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iever的推荐LOFTER(乐乎)

“我站朝哥!”刘存浩没有给万达说话的机会,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虽然俞哥实力不详,但是朝哥可是被因为带球过人,没有人就过空气的技术被踢出去了。他相信贺朝的水平。

万达也没吵,一副我别无选择的样子说:“那我只能站俞哥了。”

表面一副无奈的样子,心里却在偷笑,抱歉了耗子,这次我赢定了,没办法,谁让我知道的太多了呢。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罗文强绝对贺朝打球太不是人了,于是教唆3班的人一起说,让班里的两位大佬来一次比试吧。大家可是缠了班里两位大佬好久才同意了这场球赛,然后刘存浩和万达又乘机赌了起来。

比赛订在下周体育课上。贺朝,刘存浩,罗文强等人一队。谢俞,万达,丁亮华等人一队。

这天...

这天周末,贺朝和谢俞依旧留校,贺朝拉着谢俞的手来到球场,说要教他打球。

“你朝哥的球技你是见过的,放心吧小朋友,好好学你不会输的太惨。”贺朝走在前面说。

谢俞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被他牵着走。

谢俞其实会打篮球,虽然不如贺朝,但是起码没有贺朝打的那么抽象,比如带球过空气还过上瘾了。

刘存浩此时正在家享受自己的假期,然后就看到万达给他发来一个商品截图。

刘存浩:?

万达:给你看看我相中的这件T恤怎么样?

刘存浩:海绵宝宝?嗯,很符合你的气质。

此时谢俞跟贺朝两人正在PK。

贺朝的球技确实是很优秀,领先了谢俞好几个球了,然后在谢俞给他抢球的瞬间把球扔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了小朋友的腰。

“怎么样?你哥的球技,这样,你叫声哥我就给你放水,好不好?”

谢俞慢慢凑到他的耳边,贺朝以为他要贴着他的耳朵悄悄说,慢慢的也凑近了几分,然后就吃了谢俞一个巴掌。

“好好打你的球。”

贺朝也不恼,趁着小朋友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跑去捡被他扔的有点远的篮球。

谢俞看着那傻子去捡球的傻样,突然低头笑一笑。

很快到了比赛当天,其实罗文强万达他们早就想到了,既然主角就是这两个人,哦不对,这两个不是人的人,那么他们其实也就是凑数的。

果然这样,他们基本上就是连球都很难碰到一下,跟观众没有太大的区别,顶多是一个在场外,一个在场内。

但是也不能真的只看戏啊。现在刘存浩跟罗文强正在阻拦拿着篮球的谢俞投篮,冷不丁听贺朝来了这么一句。

“你们让他过半场!”

目前贺朝队领先谢俞队五个球。

谢俞看着面前如狼似虎虎盯着他的贺朝,心里不知道打了主意居然轻笑了一下,然后从他身边过去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哥,让让我。”

得,四个字,简直是硬控。贺朝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家小朋友真要犯规啊,他要放水了,不,放太平洋。

刘存浩看着分数被一点点追平,忍不住说:“朝哥,你别玩了,认真点好不好?”

贺某睁眼说瞎话:“啊?我很认真的!没办法我同桌太强了!这实力太可怕了!”

比赛最后是谢俞队获胜。

万达走过来拍了拍刘存浩的肩膀,仿佛听到了什么裂开的声音,“唉,耗子,愿赌服输,我的那个海绵宝宝联名款T恤就靠你了,回去给你发链接!”

贺朝在这群人都在看着万达和刘存浩,偷偷的牵了牵谢俞的手,谢俞看着他,又叫了一声哥。

贺朝表面冷静,内心疯狂,他家小朋友怎么就这么可爱啊!

*新人第一篇,求支持*

*文笔稚嫩*

*玻璃心,浅骂*

*会成长*

*occ致歉*

1

“我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居然选择住校。”

谢俞是被同一栋楼的同学来自灵魂的呼唤唤醒的,同时还伴随着疯狗的励志演讲。

疯狗:“我以前高中的时候,每天五点钟就起来背单词,哪怕天再冷,被窝都留不住我……”

谢俞:“……”操

门外还有某个人在敲门,谢俞开门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贺朝靠着门边,笑嘻嘻的抬手顺毛:“早上好呀,小朋友。”...

贺朝靠着门边,笑嘻嘻的抬手顺毛:“早上好呀,小朋友。”

谢俞看着现在还是“学渣”的自家对象冷笑。

贺朝:今天的小朋友格外带劲儿,是怎么回事?

2

第一节英语课。

谢俞看着不要碧莲打游戏打的恨不得钻进去:是装挺像的…

重生到底有些太梦幻了,谢俞小朋友就水灵灵的睡着了。

英语老师先是带着大家朗读了一遍这节课要学的新词汇,然后让大家互相读几遍,熟悉一下。

贺朝正低着头打游戏打到关键点,听见周围一阵儿七嘴八舌,下意识去捂同桌的耳朵。

英语老师刚好叫俩人前桌读单词,读完坐下后,看见了最后一排。

英语老师沉默了。

“说真的现在的同学们啊,都是非常关爱同学的呢!我都要感动的cry了啊!看看我们的最后一排,老师实在舍不得打扰你们呐。”英语老师讽刺完,一粉笔头子就把谢俞打醒了。

谢俞被打的弹了起来,抬头就发现耳朵被某人捂住了:“?”

贺朝正懊恼没有拦下这粉笔头子。

“……你们俩,起来亮个相。这单元单词读一遍,读不出来就去外面晒晒太阳。”

谢俞慢悠悠地站起来,翻开书,直接就说“不会念”,然后在老师的关怀下去外面晒太阳了。

贺朝(不停翻书)。

“贺朝,你肯定会。念给大家听听。”英语老师残忍的说。

贺朝:“我会,其实。”

谢俞若有所思,这不要碧莲不装了?

“老师,哪一页?”

英语老师“……”

谢俞:想多了。

班级里轰然大笑,万达喊着:“还得是我朝哥,从来不让我失望。”

英语老师:“……请吧!”

贺朝一边迈着长腿出去一边还怪着老师没给他表现的机会。

谢俞靠着墙闭眼养神,某个人就不自觉的去牵了牵小朋友的手。

睁开眼就看见朝哥低着头看着他弯眉笑着。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懒洋洋的洒在贺朝的半张脸上,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光。

谢俞心里突然软塌了一处。

“朝哥。”

“怎么啦,是不是被哥给帅到了?是不是更爱哥了?爱哥就要说出来!”贺朝轻轻摇着他的手。

谢俞:“…你是不是傻逼?”

说完还是没忍住笑了。

“老师,朝哥让谢俞向他表白。”

“……两个人给我死进来。”

3

谢俞坐在边上,闲着没事,又点开智慧果图标,打算逗逗某不要碧莲。

“题王”对“jsdhwdmaX”说:说真的,这位朋友,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看来已经要和这个傻逼在线对决了。

“题王”对“jsdhwdmaX”说:这位朋友,说来怕你嫉妒,不说又想说。你不仅会哭着输给我,而且你猜的没错,我有对象。

谢俞:我没猜啊……

题王还在继续发癫。

“题王”对“jsdhwdmaX”说:我对象那叫一个帅,那叫一个可爱啊。

“我爱学习”:难道谈恋爱也是提高学习成绩的一种方法?

“力争上游”:不是,谁问你了?

“jsdhwdmaX”对“题王”说:傻逼。

“jsdhwdmaX”对“题王”说:我也有。

谢俞捣了捣激情打字的不要碧莲:“来,笑一个。”

拍完就把照片私发给了题王。

[jsdhwdmaX]:图片加载中

[题王]:切,朋友,你对象是不可能比我……

题王沉默了。

题王看见自己的帅照加载完毕。

题王僵硬了3分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秒,谢俞看见题王争霸游戏交流区炸开了锅。

“我爱学习”:怎么回事?

“力争上游”:我眼瞎了不成?

“数学大佬”:总不能x神是不要碧莲对象吧???

他点开好友列表,看到贺朝把个签从“胜利属于我”改成了:认输,X神放我一马。

谢医生有个超级大帅哥对象整个科室都知道,很多小姑娘都见过下班时谢医生和他对象一见面谢医生就被按着亲。

大家对贺朝的印象:阳光开朗,深情专一。

直到那天谢俞下班贺朝来接他——

贺朝来办公室找谢俞没找到,估摸着他是出去了就一个人在诊室里溜达。

谢俞拉开门的时候就看见贺朝叼着玫瑰花撑在桌子上一边朝他抛媚眼一边吹了个口哨道“嗨,帅哥”

说完摘下墨镜撩了一下刘海挑挑眉。

谢俞“滚出去。”

“不嘛不嘛~”贺朝蛄蛹到谢俞旁边。

“大晚上你戴什么墨镜?”谢俞皱着眉躲开要来亲他的贺朝。

“老谢~来嘴一个。”

“哎别烦。”谢俞轻轻亲了一下贺朝。...

“哎别烦。”谢俞轻轻亲了一下贺朝。

“再来一个,宝贝儿。”贺朝去搂谢俞。

“啊~宝宝亲亲~亲亲~宝宝真好香~宝宝贴贴~”贺朝成功抱住谢俞。

谢俞:……

“你也为哥着迷吗?嗯?小朋友?”贺朝的头抵着谢俞,自动忽略谢俞翻上天的白眼。“哥的爱只给你一个人。感不感动?嗯?”

“再多说一句你就滚出去。”

贺朝闭嘴了还没有三秒钟又来骚扰谢俞,“谢医生,我眼睛有点疼……哎呀妈呀——要瞎了——不行肚子也好疼……”

谢俞没理他,贺朝又贴到谢俞身边痛苦道“医生……要生了……”

下一秒门被推开,进来的医生正好听到贺朝的话“谢医生,还不走吗……这你对象?”

谢俞拿上东西抬脚就走,面无表情道“表的。”

“不得不说贺先生……”

“再说你的。”

医生闭嘴了。

贺朝去追谢俞,路过那名医生时打了个响指“朋友有眼光,回见。”

结果谢俞死活不和贺朝一辆车,非要自己走回去,于是贺朝直接扛起谢俞给扔车上去了。

有一个与正文无关的小彩蛋,粮票解锁即可。

头一次写朝俞,OOC致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妈!你可要替我做主啊!(╥_╥)”贺朝一到钟家就开始跟顾雪岚哭诉。

谢俞一听他这死动静心道不好:这家伙又搞什么(¬_¬)

下一秒贺朝哭唧唧告状道:“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怜,爹不疼老婆不爱的(╥_╥);昨天小俞还把我赶去睡沙发,门都不让我进。他说我要是敢进来就揍我(╥_╥)”

顾雪岚闻言象征性的拍了拍贺朝表示安慰,又转身看向自家儿子:“小俞啊,不是妈说你。你们小两口有话好好说啊,看把人家小朝委屈的;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谢俞瞪了贺朝一眼,敷衍的“哦”了一声说知...

谢俞瞪了贺朝一眼,敷衍的“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告完状后贺朝又立马屁颠屁颠的跟着谢俞上楼了。无辜的眼神看向谢俞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谢俞下意识又想把贺朝拒之门外,贺朝好像预知道了一样;立马大声喊:“妈!”

这招确实有效,谢俞直接把人给拽了进去。

接着二话没说直接给了贺朝一下,然后越想越气;这家伙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跟顾女士告状?!(▼へ▼メ)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无意了。

不就是告状吗?搞的像谁不会似的。

谢俞反手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划了几下拨出去一个号码。

贺朝右眼皮似乎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朝听到自己老爸的声音右眼皮跳的好像更快了。

谢俞上来就是一句:“爸,贺朝他欺负我。”

听到这句话的两人都愣住了,贺朝先反应过来连忙跟老贺解释:“不是爸,你先听我说;我可没欺负他啊”

谢俞还在一边添油加醋:“他昨天还威胁我,说我不吃饭就打我。”

(其实贺朝原话是——小朋友你又不好好吃饭,一点都不听话;打你屁股╯^╰)

老贺声音骤然拔高:“你个臭小子还敢动手打我儿媳妇?!你要造反是吧?”

“清汤大老爷,我真的没有啊。小朋友我知道错了,你赶紧跟爸解释一下啊”贺朝简直有口难言。

老贺明显不信,他说:“我儿媳妇那么乖巧听话,肯定是受委屈了;你就是这么欺负人家的?”

贺朝:汗流浃背了老铁,小朋友你是想害死你的亲亲老公吗?

老贺继续发话:“儿媳妇你别怕,爸现在就订回国的机票;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这臭小子。”

此时的贺朝感觉天都塌了,他再也不敢跟顾女士告状了。

谢俞: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贺朝:已老实,求放过

15:00时,贺朝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里,他黑着脸把手里的文件夹扔在面前的桌上然后坐下,整个人都散发着冷气。

贺朝在他们疑惑的眼神中开口道:“看什么看?公司请你们来养老的?知道这次如果有这个小漏洞会损失多少钱么?”

贺朝朝旁边的小徐瞥了一眼,小徐立马把ppt投在了贺朝身后的大荧幕上。

贺朝站起来后退几步,站在了大荧幕旁。他用手指着一个数字,对众人说:“看见没?这个数字吓人吗?公司如果损失了这......

贺朝站起来后退几步,站在了大荧幕旁。他用手指着一个数字,对众人说:“看见没?这个数字吓人吗?公司如果损失了这么多,从最底层人员到交给我合同的最后一个人,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从组员到组长,再到部长,再到经理····这么多员工愣是没看出来这种小问题。如果我不看一遍,这么大的窟窿谁来补?”

同时,小徐还注意到,贺朝在看见这个备注的时候,眼底充满了温柔,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故作镇定地咳了两声,拿起手机出了会议室。确认贺朝走远后,会议室里的众人才敢喘口气。

员工1:“我去,憋死我了,大气不敢喘。”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挂掉。”

小徐意味深长的笑了,然后问:“那这次贺总怎么样了?”

众人再次异口同声:“接了。”

有人忍不住问小徐:“你别吊胃口了行吗?直接说!你离贺总手机那么近,看到了什么?”众人又一次异口同声:“你看到了什么?”“特别刺激,”小徐说,“贺总手机上给对方的备注是:亲爱的小朋友。”

众人第n次异口同声:“哦~总裁夫人啊”

贺朝一进会议室的门就察觉到了众人心态的变化,刚才还大气不敢喘呢,现在怎么……脸上写满了我想八卦?

最终还是不怕死的小徐开了口:“贺总,亲爱的小朋友是总裁夫人吗?”

贺朝没好气的说:“你们出了这么大问题还想着八卦?”

小·疯狂拍马屁·徐:“埃呀,我们下次不会了,而且我们不是有您这么个英明能干的总裁嘛~所以,那到底是不是总裁夫人?”

贺朝被夸飘了,也顾不上训他们了,开始吹夸他家小朋友:“对啊,那就是我家小朋友,你们总裁夫人。我跟你们说,我家小朋友可厉害了,上学的时候分总是比我高,而且他长的特别好看,特别可爱,哪儿哪儿都好,还特别心疼我。不像你们似的,天天气我。”

众人吃狗粮正吃的愉快呢,突然被自家总裁骂,差点儿被噎死。

贺朝边调出手机相册边吩咐小徐:“埃,小徐,把这张照片投到大荧幕上。”

小徐照做了之后,众人发出整齐划一的“哇”声。

小徐感慨说:“总裁夫人真好看。”

贺朝也感慨:“对啊,还是我家小朋友好啊~”突然门口传来一声:“贺朝。”

众人被这点名道姓的称呼吓一跳,整齐划一地抬头往会议室门口看,结果看到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冷系帅哥站在门口。

长的特别像他们总裁夫人。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呢,就见他们贺总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牵起冷系帅哥的手,然后拉进了会议室。

*讨亲的解临临|哄媳妇的解临临

*又名《解总哄媳妇的无数种方式之一》

——

步入三十的解临就少参与到各种案件里头了,季苏姜这个昔年的三人新人小组也一比五年前刚入职的毛躁,愈发沉稳冷静,也能够独当一面。

于是除非有实在棘手难以解决的案子外,解临很少再以“解顾问”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视野。

顺理成章地回去做起日理万机的总裁。

也顾及到池青喜静,不善于社交,前一日晚上解临总会把池青需要做的文件提前给他带回来,这样第二天池青就能在家里一个人安安静静办公,恰好小星星也需要人照顾。

//

别人家总裁都是白天办公室里过,晚上浸泡各大娱乐活动。解临公司里的员工却惊奇发现这位终于回来正式料理公司的总裁一日三餐都要回家吃,晚上更是踩着九点就下班,走得比他们还急。

“大概是家里有人等吧。”

这是大家私底下悄悄八卦出的结论。

事实证明他们猜得很对。晚9:07,解临右手扶着方向盘打了两个大转,车载音响里传出的不是什么深幽的音乐,是池青打字的声音。

“回来了?”

“嗯,马上就到了,宝贝想我没?”夏夜还是很热的,特别是关着车窗,又不想打开来,否则风的声音很容易杂乱了音响里传出来的声线。

于是解临用左手解开两颗扣子。

风流无比的动作搭配他说出来的话十分应景。

“想个屁。”两个半小时前你才回来,池青内心深处吐槽。

“文件不是做完了?”

“是。”

熄了火,池青这边传来嘟嘟两声。

一只猫唯唯诺诺地一步一印朝他走来。

傍晚那会儿文件确实做完了,只是小星星这只受主人冷落许久的猫趁着池青去上卫生间的间隙跳上了还未关闭的笔记本电脑,胡乱踩了一通。

成功把池青的文件踢垃圾桶里去了。

看到小星星又欲过来,池青内心顿时警铃大作,啪地盖上笔记本电脑,直勾勾和猫大眼瞪小眼:

“你别再过来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池青确实是皱起了眉,今天他格外强烈地想把某只毛茸茸的物种丢出去。

解临开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着池青的面笑着撤去小星星今晚的猫条点心,单手把它拎到墙角让它去面壁思过。

而后弯弯眼从池青手里把笔记本拿出来,伸手抚平池青还没反应过来的皱着不耐烦的眉头。

“这个归我来做了,你现在得先履行老公每日回家必做的大事。”说着脑袋凑到池青面前,煞有介事地闭上眼。

像往常无数个夜晚那样,池青往解临不自觉勾起的嘴角啄了一口。

然后被解临按着加深本来没什么欲i望的吻。

在哄人这一块解临确实是拿手的,特别是哄媳妇。

池青满腔的不耐烦和躁意都让他吻了去。

END.

-影帝临×素人设计师青/穿插大学生时期

-有洁癖无读心内含私设

-本人无任何学表演和设计的经历与现实有差池

/.

机场外一堆娱乐板块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就等在今天从这出来的人口中挖个大新闻。

人一出来,他们就蜂拥而上,无数话筒争先恐后地挤到那人跟前,摄像机的咔嚓声一时停不下来,现场嘈杂混乱,毫无秩序。

他们被同行挤得站不住脚跟,嘴里的话越来越激动。

“电影拍摄期间有照片流传您爱人来探班,消息是否属实?”

……

“有传闻说您的婚姻关系即将走向终点,以前...

“有传闻说您的婚姻关系即将走向终点,以前夫妻恩爱是否是捏造的人设?”

那人离车只差一个身位,听到这句话后转过身子,脸上的墨镜遮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神情喜怒。

他将墨镜摘下,露出一张风流多情的脸,那张脸在国内外都不算陌生,年纪轻轻斩获所有奖项,尤其是这人还背靠无数家产的大家族,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十项全能的天赋型选手,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这些都是别人给他贴的标签。

说出来的话却和这张脸大有不符,淡色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往日温和有礼的声音染上一丝警告,目光沉沉,笑意不达眼底,盯得人冷汗直冒。

“婚姻稳定,关系融洽,我和我爱人结婚多年,我很爱我的爱人,当然,他也很爱我。”解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戒指,沉声道。

是了,大名鼎鼎的解临已婚在圈内圈外都不是秘密,也算是娱乐圈独一份了。

解临出道的处女作就是人人羡慕的大IP,虽然只是个配角,但也拿了几个配角奖,红极一时。

之后的几部电影宣传期间有人问起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笑眯眯回答是和爱人的结婚戒指。

毫无疑问,热搜爆了,脱粉的不在少数。解临只发了条微博说他是演员,结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爱人是素人,识相的别来打扰。

然后就拍拍屁股和神秘爱人过二人世界去了。

解临的“神秘爱人”池青正百无聊赖地在纸上涂涂画画,准确一点,就是在做设计,给解临做设计。

他不缺钱不缺名和利,手上有家族传承的高奢品牌,他接手以来,涉及面更广,受众年龄也更大,连时装周都开了好几回。

池青无聊时就给解临设计两套衣服,休闲的还是走红毯的礼服都有,解临跟他在一起后就鲜少再买别的牌子的衣服,全是全球顶级设计师Cyan亲手设计出来的衣服,独一无二的那种。

以至于解临一度被称为“行走的Alenisy代言人”。

“在干什么呢?”解临从背后抱住他,因为已经是秋天,池青即使在家里也套着高领毛衣,红唇埋在领子里,身上唯一的艳色消失,冲击感也随之殆尽,冷淡的眉眼被衬得格外柔软。

解临在池青颈间蹭蹭,黏黏糊糊地吻了两下,他刚回来,秋天的风完全是魔法攻击,在外被风一吹,整个人冒着冷气,冰凉的唇和稍显温暖的皮肤相碰,池青微不可查地轻颤了下。

池青:“没有意义的话可以不用问。”他明明看到自己在画设计图。

解临存了一点逗他的心思,明知故问道:“什么没意义?”

池青没惯着他,感觉解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明明都快要过二十八岁生日了,还跟十七八岁的未成年一样,幼稚得紧:“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知道啊,我就想和你多说两句话,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嗯?”解临笑笑。

没等池青开口,解临就自顾自回答:“我知道你肯定想我了,今天去看秀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有没有被拍到,被拍到也没关系,反正他们设计的东西都没有你设计的好看。”

“行了,别贫,先去洗澡。”池青拍拍他发顶,示意他起身。

“嗯,亲一下…”

-

如果说解临的日常是满世界跑,那池青就是窝在家画设计稿,时不时学着电视里的情侣去探会班。

“池哥,你能过来一下吗?解哥有套戏服落家里了,不过要下午才是这套戏服的戏,是我早上过来的时候顺手放椅子上了。实在不好意思啊池哥,能麻烦你送一下吗?

这边马上到解哥的戏份了,我实在走不开。对了对了,池哥你有想喝什么吗?我等解哥休息的时候帮你们去买。”

解临的助理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圆脸大眼睛,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还是她跟着解临以来第一次犯错,小圆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咬着唇等待对面人的回答。

“嗯,不用买喝的给我。”

小圆楞了一下,完全没想过这位平时冷到十米之内只有解临一人幸存、听说脾气不太好的老板娘会这么好说话。

她感激流涕:“呜呜呜谢谢老板娘,您真是太好了!”

池青默了一瞬间,一下没连上小姑娘的脑回路,带了点东西给解临,准备顺便去探个班。

解临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他一向对这些东西不太讲究,顶多无聊的时候往嘴里塞颗糖,池青记得解临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在看剧本的时候吃糖,不仅自己吃,还每天给他带。

池青大学时期是个软硬不吃的,解临勤勤恳恳死缠烂打三年,才将服装设计系的高岭之花摘下神坛。

三年未免太过夸张,其实也没有那么久,只不过解临第一部戏是在高二的时候,之后工作便开始忙起来,大学的时候他们俩一个月也才能见两三次。

加上两个人的专业算得上八竿子打不着,所以见面的次数更加寥寥无几。

因此池青时不时就会收到解临的短信,美曰其名报告工作和记录日常,实则拉近距离为谈恋爱铺路。

解临在圈内一直以温和有礼、处事圆滑为名。

“解影帝脾气好得不行”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共识,只有稍稍亲近些的人才知道,这位爷不愧是能顶上“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桂冠的男人。

装得人模狗样。

池大设计就更不用说了,近些年有爱情的滋润,不能说彻底改变,只能说稍有改善,还改得不太明显。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池青烦躁回头盯着身后一路跟着他悠闲散步的人。他额发有些长了,平时不打理,此刻垂在眼前,遮住一点视线,让人看不清神情。

解临遮得严实,与池青隔两个身位,不紧不慢地跟着,闻言只是轻轻笑,模样有点痞气,“哪里都喜欢。见你就想跟着你,不见你就想你的那种喜欢。”

那时候的解临像颗星星,有棱角,会发光。

全世界大概只有一个人能将星星的光芒隔绝。

池青冷下脸,眉眼颓着,把手套边缘往上拉了拉,冷声道:“我们不熟。”

“嗯,是不熟,但是我喜欢你啊。”解临提上速度,三两下追上池青,勾勾池青黑色大衣的衣角,“服设第一的Cyan先生缺不缺模特?我可以免费……”

话还没说完,便被池青打断:“不缺,再见。”

说完便快步离开,只留给解临一个单薄漂亮的背影。

解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背影按下快门键,轻车熟路地存进专属相册,然后转手设成壁纸。

再是熟练地跟上,走到与池青并肩的位置:“洁癖先生?理理我?嗯?”

池青侧目而视,转而敛下眼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半个字都没赏旁边那位大明星。

大明星也的确是大明星,那时候凭着一张日天日地的脸和无人能敌的演技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出门在外得帽子口罩墨镜一套齐全。

但解临一向不在乎外面的风言风语,扯下口罩又摘下墨镜,给了池青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而后装出一副痛心的表情,手捂着胸口:“那好吧,我只能痛失这个合作的机会了。”

“不过以后多的是机会,总有一天能穿上。”

机会来的比他们两个想象得都快,池青约好的模特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自己弄瘸了一条腿。

池青瘫着脸,沉默地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解临,眼下服装展在即,池青思索片刻还是拿起手机,点进解临的聊天框内。

解临回复地很快,上面那栏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临:你问就有,有什么需要么?

Cyan:当我的模特。

临:好,我马上就来,你在你工作室等等我。

期末设计的中心主题是中世纪西欧宫廷风,上身效果华丽不俗,一般人招架不住。但解临身材比例好,因为工作需要常年健身,也没有刻意增肌,穿上身后甚至比池青请的模特还好看。

而且解临那张脸是一顶一的好,穿上后简直自带光环,人和衣服都让别人移不开眼,奇迹般的和谐。

不出预料的,池青取得了相当好的成绩,又蝉联了一次第一,而解临这个大明星当模特的消息也迅速传开来,借着这次活动,解临的时尚资源也丰富起来。

“你不是在拍戏?”池青问。

“中场休息了,听到你过来,我当然得出来,好久没见了…”解临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交接时不小心碰到了池青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指尖一片冰凉。

解临一把握住池青想要收回的手,放在手心里细细地捂着:“很冷么?出门怎么没穿多一点。”

池青愣了一下,自然道:“可能是刚下车,温差大。”

“解哥——开拍啦——”

解临闻言应了声马上就来,转头捧起池青的手,在他掌心处落下一吻。

池青肤色苍白,仔细看能看到皮肤下青紫的血管,手指修长,指尖圆润,漂亮得跟艺术品似的。被吻过的地方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倒是回暖了不少。

池青这才放心,回到车后座让司机往回开。

殊不知两人的举动正被记录下来。

消息很快就被放出去,网上流言蜚语来得也快,不出几个小时消息已经沸沸扬扬,不少人直接跑到解临工作室官博底下想讨个说法。

解临经过提醒才知道这事,片刻后打开社交软件,点进营销号发的帖子。

【解影帝片场与一男子举止亲密,疑似是他的那位不知名爱人?】

照片上赫然是解临捧着池青的手在亲吻。

解临本来不想管这件事,网上的风言风语来得快,与之对应的是去的也快,过两天就会被网友们淡忘,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不是吧不是吧,这位真这么厉害?】

【有一件事相信大家都众所周知吧,Alenisy的小太子同时也是设计师,见过他的人都说他脾气不好且冷冰冰的,跟解临描述的爱人特征也不一样啊】

【对啊对啊,他当时采访说的三个特征,漂亮可爱喜欢撒娇,跟Cyan就对得上一条漂亮啊,其他两条明显对不上!!!】

【而且解临一直穿的是Alenisy的衣服,定制款也一件一件的,这就有点细思极恐了啊…】

【真出轨了啊?我以前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原来是卖爱妻人设的骗子】

采访?解临揉着太阳穴想,好像确实在采访上回答过这个问题。

当时解临刚官宣结婚不久,风头正盛,急于宣传已婚和回应外界太快不是什么好选择。

经过团队商量下,准备先让消息发酵一下,到时候再说也不迟,不过有一个很早就接的采访推不掉,在采访前解临的经纪人已经看过待会儿要问的问题,确认无误了才敢让自家随心所欲的老板上台。

主持人却没按套路出牌,明摆着不惜得罪他们也想挖出个大消息来,开口就是问您的爱人是怎么样的?

解临蹙眉,抬起头回应时已然风度翩翩:“我心里,我的爱人漂亮,可爱,”他低声笑笑,脸上满是无奈和纵容的神色,一看就是感情好极了,“还喜欢和我撒娇。”

接着就找借口叫停了采访,径直下了台。

他冷着一张漂亮小脸,将手机重重地拍在解临面前,眯着眼问:“我漂亮?可爱?还喜欢撒娇?”

看模样像在持宠而娇。

解临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朝着池青笑笑,桃花眼颜色稍浅,漾着温柔缱绻,春水波澜:“你知道么?你现在在我眼里就像在跟小猫一样撒娇,可爱死了。”

池青瞪解临一眼,他瞳色深黑,看着人的样子格外冷和凶,默默露出锋利的爪牙:“你没救了。”

“是啊,我没救了,怎么办啊老婆,我爱死你了,你怎么样我都觉得好可爱。”

一场乌龙的结果是解临自食恶果,为以前的债买单。到家后拉着池青拍了张合照,照片上两个人一个冷冰冰,一个笑吟吟,除了般配没有其他话可说。

【解临v:我和我漂亮、可爱、喜欢撒娇的爱人[图片]】

网上似乎沉默了一瞬,一分钟后社交软件崩溃。

【好家伙,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无话可说呜呜呜呜,只能祝两位百年好合!】

【救命!你们俩真的别太爱!!!】

【这波我真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两位长长久久】

【失敬了,原来是真嫂子!】

—END—

梗来自于官方小说里真希提到狗卷喜欢恶搞(用生命安利官方小说里无尽温柔的狗卷君!)

全员都在尽力OOC,请务必注意。

主乙棘,虎伏提及无tag。基本是高专一二年级日常。

片段灭文,逻辑死早,毫无考据,bug都是我的。

礼物收到宠物发声板的狗卷君真的太烦人

「忧太,你赶紧想办法。」...

「忧太,你赶紧想办法。」

禅院真希抄着手一锤定音。顺手推了把挤过来的胖达,二年级的咒骸一个侧身怼了蹲在他隔壁的伏黑惠满脸毛绒绒。伏黑抽了口气,又往熊猫这边凑了点。旁边的虎杖悠仁鼓起脸嘟囔着不公平,也不知道是指有熊猫吸的伏黑还是有伏黑贴贴的胖达。钉崎野蔷薇一脸生无可恋,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嘛。

高专一二年级人齐得像是准备参加葬礼。除了狗卷棘。

被点名的乙骨忧太满脸忧郁。

「可是棘君看起来很喜欢那个发声板……」

「不如说他太过喜欢那东西了。」胖达补充。

「……我觉得如果没收的话可能会伤害棘君的感情。」

「为了避开他,我们全员缩在储藏室闻抹布开小会就已经足够珍惜棘的感情了。」真希冷漠脸。

「……而且他也没做什么……」忧太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是只对乙骨前辈。」伏黑·唯一的常识人·惠也忍不住开口。

忧太看起来更忧郁了。

「是啊,棘君就唯独对我没有恶作剧……」

「你这家伙说得好像被他整蛊是件光荣的事一样!」真希怒而拍地。

「因为乙骨前辈是帮凶吧。」钉崎懒洋洋指出,其实她也不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先前涉谷的经历*让她充分理解了狗卷棘无声的温柔,而今次事件中受创最重且仍在康复期的野蔷薇也基本上被这份温柔眷顾,没有经受太多发声板的洗礼。

「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虎杖把脑袋靠在伏黑背上,无视了猫背主人走开走开你好沉啊的抱怨。

「那是因为你和钉崎还是伤患,那家伙收敛了很多。」胖达叹了口气,「不过棘基本上只和熟人开玩笑,把一年级的你们隔离在这次谈话之外你们也会寂寞的吧。」

「并不会。」野蔷薇和悠仁异口同声。

「一个两个不知道是傻还是温柔过分。」真希烦躁地咋舌,「总而言之,就交给你了。忧太,你自己惹的祸,你去收拾!」

女咒术师的眼睛里写满警告和苛责。

乙骨沮丧地叹息了。

***

事情的起因是数周前完成独立任务后,乙骨忧太路过宠物店时意外看到门口的小狗灵巧踩过不同颜色的塑料按钮,和主人愉快沟通时,眼睛亮了起来。他推门进去——

「您好!请问这种宠物发声板,提供可携带式的吗?」

——从此酿成大祸。

乙骨回到日本已经是在涉谷事件结束以后的第三周,狗卷和五条去机场接他,不能在公共场合露面的胖达则和真希在高专待机准备欢迎会。

死去的人死去了,活下来的人还得继续活着。

「从之前就觉得二年级的关系可真好啊。」野蔷薇感慨道,她脸上还裹着绷带,不被同伴们允许碰任何比纸更重的东西,只能站在旁边帮忙协调横幅的悬挂角度。

爬得最高的是那个跟她一样重伤,但是因为身体里住了个女装大佬而恢复得比谁都快的虎杖,即便如此他其实也是被硝子勒令修整的重病患。

「前辈们一直都这样,听说在一年级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伏黑说着,挠了挠过来蹭他腿的道反玉犬耳朵。他是负责饮料桌的,正细细数着脱兔们排队送过来的纸杯。

「就像我们一样?」虎杖突然倒挂着垂下脑袋加入话题。

「不要挂在灯上!」钉崎恨他一眼,却把目光转向正和胖达商量着小菜类别的真希,像是想起了地铁站里白炽灯下虎杖望着自己的绝望神情,傻乎乎的,她曾这么想。但是还不赖。野蔷薇的眼神柔软起来,「就像我们一样。」她说。

伏黑的一只兔子跳过来被钉崎抱了起来。

「啊!我也想抱兔子!」虎杖跳下来冲向兔群,立刻淹没在一片白毛里。

「别偷懒,快去干活。」伏黑扫他一眼又去数自己的杯子,却被虎杖一把抓住手腕拉进兔海里。

「你这……」

「下次再一起去秋叶原吧*!」虎杖突然说,头上顶着只兔子,怀里还抱了一只,眼睛却亮晶晶的,他指了指钉崎,指了指伏黑,又指了指自己,继续道:「这一次,钉崎,伏黑,还有我,三个人一起去。」

伏黑看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半晌才说:「我还是算了,那种遭遇不想再来一次。」

「哎?!街机和女仆咖啡哪里不好了?!」

「哪里都不好。」伏黑秒答。

野蔷薇听他们毫无意义的斗嘴,靠进身后的椅子里,抿起唇角微笑了。

「昆布。」狗卷把乙骨让进宿舍的时候刚洗过澡,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冒热气,脸上的蛇目咒印也没有遮,平日里哪怕在自室,棘都有戴口罩的习惯。

「棘君。」忧太看着他晃着湿脑袋啪嗒啪嗒走到厨房烧水的样子摇了摇头,熟门熟路的盘腿坐下,怀里抱着一个小盒子,「我带了手信。」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狗卷就端着两杯蜂蜜牛奶过来了。

改变称呼是在新宿的百鬼夜行几个月后,那时候乙骨的饭团语已经得到了飞跃性提升,基本没有任何沟通问题,所以很快他就意识到在同级里唯一被称呼姓氏的狗卷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介意,却会在真希、胖达,或者忧太的名字被叫到时露出羡慕的样子。

「如果狗卷君不介意的话,可以用名字称呼吗?」乙骨曾经这么问,然后在狗卷突然瞪大的紫色眼睛里投出的自己的影子里笑了出来。

「鲑鱼鲑鱼。」狗卷也曾这样回以笑容,柔软的,温暖的。

从那时起乙骨忧太就这么觉得,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改变。他想,狗卷棘的笑容真好看,他就应该那样笑着。

「我买了这个。」忧太说着,在棘好奇的视线下兴奋得撕开盒子的包装,露出一块大约有两本教材宽度的电子板,十几个彩色按钮嵌在上面,「如果按下这个的话……」乙骨按了红色的键钮。

「好开心!」类似于siri的电子音传了出来。

「……就会发出不同的声音。」忧太转头望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发声板的棘说,「虽然有一些已经录好的基础选项,都是可以替代的。上次听钉崎同学提到棘君在外面遇到人问路会比较麻烦吧?虽说直接用地图检索也可以,但有个额外的沟通方式也会很有意思……之类的。我这么想着就擅自买了,而且还可以录音和自己编辑音轨哦。」他介绍着,终于注意到狗卷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发声板了。

棘的瞳色是透着一丝橙色的浅紫,和淡奶茶的头发搭配起来就像是缺少色素一样。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印象很疏离,本质却非常温柔。这些都是忧太知道的。

「喜欢吗?」他轻声问。却并不确定自己指的到底是什么。

棘又深深看他一眼,视线转回发声板上,他伸手去按下先前的红色键钮。

「好开心!」

然后是旁边绿色的。

「谢谢你!」

忧太微笑了。

棘的手指重新回到红色的键钮上,又按了一次。

然后他抬眼隔着仍旧湿润的额发望过来,像忧太希望的那样露出了柔软再柔软的温暖笑容。

「这不是给小猫小狗玩的东西吗?不错呀!」翌日狗卷兴冲冲给所有人介绍发声板的时候,真希嗤笑着去揉棘的脑袋,被他喊着鲣鱼干档开了。自此也是高专学生们噩梦的开端。

「念这些吗?全部都念?」虎杖翻了翻面前的东京交通指南大全。一个砖头本。

「鲑鱼。」狗卷一脸正义,还装模作样拿出自己的发声板录音。

悠仁律仪地念了二十多页过去,终于开始跑神,文字也不再过脑。

「……然后他走过来,把我打横抱起,说这杯香槟,我替他一口闷了。然后抬头一饮而尽,有酒液顺着他的喉结流下来。我看着他似乎是红了脸,而他却低头笑了,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吧?后来我们开着他的爱车,需要充电的那种,我们之前住的别墅区充电桩太少,所以他单独给自己植起一根桩子,我想,大概他对自己的车才是真爱吧。但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趁等红灯的时候一把搂住我,在我耳边说,哟,吃醋啦?你的名字刻在杆子的最上面……」

回过神来的时候,伏黑惠站在教室门口一脸嫌弃地看他,狗卷棘笑得整个人快从椅子上跌下去。

「……虎杖,你这是在大声朗读什么凡尔赛文学?」

「什么?不是,伏黑你听我解释?!」

除了虎杖外,其他的很多学生也主动给狗卷的发声器献声,再经过剪辑,俨然可以自由沟通。

从训练场出来急匆匆的真希看到棘的时候问,「见到胖达了吗?悟找他。」

钉崎的声音:「伏黑你这家伙!!!」

「哦哦哦,是在惠那里吧。这玩意儿还挺方便的。」

在真希走远后,棘不慌不忙按了另一个键。

虎杖的声音:「不在那里哦。」

「棘!!!」

半小时后,终于在训练场找到一脸懵逼的伏黑的真希的怒吼响彻了整个高专。

二年级的教室门被突然打开,正和狗卷聊天的胖达被吓得一个激灵,倒是棘慢悠悠拿出自己的发声板,歪头去看一脸憔悴的伊地知监督。

「是谁又从会客室拿走了糖?还留下这种纸条!」他挥舞着手里的纸,上面依稀可见密密麻麻的黑白猫爪。

某知名动物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快看快看,是Panda!」

「胖达君!上次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那些糖果我们还没有清算,请不要再擅自收集糖果了。熊猫是不吃糖的!」

「哎?我不是我没有?」胖达一脸懵逼。

而伊地知前脚刚走,满身煞气的禅院真希就迈着踩碎地砖的脚步走了进来。

「到底是谁……有种在我的咒具上涂鸦,给我站出来!!!」

「??????等?哎?什么?」胖达百脸懵逼,「等、等等真希……???啊———————」

钉崎的场合比较和缓,就只是在问话的时候被招手过去按了一下紫色的键钮。

狗卷的声音:「鲑鱼。」

野蔷薇一脸脱力,「前辈,好好说话不行吗?!饭团语就不要录音了啊!」

但是伏黑惠并没有那么幸运。

他对着空空如也的走廊想,我的狗呢。我那么大一只狗呢?

先前在训练中召唤出来的足玉犬因为训练突然变成了棒球大赛而充当起捡球员的角色。结果它跑了以后就一直没回来,伏黑又懒得再招,这才一路找过来。

结果就惊恐地发现狗卷正蹲在足玉面前,最近他也对棘的情况有所耳闻,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真希和胖达一脸深沉。

「惠,忠告我只说一次,但最近你要是看到了棘,一定要绕路走。」真希语重心长。

「你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整蛊起人来完全不会手下留情。去年噩梦愚人节的时候,他甚至敢在悟的床单下面铺了一整层尖叫鸡。」胖达苦口婆心。

就在伏黑挣扎在转身就跑和召唤足玉再跑的间隙,狗卷扭头望过来还冲他招了招手。

然后足玉就摇着尾巴当场表演了一个——

系统自带女声:「出去玩。」

虎杖的声音:「在训练场那边。」

东堂的声音:「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狗卷一脸得意,足玉跟他一样得意。而就在惠开始感到头疼转化到胃疼的状态时,棘发出了连击。

真希的声音:「还好吗?」

五条的声音:「难受说、难道说?!」

系统自带女声:「便便了。」

胖达的声音:「裤子吧?」

「狗卷前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许关门!」乙骨顶住那扇刚被敲开看到是自己立马就要被关上的门,「棘君,老实地开门,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

「鲣鱼干!」

「这次鲣鱼干也不行!」

「金枪鱼!」

「那也不行!不管怎么保证都必须没收,快开门!不没收的话真希同学会要了我的命!」

门终于开了,狗卷站在那里看起来特委屈。他抱着发声板的样子就像因为做错事而被惩罚的小孩子抱着自己最喜欢的毛绒玩具一样。

「鲣鱼干……」

乙骨叹了口气,「这次我也没办法了,不过下次看到类似的还会买回来的,这样可以吗?」

狗卷的眼睛亮了起来,「鲑鱼鲑鱼!」

乙骨伸出手,狗卷却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就在忧太挑起眉梢询问时,一下一下按了几个键钮。

狗卷的声音:「忧太。」

狗卷的声音:「喜欢。」

忧太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盐渍鲑鱼子。」直到棘略显焦虑的声音传来,他才终于微笑起来。

「这个不是开玩笑。我当然知道。」

狗卷显然是没有准备好直球被本垒打出去以后的后续,一咬牙就把板子按进乙骨怀里,连人带板一起往外推。

「等等等等!」忧太被推得绊了一下,下意识拽着推人的那个往后倒,而运动神经发达的棘则撑住了他脸边的墙。乙骨忧太,男,特级咒术师,硬生生在喜欢的人房间里把自己折腾成了被壁咚的状态。

「棘君不准备听我的回复吗?」他说,着力点的缘故,狗卷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乙骨卑鄙的就着壁咚的姿势揉进怀里。

「我才不放开,我放开了你就跑了。」

然后忧太又说,「所以我的回复,棘君要听清楚啊。」

他按下红色的键钮。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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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小说『拂晓时分的荆棘路』第一话里的事件

*官方小说『逝去之夏與歸還之秋』第一话里的故事

我永远喜欢二年级组——————

但是我也非常喜欢一年级组—————(够

我其实很震惊,感觉就在全世界都在写/画五条老师的时候,我只配让goodlookingguy出现在对话里。太神奇。

关于宠物发声板,这个也真的很可爱,可以训练狗狗和主人对话,虽然按键对应的声音都很简短,也没有录音编辑之类的fancy功能,和宠物对话的时候真的意外有趣!0v0

P.S.问的旁友们有点多,统一说一下,官方小说在wb上都已经有翻译了,第二本小说的第一话是野蔷薇和棘的故事,这个故事可以在lof上顺着狗卷棘的tag按热度找,应该是在很前面的。(′▽`)

乙棘cp

纯爱党注意避雷

ooc预警

正文:

乙骨忧太缩在宿舍里,青涩的少年面色通红,双耳也染上绯色,手中不断搓洗着什么。

反反复复将床单洗了五六遍,乙骨忧太才将床单挂起来晾晒。

然而歇下来之后,初春的春意又开始在乙骨忧太的脑海中蔓延,将他的耳尖染成粉色。

冒着气的那种。

乙骨忧太将自己丢到床上,试图再次睡去,以此来止住自己那青春少年萌动的想法。

只是窗外的鸟儿唱着清晨的第一首唱,打破了他自欺欺人的想法,明确的告诉他春天的勃勃生机。

乙骨忧太倒也不是不能直面自己的少年春意,只是对象不对啊!!!

前些天和狗卷前辈出完任务后,昨...

前些天和狗卷前辈出完任务后,昨天就被熊猫拉去看小电影,说是丰富一下他的知识,还问了他的“喜好”什么的……

只是为什么最后那些碟片里会有同*性题材啊?!!

他从头到尾都用手捂住眼睛,偶尔透过指缝看了一眼又快速闭眼,只有一对绯红的双耳彰显着他听得清楚,和他羞窃的少年情怀。

很奇怪,他在“看”到同*性题材的时候,想到的是出任务那天,狗卷前辈拉开衣领顶端的拉链,露出嘴角的咒纹和喊出咒言时,里面那隐隐露出的舌尖,也带着咒纹图案。

只是……

在这种时候想起,怎么样都好奇怪吧,而且狗卷前辈的唇舌真的……

好瑟气啊……

发觉自己又要出事,乙骨忧太拿着东西,一头扎进浴室里。

洗完回到宿舍后,没过一会儿,熊猫就来找乙骨忧太,说是今天难得放假还没有任务,大家一起出去聚餐放松一下,也是为了让乙骨与他们更熟悉些。

等他们两个到时,喜寿锅里已经煮了东西,旁边甚至放了一罐空啤酒。

“慢死了。”禅院真希看了眼这两个姗姗来迟的家伙,吐槽道。

乙骨忧太看向狗卷棘的时候,狗卷棘正好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了一瞬,乙骨忧太就快速移开了视线。

狗卷棘:?

乙骨忧太:果然还是好尴尬啊,根本不敢对视啊……

狗卷棘:?是好奇咒言的咒纹吗?

乙骨忧太:狗卷前辈的舌头上的咒纹真的好瑟……

————

嗯……也不能说猜的不对……

总之,一顿饭吃下来,两罐啤酒下去,乙骨忧太光荣“阵亡”。

看着禅院真希和熊猫离开,狗卷棘俯身,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乙骨忧太的脸。

“金枪鱼?”

乙骨忧太一看就是没喝过酒的那一类,酒量极差,只是喝了两罐啤酒就醉红了脸。

乙骨忧太睁开眼,看了一会儿狗卷棘,似是才反应过来。

“狗卷前辈?”

“唔……?”狗卷棘从喉啦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回应。

乙骨忧太没说语,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的嘴。

狗卷棘拉了拉他的手,一下将人拉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乙骨忧太也乖乖跟着走,便一路拉着人回到高专宿舍。

将人送到宿舍,狗卷棘示意乙骨忧太打开自己的宿舍门进去。

但乙骨忧太站着不动,脸上带着醉人的绯红。

“狗卷前辈。”

乙骨忧太的眼睛亮亮的,狗卷棘看着他。

“我可以看看你的舌头吗?”

虽说酒壮怂人胆,但乙骨忧太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底气,甚至这句语说出口时还没过脑子。

狗卷棘愣了一下,看了眼乙骨忧太,心中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好奇咒言师嘴上的咒纹啊……

狗卷棘张开嘴,伸了下舌头就想收回去。

毕竟这个东西还是太奇怪了。

但是,一片阴影覆了上来……

审核爸爸!!不要再卡我了!!我真的要闹了!!!!!

清晨的到来召唤了太阳的降临,猗窝座的闹铃没有换来猗窝座的清醒。

童磨走到卧室将猗窝座的闹铃关闭,看着猗窝座熟睡的脸庞。

:猗窝座阁下真可爱啊~

为什么童磨醒来了呢?

因为他要去给猗窝座(媳妇)买早餐,买日用品。

为什么要早晨呢?

因为童磨想快去快回,争取让猗窝座阁下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自己。(咦~)

童磨看着猗窝座的眼睛,看看他的嘴,再看看他的脸,头不自觉的越来越低。

“——”

童磨的嘴唇碰到了猗窝座的脸颊。

:!!!好软……

童磨有些仓促的起身,猗窝座阁下的脸怎么也会gy人啊?!

“砰砰砰砰——”

是猗窝座的心...

是猗窝座的心跳声在吵。

:快点走开啊!

猗窝座在闹铃响的时候醒来,就是迟钝了那么一下,童磨就将他关闭了。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关了就关了,人还不走开!难道还等着他说谢谢吗!

脸颊上的触感随着温热的空气离开,猗窝座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了!

:昨天才表白的,今天就上嘴了!轻浮!烦人!(害羞ing)

现在睁眼那简直太羞耻了!这家伙怎么还不走开啊!

童磨一直在看着猗窝座,他看到猗窝座的眼睫毛闪了闪,又看到猗窝座的耳朵慢慢变红。

一股微妙的感觉溜进了童磨的心里。

:醒了啊?嘿嘿……

“猗窝座阁下,我走了哦~”

童磨说罢坏心思的又亲了口猗窝座。

“吱——”是关门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猗窝座的内心有只土拨鼠一直在叫。

其实他也不想的,但……但,但!一定是因为自己太嫌弃他了,没错!

猗窝座把头伸进被子里蒙住发红脸颊,头发微微露在了外面。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

:自己怎么已经有点想念猗窝座阁下了呢?

俩个地方的俩个家伙心里同时想着对方。

童磨家附近有专门的商店,里面是应有尽有。

“买什么颜色的呢?”

“感觉猗窝座阁下很适合粉色啊?蓝色也不错~”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一位销售职员看到童磨有些纠结的自言自语问到。

“不用了,我准备俩个都买。”

“先生要不要看看我们这里新出的款式——情侣样式的‘一路有你’。”

“情侣,哦不一路有你?”

童磨表示他有一丢丢感兴趣,毕竟这个一听名字就有点高大上,是以前从没有接触的款式啊。

“是的,先生。来您看看……”

“嗯……我觉得不错。”

销售员很快就抓住了重点——情侣!

“我们这里还有‘永结同心’制品,还有‘百年好合’被单,还有‘爱就是每一天’镜子还有……”

虽然童磨他挺感兴趣的但:

“你说的这些我都很感兴趣,但我家里那位还在等我回家,如果有下次我带他一起来。”

“啊,好的。祝您和您爱人百年好合~”

销售员微笑的说到。

童磨拿着东西走出了店感觉有点奇妙,自己并不在乎被人看错了年龄,反而感觉那个人说的话好像……

虽然他不懂自己的心脏为什么老是因为猗窝座扑通扑通跳,但他知道自己很喜欢猗窝座,是喜欢到天上的喜欢。

猗窝座在童磨出门后也没在睡觉,尽管他很留恋温暖的被褥。

猗窝座知道童磨是出去干嘛了,毕竟那家伙昨天嗡嗡叫了一晚上……

昨天晚上?想到这儿猗窝座又觉得有些气急败坏(脸红ing)

他把床收拾了一下,有些无所事事的拿起了手机。

可是我要用他家里的东西总要给他说一下吧?

猗窝座这样想着手机开始了“嘟——嘟——”

“吱——”

“猗窝座阁下我回来了!”

童磨提着左右俩包的东西在客厅喊到。

“一定超级超级想我了吧~”

“猗窝座阁下~”

猗窝座一听到童磨的声音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咳咳,嗯……你……”

猗窝座隐晦的暗示着童磨。

“啊?”

“哦~”

“我知道了!”

“猗窝座阁下是想要合身的内裤,对吗!”

:……

“嗯,还有……”

“还有日用品对不对!”

“……”

“信息素啊!笨蛋!”

猗窝座脸红的大声说到,自己明明都用信息素gy,哦不告诉他了!还要问!恶劣!

“阿嚏!”

童磨打了一个喷嚏。

“猗窝座阁下,别说我了~”

“我还给你买了早餐哦~”

童磨散发出信息素包围在猗窝座身上。

“嗯……”

猗窝座也有点不好意思,童磨都那么照顾自己了……

“所以让我咬一口猗窝座阁下吧!”

:……(把我的不好意思还给我!)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猗窝座又何尝不是在期待,不对!我只是因为身体原因!

可自己都知道童磨喜欢自己了,还接受他的信息素……自己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丢丢喜欢他啊……(好几点点)

“哦。”

“嗯?”

童磨还以为猗窝座阁下会对自己说“滚”呢,没想到猗窝座阁下竟然答应了……好乖啊……

童磨把东西放下没换鞋就靠近了猗窝座,童磨把手lan在了猗窝座的腰上。

“猗窝座阁下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别看我。”

信息素已经勾的猗窝座脸有些ch红。

“可是猗窝座阁下很好看啊~”

“现在的样子还特别色气。”

猗窝座眼h水光的t软在了童磨身上。

“猗窝座阁下?”

“你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吗~”

童磨抱着猗窝座调笑的说到。

:这家伙怎么又……

“信息素。”

猗窝座乖乖的回答了童磨的话。

“谁的信息素啊?”

“……童磨的。”

童磨本来就很白,所以脸一红就十分明显。

猗窝座注意到了这一点看来自己也可以扳回一局啊。

:想要看更多的反应……更多属于童磨的反应……

忍着羞涩,揣着期待,猗窝座说:

“童磨,给我你的信息素。”

末了还加了一句:

“好不好?”

童磨的脸颊红了,耳朵红了,脖子也有点红,最重要的是:

“童磨,你的心跳声吵到我了。”

不迷路

“猗窝座阁下,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猗窝座阁下,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猗窝座,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猗窝座,好喜欢你啊……

:好喜欢你……

:喜欢你……

“轻浮!”

猗窝座再次抑制不住的想要推开身边的童磨。

:这是在告白吗?

:是在告白吧?那要同意吗……

不对!你在想什么啊!这,这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童磨那家伙那么轻浮一定说了好多次了!

童磨这次可没有被猗窝座推开,在猗窝座伸手推他时,他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了猗窝座,本就十分近的距离被童磨拉的更近。

童磨侧头就能看见猗窝座因为害羞而...

童磨侧头就能看见猗窝座因为害羞而羞红的耳朵与脸颊。坏心眼的,童磨开口说到:

“猗窝座阁下,你怎么脸——红——了啊?”

“耳朵也——好——红——啊——”

“你!你放手!”

猗窝座挣扎着被童磨抓住的手。

“猗窝座阁下,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猗窝座阁下脸红是因为我嘛?”

“真的好红啊~”

“不是!”猗窝座连忙否认。

“我,我那是被你气着了!”

:真是好不诚实的猗窝座阁下啊~

“啊?可是我是骗猗窝座阁下的啊~”

“猗窝座阁下的脸没有红啊?”

童磨揶揄的说到。

“你!”

猗窝座气的抬头用眼睛瞪童磨。

:猗窝座阁下怎么又……

在童磨的眼里,猗窝座离他特别特别的近,是只要再低一下头就可以亲到的距离。

猗窝座的眼睛直直的瞪着自己,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猗窝座阁下。”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觉自己有点把持不住啊……”

童磨淡淡的一句肺腑之言,让猗窝座本就红着的脸愈发明显。

猗窝座回嘴到。

“”

“轻浮”

“猗窝座阁下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童磨略带控诉说到。

“我可从始至终都只对猗窝座阁下这样做,这样说啊!”

“猗窝座阁下怎么能践踏我的真心呢!”

童磨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猗窝座的眼睛,猗窝座有些心虚的把视线偏向童磨的肩膀。

“你又没有证据。”

依旧嘴硬的猗窝座说到。其实这个口是心非的人早在童磨说“从始至终只……”的一瞬间心跳就开始了加速。

“!”

“猗窝座阁下不相信我吗!”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猗窝座阁下,也是真的真的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啊!”

“猗窝座阁下,你要相信我啊!”

“猗窝座阁下,不要逃避我的眼睛啊!”

“猗窝座阁下——猗窝座阁下——猗窝座阁下——”

“猗窝座!”

“好好好,我知道啦,我相信,我相信。”

:真的是……怎么觉得童磨……(这么可爱呢?)

“嗯……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猗窝座扭捏的问童磨。

童磨:

“当然是真的了,我说了这么多遍猗窝座阁下还不相信我吗?!”

“都说了相信了……嗯,就是……”

童磨疑惑的看着猗窝座,猗窝座此时还没有把他的目光从童磨的肩膀处转移。

童磨肩膀向旁边移去,把脑袋移到刚才肩膀的位置与猗窝座对视。

猗窝座:!

这么等不及吗……

“好,好了!我会考虑下的!”

猗窝座红着脸说到。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童磨有些疑惑,考虑考虑什么

没错,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意思到自己对猗窝座的感情,或者说他其实意识到了但还没有开窍。

“考虑什么啊?”

先入为主觉得童磨是在表白的猗窝座看童磨还问,觉得他又是想打趣自己了。

“睡觉!”

说罢猗窝座就自顾自的上了床钻进了被窝。

童磨虽然还有些疑惑但疑惑怎么比得上和猗窝座(媳妇儿)睡觉重要呢,所以他也紧跟着上了床。

钻进被窝后,童磨自觉的上前抱住猗窝座的腰。

“你放手!”

“不要。”

“快点的!”

“我不要。”

“我一个人睡觉害怕要抱着猗窝座阁下才能睡着。”

“那你之前是这么睡觉的!”

童磨思考了一下说:

“嗯……之前我当时想着猗窝座阁下睡觉的。”

猗窝座本就没消红的脸又红了起来。

:还好灯关了,不然童磨那家伙又该取笑自己了!都是他的错!

“啊~那意味着猗窝座阁下是同意了啊~”

猗窝座没有再说话。

童磨见猗窝座没理自己也不觉得失落,果然是又害羞了吧?

想到此处童磨笑了出来,笑声传到了猗窝座耳朵里,没有引起一点反应……才怪。

猗窝座的心一晚上都在剧烈的工作,打工心也是不容易啊。

:可恶!怎么连声音都这么烦人啊……(g人)

“猗窝座阁下”

“猗窝座阁下——”

“睡着了吗?”

童磨见猗窝座没回答“以为”他睡着了就自顾自的说着话。

“猗窝座阁下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哦~”

“猗窝座阁下的眼睫毛好长啊~”

“猗窝座阁下的皮肤真的好白啊,都晒不黑呢~”

“猗窝座阁下穿着我的衣服哦~”

“内裤果然有点大吧?明天去给猗窝座阁下买新的哦~”

“猗窝座阁下……”

“其实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不敢对你说。”

童磨察觉到怀里人的呼吸变了变接着说到

“今天猗窝座退到床头板的时候真的好色气好色气啊~”

“明明扣子还没有扣好,还面对着我。”

“明明说过了很多次觉得猗窝座阁下看着我的时候是在gy我,猗窝座还是一直看着我呢~”

:明明没有!

“其实我觉得猗窝座很适合我的衣服哦~”

“虽然当时很无措很慌乱但看着猗窝座阁下的样子,我就觉得……”

童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把头埋进猗窝座的头发里说到:

“我就觉得好兴奋啊……”

“猗窝座阁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可惜“睡着”的猗窝座不能给他回答,猗窝座现在又炸机了。

“猗窝座阁下猗窝座阁下~”

“猗——窝——座——”

童磨不断的叫着猗窝座的名字,猗窝座表示他都要被叫醒了!!!

童磨突然不说话了,寂静了大概好几分钟,猗窝座以为他是要睡觉了结果这厮又又又开始讲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叫猗窝座阁下名字的时候,我都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啊——”

注:

想象一个在沙发上做饭的人(没错就是本作者),左手是一堆刀子,右手是一罐无底洞白糖。

做饭的人把手伸向刀子想了想,转而拿起了白糖罐子。

“嘭——”

白糖罐子被做饭的人扔进了饭里。

作者拿勺子尝了尝:嗯……还可以。

彩蛋影响正文不大

超级小短打

“别哭了猗窝座,我的心有点疼。”

怀里的人不停的掉着眼泪,泪水顺着脸颊滴在了童磨的心里。原本平静的心湖因猗窝座泛起了层层涟漪。

童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哭泣的人不是他,他却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厉害。

先前语言的安慰没有让怀里的omega情绪稳定,反而使得他哭的愈发凶狠。

檀香的味道在一方不大的天地里充斥着,他们紧紧的裹住正在哭泣的猗窝座。

猗窝座双手环抱着童磨的脖颈,额头贴在童磨的肩膀处,紧紧的闭着眼。

:好丢脸啊……自己明明不是爱哭的人……怎么想都是童磨的错。

猗窝座本来就不是很爱哭泣的人,激烈的情绪在童磨信息素安抚的情况下也逐渐稳定了下来,理所应当的...

猗窝座本来就不是很爱哭泣的人,激烈的情绪在童磨信息素安抚的情况下也逐渐稳定了下来,理所应当的他听到了童磨说的话。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离的太近了!要被听到了!

在心脏剧烈跳动的时候猗窝座用力把童磨推了出去。

童磨刚意识到怀里的人不再哭泣正想着说点什么的时候,不设防的被猗窝座推了起来。

童磨跪立在柔软的床上有些不知所措以及懵。

:被讨厌了吗?

心脏……好涨……

童磨看着在推开自己同时向后退的猗窝座说到。

“……请不要讨厌我可以吗?”

猗窝座后退到床头板处,穿着短裤的腿弯曲着膝盖,还没有穿好的衬衫有些凌乱再加上刚哭刚的眼睛俨然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童磨的眼睛因为彩色的缘故,一直给猗窝座一种很欠揍又虚伪的感觉,现在这双眼睛用着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猗窝座。

“你出去。”

猗窝座指了指门对童磨说到。

:心脏还是在不停的乱跳。

“咯噔——”

是童磨心脏的声音。

:猗窝座阁下讨厌我了。

按照童磨往常的性格他一定会无视猗窝座说的话,但……

童磨像是一只巨型犬耷拉下了耳朵,眼神忧郁失落的说到:

巨型犬耷拉耳朵的样子太丑了,丑的猗窝座都有些不忍心看了。(是心疼了)

“等我一会儿叫你进来。”

难得的猗窝座说了一个非脏话的长句子。

狗子的心情就是很难捉摸就像刚刚还耷拉着耳朵的童磨瞬间竖起了耳朵,身后有一个无形的尾巴摇啊摇啊摇。

“好!”

童磨也难得的没有多说话利落的下床关门等候。

留在房间里的猗窝座感受到童磨的离开带走了大量的檀香味。

心脏在一呼一吸间平静了下来,一只偷偷抓着被单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看来没听到。

刚刚的心跳声音太大了,大到猗窝座只能看到童磨。猗窝座虽然没什么情感经历但也知道自己这是不正常。

自己怎么可能喜欢那么个家伙啊?一定是因为哭泣太剧烈了,一定是因为omega的分化期,一定是因为……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喜欢童磨那家伙!

……自己顶多,顶多会喜欢那家伙的钱……

该s!

猗窝座不断的为自己辩解着,但脑海里却全是童磨的一举一动。初见面时的微笑,一双令人难忘的眼睛,让人嫉妒的金钱实力,骚扰了自己半年的声音,爱搭在自己肩膀的胳膊,动不动就靠近自己的体温,还有还有还有…………

脑袋装了循环器,一直不停的播放着属于猗窝座和童磨的记忆,或者也可以说是童磨这个卑鄙小人背着猗窝座偷偷久住在了他的大脑,还经常性的出来犯j……总而言之猗窝座的脑袋炸机了。

门内的猗窝座炸机了,门外的童磨可没有。(差不多)

童磨靠在门板上想着:猗窝座阁下……

童磨其实一开始是准备问猗窝座要不要袜子来着,因为他并没有给猗窝座拿袜子,结果一开门就看到猗窝座对着门口换上衣。

白色的皮肤像是一块强有力的吸铁石吸引着童磨的手摸向他。在光滑的背部与脖颈连接的部分有一个他的牙印,散发着属于他的气息。甜蜜的信息素久久的散在空中,可能是因为猗窝座阁下还没有学会怎么控制吧?总而言之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战着童磨的理智,带着略玩笑略私心的出发点童磨开始了行动。

私心想的还未付诸行动,先发觉了身下人的委屈。委屈的没有反抗,委屈的寂静无声,委屈的直叫人心疼。在那一刻童磨罕见且真真切切的慌乱了。

:别哭了别哭了。

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别哭了占据着童磨的神经,或者更确切的来说是猗窝座占据着童磨的神经。

怀抱住身下的人,生疏的用信息素去安慰着哭泣的omega,说着自己不明白的话——别哭了猗窝座,我的心有点疼。

是真的疼也是假的疼,心脏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猗窝座的眼泪却生生咂了进去。

被推开了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懵但更多的是害怕,他讨厌我了怎么办?

不知道,一想到猗窝座可能会讨厌自己,童磨的心就要涨到太阳那般大。

没有被骂,一句近乎平静的语气说:你出去。

对于童磨来说这比被骂了还难受。

:猗窝座阁下不想理他了……

失落笼罩着童磨。

一句等会进来,让童磨的心里开了花,于是他屁颠屁颠的出了门。

靠在门板上心里没有想这些奥妙的小细节,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

猗窝座阁下~猗窝座阁下~

“童磨你进来吧。”

猗窝座打开了门直面着童磨的背。

因为思考的太过入迷,童磨也“下意识”的也向后倒去。(是故意的)

猗窝座赶忙环住了童磨的腰,温度挨着胳膊却攀上了脸颊。

胳膊环在了腰处,脸红的不只有猗窝座一个人。

童磨站稳身形说到。

“嗯,进来吧。”

腰间的温度随着胳膊的离开消失了。

虽然是自己家但童磨还是有点忐忑。

猗窝座说罢就坐回了床边,童磨则拉了一个有椅背的凳子坐在间隔猗窝座大概一米的地方。

猗窝座的脑袋里没有争论出刚刚的答案(逃避),他平静了思绪后穿好上衣就去开了门。

俩人一时对坐着都没有说话,率先说话的是童磨:

“嗯。”

“刚刚的事我要向你道歉。”

“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一开门就看见你的腰和x,那么白感觉还很……”

童磨一个嫩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猗窝座打断。

“别再说了!”

猗窝座有些羞愤,这不是在说横竖都是自己gy他吗!

“所以猗窝座阁下你愿意原谅我嘛~”

童磨看猗窝座神色知道他没有计较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

“猗——窝——座——阁——下——”“猗——窝——座——阁——下——”“猗——窝——座——阁——下——”

“原谅了,原谅了!”

猗窝座只是说迟了一下,童磨就不停的叫他。真是的!这么轻浮的叫别人的名字!(他不对劲)

猗窝座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容易脸红的体质,但童磨知道。

童磨起身坐到猗窝座身旁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猗窝座没有向后退的想法,反而想离童磨越来越近。

“猗窝座阁下你也知道我们ao在一些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对吗?”

猗窝座在听到这话时已经知道童磨准备说什么了,但他没有说只是回到:

童磨见猗窝座这么听话又不自觉的弯起了眼睛,离猗窝座更近了一点。

“那么我在标记猗窝座的时候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哦。”

“我会忍不住去抱猗窝座阁下,忍不住去摸猗窝座阁下,忍不住和猗窝座阁下做一下比较亲密的事情。”

“猗窝座阁下可以接受吗?”

略带无辜的眼神gy着猗窝座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猗窝座平平淡淡的这一句“嗯”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可能,让童磨要开心炸了。

童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着什么,但他就是高兴的不得了,所以他说:

童猗窝甜

纯情高中生纯爱小故事

喜欢的家人们点点赞和推荐让更多的人享受这份快乐。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20分跑题作文

-只想说黑白yyds没有夫管严只有妻管严!

程小时带着一身酒气从照片里退出来时,陆光已经睡了。

他站在沙发前犹豫了半晌要不要听陆光的话乖乖睡沙发,最终还是撇撇嘴转身上了楼。

开玩笑的,大好时光怎么能在沙发上浪费。

程小时推开卧室门,轻手轻脚走近床边,踏着梯子爬上几步,撑着下巴靠在上铺边,借着月光很认真的看着床上的人。

陆光强势外表下的柔软隐藏很深,大多在他无意识时显露出来。他喜欢在下午看书,像猫一般窝在沙发上晒着太阳,时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清茶,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周身,并不热烈,暖洋洋的。沙发上的人眼睛微眯,是猫儿晒了...

陆光强势外表下的柔软隐藏很深,大多在他无意识时显露出来。他喜欢在下午看书,像猫一般窝在沙发上晒着太阳,时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清茶,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周身,并不热烈,暖洋洋的。沙发上的人眼睛微眯,是猫儿晒了太阳的、餍足的表情。

而此时的人,半张脸埋在绵软的枕头里,一头白毛柔顺地铺散开来,眼睫轻颤,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程小时被他的睫毛扫的心痒痒,刚才没少喝酒,脑袋也昏沉沉地往下坠,他又爬上几步,一条腿跪在床板边缘,俯下身子去亲陆光露出来的半张脸。

鼻尖所触空气中萦绕着的酒香倏然变浓,温热的呼吸洒在脸庞,随即而来的是轻柔的触碰,饱含隐晦的、难言的珍惜。

陆光微微偏头,不用睁眼都知道面前的是谁,他困得紧,闭着眼睛伸手,冰凉的手指搭上程小时的后颈,没什么力气的把人往下按了按,仰头主动送上一个吻。

程小时忽的顿住,紧接着有些抑制不住的雀跃。

陆光在这方面极少主动,向来是他不要脸皮地黏在陆光身上撒娇打滚,后者无奈叹气,偏头凑近挂在他身上的黑毛狐狸,浅浅的触碰一下。刚刚分开,又被尝到甜头的狐狸拽回去没头没脑亲了一通,最后恼得不行,给了程小时脑袋一巴掌,没用什么劲儿,略显嗔怒,程小时又笑嘻嘻地去哄他。

以至于此时,程小时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陆光头仰了半天,感觉脖子酸得很,身前的人却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他松了力气躺回枕头上,睁眼,湛蓝的眸子盛了些不满,搭在后颈的手揪起一块肉捏了捏,声音透着些许没睡醒的迷糊:“…程小时…你想什么呢?”

身上发愣的人猛地回神:“啊!我…没想什么,没想什么。”他后知后觉,缩缩脖颈“嘶”了一声,有些委屈的低头,和陆光额头相抵:“疼,光光,你轻点掐……”

陆光翻了个白眼,不自觉的揉了揉刚掐过的地方,皱了皱鼻子,看来这人是真没少喝,周身都是醇厚的酒香。

“不说了让你去睡沙发吗?”

“着什么急啊,”程小时笑着打哈哈,“先亲一下先亲一下,刚才没亲到。”

他低头去吻陆光,脑袋昏沉着,亲/吻却很认真,是不同于以往的细致温柔。深情、热忱、渴望、珍爱,千百种难言情感交错纠缠,从心中迸发,又湮灭于骨血,流经四肢百骸,最终溶于这一绵长的亲/吻,诉说无声的爱意。

往常的吻是势均力敌的,没有主动与被动的分别,谁都不会让步,他们都想侵略对方的地盘。

可今晚,许是因为陆光太过困倦,或是程小时酒精作祟,陆光竟莫名落了下风。

缺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手上微用了些力推开程小时,偏开头喘着气,没由来的微微恼怒。

程小时拉过他的手握在掌中,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脖颈间不老实的蹭来蹭去。

紊乱的呼吸平复下来,陆光甩甩手挣开,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好了,晚安,去睡沙发。”

程小时抬头,瘪着嘴刚想说些什么,便瞥见陆光有些泛红的耳尖,在皎月光辉下似乎透着淡粉,往外冒着与本人完全不符的可爱泡泡。

他眨眨眼,脚下用力,踩在梯子上许久的另一条腿也迈上了床,顺势一倒,胳膊搭在脑门上,嘴里开始念叨:“哎呦呦…跪太久了膝盖好痛…头也好晕,下不了床啦…”

陆光无语,陆光不想说话。

程小时见陆光不出声,睁开一只眼睛偏头偷偷看他,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立马闭了眼睛,念叨地更欢了。

陆光无语,陆光忍无可忍。

他翻了个身,往墙边凑了凑,给旁边的人腾出些地方,免得他睡觉不老实半夜从上铺翻下去,又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恢复刚才的姿势,闷着声音:“闭嘴,睡觉。”

身后立刻没了聒噪的声音,夜里很静,程小时一闭嘴,便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陆光阖眼,把自己放空,睡意苏醒,意识很快便朦胧了。

没安静多久,床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程小时蹭到陆光身后,轻轻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亲了亲他的颈后:“晚安。”

月辉铺洒在床铺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也没有多久,总之程小时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要睡着了的时候,听见了怀里的人声音闷闷的回答。

“…晚安…”

_7.15再编辑

因为这篇在总榜上,有很多新入坑的宝可能会翻到这篇,但都是我两年前写的了,人设写的有很多ooc,实在忍不了所以新修了一遍,顺便也重新补上后五十问

1请问您的名字?

陆光:陆光

程小时:这名字牌都摆这了怎么还有这种问题

2年龄是?

程小时:查户口啊?小爷21

陆光:20,小他一岁

3性别是?

程小时:我这么帅一张脸是女的你信吗?

陆光:程小时,好好说话

程小时:行行行,下一个问题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程小时: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根正苗红阳光好少年

陆光:比较理智,有点冷

程...

程小时:确实

陆光:?

5对方的性格?

程小时:压榨劳工的大冰块?七字概括:消极悲观没人性。

程小时:(马上改口)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嗯

陆光:……弱智,程小时!

程小时:?这种时候你居然说我弱智!!!

陆光:闭嘴。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程小时:篮球场!二打一缺人就邀请他了——我主动的哦~

陆光:路上,他踩着自行车从我身边经过。

程小时:啊?我怎么没印象

陆光:打球那天早上,不然我干嘛答应和你打球。

程小时:好哇!原来你是守株待兔!哼哼

陆光:就早几个小时,还有,记住你是因为你经过的时候溅了我一身泥点子。

程小时:……

陆光:(补充)还不认账

程小时:(转移话题)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程小时:打球很帅,配合很默契,一头白毛还挺酷

陆光:……有点傻?

程小时:?

陆光:这个不是不能撒谎的?

程小时:???

程小时:陆光,你完了,我记仇了你完蛋了!!!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程小时:逗他很好玩?一开始是因为他看着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又脸皮薄很容易脸红,而且他这么面瘫居然会乖乖叫包租婆“姐”诶

陆光:?程小时,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小时:而且我也比你大啊,你怎么从来都不叫我哥哥的,每次都是“弱智”啦“白痴”啦,凶死了。

陆光:看着吊儿郎当但是很有责任心。还有多少个问题

程小时:你想干嘛,救命啊,陆光要杀人啦

陆光:闭嘴,我不想在这里叫你弱智。

9讨厌对方哪一点?

程小时:什么都自己扛着还不告诉我,面无表情的时候站那就能吓跑我所有的桃花

陆光:这是缺点?

程小时:!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光:嘴上没把,一有空就撩拨人家小姑娘

程小时:谈恋爱之后我就没主动和女孩子说过话了!

陆光:乔苓姐。

程小时:陆光,你好可爱。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程小时:好得不行

陆光:还成。

程小时:什么叫还成啊,明明是特别好,跟我念,特别好。

陆光:……还特别成?

程小时:噗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程小时:陆光,小白脸——差不多就这两个

陆光:白痴,弱智程小时。

程小时:你是不是骂我?

陆光:没有

程小时:我想起来了,其实陆光也会叫哥哥的,就是……

陆光:……程小时,你是不是

程小时:错了,错了错了,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程小时:小时哥哥

陆光:陆光就很好

陆光:你做梦。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程小时:猫咪,懒洋洋的还很喜欢晒太阳

陆光:狼犬

程小时:众所周知,狼犬是一种可狼可犬的生物

陆光:误会了,是说你狗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程小时:书吧,他真的好喜欢看书,家里书柜要堆不下了

陆光:游戏机?他还挺喜欢那些老式游戏机的

程小时:考虑一下把自己系个蝴蝶结送来也行啊

陆光:做梦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程小时: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非要说就是希望他多笑笑?

陆光:一边去,书就很好

程小时:陆光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魅力减退了,搞得那么嫌弃我的样子

陆光:……

程小时:(准备耍赖)

陆光:不嫌弃

程小时:!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程小时:古板、有时候控制欲太强了,我动了一本书没归位都会被念叨

陆光:拿了东西要物归原位,有时候太冲动。

程小时:看吧

17您的毛病是?

程小时:我是完美的

陆光:太理性,有时候没人情

18对方的毛病是?

程小时:死要面子活受罪

陆光:我是完美的(学)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程小时:骗我,瞒着我犯险

陆光:不计后果地做一些事情,有的时候收拾残局真的很麻烦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程小时:……脑子发热做的事情

陆光:不告诉他一些我不想他知道的事情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程小时:恋爱同居结婚就差生孩子了

程小时:这是什么反应?你想要孩子要不领养一个?

陆光:别,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

程小时:噗,受两个也不是不行啊——

程小时:小小时不可爱吗?大时也行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程小时:有一回乔苓参加音乐节,表演完就再也没看到我们

陆光:是他把我拽走了

程小时:那不是氛围到了嘛!你又不让我当众亲你

陆光:拒绝。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程小时:就很普通那种情侣氛围啊,还买了很多小玩意儿

陆光:那明明是你安抚乔苓姐用的

程小时:那不是为了找个借口好出去亲你嘛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程小时:刚在一起没多久

陆光:初吻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陆光:嗯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程小时:奖励一张程小时24小时随叫随到有求必应陪同券

陆光:早安吻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程小时:我啊,不过是他先暗恋我的

陆光:你少说两句会死吗!他表白的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程小时:我最喜欢的人,全部

程小时:?陆小光你又什么表情

陆光:没事

陆光:从小到大唯一喜欢的人

29那么,您爱对方么?

程小时:我不骗不爱的人上床

陆光:还好意思说

程小时:怎么这样,那么久了你还气啊

陆光:哼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程小时:他一说,乖,听话,我就受不了

陆光:他非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对他整个人都是没辙的

程小时:嘿嘿(摇尾巴)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程小时:考虑一下赶出家门吧,但是我觉得没有那一天

陆光:放手

程小时:?什么放手

陆光:爱上别人就祝他幸福

程小时:说你悲观还不信,告诉你陆光,小爷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程小时:不可能

陆光:不能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程小时:那可能是他睡过头了吧?他赖床精

陆光:每次约会睡过头的都是你

程小时:但是我们同居啊怎么可能迟到

程小时:(理直气壮)

35对方性感的表情?

程小时:他就,禁欲系做什么都很性感啊

陆光:wink吧……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程小时:哥哥

陆光:撒娇的时候,我真的没懂他怎么那么喜欢还那么会抱抱贴贴黏黏

程小时:喜欢就要和你黏在一起!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程小时:抱抱的时候真的很有安全感

陆光:……他枕在我腿上打游戏,我看书

39曾经吵架么?

程小时:吵,很凶

陆光:还出过手

程小时:错了

陆光:(记仇)他打我

程小时:错了嘛,别记小本本了陆光

4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程小时:他骗我,骗我还不跟我说

41之后如何和好?

程小时:他给我买奶茶了!

陆光:程小时,收敛你自己

程小时:不是,这也不让说?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程小时:想,下辈子肯定先喜欢他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程小时:他什么都依着我啊,好喜欢陆光

陆光:现在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程小时:亲亲,抱抱,黏黏!

陆光:……宠着?

程小时:你这么说我就骄傲了啊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程小时:陆光,为什么抢走我最后一根雪糕!

陆光:其实那次被打的时候,有一点

程小时:(暴击x99)

程小时:不要记仇啦我错了嘛真的错了呜呜呜呜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程小时:高岭之花

陆光:向日葵

47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程小时:以前有过,双向暗恋自己兄弟的都会这样吧

陆光:差不多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程小时:他太优秀

陆光:他太热烈

程小时:我是光光的小太阳~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程小时:又不搞地下情当然公开啊!

陆光:公开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程小时:我们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陆光:来日方长,每一天都是惊喜

======================================

51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程小时: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陆光:……这题

程小时:我是上面那个

52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陆光:……打不过

程小时:哈哈哈哈哈哈他力气太小了,我钳着他手腕他肯定挣不开那种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程小时:非常满意

陆光:不敢不满意

程小时:展开说说

陆光:我拒绝

54初次H的地点?

程小时:就照相馆,确定关系之后水到渠成的

陆光:……明明是你

程小时:哎呀先上床再确定关系也都一样啦,咱俩谁跟谁

陆光:骗子

程小时:胡说!明明是你喜欢我那么久一直不告诉我,要不然我俩肯定早就在一起了!

陆光:下一个问题

55当时的感觉?

陆光:好痛

程小时:好痛

陆光:你为什么会痛?

程小时:……太紧了

程小时:你是不是脸红了陆光

56当时对方的样子?

程小时:变粉了,好漂亮

陆光: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57第二天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程小时:再抱一会嘛

陆光:出来

58每星期的次数?

程小时:刚在一起的时候天天都有,后来就两三天一次,但也不定

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程小时:目前的状态就挺好的

陆光:一周一次

程小时:那必不可能

60那么,是怎样的H呢?

程小时:噗,就正常的h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陆光:……就,那样的

程小时:不过有时候也会用点小道具,增加一点情趣嘛

陆光:……我就不该接受这个采访

程小时:都是为了生活(沉重拍肩)

陆光:闭嘴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程小时:耳后,还有你懂的

陆光:就,那种时候感觉哪里都不能碰

程小时:我作证,是真的,他超级敏感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程小时:哪里都很敏感是真的,胸口和腰都不能碰也是真的

陆光:耳后,吧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陆光:属狗的吗

程小时:?不是,又骂我

陆光:你太喜欢到处咬了

程小时:噢

程小时:好像是

程小时:好漂亮好可爱好想欺负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程小时:当然喜欢!谁不喜欢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啊

陆光:还可以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程小时:就照相馆啊,床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极少情况可能在外边

66您想尝试的H地点?

程小时:前台的柜子下边

程小时:不觉得很刺激吗?

陆光:我拒绝了

陆光:在床上就挺好的

67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程小时:他爱干净,都会有

陆光:前后各一次

68H时有什么约定么?

程小时:其实没有

陆光:他一兴奋上头还能记得什么?

程小时:那也确实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关系么?

程小时:当然没有啊,我俩都是初恋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程小时:受不了一点,纯纯变态

陆光:没什么态度

程小时:你怎么避轻就重,这答案太敷衍了吧

陆光:(叹气)不太确定,应该是不支持的

陆光:不过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没有这个烦恼

程小时:懂了,好哇陆光,这意思不就是我不喜欢你的话你就会考虑了吗,没想到你还是个黑心汤圆

陆光:也不一定,再说了,你也没给我这个机会

程小时:话是这么说……

71如果对方被暴徒■了,您会怎么做?

程小时:根据我对自己的了解,有机会可能脑子一热就真把人打死了

程小时:前提是能打过

陆光:强■……他?

陆光:一般的人应该做不到,能做到的我武力值打不过,但不会轻易放过就是

程小时:(竖起耳朵)

陆光:行了,没有后文了,下一个问题

程小时:你这人怎么这样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程小时:我肯定不会,但是他全程都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程小时:他现在都不好意思了

陆光:(忍不了了)(一拳)

程小时:你怎么还真打!!!

程小时:呜呜

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程小时:马上绝交,现在就不是好朋友了

陆光:没有这种朋友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程小时:我觉得我技术蛮好的,勤学好问

陆光:……不太行

程小时:陆光,男人不可以不行

陆光:……这是我行不行的问题吗?

75那么对方呢

程小时:反正很可爱让人很有欲望就是了,就是逼急了打人真的很痛

陆光:还可以,应该

陆光:挺好的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程小时:小时哥哥,人家受不了了嘛

陆光:……程小时,不会说话就闭嘴

程小时:你不说我梦一梦都不行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陆光:他能闭嘴就最好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程小时:受不了了的表情,很涩

陆光:垂着眼睛的时候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程小时:打住,不可能

陆光:太超前了,接受不了

79您对SM有兴趣吗?

程小时:其实是有一点点的

陆光:想都别想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程小时:还好吧,平时一般也都是我主动黏着他的

陆光:很惊讶,因为他很喜欢肢体接触

81您对强■怎么看?

程小时:变态

陆光:很变态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程小时:太小

陆光:太大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程小时:有一次下着暴雨,在一个巷子里

陆光:湿透了还傻乐

程小时:我一般不喜欢下雨天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程小时:没有,可以有吗陆光

陆光:你把持不住

程小时:你怎么知道我把持不住!

陆光:我就知道

程小时:把持住了还是男人吗

85那时攻方的表情?

程小时:没有这种情况啊,感觉可能会很震惊

陆光:应该会很惊讶

86攻方有过强■的行为吗?

程小时:他怕痛,身上碰一碰就红了,我可舍不得

陆光:但还是很痛。

程小时:再轻就做不了了!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程小时:泪汪汪地瞪着我,真的很好看

陆光:……不知羞!程小时

程小时:说实话,干嘛呀

88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程小时:只想过和他做这种事

陆光:他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程小时:那当然了

陆光:符合

90在H中有使用过道具吗?

程小时:玩过一些花样,不过他受不住就是了

陆光:受不了

9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程小时:就表白那天啊,连哄带骗带上床的

陆光:好意思说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程小时:那时候没有对象,只跟他谈过

陆光:都是他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程小时:额头?

陆光:唇角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程小时:哪里都很喜欢,最喜欢的还是嘴唇

陆光:脸,或者眼睛

95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程小时:讲■话

陆光:纠正一下,没有取悦

程小时:但你每次都很兴奋!

陆光:……那也没有

陆光:取悦他,就是叫哥哥

96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程小时:他好漂亮,好舒服,好爽

陆光:脑子一片空白

97一晚H的次数是?

程小时:一到两次这样

陆光:一般情况下是

98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程小时:他脸皮薄,都是我一边哄一边脱的

陆光:爱脱不脱

99对您而言H是?

程小时: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很爱很爱那种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程小时:来日方长,以后也一直一起走下去吧

陆光: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心地试探老福特的底线

已交往设定,主要是图一乐

之前看了个快新本,用的就是这个梗,然后就很想让时光夫夫也试一试(咳

**属于被逼无奈

程小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陆光了

昨天他只是从后面突然抱了一下陆光,就立马被他推开了;今天在店里想牵一下手也被甩开了;自己那些跟他肢体接触的小动作也全部被拒绝了……

最重要的是——

陆光不愿意跟他一起睡觉了!!!

程小时觉得出大问题

怎么回事呢?程小时认真地反思

难道是之前我太用力了?不会吧?难道是因为我老咬他?陆光不是说过不介意我这样吗?难道他觉得我不行?

不可能,程小时在这个猜测成型前就把它从脑子里丢了出去

就陆光每天晚上哭成...............

就陆光每天晚上哭成那个样子,程小时觉得自己很行

“乔苓姐,陆光他最近都不愿意跟我亲近了,怎么回事啊?”程小时反思无果,决定求助于乔苓

乔苓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毁灭了银河系,姗姗每天在那秀恩爱就算了

这对狗男男怎么一天天的事儿也这么多啊?!!!

“可能他觉得你烦吧”,乔苓知道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但是好好的休息日被人打扰,她确实想气气这个没眼力见儿的人

尤其是一想到这么没眼力见儿的人都有个帅哥当男朋友,而自己还单着,就更生气了

小情侣的事情不要来麻烦单身狗啊!!!

“我很烦吗???”程小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烦啊

不就是陆光去哪他就去哪、隔三分钟不和陆光肢体接触一下就难受、只希望陆光和自己说话、喜欢看到他因为自己妥协的样子………哪里烦了?

好像是挺烦。

程小时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陆光不会真的觉得我烦吧???

“老板,里面……”

“陆光——你在哪?”程小时一推门就大喊,把电子门铃的声音都盖了下去

陆光没出声

程小时扫了一圈一楼,发现陆光不在,就直接冲上了二楼

程小时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异常的快——一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然后他就看见了躺在自己床上缩成一团的陆光

陆光就穿着平时的那件白T恤,透过衣服可以看到背部柔和的曲线,短裤因为腿的蜷缩而掀起了一层裤边,露出了一点淡淡的还未褪去的咬痕

他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露出来的一点耳尖很红,整个人像是在寻求安全感似的,甚至有些微微的发抖

“陆光?”程小时试探着喊了一声,“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

陆光的声线抖得太明显了,程小时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上前准备把陆光抱起来看看

“别过来!”察觉到程小时的动作,陆光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一下子就炸了毛,猛地回头盯着程小时

程小时真希望他没回头,这样自己至少可以当个关心对象身体的正常人

但是当他看到陆光那张泛着红晕的小脸和噙着眼泪的眼睛时

他就意识到了

果然,老婆长得太好看了有时候也是一种坏事

比如他现在虽然知道陆光可能不舒服,还是很想把陆光按着干些不能过审的事

“陆光,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程小时用力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老婆的身体比较重要,程小时反复在心里对自己说

“没有”,陆光说的很肯定,即使声音还在发抖

“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

然后还没反应过来的陆光就被程小时扣住了双手,压在了身下

体温顺着紧贴的双手传了过来,呼吸声清晰可闻,还有汗水的味道,混合着薄荷味的洗发水的香气

陆光觉得理智在一点点被抽走,下意识地要挣扎

“陆光,你讨厌我吗?”

“嗯?…不讨厌”

仅仅是触碰,陆光就觉得自己已经要受不了了,喜欢得快要溢出来,怎么会讨厌?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因为……哈…你先松手……你这样我怎么…”

仅仅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程小时清晰地感知到了陆光下半身的变化,不禁有些奇怪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牵个手就成这个样子?”

“你……你先松手,我跟你解释”

“只要触碰就会获得**?”程小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就是这样”,掌心还留有未散去的体温,陆光有些头晕

看到程小时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陆光无奈地笑了笑

“是很不可思议,但的确是这样,昨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碰了你一下,结果就兴奋起来了……我还以为是早上的原因,结果后来你抱我我也会有反应…很激烈的那种,就意识到了……”

“那那那那”,程小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浑圆,“别人碰你你岂不是也会…?”

程小时突然觉得囚禁play听起来也很诱人

“不会”,意识到程小时在想什么,陆光一本正经地说,“之前乔苓姐给我照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我的手了,没什么事,可能只对你有反应吧”

“那就好……不对!你让乔苓碰不让我碰???陆光你这个人真是太不像话了!!!”程小时说着就要去捶陆光

“唔……”

这一捶可不得了,把本来就没缓过气来的陆光直接捶软了

程小时一直坚信,人要学会抓住机会

这么好的机会还不上,他还是男人吗?

“陆光,这得算你勾引我吧?”程小时掀起陆光的衣服,熟练地找到了陆光的**点

不过似乎没什么意义,陆光现在全身都**的可怕,无论是哪里,被程小时一碰就会舒服得发颤,就像浪潮一样一下一下地冲击着陆光的大脑

他已经没有力气和心思去反驳程小时这句恶人先告状的话了

“陆光,你哭了”

程小时恶劣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那双蓝眼睛被**纠缠,看着晶莹的泪珠从里面流出,长长的睫毛湿成了一片

说不出来的诱人

令人舒服的触碰突然消失,陆光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程小时

程小时想,陆光,这回真是你勾引我了

理智告诉他们已经够了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抛弃了理智

如果这是一片深渊的话,请你与我一同坠落吧

然后第二天陆光这个诡异的体质就好了

程小时先生表示惋惜,并说会想念这样的陆光的

陆光对程小时的称呼始终都是弱智,白痴,或者直接叫全名,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无论是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

一开始程小时也没怎么在意,让他发现新大陆是在他们上学的时候。

那是一次同学聚会,那时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还没捅破,这事好巧不巧也成了一个他俩在一起的契机。

同学聚会的地点选在了一家KTV,陆光本不想来凑这个热闹,但实在耐不住程小时的软磨硬泡,也就和他来了。

众人一开始唱K,唱腻了有人提议一起玩游戏,玩真心话大冒险。

陆光当时被同学硬灌了几杯酒,酒量一杯倒的他很快就喝懵了,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那样子看着乖极了,听到说要玩游戏也没什么表示,众人也就姑且...

陆光当时被同学硬灌了几杯酒,酒量一杯倒的他很快就喝懵了,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那样子看着乖极了,听到说要玩游戏也没什么表示,众人也就姑且算作默认。

好巧不巧,刚玩到第三轮陆光就输了,赢了的那人坏笑,颇有种恶劣的意味。

“对了陆光,嘶,我记得程小时比你大一点吧…那你叫程小时一声哥哥总可以吧?”

包厢里顿时起哄声一片,程小时挥拳作势要揍他们,笑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别欺负我们家陆光。”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程小时还是有些按耐不住心中隐隐莫名的期待,视线不经意般瞥向陆光的方向。

陆光抬头,一脸茫然地望着众人。

“快叫呀。”有人忍不住催促。

一众同学伸长脖子看戏。

“哥哥。”

过了许久,当大家差不多放弃准备下一轮时陆光略略软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几乎都听见了。

程小时感到浑身过电般战栗,眸中炸开的欣喜惊讶几乎溢出。

不只是程小时,一众同学显然也愣了,有个男生忍不住还叫了一声卧槽。

陆光啊,这可是平时高冷出名的陆光啊。

谁能想到他喝醉后简简单单两个字冲击力那么大。

用没睡醒的小猫形容都完全不夸张。

短暂的安静之后包厢里沸腾了,起哄尖叫的大多是女生,有的男生跟着闹的同时还忍不住偷瞄一眼状态游离的事件中心。

…怎么就能比女孩子还好看啊。!

当事人不解地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吵闹,看了看还红着脸的程小时以为众人是不满意才如此这般一惊一乍,于是又凑到程小时的耳边。

程小时只觉得耳旁传来酥酥麻麻的痒,随即感受到了陆光清浅带着微醺酒气的吐息落在脖颈,呼吸一滞。

他听到了。

陆光轻轻叫的是“小时哥哥”。

程小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陆光,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去。”

陆光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跟同学告了别后,程小时就半拖半抱着陆光离开。

坐在出租车上陆光很老实,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已经酒精上头。

程小时的心倒是砰砰乱跳起来了。

回到宿舍,程小时轻轻把陆光放到自己的床上,打算去上铺陆光的床上凑和一晚,结果一转身手就被拉住了。

程小时愣了愣,一回头就对上了陆光的眼睛。

“不一起睡吗?”

“哥哥?”

程小时顿了片刻。

如同猫咪舔.)舐的轻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于是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

有一次两人在照相馆附近闲逛,程小时提议去喝奶茶。

点单的时候程小时看到一对兄妹,小女孩牵着哥哥的手,画面特别和谐温馨。

小女孩扯了扯男生的衣角,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想要的东西:“哥哥,我想喝那个。”

男生笑笑,摸摸女孩的头便向店员要了东西。

一旁的程小时若有所思。

拿到奶茶后程小时快步走向在门外等候的陆光,陆光正想接过,程小时却快速地把手提袋举过头顶坏笑着开口。

“陆光,叫声哥哥我就给你。”

当然,被陆光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瞥了一眼。

陆光轻轻一跳,轻快灵巧地勾走了程小时手中的奶茶,晃了晃手中饮品像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至于陆光怎么在床上红着眼眶轻唤哥哥,那就都是后话了。

*活动剧情乐死我了。

*激情短打观后感!!!感觉散空就是偷偷谈了!!

“哎呀——真是趟不错的旅途呢。”

“呵,不敢苟同。”

星光弥漫在天边,组成一条绚烂的银河,异世的见证者和希穆兰卡的勇者肩靠着肩坐在破碎之海的悬崖边,悠闲地欣赏着童话般的奇景。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他们十指相扣着,如同过往的千百个日夜。

“你看,我们拯救了森林和王国,拯救了希穆兰卡,拯救了杜林……说起来一开始我和派蒙还以为勇者说的是我呢,没想到是你这个拯救邪龙的勇者。”

空本想用另一只手掰着手指数从他们来到希穆兰卡经历的庄庄奇妙历险,但流浪者偏偏闭着眼睛装作歇息,于是他恶趣味上......

空本想用另一只手掰着手指数从他们来到希穆兰卡经历的庄庄奇妙历险,但流浪者偏偏闭着眼睛装作歇息,于是他恶趣味上来,又往流浪者怀里靠了靠,掰着人偶的手指数。

“喂。”

人偶没好气地抓住了空作乱的小爪子。

“哎呀——阿散——”

“说起来,那个时候,”空抬眸望向远处,问着身上的人,“我们去找杜林的时候,你想起自己了吧?”

被造物者抛弃、被朋友“背叛”,被众人视为邪恶而排挤。

流浪者不言语,揉捏起空的手来,他一根一根手指摩挲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还说了打一顿就清醒了,不会是想着咱们两个当初打的一百六十八次架吧?哈哈哈哈!”

“幼稚的想法……但我确实有联想到。”

人偶素白的手指终于摸到了空那藏在手套下的秘密——

无名指有枚戒指。

人偶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啊对了,这个,”空突然反应过来,“说起来我们都在一起很久了……从那样的大战之后。”

旅行者和伪神,旅行者和流浪者,旅行者和他的人偶伴侣。

流浪者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于是他也做了。空早就自然而然地窝在他的怀里,眨巴眨巴那双漂亮的金瞳,老老实实的看着流浪者俯身亲在他的脸上。

星空倒映在灿金与堇蓝色中,映出独属于他们的星河。

“阿散。”

“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你走出那个过去了。”

你走出了那个黑暗的、被抛弃的、被“背叛”的、固执以毁灭换取价值的过去。

现在的你会因为他人跟你相似的过往而去拯救他,而且会主动伸出援手,拯救一个和你相似的悲剧。

“笨蛋。”

流浪者轻轻拨开空面颊上散落的发丝,轻轻地为他别到耳后。

如果不是你救了我……这样堪称奇迹一般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曾经的倾奇者坐在大火中,也曾想过“如果没有诞生就好了”;愚人众的第六席执行官斯卡拉姆齐更是自愿成为实验体,在痛苦与麻木中去争夺一个无辜神明的神位;失败的伪神在榨取自身最后一点价值后便毫不犹豫投树燃烧了自己……再怎么样,曾经的他都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拯救别人,去主动做别人的朋友。

前生几乎全深陷在黑泥的人,如今居然像救世主一样去拯救和他的过往相似的邪龙。

真是奇迹。

“……谢谢你,空。”

谢谢你,我的勇者。

空似乎是没想到流浪者这么说,愣了一瞬,旋即笑了起来,伸手去捧流浪者的脸颊,将堇色的发丝穿梭绕在指尖。

“不客气呀,因为我爱你。”

“阿帽?”

本来快要亲在一起的两人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惊得立马分开扭头去看,小杜林正拍打着翅膀飞过来,带着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目光歪头看着他们。

“你们在做什么呀?是什么游戏吗?”

“咳咳!!!”

突然出现的派蒙超大声地咳了一声,差点把嗓子咳出天际,然后熟练的迅速的欲盖弥彰的飞到了小杜林面前。

“他们在忙!在忙!我们去找小可莉玩!!”

“诶?但是阿帽……”

“咳——!!!”

“好吧……阿帽一会儿要来帮我建房子吗?”

“帮!!我们都帮你!!建教令院那么大的我们快先走吧!!!”

空憋着笑看着派蒙咋咋呼呼把小杜林推走了,临走前还不忘了瞪这对小情侣一眼。

今晚给派蒙补偿一顿大餐吧。

“其实我倒是不介意他们知道咱们两个已经结婚了……”

“别别别杜林还小给孩子留点秘密吧,阿散乖阿散乖~”

流浪者闻言郁闷的瞥了空一眼,刚要质疑空怎么也把他当小孩哄,空见状立马凑上来亲了他一口。

行吧,那就给小孩子留点秘密。

后记:

*搭好了小船并命名为“杜林号”!

“阿帽……”

小杜林委屈巴巴地看向流浪者。

“我想去看看你的世界……”

“…?”

流浪者抽了抽眉。

“你的意思是,我回到了提瓦特还得带着你?”

空在一旁和派蒙偷笑。

流浪者帽子都快愁掉了,他本来打算等事情结束后就和空一起回尘歌壶共度二人时光,结果因为小杜林做了小船并且可怜巴巴地邀请他,导致他不仅不能和老婆回家贴贴还要提早回去一个人带孩子——老婆还在一边和另一个孩子偷笑。

好好好。

那么今晚跟空都讨回来吧。

流浪者郁闷的踏上了小船。

产屋敷耀哉朦胧睁开眼。

浓淡不一的黑暗将他包裹。他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柔软中,屋里气息稍闷,有别于产屋敷宅清冷的药草味,空中弥漫着一缕微弱的衣香。他不禁奇怪自己身在何处。

他身下躺的,是一种名为沙发的西式椅。借助对面的薄光,可以勉强分辨出屋子里的摆设。屋子还算空旷,一眼望去,靠墙的书架肩并着肩,架上满是大小厚薄不一的书。靠门的角落里,立着个半高的立柜,柜上放着一只木箱,木箱上,绽放着一大朵金色的夕颜花。

对面墙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外面的灯光透过缝隙,照亮了高木桌的边缘。桌上摊放着一本笔记本,其余书则整齐地堆竖在桌面尽头。同样在书桌上的,还有一只黑乎乎的墨水瓶,一根被称作钢笔的西洋笔,一盏茶...

对面墙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外面的灯光透过缝隙,照亮了高木桌的边缘。桌上摊放着一本笔记本,其余书则整齐地堆竖在桌面尽头。同样在书桌上的,还有一只黑乎乎的墨水瓶,一根被称作钢笔的西洋笔,一盏茶壶、一只瓷杯,以及一个胖鼓鼓的圆盒。圆盒表面嵌着三根虫足一样的细脚,正滴滴答答地转溜。

他正在谁的书房之中。

耀哉试图起身,而随之,他的右脚踝一阵绞痛,与此同时,一个名字像被施了法一样在脑海里蹦了出来——

——鬼舞辻无惨。

他的动作僵住,正当这时,门喀嚓一响,电灯“啪”地一声亮了,照亮了门口站着的男人。

耀哉扭头,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少见地有一丝动容。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鬼舞辻无惨。

“你醒了?”无惨用上扬的口吻说道,那语气中的喜悦之情与其说冰冷,不如说压根没有,“你没事就再好不过了。本来想送你去医馆的,但那种生物弄的伤,医生未必比我派得上用场。擅自将你带进家中,希望你不要介意。”

“……”耀哉望着阴影中面色苍白的男人,说,“怎么会,给你添麻烦了,真是过意不去。”

男人说哪里,该道谢的是自己。然而只有耀哉自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那时,他走在细雪纷飞的山路间。

这些日子他一直奔走在外,为鬼杀队寻找有能之士。走着走着,他的呼吸越发困难,揪住胸襟,张开嘴深深喘息。他脑中一片细碎的嗡鸣,停下脚,忽然间,他眼前一黑,随即脚底一滑,滚下了山坡。

漫天阴云。雪地里,他的右脚踝钻心地疼。他无用地挣扎一气,身下,寒冷的雪一点点浸入他的身体,他的躯壳变得笨重,思考也渐渐僵硬。

他对此束手无策。忽然,他看见远处,走来一个黑白色的人影。那人穿过飞雪,低着头,像一头优雅的鹿。耀哉未及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像这样西装革履的人,他想等他走近,向他求助。

那个人经过他身边,停下了脚。耀哉正要开口,忽然,身后树裔中气息一动,他心中一凛,猛地一扭头——

——是鬼。

那只鬼浑身耷拉着肮脏的黏液,挥舞着长而尖的利爪,嘶吼着朝二人扑来。他一怔,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突然窜起身,将前方的人扑倒。就是那么一瞬,他的背部被鬼的爪子挠破,而身前,那人象牙色圆帽飞到空中,墨色的卷发飘散在风中。帽子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以及一双血红色的,没有感情的眼睛。

耀哉先是一怔,紧接着,心脏开始狂跳——

——是鬼舞辻无惨。

然而,无惨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也没有认出他是谁。他看着他,眯了眯眼,仿佛在怜悯一只路边的蝼蚁。身后,鬼嘶吼而来,无惨一抬手,顿时,那只鬼炸成一滩血浆,贱了他一身。

白雪满地。耀哉趴在无惨身上,动也不能动,无惨轻柔地将他放到一边,站起身,拾起地上的帽子,拍去身上的雪,面向他,微微弯下腰,说,你受伤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卧在地上,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耀哉望向他,双唇像被冰封住了一样,粘在一起。

还是有别的地方受伤了?是脚……?那个男人将他打量一番,说道,阁下还能走路……啊不,你看上去不像能走的样子。你家住哪?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耀哉的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团浅浅的雾气。无惨等着他的回应,耀哉舌尖几度波折,最后只是说,阁下不必费心,只是脚扭伤了,不用管我。

你是因我而受的伤,我无法就这样丢下你不管呢。无惨说,恕我冒昧,阁下年纪虽轻,身体却不太好的模样。在冰天雪地里待着,似乎不是明智之举呢。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道,来,试试看能不能起身?

男人面容温和,目光却没有一丝温度。耀哉望着他,心中涌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连番的折腾,他胸腔刺痛,低下头,好像连撑起头部都觉得费力,浑身的骨头又麻又疼,身体所剩无几的温度,不断被冰雪夺去。

无惨站在他身边,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耀哉使劲眨了眨眼,伸出手。就在二人指尖交触的一瞬,忽然,他往地上一栽,倒在雪中,失去了知觉。

“阁下大概不知道,那个生物身上带着剧毒,”恍惚间,无惨说道,“这世间有些活在暗处的东西,并不为人所知。还好阁下遇到的是我,我自学过一些药理,便自作主张替你处理了伤口。”

“……那还真是多谢。”耀哉说。他看了眼窗外,喃喃道:“天已经黑了吧。”

“是啊,”无惨说,“阁下家住哪里?不远的话,可以叫车送你回去。”

耀哉本想随口说个地方,但面对眼前这个活了上千年的男人,他格外留了个心眼,便报了个家中产业的所在之地。无惨听后,说离这挺远的,又听耀哉说自己是探望远亲,便提议他留在这里养伤,等伤好了再出发。

男人不过是遵循世俗人情。但考虑到自己的伤势,耀哉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况且他这一路不辞辛苦,不想半途而返,便答应说好。

“说起来,阁下看上去不过才十几岁,真是年轻啊,”无惨微微笑着说,“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年轻的恩人。”

最后一句话,充满了无惨的调侃。耀哉心中一阵厌恶,却只能暗暗自嘲,说:“我叫竹内辉也。”

“那么,竹内君,”无惨微笑道,“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无惨自称月彦,他这个所谓的“家”,也只不过是他的落脚点之一。

产屋敷一族先天体弱,受了伤也比常人恢复得慢许多。数日过去,他的伤的恢复速度用乌龟来形容也不为过。连无惨都常常惊叹,说竹内君就好像玻璃人,弄坏了就修不回来了。

耀哉每每低下头,微微笑,好像在害羞。

实际上将笑容翻译一下:是啊,也不看看是谁的造作。

这个男人行踪难定,时而早出晚归,时而晚出早归,要不干脆整天不见踪影。

耀哉极其渴望知道他的行踪。然而一天傍晚,他拉开窗帘,发现无惨就站在街对面。男人望着他的窗户,微微笑,对他举帽致意。耀哉也笑着摆了摆手,用口型问,不上来吗?无惨摇了摇头,偏头一笑,转身融进身后错落的黑暗。

此后,耀哉便打消了别的心思。

无惨虽行迹不定,但耀哉用得上的东西,他都事先贴心地一一讲解过。每天,连伤药都按份数备好了。不仅如此,食物也交代了一顿不落地送来。要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耀哉甚至觉得他可以被纳入今后用以给后代宣讲的品德范例。

每天清晨,耀哉对着镜子给伤口上药。后背的伤痕丑陋而可怖,虽然慢,却在逐渐好转。清冷的微光镀亮了他的脊背,他望着镜中和无惨有那么些微相似的面影,心想,无惨这个男人,为了看似体面地活着,真是拼尽了全力。

所谓大隐隐于市。

每到夜晚,他眺望窗外的光辉和车马,恍惚有种置身迷局的错乱感。

时代的洪流,人与人的因缘际会,仿佛都集中在了这一点。产屋敷世世代代的夙愿、始作俑者的阴谋、眼前迷蒙的未知,一同摇荡,一同随波逐流、奋力挣扎,最终卷进未来的漩涡。

谁又能想到,这一点潜伏了多少危机。谁又能想到,这一点隐藏着多少可能。

他在窗边出神。没注意身后,有个男人站到了门口。耀哉看向他,无惨倚着门框,微笑着说,很繁华吧?

耀哉没有回答。无惨走上前,站在他身边,眺望窗外,喃喃道,世间的变化真是瞬息之间。再过一百年、一千年,又会变成什么样呢?真期待啊……

他这么说着,微微扬着下巴和嘴角,目光与灯辉交错,仿佛未来一千年的时光是舞台上的剧本,而他既是演员,又是观众。

耀哉怔怔地望着他,心底忽然有一丝丝害怕。

有次,耀哉一回头,冷不丁发现无惨就在门口。黑暗中,他苍白着容颜,无声地望着自己。耀哉吓得一愣,无惨见状,也微微一愣,颇有些被冒犯到了的样子,一脸不悦。

耀哉无言地笑了。无惨走进来,手中拎着一瓶洋酒,另一只手递给他一朵玫瑰花苞似的高脚玻璃杯,打开瓶塞,也不问他愿否,径自替他掺了少许玫红色的液体。耀哉将杯子挨到唇边,用舌尖舔了舔,便拿在手中,不再饮用。

两人并肩支在窗边。醒神的风吹拂两人的面颊,偶尔夹着一两粒豆雪。无惨穿着一件与天气怪相称的西式浅色浴衣,领口得体地敞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耀哉站在他身边,显得矮半个头,体格也稍纤细。对此他有些不甘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竹内君今年多少岁了?无惨问。十四了。耀哉回答说。无惨唔了声。不太像的样子,他这么说道。月彦先生呢?耀哉出于礼貌询问。无惨神态颇为自得地说,忘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忘了。又还是只是不想说。

这一千年来,他不知辗转过多少个地方,不知上一次在这座城市停留是什么时候,不知经过几代人,等城市对他的记忆消退,再悄悄回来,有如新客。

无惨唯一常往家里带的是书。尤其在得知耀哉也爱看书后,无惨便开始带一些他喜欢的书回来。

无惨最不屑一顾的是历史。用他的话来说,史书都是满口屁话。他似乎还喜欢消遣一些跟高雅文学蛮不沾边的神怪故事。仿佛一边看,一边在文人的笔墨中找寻诸如自己这般不合理的印记。

有天,无惨在书房捣鼓他的留声机,留声机的喇叭忽然出不了声,半天没弄好,他恼火地扇了那盒子一巴掌。仿佛惹他生气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罪该万死。

锐利的边缘将他的手心拉了长长一条血痕,耀哉正当从门口经过,见状,想也没想,便拉过他的手用袖子捂血。然后他一怔,抬起袖子,茫然地望向他。

男人手心的伤,已经不见踪影。

无惨挑了挑眉,微笑说,惊讶吗?耀哉平稳地笑着说,我比较惊讶于,月彦先生竟然会对着一台机器撒气。无惨扬起下巴,说,竹内君,真的对我的事不感到好奇吗?耀哉波澜不惊地笑道,比起那个,我更好奇月彦先生想对我的手做什么。

无惨愣了愣,低下头。本该是由耀哉托着他的手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他握着耀哉的手指头。

男人顿时像摸到了鼻涕虫一样缩回手,苍白的面容少见地浮起一丝血色,皱了皱鼻子,好像在说,真恶心。耀哉的笑容更深了,低下眼睛,掩藏起其中的一丝动摇。

刚才,他竟然错把无惨当人了。

又是十来日过去。

耀哉的行动已经颇为自如了。

傍晚,他正在书房看书,忽然听见门开的声音,知道是无惨回来了,他放下书,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

无惨换好鞋,脱下帽子和外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屋内鹅黄的灯光下,他眉心微蹙,嘴角下垂,睫毛在眼周洒下一片阴翳。

“你回来了。”耀哉打了声招呼。

“唔。”无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一言不发地和他擦身而过,走进书房,“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耀哉背对门而立,勾起嘴角,埋下头,徒劳地想掩藏唇边的笑意。

——今晨乌鸦飞来,告诉他下弦之鬼一连被灭了两个,也难怪……

他垂下眼睑,嘴边的弧度渐渐缩小。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身后的门开了,他回过头,无惨从书房走了出来,用压抑着火气的声音说:“我忘了书房现在是竹内君在用了,习惯性地走进去了……”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月彦先生的家啊,”耀哉微微笑道,“等月彦先生什么时候气消了,我再用也没关系,请慢慢来。”

“……慢慢来?”无惨愣了愣,眼中窜起几粒火星,骄矜地扬起下巴,说,“好啊,那就给你慢慢来。”

说完,他又转身“砰”一声将自己关回书房。

“……”耀哉懵在了原地。

片刻,他上前,敲了敲房门,叫道:“月彦先生?”

屋内静悄悄的。

耀哉轻轻将门打开,眼前,无惨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窗户大开着,夜风卷起窗帘,一边飞舞,一边咆哮。

耀哉跛着脚走到他身边,望向窗外,说:“夜雪很恼人吧。看着这样的雪,仿佛烦心事都更深了一重。”

“正是如此,”无惨从眼角瞥了他一眼,讽刺地说,“正因如此,我只能‘慢慢’消气,请不要着急。”

“啊,原来刚才是我失言了,”耀哉带着并不十分真诚的歉意微笑道,“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吗?”

“差不多吧。”无惨说。

“工作上的事有时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啊,我也常常有这种感觉。”耀哉叹了口气说。

“哦?竹内君也在从事工作?”无惨微微挑眉,问。

“家族事业……一类的吧。”耀哉笑道。

无惨看向远方,微微咬牙,说道:“真不明白那些家伙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不放……老鹰吃蛇,蛇吃老鼠,天经地义不是吗。”

“……”耀哉低下眼睛,笑容黯淡了一些。

无惨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说:“我大概是打搅到你了吧,跟你抱怨工作上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听月彦先生抱怨,我非常开心。”耀哉发自内心地说。

“……你这人,是专喜欢看别人受罪吗,”无惨盯着他说,眉毛拧成一个奇怪的弧度,“真是个异类。”

“不,”耀哉矢口否认,“我只是——”

——喜欢看你受罪而已。

“……月彦先生,”耀哉叫道,无惨转头看他,他说,“我伤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或者后天,就打算启程了。”

“……噢。”无惨转过头,说。

“这些天受你的照顾,真是对不起,”耀哉微笑道,“谢谢你。”

“……”无惨从眼角看了他一眼,平视窗外的风雪,轻轻地道,“那么,先祝你一路平安。”

说话间,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卷发。楼下的街道,店铺灯光昏暗,路边,传来车轮艰难的轱辘声,雪片飘过耳边,发出了叹息般的铃音。

耀哉不自觉伸出手,替他抚齐额发,无惨扭头,看向他,微微睁大眼睛。血红色的瞳孔中,耀哉收回手,微微笑了。

两人同时转过头,什么也没有说。眼下,风雪中的城镇渐渐睡去,刚理好的发丝再度被吹乱,翩飞在风中,无人理会。

鬼舞辻无惨与产屋敷耀哉再度相见,是在住宅的街边。

城市的夜晚,花灯摇曳,街道上行人穿梭,车轮辘辘,马车上的铃叮铃铃,叮铃铃,随着晚风,摇向远方。

就在这幅本已习以为常的夜景之中,耀哉突然进入无惨的眼帘。

他身穿浅色和服,怀抱一只布包着的盒子。街边的商铺旁,他仰着头,凝望对面无惨家所在的二层楼。窗子黑魆魆的,昭告着主人不在家。他兀自望了会,低下头,半长的黑发将脸遮住。

无惨藏在阴影中,远远地看着他。许久,街上的人声渐稀,耀哉才缓缓离开。

无惨提步跟上。出于长年的自我保护意识,他跟着其人,发现他进了城中一家平凡无奇的旅店。夜深后,耀哉便熄灯睡觉,一夜无事。

第二日。春夏之交的夜,空气微微洇润。

耀哉又出现在了无惨家楼下。他的怀中,抱着同样的盒子,应该是给主人家的见面礼。那么大个礼盒,里面如果不是炸弹,想必应该是什么人间珍品。

“——月彦先生,晚上好。”

他的声音,也还与那时一样。

无惨邀请他进屋。屋中的陈设,与耀哉走时几乎分毫不差。耀哉坐在沙发上,无惨给他添水,耀哉说:“我这次是办完了事,顺道路过这里。想起之前受了月彦先生很多关照,无论如何都想再来打声招呼。”

“我这些天都在外面,没有回家,”无惨说,“希望没有让你白跑吧?”

耀哉笑着说没有。他将怀中的盒子递给他,无惨接过,道了声谢。两人寒暄了一阵,耀哉催他拆开礼物看看。无惨不无期待地将盒子打开一看——

“怎么样,还喜欢吗?”耀哉笑问。

眼前,是一本名为《紫藤抄》的书。无惨拿在手中,盯着封皮,一时无语。

“在月彦先生家借住的时候,得知你爱看书,”耀哉道,“这本《紫藤抄》是我很喜欢的一本诗作抄注,出门也经常带在身边。我没什么别的拿得出手的,不过书的话,猜想月彦先生应该会中意。”

“倒是很感谢你肯割爱……”可用那么大个盒子装是为什么?

为了不显得大惊小怪,无惨几度欲言又止。耀哉盯着他笑,好像不管他怎么反应,他都可以随时站起来鼓掌说表演很精彩。无惨隐约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捉弄了,不禁鬼火中烧,正要发作,耀哉突然起身,说天色不早了,接着便跟他告辞。

无惨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茫茫然跟着起身,送他到楼下。街旁,店铺光影重重,路上行人攒动,仿佛鬼魂。耀哉笑着说了声再见,正要转身,无惨忽然张了张嘴,耀哉停下脚步,望以询问的眼神,问:“怎么了?”

“……”无惨一时无话,回避他的目光,说,“竹内君的礼物我很喜欢,会好好看的。”

“……”无惨微微睁大眼睛,扬起下巴,露出一抹胜利者的讽笑说,“哈……这算什么事,竹内君想邀请我直说就好了,原本约好又去不了的朋友什么的……”

“也就是说……?”

无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活了这么长寿命,明明应该早就对有些事感到厌倦了才对。

他是行走的随波逐流的大多数之一,但没有人比他更清醒。

可是最近无惨发现,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

温泉的碧水,倒映着他和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对面,男人尽情沐浴着阳光,而他则有些屈辱地躲在树阴下。

用眼角的余光望去,那个男人仰着头,闭上双眼,阳光将他的睫毛染得雪白。他的面容浮上一层红晕,显得微微透明,好像从这治愈的泉水中得到了解脱。

太脆弱了。无惨心想。自己一个响指就能让他变成肉沫。

给他分一点自己的血让他变强壮点怎么样?可那样又会很无趣。

他接下来打算干点什么?无惨又想。

结果那个男人什么也没干。一两个时辰过去,耀哉睁开眼睛,笑着对他说,差不多回去了吧?

无惨感到无聊透顶。

两人在温泉附近的屋子小住。

靠近房屋的地方,有一大片没有树阴遮蔽的空地。无惨放缓了步伐,突然想起出门时还是阴天,一时偷懒没有带伞。正懊恼,忽然,耀哉撑开了自己那把深色阳伞,微笑着说,好大的太阳,挤一挤吧。

伞下,无惨贴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耀哉微微低着头,面色不知为何有些凝重。突然,他止住脚步,望向无惨——

——那是无惨第一次见到一个完全不笑的,眼神冷冷的耀哉。

男人将伞柄塞进他的手中,说,请自己拿一下吧。说完,便只身一人走向前方,混入明媚的阳光中。

无惨望着他的背影,一时脚下生根。

回到屋中,耀哉又挂起了温和的微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无惨心中窜起一股怒火,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耀哉笑着说,月彦先生一直踩我的脚跟,果然两个人打合伞还是太挤了。无惨说,那种事不能好好说吗?耀哉说,抱歉。

无惨敢担保其中没有半点诚意。耀哉用指尖碰了碰他拉长的脸,微笑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今后我无论被踩多少次,都没有拒绝为月彦先生撑伞的权利的意思吗?

无惨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颜色,挥开他的手,说,你的思维真是异于常人。

一会要人撑一会又不要,月彦先生真是任性啊。耀哉说。

住嘴。无惨怒道。

耀哉在休息的时候也不忘看书。

无惨也拿着书,起码看上去是在看。他不时瞥一眼身边的人,最后把书往地上一盖,讥讽地说,竹内君除了看书,大概没什么别的爱好了吧。

耀哉从书中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虽然不值一提,但我在家中还会弹点筝,写点书法一类的。

哦?无惨稍微提起了些兴趣,看样子,竹内君是在高雅的家庭长大的呢。

高雅什么的太过了。耀哉说,月彦先生也应该不止看书一个爱好吧。

虽然不值一提,无惨学着他的语调说,不过我从前也会点琵琶,但好久没动过了。

看起来是这样,耀哉微笑道,因为你找到了更喜欢的爱好嘛。

什么?

说话。

夜晚,耀哉早早地躺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无惨为了不亲手血刃他,已经控制住了和他搭话的欲望。因而直到临睡前,他都没再和耀哉说过一个字。

他平躺在被子里。身为完美的生物,他几乎没有睡觉的需求。偶尔,他用余光瞟一眼那个男人的侧影,见他呼吸安稳,转而盯着上方。

身旁有窸窣的响动。无惨正闭目养神,突然,他的手背被另一个人的手心轻轻覆住。他微愕,扭头看去,耀哉睫毛分开,侧头望向他,黎明一样的眼睛微微弯起。而那笑容中,掺杂了一丝让人火大的戏谑。

无惨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凝望天花板。胸腔内,他的心跳紊乱不堪。他蹙着眉头,心知男人正望着自己,不禁又焦躁,又恼火,又迷茫。

过了些时候。耀哉仿佛真的睡着了。无惨侧头打量他,片刻,他转身,试探性地握住那只比自己纤细的、微凉的手。耀哉没有醒来。得寸进尺般,他又握得更紧了一些。

很快就会过去。一个声音在脑中回响。

这段短暂的情绪的起伏,很快就会过去。

五日的温泉之行结束。

无惨这几天平白无故受的气,即将得到解放。

傍晚的站台边,耀哉就要离开。无惨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别离,所以这一次,他一样不在意。

电车将至。耀哉偏头望着无惨,微笑着说,跟月彦先生度过的时光,每次都能让人回味很久。直到下一次见面,好像都并不寂寞一样。

无惨一怔,微微侧头。耀哉接着说,尤其是和月彦先生在一起的这几天,让我意识到,回忆这种东西之所以美好,不正是在于见不到真人吗。

无惨:……

如果不是电车已经开进来了,他应该会当即转背走人。

临行前,耀哉又一次拉住他的手,轻轻握了握,微微一笑。那样子好像在说,我走了。他松开手,正要举步,无惨不由自主地拽住他的小臂——

——耀哉回头,无惨用迫切的眼神望着他,心中有什么东西,化不成字句。

耀哉安静地笑着,忽然,他伸出手,拎起他的帽子,凑上前——无惨大概意识到了他要干什么,不禁倒退半步——然而耀哉拉住他,用帽子挡住有行人经过的那一边,而后踮起脚尖——

——额头上,是一点微凉的、稍纵即逝的柔软。

帽子又重新回到他的头上。

耀哉行迹匆匆地离去。

耀哉的背影定格在电车里。电车载着他,渐渐远行。

数百年来,产屋敷一族为了躲避无惨的视线,在外一直采用化名经营族产。产屋敷宅邸除了坐了个当主,基本可以说是中空的。也因此,就算他们几度被无惨逼至绝境,只要在外的产业不断,他们就尚有生存的空间。

产园上下一概交由亲信的族人打理。当主的耀哉实在分身乏术,鬼杀队的事已让他耗尽心神,近来又因一些别的事,他更忙得不可开交。

他的第一个儿子出世了。

他给儿子取名辉利哉。耀哉十五岁,是个很年轻的父亲。但儿子的出生让他激动不已,早早书信告知了亲族。这次来产园,是趁空闲带夫人和儿子跟族人打个照面,万一出了事,也好相互照应。

族人聚在一起吃饭。这么多年,都是各有各的辛酸,然而能说出口的,只有夹杂着叹息的感谢和鼓励。

清晨,耀哉站在屋门口。正月里,空气微微阴冷,天空似晴非晴,好似火焰一般的槲木下,椿花衰败寂落。耀哉恍惚出神,就连身边,阿须贺喊了他几遍也没注意到。

“……啊,抱歉,”耀哉回过神,略带歉意地笑道,“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给当主大人转交这些书信的。”阿须贺说着,双手呈上信件。

“信?给我的?”耀哉疑惑道。

“是托人从城里的邮局取的,收信人写的是您的化名,”阿须贺说,“好几次都想让人送到您那边,可是每次都会忘,如果耽误了您什么事,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耀哉接过,低头一看。

信总共有三封。收信人栏,都写着“竹内辉也”,而寄信人后面,无一例外是一个名字——月彦。

“竹内君敬启。

过得还好吗?我抱着稍微试一试的心态,按竹内君之前告诉我的地址寄来了这封信。如果错入了别人手中就有些不妙了,就让我挑简要的说吧。

致以我的问候,月彦。”

耀哉愣了愣,将信纸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日期。他叫来阿须贺,问最后一封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阿须贺想了想,说,大概是半个月前。说起来那天下着雨,有个穿着很有品味的的男人,戴着白帽子,好像是他亲自把信放到那里的……又好像不是……

耀哉微微有些失神。

他在房间坐了一个上午。对着案上的纸墨,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快到饭点的时候,寝屋中,辉利哉忽然“哇”地一声就哭了,耀哉回神,连忙走进去和夫人一同哄他。婴儿逐渐睡熟,他用食指摸着他幼嫩的面颊,恍惚地微笑。

产屋敷宅邸。庭中,大雪纷飞。

耀哉凝望着飞雪,忽然,他想起前些日子得来的书信,于是又拿出来,重新读了一遍。

他在长案上铺开一张画纸。他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汁。画纸上,勾勒出一座开满红叶的秋山,山径中,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走在前面,回顾着身后,一个长发及肩的男人。

他将画叠好,派人辗转交给城中的邮局,寄给了无惨。

雪停后,他前往山中的墓园,给死去的人们扫墓。

在一个墓前,他跪下身来。雪水浸润了他膝前的衣裳,他的膝盖有些冷,但他恍若没注意到那般,望着墓前的名字,淡淡地微笑道:“别来无恙,宫崎君。在那里过得还好吗?

“以前总是仰仗你照料我,最近,不管怎样,总算习惯了没有你的感觉。多亏了你,像我这样的人也能交到朋友。你说,会竭力让我活到三十岁,我还在想,自己如果没能捱到那一天就太对不起你了……”他低低笑了,垂下眼睛,同时也掩盖了眼中的一抹恨意,“杀死你的鬼,已经被我的孩子们解决了。但是鬼的始作俑者还在人间。我找到他了。我知道他住的地方,他一时半会应该不会逃掉。

“他很少回家。有次他遇见我,大概以为我是去送礼的吧……”他笑了,笑声夹杂着两声咳嗽,“可是那样又怎么样呢?我原本打算设一个圈套,又或者拿自己当诱饵。我固然死不足惜,可那附近的人,还有我的孩子们……可能也只是白白送死吧。

“说起来,我之前有一次能杀他的机会,”耀哉说,微微睁大眼,仿佛有些迷惑,“他没有带伞,替他遮住阳光的,是我。可是,宫崎君,我真的能那样做吗?对于信任我,将性命交到我手中的人,我真的可以那种卑鄙的方法将他杀死吗?

“……我已经不明白了。我会用尽我的一生杀了他。就算我不能,我的儿子,还有他的后代,也会替我完成。那时,宫崎君你,还有你身边我死去的孩子们,会原谅我吗?”

山林俱寂。忽然,从旁边刮来一阵阴冷的风,耀哉不觉打了个寒噤。他茫然地向风的来处望去,天色苍茫,顺着脊背,爬上来一股寒意。

耀哉慢慢起身,喃喃道:“这样啊……”

他不会被原谅。

他的确不值得被原谅。

那么,至少让他拉着无惨,一起堕入地狱。

CP:自爆后魂穿回平安时代的主公x还未成为鬼始祖的人类无惨

这章有一点点原创角色X无惨的情节提及,慎入。

有错字bug请忽略,暂时没空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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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里骄阳似火,赤日炎炎,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无惨和产屋敷耀哉坐在廊道上被绿冠遮蔽的凉爽之处,叫下人端来凉水泡饭,斟上美酒,一边拆解近日收到的信件。四周蝉鸣不休,凉风徐徐,令人颇感惬意。

在产屋敷耀哉的管理下,曾经杂草众生的庭院再无乱草杂木,一片整洁清幽,花瓣或紫或黄...

在产屋敷耀哉的管理下,曾经杂草众生的庭院再无乱草杂木,一片整洁清幽,花瓣或紫或黄的抚子花开得热闹,倚着篱垣争奇斗艳。走廊、屋檐下到处都打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安静来往的仆人神色间皆是轻松之色,见了产屋敷耀哉还会面带笑容和他打招呼——至于当家主人无惨,尽管他因为病情的日渐改善而脾气好了不少,但往日的威严仍在,其他仆人是不敢主动和他说话的。

天皇听闻丹羽耀哉高超的医术,在前几天召见了他和无惨两人。见他们气度优雅,姿容端庄美丽,言谈举止之间也从容有礼,对他们二人大为喜爱,遂赏赐了不少珍贵绫罗、宝石和药材。天皇本来还想封给二人一个官位,但都被他们婉拒了——虽然原因不同,但无惨和耀哉二人都没兴趣参与权贵们之间的争权夺利。

而自从他们二人在殿上露面后,惊艳众人,近日来不但频频收到公卿贵族们游乐活动的邀约,还不断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情书恋文。

无惨拿起其中一封情书,用的是唐国的信笺,染成浅紫色的纸张上散发着芬芳扑鼻的熏香,观其字迹,刚劲挺秀,倒像是出自男性之手。行文间诉说着滔滔不绝的思念和情爱,其中的目的露骨得很。

无惨这三个月以来收到了不少这样相同字迹的信笺,对方似乎对他很执着,就算无惨从不回信,每隔几天都会派遣不同的人送信给他。

有时还会附上一些名贵的礼物,来自唐国的酒醉杨妃、装饰着金银箔的彩绘扇子、色泽艳丽的绫罗锦缎、镶嵌玉石的发簪等等,可以看出送礼物者的身份富贵非凡,绝非一般的贵族。

无惨对这位出手阔绰的追求者毫无印象,他因为体弱的缘故经常待在宅邸中很少外出,也不知几时入了这位的眼。

他对此的反应很平淡,并无兴趣探究背后送信的人,如果不是对方一直坚持不懈地送信送礼给自己,他早就把对方抛之脑后,送来的名贵礼物也被他转手赏赐给了看得顺眼的仆人。

唯一令他不爽的一点是,丹羽耀哉也收到了不少述说绵绵情意的书信,那数量还超过了他自己。只是令他感到不愉快的究竟是医师收到的情书数目比自己多,还是因为医师收到了来自别人的情书,这就值得探究了。

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无惨再迟钝也能发现自己对医师产生了不一样的好感。这种陌生的情感让他觉得新奇有趣,但每次看见一无所知的医师,心里又觉得烦躁。

无惨随意地扔下手中浅蓝色的信笺,斜着眼,眼角余光停留在身旁安静查阅信件的年长医师身上。医师低垂着头,一头柔顺乌黑的秀发被他用一根带子整齐束在脑后,露出秀丽的侧脸。

尽管外表保养得很年轻,可这个男人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比自己足足大了十四岁,换做其他人早就娶妻生子了,可他依然单身至今。

『哦?这倒是我的错……』无惨当时望着对方那双温和的浅紫色眸子,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那我得对你负责——』

他停顿了一下,剩下的后半句『为你寻一妙趣佳人』正要出口,却被医师的回答打断:

『好啊。』坐姿端正的男人望着他笑弯了一双明眸,语气坦然答道:『以后的日子就麻烦你了。』

那暧昧的话语仿佛婚礼上新人互相道出的郑重誓言,余音一直回荡在无惨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无惨收回视线,看向庭院中生机勃勃的花木,默默思索。

他强烈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去争取,去实现,就算对方同为男性,还比自己大了十几岁,那又如何呢?

丹羽耀哉,只会是属于他的。

产屋敷耀哉看完最后一封信,便停下来看看远处的景物,以缓解眼睛的疲劳。虽然这些信件大多都是情书,说正事的、讨论医术的很少,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每一封用心写给自己的书信,然后一一回信。无惨对他这种行为都会嘲弄几句,语气听起来酸溜溜的。

他扭头看向坐在身边似乎在发呆的年轻人,心中忽生感叹:像这样平平静静地和鬼舞辻无惨坐在一起相处,换做以前他是想都不会去想的。

产屋敷家与鬼舞辻无惨是世世代代的仇敌,他从出生到死亡的那一刻,他的一生,都在为了消灭鬼舞辻无惨这个鬼王而拼尽全力,不惜代价,到最后他甚至带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女儿一齐自爆,这种惨烈的收场仅仅是为了重创对方。

想到上辈子的事情,产屋敷耀哉轻轻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随即摇了摇头把那些惨烈的记忆深深埋藏在心底。

在他的努力下,鬼舞辻无惨的病情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是再也不可能接触到上辈子那个医师调制的能让他变鬼的药,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不满二十岁、身体比普通人孱弱一些的年轻人。

他是时候放下自己一直以来的戒备之心了。

※※※

七月初秋,平安京中还看不出什么秋意,有些人身上还穿着轻薄的夏装。

这天夜晚,月明如昼,皎洁的银月拨开乌云,呈现一片澄清的夜色。

某位公卿大臣的宅邸前停候着许多装饰华丽的车子,府内不断有丝竹之声和笑声传出,哪怕到了晚上依然热闹。

无惨疾步走在长廊中,脸色铁青。

今天他应邀前来参加晚宴,顺便带上了丹羽耀哉,谁知道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回来后便看到医师被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缠上,看表情双方还聊得挺开心的。

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举止轻浮,缺乏含蓄庄重,真不知丹羽耀哉这人是怎么看上她的。

无惨一怒之下掉头就走,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了大老远,想回去又拉不下面子,只能气呼呼地到处乱逛,走着走着就在这陌生又宽广的宅院中迷路了。

他正想找个下人问路,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捂住口鼻拖进一旁的寝殿内。那人的力气极大,一向体弱的无惨根本无力反抗。

夜色渐浓,宴会开始消散,众人各自告退回家。

产屋敷耀哉也结束了和其他人的交谈,转身去找不知跑到哪去的无惨。他找到无惨随身的侍从,见对方正呆在走廊下和一侍女聊得高兴,问他无惨去哪了,对方却答道:「公子之前突然很生气地走开了,也不让我跟着,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产屋敷耀哉无奈,只好跟宅邸主人打了声招呼,提着灯笼在深宅大院中寻人。不让其他人帮忙是因为无惨肯定还在发脾气,不会想让外人看到自己情绪失控的样子。

「唔……你是谁?!」

被松开之后无惨立刻厉声喝道,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外面透进来的月光照明,所幸今晚月色明亮,倒也够看清对方的模样,但无惨并不认得那个身着华服的年轻贵公子,皱眉警惕地看着对方。

「你不记得我了?」藤原信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些怒意,他这几个月以来日日夜夜思念着这位美人,每天给他写信送礼,对方却从不回信,如今甚至都认不出自己,想到此,他心中邪念被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藤原家那边没有对无惨做出什么后续的报复,毕竟这件不光彩的事情是藤原信自找的,说出来只会遭到政敌的打击和其他人的嘲笑。

侍女小葵总觉得丹羽医师和自己的主子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相处时的气氛很古怪,像是吵架了但又没有什么火药味,而且她总觉得丹羽医师最近在躲避无惨公子,平时送饭送药都是他在亲力亲为,最近却把事情交给了其他下人。

「唉……」小葵站在一排拿出来晾晒的草药前,叉着腰老成地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眼见自己敬慕的丹羽医师连日被什么心事困扰着,时时露出苦恼挣扎的神情,小葵也跟着感到心疼,很想为对方做些什么,但又不敢贸然打听对方的私事。

「小葵姐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小葵回过头,发现是在厨房里干活的下人,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女孩。

「有什么事吗?」小葵看着身上还罩着围裙的小女孩,对方可爱的小脸满是彷徨不安,她不由走上前安抚对方,「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小葵姐姐,有人想要陷害丹羽先生!」女孩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怀着恐惧不安的心情把自己之前见到的事情跟小葵全部道出,「我、我看到他往公子要喝的药中加入了一些东西……」

产屋敷耀哉一向待人温和,连对待身份卑微的下人都总是和颜悦色的,而且他医术高超,经常给没钱看病的下人和他们的家属义诊,也不收他们一分一毫的药钱,大家都对他心怀感激。

小女孩就是受到他恩惠的其中一人,眼见自己的恩人即将背负上毒害公子的罪名,她便不顾一切地跑过来找小葵求助。

小葵听完后立即白了一张俏脸,顾不上安慰小女孩就匆匆忙忙地跑去产屋敷耀哉所住的院子。这件事受害的不止他们的主子无惨,还有作为他主治医师的丹羽耀哉,毕竟药是他开出来的,无惨出事他也逃不了责罚。

「丹羽先生——」小葵不顾礼仪直接冲进产屋敷耀哉的房间,气喘吁吁地把小女孩见到的事情和他说了。

听到有人想毒害无惨,产屋敷耀哉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直往无惨的屋子奔去。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很后悔,明知无惨周围虎狼环伺,有个时时刻刻希望他死去取而代之的继母和弟弟,他却因为自己别扭的心思,而把无惨一个人置于危险之中。

——他就这样死去不是正好吗?

——这世上就再也不会有鬼的存在,你也不用再烦恼自己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冲动。

脑海中的恶魔发出了蛊惑的呢喃,但这些声音没存在多久就被产屋敷耀哉尽数掐掉。

如果是那个曾经犯下无数罪恶的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产屋敷耀哉自然希望把他彻底消灭,但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现在这个人,是他费尽心思为其治病,与他相处相处了半年而有了感情的人,是他重活一次、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意义。

「无惨!!!」

看见趴在地上拼命咳嗽、抠喉的人,产屋敷耀哉第一次发出了失控的声音,他声嘶力竭地吼着那个人的名字,踉跄着扑到对方的身边把人紧紧拥入怀里。

产屋敷耀哉跪倒在地上,尖锐的瓷器碎片划破膝盖刺进柔软的血肉中,仿佛直接刺进了他的心脏中。

哪怕是在前世,他都不曾如此失态过,如果不是后面赶过来的小葵和其他人及时唤回他的理智,他可差点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

傍晚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府上一片兵荒马乱,这场骚乱一直持续到半夜才停歇。

产屋敷耀哉守着喝完了药沉沉睡去的无惨,他一直默默跪坐在一旁,直到天边泛出鱼肚白,才起身离开。

「你替我看着他。」

守在门口一夜未睡、频频打呵欠的小葵刚反应过来,视线里就只剩下产屋敷耀哉飞扬的雪白衣角。

「诶?丹羽先生……」

少女的自言自语在清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然后一点点消散。

「为何……带着刀呢……」

产屋敷耀哉离开后,本该还在睡梦中的无惨却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

无惨掀开被子坐起身,抬手理了理自己散乱的乌发。

「那两个蠢货这次倒是做了一件好事……」薄唇缓缓上扬,勾勒出一道冷淡残忍的微笑。早在看到送药的下人那躲闪的眼神,他就留了一份心眼。

人心贪婪,不管丹羽耀哉平时对府中的下人如何好,总有人愿意为了钱财和私欲陷害曾经对自己付出恩惠的人。

这种拙劣的手段他怎么可能上两次当呢,送来的药无惨一口都没吃,倒是让他试探出了意想不到的结果,这种结果让他很满意,连续多日被对方躲着的怒火也消散了。

他想要的,从来都能实现。

近日,产屋敷家的二公子忽然身患怪病,身上长满了红色的斑痕,瘙痒难忍。产屋敷家主为他请来许多医师,包括最近名气很大的丹羽耀哉,都对这种奇怪的皮肤病毫无办法,最多只能给他开些止痒的药膏,至于那些丑陋的斑痕,产屋敷二公子大概只能一辈子带着它们过活了。

产屋敷的继室夫人为儿子从寺院请来了许多高僧为其做法,可都无济于事,她终日以泪洗面,哀叹亲子的不幸遭遇。

无惨裹着一件黑貂皮袄坐在屋檐下赏雪,院子里的松树和梅树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池塘上冰面如镜,雪花飘飘从高空中嗖嗖落下,一眼眺望过去,满目霜白,别有一番情趣。

产屋敷耀哉从远处走过来,牵起无惨的手腕把他带进被炭火烧得暖烘烘的室内。

「天气寒冷,你别站在外面吹风,不然又要染上风寒了。」

无惨任他牵着自己,坐在铺了软垫的地板上,喝着加了药材的热汤。

外面的风雪声被隔绝在厚厚的帘子外,屋内只剩下炭火在火盆中燃烧的细微声响。

「你在这里呆了快一年了吧?」无惨捧着发热的瓷碗暖手,眼睫低垂望着漂浮着点点油脂的清汤,「我的病也被你医治得快好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不是说过要对我负责吗?」产屋敷耀哉抬头看向无惨,调笑道:「难不成你想始乱终弃?」

无惨听着产屋敷的玩笑话被含在口中的汤水呛到,顿时一阵剧烈的咳嗽,罪魁祸首若无其事地上前顺了顺他的后背,眼眸含笑。

过了好一会,无惨平复下急促的呼吸,斜着眼没好气地瞪了身旁的医师一眼,忍了忍,他还是没忍住,向对方提出自己一直以来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想要帮我治病?我们之前素未谋面。」

「作为一个医者,想要治好自己的病人,这有什么问题吗?」产屋敷耀哉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条手绢,为无惨擦拭嘴边沾上的汤水。

无惨微蹙眉头看了产屋敷耀哉好一会,最终还是放弃继续追问下去。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之后也一直打算留在我身边吗?」

「当然。」产屋敷耀哉捏着无惨的下巴,仔细端详这张被他养得越来越红润的脸,无惨对他这偶尔兴起的亲昵动作早已适应,并未拍开他的手。

「你是我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意义。」产屋敷耀哉望着无惨,像许下誓言一样对他认真承诺道:「我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一直看着你,不让你做出不好的事情。」

「什么?」无惨正要翘起的嘴角一下顿住,脸上的得色和随后涌上来的愠色混在一起,一时显得表情有些狰狞,「难道在你眼中我之前一直是个坏人?」

「唔……也不完全是。」

无惨怒道:「你是什么嫉恶如仇的正义人士吗?何况这世上的恶人又不止我一个,你个个都要管,那你岂不是忙不过来?」

他之前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难道是以前生气时随手处罚了几个做错事的仆人?那又怎么了?这些人卖身给自己,自己作为主人自然有随意处置他们的权力,包括性命。

无惨总算看出来了,丹羽耀哉这个人就是不喜欢自己轻视人命的行为,不过区区几条贱命,其他贵族谁手中没沾过人命。

真是医者仁心啊……无惨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我只管你一个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就把无惨心底滋生的阴暗念头和怒火打消得一干二净。

心脏开始不争气地砰砰乱跳,无惨恶狠狠地瞪了产屋敷耀哉一眼,随即扭头不再看他:这是什么烂透了的甜言蜜语啊……

虽然心中极为不满,但作为一个大度的人,无惨还是决定原谅丹羽耀哉这些固执又古怪的缺点。

产屋敷耀哉看着无惨的侧脸,这人的皮肤很白,稍微有些颜色落在上面就会很明显,让他能轻易看清对方红红的耳根和脸颊。

这是害羞了?真是少见啊……产屋敷耀哉忽然觉得无惨这样子很可爱。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心想,这可真是糟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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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完一个坑了开心!!!

其他私設預警看(上)章,這章有女裝慘慘出沒,ooc有,雷者慎入。不捉蟲了錯字bug請忽略。

放上一張忘記是從p站或是推特看到的美圖【侵刪】十二單慘慘真的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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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彩霞蔓延到天空的尽头,庭院中种植的花木皆被镀上一层橘黄色。

产屋敷耀哉手执毛笔端坐在书案前,案上摆放着好几本摊开的医书。他听着庭院里虫声此起彼伏,放下毛笔揉了揉酸涩的眼角,隽秀脸庞上满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产屋敷耀哉手执毛笔端坐在书案前,案上摆放着好几本摊开的医书。他听着庭院里虫声此起彼伏,放下毛笔揉了揉酸涩的眼角,隽秀脸庞上满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无惨的病情很复杂,那病弱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底子,医治起来需要耗费许多心神。先前无惨觉得他的治疗很有效,那不过是他表面的一些症状被他用药减轻了部分,治标不治本,现在的药方迟早会没效,而且药性苦寒不宜多用。在清除掉体内的积热和痨虫,就该着重固本培元,养阴益气,用药方面也不可太滋腻厚重,不然会让无惨虚不受补……

产屋敷耀哉一边翻阅案上汉字书写的医书,一边苦苦思索。

每一味药的搭配都得谨慎计算,实在是一件极其耗伤心神的事,而且鬼舞辻无惨这人现在……实际上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少爷,在生活各方面都挑剔得很。

「丹羽先生……」

门外传来小葵略带哭腔的声音,产屋敷耀哉立即露出有些头疼的神色,回头看向门口,问:「怎么,他又不愿意好好吃饭了?」

小葵是之前差点被无惨拖下去活活打死的侍女,今年也才十三四岁,后来被产屋敷耀哉出言救下,便留在他身边侍候。产屋敷耀哉见她认真好学,头脑又机灵,有空时便教她一些药理,让她帮忙整理药材、煎熬药方。

年少貌美的侍女站在门口,洁白的衣衫系着襻膊,怯生生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爱。

听了产屋敷耀哉的话,小葵立刻点了点头,水润的大眼睛内还残留着深深的惧意:「公子他、他说那些兽肉让他恶心反胃,还发脾气打翻了所有饭菜……」

最近脾气随着身体健康的恢复而改善了不少的大公子,不知为何又回到以前阴晴不定的状态,尤其是对着她的时候……少女后怕地心想,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公子每次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冷冰冰的充满了杀意,尤其是看见她跟在丹羽医师身后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配留在丹羽医师这样高洁的人物的身边,想必公子是觉得自己和丹羽医师站在一起的画面很碍眼,所以才厌恶自己吧?少女伤心地想道,可又压制不住自己满怀的倾慕之情,一边惧怕着主人的威严,一边却舍不得离开救了自己一命、心地善良温柔的医师。

产屋敷耀哉不知道少女的心理活动,他想到无惨这几日都不愿意配合进食肉类,只愿意吃些米粥和甜食,严重挑食,他既感到头疼又有些生气,这位挑剔的大少爷,之前说好的遵从医嘱都是骗人的是吧?

产屋敷耀哉让厨房重新做了一份饭菜,自己亲手端到无惨的房间。

无惨正姿态闲散地坐在铺了软垫的床台上,雪白的衣衫外罩着一件金黄色的绫罗外衣,一头乌黑卷曲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和背后,精致的眉眼间隐隐透着一丝烦躁和思虑过度的倦色,在看见产屋敷耀哉出现时,那阴沉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一些。

「为什么不愿意好好吃饭,还做出糟蹋粮食这种不可取的行为?」产屋敷耀哉端着装了米饭和炖鹿肉的黑漆描金托盘放在无惨面前,明眸微微弯着,语调温和柔软,「这炖鹿肉我让人加了些黄芪、杜仲之类的药材在里面,对你的身体有益。」

无惨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口鼻,皱着眉露出一脸的嫌弃神色,他望向产屋敷耀哉,不满地开口道:「肉食这种东西是下等人才会吃的,我才不要吃。」

虽然那碗炖鹿肉被调味料和药材中和了兽肉的腥味,闻起来还挺香的,但极少食用肉类的无惨心中依然保留着以往的偏见,见到鹿肉那红红的颜色便觉得反胃。

产屋敷耀哉想到这个时代的贵族文化就忍不住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时很难扳正过来,就算偶有食用鱼肉,以这个时代的调味技术,那食物的味道也是令人不敢恭维,也难怪无惨不爱进食肉类。

既然如此……

产屋敷耀哉望着无惨,表情很认真:「你真的不吃?」

「不吃!」无惨坚决回道。

「那好,以后你除了水和药,其他的干脆别吃了,直到你愿意乖乖吃肉为止,这是作为你糟蹋粮食的惩罚。」

话音刚落下,产屋敷耀哉便直接端起放食物的托盘起身离开,他走路的速度并不快,但那渐渐远离的背影是走得毫不犹豫、干脆利落,让无惨一下子就傻眼了,微张着嘴巴,颤抖着手指指着他远去的背影气愤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丹羽先生……这样真的好吗?」小葵接过装食物的托盘,紧紧跟随在产屋敷耀哉身后,边走边回头频频看向身后的主人屋,不安地出声问道。

「没关系。」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看向身边的女孩,柔声道:「饿上几顿之后就会有食欲了。」

听了他的回答后少女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但很快那惊讶的表情便转变为对他的崇拜:丹羽医师真的是好有魄力啊!连那样可怕的公子都敢教训!

再说了这事关主人的身体康复,他们这些学识浅薄的下人还是乖乖听从平安京中名气很大的医师的吩咐吧。

无惨为产屋敷耀哉说到做到的无情惩罚和府中仆人的反应简直要气死了,引得他肝火上动,才舒缓不少的咳疾又犯了,偶尔还咳出血丝。为了跟产屋敷耀哉置气,他连药都不喝了。

产屋敷耀哉每天都会过来探望他一次,开口就是笑眯眯地问他「愿意吃肉了吗」。

无惨虚弱地躺在被褥中,边捂嘴咳嗽边恶狠狠地瞪着他,倔着一张苍白的脸不愿意开口认输。那张无惨曾经看着挺顺眼的笑靥,放在现在是越看越可恶,越看越可恨。

起初无惨还能坚持着不喊饿,只靠饮水充饥,但不出三天他就受不了了,饿得头晕眼花,浑身乏力,腹中一阵阵痉挛绞痛,状态比以前还要差上许多,有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咯啦——障子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雪白的足袋落在榻榻米上几乎是悄声无息的。

干燥柔软的指腹轻轻落在他覆盖着一层虚汗的额头上,无惨晕乎乎地抬眸向上望去,鼻端闻到了一股肉食的香味,平时让他恶心反胃的味道此时如同久旱逢甘露,散发出阵阵致命的吸引力。

他吸了吸鼻子,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待他。除了那位心肠恶毒的继母,因为他的体弱多病,哪一个长辈不是对他充满了同情和怜爱,纵容他的种种行为和要求,除了健康的身体,他想要的基本都能被满足。

「唉……」

无惨听到一声轻似羽毛的叹息,过了一会,那个可恶的医师把浑身无力的他从床上扶坐起来,让他半倚在自己怀中。

「愿意听从医嘱,好好吃饭了吗?」

又是这句话……无惨想不雅地翻个白眼怒视对方,却发现他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他只能抿着唇,倔着不肯开口。

外貌清贵隽秀的医师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清苦药香,表面看着瘦弱,被他倚靠着的胸膛却出乎意料地宽厚结实。无惨知道对方每天清晨,都会早早起床在院子里挥剑锻炼身体,明明出生在医师世家,对剑术方面却涉猎极深,像是曾经长期与剑术造诣出色的武士相处过一样。

无惨软绵绵地靠在产屋敷耀哉怀里,神色蔫蔫的,但眉目间依然阴沉着,不让自己露出半分示弱的姿态。

递到自己唇边的勺子盛着散发出阵阵香味的肉汤,闻着那鲜美的味道,看着那表面漂浮着少许油脂的乳白色汤水,无惨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

大概是他吞口水的声音太明显,他感受到背后靠着的胸膛传来一阵颤动,那带着奇妙魔力的悦耳笑声从他头顶上方传来。

「我认输了,你就吃点东西吧,好吗?」

该死,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这么好听,让人总是下意识地想照着他的话去做。

那勺子压着他的唇瓣,稍微往里面递进,很顺利地就撬开闭不严实的齿关。泛着阵阵酸涩苦味的口腔内,味蕾刚接触到鲜美的肉汤立刻就沸腾了。

实在太好喝了,肉汤中夹杂着被炖得又软又烂、肉质细嫩的鹿肉,入口即溶,乳白的膏汤也很鲜美……他从来都不知道有人可以把血腥味重的肉食做得这么好吃。

无惨微微张着嘴巴,带着一种微妙的情绪,一口一口接受医师的喂食。

吃完一小碗肉汤,饿得直抽搐的胃部好受了不少,冷冰冰的手脚开始慢慢发热,他苍白的脸颊也浮现一阵浅浅的红润。

接下来一个药碗被递到无惨嘴边,产屋敷耀哉像哄孩子一样,柔声对他开口道:「你的脾胃太虚弱,不适宜一下子吃太多,先喝药,过一会我再让人送些清淡的吃食过来。」

面对忽然转变态度的医师,无惨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很微妙。在见过对方表面微笑实则无情的一面后,这忽如其来的温柔让他感到十分受用,不愿意再回去面对那个态度严厉的医师了。

产屋敷耀哉看着无惨这两个月以来的变化,心里既感到欣慰又有种辛苦过后的成就感。原本瘦得如皮包骨、孱弱不堪的青年看起来比以往结实了一些,脸色也日渐红润。

他伸手捏了捏无惨脸上好不容易被他养出来的一些软肉,微笑道:「虽然赏樱佳期已过,但我听小葵她们说附近山中有两三株晚开的樱花树,其姿态烂漫,别有一番情趣,再者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你常年呆在宅邸里,偶尔也该出去外面走一走、散散心。」

无惨本不愿意出去外面见到某些会令他感到烦心的人,但在产屋敷耀哉的劝说下,他对外面的春景也有些心动,于是答应了他的邀约,让仆人备好牛车,与医师共乘一车,向着附近山中行去。

今天的天气确实如产屋敷耀哉所言,一片春光明媚,微风舒畅。虽然樱花盛开的时节已过,但其他花木正值花期,绿叶葱翠青碧,花朵娇艳绽放,也是美不胜收。

他们乘坐牛车来到侍女们之前提到的地方,远远望过去果然有两三团粉白色的云雾,萦绕在一片嫩绿和深褐色的枝桠之中,小小的娇嫩花瓣层层交叠,实在可爱得很。

无惨今天特地整装打扮了一番,他穿着一件金色浮纹花樣、深红梅色的绫罗贵族便服,内衬是白里透粉的衬袍,腰间系着一条名贵的宝石玉带。一头卷曲乌黑的秀发整齐向后梳着,戴上垂缨冠,但依然有两绺卷曲的发丝顽皮地从他头上两侧垂落,衬着脸侧莹白细腻的玉肤。

他旁边外表年轻俊朗的医师,只是简单地穿着一身有纹绫织的白色狩衣,头戴立乌帽,手持蝙蝠扇,脚穿浅踏,虽然颜色寡淡,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素雅高洁的美感。

牛车的空间虽然宽敞,但两个大男人坐在里面就显得有些挤,于是两人的位置都挨得很近。无惨的视线频频落在对面闭目养神的医师身上,越看越觉得对方气质特殊,有别于他见过的其他皇室贵族,更显难得可贵。

虽然这位医师有些地方令人讨厌,但胜在真诚不虚伪,尤其是医术和烹饪技术这两方面都让无惨感到十分满意,对他的好感是每日都在呈现不断递增的趋势。

下了牛车,两人漫步于山林野径中欣赏着春天的自然风光。

一行人停在那几株盛开的樱花树树下,侍从们找了一块平坦的地面铺上厚厚的软垫,一一摆上唐国制的琉璃色青瓷碗碟、酒具、黑漆嵌螺细木盒等等,让两位大人坐下一边赏樱一边饮酒作歌。

春风吹拂,带来一片沙沙作响的松涛声,不远处是山泉叮咚叮咚流动的声响,置身于这片自然的天籁之声中,不由让人感到心情放松和惬意。

无惨是许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常年抱病在身,别说出来散心赏花,连在院子里走几步路都会喘得快晕过去。

再这么医治调理下去,他的病早晚会痊愈,那时候丹羽耀哉就该功成身退,不会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了吧……无惨目光放空地望着远处,表情一时有些发愣。

为什么一想到对方迟早会离开自己,心里就这么不舒服呢?

无惨转头看向身边空空的位置,不久前产屋敷耀哉身边的侍女小葵说是在山林深处看到一株少见的药植,产屋敷就起身跟着她走了。

无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等右等,原本怡人的景色越看越枯燥乏味,入口的美酒也变得无滋无味,令人心浮气躁。一想到对方现在正和一个娇媚可爱的少女一起,孤男寡女独处一处,他心里就不爽极了,于是他直接站起身,往两人之前离去的方向走去。

影影绰绰的林木中有一高一矮的身影,男的俊朗女的娇媚,忽略双方年龄上的差距,看起来竟是无比般配。

无惨站在一棵大树旁,粗壮的树干挡住了他大半的身影。他望着少女遍布红霞的脸蛋,一双美目含情脉脉,满是动人的娇羞之色,任是平安京中哪位风流贵公子,都舍不得拒绝这么一位少女的情意。

掐着粗糙树身的右手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背上青筋凸显。

无惨微微勾起唇角,迈步向前方两人走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这么高兴,不如也说给我听听?」无惨面上带着笑,可是笑意却没到达眼里,目光凉薄地望着浅粉色衣裳的少女和背后背着一个竹条编织药篓的文雅医师。

看见他出现,医师脸上那渐渐拧起的秀眉以及淡下去的笑容让无惨感到很烦躁。为什么要用这种带敌意的戒备眼神看着他?对待一个仆人却那么温柔亲善,难道自己还比不上一个身份低贱的下等人?

无惨用看待货品般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那个叫小葵的侍女,越看越觉得对方面目可憎。肤色不够白,额头太过宽大,鼻子不够小巧,唇形也不好看,头发太过粗糙,那身衣服也邋遢得很……这女的有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无惨还未意识到他把自己和一个仆人放在一起作对比,就见产屋敷耀哉转身把被他盯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少女挡在身后,朝他淡淡笑道:「我正在教小葵识别植物哪个部位可入药,这些知识又长又枯燥,如果您真的感兴趣,我回去再找些带图的中草药书籍给您。」

无惨没有拒绝,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好啊。」

接着他转过身,继续说道:「就像某些人,这景色看久了不免让人感到无趣乏味,回去罢。」

身为主人的他想走了,其他侍从自然无不从。

收拾完带出来的所有物品,一行人随即驾着牛车打道回府。在半路上,他们撞上了刚从赛箭会上离开的多位贵族公子,这些人赴会参加完赛箭,意犹未尽,接着又相约一起骑马过来这边观赏晚开的樱花。

这些年轻的贵公子们身穿或紫或红、色泽鲜艳的狩衣,个个鲜衣怒马,英气勃发。两方人马在半路上相遇,对方瞧见无惨这辆牛车装饰华丽,车厢上刻着产屋敷家的家纹,不由看向其中一个十五岁左右、一身深紫色狩衣的年轻公子好奇道:「这不是你家的家纹吗?」

这些人刚从宴席上下来,有的人贪杯,喝得醉醺醺,连该有的礼节都忘掉了。他们看见帘子下方露出色泽鲜艳和淡雅的衣裳下摆,藤原家的小公子平日里骄纵惯了,立刻冲动地策马上前,推开挡路的侍从,直接伸手掀开车帘,露出坐在里面的两人。

就像绝世美人摘掉蒙脸面纱那一刹那的惊艳,车厢内两位乘客的样貌令那些平时见惯了美人的贵公子们也忍不住感到惊叹。

两位美人美得各有特色,红衣者美艳如唐国牡丹,目光冰冷,周身气势凌冽,令人不敢多看,却又压不住心中阴暗念头的滋生;白衣者素雅如空谷幽兰,气质沉稳温和,被他的目光轻轻扫过,仿佛如沐春风,令人感到身心舒爽。

藤原家的小公子藤原信呆呆地看着一身红衣、神色冷漠的无惨,一时竟呆愣在原地,紧紧抓着手中的竹编车帘,不知动弹。

「看够了吗?」无惨微微抬眸,用眼角余光随意瞥了对方一眼,态度轻蔑,对他的轻薄行为表示出不加掩饰的不屑,完全不把这位藤原氏的公子放在眼里。

藤原信羞红了一张脸,对无惨的冷漠感到很气恼,心里却又忍不住被深深地吸引。

等他放下车帘,无惨立即命人赶车离开,对前面那位骑在马上、同父异母的弟弟视而不见,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看得产屋敷家的二公子暗自磨牙,在牛车经过的时候大声嘲讽道:「不过是一个快要死去的病秧子,有什么好神气的!」

其他人立刻出声附和他,多是些嘲弄和轻薄之语。无惨常年呆在深宅大院中养病,很少接触其他同阶层的同辈,再加上他脾气不好,得罪了不少人,那些贵公子自然没有一个乐意帮他说好话。

听着后方渐渐远去的嘲笑声,产屋敷耀哉打量着无惨,见他脸色阴沉,于是出声安慰他:「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你的病情已经改善了不少,相信我,你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听见他的话,无惨脸色稍缓,冷哼了一声,轻蔑道:「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我才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只要我在世一天,不管我那位好弟弟如何折腾卖弄,都无法继承家族。」

产屋敷耀哉仔仔细细端详了无惨一番,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好奇:「我倒是没想到你有这方面的野心,你平时看起来不像很在乎家族。」

「属于我的东西,我就算拿去丢掉,也不会白白便宜别人。」无惨微微勾唇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再说了,我的身体之所以变得这么差,还有那些不祥之子的流言,其中说不定就有我那位继母的手笔。」

最近无惨收到了一件非同寻常的匿名礼物,他面带疑惑,望着挂在衣架上明显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十二单,无论色泽和织工都是上乘的,色彩浓淡逐层递进的五衣,绣有牡丹花图案、色彩鲜艳的丝绸唐衣……

这座宅邸中除了干活的仆人,并无其他女眷,怎么会有人把女性的衣服送到他这儿呢?是送错了吗?但把如此珍贵的礼物送错地方,那人未免太大意了。

无惨思索着自己府上是否有哪位样貌才气出众的侍女,除了跟在产屋敷耀哉身边的小葵,其他侍女的外貌都很一般,但以小葵的身形,这套尺寸偏大的十二单礼服她是穿不上的。

脑海中浮现一个荒唐的念头,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无惨让伺候在屋内的侍女们都退走,他关上门窗,然后起身走到衣架前……

产屋敷耀哉端着放药碗的托盘进了无惨的屋子里,见屋内门窗紧闭一片昏暗,他以为无惨在睡午觉,便不想多加打扰,将药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正想离去,却听到后方传出一阵窸窣声响。

「醒了?醒了就过来喝药……」产屋敷耀哉走到屋子后方,伸手撩起围屏的幔帐薄纱向内望去,然后愣住了。

里面坐着一位盛装打扮的大美人,华美精致的衣物衬得美人那张漂亮脸蛋更是艳丽无双,肤色雪白甚至不需要涂抹白粉,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相当漂亮。

看着产屋敷耀哉看呆了的模样,那位美人微抬下巴露出一丝得色,那高傲的姿态并不会令人反感,在美貌的加持下反而显得很可爱。

回过神来,产屋敷耀哉惊讶地看向身穿女子服饰的无惨:「你怎么……」

「不好看吗?」无惨打断他的话,站起身大大方方地走到产屋敷耀哉面前。

「也不是……」见他这么坦然,产屋敷耀哉反而不好多说什么,上下仔细打量了他这一身装扮,然后手伸向无惨,修长的手指执起一绺垂落在他脸侧的卷曲发丝。

产屋敷耀哉握着那绺微凉顺滑的乌发,弯着眼眸轻声笑道:「很漂亮。」

无惨那张莹白的脸迅速飞起两抹浅浅的红,像是抹了胭脂,让产屋敷耀哉看了竟产生了想摸一摸的冲动。他压下自己的冲动,松开手,将双手背在身后。

「这衣服应该不是你自己的吧?」

胸腔内开始传开一阵奇怪的悸动,让无惨有些心不在焉,敷衍答道:「别人送给我的,没写名字,也不知道是谁。」

产屋敷耀哉眸光微凝,过了一会才出声:「把这衣服换掉,不知底细的人送过来的,来历不明,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

无惨点了点头,当着产屋敷耀哉的面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他只是一时冲动才上身试穿,现在既然被医师看见了,想必他见过自己的女装,对小葵那种姿色的女人肯定再也瞧不上眼了。

明明同为男子,这次看无惨换衣服产屋敷耀哉竟感到有些难为情。应该是对方现在身穿女装的缘故,他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以拿药过来为借口,掀起幔帐薄纱走到外面去。

————TBC————

下邊是作者的話(?)

我不介意催文催更,但請用正確的催文方式(點讚推薦評論)+禮貌用語,體諒下社畜為愛發電是要精力時間的吧,讀者看文幾分鐘,作者打字幾小時。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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