦。”

“我也是哦,元元。”

我的文笔实在是有限,如果想对这段历史有更深刻的了解可以去搜索一下斯特德。

最后希望我的元元粥粥永远热恋!

01

伦城的天总是灰蒙蒙的,自从那些会自己动的大家伙出现之后,天好像就没蓝过。不过根本没有人关心天气好不好,比如这位坐在街边的小妓院老鸨,她正在为...

伦城的天总是灰蒙蒙的,自从那些会自己动的大家伙出现之后,天好像就没蓝过。不过根本没有人关心天气好不好,比如这位坐在街边的小妓院老鸨,她正在为弄丢S先生预定的女童感到烦恼。

“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要是让我抓到她我一定划烂她的脸!”女人咒骂时的嘴牵动着脸颊上的肥肉,狠狠的抖动着。S先生是个大客户,他愿意花30英镑在这里买一个13岁的童妓,要知道20英镑已经是伦城下城人一年的薪水了,比如她那个烂在工厂里干活的没用的男人。

她必须重新物色一个新童妓,她可不想失去这位肥羊客人。不过好在她已经有目标了,金水桥下那个破洞里住着的臭老鼠一家有个漂亮的孩子,反正S先生从不介意童妓的性别。

02

张嘉元感觉最近她那个酗酒的母亲对他格外殷勤,这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儿,但他却觉得诡异至极。

他家穷的甚至比不上过街的老鼠,平时他就在金水桥上卖报,勉强够他果腹,不过有时候他也得挨饿,因为他那个酗酒的母亲会抢走他的薪水买酒喝,然后烂醉在街头。至于他的父亲,可能又和哪狐朋狗友到妓院去嫖了吧。

张嘉元今天挺开心的,他在金水桥上遇到了一位有趣的先生,体面极了,不仅买光了他的全部报纸,还给他买了一个牛角包,张嘉元觉得牛角包上的黄油甜的齁人,明明以前没有这么甜的。他问那个先生叫什么名字,先生说叫周柯宇。

他开始期待明天也能在桥上遇到周柯宇。

03

不过他应该是见不到了。张嘉元被带走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下城那个最受欢迎的妓院的老鸨花了五英镑从他母亲这里买走了他。他没哭着求母亲能把他留下,因为他已经可以看到一会这个酒鬼拿着五英镑到街头那家酒馆挥霍了,然后喝到被老板扔到街边的那个石墩旁,不过这次应该没有人再把她拖回桥洞里了。

老鸨很满意张嘉元的乖巧,这省掉了她很多麻烦。不过她还是花了点小钱买了安眠药融在牛奶里,这已经是他能给这个下城里悲惨的男孩的最大温柔了。

昏迷的男孩被老鸨带着接受了产士的检查,然后花一英镑获得处女证明。虽然他是男孩,但也要向客人证明,他没有被睡过。

然后他就被送到了S先生的房间里。十分钟后,房间里传出来哭声。张嘉元觉得,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周柯宇了吧,他本来想明天送他一只玫瑰的,上城有家老婆婆答应他明天来送报纸的时候,给他一只玫瑰。

04

伦城是分为上下城的。上城里住着无数的达官显贵们。周柯宇就住在上城的图新街,就挨着金水桥。金水桥下就是下城了,他常常站在家对面的面包店边上俯视着下城。

桥底下的破洞里住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周柯宇第一次见这个男孩是在一个清晨,他看见他拖着一个女人缓缓往回走,那女人大概是他的母亲,喝的烂醉。

是个可怜的孩子,这是周柯宇对张嘉元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是这个男孩长得漂亮极了。所以当他在金水桥上遇到这个卖报男孩时,他没忍住把报纸全买了下来,还给他买了那家面包店的牛角包。周柯宇很喜欢那家店的牛角包,面点师总是把外面那层皮烤的脆脆的,甜腻的黄油沁在里面,却一点也不腻。他私心想让男孩早点回去休息,也想让他开心一点。

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见到他,周柯宇开始期待黎明。

05

张嘉元第二天一醒来就拼命跑了出来,他想去警察厅寻求警察的帮助。他穿过金水桥,拼了命的往前跑,却在一个逼仄的小道停了下来。他看到一个警察在向一个妓女收“保护费”。他突然就想起了以前报纸上对妓女的形容,“堕落的人”。

没错,他现在也是堕落的人了,谁会去帮助一个堕落的人,一个堕落的人的证词是不可信的。

伦城有5万职业性工作者,而这座城市的总人口不过200万。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一边歌颂着正派的人不应该有性欲,一边夜夜笙歌在妓院里流连忘返,在他们的世界里,达官显贵是被允许有情妇的,这是公开的秘密。所以他们把一切罪责归功于性工作者和他们的家庭,都是因为他们的懒惰、贪婪,才会如此。而那些嫖客,不过是多了个多情浪子的名号罢了。

而伦城的性同意年龄是13岁,与其说是保护儿童,不如说是保护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贵人们。因为只要到了13岁,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同意了性行为,他们将不再被法律保护。张嘉元的买主S先生就是这样的贵人。那个老鸨骗他张嘉元今年刚过13岁,但其实张嘉元已经16岁了,他长得显小,又是男孩,S先生并没有怀疑,他甚至很喜欢这个青涩的男孩,男孩的眼里透露倔强和破碎感,这让这位变态先生觉得新鲜极了。

所以很快,张嘉元就被抓了回去。

06

再次见到周柯宇是在S先生的家里,这位变态先生邀请了很多朋友来参加他的酒会,他想要炫耀自己新买来的玩具,一个漂亮的童妓男孩。

所以当周柯宇看到张嘉元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那个前两天在桥上卖报的漂亮孩子,现在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知道今天是这样的酒局,这是上位者再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只不过,这个战利品,是周柯宇这几天挂念的人。

那晚之后他就没再见过张嘉元,他想也许他不需要靠卖报补贴家用,或者是到其他地方去卖报了,周柯宇想,如果再见到那个男孩,他一定要带他去吃刚出炉的牛角包,那是牛角包最好吃的时候。

不过他现在好像做不到了。

大概会在4、5章内完结吧,这篇是我一定要写的!

但是还是会考虑热度问题,如果不是很受欢迎我应该就写了满足自己了,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这个题材

或者是对这个题材感不感兴趣......

然后还是!

明星周×代拍元

全体人物ooc,不上升真人,不定时更新

故事情节虚构,不要较真

文里有错字,等我更新完再修

...

羽源站在门外,没等来收拾齐整的张嘉元,等来了抱着枕头的周柯宇。

被误会成流氓,周柯宇大呼冤枉,要不是顾及他刚弄好的妆造,张嘉元能直接把他吊起来揍一顿,三下两下被推到门外,周柯宇和站在门口的羽源面面相觑。

“这…哥你…”

“咳咳,”周柯宇清清嗓子,“我先回去,你在这儿等着。”

“好嘞,哥。”

用凉水泼了几把脸,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套了T恤和长裤,张嘉元顶着一头炸毛进了化妆间。

小派见他进来,先塞给他一份早餐,“元哥你先吃饭。”

周柯宇自治理亏,坐在椅子上撅撅嘴,现在有活儿干了——他得把张嘉元哄好。

总的来说,张嘉元倒不是介意周柯宇进自己房间,但是他没提前知会一声,他还没有给周柯宇进入自己房间的许可,那万一被拍到,两个人可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再说了,自己人生地不熟,遇到事情不好解决,最后还得麻烦别人,人情这东西可不好还。

多亏有小派和羽源相助,张嘉元的第一次综艺之旅过得还算不错,李姐提前跟节目组沟通,把张嘉元和周柯宇的节目安排都发给了小派,经过整理,张嘉元得到了一份简洁又好记的表格,上面写着自己这个星期的安排。

《我们的乐队》节目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个比赛阶段,周柯宇在此之前已经录制了两个多月,而张嘉元所要参与的仅仅是最后决赛的排练和录制。

节目组最后邀请了三位助理导师,张嘉元负责乐器,还有一位男老师负责演唱,还有一位女老师,也就是想和周柯宇炒CP的孟婷婷,负责舞蹈部分。

李姐此前已经拒绝了炒CP的要求,但是孟婷婷的经纪人并没有放弃,她想着周柯宇是大热的爱豆,但凡能够蹭上一点,也对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新人有好处,毕竟黑红也是红,到时候再慢慢洗就是了。

孟婷婷的经纪人提前和节目导演打好关系,请后期剪辑行个方便。导演居于娱乐圈多年,焉能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本着不得罪任何一方的原则,导演授意后期把周柯宇和所有助理导师的互动端水剪辑。

当初张嘉元压根没把周柯宇进他房间的事儿放在心上,因为自打那天以后,周柯宇每次都过来敲门,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外面的客厅里,等着张嘉元起床。

一周很快,总决赛录制完成的那一天,导演邀请所有人去聚餐,张嘉元不想留,只说自己的好友从国外回来了,他急着赶回北京接人。

等周柯宇结束录制知道消息时,张嘉元已经降落在北京机场,等着付思超和林墨来接他。

“我看元哥走的很急,给学员们留了联系方式就拿着东西匆匆走了,元哥说他订的六点的航班,现在估计到北京了,我觉得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不然元哥不会这么着急。”小派一只手替周柯宇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上拿着今晚参加晚宴要穿的衣服。

周柯宇闻言喝水的手一顿,“…我什么时候能回北京?”

“明天晚上。”李姐拿着行程表进门,“今晚庆功宴,明天发布会,晚上回北京。”

很好,全是工作,周柯宇脱不开身。

林墨载着付思超和张嘉元从机场直奔火锅店,为了庆祝马哲他们乐队世界巡演结束,付思超提前订好了包厢,叫上大家一块聚一聚。

搞完工作浑身轻松,心心念念回去和兄弟们一块吃火锅,吉他放在林墨车上,张嘉元跳下车飞一样地窜进火锅店,留下付思超一个人背着包在风中凌乱。

一进包厢,赵珂和李润祺还没到,胡宇桐靠在田鸿杰身上,两人在打游戏,整个包厢就马哲在那里坐着无所事事。

“马ze!”

张嘉元许久不见兄弟们,上来就给了马哲一个熊抱。

“嘉元,你是不是长了啊,我瞅着这个儿比我都高了。”

马哲拍拍张嘉元的背,还用手在两个人头顶比划。

“没吧,我和周柯宇还是差三厘米。”张嘉元张口就说,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胡宇桐动动耳朵,敏感地扑捉到句子的重点,“嘉元,周柯宇是不是那个很红的偶像?”

“啥玩意儿,你们咋啥都知道,谁报的信?”张嘉元举着筷子,在三个人面前晃了一圈,身后的门开了,付思超提着包站在包厢门口喘粗气。

“付思超。”胡宇桐反应的快,伸手就往门口指。

“我也是。”田鸿杰点点头,嘴上憋着笑。

张嘉元又看向马哲,马哲朝门口点点头,“对不住了,超超。”

“啊?我咋了?”付思超懵圈,就晚上来几分钟,怎么感觉张嘉元下一秒就要开始揍他了。

“娇娇,我和周柯宇…”

“你说这事儿啊,你不是周柯宇一见钟情然后现在双向奔赴吗?”

张嘉元冲着门口的人勾勾手指,“付思超,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地铁上随手写的,ooc预警,看反馈更新,没什么反馈就懒得写了……

《和线代不得不说的三两事》又名《我的社死对象一开始是我的老师后来成为了我的爱人》

11.0

因为空耳引起的小小争吵(上)

tbc

《我和线代不得不说的三两事》又名《我社死的对象一开始是我的老师后来是我的爱人》2.0

含私设,前文见合集

(我可能更的慢,因为前面细节一定要铺垫好不然后面容易坑)

tbc.

《他好乖》大结局·终章

完结

长图下拉,尤其是最后一张使劲往下拉

答谢彩蛋解锁he结局

讲真这个结局其实在全文逻辑还没完全理顺的时候,我就在想了,在思考这样一个结局。

没有办法面对的爱人,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我在赴/死前愿意在远远见你一面,也就这一面了。

下一辈子你不是周子强的儿子我也不是张舟曲的儿子,没有这些恩怨情仇,就是简简单单两个人,干干净净有个家,足矣。这辈子唯一骗你一次,我不爱你。

我看不见星星,也等不到朝阳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啊,柯宇。

又名《你的双手就是浪漫》

*元周率1.4w

*犯罪

*刑侦队队长周×天生变态单纯无害艺术生元

*年上十二岁年龄差预警

「我一直在骗你,除了爱你这件事」

「我没有奢求过你能爱我,记住我就行」

01/

“大叔,你东西掉了。”

听到“大叔”两个字的时候周柯宇心里一颤,转过身看着身后追上来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恍若隔...

恍若隔世,在少年晃动的身影上看到另外一个少年的身影。

少年跑到他跟前,把手中的一串链子递给周柯宇。

链子上挂着着两个小木雕微微晃动。

“谢谢。”

周柯宇淡然地笑了笑。

眼前的少年在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周柯宇忽然觉得他这个反应……

也是一模一样的。

“我有那么老吗?”

周柯宇笑着问他,开玩笑的语气。

02/

【两年前】

江城发生一起命案,案发现场是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死者身份正在核实中。

“死者身上多处刀伤,地上的带血组织应为人肉组织,初步推断凶器应为极锋利小型手工刀具,失血过多而死。”

奥斯卡在做了初步观察后跟周柯宇汇报。

很明显,为了发泄嘛,使用的刀具很小,身上的伤痕至少上百,深浅不一,形状大小也不一,且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规则可言。地上还有大量被切下来的尸体碎片……手法极其残忍。

若这是一起随意发生的凶案,那么现场一定会留下很多痕迹才对。

可问题就是,现场找不到任何指纹,也没有残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作案地点也选得这么偏僻……

周柯宇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

在找到任何线索之前,奥斯卡提供的验尸报告里提到死者体内含有七氟烷,也就是吸入型麻醉药,也就是说,死者是在完全丧失了意志的情况下被人一刀一刀割伤,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这么变态的杀人手法他们其实也是第一次见,但也没想到真的会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从死者人际关系、案发当天出入地点、案发现场附近人群、道路监控等多方面勘察,连着忙活三天却是一场空。

得是有多谨慎的人,才会做到这种滴水不漏的程度?

“这个案子估计只能定为悬案了吧……”吴宇恒盯着手中的报告来回翻看。

“查,继续查。是个人就有破绽,我们一定是疏忽了什么。把搜查范围扩大,查查延明路至延庆路区域的监控。”

周柯宇说。

03/

朦胧的夜中霓虹闪烁,微光在夜雾中晕染开来,一圈又一圈,盯久了,视线也变得朦胧。

手中一点红星闪烁,思绪随着烟雾缭绕缠在一起又松开,逐渐飞散。

这一份宁静忽然被一声少年爽朗的声音打破。

“喂,大叔,你挡路了。”

狭窄的走廊中间本来住房门口就摆了一些杂物,周柯宇靠在外廊上抽烟时自然就又把走廊占了一部分空间。

周柯宇看着不远处正走过来的少年,立马把烟掐了,抱歉地对着人笑了笑,尽量贴着墙面让出一条道来。

走廊上没灯,周柯宇也没想过自己包含歉意的笑容对方看不见。

对方走近一点时周柯宇才看清楚眼前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子长什么样。

很清秀,而且有一份不属于男孩子的过分了的可爱。

对方走近看着他时明显愣了一下。

周柯宇笑着问对方,开玩笑的语气,也带了一丝怨气。

“……也,也没有……”

对方看起来有点尴尬和小害怕,周柯宇侧头看了看他背后的书包。

“你是318新搬来的房客?”

三天前就注意到隔壁空着的房子租了出去,透过窗户与门缝毫不收敛的光线揭露了这件事。

04/

“昂……”

小孩因为紧张提了提背包带子的动作被周柯宇捕捉得一点不漏。

“我住317,你隔壁。”

“啊,你好你好。”

可能是出于想要和领居打好关系的原因,少年生涩又带着一丝紧张朝他伸出了手。

“周柯宇,叫我哥就行,别叫大叔了。”

周柯宇握上了那一只看起来比自己手小很多的手,在他握上来的一瞬间却轻微颤抖了一下,顺着手臂往上走,瘦弱的骨骼轮廓被隐藏在了短袖中。

“我叫张嘉元……我,我也没有想叫你大叔的……主要是……”

“主要是?”

“你那份忧郁的气质太像了。”

深夜在楼房的外廊上趴在栏杆上抽烟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会是年纪大点儿的中年人。

这么好笑的话偏偏对方还一脸认真,周柯宇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孩子挺好玩的。

“快回去吧。”

周柯宇冲他扬了扬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哦……”

在张嘉元从他身边走过的那一瞬间,又听到了身后的人若无其事地传来一句话。

“晚上别那么晚回家。”

张嘉元回头看他。

周柯宇也看着他。

“不安全。”

他又补了一句。

05/

在发生郊区工厂杀人案后一周,在江城的一个公园里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虽然作案手法稍微有点差异,但同样都用了七氟烷,同样是……滴水不漏的犯罪。

周柯宇有点心烦意乱,自警校毕业开始入职当警察开始,八年了从来没遇上过这么难的案子。

作案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

一切都空白得像一张白纸。

“周队,怎么办啊?”

周柯宇揉了揉太阳穴,“能怎么办?都愣着干嘛,查啊。”

06/

周柯宇又一次碰见张嘉元了,这次还是他在走廊上抽烟的时候。

想案子想得出神,他根本没注意到张嘉元靠近他。

“喝点儿?”

身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着实把周柯宇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张嘉元,张嘉元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提起来给他看。

看样子是罐装,啤酒。

“嗯。”

周柯宇跟上他。

坐在张嘉元家小沙发上时周柯宇才问他,“你怎么敢随便把一个陌生人带进家啊?长这么大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

“我听说了,你是警察。”张嘉元把口袋里的易拉罐拿出来摆在桌上。

哪里是什么啤酒,就是RIO果味鸡尾酒,度数只有3%的那种。

“嗯。”张嘉元把一瓶玫瑰味的递给他。

粉嫩嫩的瓶子。

“咔啦”一声划破长夜。

周柯宇喝了一口。

很甜,几乎尝不到酒味,跟印象里学生时期喝的气泡水味道差不多。

果然还是小孩。

“多大了?”

“18。”

18啊,确实小。

“在上大学?”

“嗯,在江大,学的画画。”

“外地来的?”

“锦都。”

周柯宇了然地点了点头。

倒真有点像查户口的。

职业习惯吧。

张嘉元想。

“锦都……是不是去年上半年,有个高中死了三个学生?那事儿也闹的挺大的。”

“是,我们学校。”

07/

周柯宇看向他,有点惊讶,“听说那件事还牵扯进来了很多人……”

少年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情绪,仿佛就是很平淡地在叙述一件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事一样,而不是近在咫尺的事。

“……你认识那三个学生吗?”

周柯宇试探地问起。

那件事他也有了解,死的那三个学生不是什么品行端正的人。三个人是在学校组织春游时失踪了,后来在周围的江河中下游发生了尸体,看样子是失足落水。

学生在春游时意外身亡这件事本来就很严重,再加上这三个人还牵扯起多起校园暴力事件,而碍于家庭背景不简单,之前的事件最后都以双方因发生争执而有的肢体冲突定论。

其实实际状况是什么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官官相护嘛。

小地方很正常。

“见过两次。”

“……他们欺负你了?”

张嘉元握着易拉罐的手一顿,然后轻轻把罐子放在桌上。

“我还手了哦……然后他们就再没找过我了。”

少年扬起脸对着他笑了笑,脸颊上已经染起淡淡的红晕。

周柯宇心一紧,捏着易拉罐的手不自主用上力,哐啷的响声把周柯宇的思绪来了回来。

“咚”的一声,周柯宇也把那个粉色的易拉罐放在桌上。

“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警徽为证。”

周柯宇举着那枚从外套内层拿出来的警徽,正色言道。

银色的警徽边缘反了一圈的光,张嘉元盯着那只握着警徽的手出了神。

08/

不过周柯宇倒发现张嘉元这个小孩又笨又胆小,还经常照顾不好自己,念及孩子一个人来外地上学也无亲无故的,身为人民警察的周柯宇免不了对他多上点心。

张嘉元是真的很胆小。

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孩子却似乎柔弱的过了头。

意识到这点还是因为两件事——

某天周柯宇与张嘉元一同出去买东西,走着走着马路中间突然发生了一起事故。

是一辆车撞死了一只突然从拐角路口冲出来的一只流浪狗。

“怎么了?”

周柯宇以为张嘉元是不忍心,觉得狗狗可怜,就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抚。

“……我怕血。”张嘉元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颤。

“……”

倒也没想过这一茬,周柯宇扯住了张嘉元的袖子,把人带着往回走。

“去哪儿?”

“绕一圈。”

另外一件事就是当夏季刚来临时下的第一场暴雨。

那天晚上雨声真的很大,还伴有轰隆隆的雷声。

正刷着新闻的周柯宇突然听到敲门声,走过去开门,就看到穿着短袖短裤的张嘉元怯生生地站在他门口。

张嘉元往屋里看了看,又盯上周柯宇的眼睛,“我,我能进去吗?”

小心翼翼。

周柯宇侧身让开一条道,在张嘉元进来后又把门关上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点无聊,想来找你玩儿。”

张嘉元自来熟地坐到沙发上。

说来找他玩的人却连聊天都不知道跟他聊什么,就是一起坐着看了会儿电视,快十一点的时候周柯宇提醒他该回去了。

这时候小孩才面露难色地,红着一张脸跟他说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怕打雷?”

周柯宇有点无语。

“你屋还是我屋?”

“啊?”张嘉元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他问的是睡哪里,“随你。”

“那就你屋吧。”

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上时周柯宇才真正开始觉得别扭。

“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胆小什么都怕?以前打雷的时候你也会去找爸妈吗?”

“……死了。”

张嘉元小声地说。

“都死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周柯宇有点尴尬。

“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小孩轻飘飘的一句话反倒让周柯宇更加心疼他。

也是个可怜的娃。

气氛有点凝重,周柯宇故意叹了口气。

“你要是想把我当你爸我也不介意。”

“去你的。”

张嘉元给了他一拳,不重,赌气翻了身面对墙。

一瞬间身后的人贴了上来,额头前抵上了一只手,那只手贴着墙面,很明显是护着他。

呼吸的热气扑到张嘉元颈上,身后挨上的热量滚烫。

“睡吧。”

周柯宇只是说。

09/

本以为风平浪静了的江城,却又忽然出了一起命案。

一听到报案的周柯宇就觉得很不妙,从去现场勘察到回警局开会时一直皱着眉头。

直到奥斯卡说现场发现了第二个人的血迹时,周柯宇才终于松了一小口气。

终于,露出破绽了。

回家后周柯宇就很高兴地去找张嘉元说这件事,其实周柯宇很少去找张嘉元聊工作上的事,就算聊了也只是浅显的一两句,毕竟工作细节不方便透露。

张嘉元在开了门看见他时似乎有点不自然,但周柯宇没有注意,却是在他完全把门打开后才看到他左手臂上缠了一圈绷带。

“手怎么了?”

“啊,我不小心弄的。”

张嘉元摸了摸那圈绷带。

“我看看。”

周柯宇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绷带缠得只凌乱,看样子伤口并不小。

“我处理过了,没事的。”

张嘉元想把手抽出来,却被周柯宇制止了。

他看他这样子就根本不像是处理好的。

被按住拆开绷带,一层又一层,里面的绷带都已经染上了红。

“渗血了……你这是处理过的吗?”

张嘉元没敢说话。

伤口长一分米左右,并不轻。

周柯宇从隔壁找来药箱重新给他消毒、上药,又包扎。

“别动。”

“疼……”

“忍着。”

然后小孩就没吭声了。

张嘉元把头转向了一边,但周柯宇有注意到他想看过来又不敢看的眼神。

“怎么弄的?”

“……就,在西街那里护栏不是有一节铁钉伸出来了吗?不小心刮到了。”

“……你有够不小心的。”

走路不看路吗?

周柯宇的动作很熟练,而且绑绷带的技术可比张嘉元好多了。

“你是不是……经常受伤啊?”

小孩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问?”

周柯宇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

“……还好,学过急救。”

“噢……”

周柯宇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点微妙。

张嘉元还是除了家人之外第一个问他会不会经常受伤的人。

“嘶……你这要不要去打破伤风的?”

“……不用……吧?”

最后还是被拽着去了医院。

10/

“你在忙什么?”

来给小孩送宵夜的周柯宇进门后就看到张嘉元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只看到了侧边的一点光,什么也看不见。

“啊……论文。”

张嘉元走过去把电脑合上了,然后开始拆周柯宇拎来的宵夜口袋。

“我以为你们美术生,作业会偏向于画画一点。”

周柯宇也帮着把筷子拆出来。

“也会写论文嘛,谈一些美学理论什么的。”

吃完夜宵后刷着微博的张嘉元突然把手机拿到周柯宇面前。

“今晚有血月存在哎……”

说完张嘉元就已经出了门挨上外廊护栏把半个身子往外探,然后就立马被后脚赶来的周柯宇拎着衣领揪了回来。

“去天台吧,视野开阔些。”

“好!”

很难得一见的异象,漆黑的天与血红如大海上初升的太阳一样的月。

“我还蛮喜欢血月的。”

张嘉元目不转睛地抬头望着。

周柯宇没说话。

“血月”可能在大家的传统观念里是不祥的征兆,但张嘉元是个艺术生,他肯定有他不同的欣赏角度。

那晚月亮很圆,但月亮与黑夜镶嵌的边缘像是顷刻就会滴出血来。

周柯宇又想到了那三起依然无着落的案子。

第二天上班时周柯宇才接到通知,通往案发现场的一个关键入口的监控被销毁了。

监控被入侵了,就在昨天晚上。

“叫技术组的人来修复。”

周柯宇揉了揉太阳穴。

11/

是夜。

那天已经很晚了,但因为周柯宇下班下得晚,当时也就是刚回到家不久。

隔壁传来一声关门声,然后有个清瘦的人影就从窗前闪过了。

这么晚了,张嘉元干嘛去?

在连环杀人犯抓到之前,这座城市并不太平。

周柯宇也怕张嘉元遇到什么事,就悄悄跟了上去。

张嘉元上了一辆网约车,周柯宇就自己开车跟在后面。后来在某个街道突然停了车,张嘉元就不紧不慢地走着,时不时看下手机。

大概是在看导航?

后来周柯宇就看到张嘉元进了一家……酒吧。

同性酒吧。

周柯宇几乎是在一瞬间惊呆了。

张嘉元……是同啊。

进了酒吧后的张嘉元只是在吧台点了一杯酒,安静地坐着。

像他这样高质量的不多见,在观察到他周围没人的时候就有人上前了。

那个跟张嘉元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直接上手把手搭在了张嘉元肩上,张嘉元伸手推他,下一秒又被人从身后勾住脖子往后带。

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头顶响起熟悉又具有威慑力的声音。

“你没看到,他不愿意吗?”

张嘉元回头看着周柯宇。

平日里谦和的周警官肉眼可见地有点生气。

周柯宇抓着张嘉元一只胳膊就要走,张嘉元立马说,“我,我酒还没喝,很贵的。”

周柯宇看了他一眼,倒回来拿起那杯张嘉元动都没动过一口的酒一饮而尽。

“酒钱回头给你。”

酒量不好的小孩瞎喝什么酒?

出了混乱的酒吧走了一段路周柯宇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拽着人的手。

气氛有一点微妙。

“为什么去那种地方?你喜欢男的?”

“不是……我是……是去找人的。”

“去那儿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找人的。”

找个人,互相释放自己的欲望。

张嘉元愣愣地看着他,周柯宇以为他是被拆穿无话可说了,结果小孩下一句话让他眼皮一跳。

“你好像……很了解嘛……那种地方。”

“……以前在那种地方办过案子。”

对话又忽然间终止了,两个人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但很快到了周柯宇停车的地方。

“会开车吗?”周柯宇问他。

“会。”

周柯宇把钥匙扔给他。

“你开。”

然后坐上了副驾驶,寄上了安全带。

在张嘉元上车之后周柯宇就立马提醒他寄安全带。

小孩乖乖地寄上,车子启动,开了出去。

上车后可能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周柯宇就开始觉得头晕,渐渐地身体有点发热,呼吸也变得急促。

这酒后劲儿这么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嘉元停了车,提醒他“到了”,周柯宇才从昏昏沉沉的意识中又醒过来一点。

“你头晕吗?”张嘉元上来扶着他,但在他凑上来的一瞬间周柯宇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一种不太平常的燥热从身体深处涌出来。

张嘉元扶着他上了楼,在周柯宇房门前的时候周柯宇已经几乎是整个人靠在张嘉元身上了。

张嘉元伸手去他腰间取挂在裤子上的钥匙,因为楼道太黑没太注意,手指不经意划过,下一秒就被猛地推到门板上。

“嘶……”

张嘉元闭了一瞬间的眼,眼前的人只是靠在了他肩上,张嘉元推了推他。

“别闹,我就是拿个钥匙。”

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反正周柯宇也没有再动作,张嘉元艰难地扶着人转了个方向,把门打开,抱着人进屋的同时还顺手开了灯。

一步一步地艰难地拖着身上挂着的人走到床边,几米的距离张嘉元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

把人推倒在床上躺着,却没注意到周柯宇什么时候搂在他腰间的手。

近距离四目相对时,周柯宇的眼神分明早就迷离。

腰间的手往上移,一使劲张嘉元就被按了下去。

12/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对劲?”

奥斯卡上下打量着周柯宇。

“……能不能别用你那看死人的眼神看我?”

若是平常奥斯卡早笑了,但今天奥斯卡的神情却有点凝重。

“瞳孔收缩,精神不振,整个人憔悴地跟熬了三天三夜一样……你这怎么跟……磕了药这么像?”

闻言周柯宇有点愣神。

“奥斯卡,给我来份药检吧。”

……

“你在哪儿沾上这玩意儿的?”

奥斯卡看着报告单瞳孔震惊。

周柯宇真的头疼,一直在揉太阳穴。

怪不得……

“还好剂量不大,瘾性也不大,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你昨晚……应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奥斯卡又问他。

听了这话的周柯宇又愣住了。

奥斯卡更震惊了。

“你别告诉我你跟人419了。”

“卧槽……你睡了谁?陌生人?”

“……不是……一个……朋友,你不认识。”

“朋友……不对啊,你身边的女性朋友,没有我不认识的啊。”

奥斯卡跟周柯宇在大学里就认识了,小半个同窗五六年,后来周柯宇毕业了,奥斯卡还在读书。不过再后来,两个人还是一起共事了,革命友谊深得不行。

“……不是女的……”

“是个男生,年纪有点小。”

“多小?23?24?”

奥斯卡看了看周柯宇,这个今年已满30的男人。

“卧槽你个禽兽!”

13/

“……你是弯的?”

哪怕是在药物作用下,一个直的人也不会对自己同性朋友下手吧?

不可否认,周柯宇是同性恋。

但周柯宇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今早上才又真正想起来。

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周柯宇还是16、17岁的样子。

他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

他喜欢班里一个男同学。

年少的他也没多想,一股脑就着那份情窦初开的热情与冲动跟人表了白。

没想到对方真的同意了。

可没多久后对方就把他甩了。

并且把他是同性恋的事,昭告天下。

一瞬间周柯宇才突然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恶意有多大。

他们对他指指点点,笑他,骂他,孤立他。

他年少时那份最真挚的感情最后换来的是三个字——

“真恶心。”

就连家人都怒斥他,母亲在他面前哭了好多次,口中念叨的一直是“都是我的错”。

母亲哪里有错呢?

错的是他,他不该喜欢一个男生。

从那之后周柯宇再也没喜欢过任何人。

他也不去管其他人。

学习,学习,不顾家人反对考了警校。

他们觉得当警察太危险,可危险的事总有人做。

盛世之下,总有人为万家灯火负重前行。

更何况,他可以去一个全新的环境。

那里再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用肮脏的话语鄙视他。

的确是如他所愿地,他又一次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个同龄的男孩子跟他表白了。

以前的种种又在一瞬间灌进脑子里。

“滚。”

周柯宇冷冷地对他说,然后转身就走。

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思考了很久,才敢来表达这份不正常的喜欢。

他这样的态度会让人很受伤。

但他也知道,他这样做是让那个人最快醒悟过来的办法。

他不想那个男孩子跟他一样,经历一些不该经历的事。

这么多年以来,他跟所有人都是一个相处模式,在不逾矩的情况下又保持朋友之间该有的那份亲密。

他把控的很好,也不会再在跟同性接触时有任何想法。

这么多年了,他再一次想起来了。

以前的种种。

他一直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14/

奥斯卡看出了他的那一句话对周柯宇的影响有多大,又连忙很他解释。

“我没有鄙视同性恋的意思。同性恋不是病也不是错,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谁说喜欢异性就一定是正常人?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异性恋也被当做病。那个时候人们还不懂爱情,在有人第一次开了个头时,人们也觉得那是病。”

“从心理学上的研究来说,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双性恋,只是由于受世俗、环境,各种各样的影响才会渐渐偏向与某一种性取向。只不过是大部分人是异性恋,少部分人偏向于,喜欢同性罢了。”

“喜欢同性,真的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奥斯卡很认真地跟他讲诉着心理学上历来对人性取向研究的理论,就像平常跟他处理案子时一样。

这是周柯宇人生第一次听到有人说——

同性恋无罪。

“没什么好害怕的柯宇,你只不过是,喜欢的人是个男性,而你恰好也是个男性罢了。”

“……同性恋,真的不是一种病吗?”

周柯宇的声音有点哽咽。

“不是喔,怎么会呢?现在有好多国家同性恋都已经合法了,是像异性恋一样,可以扯结婚证的。”

那天是奥斯卡认识周柯宇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流血不流泪的硬汉落了泪。

跟个十几岁的小孩一样。

15/

周柯宇请了假,回来的时候张嘉元已经离开了。

早上走时床上的凌乱也被收拾干净了。

昨晚的一切好像一场梦,醒来就消失了。

但周柯宇明白,根本不是这样的。

“你打算怎么做?”

那时候奥斯卡问他。

“……看他。”

毕竟,周柯宇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反复调整了呼吸好久,周柯宇才终于鼓起勇气敲响隔壁的房门。

三十岁的人,在面对这种事时也已经会想退缩。

有够窝囊的。

没有人来开门,也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在周柯宇以为张嘉元去上学去了的时候,门又开了。

开了半道,张嘉元看着他的眼神并没有与平常有什么不同。

周柯宇的心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还是提了起来。

“我,我能进去吗?”

这句话就连语气也和当初张嘉元在雷雨夜来敲他房门那天一模一样。

一样的,小心翼翼。

张嘉元把门打开让他进来了。

明明已是深夏,张嘉元却穿了一件领子有点高的长袖来穿。

周柯宇很明显注意到了。

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隔的有点远,都没说话。

周柯宇现在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都还没组织好语言。

“昨天晚上我是去找朋友的。”

张嘉元先开了口。

“我并不知道他约的地点是……也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

他说完之后周柯宇反而觉得自己罪过更大了。

那这样说,张嘉元不仅不是同,昨晚上还是……

第一次吧?

周柯宇你个混蛋。

周柯宇在心里暗骂自己。

“……进去之后,又为什么不走?”

“他还没来啊……我要是走了不就爽约了嘛。”

“你那个朋友……很明显目的不单纯啊。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愣着干嘛呀?跑啊。不跑你等着干什么呢?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安全意识这么低,很容易吃亏的好不好?”

周柯宇职业病又犯了,一看到这种无知的孩子就想说教。

张嘉元眨了眨眼睛,又低下了头,扯了扯袖子。

“那亏……不是让你吃了么……”

正题开始了。

但是张嘉元先提出来的。

周柯宇一时语塞。

没错,他是最不应该是这话的人,他理亏。

“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

周柯宇没告诉他那杯酒不干净的事,他也很庆幸昨晚上张嘉元没喝。

“你,你还好吗?”

他当然也清楚一个在药物加上酒精作用下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多温柔,可以说是近乎粗暴。

可他又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很有可能把张嘉元弄伤了。

“……有点疼……但没关系的,你喝醉了嘛,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张嘉元对着他善解人意地笑。

他有想过很多,张嘉元会骂他,跟他闹,跟他再也不相往来。或者说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他们在一起。

但张嘉元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是真正让周柯宇烦躁的。

可他能说什么呢?

他什么都说不了,也做不了。

他是不在理的那个人。

周柯宇低下头双手握在一起,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再抬头时,张嘉元一直看着他。

“张嘉元,你要我们怎样,我们就怎样。”

他就这一句话。

可能张嘉元还是顾忌着之前他们的关系吧,所以才不敢跟他说狠话。

张嘉元只是淡然地看着他,随后笑了笑。

“那还是朋友吧?”

“……是。”

“那就够了。”

这就够了。

张嘉元如是说。

16/

隔天晚上周柯宇还是像往常一样买了宵夜去找张嘉元,在张嘉元打开门的一瞬间周柯宇愣住了。

张嘉元刚洗完澡洗完头,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头发上的水顺着脖子慢慢往下流,浸湿了衣领,衣领贴在锁骨上,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还留着两个没消的吻痕。

周柯宇呆呆地看着他,咽了咽口水。把手中的口袋拎到张嘉元面前,有些结巴。

“夜,夜宵。”

进门后张嘉元就去拿吹风机吹头,吹了一会儿后周柯宇走了过来。

“我帮你吧。”

周柯宇拿过他的吹风机,张嘉元也没说话,背对他坐上了床,盘着腿。

手指穿过小孩柔软湿润的发丝,视线却忍不住往下看。

张嘉元的手腕处还留着几道勒痕。

颜色已经很淡了。

那天晚上的一些片段忽然从脑海中闪过。

他在小孩惊愕的眼神下扯下了他的卫衣带子,轻而易举地捆上了他的双手,打了个看似简单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的结。

那天晚上小孩一直在哭,但他却丝毫不顾他的感受,在小孩的呼痛声中自顾自地动了起来。

妈的,自己是个什么品种的变态…

周柯宇觉得脸有点烫,但没拿手去摸。

房间里只能听见轰隆隆的吹风机的声音。

吹完头之后两个人就一起吃了夜宵。

吃完宵夜又一起看了会儿电视。

但周柯宇是什么都没看进去的。

他总是忍不住往张嘉元那边看。

大脑有一种不寻常的兴奋感和饥渴感。

奥斯卡说过这几天他可能都有点犯瘾,但忍过就好了。

可是……

他到底是对什么东西上了瘾。

17/

江城的市民都躁动不安。

周柯宇加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有些时候甚至是三天才回一次家。

于是在某天周柯宇下班回家在走廊里碰到张嘉元,跟张嘉元打了个招呼后就眼前发黑。

张嘉元是真有点吓到了。

周柯宇只是有点低血糖而已。

张嘉元去买了一包水果糖塞在周柯宇包里。

“周警官在为人民办事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几天后周柯宇在警局把更大范围的路口监控录像反复看了第三遍时已经天黑了。

江城又下起了暴雨。

从窗口吹进来的凉风终于让烦躁的他清醒了一点。

远处的天边闪过一道光,随后就是沉闷的巨响混杂哗啦哗啦震得人要耳鸣的雨声,一起奏响了一个夏夜。

周柯宇突然想到了独自在家的张嘉元。

他会不会害怕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吴宇恒过来说大家可以走了,回家休整一下,明天上午再来。

周柯宇拿了把伞就奔进了雨里,开车回了家。

张嘉元的家里亮着灯,电视的声音也开得很大。

大概是害怕吧。

周柯宇心想。

在站在张嘉元房门口的时候周柯宇才莫名有点安心下来。

“开下门。”

“……你,你回来了啊?我现在没在家。”

“去哪儿了?”

“……找你,去警局找你,给你送点吃的。”

“找我?外面不是在下雨吗?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在临江路这边。”

“带伞了吗?”

“没……我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雨。”

“找个躲雨的地方,手机定位发我。”

“好。”

18/

张嘉元坐上副驾驶就被周柯宇从后座拿过来的毯子扑了一脸。

“披上。”

周柯宇没看他,打着方向盘。

张嘉元还没到被淋透程度,但发梢几乎都湿了。

乖乖把毯子批上,车内没开空调,现在也不可能开窗。

“有点热。”

张嘉元嘟囔道。

“会感冒的。”

张嘉元身上都是湿的,吹空调的话肯定会感冒。

张嘉元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雨刷一遍又一遍地把呼在玻璃上的水珠刷掉。

周柯宇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两个弯才明白。

小孩闷闷地应了一声。

声音基本上被雨声淹没。

“我看你家亮着灯电视也开着,还以为你在家呢。”

“啊……我忘了关了。”

到家了之后周柯宇就催促着张嘉元快去冲个热水澡,等张嘉元出来的时候他带的吃食都还没打开。

“你还没吃啊?”

张嘉元擦着头。

“一起。”

后半夜又显得有点安静,就连外面的雨声都渐弱。

“周柯宇。”

张嘉元突然叫了他。

这是张嘉元第一次叫他全名。

“嗯?”

周柯宇突然正色。

“我们能不能一起睡觉啊?”

周柯宇以为他是害怕,犹豫之下还是同意了。

张嘉元把他牵到床边,顺着身体的重量把周柯宇压在床上,朝着他嘴唇亲去。

周柯宇一把推开了他坐了起来。

“……你说的哪个睡觉?”

“你说呢?”

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是哪个“睡觉”?

周柯宇咽了咽口水。

“不是,你冷静一下,我以为你说的就是单纯的躺一起睡个觉。”

周柯宇顿了顿。

“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嘉元,你还太小,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我很抱歉之前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但……我们不能再继续了。”

这算什么?

他们又不是恋人,张嘉元也不是喜欢他,他们如果睡了,那算是怎么一回事?

周柯宇有点生气。

他气的是张嘉元不爱惜自己,随便跟人说出这种话。

但可能一开始,错全在他。

是他给了他一个不好的示范。

周柯宇本来还准备好跟小孩磨个把小时来打消他那种想法的,但是张嘉元只是小小地抿了抿唇。

“那好吧,我们就,单纯地睡个觉吧。”

小孩扑进了他怀里,又把他压了下去,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就再没动过了。

周柯宇感觉自己怀里揣了只猫。

还是只小奶猫。

今晚上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出……

周柯宇是真想不明白。

思来想去了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时,怀里的人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19/

“喂……什么?”

又出事了。

一下子周柯宇的困倦全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清醒了,匆匆忙忙拎起昨晚上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冲回了自己家。

张嘉元也醒了,慢悠悠跟了过去。

等周柯宇胡乱洗漱完后张嘉元在给他的水杯倒水。

“回头见。”

张嘉元笑着把水杯递给他。

不知道为什么周柯宇总觉得张嘉元有点…

反常的感觉。

命案发生在一个废弃住宅楼里,快拆了。

死者被迷晕后放干了血,而血……

被抹在墙上了。

现场的一堵墙都被颜料刷黑了,中间是一轮圆圆的、血红的月亮。大概是因为血迹不好操作,地上零零散散撒了很多滴,整个月亮看起来也在滴血。

不,不会的。

那晚的异象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看到了,整个江城又不是只有张嘉元一个人是画画的。

想法在冲出脑子的一瞬间就被扼杀。

张嘉元怕血啊,怎么可能是他做的。

可怕的想法一旦滋生就如野草般疯长。

张嘉元是第一起案子发生时搬过来的。

最开始张嘉元经常回来得很晚。

张嘉元手臂受的那道划伤,说实话很像……刀伤。

张嘉元跟他说喜欢血月,跟他说他是美术生。

但这些都只是恰好而已。

只不过是他太疑神疑鬼了。

现场留下了脚印,根据脚印推测出凶手是一米八几的男性,而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也发现了画画的颜料桶和颜料刷,上面采集到了指纹。

周柯宇见过,张嘉元有一模一样的。

但周柯宇什么都没说。

“你好,市警局,我是刑侦队队长周柯宇,想你们查查你们学校大一生美术系里一个叫张嘉元的学生,谢谢配合。”

对方很快就把结果发给他了。

【查无此人】

20/

“回来了啊?”

周柯宇没说话,进了屋。

张嘉元给他倒了一杯水。

为了显得正常些,周柯宇顺势喝了一口。

“你脸上都是汗。”

闻言周柯宇拿纸擦了擦。

就在周柯宇纠结自己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张嘉元先说话了。

“可能你想不到。”

张嘉元走到一个柜子前。

“我不止会画画。”

“我会雕刻。”

张嘉元把那把小小的雕刻刀举起来给他看。

第一场案子,死者死于小型手工刀具创伤。

那一刻周柯宇明白了。

张嘉元故意的。

“……为什么,那么做?”

周柯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他原本想让自己尽量平和点的。

“……为什么……喜欢啊。”张嘉元对他笑了笑。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周柯宇惊愕。

“你一直很吸引我,你的手很好看,很完美的骨骼,从第一次见面看见你抽烟就注意到了。我当时就想啊,这双手,我要收藏起来。”

张嘉元的眼睛里是一份周柯宇从未见过的血腥与炽热。

“……疯子。”

周柯宇只觉得胆战心惊。

张嘉元一直在骗他。

他一直在装。

怕血是假的,跟自己亲近是假的,不谙世事也是假的。

“去自首吧嘉元,现在还可以……”

可以回头吗?

不可能了。

张嘉元杀了四个人了。

“我回不了头了。”

张嘉元说。

“你不知道,我手上,有十四个人的血。”

“你会是第十五个。”

少年对着他乖巧地笑,一如既往。

张嘉元朝他走过来,周柯宇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根本动不了。

那杯水有问题。

张嘉元把周柯宇绑了起来,绳子的系法跟那天晚上周柯宇绑他时一模一样。

“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我学会了喔。”

少年的语气有些欢快,就像是小孩在跟大人邀功一样。

“看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张嘉元拿着一支针管扎进周柯宇手臂上的血管里。

周柯宇在挣扎。

张嘉元擦掉了溢出来的血。

“干嘛挣扎?不疼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真的在关心他一样,周柯宇几乎都要笑了。

一个要杀他的人还关心他痛不痛。

张嘉元之后便没了动作,周柯宇也渐渐开始觉得神志迷离起来,眼皮很重。

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能睡,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听到张嘉元说了什么。

可他听不清了。

21/

周柯宇还是醒了过来。

入目是洁净的天花板,空中里满是浓郁的消毒水味。

他在医院里,奥斯卡坐在不远处。

“醒了?”

“张嘉元呢?”

奥斯卡沉默了。

“我问你张嘉元呢。”

周柯宇的声音里带了烦躁。

“……死了,自杀的。割的大动脉,没救回来。”

他早该料到的。

张嘉元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自首”计划。

而他也根本不可能跟他们回警局。

一切从张嘉元昨天晚上杀的那个人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在知道江城大学没有张嘉元的档案时,周柯宇看到了桌上那个透明的玻璃水杯。

他把它拿给奥斯卡做了指纹匹对。

【MATCH】

电脑屏幕显示道。

周柯宇没有跟奥斯卡解释指纹是哪儿来的,可奥斯卡已经猜到了。

周柯宇要自己去找张嘉元。

“你要干什么周柯宇?你这是……”

违反规定。

“我需要一个答案。”

“就这一次。”

“我就任性这一次。”

“你放心,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他分得清楚是非对错,也并没有完全被情感蒙蔽了双眼。张嘉元他不可能放他走,但他也不想带着一波人乌乌泱泱地去找他。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张嘉元为什么杀人,他知道即使是把人带回警局了,张嘉元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不是去抓人,他第一次想抛开所有身份,不是警察,不是领居,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聆听张嘉元。

可他根本做不到客观。

因为他主观爱他。

22/

是奥斯卡带着警员去把周柯宇救回来的。

周柯宇被绑,昏迷,他们真有点怕张嘉元会做出什么事来。

“后退。”

张嘉元的刀抵上了周柯宇的脖子,血微微渗出来。

他们只能照做。

随后张嘉元就把刀挥向了自己。

下手丝毫不犹豫。

他甚至还对着他们笑。

张嘉元可以说是,奥斯卡见过最疯的人。

可周柯宇脖子上的伤痕很浅,似乎只是稍微用了点力。

而他体内被注射的药剂后来检测出来也不过是稍微过量的安眠药,份量并不足以死人,以及奥斯卡百思不得其解的,葡萄糖。

可奥斯卡明白——

张嘉元根本没想过伤害周柯宇。

他是在撇清自己和周柯宇的关系。

就连奥斯卡都想得清楚的事周柯宇又怎么不知道?

“你没有害了他,从他杀第一个人开始他就不可能被原谅。”

“他已经做好了把自己逼向死亡的准备,而你不过是,帮助他完成了,这个准备。”

那天是奥斯卡第二次看到周柯宇哭。

他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在张嘉元的房门前坐了很久。

他又抽烟了。

其实在认识张嘉元之后他基本上就不怎么抽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周柯宇终于回了家。

一摸外套口袋时,才发现一个奇怪的东西。

周柯宇把它拿出来看。

那是一条蛇骨链,上面穿了两个小木雕。

刻的是两个鸡尾酒的易拉罐。

两个罐子的底边边缘割刻了一个英文单词,各占了一圈。

一个是“remember”,另外一个是“forever”。

不是要他爱他。

只是想他能记住他。

一直一直,长久地记住他。

23/

整个案子归档后,周柯宇一下在江城出了名。

“以身犯险”“勇敢无畏”“铁血战士”等词一度成为热搜。

周柯宇被授予了二等功勋章。

首都也向他发起邀请,让他过去发展。

但周柯宇拒绝了。

“留在原地,才容易记住以前的事。”

受害者的家属、朋友、爱人会记得。

周柯宇也会记得。

可能张嘉元是天下的罪人。

他杀了好多好多人。

可周柯宇还是爱他。

张嘉元没有办法获得世界的原谅,哪怕他死了。

他的死换不来任何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属的原谅,他们不能,周柯宇更不能。

在道德法律面前,周柯宇不能爱他。

但在每个雷雨交加的天气,周柯宇总会想起他。

想起那个时候怕打雷的少年。

他不知道张嘉元这个是不是也是骗他的。

可能是吧。

但周柯宇不在乎了。

24/

“所以是要记住什么呢?”

那个少年问他。

“……一个跟你一样大,却犯下了很多错的人。”

但我爱他。

*张嘉元视角

*犯罪1w+

从我记事起爸爸妈妈就经常不在家。

他们总是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我并不懂为什么两个明明不相爱的人,却选择在一起。...

我并不懂为什么两个明明不相爱的人,却选择在一起。

小时候不懂,现在也不懂。

他们时常不回家,我两岁就被送去上幼儿园。早上是幼儿园的车来接我,晚上它再送我回来。

一直到幼儿园毕业。

他们不送我上学,也不会去接我。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将我忘记,所以才会有,五岁时见证的那一幕。

爸爸带了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回家,他大概是忘了我在家,他跟那个女人忘我地亲吻。

然后一丝不挂。

他们的表情让我觉得很恶心。

小学一年级时,有一天忘带书了。没有课本的我不敢跟老师说,我就一直端正地坐着,拿出其他的书装作在认真听课。

可还是被老师发现了。

“你书呢?”

“在家里。”

“没书为什么不叫你家长送过来?”

“……家里没人。”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可能是有人的。

但我知道,我要做的是管好自己,不去麻烦他们。

我家离学校其实很近。

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但我不敢麻烦他们。

是我自己想要不去麻烦他们的,可看到同学时,我会羡慕他。

自从爸爸把那个女人带回家后,他就经常那么做了。

然后没多久爸爸就跟妈妈离婚了。

我跟了爸爸,爸爸也带着我搬了家。

妈妈说跟着爸爸日子会好过些。

她还说以后她会来接我的。

走的时候她送了我一只小兔子。

我把小兔子养的很好,想着妈妈回来接我时,看到小兔子长得这么好会夸我。

爸爸不在家的日子里,家里的活物只有我和小兔子,以及阳台上的一盆花。

小兔子经常不愿意理我。

它害怕我。

可我给它青菜它又会很乐意吃。

我不喜欢它。

因为它不爱我。

二年级时有一天早上睡过头了,比平日晚了二十分钟。我很害怕,因为等公交车有时候会等很久很久。

我跑去问还在睡的爸爸可不可以送送我。

他把站在床边的推开了,叫我自己赶车。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继续喊他。

终于他起身了。

他给了我一耳光。

把我丢出了门外。

我爬起来,捡起地上的书包,背上,自己去公交站了。

锦都的冬天很冷,寒意入骨,冻得人感觉肢体随时会结冰。

喉头顶上一股血腥味,我吐在了地上。

黑红色又粘稠的血沾染在白色的雪地里。

我静静地低头看着。

最后自然是迟到了不止一个早读。

老师叫我在教室外面罚站一天。

我没心思去管其他的。

那一抹红反复浮现在眼前。

真好看啊。

八岁那年妈妈真的回来了。

她来找了我。

可是她跟我说她不能带我走。

因为她有了新的家庭。

我还有了个妹妹。

我讨厌她。

她抛弃了我。

还骗我。

那只兔子很肥。

它现在对我不那么冷淡了。

偶尔会在我喂它时来蹭蹭我的手。

我摸上它毛茸茸的头,从额头轻抚到后颈。

脆弱的脉搏在掌心下跳动。

好像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让它再也跳动不起来。

“你没用了。”

我对它说。

兔子笼从此空了。

而阳台上的花早就枯萎了。

家里的活物只剩下了我。

但我反而觉得舒心了起来。

十岁那年妈妈又来看我了。

还带了另外一个小女孩。

很可爱。

但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妈妈。

妈妈去给妹妹买糖葫芦时我跟妹妹聊了很多。

几天后电视上播出一个新闻。

某家人因煤气泄漏引发爆炸,一家三口无一幸存。

煤气阀是我教妹妹开的。

那时候是冬天。

晚上睡觉时门窗都会关的很紧。

而我知道那个男的要抽烟。

在一个尽量降低了存在感的家里待了又六年。

我也开始上高中。

这张脸给我惹了很多麻烦。

我讨厌他们那种,兴奋、激动、窥视、嫉妒的眼神。

真恶心。

后来又多了一个麻烦。

三个比我高一年级的男生某天放学把我堵在了校外一个小巷口。

因为为首的那个男生喜欢的女生喜欢我。

真好笑。

那副丑陋偏偏又自信的嘴脸。

我并没有还手。

因为我知道他们还会找我。

很快就是校春游。

我特意一个人脱离了队伍,往其他偏僻无人的地方走。

而他们三个真兴致勃勃地跟了上来。

真蠢。

不过,谁又会觉得被自己打了不还手的人不好欺负呢?

我也不想对他们动手。

可是他们主动找的我哎。

高考结束后,我就打算换个地方生活。

搜索了一番,最后决定是江城。

但在那之前,要处理一件事。

那时候爸爸连续加了两天班,却还是会去接在另外一个地方上班的阿姨。

真令人感动呢。

在高速上发生了车祸。

相撞的两辆车里总共有四个人,警方叫人来认领家属遗物时,那两个人的家人哭得撕心裂肺。

警察局里的哥哥姐姐叫我不要太难过了。

我哭不出来,我反而想笑。

是我给爸爸下了药。

但由于考虑到他连续加班两天的情况,警方很快就盖棺定论说是疲劳驾驶才引发的车祸。

跟我料想的差不多。

很省心。

也很轻松。

踏出警局门口的那一刻。

我感觉我重生了。

江城和锦都差别很大,光从天气上来说就是。

锦都的夏季气候还算温和,而江城的夏季会有极端的热,狂暴的雨。

但我很喜欢。

杀人纯粹是兴致来了。

我很小心。

听说隔壁住的是个警察。

杀了人,隔壁又是警察,这种感觉还真他妈刺激。

什么时候会碰见呢?

正义凛然的警官。

从楼道口出来就看到有个很高的人影趴在栏杆上,黑暗中分明的火光很打眼。

那只捏着烟的手。

轮廓真好看。

——我有那么老吗?

我是故意叫他“大叔”的。

其实他一点也不老。

——我住317,你隔壁。

317,我隔壁的那位警官先生。

是你啊。

握个手吧,警官先生。

嘶,手感真好。

悄咪咪摸了一把。

【周柯宇当时光顾着看张嘉元瘦弱的臂膀了,根本没有抬头注意到张嘉元眼底情绪的变化。】

周柯宇。

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当我从他身边走过的那一瞬间,又听到了他若无其事地传来一句话。

——晚上别那么晚回家。

我回头看他。

他也看着我。

——不安全。

我觉得有点好笑。

我知道他说的是最近那个新出的杀人案。

可人是我杀的啊。

但又有一种微妙的情绪。

被人关心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又看见他了。

他又在走廊上抽烟。

好像有很多困扰呢。

也是。

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连我走到他跟前都没注意到。

他好像被吓到了。

愣愣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敢随便把一个陌生人带进家啊?长这么大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

有什么好怕的?坏人可是我啊。

聊了没几句我就意识到了一点——

周警官职业病挺重的。

——你认识那三个学生吗?

他试探地问起。

何止认识,我杀的。

他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凝重,我能察觉到他好像屏住了呼吸。

——他们欺负你了?

握着易拉罐的手一顿。

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是很担心吗?

我吗?

我对着他笑了笑,可他好像有点恍惚。

他捏着易拉罐的手不自主用上力。

我也一直有意无意地盯上那只手。

“咚”的一声,他把那个粉色的易拉罐放在桌上。

——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警徽为证。

他举着那枚从外套内层拿出来的警徽,正色言道。

银色的警徽边缘反了一圈的光,我直勾勾盯着那只握着警徽的手。

纤细,修长。

承载着力量与责任。

我咽了咽口水。

以及我内心的那一份欲望。

从一只手上看到性。

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但确实如此。

周警官很吸引人。

对我这个陌生的领居,也很好很好。

他是因为什么说出那句话的呢?

是喜欢我吗?

周警官。

那天出门时碰见他了。

——一起?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心里就有一场海啸,浪花翻滚又翻滚。

而我只是淡淡笑了笑。

“好啊。”

把什么都藏起来。

他不会知道。

走着走着马路中间突然发生了一起事故。

一辆车撞死了一只突然从拐角路口冲出来的一只流浪狗。

他上前去询问,而我留在了原地没跟过去,我只是看着他。

——怎么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应该是在安抚我。

“……我怕血。”

当然是骗他的。

他愣了愣,扯住了我袖子的一角,把我带着往回走。

——绕一圈。

几乎是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自然而然的。

我好喜欢。

装可怜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当江城的夏季迎来第一场暴雨的那天晚上雨声大得震耳欲聋,还伴有轰隆隆的闷闷的雷声,窗边闪过的是紫色的光。

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他打开门的时候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我往屋里看了看,又盯上周柯宇的眼睛,“我,我能进去吗?”

我摸了摸手臂,他侧身让开一条道。

确实是有点不知道聊些什么。

主要是,突然很想见他,所以就来了。

一起坐着看电视,直到他又开口。

——很晚了,不回去睡吗?

“我,我……”

届时窗外很给力地来了一道闪电,然后轰隆隆的声音又在暴雨中响起。

我盯着窗外,又看向他。

——怕打雷?

他看起来有点无语,也没想过男孩子也会怕打雷吧。

心跳不自主快了些。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呢?

——你屋还是我屋?

我愣了一下,之后才明白他问的是睡哪里。

“随你。”

回想起来的话,那时候的语气应该是,像小狗狗的尾巴一样翘起来了吧。

——那就你屋吧。

——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胆小什么都怕?以前打雷的时候你也会去找爸妈吗?

我都能感觉到他在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抱歉,我不知道……

确实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你要是想把我当你爸我也不介意。

我给了他一拳,没有用力,翻了个身。

一瞬间身后的人贴了上来,额头前抵上了一只手。

小小的“咚”的一声在眼前响起。

他闷热的呼吸扑到颈上,身后挨上的身体好似火一样烧了起来。

他退开了一点。

——睡吧。

他只是说。

我也没动。

就那么静静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身后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我才小心地转了转身子。

他睡得很安稳。

我悄悄地摸上他身侧的手。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又缩了回来。

我好怕把他弄醒。

不小心伤了手。

更没想到的是周柯宇会在那个时候来找我。

——手怎么了?

我摸了摸那圈绷带。

——我看看。

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试着把手抽出来,却被他制止了。

——别动。

他皱着眉。

一层又一层地慢慢地拆开绷带。

——渗血了……你这是处理过的吗?

他语气有点凶。

我没敢说话。

他从隔壁找来药箱,重新给我上药。

——忍着。

我把头转向了一边,手臂上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想转过来看他。

但又会把自己制止住。

——你有够不小心的。

他的语气并不算好,但我并不觉得生气,我反而很开心。

心里忍不住的雀跃。

周柯宇的动作很熟练。

是经常给自己处理伤口吗?

我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

他突然抬眼看我,我心里一跳,有种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的感觉。

——还好,学过急救。

啊,啊,就是噢,他肯定学过这些的。

但我心里会舒了一口气。

——你这要不要去打破伤风的?

——我在外面等你。

他把我推进了诊断室。

走出医院门口上了他的车,系好安全带之后他递过来一根水蜜桃味的棒棒糖。

“……谢谢。”

绷带拆了,伤口又重新处理了,我原本不想的,可他却坚持要重新包扎。

——我毕竟没那么专业。

他淡淡地笑着。

——你在忙什么?

来送宵夜的周柯宇进门后就看向了我的电脑。

其实是在处理监控。

我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把电脑合上了,然后开始拆周柯宇拎来的宵夜口袋。

说完我就已经出了门站在了走廊边上,因为视角的缘故看不见什么,我就不自主地把身子往外探,然后就被周柯宇拎着衣领揪了回来。

我疑惑地看向他。

——去天台吧,视野开阔些。

忽然间明白了。

他担心我啊。

到底是为什么呢?

周柯宇要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你是不是……

爱我呀?

我越来越不能忍住自己想要靠近他的欲望。

我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故意把关门声关得很大。

故意在他的车落得有点后面时提醒师傅开慢点。

故意一边走一边看导航。

也是为了他能好好跟上来。

进了酒吧之后周遭吵闹的人群并没有让我感到很舒适,但我在等。

有个人走来,站在我手边。

“不喝点儿?”

他指了指我面前的酒杯。

当然不喝。

“第一次来?”

他又凑近了一步,见我没说话就直接把手搭在了我肩上,我伸手推他,下一秒又被人从身后勾住脖子往后带。

和我料想的,一点偏差都没有。

——你没看到,他不愿意吗?

我回头看着周柯宇,他很明显生气了。

气什么呢周警官。

他抓着我一只胳膊就要走。

“我,我酒还没喝,很贵的。”

他看了我一眼,倒回来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钱回头给你。

无所谓了。

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在周柯宇看不见的角度,张嘉元悄悄勾起了嘴角。】

——为什么去那种地方?你喜欢男的?

等人的,等你。

——去那儿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找人的。

听了他这样说我不禁心里有些古怪起来。

——以前在那种地方办过案子。

在上车之后周柯宇就立马提醒我寄安全带。

几分钟后,我就察觉到他不对劲了。

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

量不大啊。

怕他成瘾,不太好戒。

其实本来这种药瘾性也不算大。

大概是酒精的缘故?

停了车后我就到车另外一边打开车门,拍了拍他的肩。

“到了。”

周柯宇缓慢地睁开眼睛,很明显,整个人都已经有点意识迷离了。

我扶着他上了楼,伸手去他腰间取挂在裤子上的钥匙,手指故意从那个地方划过,下一秒就被猛地推到门板上。

可他只是靠在了我肩上,我推了推他。

艰难地把门打开,拖着身上挂着的人走到床边。

一瞬间他的脸在眼前放大,周柯宇的眼神又迷离又蛊惑。

感受到腰间的手往上移,我并没有制止。

在模糊的意识中,欲望被放大,变得清晰,一发不可收拾。

倒是有象征性地挣扎过几下,于是他就不耐烦地抽下我卫衣的带子,把我的手举过头顶捆了起来。

跟那时候他上药的语气一模一样。

他是直接进来的,横冲直撞。

很痛,真的很痛。

他还拍了我的屁股。

我惊愕地看着他。

——放松。

他贴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惊讶的不是那句话本身,而是这句话会从一身正气的周警官口中蹦出来。

我并不后悔。

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他。

脸上沾染上的情欲。

以及眼底的疯狂。

但我清楚地知道。

我把他引上了一条不归路。

对不起啊。

我只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太想跟你接触了。

你会厌恶我吗?

还是说,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更爱我了?

早上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那个时辰早过了他上班的点。

身上是痛的,可心里却高兴得像被撑开了一样。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摸上颈上的吻痕。

一夜疯狂。

可周警官。

会跟我疏远吗?

忽然间就笑不出来了。

要是他远离我了怎么办?

那就——

杀掉他好了。

如果他离开我的话。

所以——

别离开我呀。

——我,我能进去吗?

他表现得很小心翼翼。

看来时,并没有想疏远我嘛。

“我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

确实是第一次,但“找朋友”是骗他的。

他低下了头,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在互相摩擦着。

看来是很自责。

——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愣着干嘛呀?跑啊。不跑你等着干什么呢?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安全意识这么低,很容易吃亏的好不好?

他又低下了头,盯着茶几上的玻璃杯。

——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

——你,你还好吗?

语气中带了一份试探和小心翼翼,也愧疚。

“没关系的。”

我知道,他不会喜欢真正的我的。

他现在喜欢我,对我好,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杀人的。

他想了很久,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能看清楚上面的青筋。

他说。

你要我们怎样,我们就怎样。

心里颤了一下。

我尽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浅浅地笑了笑。

——是。

他不离开就是最好的局面。

隔天晚上周柯宇来找我,我刚从浴室出来,头发都还没擦干,打开门的一瞬间,我感觉他肉眼可见地周柯宇愣住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周柯宇把手中的口袋拎到我面前。

——夜,夜宵。

居然结巴了。

奇怪。

进门后我就去拿吹风机吹头,吹了一会儿后他走了过来。

——我帮你吧。

我没说话,背对他坐上了床。

指尖在发间柔和地穿过,轻触及头顶。

好想拉过他的手挨着挨着吻一遍。

吃完宵夜又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的人倾情地上演着一幕一幕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可我什么都没看进去。

我总是忍不住想往他那边看。

他在想什么呢?

在看到此刻电视机里的画面他会想什么呢?

我几乎很难看见他的身影。

有时候很晚会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我知道是他回来了。

心中会腾起一种激动,想要去找他。

可他真的很忙。

他需要休息。

我就只能把思念一点点掰碎,揉进心里。

夜光淡淡地照进屋里。

我趴在墙边听那边的动静。

能听到一些很细小的声响。

如热水器打燃那一瞬间轰隆的响声。

蹲久了脚会麻。

却又不敢动。

夜里太安静了,似乎就连衣料的摩擦声都会被无限放大。

会听不见的。

好想见他。

某天在走廊里我终于碰见了他。

或许说,是我等见了他。

他看起来有点憔悴。

我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也回应了我。

我看见他面部肌肉有微微地上提,似乎已经是很努力地在笑了。

连笑都这么费劲么?

下一秒他就直直往前面倒。

我连忙去扶他。

握住他手臂的时候心里狂跳不止。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埋着头站了好久,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有点头晕。

——可能有点低血糖。

我把他扶进家,到了杯水给他,又跑回家里去找糖。着急忙慌翻了一遍却没找到,又冲下了楼去超市。

买了一包水果糖,水蜜桃味儿的。

回来之后就赶紧拆了一颗给他,我递到他嘴前,可他还是伸手拿过糖自己塞进了嘴里。

有点小失落。

剩下的一包糖塞进了他包里。

他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最近很忙吗?”

——一直都挺忙的,从东郊那个废弃工厂里的杀人案开始,就没消停过了。

他抹了把脸。

我没说话。

是我干的。

我不想自首。

可他看起来好累。

心很疼。

我不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

“会好的。”

他抬眼看我。

“你信我。”

他轻轻笑出了声。

既然一切由我开始,那就由我结束好了。

因为这次不需要过多掩饰痕迹,杀人都轻松了些。

不用那么麻烦了。

也不需要过多的计划。

走之前我故意把灯和电视机都打开,营造一种主人在家的假象。

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

我不知道找谁下手。

我站着原地,抬头看了看乌蒙蒙的天。

似乎又要下雨了呢。

这时候被人撞了下肩,我还没说话那个人就骂骂咧咧张着嘴吼了过来。

“站在路上挡路干什么?”

他瞪着眼白不算多的眼睛看我。

我笑了笑。

就你了。

他看到我对着他笑,怒斥的表情收了回来。

他转身离去。

丢下一句“神经病”。

我并没有打算在大马路中央下手。

跟着他走了很久,在一条人比较少的偏僻小路时把他迷晕了。

嘶,怎么把他带走呢?

看着就怪重的。

找了个废弃住宅楼,快塌了的那种。

用刀割破他的大动脉,不深,不然血会溅出来。

拿了个颜料桶接着。

等血流不出来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血液比较粘稠,而且还凝固的快,不太好上色。

鲜红的血抹在漆黑的墙面上。

一点一点,一层一层。

抹出了一个圆月。

脑中有一种快感渐渐传遍全身。

一想到血腥,我就觉得浑身上下地兴奋了起来。

是的。

我就是个变态。

随手把工具都扔进附近的一个垃圾桶里,慢慢地走,走到临江路时手机就响了。

因为通讯录里,只有他一个人。

——开下门。

我愣住了。

他在我家门口吗?

——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

怎么说。

脑中一连串蹦出好多个理由。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带伞了吗?

——找个躲雨的地方,手机定位发我。

去附近的店随便买了些什么,然后就在临江路公交站下等他。

车辆一辆又一辆地驶过,光影一片又一片地闪烁。

雨哗啦啦地下着。

同样站在站台等车的不止我一个,个个都低着头看着手机上亮起的屏幕。

他的车终于停在了我面前。

刚坐上副驾驶就被周柯宇从后座拿过来的毯子扑了一脸。

——披上。

我看着他。

他只是专注地盯着前路,打着方向盘。

把毯子批上后就觉得车里很闷热。

——会感冒的。

我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雨刷一遍又一遍地把呼在玻璃上的水珠刷掉。

周柯宇的话在我脑子里转了两个弯才明白。

身上是湿的,吹空调的话肯定会感冒,所以他没开空调。

我应了一声。

好开心喔。

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却还没开动。

——一起。

心中一颤。

忍不住笑起来。

我并不是真的害怕,只是,很想和他待在一起。

他点了点头。

我顺着身体的重量把周柯宇压在床上,俯下身的一瞬间就被周柯宇一把推开。

——你说的哪个睡觉?

他眼睛里全是诧异。

——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嘉元,你还太小,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

——我很抱歉之前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但……我们不能再继续了。

我当然也知道。

可错全在我。

我知道他不会真的同意跟我睡,这只是个心理战术。

所以我只是小小地抿了抿唇。

倾身扑进了他怀里,又把他压了下去,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他并没有推开我。

若是之前的话,周柯宇肯定不会让我这样。

而为什么此刻周柯宇并不会拒绝他呢?

这就好比,一个人跟你提要求,他先是提一个特别离谱的要求,你根本不可能答应,而之后他退了很大一步,这个时候你会不会更容易接受现在的条件呢?

我们都没再说话。

直到周柯宇睡着了,我睁开了眼,小心地坐了起来。

倒计时早已开始。

这是最后见到他的几个小时。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牵上了他的手,轻轻,又缓慢地,小小地拂拭,一下又一下。

他睡得很沉。

最近一直……

都辛苦了呢。

不会再辛苦啦。

抱歉。

我坐起来,却只看到他窜出房门那一瞬间留在门内的衣角。

一夜未眠。

头稍微有点胀痛。

我晃了晃脑袋使自己清醒一点,掀开被子下了床,去了周柯宇家。

他在浴室里洗漱。

我环顾了一圈,看见了他每天都要带的玻璃水杯。

或许可以让事情再简单一点?

——你醒了啊?

——抱歉把你吵醒了,局里突然又有案子了。

周柯宇表情有点凝重。

本来也就没睡。

我笑着把水杯递给他。

他接过水杯的手带了一份犹豫,投过来试探的眼神。

虽然是在对着他笑。

但这一刻居然突然很想哭。

——嗯。

与我料想的也不同,周柯宇并没有带着人来。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还是喝了。

周警官,警惕性也不见得比我高多少嘛……

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以后被骗了怎么办……

与其他来问我,不如我主动告诉他。

——为什么,那么做?

他的声音带了颤。

我有点心疼。

很难过吧。

对不起。

“……为什么……喜欢啊。”

我对着他笑了笑。

他眼底的惊愕暴露无遗。

我知道的。

在他知道我不乖的时候,就不会爱我了。

亲手将肮脏的这一面揭示给他看,我并不见得能有多平静。

至少我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平静,在看到他惊愕的眼神时,那么波澜不惊。

“你一直很吸引我。”

哪里都很,不止是那一双手,从头到尾,我都好喜欢。

他口中蹦出两个字。

疯子。

心脏抑制不住地疼,想要被搅碎了一般疼。

对他的爱意在那一刻被那两个字撕成碎片。

但事实如此。

我是个疯子。

他害怕了。

他不爱我了。

我原本以为我会很愤怒,我会杀了他的。

可现在我只有难过。

无穷无尽的难过。

——去自首吧嘉元,现在还可以……

“我手上,有十四个人的血。”

下不去手的。

我也没想到我会有一天,真会有什么很舍不得的东西或人。

我拿着一支针管扎进周柯宇手臂上的血管里。

我的手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血从他肌肤中溢出来。

我第一次看见血却没有大脑极度兴奋的感觉。

我只感觉疼。

他渐渐睁不开眼睛。

好想他能再,看清楚我一眼。

“睡吧,醒来后,就什么都好了。”

针管里注射的不过是稍过量的安眠药,还有一点葡萄糖。

他有低血糖的。

从柜子里的木箱里取出小盒子,里面装着我……

算是此生做过最浪漫的事。

在雕刻的时候我忍不住笑。

我想起那晚他查户口似的的询问,以及握着警徽对我许下的承诺。

刀片不小心划伤了手,我连忙去看木雕上有没有蹭上血迹。

幸好没有。

他肯定是不喜欢血的。

也肯定不会喜欢我了。

在刻字的时候我只刻了“remember”和“forever”。

我也想他能爱我。

可我知道他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所以。

能不能久久地记住我。

求你了。

那些人来得挺快。

我用刀抵上了周柯宇的脖子,并没有太用力,可大抵还是刀刃太锋利了。

我伤了他。

我还是伤了他。

他们对着我嚷嚷了什么,声音入了耳朵,可大脑却完全反应不过来是什么话。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了。

我看向那一片穿着制服或便服的人。

我还没见过周柯宇穿制服的样子呢。

肯定,很帅吧。

想到这里,嘴角又有了浅浅的笑意。

刀挥向自己的时候我并没有丝毫犹豫。

我是罪恶,是魔鬼,是应该就此腐烂的一滩黑血。

而我爱的人,该是站在光里,被万人敬仰的人。

知道吗?

你要记住我。

永远永远。

不要忘了我。

—END—

我都并不能保证张嘉元对周柯宇的那份执念就一定是爱情。

一个从来没感受过爱与被爱的少年,在解放了自己全部的天性后却遇见了那个愿意对他倾心相待的人。

和周柯宇待在一起的感觉太舒适了,让他无比贪婪。

而那一双撑起了张嘉元全部欲望的手,也是为他吹干湿润的发,不假思索拥抱他、解救他的那双手。

或许从始至终张嘉元爱的都不止是一双手。

这个偏执又病态的少年不懂什么是爱。

更多的,他只是想周柯宇永远不离开他而已。

也仅此而已。

*请勿上升真人

*大明星周丹x实习娱记张元

——————————————————

最开始的时候周柯宇以为男生是胡烨韬舞蹈工作室的学生——后者在这幢大厦的十二楼开了一家舞蹈工作室,每天来来往往的年轻人也不少,为了逮人,周柯宇亲自拜访了好几次,去到最后胡烨韬都忍不住把学生报名表直接摔在他面前了,周柯宇才不得不承认,那个男生确实没在这里。

他抿了抿唇,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绕了回来,垂着眼睑看自己脚尖:“别告诉王政熊。”...

他抿了抿唇,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绕了回来,垂着眼睑看自己脚尖:“别告诉王政熊。”

胡烨韬笑眯眯地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而听到自己接到了一个要采访周柯宇的任务之后,张嘉元整个人都傻掉了。

“为什么啊……不是,我是说,”他下意识咬咬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张:“我实习期还没过,可能……做不好这个。”

俞更寅拍拍他肩膀:“没事,柯宇比你大不了多少,而且……”

张嘉元歪头看他:“而且什么?”

“……没事。”俞更寅眼珠子一转,还是没有把周柯宇点名要他采访的事情说出来,“你好好准备,随性一点就行,不用太官方,也不用太紧张。等这个活儿结束了,我就跟伯远说,直接转正,就不用等三个月实习期了。”

“好……谢谢更寅哥。”

张嘉元心存疑虑,但说到底也算是公司给的好机会,他也没有多想,转身就回去准备资料了。坐在隔壁的付思超腿一蹬,办公椅划着就过来了:“怎么样怎么样,庚寅哥说什么了?”

付思超比他大两年,但性格特别好,张嘉元入职之后对方一直很照顾他,于是他也没有瞒着:“庚寅哥说,让我去做周柯宇的专访,结束之后给我直接转正。”

“可以啊嘉元儿!”付思超眼睛一亮,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是好事儿啊!”

“……可我老觉得哪儿不对劲。”张嘉元叹了口气,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又说不上来。”

张嘉元下意识抬头去看,那人坐在隔了四五个工位的位置,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大概是感受到了张嘉元的目光,沈愿扭头过来,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张嘉元眼皮剧烈跳动了一下,连忙扯开一个礼貌的微笑,对方也没在意,笑着对他点点头,起身就去倒水了。

而付思超在旁边撇着嘴哼哼:“我跟你说,你少跟他玩儿,他这个人心眼儿可坏了。”

但张嘉元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了。

他的电脑上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俞更寅发来的,关于周柯宇从前接受过的所有采访和他以前准备的资料,视频文档一应俱全。张嘉元粗略看了一下,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大部分都看到过。

付思超还在旁边唠唠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敷衍了两句便找了看资料的借口让对方先回去,付思超见他忙也没再打扰他,自个儿便回到了工位上。而张嘉元握着鼠标一个个视频点开,从周柯宇刚出道时的青涩模样到最近给伯远生日录的祝福VCR,一路看下来,仿佛看到了自己四年来的心路历程。

一个名字有二十三笔,缩写在九宫格上跟自己一样是959,他的东北腔念起来会有些黏黏糊糊地说不清楚,就像他对周柯宇的感情——

张嘉元不敢轻易把自己的心思用“感情”来描述。他小心翼翼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似乎生怕过快的心跳声如惊雷一般叨扰到别人,也迷惑了自己。

喜欢周柯宇其实是个意外。

起因大概只是因为大一时同社团的女生某天在看一个直播。张嘉元好奇,探头便去看了一眼,问这是谁呀。女生笑着用刚做好的指甲敲了敲屏幕,指着标题:“周柯宇呀。”

他又凑近了一些,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穿着紫色衬衫,带着金丝眼睛在舞台上唱跳的男生。

张嘉元的朋友圈封面是一张黑乎乎的图,是几年前周柯宇有一次去商场出席某品牌的一个站台活动,张嘉元那时候去了。他站在台下远远的看着他,看他在那里笑容满面地站了好几个小时,结束之后独自离开。张嘉元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在接近凌晨的商场外面,看到了一个人蹲在台阶上沉默不语的周柯宇。

后者换下了白天的一身西装,穿着一件灰色卫衣,帽子扣在了头上,蹲在那里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儿。

张嘉元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在周柯宇的司机来接他之前,偷偷拍下了这么一张照片。

其实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甚至他说是张嘉元自己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的程度。但张嘉元一直没换,那张照片就这么在他的朋友圈封面上挂着。

也从来没人问过他那是谁。

毫不夸张地说,张嘉元觉得自己大概是陌生人里面,最了解周柯宇的人。

但他们大概率只能做陌生人。

想到这里,张嘉元暗暗叹了一口气,开始整理俞更寅给他发的采访资料。其实跟自己知道的大抵都是能对上的,喜欢吃辣,喜欢吃火鸡面,畏高怕黑怕兔子,不喜欢一切有毛的动物但是除了狗,拒绝螺蛳粉但喜欢吃臭豆腐,从小在北京长大却一直无法接受豆汁,有着很多的绯闻对象但从来不承认——

张嘉元看了一会儿,啪地一声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了。

采访周柯宇的日期定在周末,张嘉元特地早起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甚至摘下了那副略显厚重的黑框眼睛,换上一副细边的。回到公司时正巧遇上了伯远,后者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他许久,然后忽而就笑了。

“今天很好看。”他赞许地点点头,“采访加油。”

张嘉元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

意料之外的是采访全程都非常顺利,周柯宇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黑色的衬衫——其实说了也白说,他的衣服好像永远都只有黑白灰,张嘉元都知道。中途周柯宇打断了两次,要喝水和要吃糖,而且还指定了要吃前台放着的牛轧糖。

“……可是已经放坏了。”张嘉元有些诧异,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之前放在那里很久都没人吃,我就把糖都扔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周柯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听说是人工做的,还挺好吃。”周柯宇舔了舔牙齿,“可惜了。”

张嘉元心里忽然动了一下。

但总归还算是圆满结束。周柯宇后面也没再给他使绊子,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印着希悦传媒logo的蓝色抱枕,抱枕是星星形状的,被他抱在怀里显得有些滑稽。周柯宇语速很慢,也很耐心,慢条斯理地回答着张嘉元的每一个问题。如果除开中途张嘉元因为紧张而不小心蹦出了东北话,他大概率要给自己的第一次专访给满分。

他那时候还在绷紧了神经低头看着台本上的问题,然后便听见面前的人轻笑了一声,低低地开口打断他:“指甲盖儿。”

张嘉元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烧着疼。

伯远倒是很满意这次的采访,结束的时候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很是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真不错啊,第一次专访,对象还是周柯宇,能做成这样很不错了。”

周柯宇也站起来笑:“你这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一样。”

“你难道不是?”伯远爽朗大笑:“我说老弟,新电影也杀青了,你也应该去搞些接地气一点的事儿来做,把自己弄得烟火气一点,好好像个人行不?”

张嘉元站在旁边抱着笔记本不敢说话,耳朵却直愣愣地竖着:烟火气?

“我哪儿不像人了。”周柯宇低头笑了笑,又伸手拍了拍伯远的肩膀:“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张嘉元总觉得对方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划过自己身上。他扭头去看伯远,后者朝他抬了抬下巴,他愣了一下便赶紧追出去:“那个……我送一送你吧?”

周柯宇站住了脚,饶有兴趣地转头看他:“送我?”

“哦……好。”张嘉元回过神来点点头,“那你慢走?”

周柯宇又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笑着挥挥手跟他说再见。走到公司门口他又折回两步,站在那儿看张嘉元:“你过来。”

张嘉元老老实实跟过去。

“上次的牛轧糖很好吃。”周柯宇抬手敲了敲前台那个空荡荡的盘子,“你下次多做点吧,没人吃的话,我带回去吃。”

TBC.

我想表达的

1568之间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虐点

无论爱情里他们怎么伤心

在这个属于他们四人的世界里都是彼此最坚定的依靠

我可以失去一百个他,但我永远不能失去你们

*楼主突然失踪后

*我又回来啦~久等了朋友们!稍稍稍稍浅耕一下大家谅解呜呜呜,最近事情真的好多我人无了

420:每天都来打个卡

421:每日一问楼主还活着蛮

楼主:我回来了bro

422:楼主上回是出故障了嘛

楼主:上次本来想跟你们发完就切出去约元元,结果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转头才发现是元元,吓得我连忙退了出去

423:!!然后呢!!!!

424:嗯我本来在宿舍等他给我带饭回来,就等来一句"你自己解决吧我要去陪元元了"

425: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重色轻友的典范

426:那...

426:那抛弃舍友以后吃的咋样啊楼主

楼主:还是看元元吃饭更香

427:看在你还没追到的份上我先忍你一阵

428:xswl舍友情当众破裂吗

楼主:元元还说觉得我人挺好的,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429:本来以为是个高冷帅哥,没想到熟了以后是个傻子

楼主:…别逼删

430:我还记得上次是不是有人看到楼主和元哥在教室来着

431:对我想起来了,说楼主特别高,比元哥还高

432:谁还记得…很久以前元哥说不会和比他高的人做朋友

433:不做朋友简单啊……

434:什么玩意儿,他那是随便乱说的

435: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亲友团在线辟谣

436:楼主呢又去找元哥了

楼主:刚刚元元找我,问我有多高

437: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鬼,然后楼主咋说的

楼主:我如实说呗,都出去这么多次了

438:刚刚张嘉元儿对着镜子比了一下身高说,"咋这么高"

439:元哥在线疑惑

440:真的假的楼上咋知道

441:傻孩子,逗你玩儿的

442:元哥:我咋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443:不过元哥问楼主多高干嘛

楼主:他说去试礼服那天他有事儿不在学校,让我帮他试一下。我是学生会的人,试礼服这事儿是我负责的。

444:哇哇哇这就是xql吗

445:八字没一撇呢,别让楼主先美起来

446:笑死有人祝福有人泼冷水

楼主:man四舍五入我就是他的人了好吗

447:楼上在做梦,鉴定完毕

448: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楼上干得漂亮

449:待会儿把楼主气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主:你们这群坏人,我去找元元了!

450: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气跑了

451:楼上的,你确定是我们气跑了

452:难道不是这男人口是心非想去找亲亲老公吗

45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和楼上磕反了

454:这波我站元哥吧,虽然没楼主高但是,元哥力气大啊

455:楼主自己都承认了好吗

456:"我就是他的人"你品,你细品

457:可是娇1猛0真的很好磕诶

458:别拿卡哇1不当1好吗

459:……

460:糟糕亲友团来了快跑啊大家伙

楼主:

461:楼主回来了!!!

462:大家伙快来

*前言:zky论坛捞人差点掉马,陷入爱河无法自拔

*主元周率,带林阵磨枪,微量嘉任

楼主:我又回来了。怪不得元元说好像听到外头有动静,原来是你啊。

222:楼主这个元元真是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223:孩大留面

224:都看完人家节目了,不请吃饭表示一下

楼主:我问过了,但是他说他们乐队要排练

225:你就说你慕名很久了想去看他们排练呀!

226:笑死读出了楼上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楼主:我也想啊!但是问题就是,我才知道我发小的男朋友和元元是一个乐队还是一个宿舍的。早知道当初我发小跟我讲的时候我认真听了呜呜呜也不至于现在才认识元元

227:楼主好奇怪,不是说发小嘛,那...

227:楼主好奇怪,不是说发小嘛,那去看乐队彩排岂不是更加顺理成章了

228:对呀

楼主:是这样,我和我发小的男朋友属于互不对付,如果他知道我喜欢元元,指不定在元元面前怎么编排我。不是说他人不好,是因为之前有些误会,怎么都解释不清楚,导致他一直觉得我是渣男,见到我都要怼两句那种,还让我发小别学我

229:那就跟他解释清楚嘛然后表示一下真心!

230:是呀,丑媳总要见公婆的嘛

231:srds我赞同楼上的观点

232:而且元哥人真的很不错,不会因为你发小说什么就轻易给你下定论的。之前我们班有个男生被误会偷钱,然后后来越传越离谱关键每个人都传的还有鼻子有眼的,后来是元哥站出来说他和那个男生相处过,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然后拉那个男生出来解释清楚原委,大家才知道是冤枉他了。元哥一直说的就是不要通过流言去认识一个人,也不要轻易给别人下定论。所以楼主真的不用担心,勇敢追爱吧!

233:哇哇哇我被圈粉了!

楼主:呜呜呜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元元真好

234:快去约元哥!

楼主:这就马上立刻

256:每日打卡一问,楼主约到元哥了吗

楼主:约到了!今天晚上他们在老地方排练,我准备给他们带奶茶!

257:建议结束后带元哥去吃夏威夷果味的冰淇淋

258: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说的对

259:坐等楼主好消息了

楼主:我回来了。今天晚上还挺开心的,如果没有我发小和他的男朋友就更完美了

279:哦莫楼主请说出你的故事

280:搬好小板凳了

楼主:本来我都准备带元元去吃冰淇淋了,l在旁边指桑骂槐,还把元元拉走了,说什么现在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给坏人有机可乘他当初怎么骗我发小的还要我原文背诵给他听嘛!

281: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主恼羞成怒了

282:不过u1s1,楼主确实是居心不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83:笑死感天动地舍友情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284:只有我好奇,他是怎么骗走楼主发小的嘛

楼主:当初我发小可是远近闻名的卷王,他就跑来跟我发小宣战,非说什么要取代他成为新一代卷王,然后整天在我发小面前刷存在感,完了以后请他吃饭设计酒后吐真言什么的还来个强吻,搞得我发小见到他一度愧疚的不行连对我他都没有这么良心过

285:重点是最后一句话

286:所以生气是因为发小唯一的良心不是给自己

287:怎么我又磕到了,不过是be

楼主:不行!你们只能磕我和元元的

288:男人该死的占有欲

楼主:后来有一次坦白局还是什么,我发小才知道他是蓄谋已久,连喝醉都是装的,就是想让我发小忘不了他,谁知道后来一谈就是谈到现在

289:我怎么觉得,你发小也是蓄谋已久啊

290:对啊,一向骄傲如卷王怎么可能轻易就对别人产生愧疚之心

291:关键是被强吻了也没生气啊!

292:所以…楼主不如去问问前辈吸取一下经验

293:楼上的,是没有看到上面这位前辈是有多嫌弃咱楼主嘛

294:男人之间的友谊嘛,不都是从互相嫌弃开始的

295:楼主可以试试啊

楼主:一切为了元元(捏拳)

楼主:今天也是爱元元的一天。我和l真是磁场不合,和解不可能

320:哟不可能是吧,那我这就去和元元说你的光辉事迹

321:!!!!姐妹们快来!亲友团来了!

322:l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吧

323:也是黑眼圈乐队的话,不就一个l嘛,除非楼主不按缩写取名字

324:这就跑了没意思

楼主:休想威胁我,我相信元元

325:说起来元元好像还不知道这个帖子呢

326:别逗他了墨墨

327:我看错了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常年混迹论坛的A神

328:我笑得好大声

楼主:管好你男朋友。大家拜拜,我要去找元元了

330:我去楼主这进展神速啊

331:现在就等正主来看了

332:233333

333:好奇怪啊,这帖子热度好像一直不高

334:你忘了A神是什么专业的了

335:莽撞了

336:期待楼主好消息嘿嘿

楼主:我又回来了!bro,那天看他们彩排完,元元说想吃烧烤,然后就拽上我一起,他真的好可爱啊!还会咬手指,不过这是坏习惯我以后要让他改掉。然后正如上面你们也看到了,l和我真是磁场不合。然后后来元元还帮我说话,问我是不是不开心,他以为我一个人,只认识我发小和他男朋友,会觉得孤单,还跑来给我送吃的,陪我聊天,他是天使吧man!

378:鉴定完毕,楼主已经深深陷入爱情

379:那你有没有趁机试探元哥对你的想法啊

380:你觉得楼主还能想到这个

381:温柔乡啊温柔乡

382:我觉得元哥对楼主肯定也有点意思啊,会觉得对方会不会孤单,还来陪楼主聊天,温柔解意可不是元哥的常态

383:但是元哥对朋友都这样啊,就是很照顾别人的心情,通俗意义上来讲就是暖男一枚,对谁都好,所以说他遍地皆朋友,没人跟他接触过后不喜欢他的

384:别给楼主泼冷水了,让他快乐一点不好嘛

385:我觉得楼主还是要多刷存在感,对了对了最后带元哥去吃夏威夷果味的冰淇淋了吗!

楼主:当然!他吃冰淇淋的样子也好可爱啊man这就是天使吧,我以后一定要带他吃遍所有好吃的!

386:爱情的力量

387:你倒是约啊!

388: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楼上是有多恨铁不成钢

389:楼上的,楼上是亲友团

390: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搞半天楼主还没敢行动啊

楼主:我这不是在想怎么约吗!

391:傻不傻,就说之前觉得有家店特别好吃想带你一起去试试会死啊

392: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墨神暴躁

393:直球一点吧,元哥自己就很直球,你拐来拐去的他想不明白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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