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纸森森的推荐LOFTER(乐乎)

靠一个画面就已经让我浮想联翩了,有没有人来写一下

1.《最后的晚餐》

悬疑,推理

2.《情迷》

乱炖,BE美学,伪现实

3.《天降意中人》

文严文,校园ABO,

4.《后时代》

全员异能,无cp,未完结

5.《错位花期》

祺鑫,火葬场,先婚后爱

5.《代号TNT》

全员异能,三大+张哥

6.《封尘已久马戏团》

全恶,全员异能,四大

7.《活狱》

文轩,火葬场,完结

8.《全团唯一Bate》

all严,伪现实,系统

9.《晚》

祺鑫,校园,四大名著之一

10.《野草疯长》

文严文,一发完,微悬疑

11.《德黑兰禁忌》

文严文,一发完

12.《病名为爱》

轩霖,BE美学,ooc

13.《太平陷落》

一发完,文严文祺鑫,污染

14.《TNT校园》

全员,校园文

15.《杀死那个重庆少年》

文轩,祺鑫,一发完

16.《猫鼠游戏》

祺霖,未完结

17.《朱雀》

全员异能,全员,末日

18.《永昼》

翔霖,伪现实

文笔小白一枚,第一次写文,文笔并不好,请各位多多担待,主要是写翔霖三年后发生的事情,也会有副CP祺鑫和文轩还有亲爱的张哥,破镜重圆,先虐后甜哦,伪现实,切勿上升真人!!!

第一章...

第一章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宋亚轩用无奈且略带调侃的语气,小声询问着贺峻霖,这时的贺峻霖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不是一个相像的人,是真真实实的严浩翔,可惜不是三年前的严浩翔”

此时此刻,贺峻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刚刚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三年前的那个人,那个不辞而别的人,那个跟所有人都说了再见,却没有给他道别的人,贺峻霖也分不清这次重逢他是该高兴还是该冲上去狠狠地给他一拳,问他一句“为什么”。

“贺儿,还好么”丁程鑫和马嘉祺走了过来,丁儿担心的看着他,小马哥温柔的问道,“哎呀,有什么不好的呢”贺峻霖笑着说道迅速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贺儿笑嘻嘻的说道,只有他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问:贺峻霖真的么,你真的没事了么?

贺峻霖苦笑了一下,不要太疏远?一个三年没见的人,一个背负了那么多谜团的人,凭什么什么都不解释就让我和他重归于好?想到这儿贺峻霖攥紧了拳头。旁边的亚轩看到后,拽了拽身旁的刘耀文,耀文看到后轻轻地拍了拍亚轩的手臂,示意他别担心,没事的。

七人通过一个游戏进行了分房,好巧不巧贺峻霖和严浩翔被分到了一个屋子,游戏全程贺峻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正常,尽力活跃着全场的氛围,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宣布结果时他苍白的脸,也听到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颤抖着说了一句“呦,这不和三年前一样么”。

大家都愣了一下,只有严浩翔抿紧了嘴唇,他当然忘不了三年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他和霖霖也是因为游戏被分到了一个房间,两个好朋友自然是在经历了一场打闹后,睡到了一张床上一起畅想未来,一起加油鼓气,那天晚上他本来是要告诉霖霖他要走了,他不能陪着他了,但是当霖霖握着他的手,用那双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他时,并问道“严浩翔,你肯定会一直陪着我对吧,不管经历了什么不公平的事,你都会站在我身边对么。”

听到这严浩翔本来涌到嘴边的“当然”两字,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他意识到自己什么承诺都给不了霖霖,但是那双充满急切和期待的眼睛,让他拒绝不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温柔的笑了笑,把小小的霖霖圈在怀里,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度过了最后一个夜晚,第二天贺峻霖醒来后,身旁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只有身边床上被单的褶皱,才证明昨晚的严浩翔是真实存在的。

没人知道贺峻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没有哭也没有闹,他甚至没有问严浩翔去了哪,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比平时更努力,更沉默,当然面对镜头时让然是那一副什么都不在乎,整天嘻嘻哈哈的那个人,他收拾了所有有关严浩翔的东西,连手机里的歌单也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努力删除了和那个人有关的所有记忆,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小丁和亚轩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愣着干嘛呀,严浩翔走呀”贺峻霖发现了气氛的尴尬,立刻起身拿起行李,故作轻松地对严浩翔说,“别愣着了,又不是没一起住过,走吧”说完还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严浩翔看着曾经的小铃铛,张了张嘴却只是说了一句“好啊,走吧”。两人就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离开了教室。

“小马哥,你说翔哥会告诉霖霖真相么”丁程鑫看着两人的背影,头也不回的问身旁的马嘉祺,“不好说,但是不管怎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更何况霖霖这三年也确实不好过”马嘉祺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里满是担心,“不管怎样严浩翔都欠霖霖一个解释不是么”

张真源低头玩着手上的手链,惆怅的说道,“怎么处理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咱们能做的就是陪着他们,希望今后的某一天他们能后和好如初吧”

“耀文,你敢信么,贺儿等了三年的人又回来了”亚轩望着天花板,有些担心地说道“真的希望翔哥这次能勇敢一些,他昨天晚上跟我们说那些事的时候,我其实也是很心疼他,那时的他还那么小,却要承受那么多,但是一想到贺儿这三年受的委屈,我又。。。”耀文看到亚轩越说越伤心,连忙打断了他“我不会丢下你的。”

亚轩先是一愣,又笑了笑,调皮的说“哼,你丢不丢我才不关心呢,你要是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了”“不会的”耀文坚定的说,宋亚轩歪过头,看着这个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弟弟精致的五官,低下头闭上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半晌,又抬起头,望着贺峻霖和严浩翔离开的方向心想:贺儿,翔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呀!

独一无二的高级感美学封神文案句子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悠长人生和白首深情都是岁月的善举。"

"富士山没留住欲落的樱花,白山茶终没抵过红玫瑰。"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天空一直都在,是云,来了又去。"

做个童心未泯的人,不被世俗,不被规则化。

"活在缘分中而非关系里"

"没有看到你的好,只看到了你的莫名其妙."

"留下了好多人的遗憾,藏住了好多人的意难平."......

"留下了好多人的遗憾,藏住了好多人的意难平."

"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你我又不是例外"

"我将盛装以待,向你而来。"

练笔/睡前故事/全员出场/1.5w+一发完建议存着看/bug很多/如果可以请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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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书,纪念我无法相遇的爱人;尽管我合上了这本书,但我们的故事一直都不会结束。”

很小的时候那位眉眼俊朗,说起话来温吞吞的少年曾来到这里告诉我说,他们那儿的月光很柔和...

很小的时候那位眉眼俊朗,说起话来温吞吞的少年曾来到这里告诉我说,他们那儿的月光很柔和,晚上出门时抬头瞧瞧,能捕捉到灯泡般那么亮的月亮。当时他还唬我说,对着这么圆的月亮许愿,准管用。

我许愿,他能记住我的名字。

或者,让我们再次相遇。

“丁程鑫,你拿着书发什么呆呢?”

张真源来整理书柜的时候就看到丁程鑫站在光影处抱着本书发呆,翻都不带翻一下。他被张真源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缓了半晌后才抬了抬手上的白皮书,说:“这书,怎么只有一页。”

“一页?怎么可能,我这儿只收精装版。”

他三两步走过去拿来准备翻翻看,谁知道这书到了他手里就跟粘了胶水似的怎么都掰不开。张真源也觉得奇怪,这书柜上都是早上刚运进来时亲手放上去的,怎么还能混进个质量差的?

他推了推眼镜,“要看这本书是吧?等我会儿,我拿个东西把他撬开。”

张真源的头发好几个月没剪了,大半撮刘海挡着他视线,埋头找东西时便会偶尔不耐烦的爆粗口。虽然丁程鑫提醒他很多次,图书管理员不能这么暴躁。虽然多半是左耳进右耳出,骂骂咧咧哈腰找工具。

丁程鑫没想这么多,重新退回到光影处,将怀里的白皮书微微举高,印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暖黄色灯光,眯了眼睛。“咯哒”一声,右手捏着的地方忽然一松,再度翻开了。

“哎?”丁程鑫惊疑的看着翻开的扉页,回头道:“源儿,不用找啦它自己开.....”

他脚尖还没来得及转过去,身后比他人高的书柜忽然不明原因前后晃了晃,放在最高处重心点不稳的书尽数不受控制哗啦啦往下掉,白花花一片跟扑棱蛾子似的丁程鑫躲都来不及躲直往他脑袋上砸。

他被这些书籍淹没时还不忘护着怀里那本,蹲下去捂着脑袋吼:“等等....张真源!你书倒啦!”

嗡————

他好像忽然听见铃铛声。

那些书似乎没砸到他身上,怀里抱着的那本惯性过大压得他胸口疼。只是周围的空气似乎太安静了,他连张真源骂骂咧咧的声音都没听到。正奇怪着是不是自己已经被砸昏了产生幻觉时,忽然有只冰凉凉的手搭上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正直处暑,那只手凉得跟刚从冰柜里钻出来似的刺骨,直接激的还身着短袖的丁程鑫晃着脑袋一个激灵原地蹦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甩开胳膊上那只手,顺着视线朝前看。

只见一个同样短袖的小孩儿,正睁着一双疑惑的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

这小孩儿个头不高,皮肤雪白鼻梁英挺。似乎是刚从水里出来的,发丝间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嘴唇儿也红彤彤打着颤,估计是冷的。仔细一瞧,会发现这小孩儿的模样精致到跟精雕玉琢的仙子似的,长得特还看。可此时此刻的丁程鑫可没有闲心情欣赏小正太,他被正太那只冷冰冰的手给吓到了。刚站起来又腿打软一屁股坐地上,几乎是喊出来的:

“这大夏天的,你手怎么这么冷啊!”

小孩儿不明所以的低头看看手,随意甩了甩水珠说:“因为我刚把你捞上来。”

声音稚气未脱,还带着些许小奶音,这让丁程鑫对他的恐惧感一下子熄火,发觉对方应该是个还没到变声期的小娃娃。只是这娃娃木着张没多少表情的脸,指着旁边的小溪流说:

“你刚刚掉水里去了,是我把你捞上来的。”

丁程鑫当即反怼:“小孩子不可以说谎!你看哥哥身上多干净啊,这要是从水里出来,我能一点水都没有?”

“还有,哥哥这书也好好的,没湿啊。”

小孩儿也觉得奇怪,但他还是这个腔调慢吞吞的,“不知道,把你捞上来时还是湿的,我转身甩水的功夫,你身上就干了。”

罢了他还补充道:“小孩子不会骗人。”

丁程鑫哑然:“你这.....”

视线瞄到小孩儿冷到开始微微打颤的双腿,忽然又有些不忍心怄气下去了。但是想想也奇怪,他刚刚明明就在张真源的图书馆里被书给埋了,怎么下一秒啥事没有跟一小孩儿站这儿讲道理?

他挠挠头,“这是哪儿啊?”

“小河边。”

“不是,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地方?你说重庆?”

“………”

行,他还在本地。

也有可能真是被书砸傻了?被砸晕过去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张真源哪儿去了?这儿温度怎么这么低?九月的池塘水就已经冷到让人打颤了吗?

小孩儿大概也看出他的疑惑,索性问道:“哥哥,为什么这么冷的天你还穿短袖。”

丁程鑫理所当然,“八九月不穿短袖你穿大棉袄啊?”

小孩儿歪歪头,“现在不是十二月吗?”

丁程鑫瞄他,“你呛着水了?你不也穿着短袖呢,别以为我傻了就唬我啊。”

小孩儿这回没说话了,丁程鑫看着他垂垂眼眸再度甩了甩身上的水,走到小溪边捡起那堆放好的衣服往身上套。丁程鑫眯眼一看,好家伙,真是大棉袄。

他实在没忍住:“你不热啊!”

小孩儿看向他,“你不冷啊。”

“冷啥冷啊你这大热天的套个大棉袄怎么想的,我还没说你....”

他声音一顿,视线瞄到小溪边缘源源不断的水流竟然有结冰的迹象。刚刚没来得及仔细看,一抬头才发现岸边长着的老香樟树正在掉枯树叶,一地的金黄。虽然自己本身没什么特别触感,但他看小孩儿说话时嘴边哈出的白气,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丁程鑫:“.......”他有些傻眼了。

颤颤巍巍的,“今儿个....真是十二月啊?”

已经套好衣服的小孩儿缩着脖子朝他走来,微微有些怨气的瞪他,似乎在埋怨丁程鑫为什么没湿,嘴上却乖乖的,“嗯,要过年了。”

说完还瞟他,“哥哥你哪个朝代来的?连月份都搞不清楚了?”

看着小孩儿微微有些鄙夷的眼神,丁程鑫忽然觉得当头一棒眼前一花地球不再转的错觉。要不是小孩儿振振有词的告诉他说现在是什么月份,身处什么地方,刚刚又是怎么把他给捞上来的,详细到不能再详细,丁程鑫差点儿白眼一翻再度滚水里去。

但是他忽然抓住了终点,“你等会儿,多少年,现在是多少年?”

小孩儿淡淡的:“2010年。”

丁程鑫瞳孔地震:“那你....”

“我七岁,家住河对面,是被人叫到这个地方来才机缘巧合救下了哥哥,既然哥哥看上去是个好人,那我就不追求衣服湿了的问题了。现在我要回家了不然会感冒,哥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这...我...我有点儿晕....”

小孩儿似乎已经没耐心了,好脾气的叹口气道:“我真的要回家了,哥哥再见。”

等到丁程鑫反应过来时小孩儿已经走出好远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追上去说:“哎你等等!刚刚是谁让你来救我的啊?”

小孩儿背对他摆摆手:“不认识,一个模样跟你挺像的大哥哥。”

他手臂一挥,带动系在手臂上的没被丁程鑫注意到的小铃铛,随风而荡叮铃一声,脑瓜子开始嗡嗡作响看不清事物。小孩儿最后好像还跟他说了句话,说了什么来着?太远了太模糊了,听不太清。

“丁程鑫?丁程鑫!不是吧你要是真被书砸死了我可怎么赔啊....喂喂喂醒了没有?醒醒醒醒!快起来!”

丁程鑫被这一阵阵的声儿吵到头疼,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再抬手挡挡光。一直摇他胳膊的人见他醒了,没好气的来揉他脑袋,“撞到哪儿没?”

视线逐渐聚焦,“....张真源?”

“你怎么在这儿?小孩儿呢?”

张真源道:“这我图书馆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什么小孩儿,你被砸昏过去还做梦了?心挺大啊。”

张真源在他耳边说:“你刚刚被架子上的书砸晕了,奇了怪了又不是小姑娘,砸一下都顶不住啊?还疼不疼啊?”

他还有些恍惚:“不疼了。”

“好像做梦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张真源说:“哦行啊,那你怀里这书还要不要借啊?不借的话我帮你扔储物间压箱底咯。”

“嗯?什么书?”

他低头一看,竟是他一直抱怀里那本白皮封面书。不知为何,他本来是想把这书给张真源压箱底的,可一想到刚刚真实到可怕的梦,便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嗯....我借回去看两天。”

“行,去做个登记吧我还有事儿忙。”

丁程鑫乖乖到柜台做借书登记,写到结束日期时还有些心有余怵的问:“今年是2020吧?”

张真源翻白眼骂他,“没带脑子?”

“带了带了,这就写好。”

他认真确定的写好最后那串数字后,将书本放心口拍了拍念了句南无阿弥陀佛,祈祷般走出了图书馆。也可能是最近的学业压力太大导致睡眠不足吧,丁程鑫这样安慰自己。他今天还约了刘耀文吃饭,可不能在这时候疑神疑鬼的,被当成神经病可不太好。

哦对了,刘耀文是他新认识的学弟,偶尔来找他探讨学术问题。俩人图书馆里借到同一本书从而认识,聊着聊着发现共同话题后便熟络起来。

天黑夜路不好走,幸好刘耀文家的那条路上一路都是暖黄色的灯光。他给刘耀文带了宵夜,也不知道今晚会做题做到几点,太晚的话就凑合凑合睡沙发吧,反正最近也正直假期。

心里头哼着小曲儿,没注意到迎面撞上来的人,闷头跟人家撞上了肩膀,匆忙说着对不起。那人笑着没说话,只是摆摆手意思是让他走路小心。耳边忽然叮铃一声,若有若无若隐若现,听得丁程鑫脚步顿住。

一回头,已经没了人影。

刘耀文早就在门口等他了,老远看到丁程鑫站在路灯底下发呆,便招招手让他赶紧过来。瞬间回神的丁程鑫哦了声后抱紧书本就要跑过去,可瞬间的耳鸣嗡一声然他思维瞬间停止,刘耀文的呼叫声也开始模糊起来。

扑通一声,他脸朝地就要往地上栽。

上大学后已经很久没能睡得这么安慰了,每天都是忙着挤教室听课忙着考级,来来往往的同学们都行同路人,整天下来三句都聊不到。身下的枕头很绵软,还有人为他贴心的开着电扇,耳边是书本翻页的声音。

书本....翻页....

丁程鑫赫然睁眼!

他猛地转头,对上一双既熟悉又陌生的双眼,吓得他惨叫声直接硬生生憋咽了回去差点把自己弄个够呛,到最后牙缝里只能挤出来句:

“你你你怎么.....”

小孩儿趴在床边乖乖的抬眼看他,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毫无灵魂:“还记得我?”

丁程鑫魂儿都快吓飞了,“怎么不记得!咱俩中午才见过!你....你怎么.....”

他吃惊的看着小孩儿变化如此之大的样貌,要不是那双眼睛,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各个部位抽条生长,就算是蹲着的姿势也不难看出这已经不是矮矮小小的正太,模样比之前更俊朗英气,活脱脱正直青春期的青少年。听听他刚刚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点低音炮了,奶音跑哪儿去了?

小孩儿....少年姿势没变,只是微微拧了拧眉:“上午?哥哥,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好几年了。”

“真奇怪,你每次的出生地点挑的都非常棒。上次是在水里,这次是在我床上。”

这话犹如惊雷般将丁程鑫整个人炸弹飞了起来,连滚带爬的从刚刚还觉得舒适的床上滚了下去,声音都有些抖了:“这这这是你的床啊....你你你说啥呢....什么好几年没见....我们不是中午才见过.....”

少年动了动已经趴算了的胳膊就地坐下,撑着肩膀饶有兴趣的看着丁程鑫惊慌失措的样子说:“哥哥,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我几岁?”

丁程鑫下意识:“七岁啊。”

少年忽然笑了,“我现在刚升初一。”

丁程鑫:“.....???”

什么?你升什么东西?你搁这儿说什么呢?

丁程鑫视线往窗外一扫,发现窗外阳光大好风过林梢,正是少男少女谈恋爱的好时节。怎么回事?他不就是去给刘耀文买了份宵夜吗?怎么这娃娃忽然一下子窜这么高了?这有合理的科学依据解释吗?

“哥哥。”少年忽然盯着他怀里的书,喃喃道:“你叫丁程鑫?”

“嗯?你怎么知.....”

他把书从怀里拿起来一看,原本纯片空白的白皮封面右下角不知何时被人印上了烫金字体,明明白白简单粗暴三个大字:丁程鑫

不得不说,印的还有点儿好看。

......不对,这不是他借来的书吗?怎么会有他的名字印上头啊?是张真源干的吗?不就是弄倒他几本书吗至于这么搞他吗?今儿个几几年啊?他醒着吗???

这边正满脸懵逼以为自己莫不是穿越到异世界时,坐床边的少年把他懵逼的样子尽收眼底,忽然说道:

“我叫马嘉祺。”

丁程鑫慌乱的将视线移过去时,少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复述道:“哥哥,我叫马嘉祺。”

丁程鑫看着他的眼睛,有神且坚定,似乎是在很认真的告诉丁程鑫他叫这个名字。他也不敢含糊,只好点点头说记住了记住了。马嘉祺的房间简约干净,一如少年般清爽的单色,就连小风扇都是令人舒适的天蓝色。

瞄到他作业旁放着的表格,打趣道:“成绩怎么样,同桌男生女生啊?”

他似乎没想到丁程鑫的接受能力这么快,但还是乖乖的拿来座位表说:“男生,成绩还行。哥哥你是什么学校的,我在我们学校找不到你。”

丁程鑫接过座位表打趣道:“那当然了哥哥都是大学生了,你才初中小娃娃呢,到哪儿找我啊?”

“哟,你们班小孩儿名字都挺好听啊,父母果然有文化,值得表扬。”

他忽然注意到马嘉祺看着他不说话,便尴尬的降低音量,“怎么了吗?”

马嘉祺看了他会儿,道:“你在哪个大学。”

“问这个干嘛,好好上你的初中。”

“....我只是想知道一下。”

那本白皮封面书在床边安静躺着,被窗边溜进来的风吹起一角。马嘉祺看到后顺手拿过来翻看,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抬头问:“你画的?”

丁程鑫不明所以:“什么我画的?”

马嘉祺将书翻开给他看,再露出自己的右胳膊,上头系着个红绳铃铛,跟书上画着的一模一样。

这直接把丁程鑫给看傻眼了,“这....啥时候的事儿啊我早上看的时候还没有呢。”

观察间马嘉祺已经把铃铛摘了下来,有些好奇道:“这是小时候一位哥哥给我的,说来奇怪,为什么跟你画上的一样?”

他说完,轻轻摇了摇,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丁程鑫这边正疑惑呢,瞬间被这叮铃声给吓醒:“别摇!摇了的话我会.....”

他话音刚落,晕眩感铺天盖地将他吞噬,半秒钟不到便瞬间没了意识。马嘉祺听到丁程鑫的喊声后快速收了铃铛,可抬头后只看到半空中飘落的座位表,包括那本书,连同着丁程鑫,都不见踪影。

墙壁上的钟摆依旧滴答作响,马嘉祺几乎是瞬间瞪大了眼睛站起来,盯着丁程鑫凭空消失的地方,花了半分钟平复自己的心脏跳动频率。

他深吸口气,朝着空气试探性道:

“....丁程鑫?”

………

无人应答。

“哎哟我的娘!”

“扑通”一声,丁程鑫以一种很狼狈的姿势从床上滚了下去,随后他就听到刘耀文的声音急匆匆传来:

“学长你没事儿吧?已经醒了吗?”

丁程鑫在地上扭动挣扎:“醒了醒了!疼死老子了哎哟....书呢?我书呢?没被我压坏吧?”

刘耀文急匆匆赶来时就看到摔一跟头昏迷不醒这会儿又忽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丁程鑫,跟原地复活似的翻箱倒柜找他带来的那本书。找到后还放在怀里拍拍自己的小胸口,一系列动作简直人间迷惑。

“呃.....”刘耀文有些犹豫,“学长,你真的没有摔到哪里吗,要不要来吃夜宵?”

丁程鑫回头,看到刘耀文这个大活人在门口后先是瞳孔收缩了阵,随后猛地叹出口气道:“必须吃,你都不知道那短短的几分钟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狼狈的爬起来到门口揽着刘耀文的肩膀就走,“我带了什么宵夜来着?吃完了我给你讲题,最近脑子不好使我都糊涂了。”

索性刘耀文好糊弄,三言两语就被简单骗了过去。只是讲题时他瞄到这孩子的课桌上还摆着堆小信封,看得丁程鑫直乐,“有人给你写情书啊?”

这直接让刘耀文躁红了脸,“哪有啊!这是我....笔友给我寄的信,过会儿我还要回呢。”

丁程鑫挑挑眉,“这年头还有人写信啊?哪儿的人啊给我看看。”

刘耀文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就别看内容了,给我一点小小的隐私....”

“知道啦知道啦,拿来我看看。男孩儿女孩儿啊名字写哪儿呢,哦这儿呢,叫啥啊我瞅瞅....宋亚轩....”

“....宋亚轩??”

丁程鑫脸上瞬间扭曲起来的表情把刘耀文吓了一跳,“宋宋宋亚轩怎么了吗?”

丁程鑫胸中一股气差点儿拍桌而起:“有问题!有大问题!他的同桌!马嘉祺他同桌就叫宋亚轩!”

他刚刚看了马嘉祺的座位表!他同桌就是叫这个名儿!就算他有十个眼珠子都不会看错的!!

哪知道刘耀文默默地将信封拿了回去道:“别这么激动啊,这世上重名的人多了去了。而且这可不一定是真名,我们现在用笔名的多。”

“可是我真的.....”

“好了学长你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我客房早给你收拾好了,讲完题咱们就休息吧,不早了。”

丁程鑫自知说不过他,也只能撇撇嘴妥协。

可是,又怎么会这么巧呢。

天色渐晚怕回去的路上不安全,丁程鑫便在刘耀文家的客房蹭蹭。他想着,每次铃铛想起的时候,自己就会瞬移到马嘉祺的身边。那最开始没有铃铛响的时候,自己又是怎么过去的呢。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窗外的月光都感觉黯淡了下去,耳边虫鸣声都变弱,变成熙熙攘攘有些分辨不清的.....

“没带就是没写!没写就是懒!哪有人成绩升这么快的,马嘉祺的分数就是抄来的!”

“......??”咋回事啊?谁骂马嘉祺?

丁程鑫第N次垂死病中惊坐起,揉揉眼睛脑袋还晕乎乎的,就发觉自己竟然睡在长椅上。过往连个行人都没有,看这周围的建筑装扮,十九八九是在学校里。书好端端在怀里抱着,吵嚷声与他隔着堵墙,听到马嘉祺的名字后,没睡醒的丁程鑫才迷迷糊糊顺着声儿寻过去。

这声音像是瞬间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当即脑子里啥也不想了。将书往怀里一塞一护,回头弯腰抄起落地上的搬砖就往身后那几个毛头小子背上砸。

丁程鑫是个成年人,力气比这些初中小混混都要牛批,这搬砖砸的带头那位鹦鹉头嗷嗷叫,刚想回头看看是谁惹事儿。结果一回头看见比他高半个头满面凶神恶煞手拿板砖的丁程鑫,顿时吓焉儿了。

倒是丁程鑫,搬砖往墙壁上一甩,登时摔得四分五裂,直接红着眼睛踹人:“滚滚滚都他妈的滚!不然爹让你脑袋开花!”

他这脚踹到旁边塑料桶上哐哐响,身后已经自己爬起来的马嘉祺擦了擦额角的血迹,垂着脑袋乖乖站着也不说话。等到丁程鑫原地喘气消消气后回头一看小孩儿都被整成这倒霉模样了,顿时心疼的不得了,直接上去摸摸脸擦擦血嘘寒问暖的:

“咋回事啊我才离开多久啊你就被整成这样?他们打你就不会还手啊?你是不是大老爷们儿?哎你现在初中高中啊,今儿个又是几几年.....”

丁程鑫话未说完,一直忍得很好的马嘉祺忽然忍不住漏了声哭腔出来,直接张开胳膊朝丁程鑫身上抱了过去。丁程鑫被他扑了个猝不及防,下意识将小孩儿稳稳接在怀里,顺势拍拍背。摸摸小孩儿消瘦的背跟没自己高的个头,他无奈的叹气:

“应该还是初中吧,都没长个儿。”

马嘉祺没说话,头埋他颈肩轻轻的蹭。

丁程鑫只好揉揉他脑袋,“别哭啦别哭啦,哥不是都给你打跑了吗?下次记得还手啊知道吗?打不过就摇铃铛,哥帮你揍他们。”

“你因为啥事儿被堵啊,怎么一群人....”

“我找不到你。”

丁程鑫絮絮叨叨的话忽然卡住,顿了顿后有些不确定道:“你说啥?”

马嘉祺发出一声啜泣,声音逐渐委屈起来:“我找遍了这个城市所有我知道的大学...找不到你....”

“我...怎么都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小孩儿平日里见他都木着张脸,话也不多啥事儿都憋心里。虽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不难看出这是个自尊心要强的孩子。难得抱着他委屈成这样,给丁程鑫心疼的,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他只是手忙脚乱的轻轻顺顺背顺顺毛,“哎....这我也不好跟你解释。反正你以后要是想找我....就摇铃铛嘛!你一摇我就来了!”

马嘉祺不肯抬头,丁程鑫也知道他闹脾气呢,只好软着性子哄他,“好啦好啦多大人了,等你再长大些我就都解释给你听,你现在还是太小了。”

“头抬起来给哥看看,破相没?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搞花了,我回去扒他们的皮。”

丁程鑫好一顿劝好一顿哄,马嘉祺才恋恋不舍的将脑袋抬了起来。好家伙,额头还冒着血珠呢,把丁程鑫看得青筋直跳。这时候的马嘉祺大概初二初三吧满脸青春期少年那股迷恋小姑娘的带劲儿的味,光是丁程鑫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这小脸蛋多漂亮啊,这伤口得多疼啊,丁程鑫心疼到直搓他脸颊,“带你包扎去。”

他回头,马嘉祺忽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让走。这力道忒大了些,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

丁程鑫回头:“怎么了?”

马嘉祺抬眼看他,眼里是说不出的委屈跟酸涩,“你也不说你在哪里,每次一走就是很久很久,我心里没个底,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你待会儿....是不是又要走了?”

马嘉祺微微愣怔,随后点点头。

他说完,看到马嘉祺那双委屈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像是洒满碎星:“嗯!”

“你去哪儿了?”

“哦,去刘耀文家住了一晚上。哎张真源,上回我借的那本书晚点儿还你啊,我有用。”

张真源回头:“书?什么时候借你的?”

丁程鑫也回头:“就前两周的事儿啊,我还被书柜砸了呢,你脑袋鱼的记忆啊?”

谁知道张真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脑袋才鱼的记忆吧,你不是来看书的时候被砸昏了吗,啥时候借书走了啊?”

丁程鑫看着张真源那副装不出来的疑惑的表情,忍不住嘴角抽搐:“.....不是吧兄弟。”

对了,书呢?放包里了吗?

他侧身一模背包,空的,顿时吓得心脏骤停,朝张真源丢下句有事儿要办马上回来便抄起水杯原路返回往刘耀文家跑。幸好最近是假期,刘耀文要么在家刷题要么给自己的笔友写书信,丁程鑫找过来时他是拿着那本书出来的,还说刚准备给他送过去。

“呜呜呜!”丁程鑫感动要恨不得抹眼泪,“这丢了我可就没办法了,得贴身保护。”

刘耀文笑他,“以后注意点就行,哎对了刚刚好像有人找你哦,我说你去学校了。”

“找我?谁啊。”

“不知道,看着面生,反正认识你。”

丁程鑫回家后就对着书捣鼓,发现除了那串铃铛画,后面还多了很多场景画。有马嘉祺家那个简约单调的小房间,有马嘉祺第一次遇见他时那满地都是枯树叶的溪边,还有小孩儿被堵时脏乱的墙角。

哦,这一幕真的没有必要。

虽说本人可能不自知,但每回铃铛响起几乎是被召唤过去时,丁程鑫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他看到马嘉祺那张俊俏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后,他又觉得好像也挺值。

有时候刘耀文也会问他,最近黑眼圈重成熊猫了,晚上做贼去了?

丁程鑫只敢糊弄过去,“最近课题有点烦,你书信写的咋样了?”

刘耀文笑笑,“停了几天,大概他有事儿吧。”

“他?哦你说宋亚轩啊,你俩还真是闲的。”

他下午忙完学生会的事儿就要去找马嘉祺,抱着堆书吭哧吭哧的跑还乐呵呵的,张真源看到他时还以为怕不是累傻了,顺手再拿两本书塞他怀里。

“悠着点儿。”张真源说:“把这些书给新生送过去,路窄,别摔了。”

看丁程鑫摇摇晃晃的,张真源还是叹气道:“行了行了我待会儿让严浩翔帮你,等会儿啊。”

丁程鑫想让他不要那么麻烦来着,回头时就发现他已经把同班的严浩翔给拽来了。奈何课间人多嘈杂,严浩翔刚打完篮球回来浑身汗津津的走路都打飘。靠近丁程鑫时不巧脚底打滑直接闷头撞了上去,疼得丁程鑫哎哟一声重心不稳俩人直接往地上栽。

篮球书本散落一地,丁程鑫只觉得耳边虫鸣阵阵,连着脑袋都是阵痛的。

“哎哟.....”

“丁程鑫....你压着我了....快起来....”

他半条胳膊被丁程鑫压在下面麻了半边,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人给推开。谁知道支起上半身一看,忽然意识到场景是不是哪儿不太对劲。这时候的丁程鑫也扶着脑袋爬了起来,但他比严浩翔镇定些,眼睛都没睁呢就絮絮叨叨的喊着马嘉祺。

严浩翔不明所以:“谁是马嘉祺啊?”

话音刚落,转角处忽然哒哒哒传来脚步声,很快一位身着短衫的少年便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来时表情明显是欣喜的,可他视线瞄到地上的严浩翔时,神色明显黯淡了许多。

他身形顿了顿后还是走向丁程鑫身边蹲下,抬手摸摸丁程鑫的额头温声道:“丁程鑫?”

丁程鑫还没睁眼,“哦你来了啊....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摔过来了。”

马嘉祺点点头,“嗯,我听到了。”

严浩翔手撑地坐在边上有些傻眼。他没见过马嘉祺,只觉得这少年的模样清俊的很,是一眼看过去就很招人喜欢的长相。出于礼貌,严浩翔还是揉揉脑袋不好意思道:

“那什么...不好意思啊小兄弟,这是哪儿啊?”

啊话音刚落,边儿上的丁程鑫浑身一阵,猛的睁开眼睛朝他看了过来,眼底尽是惊奇:“你怎么在这儿?!”

严浩翔不明所以:“我跟你一起摔这儿的啊,我还想问你呢,咱这一跟头摔哪儿去了啊?”

丁程鑫瞪大了眼睛看他,半晌后他感觉手掌有点搁,回头一看,白皮书果真掉在身边。这回他表情稍稍松动了些,看来是刚刚摔着的时候不小心也把严浩翔给拽过来了。

幸好严浩翔也是个好糊弄的,三两句把他给骗过去后,拽着迷迷糊糊的严浩翔就跟着马嘉祺走,骗他说咱先去吃顿好的,回去再搬东西也不迟。

听到有吃的,严浩翔摸摸脑袋也就答应了。

只是去的路上一直都心不在焉的,跟着丁程鑫后头似乎也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摔一跤就换地方了。到达餐饮店时没看路被人撞了胳膊,被旁人一把拽住后才没摔下去。

他晃晃脑袋,“谢谢啊。”

拽住他的人戴着连衣帽,声音细细微微的,“看着点儿路啊。”

严浩翔瞳孔收缩赫然回头:“你怎么....”

回头时已空无一人。

丁程鑫回头见他愣在原地不动,便拽拽他,“看什么呢?”

他没动,舒了一口气后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最近睡太多幻听了。”

说完,便垂着脑袋跟着走进餐厅。

也许是丁程鑫的错觉,他总觉得马嘉祺看他的眼神跟目光都不如以往那么冷淡了。之前几次见他时,那双眼睛看谁都平平淡淡毫无波澜,跟他说话时语调也慢悠悠的,似乎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

也就是最近几次,大概是青春期的少年身心发育较快,马嘉祺看他时的目光竟然柔和了许多。虽然他并不想把温柔这个词用在马嘉祺身上,但不得不说,马嘉祺对他说话的语气都温和许多,都会给他夹菜了。

而且不难看出他有事儿瞒着,但他不肯说,丁程鑫也就不问。临走时还有些犹豫的拽住他,小声的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贺峻霖的人。

“贺峻霖?”丁程鑫奇怪道:“不认识,你朋友吗?”

马嘉祺视线瞄向旁边发呆走神的严浩翔说:“以后或许会是他的朋友。”

丁程鑫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马嘉祺已经抬手揉上他的脑袋轻声道:“走吧,下次别带其他人,自己来找我吧。”

丁程鑫道:“我还没.....”

“丁程鑫。”马嘉祺的声音逐渐温和下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每次都值得期待。”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随时随地,丁程鑫想着。

丁程鑫懒得管他,只觉得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他读不懂的事儿。他以为这家伙顶多唠叨几句便不再有下文,谁知道忽然有一天刘耀文竟然哭丧着脸跑来找他,可怜兮兮的说他收不到宋亚轩的回信了。

奈何刘耀文委屈巴巴的样子实在太可怜,跟丢了老婆似的让丁程鑫不得不跑去马嘉祺那边试探性的问问,他是不是有个叫宋亚轩的同桌。

马嘉祺给他削苹果呢,心不在焉的,“嗯,问这个做什么?”

已经步入高中的马嘉祺身高已经高出丁程鑫些许了,容易让他产生莫名的心虚。但丁程鑫还是清清嗓子瞎编:“我上次看到这名字觉得挺好听,就想问问。”

马嘉祺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他,“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丁程鑫一愣,“好听啊,多顺口啊。”

马嘉祺眨眨眼睛,说:“宋亚轩上半学期就转走了,平时跟我不太说话,喜欢看书写信这些无聊的东西。你如果想认识他,我可以翻翻他的手机号。”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问问。”

马嘉祺看了他半晌,忽然问:“丁程鑫,你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我只是一直很奇怪。”马嘉祺打断他说:“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好像就是这副模样。”

“后来的每次见面我都记得很清楚,你穿什么衣服,什么模样,什么表情什么场景,我全都记得。”

他看着丁程鑫有些呆愣的表情,说:“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已经长到比你高了,你却还是这副模样。”

“你好像,没有长大一样。”

他好像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马嘉祺在他眼里一直是孩子模样,忽然不知道哪天开始,去见他时,那个乖乖小小的正太已经长成了身型纤瘦高挑的少年了。

但是在马嘉祺的眼里,他估计就是个十几年模样都不曾变过的怪人。要不是他俩心里承受能力都挺厉害,指不定要被送到精神病院去好好研究研究。

丁程鑫低垂着脑袋从便利店出来,零食不注意掉了几包,正要弯腰去捡时,有过路的行人顺手帮他捡起来放他怀里。夜色太浓路灯太暗,丁程鑫看不清是谁,便礼貌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低低沉沉的,听得丁程鑫胸口一麻。

他下意识回头:“哎我们是不是上次....”

“....见过。”

回头时除了暖黄色的路灯跟树下落叶,丁程鑫站在路灯地下,看着小路上空无一人。

“你怎么又在发呆,思春期?”

严浩翔拿冰棍冻他的脸颊,打趣道:“放学后我要去打工挣零钱,就不等你了啊。”

丁程鑫:“哦....帮我跟张真源带个话,跟他借的书过几个月再还。”

严浩翔拿起包,“行啊,什么书啊看了这么久都舍不得还,哪天借我看看啊。”

“........”

丁程鑫猛的回神,“贺峻霖?”

丁程鑫呆坐在位置上看着严浩翔离开的身影,好半天没回神。脑内一片空白到电光火石,噌一下站起来就翻书包。书呢那本白皮封书呢?他现在必须马上立刻就要去找马嘉祺!他要去见马嘉祺!

那这么说的话,这个时候去见马嘉祺,他们俩的年龄会不会已经相仿甚至相同了?

只是丁程鑫完全没注意到他找书的动作有多慌乱,他只知道自己迫切的想要见马嘉祺。迫切到书被打翻在地时都没来得及捡起来,直接在地上绊了一跤直接摔了进去。

这么一摔,竟然猝不及防被人稳稳接住。

一抬头,就是马嘉祺惊疑的脸。

随之是耳边传来的,“你怎么这么急?”

不知为何,丁程鑫听到马嘉祺抱着他这么温柔的一句,瞬间鼻子就酸了:“马嘉祺.....”

“书....书打不开了,我是直接摔过来的。”

丁程鑫揪住马嘉祺的衣领就不撒手,“我今天遇到了玄乎事儿,贺峻霖,就是你跟我提到的那个贺峻霖,他真的跟严浩翔认识了!还有,还有刚刚吓得我以为不能来找你了.....”

“丁程鑫。”

马嘉祺忽然打断他,抬手轻轻揉搓他的脑袋说:“有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我希望你可以等等我。”

丁程鑫道:“嗯?等什么?”

马嘉祺只是笑道:“我只是忽然发现,如果再不去找你,我们可能就要错过了。”

他说完,丁程鑫不理解的蹙眉。直到马嘉祺捡起地上掉落的白皮封面的那本书,递到他怀里。丁程鑫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怀里书的重量忽然一轻。

他低头,书的四个角竟然开始消散。

见状的丁程鑫脸色瞬间煞白,慌乱的将书扣在怀里,谁知道他连自己的指尖也开始消散。抬头看马嘉祺冷沉着张脸也不说话,记得丁程鑫伸手要去够他。

可手伸出去,竟然扑了个空。

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我...我还不想....马嘉祺....”

“我不走,我还没弄清楚呢!马嘉祺我.....”

“好啦。”马嘉祺应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怕,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瞳孔从微微收缩涣散到失去聚焦,丁程鑫都努力的要去够马嘉祺朝他伸来的手臂。可他无论怎么努力的去够,都碰不到他想要握住的那只手。

伴随着那本白皮封面书,一同消散。

他只记得最后的最后,耳边是马嘉祺很小很轻的声音:

“你会想我吧。”

马嘉祺长得很好看。

丁程鑫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这么觉得。

他与其他小孩儿不同,通俗点儿来说,马嘉祺的长相是那种看一眼就忘不掉的好看。虽然说丁程鑫并不是个颜控,可最近他也渐渐的发现,每次回来后他都开始无止尽的想念马嘉祺。

“我很早就不写信了啊。”

刘耀文喝着奶茶心不在焉道:“都多久不回信了,那之后我忙着考试就一直没注意看信箱,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啊....我不小心忘了。”

“别这么丧气啊,我家冰柜放着馄饨呢,给你煮一碗啊....哎我家信箱怎么是开着的,哪家邮递员没给我关好啊真的是....”

他咋咋呼呼叼着习惯跑家门口的信箱旁正准备关上,就被里头安静躺着的一封信吸引的注意力。刘耀文似是没想到还会有人给他寄信,但瞬间明白过来估计是谁写的后,还是赶忙拿了出来。

打开一看,没写寄信人,一张信纸正中央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宋亚轩

丁程鑫过来时正好看到内容,忍不住说:“不是说很久不写信了?”

刘耀文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啊,他这什么意思啊,我要不要回信啊?”

丁程鑫摇摇头:“随便你吧。”

脚迈出去后忽然想到什么,回头跟刘耀文说:“他会来这里吗?”

刘耀文抬头:“来这里?找我?我连地址都没告诉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啊。”

丁程鑫听后嘴角露出苦色:“对哦....怎么可能找得到嘛....”

刘耀文却拽着他往屋里走,“走吧走吧吃馄饨去,还有行帮我想想怎么回信吧。”

“贺峻霖回家了,他只是来这个城市玩儿几天。”严浩翔给他递来杯咖啡说:“我好像忘了跟你说了,他还问过你的事情,我还奇怪他怎么认识你。但他没问多少,前几天家里有事儿急匆匆走了。”

他挠挠头:“可能很难再见吧,他老家离我们这儿还挺远的。但是我们俩可投缘了,说好了大学毕业后我就去找他玩儿。”

“哎....哎丁程鑫你大老爷们儿忽然哭什么,卧槽这边好多顾客呢你别给我丢脸啊。”

“哎呀别哭啦我给你免单还不行吗?”

“啊?马嘉祺?哪个马嘉祺啊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啊,你怎么还哭?后悔什么?你怎么语无伦次的?能不能把眼泪擦了好好说话?”

“我真不认识什么小马哥,别哭了。”

“如果哪天我联系上贺峻霖,就帮你问问。”

“没有。”

张真源毫不犹豫:“都说了没这本书,你上周就跟说过了。而且谁家卖没有内容的书啊,你存心坑我啊?”

“可是.....”

“别跟我可是,我这边事儿多呢可忙了,你先到旁边坐着去,我忙完了再跟你聊。”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他这里短短的几个月,在马嘉祺那儿已经度过了整个青春期。如果马嘉祺提早来找他,那么他根本不认识对方。如果马嘉祺晚点来找他,那么他俩根本不知道如何相遇。亦或者说是,马嘉祺找不到他,他也没法去找马嘉祺。

找不到书,就过不去马嘉祺那里。

丁程鑫觉得自己也够窝囊的,每回都是这样独自一人走夜路,眼圈儿鼻尖都是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抢劫了。后头似乎是跟他顺路的路人,俩人前后脚慢腾腾的走着。大概是看他哭得样子太可怜,人家从后头给他递来一包纸巾。

丁程鑫眼睛都懒得睁了,“谢谢....”

“嗯,不客气。”

“.......”

他脚步挺住站在路灯地下,用纸巾擦擦鼻子不走了,那人也在他身后停住。从影子可以看出这人双手插兜戴着连衣帽,身型纤瘦高挑步伐很轻。丁程鑫呆愣愣看着,不由自主的:

“上上次有人在我要摔时扶了我一把。”

“嗯。”

“上次有人帮我捡书。”

丁程鑫回头,看着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脸的人,表情都要哭出来了,“你要跟我多久啊!”

吼完,眼泪哗啦啦往外冒的同时,对面的人忽然轻轻的笑,伸手摘掉了连衣帽漏出修剪顺滑的头发,乖顺的贴在额前。他走向灯光下的丁程鑫,嘴角噙着笑。

他说:“嗯。”

丁程鑫一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心口又气又疼又酸简直快要炸了。想说他嗯什么嗯却骂不出口,憋到最后干脆还是一口气咽到肚子里,张开双臂直接扑了上去。

就这么狼狈的边嚎边嚷嚷:“干嘛啊把我吓成这样!书没了的时候我都要疯了!你跟着我干嘛不说啊!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马嘉祺摁着他的脑袋一下下的揉搓,直到丁程鑫的哭声逐渐弱了下去,他才无奈的叹口气道:

“很久了。”

丁程鑫还有些抽抽:“什么啊?”

马嘉祺抱着他不放手:“我来到这里很久了,可是我发现你根本不认识我后,就只能偷偷的跟着你。”

“所以,我只能慢慢的等,等你去认识小时候的我,等你看着我长大,等你有小麻烦的时候偷偷帮帮你,等你与我分开的时候。”

这些话马嘉祺说出来时带着浓厚的疲惫,似乎这些天他也累的不轻。丁程鑫这时候才逐渐反应过来,他与马嘉祺分开不过短短一下午,在马嘉祺那里可是好几年。他刚想伸手抱一抱这个大男孩,却被马嘉祺反过来摁到怀里。

声音有些许颤抖:“我....”

“我只是很怕你会不记得我,贺峻霖来过你这里,可他说你并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就....”

他脑袋埋进丁程鑫的脖颈处,轻轻的蹭:“真的有很多事情我们没办法解释清楚,可我现在只觉得那些好像都不太重要,只要找到你,认出我就好了。”

他声音委委屈屈的,“我们现在,一样大。”

“我不想叫你哥哥了。”

“....那你想叫我什么?”

马嘉祺抬起头,看着丁程鑫微微红了的眼眶,忍不住笑道:“什么都想,什么都可以。”

“你别走了吧。”

他们走在回家的林荫小道上时,影子被拉到好长好长。丁程鑫低头不说话小心跟着马嘉祺走,憋着满肚子话不敢说。他只觉得脸颊耳根都是烫的,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马嘉祺找话题。只知道夜晚的林荫小道连虫鸣声都很静,静到他分不清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马嘉祺的心跳声。

直到头顶一暖,马嘉祺抬手轻轻揉他的脑袋。

耳边是他低低的轻笑跟带笑的声音:

“带我回家吧。”

戴在他手腕上的铃铛手链,被风吹到叮当响,忽然就让丁程鑫觉得胸口一片酥酥麻麻。

“你在画什么?”

“寄给我自己的书。”

丁程鑫在白皮书上涂涂画画,最终在落款处写上书名号,念道:“关于我的少年事。”

我比你想象的更想留在你身边。

END

不管怎么样,在我的九月秋天便不会再提起夏天的事情,风吹来已经是秋天的味道了。我跟他的故事即将在秋天重新开始,希望九月一切顺利,爱与秋天同在。

#be警告

#全员友情出演,主文轩

#失忆刘抑郁轩

#拒绝私生!!!

#禁止上升正主×3

“我又梦到你了,在我梦里,你没有逃走。”

“四月又到了,为什么你还没回来陪我看桃花。”

月亮依旧挂在天上,黑夜和月亮的边界被染的模模糊糊,重庆的街头依然热闹,路灯上的红灯笼依旧没有撤下去。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医院里多出了不应该出现的身影。

异常刺眼的冷光灯打在一个身材高挑少年的身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异常凝重,手术室上方“手术中”的灯还没有灭,贺峻霖低着头,刘海遮住红肿的眼睛,眼睛里没有了光。

“贺儿,亚轩怎么样了”马嘉祺带着丁...

“贺儿,亚轩怎么样了”马嘉祺带着丁程鑫匆匆赶来。

贺峻霖没有说话,依然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去联系一下其他人”丁程鑫举着手机说。

“等等!”贺峻霖这才回过神,贺峻霖猛地抓住丁程鑫的手腕,抓的丁程鑫有些疼。

“抱歉”贺峻霖松开手,收了收眼底的惊慌“不要叫刘耀文”

丁程鑫靠着墙,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印出4个月牙的印子,慢慢的靠着墙滑到地上,眼泪才想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往下滚。

马嘉祺从白天开始就一直在拍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丁程鑫拉着来到了医院。

#宋亚轩出事#

#宋亚轩#

#宋亚轩进医院#

......

马嘉祺还没看完就已经知道了,额头凸起几条青筋,下一秒手机就被猛地摔倒地上,四分五裂。

贺峻霖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看到马嘉祺这幅模样,3个小时前的自己也是这副可怕的模样。

丁程鑫哭到全身都没有了力气,才从楼梯间出来,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上,张真源和严浩翔正好赶过来,拉起地上的丁程鑫,扶着他回到手术室门口。

从两人眼底的疲倦看来,两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马嘉祺便没有的解释。

五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四周一片死寂。

手术室门上方的灯“啪”的灭了,大门被推开,这才打破了这片安静。

“医生,宋亚轩他怎么样了”贺峻霖最先反应过来抓着医生的胳膊,疯了一样的大喊,五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向医生,医生平静的开口,说是已经救活了,但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每个人眼底的愤怒依旧没有散去,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一场综艺事故。

时代少年团2年前就解散了,比原计划早了1年。3年前,刘耀文不小心掉进了嘉陵江里,被找到时,半条命已经没了,在床上昏迷了半年,这半年期间,时代少年团正式宣布解散。

半年后,刘耀文睁开眼睛时,哪里都好了,却唯独忘记了自己的男朋友。

宋亚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推掉一切通告,专门联系了严浩翔找了一趟刘耀文。

刘耀文醒来以后已经成为了国内著名的说唱歌手,发展的比宋亚轩还好,两人在曾今最喜欢的咖啡厅见面了以后,刘耀文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陌生,甚至些许的厌恶。

刘耀文他什么都记得,偏偏忘记了宋亚轩。

刘耀文看了眼面前的咖啡,一口也没有喝。

刘耀文走后,宋亚轩终于忍不住哭了,严浩翔走过来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亚轩,忘记他吧!”

那一晚,宋亚轩第一次喝了酒。

原来酒是苦涩的,原来酒不会让我忘记他。

“都怪...刘耀文,那个时候...明明.....还小,偏要骗我.......早恋,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宋亚轩喝醉后,躺在床上继续哭,哭着哭着,哭累了就睡着了。

那一年桃花开得格外的晚,宋亚轩很晚才看到漫天的花瓣。

很久以前,两个未经人事的少年靠在练习室的镜子上,发誓着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那时的他们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又什么都懂。偷偷地吃了花蜜,又不敢承认,刻意的掩饰着自己的小心思。

时代少年团解散后第二年,当宋亚轩重新挂起笑容登上舞台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

宋亚轩躺在病床上,长长的睫毛搭在眼上,原来很好看的嘴唇却白的不像话,床尾站着五个少年,贺峻霖拿着沾了水棉棒,抹在宋亚轩的嘴上,好像抹了宋亚轩的嘴唇就能恢复一样。

白褂医生走进来“家属和我出来一下”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贺峻霖和躺在床上的宋亚轩,贺峻霖看着面前毫无生机的宋亚轩,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身体基本是没有问题,但是醒来后很有可能让他的抑郁症更加严重,你们要做好准......”

医生的话说到一半,四个少年震惊的瞪着医生。

“抑郁症?!不可能,宋亚轩不可能会得抑郁症。”丁程鑫看着医生,声音还在颤抖,每天笑的那么好看的人鱼,怎么会得抑郁症。

“医生......你说.......宋亚轩有抑郁症?”一向平静的马嘉祺在今天崩溃了两次。

“你们这些家属怎么回事,患者已经是中级抑郁,你们怎么不知道。”医生捏捏眉心,没有在理会面前的少年“从来不会关心他的身体吗”

看着远去的医生,少年还愣在走廊上,随后冲向宋亚轩。

宋亚轩左手戴着刘耀文送给他的护腕,马嘉祺克制着颤抖的手,拿下护腕,护腕下本来就很瘦的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疤,有的已经成了疤痕,有的却还是很新的结痂。

贺峻霖看着宋亚轩的手腕。

“怎么可能......不可能,亚轩才不会......”他惊慌失措的看向严浩翔,严浩翔轻轻的点了点头,贺峻霖终于憋不住了,紧紧地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出声,眼泪疯狂的往下砸,严浩翔搂住贺峻霖安慰他。

宋亚轩的笑容可以治愈别人,却治愈不了自己,那么谁来守护宋亚轩的笑容呢?以前是刘耀文,刘耀文一直守护这宋亚轩的笑容,但是他却忘记了。

宋亚轩的笑容成了无人保护的孤儿,被每个人随意的践踏嘲讽。

马嘉祺查出来这次综艺事故的原因,是私生,是刘耀文的私生,同样是刘耀文朋友的兄弟。刘耀文掉下嘉陵江以后,所有人都默认了宋亚轩是凶手,是推刘耀文的凶手,宋亚轩就这么每天顶着凶手的罪名。

“喂,耀文。”

“宋亚轩的事,他昨天......”

刘耀文打断了他。

他是被你害的啊......这是丁程鑫没有说完的话。

“诶,你们怎么来了啊,都这么关心我呀”宋亚轩有露出那笑容,这次大家却开心不起来了,宋亚轩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他,心情瞬间大跌。

只有马哥做到了宋亚轩床边,想要冷静的开口,可是说出口声音却是颤抖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亚轩心里一沉,有点惊慌,勉强挤出了个笑脸。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别装傻了,亚轩,我们都知道了”马嘉祺握住宋亚轩的手,冒出了冷汗。

宋亚轩垂眸,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时已经没有了笑容,整个人魂飞魄散的。

“刘耀文刚出事那几天,我每天都去找他,他烦了把我骂了。后来我就是偷偷地跟着他,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叫人把我打了一顿”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一颗一颗,整张好看的脸上都是泪水“他叫的人是他的追求者,当红男星朱志鑫,他如愿以偿的和刘耀文在一起了。那一晚我全身都是伤,但是根本就没有我的心疼,我的心快要疼疯了感觉有谁在一刀一刀的割。那晚我喝酒了,酒是苦的,和我的心一样又凉又苦......”贺峻霖听不下去了,用袖子擦去宋亚轩的眼泪,张张嘴想安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宋亚轩的笑容只不过是掩饰自己的悲伤对每个人微笑。

宋亚轩的笑容只不过是他的保护色。

是一年桃花开放的季节,桃花按时的开了,开得很好看,宋亚轩喜欢桃花。

丁程鑫找到刘耀文的公寓,敲响了门。

刘耀文一副痞子的模样打开了门。

“马哥丁哥,您们怎么来了”刘耀文眼里全是惊喜。

丁程鑫握紧拳头,有种砸刘耀文的冲动。马嘉祺握住了丁程鑫的拳头,示意他冷静。

丁程鑫进了屋,发现角落的垃圾箱里又一个白色的钢琴模型,断了一条腿,那是宋亚轩送给他的,以前刘耀文恨不得每天擦一遍,现在上面却布满灰尘,躺在垃圾箱里。

刘耀文看见了他的目光,解释道“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怕是私生送的。”刘耀文说的满不在乎。

丁程鑫把钢琴拿起来,抹掉上面的灰尘,拿在手里摩擦着。“你找人把他打了?”丁程鑫说的没头没尾,刘耀文却听懂了,脸瞬间拉了下来。

“马哥丁哥,我打他是我的事,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却莫名其妙的天天跟着我,如果你们只是因为这件事来,就请出去吧”马嘉祺看了眼环境,只有一个人住的痕迹。

“你和朱志鑫分手了?”马嘉祺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人浑身发麻。

“你...你怎么知道的”刘耀文想了想“内个男的告诉你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啪”很清脆很大的一声,刘耀文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马嘉祺“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男人打我”刘耀文眼睛红彤彤的。

“朱志鑫的朋友差点把宋亚轩杀了”丁程鑫在旁边开口。

“宋亚轩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啊!”刘耀文彻底不耐烦了“你们滚出我家,不要来找我了”这是刘耀文第一次吼他的哥哥。刘耀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要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骂自己。

他看了眼地上破碎的白钢琴,脑袋炸裂一般的疼痛。

窗外的桃花已经枯萎。

他鬼迷了心发了一条微博。

@刘耀文Yww

“你不要在烦我了,我受够了@s宋亚轩_”

这条微博很快被顶上了热搜。

#前时代少年团队员不合#

许多故事常常以美丽、快乐为开始,以悲伤做结局。生命中一道道仓促的划痕,都会成为我们刻骨铭心的记忆。这次,宋亚轩没有哭,只是抱着手机笑,笑的凄凉。

后来刘耀文抢了宋亚轩的很多通告,宋亚轩依旧没有哭,在悄悄喜欢刘耀文的这两年里,宋亚轩一次也没有哭过。

宋亚轩剪了一枝桃花放在卧室里,可是还没过一天,桃花就枯萎了。

这一切在几年后的一个四月结束了,宋亚轩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几天没有正常吃过饭,都是贺峻霖求着他,才会喝一碗粥。晚上靠着安眠药,也睡不着觉。他满脑子都是刘耀文,也许自己的结束,是对刘耀文最大的惊喜,宋亚轩打算在离开前再看一眼刘耀文,就最后一眼。

刘耀文在嘉陵江旁边录MV,四周全是私生,拿着相机向刘耀文身上怼,宋亚轩在旁边捂得严严实实的,笑着看刘耀文,眼里全是遮不住的爱意。

刘耀文没看见他,刘耀文已经被私生堵得心烦意乱。

宋亚轩刚打算离开,这时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推了刘耀文一把,想要靠近刘耀文,刘耀文没站稳,直直的跌向嘉陵江。

宋亚轩瞳孔猛地一缩,从树后冲向人群中

“你们有病啊”宋亚轩大喊,这是他头一次骂人,也应该是最后一次。

人群中内个女生慌乱的解释,不是她,不是她,是刘耀文自己跳下去的。

宋亚轩什么也听不见,摘下帽子口罩,就跳进嘉陵江。

才四月,不是很热,冰冷的江水围绕着刘耀文,是刺骨的寒冷,他闭上眼睛,突然他感觉周围的江水变得暖暖的,刘耀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是宋亚轩。

宋亚轩脸颊深深的凹下去了,眼底全是披肩和遮不住的黑眼圈。刘耀文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刘耀文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他和宋亚轩,在四月,自己给宋亚轩摘了一朵桃花,说,我们以后每年一起看桃花,宋亚轩笑的很开心说,好......

醒来以后,刘耀文什么都记起来了。

那些记忆,像丢失的烟雾,被浸泡着,发白、腐烂,最后他们伤痕累累的落在某个角落消逝,朦胧一片。

也许,这只是一个梦,一个破碎了的梦。花凋花谢,最后还是一片凄凉,相识相爱,最后还是不和而散。

#刘耀文醒来#

看到这条热搜后,哭了,是3年的泪水。

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拿起床头的半瓶安眠药,全部吞了下去。哭着坐在满是凉水的浴缸里,头有些晕,拿着旁边的镜子碎片,重重的向手腕g了下去。

鲜红的血晕染在浴缸里,宋亚轩脸上全是泪水,却挂着笑容。

刘耀文一直在找宋亚轩,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多年前他们买的房子里。

找到宋亚轩时已经没了呼吸,刘耀文用衬衫捂着宋亚轩的伤口,不让他出血,一路哭着跑进医院。

“求求你,救救他吧!”一遍一遍在走廊喊着。

却只得到冷冷的一句

“节哀顺变”

今年又是桃花开得很晚的一年,刘耀文在宋亚轩的墓前摆了一把桃花,抚摸着冰冷的石碑,不知疲倦的一遍一遍的喊着

“亚轩儿,桃花终于开了”

刘耀文一直在等着,等着桃花开放,以及和自己一起看桃花的人。

现在都已经给后期省事到不用张嘴讲话了是嘛

所以这是脑电波还是腹语?

是你们七个都会还是就你俩可以?

说的啥啊真的很好奇

|全文1.2w+|请勿上升真人|一次发完|he|

现实向

———

早已熬过数个春季的雨,夏季的炎,秋季的风,冬季的雪。我还是释怀不了,你呢?

二零三零年一月一日。

时代少年团再次合体在跨年舞台上的消息迅速登上热搜榜第一。时隔两年,早已貌合形离的团体再一次聚集,数千万团粉拍掌欢呼,痛哭流涕。

而严浩翔与贺...

而严浩翔与贺峻霖,一个在rap领域披荆斩棘,早已成为新生代rapper的领袖,一个主持人、演员、爱豆全面开花。

但是在rap领域,贺峻霖从未出席过。翔霖cp粉走的走,散的散,最后也不过剩下一些念旧不甘心的人罢了。

而严浩翔贺峻霖两年不曾见过面了。

一星期前———

彼时,在公司练习室的贺峻霖正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兄弟们走神。骤然,一双经常入梦的欧式双眼皮的眼睛闯入贺峻霖的视线。那人目的明确,眼眸中只有贺峻霖。

贺峻霖心脏怦怦正跳,他有些心虚得移回目光。自从自己有单干的机会后,贺峻霖一直都尽量避免跟严浩翔碰到一起。无他,只是贺峻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已。

他们在一起过,又分开。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严浩翔满眼温柔地对他表达爱意。那个时候贺峻霖几乎无法抑制心跳速度。他沉迷于严浩翔的温柔乡。

可惜好景不长。在他们在一起的第一百天,被人拍到亲吻的照片,在李飞……不,应该说是在世俗的打压下,贺峻霖向严浩翔提出分手。尽管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舍得用这种结局来结束他们这段有始无终的感情,但与其说是他们在做选择,不如说是世俗、是这个世界所给的压力强迫他们分开。

可是好奇怪,明明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但一想起来,贺峻霖还是会心痛不已。

是还爱吗?贺峻霖内心苦涩,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在这么久后,贺峻霖还是爱着严浩翔,至死不渝。

“宝贝!”

丁程鑫几乎是在见到贺峻霖的那一刻就立刻抱了上去,后陆陆续续的,贺峻霖拥抱了五个兄弟。直到轮到严浩翔时,贺峻霖自认为他们俩应该会默契的选择无视。毕竟在分手后,两人几乎是连靠在一起都会默契地立刻分开。

就在贺峻霖想假装看不见的时候,一双臂弯将贺峻霖拥入温暖的怀抱中。严浩翔的头埋在贺峻霖的肩膀上,与当初在一起时黏腻的温存姿势几乎一模一样。贺峻霖恍了神,他鼻头发酸,心头苦涩。

“既然人到了,那就先来练下舞蹈,这次表演的歌是……”

工作人员说的话贺峻霖压根没听清楚,他只知道严浩翔正站在他旁边。这么多年,严浩翔早已变得越来越成熟,那双深情眼此时此刻更是足够让人沉醉。

贺峻霖心脏扑通扑通跳,他连忙低下头,掩饰眼中情绪。

“贺儿,我跟你说哦!上次我参加个综艺!”

宋亚轩在工作人员说完后立刻跑到贺峻霖身边,手臂搭在贺峻霖肩膀上,不经意间阻挡了靠近贺峻霖的严浩翔。贺峻霖见此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稍稍离开了一点。旁边强势的味道散去,贺峻霖才放下心中石头与宋亚轩闹作一团。

严浩翔瞥了一眼宋亚轩抱着贺峻霖的样子,后立刻移开视线,心头泛起一阵一阵的疼痛。他知道贺峻霖还没放下,自己当然也是。七年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分开,不得不以兄弟的身份相处。可谁又知道这几年严浩翔是怎么过的。

在见不到贺峻霖的日子里,他看遍了贺峻霖所参与的节目,听了贺峻霖所有的主持。看着贺峻霖一步一步走向更好的路。而自己也在rap的领域越走越好。这不就是他们两个想要得到的吗,这不就是他们两分开后想要得到的结果吗?

可是为什么,严浩翔却笑不出来。

贺峻霖还没放下。严浩翔清楚。他最清楚贺峻霖了,如果贺峻霖早已放下,只怕现在就不会是一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失魂落魄之态。他二十五岁了,十八岁时的爱恋到如今已经有些许模糊不清,可细细想起,严浩翔还记得贺峻霖在他怀里害羞的模样,还记得贺峻霖被亲吻后红润光泽的唇色。

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就因为他们两个是同性,因为他们两个是不能谈恋爱的明星?

严浩翔自然清楚,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会让贺峻霖放弃自己的爱恋。可是贺峻霖真的开心吗?而自己又真的能做到不在意吗?

“在想什么呢?开始排练了浩翔。”

丁程鑫一句话将严浩翔拉过神来,他点了点头,在贺峻霖身边开始练习舞蹈。

待到结束,公司竟然说以前的别墅收拾出来了,可以先住在那里。七个人一阵感叹,都笑着说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直到真的回到了以前那个别墅,七个人看着面前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别墅寂静了几秒。空气中都带了些暖意,风轻轻拂过,仿佛现在不是七年后各自走各自路的人,而是几年前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几位少年欢闹的时光。

“别站着了,回家了。”

马嘉祺一句话都带了哽咽。现在每个人都住着豪华的房子,可是再奢华的房子,大抵都比不过面前这栋略有些老旧的别墅。

听到马嘉祺这句话,几个人眼眶都有些泛红。刘耀文到底是年龄小,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想哭,只能将头埋在贺峻霖的后背,慢慢缓解。

当真的进入到房子里,当真的看见被公司收拾的与以前一模一样的装修时,七个人都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不断叙说着这两年的辛苦与付出。喧闹中,严浩翔不经意靠近贺峻霖,慢慢拉住贺峻霖的手,与贺峻霖十指相扣。

这一刻,饶是贺峻霖想当作感受不到都难。他缓缓抬眸,与严浩翔对视。对方眼中爱意还如七年前一样明显。都七年了,严浩翔还没放下,甚至比以前愈发勇敢。

当初,是严浩翔不断的靠近,不断的勇敢,才让忧虑的贺峻霖同意交往,再后来,便是被贺峻霖狠心抛弃。可就算是这样,严浩翔竟然还在七年后,选择再次靠近他。

也许是两年不见面,也许是当两年的思念聚集在一起,才让此时此刻的严浩翔花费心中所有的勇气,义无反顾的握住贺峻霖的手。

两只修长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吵闹的客厅中难以被发现。贺峻霖心脏处传来剧烈跳动,连带着脑袋都糊成一团,无法自我思考。

就让他此刻沉迷其中吧,反正两人注定是有缘无份。

两人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事,贺峻霖自觉忘记了与严浩翔牵手的片刻温存。

可惜,在贺峻霖梳洗完准备上床睡觉时,房间却传来一阵敲门声。贺峻霖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隐约知道是谁。

果不其然,打开门,门口头发有些湿润明显洗完澡后的严浩翔赫然站在门口。严浩翔那张愈发成熟的脸此时带了些笑意。贺峻霖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愣愣的看着严浩翔进入他的房间,看着严浩翔将门关闭,直到被严浩翔搂入怀里,贺峻霖才猛然回神。

他想拉开严浩翔,却被对方有些哽咽的声音制止,只听严浩翔说道:

“这么多年了,你放下了吗?”

贺峻霖安静下来,严浩翔趁机将人搂得更紧,不断用头蹭着贺峻霖的脸颊。贺峻霖眼泪已经快溢出眼眶了。他嘴角下拉,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甚至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严浩翔居然,居然在两人两年未曾见过面后,还依然这般勇敢。

“什……什么放不放下。七年前就放下了严浩翔。”

贺峻霖的话总是狠心决绝的,严浩翔明明清楚的很,但当贺峻霖真的说出口,严浩翔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伤心情绪。贺峻霖总是这样,总是嘴硬心软,总是爱说一些违心话。这些话伤人的很,伤得严浩翔都差点缓不过来。

严浩翔伸出手,略有些颤抖的摸了摸贺峻霖的头,熟悉的柔软触感让严浩翔心头发颤。

“是吗?可是,贺峻霖,我没有。”

贺峻霖听到这句话,几乎是在一瞬间推开严浩翔,推得有些用力,以致严浩翔后背撞击到门,疼得严浩翔“嘶”了一声。

“严浩翔,我看你是疯了。”

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仔细看看,会发现贺峻霖眼眶微红。他自己明明也放不下。

严浩翔眸色暗沉,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极其苦涩。他说:

“贺儿,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狠。”

平静的过了一星期,终于到了跨年演唱会这天,七个人表演完了就准备各自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了。这几天能见面,能回到别墅里住,已经让七个人满足了。至少,在这个浑浊不堪的娱乐圈,还有他们彼此陪伴。

等到回到了自己住的房子,贺峻霖才松了一口气,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曾经被严浩翔紧握着,也曾感受过严浩翔紧张到流汗的手心温度。

一滴泪落在上面,贺峻霖死咬着下唇,硬是忍住没发出一点声音。

过完年没几天,经纪人告诉他给他接了一部综艺,是轻松向的综艺类型,也算是给最近工作忙的贺峻霖一个放松的机会。但当贺峻霖真的到达录制场地后,却与一个极为熟悉的人打了个照面。

贺峻霖拖着行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严浩翔。他这几天没看手机,因为太忙了,几乎是接了这部综艺后又开始背主持草稿。贺峻霖一阵懊恼,这几天但凡有一次打开手机也不至于看不到严浩翔也在这一部综艺上的消息。

而他自然也看不到走掉的翔霖cp粉重新席卷而来的壮观景象。几乎是贺峻霖与严浩翔合体同一部综艺的消息一出来,综艺的官博就被一大堆cp粉淹没了。很多人在官博下痛哭流涕,就差没跪下给综艺的导演道谢。

综艺没开拍就已经赚够了热度,导演自然是乐在其中。毕竟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给贺峻霖的片酬高到惊人。公司只看利用价值,自然不会把贺峻霖的心思放在心上,饶是贺峻霖狂打经纪人手机也没有,结局已经注定。

这是一个生活类的综艺,逃不了有互动。贺峻霖躲了严浩翔两年,结果一见面就憋了个大的。贺峻霖欲哭无泪。他颓废地躺在综艺给自己布置的房间的床上。

导演狗的很,把严浩翔的房间布置在贺峻霖房间旁边。两个人只要早上碰巧刚好醒来,就避免不了有互动,而这一互动,足够让cp粉们狂欢了。毕竟两年不曾见过两人的互动视频,一批又一批走掉的,或者是新来的cp粉们磕生磕死。殊不知贺峻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逃避。

不巧,这天早上贺峻霖又与严浩翔一同出了房间门,严浩翔就像有感应一样,只要贺峻霖一出门,下一秒严浩翔就推门而出。

贺峻霖眨眨眼睛,看着面前穿着白色T恤的严浩翔。

“那个……真巧。”

严浩翔轻笑一声,把手中的洗脸巾递给贺峻霖。

“你总会忘了带洗脸巾,这个给你吧。”

“……”

贺峻霖的确是忘了。刚刚洗漱时也只是简单地洗洗脸。他这个人只要自己收拾行李出门,总会忘记带一两件东西。尤其是洗脸巾。以前在一起时,曾录制过团综,他的行李就是严浩翔收拾的。严浩翔收拾他的行李他总会安心许多。

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严浩翔会忘记这些小事。没成想,他竟然还记得。贺峻霖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感受,他伸出手拿起严浩翔给他的洗脸巾,心头发酸。

“谢谢。”

如果能抛弃一切的话,贺峻霖当然会毫无顾忌地奔向严浩翔。只是事与愿违,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未曾得到过。

参与录制的人除了严浩翔与贺峻霖外,还有一些前辈与年轻的后辈。综艺的尿性就是炒cp,贺峻霖与严浩翔的咖位大。节目组自是不敢舞到他们两面前。但在剪辑上下功夫,也不是不行。

于是,气氛本就不对劲的两人,在后期的刻意剪辑下,更是尽显无数暧昧。

“你做过的最违心的行为是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的环节,运气一向好到让所有人羡慕的贺峻霖却突然掉链子。他显然没从这个问题中恍过神来,直到旁边的人戳了他一下,他才回过来神要回答问题。

沉默良久,终于,在严浩翔炙烈的目光下,在众多摄像机的拍摄下,他缓缓张口说道:

“推我爱的人远离。”

此话一出,全场皆沉默,严浩翔猛然瞪大双眼,他微皱眉,似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贺峻霖居然会在这里,在现在这种环境下,张口将他的心意撕裂坦白。

其实艺人这个身份,或多或少会放弃一些自己极为在意的事物,自然,也包括人。所以当贺峻霖说这句话后,众人倒也没惊讶太久,最多只是佩服贺峻霖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是其他人不敢做到的行为。

贺峻霖说罢,便让众人继续游戏。一脸轻松的模样,无人可知,他伪装的面具下,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脏。

命运齿轮转动,下一刻,那个代表着命运的酒杯就直直指向严浩翔。严浩翔选择了真心话。

可惜这一天仿佛就是刻意为难严浩翔与贺峻霖这对苦命鸳鸯的,只见那张问题卡上,赫然写着:

“你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贺峻霖手一抖,他祈祷严浩翔不要说出什么会让人发现蛛丝马迹的话来。但下一秒,他便看到严浩翔突然晦暗下来的眸色,听到严浩翔那声低沉沙哑的嗓音说着:

“同意我爱的人分手的要求。”

这两个问题,两个回答,两个人,足够让众人发现端倪,还好,节目不是直播形式,这两句话公司也会强迫导演删除。贺峻霖倒也不担心会有暴露的危险。

可笑吧,都到了这个时刻,贺峻霖想到的,最担心的,也还是这些问题。他从来,从来没心疼过严浩翔的感受。

严浩翔向他走了一百步,明明只要他回一次头,严浩翔这辈子,这个人,这颗心,全都是他的。可他停在原地,不动弹。甚至还想再前进数十步。何其可笑。

游戏被强制制止,严浩翔被经纪人拉去谈话,贺峻霖自然也不例外。

摄像机录制不到的无人黑暗角落处,严浩翔拉住要走的贺峻霖的手腕。红着眼眶看着面前一脸抗拒的贺峻霖。

“你明明就放不下。”

“是,我没放下。可是严浩翔,算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现在过的很好,你自然也是。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你看,贺峻霖总会有这个本事,用一句话让严浩翔的心脏遍体鳞伤。严浩翔苦笑一声,缓缓松开贺峻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在松开的那一秒。贺峻霖便迫不及待离开。仿佛严浩翔的怀抱是万丈深渊。

严浩翔站在原地,愣是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泪水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无声无影。如他们两曾经拥有过的一瞬幸福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贺峻霖在综艺待了不到两天,便强行要求导演将他安排到飞行嘉宾行列。面对高额的赔偿金,贺峻霖眼睛都没眨一下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活了两天的cp粉再次倒下,举起白旗宣布贺峻霖胜利。

一个月后———

严浩翔卷入绯闻风波,他与参与的节目中的女星白妍一同进出酒店。那一刻,全网轰动,所有舆论压力向严浩翔倾斜过来。严浩翔工作室却一直没有解释。

贺峻霖在看见绯闻的那一刻,手中水杯掉落,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围绕着。他伸手想要收拾碎片,却不小心被玻璃划伤。血液滴落入满地的水渍中,被渲染,被稀释。

严浩翔自出道以来,从不曾爆出过绯闻,更何况是与人一同出入酒店。怎么想都不对劲。

碰巧这一天公司又再次要求七个人一同回去,说要准备准备,举办演唱会。这一刻,饶是再蠢也大抵知晓了公司的意思。公司想趁这个机会,正式宣布解散时代少年团。

七个人都心知肚明,现在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室,很多工作甚至都是对手的程度。团体的形式总归是会被舍弃的存在。是走不长久的。

说不出什么心情,也许是随着年纪增长,分离便成为了必修课,让你不想学会也不得不选择接受。

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可现在七个人显然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翔哥!!!!!翔哥翔哥翔哥!!!你谈恋爱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啊!!!!”

“浩翔长大了,学会跟人去酒店了。”

“什么情况!!!翔哥你出来解释!!!”

“严浩翔你嘴是真严实啊!”

七个人的群聊虽然只有五个人在对聊,一分钟却也有数百条消息。贺峻霖看着群聊中的内容,手悬留在键盘上,停留许久,贺峻霖想说什么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却硬是什么字都打不出来。严浩翔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像是刻意回避这些问题。

泪水模糊了视线,那泪落在手机屏幕上,存在感极强。贺峻霖的心不诚,它撒了谎,推爱的人远离,又委屈于爱的人真的远离。

贺峻霖擦干眼泪,收拾了自己便离开了家门前往公司。公司楼下私生密布,贺峻霖只好走公司准备的后门进去。

好巧不巧,贺峻霖刚踏入后门,就与带着白妍的严浩翔四眼相对。严浩翔与旁边美丽动人的白妍竟显得格外登对。那白妍向他打招呼。贺峻霖扯了扯嘴角,也算回了她一个微笑。虽然这个微笑有些生硬。

他抬眸看向严浩翔,殊不知严浩翔正笑着与白妍对话。

心痛,不安,委屈一并上了贺峻霖心头。贺峻霖却没资格再说什么。他沉默地跟着两人进去公司。

“哟?还真是女朋友啊?”

丁程鑫开口调侃,严浩翔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今天跟她对接一下工作细节而已。”

虽然摇着头,却没否认是女朋友。贺峻霖耳蜗发嗡,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注意到贺峻霖的失态,严浩翔缓缓将看着贺峻霖的目光收回,沉默不语。

待到白妍与严浩翔经纪人离开去对接工作细节,几人才围着严浩翔大声控诉严浩翔的行为,说他有女朋友也不早说。

严浩翔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不是女朋友。”

丁程鑫凑了上去,笑着说:

“不是?那也是特殊的吧?不然刚刚还笑着。”

贺峻霖攥紧手心,死咬着下唇,撇过脸,似是不想听到回答。骤然,耳边传来严浩翔低沉又释然的声音。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哎”了一声,表示真没意思。而贺峻霖却松开攥紧的手,他怔怔地看着严浩翔,内心被失而复得的感觉填满。

好罪恶,明明是自己亲手推开严浩翔的。却不想看到他真的去爱另一个人。贺峻霖起身离开准备为自己倒一杯水。

丁程鑫闻言却有些诧异,待到贺峻霖离开,他才移到严浩翔身边轻声询问。

“怎么不按计划说?”

这一场戏,其实是丁程鑫与严浩翔计划好的。为的就是让贺峻霖吃味,认识到自己内心情感。刚刚严浩翔的回答应该是:“不是女朋友,但有好感,会追的。”。而不是否认。

严浩翔听到丁程鑫的询问,目光看向正在倒水的贺峻霖的背影。眸色温柔,表情却带着苦涩意味,沉默片刻,他轻叹口气,缓缓开口,声色温柔眷恋地道:

“我舍不得看他委屈。”

后续在彩蛋里,用免费粮票就能解锁。

三十周年演唱会庆功宴现场视频有

原创#像我一洋葱明#

我也不想磕啊,可是他叫他老婆啊

团我|地址:峰峻大道1123号时代一品T栋第三章

无脑文我OOC请勿上升真人

时代一品社区住户基本资料建档

T栋五楼

住户姓名:刘耀文

年龄:21

看出来了余宇涵的力气真的很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破镜不重圆/双向暗恋/双洁/一发完/伪校园

1.4w+食用愉快

be预警

BGM:Shang/lilsophy《断线》

“像海天相吻的交接线,可望不可及。”

01.

三年了。

贺峻霖看着日历上那个用笔圈起来的数字,不禁愣了神,一个简笔小人跃然纸上,倒颇有几分那人的神韵。

闭上眼睛,那人三年前稚嫩的声音又萦绕在脑海中,“贺儿你等我三年。”

那年夏天很热,嘉陵江都比往常汹涌澎湃,浪声伴着少年的恳求,贺峻霖看着...

那年夏天很热,嘉陵江都比往常汹涌澎湃,浪声伴着少年的恳求,贺峻霖看着他深情的眼眸,鬼迷心窍就点了头。

然后真的迷迷糊糊等了三年。

贺峻霖垂下眸,自嘲的笑了笑。

当年他们不过十五岁,情窦初开,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像连体婴儿走到哪里都不肯分开,突然要分离三年,难免不能接受。还是严浩翔把他搂进怀里又亲又哄,还约定要带一捧他最爱的白玫瑰回家,他才妥协。

好不容易熬过这几年,倒也不见他回来。

手机响了,是他那离异又各自组建了新家庭的父母给他拨过来的零花钱,他毫不客气收了钱各道了谢便摁下了锁屏键躺在床上。

如果说离异有什么好处,大概就是零花钱可以收双份。

他过得倒也不算寒酸,奶奶疼他又住的近,老婆子老当益壮,隔三差五就要过来看看他。阿姨也喜欢他,几乎是把他当成了干儿子。再不济也能去对面小区的宋亚轩家蹭顿饭。

国内高考刚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02.

张真源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有点后悔当初干嘛不做个牌子写上严浩翔的大名。一米八的个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只堪堪露出一双眼睛,只能略显滑稽的踮起脚东张西望。

最后还是他的好发小先找到了他,一把揽过张真源的肩,拽着往机场外走。

“诶,你急什么。”

严浩翔没说话,口罩上方的眼睛瞥了一眼张真源,加快了脚步。

直到两人坐在出租车上,张真源才感觉自己从人山人海活过来了。

“那你打算去哪啊?”

“回小公寓。”

张真源要把窗户摇下来的手顿了顿,从后视镜里神色复杂地看着望向车外的严浩翔,缓缓开口,“他不会再去那了,公寓一直没人住,你要不先去我家那边吧。”

严浩翔轻轻摇了摇头,“我来之前请了人打扫的,我在公寓住的舒服点。”

张真源自知拗不过严浩翔,叹了口气,发动了车。

严浩翔看着窗外极速后退的景象,他才发觉重庆好像哪里都没变,让他觉得空气都弥漫着熟悉的滋味。他们说这叫归属感,严浩翔恍然回神——他的归属感,从来不止于重庆这座小城,而是小城里的人情味,以及小城里那份属于他的大爱。

严浩翔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这倒和他平常那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不一样。生在豪门的孩子总是比同龄人要早熟,饶是他身边很亲近的人,也不一定见过他笑得这么纯粹。

——其实还是有很多变化的,他和贺峻霖最常来的小吃街早就拆了,变得更加繁荣,做成了商场前的大广场,生意兴隆。贺峻霖最喜欢的那家重庆小面也不见了,大概是城市创文,那些小摊小贩早不知道被赶去了哪里。

贺峻霖呢,还会等他吗?还是变成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儿,早没了当初那份爱他的心。或许他们会被快节奏的生活冲散,共同生活在一片天空之下,却再也见不到。

“附近有花店吗?”严浩翔开口问。

“有啊,你要买什么花?”

严浩翔顿了顿,好像沉浸在某一段回忆,半晌才抬起清亮的眸子。

“一捧白玫瑰。”

03.

直到严浩翔把新买的花瓶和玫瑰带进家门,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从来没有养过花,玫瑰实在是娇贵,尽管他怕凋零,特地买了一捧尚未开花的玫瑰,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糙的人到底能不能养好。

严浩翔打开手机,按照网上的方法把花养好,却看着柜子上洁白的玫瑰一时失了神。

是不是他太自大,那么笃定的认为贺峻霖会站在原地等待自己回家,他严浩翔在国外游历整整三年有余,凭什么规定贺峻霖在这座小城循规蹈矩独自度过高中三年。

他明明错过了那么多,现在却还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像个胆小鬼缩在他们美好的回忆里,躲在他们曾经最爱的小公寓里。他们明明有那么多共同的朋友,他却只字不敢问,唯恐听到贺峻霖早把他忘了这样要他命的回答。

过去的他太心急,唯一的想法便是把那小兔子缩在身边,猛烈的追求也总让他手足无措。那是年少时期了,现在他应该成熟一点的,把握好节奏。

04.

贺峻霖看着轻车熟路走进房间,瘫在沙发上的宋亚轩,笑得露着两颗兔牙上去跟他打闹,还要说他明明十七八岁,日子过得像个老大爷。

宋亚轩也不恼,把买的汽水丢给他,理直气壮跟他说自己要蹭饭。

两个人闹了好一会,许是都累了,又齐齐躺在床上。宋亚轩偏头看向床头柜上被闹钟纸巾掩在后面的日历,表情沉了沉,“你还在等他。”

本来该是一个问句,宋亚轩却异常肯定,贺峻霖对上宋亚轩的眼神,愣怔一瞬,“我…”

贺峻霖都拿不准自己的心思,微张着唇吐出一个字之后却沉默半天,心里七个隆咚锵的在打鼓,明明刚毕业却好像又回到了在教室被老师逼问为什么不写作业的时候。

贺峻霖心里大概是叙利亚和以色列在打仗,最终还是像个泄了的气球,放弃内心的挣扎躺在床上,“可能吧。”

宋亚轩说出那句话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好像不该如此莽撞而不顾及好友的情绪,气氛瞬间低迷,他也只能拍拍贺峻霖以示安慰。

“我觉得也不是爱,和一个三年都未曾谋面的人谈什么爱,可能只是对我们的过去不甘心,化作执念了吧。”

宋亚轩顿了顿,他深知贺峻霖的事不是每个人都有发言权,没有人能真正和他感同身受——包括宋亚轩。所以他动了动唇,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摸摸贺峻霖的头。

可惜吗?

这就像贺峻霖自己构造的一场梦,宋亚轩不忍心戳破,就等着他自己反应过来。但是当贺峻霖看着那张草稿纸愣怔一瞬,垂下眼眸把纸揉成一团塞进抽屉最深处,掩去眼底的那片失落,还是如常跟宋亚轩笑着闹。

“出去玩玩吧,待在这好无聊啊。”

“去哪啊?”

“朋友的局,隔壁清吧!”宋亚轩顿了顿,又补充道“都成年了,当然要享受一下成年人的快乐了!”

宋亚轩又拉起贺峻霖的手撒娇,偏偏贺峻霖还拿他没法子,马上答应下来。

05.

贺峻霖坐上车,瞟了眼拿着手机兴致勃勃聊天的宋亚轩,屏幕里的聊天框倒是有来有回,愉快的很。

不过照宋亚轩的聊天习惯,宁愿给你甩一排表情包也不乐意打一个字,如今竟然津津有味的在扣字?

贺峻霖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问“跟谁聊天呢?”

宋亚轩头也不抬,“马哥。”

贺峻霖满眼不相信,“唬谁呢,跟马哥聊天你满眼春光的。”

宋亚轩终于抬起头,对着贺峻霖翻了个大白眼。

“马哥找着对象了,今天这个局就是打算介绍他男朋友的。”

贺峻霖觉得稀奇,“嚯,马哥那要求都能找着对象,长什么样啊?”

宋亚轩往上翻了翻,把照片放大拿到贺峻霖眼前。这应该是约会时拍的所谓男友视角,照片里的男孩子鸭舌帽压的有点低,但依然能见一双狐狸眼含着笑意看着不远处,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唇。

“卧槽长嘞乖哟。”

宋亚轩看着连川渝口音都冒出来的贺峻霖,笑得快要趴在他身上。

“诶,我跟你说,马哥说这个男生叫丁程鑫,他带了个朋友叫刘耀文,男体育生…”

后面的话宋亚轩都不用继续说,贺峻霖看着他一脸不值钱的笑,开着玩笑叫他收一收自己的口水。两个人又看了马嘉祺发来的照片,心照不宣笑得前仰后合,把驾驶座的司机都吓了一跳,赶紧从后视镜里看看有没有磕到,别是载了一车神经病,司机握紧了方向盘,暗暗提了速。

“到了。”

宋亚轩敛了笑,故作正经地唾弃贺峻霖,“零气四溢。”

贺峻霖也不恼,边推车门边吐槽宋亚轩,“好像刚刚花痴脸掉一地的不是你一样。”

06.

“就是这里吧?”宋亚轩看着手机上马嘉祺发来的地址,“他们在13号卡座。”

“那就是吧,”贺峻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马哥都不订包厢的吗?”

“人家这里是音乐清吧,等会有乐队来演出的。”

“哦。”贺峻霖象征性点了点头。

宋亚轩拉着贺峻霖走过去,挨个打了招呼之后点了两杯鸡尾酒就坐下了。

贺峻霖留了个心眼,特地把宋亚轩推到刘耀文旁边,自己坐在最外围的位置上。

马嘉祺看了看表,又抬头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目光锁定在两个身形纤长的两个人,笑了笑,“来了。”

贺峻霖愣了一瞬,下意识地问,“谁啊?”

“张真源和他的朋友,国外回来的,好像叫严…”

“——严浩翔。”宋亚轩偏头看着僵硬的贺峻霖,抢先一步接了话。

宋亚轩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看着严浩翔一步步走过来,眼神缱绻缠绵地黏在贺峻霖身上,走近之后又极不自然的挪开眼神盯着地板。

身旁的贺峻霖在对上了严浩翔的眼神后就兀自败下阵来,僵硬的低下头,甚至不自觉的抓上宋亚轩的手臂。贺峻霖感觉所有声音都变得遥远不真切,他感受到自己四肢蜷缩起来,生硬又不可控制地颤抖着,他真实的体会到对方贪婪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扒光,但是他下意识地选择做一个胆小鬼,把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都拒之门外。

所有人貌似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气氛突然的转变让他们无所适从,张真源瞬间觉得自己不该把严浩翔带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暗搓搓把严浩翔和贺峻霖的距离拉远,找了个位置坐下。

“您好,您的酒,请慢用。”

服务生恭敬的把鸡尾酒放在桌子上,眼神假装在在七个人之间扫了几圈,人精般的察觉了气氛尴尬,活动也不推销了,昂首挺胸溜的飞快。

贺峻霖强迫自己整理好情绪,束手束脚端起酒杯抿了几口,却食不知味地发觉酒都带着涩味,他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处在濒危线的泪腺,和严浩翔时不时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的飘忽不定的目光。

他很不争气的承认自己不止几次的幻想过彼此的重逢,他本以为自己的思念会顷刻崩塌,像垮了坝的江河湖泊无法自控,以为自己会很冲动的上去紧紧拥抱在一起,以为眼泪会像断了线。

可是贺峻霖又不甘心。

贺峻霖想到这里,瞬间感到一阵空虚,在命运面前他们不过小小蝼蚁,无数人对它的摆弄都是一笑而过,可谁又真的释怀,谁又终身难忘。贺峻霖忿忿端起酒杯,一口灌下小半杯,最后叹了一口气,用冰凉的手托着脸。

本意是想平静一下自己复杂的心绪,却不想一滴饱满冰凉的泪毫无征兆顺着脸颊滑下,贺峻霖愣怔一瞬,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哭的不合时宜。慌乱擦去脸上的泪痕,想把一闪而过的伤感也拭去,叫人寻不见。

人来人往的时代你还会记得我吗?

07.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空擦了黑,月亮映着微弱的光,微暗的蓝色夹杂几束白,时而有孤独的鸟挟着淡淡夜色掠过天边。

今天没有晚霞,人生也不是天天都有色彩。

贺峻霖平时活泼聒噪,今天却噤了声,好像地板会凭空生出金子,眼睛半分挪不开。他没有预料到今天的一切,也没有做出一个好的姿态来迎接。贺峻霖有点懊恼,自己应该坦然一点的,至少不要把拘谨放得这么明显,不要这样明晃晃地告诉他自己没有任何一个瞬间可以忘掉他,忘掉他们的过去。

总有那么一瞬间不懂爱的定义的,当重逢这个美丽的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澎湃激动,可是他固然做不到漠然置之。

贺峻霖今天反常的要命,偏偏他还是无法从自己复杂的情绪中找到一点还爱的证据,在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涨潮的海水向他涌来,他却没有力气去抗争了。

贺峻霖终于肯抬头,他心里纠结了好一会,站在门口不远处转过头看,酒吧里灯光昏暗,他扫视一圈,眼神落在严浩翔身上,他在和人攀谈,看起来甚是愉快。他一向这样,总是散发着自信,在国外应该也不乏喜欢他的人。

想到这里,贺峻霖眼前突然虚了焦,干脆垂下眼,转过了头,想就此结束自己的胡思乱想。

严浩翔对面那人直白道,“他在看你。”

严浩翔勾起唇角,转头看贺峻霖却只见背影,他靠着门框,“我知道。”

两人的视线并未有交集,却像在空气中短兵相接,弥漫着无尽暧昧。严浩翔很想上去抱住贺峻霖,埋在他颈间诉说这三年的想念,想吻他的发丝,想搂他的腰,想永远待在他身边。

严浩翔暗自握紧了口袋里的拳,忍住了自己冲动莽撞的念想,低头笑了笑又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思念成疾,迟早要疯。

08.

正处大暑,重庆最近总爱下雨,再次相见带来的愁思也没能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水被冲刷掉。贺峻霖窝在沙发里又觉得孤独,天色不讲理的拉了闸,震耳欲聋的雷声没吓到贺峻霖半分,倒是衬得这屋子里愈发安静。

阳台上悉心种植的盆栽也没来得及拿回来,随着风摇曳,脆弱的好像随时都会折了腰。贺峻霖无聊的要命,一鼓作气爬起来想去弹好久没摸过的钢琴,当调整好姿势摊开书坐在钢琴前的时候,手指却要和他作对般滑个没完。

哦,很久没剪指甲了。

贺峻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想着今天又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光阴。其实自从那天见了严浩翔,贺峻霖整个人都不对劲,感觉做什么都不对,莫名其妙的颓废,整天窝在沙发里看着大同小异的肥皂剧。

房子是他不负责任的父母留下来的,当时说什么都不肯要他,宁愿不抢房子懒得管他这个拖油瓶。也就是外婆爱他得紧,咬牙要下了抚养权,抱着他说要不是老爷子死的早,如今说什么都要把他接回老房子自己养。

贺峻霖问她一起住好不好。外婆摇摇头说老房子里有外公,住着安心,老房子环境不好又怕他住不惯。

当天严浩翔知道了这件事,二话不说就打车跑了两条街来找他,在他面前气都喘不匀只为了将他接回自己租的那间小公寓。把他蒙在被子里亲的满脸通红,带着满眼的雾气告诉他不要难过,然后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

贺峻霖会永远记得那天,他枕着严浩翔的胳膊,是近一个月来睡得最香的一次,后来他时不时就要往公寓跑,把严浩翔撩拨的话都不会说。仗着严浩翔什么都不敢干就胡作非为,那些日子大概是贺峻霖最切身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恃宠而骄。

又是一个响雷,贺峻霖暗道自己没出息,艰难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带着刚从收纳盒里翻出来的指甲剪坐在垃圾桶前,手机又叮咚响了一声。

是张真源发来的。

告诉他严浩翔喝醉了,在酒吧半睡半醒地嘟囔着他的名字。

贺峻霖几乎是瞬间就猩红了双眼,客厅里鹅黄的灯光把贺峻霖的边缘照映的模糊,错乱间是有气无力的爱,他的难受再也绷不住,豆大的眼泪就这么直刷刷的砸在手机屏幕上,聊天界面都模糊起来。

贺峻霖抬头想把抑制不住的眼泪逼回去,胡乱擦了擦屏幕,随便收拾收拾就打车往张真源发来的地址走。

贺峻霖坐在出租车上一遍遍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不让他看见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司机习惯性的想要寒暄几句,见后座上的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悻悻然闭上了嘴。

贺峻霖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机,聊天记录只停留在张真源告诉他自己还有事先走,怕严浩翔出什么事,于是没忍住提醒师傅在安全的情况下开快一点。

09.

“严浩翔你真要这么干?”

张真源看着倒在吧台上半死不活的严浩翔,拿着手机犹豫不决。

严浩翔掀了掀眼皮,敲了敲自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的不争气的手机,借着最后的清醒让张真源放心。

严浩翔天生皮肤白,现在酒气上脸泛起红晕,又靠着平时那般漫不经心的气质,到真像醉的不省人事。

张真源叹了口气,皱着眉叮嘱严浩翔注意安全小心分寸,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严浩翔重重呼出一口气,他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如果贺峻霖真的狠下心逗他玩,他也只能服输,且一败涂地。他只是在赌,赌贺峻霖肯定会心疼他,赌他们的感情还没有淡化成凉透了的白开水。

严浩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趴在吧台上迷糊着眼,整个人都死气沉沉。

只有当看到贺峻霖急急忙忙跑进来寻找他的身影时,严浩翔的眼睛才亮了三分。他大声的喊贺峻霖的名字,却淹没在喧嚣的音乐中,喝酒上头使他变得无限敏感,带着委屈看着贺峻霖朝他快步走来,手指一紧便坐在高脚椅上狠狠抱住贺峻霖。

贺峻霖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包装坚强的小孩终于在他面前展示了脆弱不堪的一面,贺峻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是能叫严浩翔一声弟弟的。

他想离开这个怀抱却被搂的更紧,贺峻霖笑了笑,心里默默给严浩翔扣了个小孩的帽子。他忍不住抽出手摸了摸严浩翔的脸,轻轻抚去了他并不明显的泪花,揉了揉他的发,柔声柔气安慰他要把他带走。

“霖霖。”

严浩翔终于开了口,他承认自己现在不太清醒,下意识地想要跟他亲昵,身体都不太受自己控制。

所以在感受到贺峻霖顿住的动作时,严浩翔便觉得自己做了个幼稚又冲动的决定。

贺峻霖沉默半晌,“走吧。”

夜深了,雨停了。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也有点潮湿,一弯新月高挂在天空,藏在薄云后安静的看这世间种种。偶尔从树叶滑落几滴残存的雨,滴到贺峻霖头上了。

他在哭吗。

我捉摸不定,像感情,难看清。

10.

贺峻霖费劲半天把严浩翔抱上车,扶着额感觉自己像扛了个一米八的公仔熊,说什么都要拉着他的手,好像怕被人抢了去。

很幼稚,贺峻霖感觉严浩翔大概被一个五岁小孩附体了。

还是被人抢了糖的那种。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的侧脸一时失了神,他逆着光,像渡了一层银边,头发丝也映着淡淡的光。贺峻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哑了声,动了动唇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连带着不宁的心绪也压回了心里,清清嗓子问他要去哪里。

严浩翔侧头靠在窗户上,低声道,“公寓。”

贺峻霖脑子猛地炸开,耳边一阵轰鸣,他心里早已为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找到了对应的答案,也知晓这两个字所带来的含义。

但是他也不太敢妄自下定义,重庆的公寓太多,万一这次是他自作多情,那往后又要怎么解释自己多余的想法。

贺峻霖很不争气的想要去试探,他心里七上八下地在期待答案,偏偏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哪个公寓?”

严浩翔微睁着眼,突然闷声笑了,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又紧又涩,他没有看贺峻霖,“白色那套。”

可能是他太胆怯了,眼神也不敢分一个,生怕贺峻霖冷漠的表情会刺痛自己。

贺峻霖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也重新掀起了他们彼此之间都最难受的地带,他好像扯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把光怪陆离的事实都血淋淋的呈现在面前。

其实不应该这样的,贺峻霖又想到。

明明他们有承诺在先,明明严浩翔也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了,他们应该更勇敢的。

贺峻霖突然觉得,自己大概是配不上严浩翔的信任了。

其实一切都很显然的,是要多么坚贞不渝的爱情才经得起这么打磨。贺峻霖深知严浩翔的身世,知道他可能随时都要离开自己的身边远赴国外,当然也得益于严浩翔对他的万般坦荡。

贺峻霖觉得自己大概永远都没有办法接受这种爱人随时会离开的生活——父母的事情在他心里是无法抹去的阴影,让他无尽渴望想要一个稳定的家。

“可是没有他的地方都不是家。”

贺峻霖嘟囔了一句。

拥抱一朵玫瑰是需要耐心和勇气的,我不知道那些刺什么时候会刺进我的皮肤,但是没关系,等我把刺拔出来,我还是想要拥抱你。

11.

不多时,当车停在公寓前,贺峻霖的心还是不可忽视的颤。当他们的过去摆在贺峻霖面前,依旧令他心悸。

贺峻霖不太记得他是怎么把严浩翔扛到门前的,他推开公寓的门,对屋内的事物都感到出乎意料的熟悉。他数不清曾经有多少个日夜在这里度过,也数不清在严浩翔走后有多少个日夜他都在思念这个小小的地方。

贺峻霖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桌上的一个花瓶,半透明的磨砂材质,倒像严浩翔喜欢的极简主义,花瓶里的白玫瑰开的还算不错,看得出来主人有悉心照料。

严浩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自主有点紧张,捻了捻手指问他喜欢吗。

贺峻霖敛去动容,用最平静的声音告诉他不用这样。

“但是你说喜欢。”

贺峻霖睫毛都颤了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又要不受控的多想——原来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愿意去做一件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吗?他又想奢求更多。

于是他又听见严浩翔说。

“我很想你。”

贺峻霖紧紧攥着衣角,他怕自己颤抖的手和慌乱的神色会被严浩翔收紧眼底,他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看着白玫瑰的眼睛也涣散了,他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等严浩翔告诉他不用换鞋了,他的眼神才慢慢聚焦。

他骂自己没出息,被严浩翔一句轻飘飘的话撩拨成这般模样,他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眼睑,他使劲眨了眨眼却更觉干涩。

别讲想念我,我会受不了这样。

场面僵持又尴尬,贺峻霖觉得今年真是自己的天劫,等到严浩翔说自己先去洗澡,他才松了一口气,空洞的眼神看着严浩翔的背影,有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不会喜欢这种生活方式的,只是因为对象是严浩翔,他才没有下限地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线。可是未来呢,如果日后的道路要面对的是数不清的摩擦争吵……贺峻霖愣了神——

原来他在想他们的未来。

贺峻霖又自嘲的笑,想给最近这份敏感多疑追根溯源,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直到床头柜上好不容易充上电的手机叮叮当当响个没完。

贺峻霖以为是自己的手机,自然就拿过来看。

“严浩翔给你脸了是不是?”

“你要气死我啊。”

“难道就是为了那个姓贺的?”

“他有什么好,你他妈当初口口声声说不喜欢。”

“你别现在又跟我说你爱上他了。”

……

类似的信息层出不穷,贺峻霖想闭上眼睛,大脑的信息接收功能却比传达指令要快的多,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刺痛他的文字依旧不断涌现。

信息量大到贺峻霖头都痛,他还是睁开了眼。

他本以为自己的眼泪都该流干了,也没有力气去深想这些话语背后都意味着什么,泄了力靠在床头,手机吵得聒噪,贺峻霖不想看了。

他也不敢看了。

贺峻霖觉得房顶装的好看的白炽灯都刺眼,呼吸也变得困难,所有自虐一般的纠结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和解,贺峻霖自作主张地给自己的犹豫一笔一划写上了一个并不美丽的答案。

贺峻霖眼睛里像有千万只小虫蠕动,涩了几秒还是不争气的泣不成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他的脸滑落,他低着头,连衣服都浸湿。

他感觉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要哑了一般只在默默流泪,脑子都不会转了,连哭成这样的起因都没力气去想。

他想离开这里,但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年前的幻想,几年后的原谅,为一张脸去养一身伤。

12.

严浩翔洗了澡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死气沉沉的一幕,潜意识便觉得不祥,他走前去问贺峻霖怎么了。

贺峻霖没反抗,在严浩翔看不到的地方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听见严浩翔在他耳边呢喃“怎么了?”

贺峻霖的眼睛失了焦,又觉得严浩翔的怀抱第一次这么冰冷没有温度,他听到汽车的鸣笛声,然后是一阵很长的耳鸣,他嫌弃自己太爱哭,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直到热泪在严浩翔单薄的衣物揉开了一朵扭曲的花,严浩翔问他怎么哭了,贺峻霖才慢慢回过神。严浩翔抚去了他脸上已然冰凉的泪,这副场景又对应上了三年前的某日某月,让他感到可笑的熟悉。

他艰难地张嘴,发出哑然的声音,他看着窗外的月亮,问严浩翔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严浩翔觉得奇怪,皱了皱眉还是柔声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所以没有是吗。”

“严浩翔,我们这样算什么?”

贺峻霖的话落在地上就没了回应,他在沉默中心生绝望,嘴边好多伤人的话都被他咽了下去,他所剩无几的勇敢让他问题都问不出口。是曾经的爱人,那现在呢?

我们的过去算什么?

贺峻霖已然没有什么波澜,崩溃之后的淡然让他变得格外冷漠,他没有什么勇气质问了,自作主张地留下了最后一份体面。

“严浩翔,我们断了吧。”

狼狈比失去难受。

13.

贺峻霖沉默的和他最后一次拥抱,电梯缝隙合上的那一刻,贺峻霖清醒的知道自己这辈子终于和他失去联系。

贺峻霖真正意义上从严浩翔身边离开,真正离不开那间屋子的,只剩下严浩翔了。

严浩翔独自站在那里,默默看着电梯那扇冰冷的门,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却无比清醒的意识到——真的结束了。

他们相识五六年,期间磕磕绊绊近三年,却依旧维持着心照不宣的爱和希望。可是当他回家看到手机,严浩翔才恍然大悟,他无法设身处地的去想贺峻霖的心情,只觉得心身俱疲。

可能结束这段难堪的感情,对你我都好。

严浩翔在迷迷糊糊间又想起来这么多年唯一瞒了贺峻霖的事,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成为导火索,一下结束了他们的感情。前些年跟朋友打赌说绝对能让贺峻霖爱上他,事实证明他很成功,回头再看却早已不知何时对他死心塌地,在异国他乡无时无刻都挂着念着贺峻霖。

也不知道这份喜欢是因为他耀眼的本身还是青春期荷尔蒙无处宣泄,长久看来肯定是前者了,但他却因为在两者之间徘徊不定永远的失去了他。

严浩翔又突然怀念起来初中的日子,纯粹美好,他们无忧无虑的共同度过了几百个日日夜夜,聊浪漫的晚霞和做过的题。那份年少羞涩的动情好像一去不复返,会成为遥远的回忆而被慢慢尘封,他们会继续走自己的路,不会再有交集。

他们的故事,终将停留在15岁那年燥热的夏天。

14.

严浩翔再见到贺峻霖已经是而立之年了,在他的婚礼上。

拿到请帖的严浩翔匆忙赶完了手里的工作回国,看到贺峻霖身着西装,脸上挂着他许久都未见过的笑容,一步步向他走来。

不动容是假的,贺峻霖好像变了很多,敛去了青涩变得成熟,也终于能在复杂的人际交往中如鱼得水。唯一不变的,是他与生自来的少年感。

严浩翔问他过得怎样,然后得到了一句客套的回答。

交流间严浩翔得知他学了金融,在界内也算排的上号,妻子是上市公司的高管,也很爱他。

严浩翔又后知后觉,原来贺峻霖并不是喜欢男生,他只是喜欢严浩翔。

说这些有点俗了,他却忍不住想要去了解,迫切的想要在贺峻霖脸上找出一丝对过去的留恋。

无果。

严浩翔又意识到实在没话聊了,先他一步短暂的告了别,转身朝殿堂下走去。他应该注意到贺峻霖脸上的微笑也会出现裂缝的,可是都没有用了。

我也要放下的。

那便祝你往后安好。

END.

.

凄美、讽刺、遗憾。

信笔想写的BE美学,抱梗随意,排名不分先后,脑洞多大,梗就有多少。

│亲情:亲人义无反顾地将活下去的机会送给你。

│末日:废土之上,用鲜血涂抹史诗,最后的太阳升起,我们安静地等待着死神降临。

一切挣扎哭嚎与悲伤,终于被平静淹没。

│辜负:我已经被你杀死,只是青春替我抵了命。

不会再矫情地发表絮语,只是在路过地铁站时,注视着车站墙壁上自己的倒影,总会有种——啊,已经到这个地步的——恍惚感。

│梦想:少年迷失在潮流中,学会了陪笑与沉默

他清点着手中的钞票,校园里狂妄的发言被揉成团扔进垃圾篓。...

他清点着手中的钞票,校园里狂妄的发言被揉成团扔进垃圾篓。

│思考:他用自己去实践自己的理论。所有人都把他当作疯子。

│流亡:他不敢说自己的国籍。

│核:深海漂浮着恶臭,王子低下头,看到了畸形的人鱼。

人鱼咧开它丑陋的脸,笑道:你,三头六臂?

│局中人:尽力表演,却发现早已身在局中不自知,自己的一切计谋早已无处遁形。恐怖的惊愕凝固在下场之前。

│爱人:他的爱人在其他人身上得到了永生。

│苍生:《与妻书》

│含恨:你永远不能纯粹地去恨一个人,正如这个人不能纯粹地去伤害一个人一样。

你都懂,但你不能平静地放下。

于是你的灵魂永不得安歇。

│欺骗:直到最后你终于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在骗局之中,如同滑稽的小丑尽力表演。

欺骗你的人……

就是你自己。

│镜子:你注视着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像。

蛛网般的裂缝蔓延,你仿佛也被刺得千疮百孔。你再也看不清对面的人是哭还是笑,正如你已经不知道你是不是你自己(迷失自我)

│背叛:伟大的征伐之王,怔愣地注视着自己胸前穿过的刀刃。最信任的下属面容冷肃。史诗从此戛然而止。

│精怪:她吻上他的眼睑,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丽。她拥住了爱人冰冷的尸身。

│转世:转世之后的人,不会是同一个人。

│斥责:“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一直……一直用爱她的结果肆意伤害!”

│盲:“我看不见,但我的耳、我的鼻、我的嘴、我的手都能感受到,感受到你的存在。”

“你回话啊,你倒是回话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理理我啊……”

│重生:最可笑的是,他在上一世把这捧雪踏入尘埃,重生归来,却追悔莫及地想要挽回。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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