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东想西，又想到身边的朋友。没可能吧，法治社会，大家又那么年轻，也没听说谁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没人会想不开，不能咒他们。
辗转一晚上，隔壁的情侣吵的不可开交，加上这个事，男友大概被我动醒了，转身拍了拍我的头。
「快睡。」
他率先打起鼾，握着他的手，我不禁感慨：有他在身边真好，只是，我总感觉他对我腻了。
周六早，隔壁那对情侣因吵架至互残被救护车拉走。
我的身边无事发生，我庆幸地去洗漱，然后泡好咖啡看电视，男友____起床，猫在咪咪叫。我把声音调大，从综艺台一路摁，瞄过动漫台、体育台、购物台最后在本地台上停了几秒，就是这几秒在此后无限扩大、拉长。
「五月八日，今晨，本地发生了第一起命案，死者为一名独居女性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记者李梦实地为您报道。」
电视上播放的画面那么熟悉。
「丽丽！」
我尖叫出声，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咖啡溅得到处都是。赵鸣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死死按住了我的肩膀。
他用力到我的肩膀发痛，太反常的行为让我想到林丽近期被尾随的事在我的脑子里闪现，突然意识到赵铭最近晚晚都晚归，而且听说这种尾随，大多是周边的熟人犯案
我打了个冷战。
「你想干什么？」
我扭头看着赵鸣，通身发寒，我对这个突然的猜想感到畏惧，我的眼睛里全是眼泪，看不清面前的人。我尖叫着，挣开他，向门口奔去。
赵鸣静静看着我，忽然猛地窜过来堵住我，伸手箍住了我的腰，胸口的辛辣和肋间的压迫让我喘不上气。
「干什么！你以为我是凶手？我只是想让你别叫啊！」
我没说一句话，缩到墙角。
我瞪大眼睛看他，不断挣扎，我不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现在我只想逃走，冲出去，听到电视里不断播报的声音，想到死去的林丽，我哭喊的撕心裂肺，我们现在就像昨天隔壁那对互残的情侣。
我战栗着用平生最大的劲砸赵鸣的两条手臂，他脱力松手，我向前跑出几步，他紧随其后再次困住我，如此循环。
「放开我！救命！放开啊！！」周围的邻居都只是探出头看，没人敢上来劝架，情侣掐架，谁愿意上去惹一身骚。
我们两个像在玩一场亡命追逐，可笑的是，现在亡命的不是我们，是林丽。
过大的情绪波动，加上起身的眩晕，我直挺挺倒了下去，赵鸣接住我的那一刻，我在想，我要完了吧。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让我一醒来就忍不住干呕。赵鸣在床边看着我，伸手缓缓给我顺背。
他敢送我来医院就证明我之前的臆想或许是错误的。
「我怎么了？」我虚弱地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电视剧里女主角进医院被查出怀孕的情节，可笑我还问出了口。赵鸣惊愕地看着我，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
「是低血糖。」
我呆呆躺着猜警察什么时候会来。赵鸣这个时候也没话了，一直盯着地面，脚向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闭上眼，眩晕再次袭来，一想到林丽，我难受地又趴在了床边。赵铭默默坐在边上出神。
病房里没什么病人，静悄悄的，开门声一响，四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到了我床边。我无措地看他们，他们直挺挺站着，表情严肃，没有过多的开场白，单刀直入。
「苏女士，介于近期你与死者接触密切且关系亲密，我们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最矮的警官姓蒋，由他问我。戴眼镜的姓高，他负责记录。另外两个特别年轻，一个姓李，长得挺帅；一个姓刘，脸上有一块疤，看着吓人，他们俩应该是负责制服犯罪嫌疑人的吧。
「五月七日，星期五那天你去过死者家吗？」
「是的，我去过，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好好活着。」我仍然不能接受，原来胸口发闷是因为她啊，我低低啜泣。
「那么，你觉得当日有什么异常呢？她会不会在那天约了什么人？她跟你讲过吗？」
「没有。我也不清楚，她最近也没什么话你们有什么线索了吗？」
我再也压不住哭声。一切明明都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呢。
「犯罪现场太干净了，证据几乎都被销除了，不过我们一定会破案的！请相信我们，也请你好好配合。」
赵铭坐上床抱住我，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在紧张。哈，他在紧张什么呢？
「死者最近有和谁起过冲突吗？」
我摇头，我现在很乱，五个男人围着我一个女人，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吓，就像感觉到了发生在林丽身上的事一样。
「前几天林丽和小区物业发生过口角，我当时把她拉开了，就怕他们吵起来。」
「为什么发生口角？」
「因为有人跟踪她，她想请他帮忙有个男人跟踪林丽，恐吓她，甚至」
我的眼睛从他们身上飞快地掠过，抹了抹鼻涕，两根手指圈成一个圆，一根手指竖着穿了过去。他们明白了，沉默一会又继续盘问我。
「能详细描述一下他们怎么发生的口角吗？」
-一号嫌疑人-
四月十五。
今天我陪林丽来物业楼，她被尾随怕了，昨天才去过警局备案，但还是不放心。
「我说你还是别去了，上次人家追你，你踹了他下面一脚，这次又上赶着请他帮忙，他会不会」
「我都这样了，管这些干什么，只要他肯帮忙，付多少钱都行！」
林丽最近易暴易怒，又消极低迷，情绪极不稳定，根本劝不住她。
「钱小伟，在不在，钱小伟！」
林丽不停拍门，我都觉得她是来催债的，不是来求人的。
「你来干什么？道歉？」
钱小伟叼着烟开门，嬉皮笑脸地调戏林丽，我在门口瞪眼警告他。
「来找我干什么？」
「你态度能不能好点，我是客户！你是服务人员！搞清楚！」林丽有些歇斯底里，甚至想冲过去打人，我赶忙拉住她。
「哈哈！行！尊敬的客户，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啊？」谁会跟钱过不去。
「帮我装摄像头，多安排人巡逻！对！最好每天晚上多转几遍，听到了没？听到了没！」
我拼命拉住林丽，怕他们打起来，以林丽这个精神状态，说不定会进精神病院。没人会愿意进去的。
「行行行！md，犯病了就好好在家待着吧，出来干什么，还好没和你在一起，不然以后生出来的小孩得多可怜，遗传性精神病，啧啧。」
「你骂谁？**！有本事来打一架啊！」林丽推开我冲了过去，我惊坐在地上。看见林丽伸手给了钱小伟一巴掌。
「啪！」
林丽畅快地大笑，钱小伟双眼发红，扬手想扇回去。
我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拉住林丽的胳膊往外跑，把门一拉，挡住了他。
「你真是疯过头了，丽丽！」
「他活该！你送我回去吧，阿然，求求你了，送我回家。」
林丽一出门像只见了猫的老鼠，缩着身体，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
「你以后真不能这样了，你今天惹他，你想没想过万一他跟你反着来啊！」我无奈的给林丽分析。
林丽像才想到一样，打了个冷战，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要么你向蔡姐服个软，让她把你的班调到白天吧。」
「休想！让我给她服软，本来就是她不对，乱收钱，还那个样子有理了？」
「不是你啊！！！」林丽的头发被追上来的钱小伟抓住了，她一声尖叫吓的我也叫起来。
「臭**，他娘的，你倒是跑啊！之前踢老子裆，现在扇我巴掌，能耐啊！那么喜欢踢，今天我也来踢踢你的！」我看着钱小伟一把抓着林丽的头发拽过去，吓得赶紧去拉她。
钱小伟直接一脚脚往林丽裆部招呼，林丽不停惨叫，我连忙叫人。
「你别踢她了！救命！谁来救救我们！保安！保安！」我根本拦不住，林丽被他拽地一直嚎，我看不下去，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他一脚把我踢开，我痛的爬不起来。他开始扒起林丽的裤子。还好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帮忙，不然我们两个都得进医院躺着了。
「那天就这样，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伤口，然后也没什么了。」我对着蒋警官，哭到接不上气，林丽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他既然有暴力行为，为什么不来警局报案？」
「我们也是头一次遇上，当时也吓傻了，而且林丽说算了，毕竟她也踢过他。」
「好吧。小李，去给刑事大队打招呼，让他们把花韵小区的物业，钱小伟，带回警局预审。」
蒋警官递给我一张餐巾纸。
「能说说那个尾随林丽的人吗？你知道多少？」
我摇头，我只听林丽说过，从来没见过。
「这个不清楚，我只听她说过，不过你们可以看周围的监控记录吧，应该会有发现。」
赵铭抱紧了我的腰，勒地我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经意的动作让四个警官都看向了他。
「我男朋友紧张我，抱歉，失礼了。」我替他打圆场，不过我心里清楚，赵铭肯定是知道什么的，毕竟他每天回那么晚，那么可疑。
警察走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来。我挂完剩余的盐水就和赵铭回了家。
车上，我抱着手臂看窗外，我突然感觉生活真累，人活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
「别离开，我现在好怕，别离开我。」我低声呢喃。
赵铭按了按喇叭回了声，「嗯。」
真的吗？我在心里问他，没来由的，我想到了那次跟踪他的情景。
-无证怀疑-
「怎么舞蹈老师比我这个小白领寡的还久的？」
四月二十五号，距离林丽被尾随又过去了十天，情况稍有缓解，至少她情绪稳定多了。
「我不想将就嘛！」
的确，她有她的资本。林丽光身材气质方面的条件就比我好太多，那身材，啧啧。
「好吧好吧，那也得赶紧找一个，省得天天担惊受怕。」
今天周日，我陪她到中午，然后回公司拿一个文件。下午六点，我再去林丽家，到楼下的时候乌云密布，估摸要下雨了。
我慢悠悠晃到八楼，走到林丽家门口，伸手，还没用上钥匙，一阵冷风把门吹开了一条缝。
我僵在那，随后反应过来，惊地向后趔趄好几步，我慌忙摸出手机攥紧，犹豫要不要找警察，但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不敢多想，形势紧迫，我抓紧手机，按好110，重新伸手握住门把，轻轻拉开。
室内一片黑暗，随着光照进去，我看见了撞倒的椅子，散落一地的衣服，鞋子，内衣内裤，我轻轻走到客厅，听到她卧房里传出高高低低的声音，我红着脸退出去，重新关上了门。还好没叫人。
我靠在她家门口，心咚咚跳，多熟悉的东西啊。
晚上我一直在等赵铭，一直等，他将近一点才回。我知道他们公司周末也加班，但我心里还是不爽。
他一躺到床上就打鼾，我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没任何动作，只说「累。」
我不知道为什么，出奇的愤怒，我抱紧他，贴在他耳边，胡搅蛮缠。
「怎么晚了这么久？」
他睡的很死，没应我。于是我提高嗓音。
「怎么晚了这么久！」
他突然拔高了鼾声，响的像打雷一样，听的我心里发毛。我的鼻尖没来由的酸涩。
他最近真的回来的越来越晚了。作为女人，我的第六感时不时冒出来：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人。因为我跟他在一起已经有三年了。
家里就剩我和一只黑猫，等一个人太累了，况且我还有了这种念头，他越不回来我就越烦躁。
丽丽那边我要小心翼翼，我要哄她，她被尾随，身边就我一个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