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患者在万物复苏的季节自杀率是最高的。
“亚轩,该吃药了。”
住院部门前的西府海棠快要开了,病房里的暖气供的不太足,宋亚轩身上除了病号服还套了一件粉色毛衣。
病房外的走廊里贴了几张抑郁症病状的科普海报,他时不时溜出病房细看上面的文字,顺便看上几眼站在护士站前和同事了解病人用药情况的医生。
整个住院部就属他不一样,查房的时候最扎眼,张真源第一次在病房里见他的时候以为是个短发女孩,差点怀疑门口的信息表是不是填错了。
“衣服挺好看。”张真源打心眼里的觉得,不像他,平日里黑白灰是常态。
“娘吗?”
“不娘。”...
“不娘。”
“他们都觉得我娘,像个,精神病,疯子。”
“管别人做什么,做自己就好。”张真源捏着病例的一角挂着微笑。
“可是,喜欢同性真的不是做自己就可以的。”
翻动检查报告的手一颤。
“张医生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103病房的那一个啊,喜欢男人,他妈差点把他送戒同所里去,结果赌气吃了安眠药,洗了三次胃才给救回来,醒了之后疯疯癫癫的,就直接转精神科来了。”
“他真的有病吗?”一起值班的护士撞了撞讲八卦同事的胳膊肘。现在的人,时不时装病叛逆一下的也不是没有。
“这还没病啊?”
“嗯?”
“他是个男的,喜欢男人哎。”
“想想就,就怪恶心的……”
新来的小护士一想起某个字眼就感觉一阵恶寒,抱住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冷颤,似乎想把浑身的鸡皮疙瘩给抖掉。
对面低头看病例的张真源一言不发,手指在病人信息登记表上翻个不停。
“怎么了嘛,我又没说错,同性恋,多恶心啊。”
“那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有什么可恶心的?”一旁的小护士毫不示弱。
眼见值班的护士就要呛起来,温温柔柔的张真源又拉不住,已经结了婚的护士长冷脸催着两人跟着查房医生巡察输液情况才将这场一触即发的大战扼杀在摇篮里。
“医生,你真好看。”宋亚轩和其他病人不太一样,他似乎喜欢和张真源聊天,每天期待他来。过于直白的夸赞让跟在张真源身后的小护士嘴角有些难压。
“谢谢。”张真源低头看了看宋亚轩的输液管,滑动了一下调节器。
“我妈说我生病了,所以需要来住院。”
“这正常吗?”
“正常。”
“医生也会生病吗?”
宋亚轩笑着问。
“会的,每个人都会。”
“张医生,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没有。”
“你可以告诉我哦。”
张真源摇了摇头,笑了。
“张医生,我来这儿是因为我病了,你为什么来这里啊?”
宋亚轩右手手背上的针口晃得张真源眼疼,翘起边的输液贴还能看到里面渗出来的血珠。
张真源合上了记事板,分出一些目光给坐在对面也不老实的人,起身摁向了宋亚轩青筋隆起的手背。
顶着一头亮眼的金发,翘着二郎腿,每天苦哈哈的打工,到不如一个病人乐得自在。
“我是医生,来这里当然是因为工作了。”
张真源面上带笑,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新的输液贴,绕过桌子来到宋亚轩身边,拉起他的手,用眼神提醒他该把脚从桌面上拿下去了。
“不,不仅如此。”
宋亚轩听话地放下了翘着的腿,突然反握住张真源的手,又一脸深沉地摇了摇头。
“什么?”
“你也喜欢男人。”
宋亚轩望向张真源的眼底,不老实地摸上他桌前的文件架,手指在磨砂材质的封面上打转。
里面还压着一份调职申请,他之前是外科的,拿的是正儿八经的手术刀。
张真源本身就白,而左手中指指根还有一圈更浅的地方。
“……”
“张医生,我看到了。”
“你和一个男人在接吻。”
前天寒露,他在院子里看西府海棠的时候,听到了男人小声的哀求。
他以为是病患家属在拜托医生救命,可当看到张真源被人哭着抱在怀里被凶狠的吻住时他愣住了。
穿着白大褂的张真源像一朵马上要夭折的小花,遭受着狂风暴雨式的摧毁,本来毫无血色的脸上因为接吻缺氧泛出了粉红,倒像极了手里被他偷偷折下的西府海棠。
“你不许爱上别人。”
张真源对面的男人带着黑色的鸭舌帽,看着身姿挺拔,似乎不太方便显露真容,背着宋亚轩,后颈的项链链条倒是格外刺眼,语气不容置喙。
道德修养告诉宋亚轩应该离开去寻自己的事情做,可他偏挪不动一点脚,甚至想冲上去拉下那朵残败的海棠花。
“张真源,你听到了吗?不许爱上别人。”
“你还要陪我去看海呢。”
那人在拿吻索求张真源的后半生归他一个人所有,肩膀被两条胳膊钳住的人也只能木讷地点点头。
“等我。”
肌肤相亲五年,可似乎就连至亲至热的父母朋友都不知道张真源的存在。
张真源苦笑着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蹲下来抱住了自己。
他们两个有爱吗?
好像是一句“我需要你”就解衣宽带把自己双手奉上的关系。
算爱吗?
他的伴侣好像只有情到深处在工作压力堆积至极终于得到释放的那一刻才会紧紧拥着他说一句“好爱你”。
连“我”都没有。
“谁爱我啊?”张真源的手指在那人胸前打圈,哑着嗓子附在他耳边轻轻问。
而那人已经累得鼾声如雷沉睡过去,再无回应。
连最亲密的人都不愿意承认他,这是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他被强压入深不见底的大海,在濒死的那一刻被人捞起发了疯的衔住了唇,窒息而亡前的热吻,是将自己托付给死神式的表白。
可他没想过,离开这个人还能做什么,他分明是被人在小雪前夕直接吻完就再一次扔进了大海,他翘首以盼的爱人其实是这场悲剧里虐杀他的始作俑者,而岸边观其挣扎无为的人都是帮凶,未等他自救上岸,海面早已凝结成冰。
他,必死无疑。
“这没什么,这也是爱。”
宋亚轩拉近与张真源的距离,轻声安慰。
他也谈过几段不太像样的恋爱,两个人或者挤在哄闹的人群里若无旁人的接吻,抑或是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牵手到蹭了彼此一手心的热汗。
相对于张真源,宋亚轩的爱太拿得出手,不顾旁人的张扬,可却没一段长久,一见钟情的开始,相看两厌的结束。
反正家里有个马上要结婚的姐姐,传宗接代的事让她和好姐夫去做吧。
母亲拿姐姐的婚事苦口婆心地劝,本来就是异母异父的家人,何苦来要一模一样。
“晓晓比你大两岁,现在都要结婚了,找了个多好的丈夫,你为什么不跟她学学?”
说实话他叛逆得很,未来姐夫他是一次没见过,订婚宴那天更是跑去和男友开///房,毕竟不和自己结婚,尽管他私心还是希望迟春晓过得幸福。
“我要是也找个好丈夫,您老人家乐意吗?”
“你!”
继父这个时候最爱护着母亲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抖着手骂上一句“疯了!”
宋亚轩还真有点怕老爷子气血上头抽过去。
“是啊,我是疯了,我有病,您离我远点,小心我把这病传染给您,到头来也喜欢上男人了。”
可他似乎没有太喜欢的类型,谈得随意,玩得自在,最后都以分手告终。反正肉体精神都得到了满足,没有一任值得他留恋不已,他仿若只是喜欢一种感觉,一种冲破世俗、与世界为敌的刺激感,前任多到就连他自己也记不住名字,好友只说他是有把百家姓集齐的打算,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缺失父爱,再加上母亲偏心,后天养成的畸形性子让他学会了自私自利,自小有喜欢的就据为己有,看到心仪的就上,包括对自己胃口的男孩,包括,哪怕是破坏了美景去折断还未来得及抽条的海棠。
还有……
他盯着张真源带着情侣电子表裸露在外的那节纤细手腕。
一只手就握得过来,好像一折就会断。
狠心抛弃他的男人,手指上早没了那枚素圈戒指,更何况这块性取向太过明显的手表。
其实这块情侣表很小众,设计不错,简约又带了点童趣,上面彩虹的图案有点儿童画的风格,要问宋亚轩为什么知道,只能说他和张真源的审美在某方面出奇的一致。
他有一对一模一样的,碰巧是他想给那时还没分手的前任的。
可惜了,表还没送出去,人先出国了,他这辈子最厌分离,果断提了分手。
“他跟我说,家里人催他结婚,我们先分手,等和双方家里出了柜就立马在一起。”张真源笑着抹掉了表面上由于冷热温差而蒙上的水雾。
似乎提到爱人,他就是一脸温情,又因为是个不同于大众的爱人,眼里又带着些令人同情的苦涩。
宋亚轩回想起第一次见面,那时的张真源看起来可真像个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人生赢家。
“真源!”
“你和我去相亲!”
“妈,我现在在工作。”宋亚轩拉开病房的帘子去看闹哄哄的前院,可怜的张医生正被女人牵拉住。
这几天给前男友发消息没一句回应,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张真源只好用公司事务繁重无法抽身回复安慰自己,现在又要独自面对母亲的催婚,洁白的无尘服被他无意识下攥起一角。
“工什么作?每天和一些疯子打交道?”
嘁。
是不是精神科的病人在其他人心里就是个异类一样的存在,宋亚轩打心底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
“你现在应该结婚了你知道吗?”
他们是个传承了许多年的大家族,唯到张真源这代,只剩他这么一个男丁,多少双眼睛看着盼着,期望他有个后人。
再往上数几代也算是个光荣之家,家里长辈思想比较固化,他自小接受的教育不允准在这一方面出岔子,男孩就该顶天立地,男孩就该理性强壮,男孩就该流汗流血不流泪。
不可以像花,不可以示弱,不可以喜欢娃娃。
张真源记得小时候有一个邻居小姑娘送给他托他照顾的娃娃,金色的短发,粉色的时尚套装,一双大大的眼睛。
他给娃娃起名叫spring。
之后,他给娃娃缝衣服的时候,被父亲发现了,娃娃被撕烂扔进了垃圾桶,红色的嘴唇裂开,跑了棉的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笑。
像,上吊自杀的小叔。
“给我生个孙子。”
“妈,这个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有什么好再说的?我问了你们主任,你今天本不应该值班,和我去相亲怎么了?”
“您找主任做什么?”
“给你请假啊。”
“妈,我求您,不要逼我了。”
“逼你什么了?传宗接代,成家立业,不对吗?”
“妈,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你不喜欢什么?你告诉我,从小到大,你从来不反对我,为什么只这件事和我置这么大的气?”
是啊,他比学生时期班里出了名的乖乖女都听话,按部就班,升学考研工作,若不是备考过度得了近视,他应该是要和父亲一样进入部队的,母亲也是个妇产科退下来的金牌医生,各个科室的主任都是她的人脉,只一句话的事,再加上儿子成绩争气喜人,多少人挤破头的外科他说进就进,可这逆子竟然趁着她和老头出去旅游提了调科室的申请,跑到清冷的精神科当个无人问津的小医生。
“你到底有什么不喜欢的?啊?”
“我不喜欢女人!”
“啪!”
一个结实的巴掌落在了脸上,一米八几的个子竟虚弱得差点没站稳向后倒去。
张真源却感觉自己被母亲拽住的手腕也有些痛,生理泪水一瞬间条件反射地夺眶而出。
“你要不要脸?我看你也应该看看病,和那些个病人在一起也成了疯子!是不是被你小叔带坏了?让你觉得和别人喜欢些不同的东西就是好的?”
张真源此刻已经心灰意冷,顶着半张热辣辣的脸准备接受已经把耳朵磨烂的说辞。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胳膊上的力道,与他的体温不同,有些热,很温暖,他被人拉着护在了身后。
粉色的毛衣里面透着白色的病号服。
泪水模糊掉视线,此刻他不合时宜的感觉眼前的人和旁边白里透红的西府海棠好像。
耳鸣了半晌,也听不清母亲是如何被哄走的,张真源轻声说了句自己都快听不到的“谢谢”,就自顾自地上了天台,扭头时才发现人一直低着脑袋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找了张报废的病床架子坐下。
“你就应该像我一样,拿自杀威胁你爸妈,看他们还逼不逼你了。”宋亚轩觉得他这辈子也就是继父嘴里的一个废人,越骂他废他就越想废给他看,还必须得笑脸盈盈地跟人说“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他在这方面可没有莫名的胜负欲。
宋亚轩在上楼前依靠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向护士借到了药水和棉棒,抬手沾着药水轻轻点着张真源的侧脸。
张真源苦笑一声。
“你刚刚是不是以为要我自杀?”
“我怕死的。”
他起身把手放进衣兜,正好扯到被扇肿的嘴角又刺得沁出几滴眼泪,宋亚轩坐着看眼含水光迎着风的张真源,远处几道路灯陆陆续续亮起,对面急诊科的楼下时不时传来救护车的车笛声。他们第一次见面,宋亚轩也是这么被送来的。
“所以注定不能利落潇洒的活着。”
“你真正爱过一个人吗?”
张真源的话题转地很无厘头,思想同样跳脱的宋亚轩一下捕捉到了,双眼望向他。
“从学生时代开始,暗恋到相恋。”
天台的风有点大,张真源抱住了自己,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他还爱我,可五年,他甚至不知道我怕水,发生关系好像只是例行公事……”
“张医生,其实,你们早就没有爱可言了。”
不知道是不是耳鸣,或者晚风把这句轻飘飘的话揉碎扔进了楼下急诊科哄闹的人群里,张真源没有回答,良久,他走到宋亚轩身边坐了下来。
“我异父异母的姐姐要办婚礼了,我妈非让我去,你赏光陪我一次呗,救人救到底。”宋亚轩看向眼底晦暗的张真源。
时隔多年,竟然是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婚礼才如此隆重。
张真源穿了一套自毕业起就未曾碰过的正装,侧头看向了身边的人。
依旧风骚。
长款的西装领风衣。
看起来不太好惹。
可当张真源看到那个和他亲密了五年的人被漂亮的新娘挽着胳膊出来迎宾时,他似坠入了冰窖。
西装革履的前男友,笑嘻嘻地走到宋亚轩身边,直到目光扫向了一旁久坐不起的张真源,脸立马白的像新娘耳垂上的珍珠耳环。
“小舅子……”
宋亚轩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捕捉到姐夫脖颈处的项链,与那天的背影对上。刚要发作,张真源暗中拽住了他的衣角,摇了摇头。
婚宴上,张真源喝了很多酒,喝到差点吐了一桌子,喝到不知道为什么十分兴奋拉着新郎说祝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喝到在卫生间抱着宋亚轩趴在他的肩头隐忍地啜泣。
“其实,我察觉到了,他会结婚,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上次前男友来找他的时候,那块寓意隐晦的手表他就不带了。
他还说戒指在公司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害的员工到处打听他的另一半,所以做成了项链挂在身上。
宋亚轩终于是败给了张真源,盯着他哭红的眼睛却想给自己一拳,酒精几乎要麻痹掉他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真的是他们嘴里的疯子,感官不受控制的放大,他似乎听到了外面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皮鞋急促敲地的声音,还有接下来会发出的推门声……
前男友撒了谎话抛下新娘来卫生间找张真源时,宋亚轩正抱着张真源啃他的唇。
“亲爱的!”
新郎官透过门缝看到了宋亚轩投来的挑衅目光。顾不上破门而入,又被新娘子拉走去敬酒。
宋亚轩在婚礼上不辞而别,带着张真源回了医院,才关上休息室的门,回身就被拽着领带搂住了脖子。
一路磕磕绊绊到床上,宋亚轩的上衣已经被扯开,张真源领口的扣子也被挣掉了几颗。
“我错了,宋亚轩,我错了,我才是应该住院的人。”
“张医生,爱一个人没有对错。”
“这里已经没有他了。”
宋亚轩躺倒在床上抬手抚掉了张真源眼角挂的泪。
“我知道,亚轩,我求你,救救我……”
宋亚轩抬头看向了支着胳膊张真源,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之前在天台上说过的话,没骗你。”
他单手解开了张真源手腕上的表放到一旁,翻身将人压了下来,拿回了这场交流的主动权。
张真源的白衬衫被他在医生的仪容仪表镜前脱下。
“你说,医生和患者做这种事,到底是谁疯了啊?”
张真源已经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了。
宋亚轩在第二天出了院,张真源断定他已经痊愈,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提前一晚的事。
回了家,宋亚轩依旧把我行我素的做事风格延续到他的恋爱中,离开医院又交往了一个,对方是个好性儿爱说话的花店店员,白净,温柔,善良。
直到交往一个月后,宋亚轩穿着粉色的衬衫咬着半支烟在花店门口等人下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风裹挟着,差点要被吹散在风里。
男朋友卡点换掉工服捧着一束海棠从店里跑出来扑进他怀里。
“走吧!”
他抬眼再去寻,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有些失落地回身搂住男友。
“……嗯,走吧。”
等上菜的空隙,男友坐在对面叽叽喳喳讲着海棠其实不香的话题。
宋亚轩心想,和某人还真是一样,就像那个晚上,他身上褪去那层染着消毒水味的外衣,什么味道也没有了,和他的做事风格一样,淡且无聊。
可就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人,在亲昵之后露出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神情……
“亚轩,亚轩,怎么了?”
在感情里一向专注的宋亚轩难得在纪念日的约会中走了神。
“……没,我去下洗手间。”
回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个身影,宋亚轩划进聊天界面,慢吞吞打下几个字,犹豫地点了发送。
-张医生,最近,怎么样?
回复得很快,估计今天不值班。
-还不错,科室和谐,父母和睦。
-那挺好的。
-你呢?
-我?哈哈,男友体贴,恋情美满。
-不错。
……
宋亚轩一时语塞,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和这个已经脱离医患关系的人聊下去。
小男友没等到回复担心地跑来洗手间寻人。
“亚轩,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啊,我没事,这就……”
-我去相亲了。
在熄屏前弹出了新消息,宋亚轩打算推开隔间门的手滞在了半空。
心里好像吞了半瓶安眠药那天一样绞痛难忍。
他不知道该回什么,他不敢再回什么。
对面却一直是正在输入的状态。
-对方是个金发女孩,美国留学回来的。
-是之前我妈科室副主任的女儿,很大方明媚。
-她说,她也喜欢医院种的西府海棠,只可惜一点,她和张爱玲一样。
-恨海棠无香。
-我妈打算让我俩下个月月初就把婚事订下。
下个月月初,应该是立春前后。
-嗯,万物复苏,是个好时候呢。
宋亚轩不知道该安慰还是祝福,只能拣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回复。
他等了很久,等到“对方正在输入”消失,底下也没弹出新消息,他只好推开门,走出去和男友共进晚餐。
吃完饭已经是九点多,宋亚轩打算尽到情侣间的责任把人送回家。
手机屏幕在此刻再一次亮起,他把男朋友安置上出租车又停住了手。
-亚轩,你那天折下来的海棠有味道吗?
小区里静得只能听到一对夫妻吵架、小孩啼哭的声音,宋亚轩站在阳台上,点了点猩红的烟头,从远处看如一颗流星划过,烟灰顺着铁栏杆掉落在米黄色的哑光釉面砖上,一瞬间的亮光,又永远熄灭下去。
本是个良辰美景好时光,他自认为不该撇下满心期待和他过夜的小男友独自回了家,可看到那条消息,他没由来的悲伤,他这下真不知道该回什么了,拿起手机,打给了或许正在失望的小男友。
最后张真源又发来一条消息。
-奇奇怪怪说了好多,不好意思啊亚轩,祝你和男朋友幸福。
他们这种人啊,只配谈一辈子恋爱。
这么看来,也是一种遗憾下的浪漫。
年前交往,到立春前几天,满打满算一个月,宋亚轩和花店小店员终究是像他和许许多多的前任一样分了手,不怪他事多挑剔,他好像真的习惯了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没送出去的情侣表他也不打算二手出掉,自己带着一只玩玩,也避去了缠人的烂桃花。
说来离谱,自然的花香竟让体质一向不错的他过了敏。
好友说可能是大病初愈,免疫力还是弱些,实在不行再去医院检查检查。
宋亚轩踌躇许久,消息置顶已经取消,只留下对话还停留在上个周六的张真源孤零零的挂在消息列表。
-你今天上班吗?我来医院,顺便看看你。
算了,看来是上班呢,忙得来不及回他了,他抬腿打了车,一路直奔精神科。
路过医院门口时,有位卖花的老伯,宋亚轩瞥到了那株西府海棠,驻了脚。
当他捧着一束海棠来到急诊科楼下时,一群人围在门口。
他看到一个穿着粉色外衣的人被人从救护车上抬下来,放在了担架上,送去了急诊科,他始终没看到那张脸,却看见他手腕上和他一模一样的手表,表面还挂着水珠,表盘已经停止了跑动,手里紧紧攥着一条栓着戒指的项链让他定在了原地。
宋亚轩突然想到,今天,好像是张真源的订婚宴。
当他赶到手术室看到那位和张真源极相像的中年女人泣不成声时就已了然,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由红转绿,主治医生沉着脑袋从里面出来拉住了女人的手,女人崩溃至极仰面昏了过去。
宋亚轩愣愣地走出了医院,机械地打车回了家,女儿出嫁一段时日,继父看见这样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又是一顿破口大骂,当听到“有病”这个字眼的时候,宋亚轩突然流下了眼泪。
继父愣住了,扶着摇椅站起来,只看见从宋亚轩脸上滴下大颗的泪珠,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你说,恐水怕死的人是跳海自杀的,”宋亚轩轻轻念叨着,母亲去听他的低语,“那他得多痛苦,多绝望啊。”
张真源的手机在办公桌上被找到,那条“顺便看看你”的下面,有一条未发出去的消息。
-亚轩,帮我带一株海棠好吗?
语音助手推送了今日是立春的节气提醒,化冰的时节,宋亚轩想,张真源再也不用怕了。
有的人又蠢又想算计
有的人被嫌弃了又做不了什么
这场闹剧里只有贺最惨
答谢还剩四张(┳◇┳)
我想这个月完结
|暗恋|青春|酸涩
|偏执落魄私生子x稳重清冷真少爷
|6100k
成长是场无休止的雨季,黏腻潮湿带着微微的霉味。
推开门之前宋亚轩完全没有料到能在这里见到张真源,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随即嘴角含笑的走向今晚需要谈合作的李总。
高级会所的包间没有让人作呕的烟酒味,不知是不是宋亚轩的错觉,他在空气里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木质香,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勾引他脆弱紧绷的神经,这股香曾混着高潮后的汗液让他欲罢不能欲生欲死。
不太明亮的空间里张真源坐在最扎眼的中间,周围坐的人都不是宋亚轩现在能攀......
不太明亮的空间里张真源坐在最扎眼的中间,周围坐的人都不是宋亚轩现在能攀得上的,紧了紧心神,宋亚轩在目标李总旁边坐下。
打车过来时下起了小雨,宋亚轩衣襟被淋成淋深色,晚秋温度骤降,丝丝寒气疯了似的往衣领里钻,头发上的雨水刚刚在门口找服务员要纸巾已经擦过了,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家破人亡的私生子的穿着。
其实真正的上流社会根本不会欺压穷人,电视剧里演的都是假的,因为上流社会平时根本接触不到穷人,真是残忍又好笑。
“这位是?”
见宋亚轩坐到李榧旁边,一旁看戏的人主动问起宋亚轩来。李榧人到中年家里的产业涉及各个方面,如果能搭上这条线也算是在险恶的商场斗争里找到了靠山。
宋亚轩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求他帮忙,为什么说求,因为宋亚轩的父亲被人设计入狱,后妈带着他最小的儿子把公司所有能流动的资金转走了,留下一个岌岌可危的空壳公司给宋亚轩,问宋亚轩为什么还要管这个破公司?因为这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宋亚轩很难去形容知道这些事时的心情,那时候他正在店里与一个种族歧视的老外吵架,那老外嗓子像是车间生锈的齿轮一样,吵得他耳朵直疼,要是放以前他早动手了,现在他要是动手了今天的薪水就打水飘明天得挨饿。
“他是韩惠的儿子。”
李榧和韩惠的前尘往事宋亚轩根本不在意,今天来找他也是来验证一些事。
“原来是韩惠的儿子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双眼睛跟他妈简直一模一样,不俗啊。”
坐在张真源身旁的一位和李榧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开口,那神情像是在回忆往事,宋亚轩并不想听他们和韩惠的青春往事,更何况张真源有意无意的眼神让他坐如针毡,他并不想现在和张真源见面。
“小宋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你母亲最近怎么样?”
韩惠嫁给宋基明是明显的下嫁,那时候圈子里没有人看好这段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韩惠甚至因为不愿意联姻被韩家踢出了家族。
她带着宋基明去了A市,韩惠本就是被韩家当成继承人培养的,自身的实力让她很快在的新城市站稳了脚跟,可宋基明那个小白脸在享受了韩惠带给他的优质生活后竟然学起了别人出轨养小三,被韩惠发现后和小三一起失手捅了韩惠,韩惠最后抢救无效死了。宋基明又用了手段让那个小三顶替了他去坐牢,那时候宋亚轩才不到五岁。说来也好笑,韩惠没怎么对他照顾过,她去世的时候宋亚轩居然哭了。
后来宋亚轩才知道宋基明根本不止有一个小情人,另外一个情人怀孕了宋基明就把她娶进了家,此次宋亚轩从真少爷成了私生子。
“她死了。”
宋亚轩声音淡淡的,打断了几位人怀恋过往的情绪,看着众人错愕的神情,宋亚轩心里莫名涌现出一丝快感。
张真源看着被众人盯着的宋亚轩蹙了蹙眉,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他们认识的时候宋亚轩就没有母亲了。
“这次过来也是想请李叔帮个忙,母亲给我的遗物里说让我有事解决不了可以来找您。”
宋亚轩毕恭毕敬的朝李榧鞠了一躬,模样乖巧得不行。只是不达眼底的笑让人不寒而栗,张真源的视线随着宋亚轩的动作看向李榧。
“啊……这是当然的,你母亲当年和我可是玩得最好了。”
中年男人肥腻的手搭上宋亚轩的肩膀,看向宋亚轩的眼神也逐渐疯狂,其他人看着也不说什么,像是默认了李榧的行为,即使宋亚轩和李榧之间差了二十岁不止。
张真源身侧的拳头越来越紧,最后还是忍住了起身揍李榧的冲动。
小雨转大雨,宋亚轩站在门口怎么都打不到车,有些郁闷的打开手机APP准备找个酒店凑合一晚,刚刚李榧碰了他,外套已经被他丢进垃圾桶了。
脏。
和张真源对上视线时宋亚轩刚定好酒店,一丝凉风吹过冷得宋亚轩直打哆嗦,竟然有点韩剧落魄女主的画面感。但是张真源的视线可没有男主角对女主角的心疼,宋亚轩直觉要不是下雨不方便张真源可能会冲下来拎起他的衣领给他一巴掌。
想想就刺激,硬了。
就这样两人对视半分钟,张真源见宋亚轩还没有动作直接开车走了。
靠,有病吧。
宋亚轩看着被汽车轮胎炸起的水花,暗骂一声。
有钱了不起啊。
事实就是有钱确实了不起,毕竟张真源现在可能正睡在两米的大床上,可能还在喝点小酒助眠,反正绝对不会像宋亚轩一样被冻得感冒发烧。
C市真是个冷漠的地方,和张真源一样。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这里,尤其是夜深的时候,再无情的人都会诡异的生出一丝孤独,雨不见得有停下的趋势,滴滴答答的声响听得人烦躁,隔音不好的房间,宋亚轩看着手机里李榧的信息冷笑。
【小宋,公司的事我会帮你,你要是信得过我,明天你来景秀庄我和你面谈。】
李榧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可景秀庄就是他专门睡情人的地方,宋亚轩竟然敢找他怎么可能就空手来。
既然上钩了,那宋亚轩就不可能再放过这只到嘴的鸭子了。
熄了手机,发烧的眩晕感终于在此刻清晰起来,宋亚轩躺在床上脑子像是要爆炸般,额头渗出些粗汗,殊不知酒店的楼下有辆车一晚上没有走,只是车里忽明忽暗的星火暗示着主人抽了一晚上的烟。
张真源和宋亚轩应该是没有缘分的,宋亚轩听人说如果人与人一旦错过三次,那么这两个人的缘分就尽了。更何况他和张真源何止错过三次,甚至谈不上错过,张真源应该一直挺想要摆脱他的。
早些年能和张真源待在一起全靠宋亚轩的厚脸皮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张真源现在可能就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他,一个沦为私生子背负一身债务的小丑。
遇见张真源的时候宋亚轩刚高考完,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天天泡在网吧靠打游戏挣生活费,那时候张真源总是过来网吧然后在包厢一待就是一整夜,起初宋亚轩并没有注意到张真源,真正意义的产生交集是在张真源帮他摆平了一些惹事的混混开始。
宋亚轩在学校虽然人缘不是很好,但是看脸喜欢他的小女孩比比皆是,学生时代的标新立异无疑各位吸引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即使宋亚轩平时低调到不曾和学校任何人说过多余的话,还是有不少女孩鼓起勇气往他课桌塞情书,宋亚轩没看过就放在课桌里堆着,碍事的时候就一把丢进垃圾桶里。
那些个混混似乎真的一点书都没有读过,冲进人家网吧就把宋亚轩围住了,似乎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有多威风。
“宋亚轩你不准和徐琳在一起。”
宋亚轩疑惑的看向说话的混混头头,第一反应就是好丑,贼眉鼠眼的像他家地下室角落里的老鼠,恶心。
“徐琳是谁?”
宋亚轩疑问的语气让这群混混直接暴走,张真源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当时的场面有点狗血,就是很符合刻板偶像剧里的英雄救美。好像宋亚轩每次遇见张真源的时候都格外的狼狈。
“你们几个是准备在这里闹事吗?”
张真源说这话时特别从容,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就是打心眼里不把这些混混放在眼里。
宋亚轩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张真源两眼,现在回想起来宋亚轩就有点后悔了,如果当时不多看那两眼后面的一系列抓马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那时候的张真源还很年轻,不像现在西装革履板正得就差把生人勿近熟人更是走开写在脸上。还是大学生的张真源,就穿了件简单的黑色大衣,衣服被他最大程度的展示了出来,跟学校门口卖的杂志封面上的模特一样,宽肩窄腰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冷冷的站在那里,从宋亚轩的位置仰视过去刚好能看到他柔和的下颚线,就很好的综合掉了他身上过于压迫人的气压,宋亚轩光看了这两眼就觉得自己被勾引了。
好看,过瘾,想睡。
宋亚轩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常的人,看到张真源的一瞬间就产生了想要独占的可怕想法,如果惹他生气了给自己一巴掌的话那宋亚轩可能会爆爽,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再用点力。
宋亚轩是个不折不扣低的变态。
张真源把那群惹事的混混吓跑了就离开了,殊不知自己不小心间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宋亚轩稍微一调查,就知道了他的基本信息。
张真源,二十,A大大二的学生,网吧老板的兄弟。
后来再在学校见到宋亚轩时,张真源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他记得这个男孩了。
“学长,我们又见面了。”
自从打听到张真源的学校,他的志愿就是这所学校了,其实他不准备留在A市的,这边常年雨季,湿漉漉的让他时常觉得自己像个没伞的流浪者。
可如果张真源在这里的话,他到可以考虑留下来。
当宋亚轩第一次出现在张真源的教室时,张真源是震惊的。
宋亚轩欣赏着张真源眼里的错愕,然后满意的在他身边坐下。
“这似乎不是你的教室吧,学弟?”
宋亚轩就坐在张真源旁边,这样近距离的盯着张真源的脸,才更加确定这真是一张让人忘不了的脸蛋,这样近的距离宋亚轩还是第一次,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张真源脸上细小的绒毛,脸上细微的痣也性感,想舔。
宋亚轩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我来陪学长一起上课。”
张真源不语,不再搭理宋亚轩,只是宋亚轩过于露骨的视线让他不舒服,像是当场被看光了一般。
宋亚轩看着张真源微微泛红的耳垂,无意识的滚了滚喉结,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轻咬舌尖,麻麻的刺痛感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轻轻的凑到张真源耳边往粉嫩的耳垂上喘了一口气。
“学长怎么不理我。”
敏感的耳垂几乎一瞬间红透了,宋亚轩盯着张真源的薄红的后颈痴痴的笑着。
“你有病?”
张真源适时推开宋亚轩,这个完全没有分寸感的男孩,他本应该生气然后叫他滚蛋的,可他看着宋亚轩那张素白的脸时居然莫名心软了,只是推开了他。
宋亚轩挑了挑眉,完全不在意张真源冷漠的态度。
“如果看上你是病的话,那我确实有。”
宋亚轩玩味的笑着,完全不顾张真源被恶心到的反应,反正他也不需要张真源回应什么,他就是想逗这个假正经的男人,所以他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想法和张真源说了。
他想和他睡觉。
滚,这是张真源扇了宋亚轩一巴掌之后给宋亚轩的回答,简单粗暴。
宋亚轩贪婪的舔了舔被扇得发麻的嘴角,眼里的欲望完全控制不住。
被扇爽了,死疯子。
再后来宋亚轩出现在张真源出现的任何场合,甚至是宿舍,张真源想不明白宋亚轩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宋亚轩从来没有和他表达过喜欢,很明显宋亚轩不是在追他,每次见面就是说些露骨的话,被骂了又是一副欲求不满被爽到了的表情。
张真源逐渐发现了宋亚轩的规律,不能骂更不能打,宋亚轩他爸的就是个m,骂他打他只会让他更爽。
宋亚轩不是喜欢他,而是想当他的M。
张真源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宋亚轩正安静的睡在他身边。
不用震惊,张真源本人更震惊,他居然这样不清不楚的和宋亚轩躺在了一张床上盖着被子纯睡觉。之所以纯睡觉可能是因为张真源不是S吧。
张真源发现自己对宋亚轩的包容程度简直高到离谱,明明是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他居然容忍了他一次又一次,每次只要一对上宋亚轩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心就会软得不像话。
宋亚轩是妖孽。
张真源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栽了,栽在宋亚轩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身上。
宋亚轩对张真源应该不是爱,张真源能感受到,宋亚轩对他就是单纯的占有欲,至于这股占有欲从何而来他还没有搞清楚,所以他不敢向宋亚轩暴露任何自己的心思,怕被宋亚轩知道后宋亚轩朝他冷笑,骂他有病,说他其实是个隐藏的受虐狂,让他也当M。
听说没有都是M的恋人,这让张真源更加坚定了不向宋亚轩坦白自己心意的想法。
宋亚轩在第一次和张真源睡觉之前就和他说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和他睡觉不过是心理暗示他这么做,他还让张真源不要误会,他不是男同更不喜欢女的。
鬼知道张真源听到这话的时候气得想打死宋亚轩的心都有了,一抬起手又怕给宋亚轩打爽了。
这辈子最讨厌m了。
就这样不清不楚没名没份的睡了一个学期,张真源在心里逐渐说服宋亚轩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他自己比较迟钝还没有发现而已。
当事情逐渐好起来的时候就要注意意外已经在不远处了,宋亚轩不见了。
一个人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张真源才发现自己对宋亚轩了解的少之又少。
几度找人找到奔溃的时候他就想,如果宋亚轩再敢出现在他面前他要打到他再也不敢当m。
可那晚宋亚轩狼狈的推开门时,他的心都快痛死了,可宋亚轩居然装作不认识他,他简直气疯了,可看着他湿透了的衣襟微微发抖的身体,他又该死的心软了。
这次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才是真正的M。
宋亚轩,这次再跑你就死定了。
这次没跑了,因为他干了一件更让人抓狂的事,他居然真的一个人找上了李榧,张真源知道的时候简直气得想把他抓起来关在家里一辈子,这么久不见他差点忘了宋亚轩本来就是个疯子。
等他赶到现场时,李榧被左腿被捅了一道,血淋淋的,血腥味和李榧的叫骂充斥着房间,床上一片狼藉,宋亚轩拿着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敢细想刚刚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从警局出来时天都快要亮了,宋亚轩朝张真源笑了笑,毫无血色的脸上还挂着彩,嘴角的血的已经凝固,看上去像个破碎的布娃娃。
“宋亚轩你是在折磨我吗?”
张真源看着消瘦得已经撑不起衣服的宋亚轩,喉咙发痒声音几乎哽咽。
他在赶过去的路上就在想如果宋亚轩出了一丁点差池,他一定不会放李榧。
可现在看着这样的宋亚轩,他想给他跪下,求他放过他。
张真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生过宋亚轩的气,他从头到尾只希望宋亚轩能好好的。
宋亚轩命不好,他生下来的时候搞坏了母亲的身体,所以母亲也说不上多爱他,他的父亲出轨了,后来他的父亲和小三一起把他的母亲捅死了,自此他就变成了有家不能回的孤儿。
遇上张真源是宋亚轩糟糕生活里的意外,张真源出现的那一秒就对宋亚轩进行了一次救赎,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吧,所以派了张真源出现在宋亚轩那段最昏暗的时光里。
“对不起啊张真源,我好像又惹到你了,但是这次我好像真的解脱了。”
李榧怎么说都是在商场里打拼过的,居然留了一手,宋亚轩手里的证据足够他身败名裂,他气急了居然动了杀心。
后来宋亚轩把所有的证据都上交了,李榧居然还对未成年动过手,那些资料看得人恶寒,简直畜生不如。
韩惠的公司其实早就被李榧架空了,就宋基明那个白痴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是被自己的小情人送进去的,连最喜欢的小儿子也不是自己的。
坐在车上,宋亚轩疲惫的靠在车窗上,看着张真源硬冷的轮廓,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真源,如果我说我现在想和你睡,你还会同意吗?”
张真源震惊的侧目,看向宋亚轩,被气笑了。
“那我们动不动睡觉算什么关系?”
宋亚轩哑然。
完了,张真源不让睡了。
“炮友?”
外面的人都这么叫。张真源不喜欢他,但是能和他睡觉,不是炮友是什么?
“宋亚轩你是不是没心啊?”
张真源把车停在路边,气急败坏的扯过宋亚轩的衣领,对着那对苍白的唇狠狠的咬了上去。
分开时,宋亚轩满意的舔着唇,朝张真源坏笑道:
“张真源我被你咬爽了,你要负债。”
张真源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暗骂一声,立马驱车回家。
抹茶的碎碎念:
提问到底谁才是真正的M?(参与回答者有奖不是
我当不了M因为我怕痛,也当不了S因为我会笑场。
有一个彩蛋,关于一些个S和M的哈哈哈。
纯情小狗轩X性感海王源
OOC,小短打
暑期张真源来到一座小海岛旅游,说是旅游其实是为了躲清净。
“张真源你到底去那儿了!!”
“别管我在哪,咱俩已经结束了。”
“我靠你睡我一觉就走啊,不是说好当我男朋友吗?”
“阿利,床上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咱俩都是成年人了,这一觉谁都没吃亏,就这样吧。”
“张真源我真的喜欢你,我错了,咱俩在一起好不好,我去接……”
他站在收银处,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穿梭在衣架间的颀长男人,他的举手投足慵懒随意,一举一动都勾着宋亚轩的心。
“张学长,好巧啊。”
张真源挑好衣服来结账,掏出手机付款时听见宋亚轩打招呼,他把墨镜往下一勾,惊讶的眼神在看见宋亚轩干净帅气的脸庞时变得温和。
“没想到来这儿还能碰到认识的人,你是那个音乐学院的小学弟,宋…宋…”
“宋亚轩!”
“哦对,小宋同学哈哈哈,咱俩好像还是一个社团的。”
“是的!学长你记得我!”
张真源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他点点头,接过宋亚轩手里递来的包装袋。
“当然记得你,你让人印象深刻,回见小学弟~”
一句话让他说的暧昧不明,末了还不忘回头朝人微笑挥手。当然这是张真源的一贯作风,谁能保证这个人不是他下一个寻欢作乐的目标呢?
宋亚轩站在原地,透过橱窗的玻璃窗目送着张真源越走越远,白净的小脸逐渐升温,他捧住自己的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胸腔里的心脏还是在疯狂叫嚣。
天啦噜,音乐剧专业年级第一,超级超级超级优秀的学长居然认识他诶,还说他令人印象深刻!
此刻的宋亚轩感觉自己身边都是粉红泡泡,他要幸福的晕倒了。
这边张真源提溜着衣服划拉手机,他要看看这个小岛上有没有好玩的酒吧,可不能浪费夜晚的美好时光啊。
突然他想到那个小宋同学,嘴角又勾了起来,他对他确实印象深刻,因为这个小朋友每一次来参加社团活动都会带一个大肉包,一结束他就跑到音乐室里偷偷摸摸吃掉,那样子像一只偷吃东西的萨摩耶,而且这个小朋友似乎不知道教室的玻璃没有那么不透明,他在干什么里面的人都能看见。
有点意思,可惜太纯了,没意思。
张真源不喜欢这种太纯的,他喜欢和他一样的人,大家各取所需,不谈感情,解决完生理问题就拉倒,太纯的容易上头,要想甩掉有点麻烦。
太阳遁入海平面,这座小岛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宋亚轩面无表情的站在调酒台工作,这里的音乐实在是太聒噪了,但是没办法,老板真的给很多。
“您好先生,这是您的加州落日。”
“哟小酒保有几分姿色哈,要不要跟哥哥玩玩?”
第五个,这是今天晚上第五个来调戏自己的人了。
要不是缺钱,他才不会来这种地方打工。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解开衬衫的袖扣,把袖子高高撸起来,冲着那人展示了一下肌肉,微笑着对他说:“哥哥我是星巴克,你玩得了吗?”
结实的肌肉让男人清醒了一点,他端着酒杯灰溜溜的换了位置,宋亚轩这样的他还真不敢惹。
“嘁,垃圾。”
宋亚轩翻个白眼放下袖子,刚准备继续调酒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男人愤怒的喊叫。
“滚蛋!渣男!”
顺着声音望过去,那个男人站起身把酒杯里的酒全都泼到对面男人的脸上,而后怒气冲冲的走了。
被泼的人宋亚轩很熟悉,上午刚见过面。
“噗,靠。”
张真源睁开眼睛,刚才没设防现在嘴巴里都有残留的酒水,他无奈的笑着低头看见自己的白衣服上洇出一大块水渍,想着幸好这哥们喝的是金菲士,要是血腥玛丽这衣服算是毁了。
“你还好吗?”
一条干净的毛巾出现在眼前,张真源透过湿漉漉的刘海往上看,看见宋亚轩穿着酒保制服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谢谢,又见面了小宋同学,”他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笑嘻嘻的把毛巾换回去,“小宋同学业务挺繁忙啊,白天收银晚上调酒。”
“你心情还好吗?”
张真源被他的提问问住了,太久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了。
“需要我陪你聊聊吗?”
“酒保的工作还有陪聊?”
宋亚轩以为自己被误会了,他干的可是正经工作。
“不是不是,只是你不一样而已。”
脱口而出的话让宋亚轩后知后觉的害羞,他偷偷瞄了一眼张真源,害怕又期待他听出这句话背后隐藏着“我喜欢你”的小秘密。
张真源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或许之前他把宋亚轩想的太纯洁了,这小子这会儿在暗示他?正好今晚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要不就他了,看起来也很美味。
“你请假方便吗?”
“啊?哦!方便方便!你等我一下!”
宋亚轩喜滋滋的去找老板请假,没几分钟就来到酒吧门口找到了靠着墙插兜抽烟的张真源。
“这块你比较熟,地方你选吧。”
“好。”
宋亚轩带着张真源在小巷七拐八拐,张真源有些疑惑什么酒店这么偏的时候,恰巧穿过巷口,眼前是一片海滩,旁边是茂密的树丛。
“这里吧,这儿是我的秘密基地,咱们在这里聊天吧,我带了特别好用的防蚊虫喷雾,学长你想聊多久就聊多久,我都陪你。”
张真源无语,他尴尬的戴上又摘掉墨镜,揉了揉头发,硬着头皮跟着宋亚轩来到了空地坐好。
“真、真就聊天啊?”
“对啊,学长你要是不想聊,我陪你看海也可以,我小时候最喜欢来这里看海了,人少安静。”
感受到旁边的人比自己先陷进情绪里,张真源扭头看见平时总呲着大牙乐的人呆呆的望着海浪。
“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就把我送到姥姥姥爷这儿来,起初他们隔三差五还会回来看我,后来他们离婚了,谁都不要我,只有姥姥姥爷要我,他们供我读书陪我长大,去年姥姥生病走了,姥爷年龄大了,家里只能靠我了…”
张真源没有遇见过这种一上来就袒露心声的人,他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别哭啊,唉好吧,其实我也没好到哪去…”
或许是悲伤耶耶戳中了张真源,那颗冰冷的心开始有一点点触动,他抱着蜷起的双腿,捡起树枝在沙滩上乱画。
“我呢,爹不疼妈不爱,我六岁的时候他俩就都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我两边都不沾,从小学起家里就只有我和一个保姆,挺荒谬吧,我对我爸妈的银行卡号都比对他俩的脸熟悉,每月到时候他们都会给我打钱,很多很多钱,我和他们只有这种联系方式。好像…没有人爱我。”
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肩膀一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搭上来了。
“学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这些事,你很好,很多人都爱你。”
其实张真源很早就想通了这些问题,爱是靠不住的东西。
“害,两个诉苦的倒霉蛋罢了,说过就过了,明天太阳照样升起,我们照常享受生活。”
眼眶怎么有些湿润了,一定是风太大了。
“学长,其实…我、我喜欢你!我是很认真的!”
宋亚轩感受到怀里的人很香,比想象中的还要香,伤感的情绪在抱住张真源一瞬间开始渐渐减淡,甚至他开始有些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这小朋友思维这么跳跃的吗?
张真源被人锢在怀里有些愣住,近距离的贴贴让他感受到那颗蓬勃跳动的心。
这是在邀请他吗?
“这里离最近的酒店多远?”
“啊?”
宋亚轩张了张嘴,脸突然就红透了,他也不知道学长是怎么把表白和开房扯上关系的。
但是他还是乖乖掏出手机查了一下。
“五公里。”
“靠这么远。”
宋亚轩望着张真源眨眨眼。
“这里不是旅游城市,又偏远,酒店比较少。”
“那就这儿吧。”
张真源站起身扯着宋亚轩来到了那片茂密的树丛,刚站定他转身搂住宋亚轩开始亲。
宋亚轩惊呆了,这是在干什么?
张真源不满他的走神,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以示惩罚。
很快两人都有了反应,宋亚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拽着衣角去遮,张真源笑着凑近调戏他。
“哟小处男啊?”
宋亚轩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张真源,学长看起来不像是下面的,可是自己也不是啊,但是…但是为了学长做下面的他也愿意。
“学长…我,我是第一次,你、你等下轻点…”
张真源眉头一跳,不会撞号了吧?这么倒霉?
“你是下面的?”
“可、可以是…”
那就不是。
张真源笑的很恶劣,故意把人按在一棵强壮的树干上亲,一边亲还一边往后探,感受到人在颤抖,他第一次发现逗小孩这么好玩。
“你来吧。”
刚刚被亲过的小狗眼睛和嘴巴都泛着水光,在夜里亮晶晶的像星星。
“我嫌累。”
结束的时候张真源已经抬不起一根手指,靠,还是很累。
“哥哥你刚叫我小狗。”
“嗯…”
怀里的人已经有些有气无力,宋亚轩紧紧抱住他。
“可不可以,哥哥以后就我一只小狗啊?”
“看情况。”
“张真源我爱你。”
“宋亚轩你怎么耍赖皮?”
“一直一直爱你。”
一发完,ooc。昨天物料观后产物。
有点小垃圾速打了。
1.
闹铃准时响起,一阵大过一阵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床上鼓起的一团……人。
十分钟后,宋亚轩缓缓爬起。眼睛还半闭着,手已经准确摸到张真源的脸,捧起来低头亲了一口。
“嗯~~~”
拖长浓浓的鼻音拒绝,张真源翻个身准备继续赖床。
“起来了乖乖。”宋亚轩一边揉眼一边轻轻的拍着张真源身上的被子。“今天我们答应了浩翔和贺儿去参加什么节目。”......
“起来了乖乖。”宋亚轩一边揉眼一边轻轻的拍着张真源身上的被子。“今天我们答应了浩翔和贺儿去参加什么节目。”
“宋亚轩你有病吧,”被拍烦了的张真源哑着声音抱怨,昨晚过度的旖旎让他浑身散了架,“都赖你。”
张真源音色本来就偏高,哼哼两句好像在撒娇,宋亚轩被他的模样逗得困意消散了一半,温柔的笑着,没忍住又凑过去亲了一口。
“给你揉揉。”
2.
“你们俩干嘛呢,这么晚才来。”
成都小辣椒一见面就开始呛人,旁边三个大男人没一个敢吭声。
“霖霖我们走吧,一会要来不及了。”严浩翔巧妙的抓住贺峻霖说快话要换气的间歇,适时的打断。
“走吧,一会你们正常表现就行。”
贺峻霖的同事最近搞了新节目,在此之前准备邀请几对情侣先测试一下游戏环节。
同事的忙不得不帮,本来想着让宋亚轩他们去就了事,没想到同事说还缺一对,某两位早不知道偷偷跑去哪自驾游去了,贺峻霖找了一圈只好自己顶上。
3.
游戏环节是个接力赛。第一个关卡需要情侣二人先十指紧握,另两只手合作往红包里面装金币,完成三个后才可继续。第二个关卡需要一方蒙住眼睛,用筷子喂对方吃果冻。第三关继续蒙眼,在过独木桥的时候需要抱起对方。第四关是最后一关,一方做仰卧起坐口含巧克力棒喂给对方吃,最终巧克力棒长度最小获胜。
由于是测试,pd游戏规则介绍的很慢,一边说还一边让工作人员准备道具。张真源站了一会有点站不住,歪头看了眼宋亚轩,对方马上了然,又站的贴近了点,张真源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体贴把手伸到背后给张真源揉腰,张真源舒服了一会又想起罪魁祸首,在宋亚轩怀里侧了个身对着他的胸口恶狠狠地捶了两下,“都说了今天有事你昨晚还来。”
“不是你昨天先撩我的。”
“咳咳……”
游戏都要开始了,这边的俩人头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严浩翔见状连忙咳嗽提醒。
“你们俩老实点!”
贺峻霖就没那么含蓄了,走上去强制性的把俩人分开,放在自己一左一右看着。
4.
别看俩人刚才还在腻腻歪歪,第一关刚开始,争论也随之开始。
“宋亚轩你行不行啊,这你都放不进。”
“啊我放着呢,你别动!”
“不是我没动!”
终于把第一个关卡完成,到了第二个,宋亚轩自觉的戴上眼罩。
“宋亚轩你往哪伸!”
“你快戳我鼻子上了!”
“张真源你在哪!”
工作人员悄悄把俩人的耳麦调小了点声音。
“我唔没吃完呢!等下!”
张真源鼓着脸蛋努力嚼着嘴里的三颗果冻,咽下去厚,开始聪明的用嘴去追宋亚轩的筷子。
第二关也成功完成
第三关俩人意外的非常默契,张真源搂住宋亚轩脖子后,宋亚轩便稳稳的把他抱起。
“往前。”“左一点。”“可以可以,继续走。”
在张真源的指挥下,宋亚轩试探性的伸脚摸索,虽然慢但是很稳,没有再次折返的俩人反而赶上了严贺的进度。
5.
最有看点的最后一关来了。
宋亚轩又自觉的躺下,张真源跪在宋亚轩鞋上抱住他的腿,小小的一只很是可爱。
“一个仰卧起坐起来只能咬一下哦。”工作人员在旁边提醒道。
宋亚轩起身看着张真源咬着巧克力棒的样子,被可爱的笑眯了眼。
“快唔快快。”张真源口齿不清的催促道。
张真源撇了一眼旁边,贺峻霖被严浩翔追的害羞的直往后缩。
胜负欲突然燃起,噘着嘴巴努力的往宋亚轩那探。
“我们完成了!”
轩源俩人的胜负欲一起来便势如破竹,很快就完成了全关。
张真源捏着肉眼看似乎不到1CM的巧克力棒,刚要炫耀就被工作人员收走了。
好奇的跟着工作人员去量尺寸,最后以最短的距离获得胜利的张真源手舞足蹈的和工作人员聊了好久。
聊到兴起时张真源往旁边抓宋亚轩发现抓了空,向后看才发现男朋友在后面吃醋的盯着自己。
走过去用肩膀顶了顶宋亚轩的,宋亚轩冷脸的样子又攻又帅,张真源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我老公好帅。”张真源迷恋的夸道。
宋亚轩笑着拍了拍张真源的脸,“一会回家多说几遍。”
end
要不是找不到人,贺峻霖是真不爱喊张真源宋亚轩帮忙,全程说小话不说,结束了要一起吃个饭结果扭头就找不到人了。
“不是,你们去哪了大哥?”
“回家有事。”
一发完,ooc。
宋亚轩高中追了张真源两年。
终于在第三年的时候,以一分之差,与张真源所在的学校失之交臂,无奈只能报了个离得最近的学校,每天苦兮兮的在手机上看着未来准老婆的美照偷偷想念。
本来“异地恋”已经够惨了,可谁知张真源学校的新媒体社团搞了个什么校草评选,为了鼓励参与还可以非本人投稿参赛,这让他藏了好几年的宝贝不仅被放在了投票栏里,还有三万多的小花花支持。
第二天,一条“F市学校最帅校草竟然是他”的帖子登上了A大匿名投稿的八卦墙。
“高数笔记要不要?”
宋亚轩翘着二郎腿敲着桌子,脸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松弛感。
又一天,严浩翔的背心照成功挤掉了张真源的一席之地。
“宋亚轩我的高数笔记呢?“严浩翔不知道从哪打完球回来,去阳台拿洗澡筐时,“亲切”的用脚问候了一下出卖他的“好舍友”宋亚轩。
“着什么急,轩哥答应了还能不给你?”
宋亚轩嘴上说的调调高,手上却卑微的打着“小贺哥哥,求求你,就等你的高数笔记了么么。”
“没人觉得B大的严浩翔和咱们学校的张真源好配吗?”
“是啊好配好配。”
“帅哥配帅哥。”
我呸。
宋亚轩嫌弃的打量着十分钟不到就洗澡回来的严浩翔,右手的中指蠢蠢欲动。
“谁还不知道B大的宋亚轩?”
又是一个下午,一条热乎的八卦贴横空出世。
这次的配图不仅数量多,甚至还有很多视角像是在自拍。
“好可爱好可爱。”
“想rua脸蛋。”
“鹅蛋脸癖的天菜!”
去他的鹅蛋脸。宋亚轩嘴上吐槽着,手上却在疯狂的拒绝每一个好友申请。
原以为会取代严浩翔的位置,让大家先磕上自己和张真源的cp,没想到和张真源半点边都没沾上,甚至百分之九十的好友申请还都是男的。
“张哥你在忙吗?”
抱着手机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收到了一条冷冷的,“在上自习。”
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的一堆麻烦还没解决掉,张真源却马上被换了新的cp。
“谁啊这是!”
宋亚轩看着张真源照片里出现频率非常高的男人,气的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
“唔马嘉祺。”贺峻霖抽空瞟了眼照片,顺便喝了口果汁咽下了嘴里的饭。
“什么来头?”
宋亚轩撂下筷子,看着贺峻霖眼神满是求知的渴望。
“我男朋友的表哥。”
“哦你男朋友的……”
宋亚轩嘴里喃喃道,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
“一周前。”
“谁啊?”
“你舍友严浩翔。”
自己两年没追到张真源,贺峻霖接着笔记一周搞定严浩翔。
宋亚轩不知道究竟是张真源难追还是严浩翔没底线。
总之他就是不承认张真源对他没意思。
贺峻霖被严浩翔搂在怀里,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就开始点头应和,“霖霖说得对,肯定没可能了。”
“霖霖,我觉得亚轩还是有机会的,我们要帮他。”
6.
装陌生人加好友试探感情。
很好,好友申请被拒绝。
赶走情敌的最好办法是让情敌脱单。
进行中。严浩翔安排了自己哥哥丁程鑫去追。
哦,追到了。
为什么别的男的都这么好追。
在网上带节奏炒张真源和宋亚轩的cp。
妈的,怎么都说受受不能在一起。
还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什么……
“下面这首歌是土木工程学院的刘同学点给他的女朋友小满的,祝小满宝宝20岁生日快乐。”
OK,有主意了。
7.
“出去啊张哥?”
“嗯,去自习室。”
“学霸啊最近。”
在舍友的调侃下,张真源背上书包出了寝室。
看了眼空空的手机屏幕,突然想起他把某人已经屏蔽。
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
抑制住自己想去看他发没发消息的心思,张真源叹了口气,决定继续用学习摆脱emo的情绪。
感觉肚子开始微微抱怨,张真源收拾好课本,打算找个小吃街填饱肚子。
张真源被弄的有点懵,点开了舍友群最新的一条视频。张真源就听见今晚的校园广播,自己的名字被重复了好几遍。
“B大宋亚轩和张真源表白了?”
周围嘁嘁喳喳的讨论声让张真源压低了帽檐,生怕被认出来再次成为焦点。
突然想起被自己关了消息的宋亚轩。张真源马上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只见十多条消息被屏蔽,最后一个是哭哭的表情。
8.
“张真源。”
打开宋亚轩发的长语音,刚开始听,就感觉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一转头,是宋亚轩委屈的脸。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被晾了好久的另一个男主角眼泪汪汪。
“不好意思亚轩,我上自习没看见。”
“你不喜欢我,我们难道连朋友也做不了吗?”宋亚轩握着张真源的手腕,紧张的没收住力气。
“我答应你。”
“我说。”
“我还是想做你男朋友。”
————
广播表白事件让张真源在A大又火了一把,走到哪都有人在谈论。
“下次被这么干了,你表白和我一个人说就好了,我又不是不会答应你。”又想起了表白当天自己“失踪”的事,张真源越说底气越不足,声音也小了不少。
“不行,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宋亚轩把张真源搂的更紧了,“别觊觎我男朋友。“
“晚上七点,你嫂子新店开业,去捧场。”
“哪个?又换嫂子了?”
“嗷!”
平白无故挨了一脚踹,宋亚轩边揉膝盖边暗自委屈。
他说的明明就是实话,马嘉祺这个大海王,换对象比换衣服还快。
拿起手机看了眼,五点四十。
收拾吧。
宋亚轩拖沓着拖鞋走向浴室。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别的重组家庭,弟弟是不是从小也受哥哥的血脉压制长大。
转了好几个地方,才把自己骚包的跑车停下。
宋亚轩看着挤的水泄不通的门口,突然明白为什么马嘉祺名声这么差却依然不缺上赶着想和他......
宋亚轩看着挤的水泄不通的门口,突然明白为什么马嘉祺名声这么差却依然不缺上赶着想和他谈恋爱的人。
人渣但是大方,该出钱的时候从不手软。
比如眼前,一个小酒吧开业,硬是搞出了个什么盛典的感觉。
拍了张照片发给他哥,表示自己人来了。宋亚轩知道马嘉祺此刻顾不上自己,也不等他回复,便自顾自玩去了。
这新嫂子搞得节目可真不错。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几个男人穿着不是露腰就是露后背的衣服,在台上跳着性感舞蹈的模样,还是让宋亚轩没忍住驻足了一会。
换了新节目,宋亚轩才抿抿嘴走开。刚才的节目看的撩人,宋亚轩准备去吧台点杯酒助助兴。
"二少。”
有人认出了宋亚轩,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准备把手里的酒让给他。宋亚轩笑着推开,示意自己过去买。
“今天太火爆了,小哥都做不完,正好我拿了两杯,二少就给个面子喝一个吧。”
来人实在是热情,可是宋亚轩实在不想喝这花花绿绿的果酒,俩人在那你推我挡了好几个回合。
“他不愿喝就算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人,宋亚轩还没看清,就被对方抓着手走了。
“不是,你是……”
哪来的人多管闲事,宋亚轩刚要开口,却看见眼前的人,正穿着刚才的演出服,显然是刚下台的舞者。
刚才的舞蹈太过热情,而此刻的灯光又不晃眼,宋亚轩把人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看了个遍。
这长相,这身材,宋亚轩舔舔嘴唇,今晚的目标锁定了。
“不会喝酒?”
还没想好怎么实施,没想到对方却先一步开口。
“会喝。”
“你是做什么的?”
“捧场。”也不知道对方问这究竟要干什么,美色当头,宋亚轩如实答着。
“哦,气氛组的。”张真源点点头,继续问道,“一会要不要和我喝一杯,我请客。”
“好啊……”
喝酒误事着实不假。
想象中的酒店,想象中的床,想象中的事后。
但是张真源没想到,自己成了下面的那个。
谁知道昨晚那小子看着长相青涩单纯,实际上力气和牛一样。
张真源和他掰扯了半天,还是没抵过那小子的蛮力服了软。
自己那宝贝玩意儿被谁拿着谁不服软啊。张真源在心里置气,本来想着今晚有意外收获,没想到便宜了这小服务员。
“歪,你叫什么啊。”
睡了一晚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宋亚轩。”
“哦。”
“真源~”
白天的酒吧空空荡荡,只有几个保洁阿姨在清扫昨晚凌乱的场子,以及正在吧台快乐数钱的财迷老板。
看见张真源进来,丁程鑫笑的眼睛弯弯的。
“谢谢张哥给我救场,中午让我男朋友请你吃饭。对了,昨晚你什么时候走的啊,叫你喝酒结果找不到人了。”
“别提了,在你这邂逅了个小服务生,本来想把他带来还给你的,结果人家有事先走了。”
张真源提到这就生气。本来被占便宜了就不开心,结果自己还没说什么呢,人家却以家里有事为借口溜了。
张真源知道这小服务生怕担责,但他也不像那种睡一觉就赖上别人的人吧。
“我家还有这种小服务生?哪个啊,回来哥给你说说他。”
丁程鑫在一旁安慰,突然想到男朋友说今天中午要带弟弟来,便一拍胸脯向张真源发誓,“哥,今天中午给你找个好的。”
“就我这男朋友,家里贼有钱,今天他弟弟来,咱们兄弟俩一起拿下!”
“你是丁程鑫对象他弟弟?”
张真源看着再次出现在面前的小服务生,心中涌起了一股造化弄人的感觉。
尤其是知道自己把人家弟弟当服务生,人家弟弟把自己也当服务生后,更是觉得人生真是#*#%¥#%。
“这……”搞清楚事情的丁程鑫挠着脑袋,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而是旁边的马嘉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咱俩,各搞定各的?“丁程鑫靠在马嘉祺怀里,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
“不用,吃饭吧宝宝。”马嘉祺给丁程鑫夹了一筷子他最爱的排骨。
“可是他们……“
“宋亚轩这小子别的不说,哄人还是挺厉害的。”
End
“源源我错了。”宋亚轩把张真源拉到一边,举着三个手指发誓道,“你也看到了,真的是因为我哥喊我让我中午来见嫂子我才走的。”
“别这么叫我。”
“源源,你看我路上给你发了好几个加好友申请,你都还没通过呢……”
“而且我以为你在我嫂子这上班,我都想了,要是我找不到你,我还来我嫂子这找你……”
“都说了别这么喊我。”
“我不是白占便宜的,你相信我,你看我表现。”
“怎么表现?”
“乖乖来碗乌鸡汤吧,昨晚太累了好好补补。”
“滚。”
年下忠犬助理攻vs霸道反差总裁受
ooc预警勿上升
“……宋亚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总裁办公室里,张真源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绷的僵直,面无表情,右手食指有节奏的叩击桌面。
宋亚轩知道,这是张真源发火之前的状态。他很了解张真源,称得上一起长大,只是他们身份不同。
但宋亚轩也知道,他是张真源唯一的例外。所以他还是站在那里,俯视着坐着的人:“我觉得您做的过分了。”
“……商场如战场,他是败方,我是胜方。”张真源抿了口咖啡,冷冷开口。
“但孟常德因为破产自杀了,只留下了他妻子和儿子,孤儿寡母。您可以不把他逼到绝境的,就像对其他公司一...
“但孟常德因为破产自杀了,只留下了他妻子和儿子,孤儿寡母。您可以不把他逼到绝境的,就像对其他公司一样留有余地。我是孤儿,我明白孤儿的难处,他们不至于……”
“宋亚轩,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你觉得我很冷血,是吗?”张真源忍无可忍,猛的站起身,碰翻了桌上的咖啡。咖啡泼了一身,平日里的他绝对无法忍受白衬衫上有一丝污渍,但他顾不上别的,隐忍的看向眼前的这个眼里满是对自己的失望的人。
可是你是因为孟常德才变成孤儿的。只是你忘记了,但我记得。
“……宋助理,请你记清楚,你是我张真源的总裁助理,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不想听到你帮我的竞争对手说话!”张真源攥紧拳头,平复心情,“批你今天一天假期,你和我都需要冷静一些,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宋亚轩少见的没有贴心的为张真源拿来换洗的衣物,只是一声不吭的离开。张真源就那么看着,随后坐了回去,自己默默的擦拭桌面,套上西装外套,遮盖住衬衫上的咖啡渍,愣了神。
早在签合同之前好多年我们就盖过章了,你说过,你是我的人了。但现在为什么连你也不理解我了呢……
不,我没有错。亚轩他当年受了刺激,忘记了家里发生的事,但自己是要替他报仇的。不被理解也没关系,自己不后悔就够了。
宋亚轩出了电梯,对前台示意,随后打车离开,直接回到了家中,栽倒在沙发上,长长的叹息。
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仗着他对自己纵容,对张真源指手画脚。
他那么强大,但他那么孤独。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把自己划分到了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他需要一个全心支持他的人,他需要自己。
因为宋亚轩是张真源的。
宋亚轩起身,在电视柜里面翻出一个小铁盒,找出了一张小纸条。钢笔写的小学生字体一笔一划很是工整,还有一个卡通图案的盖章,上面写着:
张真源会永远保护宋亚轩,宋亚轩是张真源的人。如果有一天宋亚轩让张真源生气了,那张真源就不要宋亚轩了。
甲方:张真源乙方:宋亚轩
那时候张真源十岁,宋亚轩七岁,刚刚被张真源的爸爸从孤儿院领回来。小小的张真源很是倨傲,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样子:“欢迎来到我家,以后这也就是你的家了,请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既然来了,我们就签个合同吧。”
“合同是什么?”
“就是让你听我的话的东西。”
“哦,好。”
七岁的宋亚轩觉得张真源好厉害啊,还会用钢笔,自己只会用铅笔。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真源一笔一划,随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一式一份,你一张我一张。”张真源抽出复写纸,把其中一份递给了宋亚轩,“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谁欺负你就告诉我,要听我的话,不能让我生气,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
十八年过去了,自己不知惹张真源生气了多少次。他好爱生气啊,饭里有胡萝卜会生气,咖啡没放糖会生气,应酬喝醉了会自己生自己的气……
记忆里最生气的一次,是自己高三的时候去接机。张真源风尘仆仆的回来,站在自己面前上下打量许久,没来由的怒骂:“我两年学了四年的东西,就是怕你受欺负。背着我长的比我都高,用不着我保护你了,滚蛋吧!”
不,我需要你。宋亚轩这样想着也这样说着,之后再张真源面前很少抬头,这样就不会比他高了。
别的惹张真源生气的人就算没和他盖章,也被他赶出去了,但自己没有。他明白了,自己是他的例外。于是自己仗着这个让他甜蜜的身份越来越肆无忌惮,直到今天。
“又惹他生气了……话说,他今天是不是有应酬?不行。”想到这里,宋亚轩抓起衣服就冲出家门。
张真源醉酒的样子,不想被别人看到。
因为酒会需要邀请函,而今天张真源带的小杜,所以宋亚轩进不去,只能心急如焚的在门外徘徊,直到天黑。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小杜打来的。宋亚轩生怕出事,匆忙接起:“是张总怎么了吗?”
“嗯……宋助理,张总喝醉了,但说不好……没闹事,只是在一边坐着,不要我扶,说要等你带他回家。我没辙了,就……”
“出门,带着邀请函。”
“我在门外。”
宋亚轩看到张真源的时候,他就那么笔直的坐在原处,西服依旧熨帖,只是眼睛盯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总。”宋亚轩蹲在张真源身边,仰头看他,“我带你回家。”
“嗯?我发出去了吗?”张真源懊恼的盯着手机,宋亚轩顺着看去,是和自己的聊天界面。输入框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但没有发出去。
“嗯,发出去了。”宋亚轩了解张真源,醉酒之后看着越平静醉的越厉害,这时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忽悠他,所以应酬的时候必须带着人,防止出事。
“那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宋亚轩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放心大胆的继续忽悠。
张真源盯着蹲在一边的宋亚轩,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直接吻了上去。酒气温热的萦绕在宋亚轩的鼻尖,他瞪大了眼,但心里欣喜不已。
醉了也好。
吻了许久,张真源松开了宋亚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伸出手臂:“带我回家。”
宋亚轩熟练的挎住张真源的手臂,让摇晃的他可以倚靠自己,瞥了一眼一边目瞪口呆的小杜,勾了勾嘴角:“如你所见,请不要声张。”
“啊,嗯……”
宋亚轩因为着急跑来车停的偏,距离远,张真源走不稳,最后是被抱走的。他把张真源绑在副驾驶上,安全带紧了又紧,有些诧异的皱着眉:“你怎么不脱西服?车里热。”
“里面脏了,咖啡。”张真源偏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轻声嘟囔,“好亮,眼花了……”
明明是你醉了。宋亚轩想着,好笑的开口:“那为什么不换?你最讨厌脏了。”
“你没有给我找。”张真源转头盯着宋亚轩,面无表情,“你让我生气了,我不想要你了。”
“只有我记着,所有的事情。”张真源卸了力,瘫在副驾驶上,脆弱的不堪一击,“你家里的事,我们盖章的事。你都不记得,显得我像个不讲道理的疯子……”
“我家里?什么……”那段记忆的确是空白的,宋亚轩只记得他们相遇之后的事情。
“明明发给你了,你也说你看到了。是啊,坏人有我一个就好。”张真源眼神迷蒙,“我是冷血的怪物,他们那么想我,但你不行,你是我的人……”
没等张真源说完,宋亚轩就堵住了张真源的唇,把他的话全数化为呜咽,咽回肚子里。不顾张真源的挣扎,直到张真源被吻得发抖他才放开。
明明脸上没有表情,为什么眼睛里都是哀伤呢,好像写满了我难过,你抱抱我。
“车里开暖风了,衣服脱了,换上我的,我的干净。”说完直接把衬衫脱了下来只穿着空心西服,把张真源满是咖啡渍的衬衫换掉,套上自己的。
“好香。”张真源抓着,用力嗅了嗅。
“洗衣液的味道。”
“是你的味道。”张真源喃喃,最后还是醉的不行,靠在车窗上睡了过去。宋亚轩趁着一个长红灯翻出u型枕,套在他的脖子上。
宋亚轩没有把张真源送回他家,而是直接带到自己的家里。每次应酬后都是如此,带回自己家方便照料。
抱着张真源放到了大床上,给他换上睡衣,偷偷翻出他的手机。
密码他知道,用的是自己的生日,因为张真源说:“如果我被绑架了,绑匪也不会想到我的手机密码是别人的生日。”
打开和自己的聊天框,点开,一点点的翻看这堆语无伦次的文字:休息的好吗?接我回家。我生气你也生气,但是是孟家你家企业才会出问题。我不想你讨厌我,谁都可以你不行。你是我的人,我们盖章签合同了,可是你违约了,但我不舍得不要你,违约金很贵。你养我吧,我好累了,但还是我养你吧,因为我喜
到此为止,但意思显而易见。
宋亚轩顺着张真源软软的发丝,想了又想,补充了几个字,把消息发了出去。
反正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小杜那边说一声就好了。
第二天张真源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手机傻了眼:…………因为我喜欢你。
我也是。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生气了,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违约金就用我的一生和真心赔付给你吧,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
ps:今天你的吻我很喜欢,你的唇和我想的一样软(●''●)
张真源瞄了眼宋亚轩,却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加掩饰的炽热。
虽然说喝酒误事,但就这样挑明了似乎也很好。
张真源心情愉悦,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我的衬衫呢?”
“送去洗衣店了。等我去给你找……”
“我要穿你的衬衫。”张真源挑了挑眉,“男友衬衫,不可以吗?今天没有会议。”
“先别去,过来。”
“嗯?怎么……”宋亚轩转身就被张真源扯过去,压倒在床上,捧着他的脸细细密密的舔吻。宋亚轩也反守为攻,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再签个合同吧,终生制的。你这辈子不能离开我,否则我就掐死你。”张真源跨坐在躺在床上的宋亚轩身上,伸出手虚虚掐住宋亚轩的脖颈。
“霸王条约。不过我喜欢。”宋亚轩带着笑,搂着张真源的腰身,“那甲方也不能找别的助理,只许有我一个。”
“我考虑一下。”
“真是霸道。”
不过我喜欢。
腹黑木讷特警张X倔强高傲医生宋
青梅竹马||双暗恋||追夫||6k+
00
张真源,我想告诉全世界,你我绝配!
01
做完今天最后一场手术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刚被宋亚轩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儿还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宋亚轩浑浑噩噩地吐出一口浊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手术室,机械地脱下身上沾了些血迹的手术服。
第一部队最近正在执行好几个特别棘手的案子,连续好几天都有队员在出警时受了重伤。突增的伤员让第一部队原先的队医们忙的脚不沾地,好几个主刀的医生都累趴下了。
正是危急关头,宋亚轩接受上面的指派前来支援第一部队,这人一来连入职手...
正是危急关头,宋亚轩接受上面的指派前来支援第一部队,这人一来连入职手续都还没办好就已经忙的好几天没合上眼了。
重症病房里充斥着浓厚的消毒药水味,刚脱下来的手术服上斑驳的血迹也隐隐约约传来刺鼻的血腥味。这些味道宋亚轩打小就不喜欢,但好在从医多年对这样味道已经免疫了。
许是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眼下竟被这些味道刺激的有点干呕。一阵阵晕眩感涌了上来,宋亚轩强压住心下翻涌的酸水,快步走进楼道口的卫生间洗了把脸。
扑面而来的冷水让宋亚轩不禁打了个寒颤,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流下堪堪挂在下颌处,又由于重力的原因一滴又一滴接二连三地下坠慢慢打湿了衣领。宋亚轩抬眸,看见镜子里那张毫无血色的清冷脸蛋儿,有些苦涩地冷笑了一声。
而宋亚轩做这一切的初衷,除却自己医者的本分与责任外,还因为让他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人也在第一部队,而且那个人还是第一部队的队长。
张真源晋升为队长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彼时两人恰好冷战。
“既然你一直这么想我,那我还是离开吧”
宋亚轩又想起张真源临走时抛下的话语,干涩的眼睛突然有点湿润起来。每每想起这个画面,宋亚轩心里都忍不住委屈,怎么可以这样,说离开就离开,大半年都杳无音信。虽然两个人结婚一年多以来,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但是往常都有礼貌性的问候,而今连个表情包都不发。
可是转念一想,宋亚轩又有些别扭的愧疚与担心。那天是自己发脾气在先,而且自从来到第一部队,看着与日俱增的伤员,宋亚轩真的很害怕,他怕下一个被抬进来的人便是张真源,所以他不敢休息,他怕一松懈,就错过了任何与张真源有关的信息。
他迫切想见到久别的张真源,但是他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所以他才会强撑着精神,悬着一颗不上不下的心坚守在岗位上,哪怕是等那些伤员苏醒后,从他们口中打探一下仿佛人间蒸发的张真源的信息也好。
“张真源是队长,第一部队应该没有人不认识吧”,宋亚轩总是这样想,可近几日已经有好几个伤员苏醒,宋亚轩却从未将心事问出口。
部员都身负如此重伤,身为队长的张真源应该肩负着更重要的任务吧,宋亚轩实在太害怕了,他怕一问出口,他心里最后的防线就瞬间崩塌,所以他只能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洗脑,现下,未知就是最大的平安!
更何况,他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身份在公众面前光明正大的关心张真源。以合法夫夫的身份吗?可是,部队里没人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
这些杂乱琐碎的愁绪再次如洪水猛兽般涌上心头,心酸的泪水又在夜深人静时悄无声息地滑落。
“你哭什么?你活该!”
宋亚轩哽咽地自嘲起镜中人来,都是因为那颗倔强又卑微的心,一直不肯让张真源将两人结婚的事公之于众,他们的关系才会闹到今天这般僵硬的地步。
他能感觉到自己直直的栽倒在地上,可他没有感受到身体上传来任何不适的疼痛。反而是自己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他后悔了,一意孤行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后悔了。
如果能重来,他再也不要恶语相向,把张真源从自己身边推开。
02
宋亚轩做了一个短暂的美梦,他梦见张真源回来了,牵起他的手跟他和好如初,还一脸宠溺地笑着问他可不可以抱一下。
宋亚轩害羞又释怀地敞开怀抱,张真源像只得到主人同意的狗狗一样将人扑个满怀。熟悉又好闻的气味包裹而来,宋亚轩感觉到久违的心安。
他好似许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费力睁开沉重眼皮的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病房,竟莫名有些恍惚。手掌传来的温热让宋亚轩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好像方才真的是张真源牵紧了他的手,所以此刻才能察觉到余温。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睡了大半天的光景,手脚都有一点点麻痹。宋亚轩使劲想活动手脚,却发现左手被人紧紧牵住。
突然清晰的认知着实给宋亚轩吓了一跳,惊得人立马坐直了身子。起身动作的幅度不小,但张真源牵的太紧,宋亚轩没能将手抽离出来,反倒是一下子惊醒了趴在床边睡觉的张真源。
迷迷糊糊抬头的刹那正好对上宋亚轩惊愕的眼神,张真源自然地用手背贴上宋亚轩的额头。
“还好,没有烧起来,医生说你劳累过度,低血糖了才会晕倒,刚给你吊了两瓶葡萄糖水;还说你免疫力骤降,容易低烧”
温厚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响起,还能听到一点点回音。张真源说了什么宋亚轩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张真源,好像他只要一眨眼,张真源便会立刻消失不见。
此刻,眼前的人一张一合的嘴巴,脸上满是殷勤关切的神色,还有手背传来的温度,才让宋亚轩慢慢地有真实感。
这是鲜活的张真源,这不是梦……他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
宋亚轩抓住手腕,将额头上的手拉下紧紧牵着,痴痴地望着张真源竟傻笑出声,冷不防的倒是整得张真源一脸错愕。
“怎……怎么了?”,张真源跟个丈二和尚一样摸不到头脑,担忧又疑惑地问出口。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闻言,张真源愣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因为这样主动的宋亚轩早就在他记忆深处走远了。
等了好一会儿,见张真源没有什么反应,宋亚轩有些沮丧起来,不自觉地耷拉下眉眼,低头却看见两人紧牵着的手,心中更是酸涩。
“你现在……都不愿意抱我了”
大拇指摩挲着张真源手指的关节处,开口却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样,软糯的声音好不可怜,像极了被主人冷落在一旁的猫咪发出的呜咽,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过去摸摸头安慰安慰。
张真源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的是拿这个小祖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明明之前是宋亚轩自己要约法三章让张真源跟他保持距离,现在一句话却搞得张真源跟个抛弃爱人的混蛋一样。这般一遇到事情就示弱让人心疼的伎俩还和从前一模一样,这下子,张真源心里就更加确信眼前人还是那个傲娇鬼无疑了。
“没有不愿意”,宋亚轩一句话就轻而易取地融化了张真源心里的冰山,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张真源身子往前倾了一些,一把将宋亚轩圈进怀里。
相拥无言,两人默契地将从前的事情翻篇。
在人怀里窝了许久,褪去重逢的喜悦后,宋亚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无厘头的大胆,突然就羞涩起来。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拥抱让心与心的距离贴近,慢慢的暧昧的气息就四散开来。宋亚轩软骨头似的埋在人脖颈处,渐渐的有些红了脸,便想找个话题打破这不尴不尬的氛围。
温厚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宋亚轩的后背,最后停留在人后脖颈处恋恋不舍地捏了捏。张真源秒懂宋亚轩话里的爱意,没有拆穿傲娇鬼话语里别扭的思念,而是非常识趣地顺着台阶下,应了声“好”。
03
张真源和宋亚轩是同个军大院一起长大的竹马,军官世家出身的人儿从小就被当做军官接班人的标准来培养。军大院里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自小都少不了明里暗里的较量,宋亚轩在一众小辈中已经算得上是资质不错的了,平日里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一个人,其实私下里也是个肯下功夫又勤奋的小孩。
但是,别人家的孩子会掩盖自己的光芒,张真源在年轻一辈中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从小到大,宋亚轩听到自家老爸念叨的最多的话就是:
“还睡,你真源哥都晨跑了十几圈了,你怎么还睡得着?”
“你什么时候能像真源一样上进我就放心了”
“你看看你,一天天的不知道窝在房间里干什么,你能不能多跟真源学习学习”
“哎呀!烦死了”,在自家老爸的一次又一次的念叨中,宋亚轩不耐烦地睁开惺忪的睡眼,胡乱套上衣服出去晨跑。
无数个被迫起来奋斗的时刻,宋亚轩都觉得张真源讨厌死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张真源了。
“张真源!!!”,还没消散的起床气在出门看到张真源的那刻直接到达顶峰,宋亚轩没好气地朝张真源吼了一声。
“亚轩!!”,一看到宋亚轩,张真源立刻百米冲刺到人跟前。
宋亚轩刚想发泄一通,想指责张真源晨跑哪里不可以,干嘛一天天的那么早就在自家门口晃悠,谁料埋怨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被人一个包子直接堵住。
“尝尝,东大街那个你最喜欢的包子店新出的虾笋包,你昨天不还在念叨嘛”,张真源自顾自说着,又把手里的煎饼果子和豆腐花全部都塞到人手上,又一脸期待地问宋亚轩包子味道怎么样,合不合胃口。
好吧!吃人嘴短,张真源也没那么讨厌嘛!宋亚轩心里嘀咕着,将张真源买的早餐悉数接纳。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吃的过不去对吧,况且这个虾笋包味道还不错。
美食的味道在口腔炸开直接上了头掩盖过一大早的起床气,宋亚轩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变脸,上一秒还拧巴的苦瓜脸立刻就喜笑颜开,最后一口包子还没咽下去就含糊着跟张真源说明天还想吃。
看见人吃的开心,张真源也露出满意的傻笑,连声应好。
手里的煎饼果子刚咬上一大口,宋亚轩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勒令张真源转身,下一秒就一跃而上爬到人背上。
“亚轩,下来,我刚跑完步,都是汗,臭的”
“怎么会呢,哥哥流汗都是香的”,生怕张真源把自己甩下来,宋亚轩立刻夹紧人的腰窝,半撒娇道:“你背着我再跑几圈嘛,我就蹭蹭汗味,这样我爸闻到味就以为我跑步了”
像是被摁到什么开关一样,额头上的青筋突然暴起。张真源轻轻地拍了拍宋亚轩作乱的大腿,有些隐忍地应了声“好”,开口告诉人趴好,不要乱动时,声音是未意料到的干哑。
很多时候,宋亚轩嘴上说着讨厌张真源,可心里却一直都觉得张真源是最心安的存在。一起长大的十几年光阴里,只要是跟张真源在一起,就算是调皮惹事了自家爸妈也不会过多责罚。
所以,宋亚轩觉得要是能一直待在张真源身边好像也挺不错的。在军大院一起长大的两个小孩好像谁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对方。
直到面临高考这个人生重要的分叉口。
04
两人简单的在部队的食堂吃了晚饭,医院里人手紧缺,宋亚轩吃过饭后觉得精神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晚上便坚持着要恢复值班。
张真源拗不过他,正好也要看望部队里的伤员,就一起留在了医院。
刚吃完晚饭,听到有几个伤员伤口感染恶化,小两口连温存的机会都没有,宋亚轩就一溜烟跑回病房查看病人的伤势。
张真源安静地杵在病房门口,第一次看见宋亚轩穿上医生的正装,张真源属实有被惊艳到,竟看的入神了。恍惚间才惊觉,高考完的那个盛夏,那个躺在他腿上边吃西瓜边告诉他要去当医生的小屁孩真的已经成长为一名真正有能力治病救人的医生了。
宋亚轩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真的有在好好的发光发亮。
“亚轩,你不和我一起去当兵吗?”
“我才不呢,最最最讨厌和你在一起了,我要去没有你的地方自己发光发亮”
看着宋亚轩工作时熟练认真的动作,张真源突然一瞬间就释怀了。
从前总以为一起长大的两人会如长辈们所愿的那样一起考军校,成为军人。直到高考结束,宋亚轩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去当医生,张真源才发现自己想保护一辈子的人竟然这么不愿意待在自己身边。
宋亚轩真的很讨厌自己吧,自那以后,张真源总会这么想。他清楚的记得,宋亚轩打小就晕血晕针,而今为了逃离自己,都不惜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张真源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宋亚轩有了不一样的情感,他是喜欢宋亚轩没错,可他不想勉强人,既然这么讨厌,那就放手吧。
所以大学四年,张真源刻意和宋亚轩保持距离,再加上自家父母升了品级,分配了新的住处,张真源基本没怎么回来过,只有逢年过节,军队家属互相串门时才见过宋亚轩寥寥几面。
直到毕业那年,张真源考进了第一部队,成为宋爸爸手下的兵。偶尔聊天时,听到宋妈妈正在着急宋亚轩的婚事。
矛盾又复杂的情绪一直围绕着自己,最后还是喜欢与占有欲控制了大脑。就算不喜欢自己,但张真源也忍受不了宋亚轩和别人在一起。那就当一次自私卑鄙的小人吧!
恰好,那年是同性恋合法的第三年,张真源面不改色地跟自家爸妈表明心迹。第二天张家爸妈就上门提亲,宋家父母虽然满意张真源,但还是说要尊重宋亚轩的意见。张真源生怕宋亚轩知道后拒绝,便利用自家父母的权势,有生以来第一次暗箱操作,直接让上面批了军婚下来。
两人正式登记的那天,宋亚轩只是板着脸来走个流程,话都没和张真源说几句,就又风尘仆仆地回到岗位上。
结婚后上面给两人批了住处,军婚不同于寻常婚姻,在军院里生活,到处都有人看着,不管情意如何,人前人后总得装装样子。
两人关系僵化到冰点是在半年前的那个夜晚。宋亚轩原本是在军院的附属医院工作,平日主要就是给一些退休军人和军人家属看看病,工作虽然算不得清闲,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可半年前宋亚轩突然递交了志愿表,申请调到部队中当随行队医。
那时,张真源恰好也升为第一部队的队长,上面给放了一天假,张真源知道消息后便火急火燎的回家。想劝宋亚轩的话还没说几句发被人控诉地哑口无言。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当医生,爸妈否定我,你也否定我”
“凭什么你可以去部队,我就不行,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能永远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你后面,永远低你一头”
“所有人都觉得你好,觉得我配不上你,可明明是你要跟我结婚的,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尊重过我吗”
“张真源,我讨厌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
那天晚上的宋亚轩跟个发了狂的猛兽一样,将多年挤压的怨气都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很可惜,在宋亚轩最脆弱的时候,张真源选择了逃避。
张真源见不得宋亚轩红眼哭泣,可他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资格去关心人,他想让宋亚轩冷静下来,以为让他眼不见心不烦就好了,所以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选择了离开。
而今,看到宋亚轩如此敬业的模样,张真源才明白,宋亚轩是真的喜欢这份职业,并把他当做一生的追求,宋亚轩也像他曾经所说的那样,在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
张真源望着宋亚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05
因为工作的需要,宋亚轩时常忙到不能回家,所以在值班室的隔间放置了一张简易的小床,偶尔可以休息一会儿。
处理完手头上所有的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张真源在床上等的已经睡了过去,但军人历练出来的警觉性,宋亚轩刚进值班室,张真源就猛然惊醒。
“每天都忙到这么晚吗,难怪你低血糖”。
刚脱下来的手术服还没挂好,就被张真源从后面环抱上,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宋亚轩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但好像他们从前就是这般亲昵。
“职责所在,你不也很忙”
一句肯定的陈述句,张真源却品出了嗔怪的意味。张真源将人圈地更紧了些,贴在人耳后温柔地道歉:
“对不起啊轩儿,从前是我不好,没有和你商量就结了婚,可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配不上我,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真挚的话语犹如清风般拂过心弦,同样拨弄起宋亚轩内心的愧疚与歉意。
“我也有错,不该那么凶你,而且……没有不喜欢你,我想去部队当医生,是为了和你并肩同行”
“张真源,我想告诉全世界,你我绝配!”
本来想写的是大家之前提梗比较多的追夫火葬场,可是一动笔还是舍不得虐我们小情侣,所以就变成了别扭的小情侣和好的故事,还是希望大家会喜欢
还没睡的宝贝看完就睡了喔,晚安吖!
1.再,相识
晚城的夏日。
可能是因为临海的缘故,着实算不上炎热。
风带着海盐的清爽味道,自由地穿过这座小城,穿过种满老梧桐树的大道,穿过挂着小灯笼的热闹街头,穿过藏有谁的欢声笑语的小巷,穿过这座小小的几十年未曾变过的晚城,飘荡在年少斑驳的岁月里。
衡中高二7班教室最后一排,丁程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周一上午第一节课是自修,...
衡中高二7班教室最后一排,丁程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周一上午第一节课是自修,他翻了翻课本,昨晚熬了夜的身体十分疲惫。
这两天游戏打的太过瘾了,接下来得把功课做好免得爸妈还有姐姐唠叨。正想着,走廊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班里的人立即警觉地佯装低头看书。
脚步声越来越近,班主任卢静穿着一身雷打不动的黑色标准职业装出现在门口,一双严厉的眼睛透过镜片在教室中来回扫视,一边走上讲台:“打扰大家一下,我现在有事要宣布。”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她,有些好奇。
后排的人眼尖,发现教室外有人,不免伸头四处张望。丁程鑫自然也免不了好奇,左看右看,还是只能看见那人的衣角,但能模糊地辨认出身影,确定对方是个个子很高的男生。
卢静见状笑了笑,接着说道:“从今天起,我们7班将迎来一位新同学,是从首都一中来的,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班级里一阵喧哗,对这个在高二上学期转来的新同学十分感兴趣。同在最后一排的沈晟戳了戳身旁的丁程鑫,睁大了眼说:“首都来的,感觉会很厉害诶!”丁程鑫正想开口回他一句,被议论的那人却已经走进了教室。
此时,日光正好落在教室门口,照在那少年的身上。
他的眉目清秀,五官立体,棱角分明,额前的碎发清清爽爽,黑发衬得皮肤越加白皙,面容清朗俊逸,一双瑞凤眼灿若星辰,纯粹又干净。他身姿挺拔,四肢修长,宽大的校服难掩其出尘的气质,在金色的阳光下恍若童话中的白马王子,深情款款。
班里的女生兴奋得叫出了声,倒是将丁程鑫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看着这个闪闪发光的少年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上讲台,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还能隐约看见一对虎牙:
“大家好,我是马纪年,从今天起,我将和大家一起学习,请多指教,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丁程鑫觉得对方在说请多指教的时候是对自己说的,因为那人的目光正灼灼落在他的身上,甚至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眼里满是真诚和温柔,还有些自己看不懂的,惊喜,伤感。
“马纪年同学,那就是你的座位。”卢静指着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位子说着。马嘉祺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了。
卢静又看向丁程鑫:“丁程鑫,你就在新同学边上,要多帮助新同学,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师。”丁程鑫懒洋洋地回答。卢静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却也不好说什么,又向同学们嘱咐了些,才安心离去。
“诶,新同学,你好啊,我是丁程鑫。”
丁程鑫偏过头去压低了声音跟马嘉祺打招呼,不想竟撞进了他深邃的眸子里,愣了愣。
丁程鑫是标准的美人长相,肤白如雪,唇色殷红,一双狐狸目水光潋滟,看人自带三分情,气质却一点不俗媚,反而十分清澈,身上是少年独有的蓬勃生气。
光线透过窗外的梧桐树叶细碎地落在他的脸上,眼睛下他又长又密的睫毛的倒影格外瞩目,精致的容颜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马嘉祺盯着面前的人晃了神,他微微张口,心里有什么在喷发,在呐喊,却又被什么压着,纠缠,撕扯,绞成了碎片,于是想说出口的话被哽住了。
下一秒,他又恢复了正常,这次他换成了善意温暖的笑容,自然地同他说话:
“丁程鑫,你好,我是马纪年。”
这是第一次,有人能把他的名字叫得这么好听,这么悦耳。
丁程鑫高兴得忘了马嘉祺之前的失态和反常,眼睛弯弯的,像极了小狐狸:“以后就是朋友啦,有事儿你就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一旁的沈晟早已按捺不住:“新同学你好!我是丁程鑫的哥儿们沈晟!”
“那个,你会打篮球吗,我们放学之后可以一起去打球!”丁程鑫发出了邀请,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马嘉祺。
马嘉祺笑得真心,他注视着丁程鑫,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好。”
丁程鑫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的小朋友似的,高兴极了:“太好了!打完球我就带你去逛逛南城,让你熟悉熟悉新环境!”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马嘉祺望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是南城新开的栀子花的清香,还有无处不在的海盐味道,它们都是淡淡的,平和的,和晚城一样,永远是这么平静安宁,不染世俗。
不愧是首都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丁程鑫这么想着,心中对他又好奇起来,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转来南城了呢?但是出于朋友间的尊重,他没有问出口。
“丁程鑫?”
一只节骨分明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丁程鑫猛地抬头,懵懵的样子让马嘉祺笑了:“不是说去打球吗?”
“哦哦…”丁程鑫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开始四处张望。“找沈晟吗?他说先他去占场子了。”马嘉祺解释道。丁程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们走吧。”于是两人拎着包一起走出了教室。
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球之后,丁程鑫擦了擦满头的汗,接过马嘉祺递给他的水,笑着说:“你这球技真是不敢恭维啊,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会呢,看来这世上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一边灌了一大口水,嘴鼓囊囊的,戏谑地看着他。
马嘉祺哭笑不得,只好点头附和:“我是真不怎么会打球,要不你教教我?”
“像我这种高手,可是要收费的。”小狐狸骄傲地冲他挑眉。马嘉祺问:“请问丁老师一节课要多少啊?”“不多不多,一根糖葫芦就够了,只要城南那家老店的。”“成交!”马嘉祺伸出一只拳头,看着丁程鑫,脸上是从未收回去的灿烂笑容。
丁程鑫又愣住了:“你们那儿也是用这个手势的吗,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儿会做这个。”
马嘉祺挑了挑眉:“今天我看见你和沈晟他们做了这个,入乡随俗嘛。”
“学得倒挺快。”丁程鑫笑弯了眼,和他碰了碰拳头。
肌肤的触感,久违又熟悉。
再一次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尽管艰难,尽管危险,但是只要能看见他,能触碰到他,能陪在他身边,那些都不算什么。
马嘉祺看着眼前人明媚的笑容,所有的疲惫和焦虑似乎都被拂去了。
下午五点,傍晚时分,夕阳斜下。浪漫的橘粉色顺着天边爬上丁程鑫的脸颊,衬得他粉粉嫩嫩的,月牙一般的狐狸眼看一眼身边的人,天真又妩媚。
马嘉祺走在边上,一路听身旁的丁程鑫和沈晟聊天,偶尔也会参与进去说一两句,但大多时候还是静静地听着,目光轻柔地落在丁程鑫的脸上,看着他时而大笑吵闹,时而呆愣犯傻,然后自己也跟着轻轻笑起来。
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想错过。
到了岔路口,沈晟和两人挥手告别,一个人闪进了巷子里。
马嘉祺和丁程鑫继续慢悠悠地在满是梧桐树的路上走着,他不经意地开口询问:“你和沈晟关系很好啊,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沈晟啊,也没多久,高中才认识,当时刚好都坐在最后一排,我们俩又都喜欢打球打游戏,动不动就约着一起玩儿,慢慢就熟啦!男生嘛,玩着玩着就玩出感情了。沈晟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傻了点…”丁程鑫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一转头发现马嘉祺听得认真,一点没有不耐烦,自己到先不好意思了:
“那个,说了那么多我的事,我都还不怎么了解你呢。”
马嘉祺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有着让人信任和安定的魔力:“没关系,我听着挺有意思的。”
丁程鑫刚想让他多讲讲自己的事,马嘉祺抬手打断了他的开口,他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小的牌子:“我们到了。”
丁程鑫看过去,又瞪大了眼回头:“你怎么知道是这家?”
“晚记的灯笼下边有个糖葫芦桩。”
马嘉祺对答如流,“我眼神好。”
丁程鑫看着那小小的店铺和只能看见一角的葫芦桩子,一时语塞。
两人走到店里,一位老人正在做糖葫芦,他虽年迈却很有劲儿,手法熟练,身体灵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丁程鑫两眼发光。
等到新鲜的糖葫芦做好,丁程鑫才上前:“邱爷爷好厉害啊!”老人抬头,见到他慈爱的笑了:“是小丁啊,今天怎么这么晚来?”“有事耽搁了,今天买两串!”
“嗯?请朋友吃啊?”老人好奇地向他身后看去,“小逸吗?他不是只吃火腿肠吗?”
待看清来人后,老人一愣,看着马嘉祺久久不能回神。
“邱爷爷,好久不见。”
马嘉祺出声,神情未变,坦然地任老人看。老人终是反应过来,他看着他,多年前的记忆一一浮现,如今看来,竟是恍如隔世。
老人露出一个欣慰又怀念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小马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他来来回回地打量着,“长高了,长大了啊,好,好…”他喃喃着,似乎除了好说不出别的话了。
他颤巍巍地收回手,把两个糖葫芦递给眼前这个高大了许多却和记忆里一样笑容温暖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
“这次,在晚城能待多久啊?”
糖葫芦的香气甜腻腻的,却藏着一缕栀子的清香,和当年无差,这么多年过去了,晚记还是没变,晚记的糖葫芦也没变,还是会加栀子花,手里拿着两个糖葫芦的也还是自己。
马嘉祺忽然失笑出声,他看着手上玲珑剔透的糖葫芦,像一下回到了当年。
良久,他才慢慢地开口回答,像是在做某种承诺,声音里满满的,尽是温柔:
“这次,不走了。”
一阵风吹来,吹得晚记门口挂了十几年的红灯笼摇啊摇。
也许只有它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深深的叹息。
——————————————————————————这篇文是我的第一篇同人文,因此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会努力把它完成好。我想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少年的成长故事,故事比较复杂,文笔简陋,请多包涵。
PS:我这个故事深受千凯千的《八秒记忆》和《岛屿少年》的启发,在此由衷推荐这两部作品,可能会有借鉴之处,但我绝不会抄袭,请大家放心食用。
另外,由于本人学业繁忙,因此不定时更新,请耐心等待。
说一句,故事只是故事,生活还是生活。
慕尼黑的足球和啤酒,曾说好一起要做的事情,离开后,我一个人全做了。可是心里,却更加空落落的。――贺峻霖
你离开了,静下来的时候,会分外觉得孤独和想你。我总觉得,你从没有离开过我的生活。――严浩翔
贺峻霖有时候忙完学业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就会想,是不是自己太多情了。分开那么久还是忘不掉对方,过往总是清晰的如同自己手掌的纹路。
慕尼黑还是慕尼黑,可是总觉得不再是以前从嘴里说出来连身上血液都会沸腾的地方。该不会是二十多岁的自己已经老了吧。
其实贺峻霖和严浩翔的认识,是贺峻霖先主动的。后面的恋爱,后面的分手,都是贺峻霖主动的。
看起来贺峻霖完全是占...
看起来贺峻霖完全是占据上风的样子,可是贺峻霖总觉得自己被他牵着走。
哪怕分开了,还是被严浩翔牵着走。
严浩翔从领带盒子里取出一条纯色的领带系上,严浩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愣。
温莎结。
是贺峻霖教他的。
那时候父母刚刚出事,他刚刚接收公司里的东西。第一次去开股东会议的时候,他连领带都不会打,陈叔在处理丧事,他一个人系了很久都没有系好。
最后是贺峻霖醒了,笑着接过领带帮他打了一个好看的温莎结。严浩翔还记得,那个时候贺峻霖还凑过来亲了他的嘴角。
今天他在高中有个演讲会,作为杰出的企业代表回到自己当初所在的高中,为年少的少年们讲一讲他的过往,顺便给自己的母校捐个款。
看起来是每个成功人士做的事情,而严浩翔只是想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回去看看,看看他和贺峻霖相识的地方。
直到高一,他遇见了贺峻霖。
依稀记得,高一的下学期,Y高合并到H高的那天,上海还下了点小雨。坐在黄金座位的严浩翔,一抬头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贺峻霖。
严浩翔屏住呼吸看着贺峻霖,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比画还好看。
贺峻霖是一个特别开朗的人,他那天站在讲台上没有怯场。闪着大白牙对大家说:“大家好,我是Y高过来的贺峻霖。我喜欢踢足球和看电影。”
后面严浩翔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严浩翔还没有从贺峻霖的声音中缓过来。班级里,已经响起了一阵掌声。
严浩翔紧张的捏着笔,努力的把视线放在自己的练习册上,然后贺峻霖就被老师安排到他旁边了。
严浩翔,在那一刻里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贺峻霖坐下后把书摆好,拿出足球笑着对严浩翔说:“嘿,下课我们一起踢球吧。”
“少爷,你先吃点东西吧。”
严浩翔扭过头看着陈叔,陈叔只是不说话,笑着看着他。严浩翔妥协了,接过饭盒:“陈叔,我就一会儿,很快回来的。你没必要跟着我,我有带胃药。”
陈叔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看看少爷和贺少爷认识的地方。你不用管我。”
严浩翔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筷子碰到饭盒发出清脆的响声。
严浩翔觉得有点辛苦,就算他装作自己不认识贺峻霖,就算他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总是有人不经意的提醒他。
也是,那么鲜活明亮的存在,怎么可能说忽视就忽视。
严浩翔一下车就被一堆人簇拥着走了,陈叔看着严浩翔的背影叹了口气。
自己已经老了,陪不了他多久了。他只是希望有个人陪着严浩翔而已。
贺峻霖穿好衣服,拿上相机背着包打算出门走走。刚刚关上门,就遇见隔壁的一个小男孩。贺峻霖笑着跟对方问好。
小孩子扯着他的衣服让贺峻霖去看他的足球比赛,孩子的母亲在一旁笑得一脸自豪。贺峻霖想反正自己只是出门走走,有个去处也好。
贺峻霖笑着温柔的点点头。
贺峻霖已经没有再踢过足球了,自从他和严浩翔分手后就再也不碰足球。不是不爱足球了,而且一到绿茵场,他就会想起严浩翔。
一开始他以为严浩翔只是一个特别聪明爱读书的人,他不曾料想到严浩翔体育也特别棒,还是个足球发烧友。
他和严浩翔的感情,大部分都是在足球场上一脚一脚踢下来的。
贺峻霖看着小男孩抱着足球兴奋的模样仿佛看到了高一的自己。贺峻霖举着相机对着男孩拍了一张,贺峻霖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的笑容和发光的眼睛。感觉就像是那天他刚到H高,一下课就抱着足球拉着严浩翔往球场跑的自己。
虽然当时的贺峻霖并未注意到,但是贺峻霖觉得,那时候自己的眼睛肯定也发着光。
小男孩足球踢得特别棒,班级比赛获得了第一名。
贺峻霖摸着小男孩的头发,笑着说要给他买一个新的足球当祝贺礼物,希望他早日变成像迪马利亚一样的选手。
小男孩亲昵的抱着贺峻霖,然后告诉贺峻霖他想成为莱万一样的选手。
贺峻霖一愣,然后笑着摸摸他的头,说无论那个都好。
莱万是严浩翔喜欢的球星。贺峻霖以前会扯着严浩翔的衣服问他,你为什么喜欢莱万?天使明明那么棒。
严浩翔就会笑着说:喜欢就是喜欢啊。
上世纪末狗血地摊儿读物勿上升
1.4w+一发完
“喂?阿轩呐,
你快回来一趟吧,
虽然……他叮嘱了不要你来,但我觉得,你应当在这。”
刘耀文和宋亚轩相爱八年。
他二人初次见面,是在国立大学里,哲学公开课的阶梯讲堂。彼时刘耀文十九,宋亚轩廿一。
花白胡子的老教授微跛着脚,咔噔咔噔走上讲台,迟到的男孩子一阵风般闯进来,...
花白胡子的老教授微跛着脚,咔噔咔噔走上讲台,迟到的男孩子一阵风般闯进来,趁老教授未架上金丝边眼镜,慌里慌张地寻觅去处。视线转到斜后角时目光一亮,三两步飞扑过去坐好,不小心打翻邻座同学墨水瓶。
他气还未喘匀,笨手笨脚地赶紧扶好,看着洒出来的一滩蓝墨水不知所措,只好抬起头来讲抱歉。
“啊……没关系。”
他却怔住,墨水滴从指尖滑落洇进衣料里,眼前清丽面孔被他惹笑,像一朵初绽白玉兰。
一张吸水纸巾递过来,声音轻轻的含着笑:“别发呆了,快擦一擦吧。”
他如梦初醒,接过纸低头去拭。白衬衫已然不能要了,却因缘际会,识得爱人。
倘若你想抛一个问题过去,譬如问刘耀文,你为何会心动呢?他多半客气地呵呵假笑,不答,满脸写着关你屁事。但如果把这个问题问宋亚轩,他大概会托着腮望向黑黢黢天花板,思索一阵,把答案归咎于那个有着湿润季风的夏天。
为何会想到季风多半是学文学的缘故。刘耀文不会,因为他学经济,毕业后要继承大笔家产。宋亚轩学文学,写一些玄玄乎乎的东西,人也活得像飘蓬。毕业后做什么呢?多半是做个穷记者。
穷记者怎么样?无碍,国立大学出来的人,总不会没有饭吃。那倘若真的没有饭吃了呢
刘耀文掐掐他的脸蛋,说,我养你啊。
宋亚轩就不好意思地转开脸去,佯装发怒,啐他,说都是大男人,谁要你养啊。唇角却是往上翘的,压都压不住。刘耀文听出话语间羞涩喜乐,低头看到他红透的耳垂,逆着光像红玛瑙,忍不住心动了一下,上手去捏。
被宋亚轩一巴掌打开。
然后扯着腕子拽下来,张开五指扯住,两只手扣在一起严丝合缝。
宋亚轩比刘耀文高一年级,拿奖学金,住校里。刘耀文住校外,他有自己的小公寓。宋亚轩学业忙,总有许多论文要写,刘耀文也忙,但总归比他清闲,因此在一起之后,常常是刘耀文来找宋亚轩。
他到他宿舍楼下等他,槐花开得正好,他楼层高,收拾东西又慢。刘耀文便从楼门这头走到楼门那头,从楼门那头走回楼门这头,来来回回地拿脚底板丈量地砖。一共二十七步。
他想,等他二十七岁时,他要许宋亚轩一个婚礼,冰岛,奥斯陆,或去哥本哈根。他手指细白,戴戒指一定很好看。
论文一沓沓交上去,发了学士服,转眼间毕业。隔年,刘耀文也毕业。宋亚轩果然应聘去了报社,不过是间大报社,不至于做穷记者。
“有一点钱的穷记者?”
宋亚轩闻言转过身来,把手中墙漆作势向他脸上抹,笑骂说自然比不得你这个富家公子爷。他们正在收拾新租来的小公寓,桌椅残肢横七竖八堆了满地,刘耀文一面跳着躲闪,一面求饶,眼睛里却冒精光,觑着机会把人横腰揽过,两人一齐砸上刚抬进家门的新沙发。
沙发暄软,扑嗤一声陷下去,他们胳臂纠扭着紧紧拥抱在一起。宋亚轩趴在他胸膛上累得喘气,手腕却还费力地吊在一边,免得刷子落在他身上。笑闹着玩无碍,真抹下去又不舍得,目光脉脉地低头看过去,一缕发丝顺着动作垂落,轻轻地搔在刘耀文脸颊侧。
心尖上忽然就有窸窣的痒,颤栗着灼烧起来,一路下去似烈火燎原,呼气都滚烫。刘耀文瞳孔亮亮仰着头看他,揽着腰的五指张开,滞涩地沿脊弯摸上他肩膀,然后猛地按住后脑扣下去。
刷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日子渐渐走上正轨。刘耀文和家里说要出来历练,面试进了一家外贸公司,每日面对东洋客、华侨客、各种脸孔的无良投机商,摸爬滚打,着实不易;记者也好不易,下笔要甚是小心,否则不仅要躲开当街流窜的真疯狗,还要当心穿狗皮的警督。
可每当夜里他们拥到一起,满身疲累都瞬间无影无踪,好似消弭于爱人怀里的滚烫温度。白日里的苦闷和晦气都不见,只有刺啦啦的,突然点燃的欲望,从耳畔的呼吸、滑腻的肌肤里向外蔓延,于是他们交缠着裹紧,赤条条两具身子叠到一起,从床角传出暧昧的吱呀声。
刘耀文工作两整年之后,他们庆祝了在一起后的第五个新年。宋亚轩因着报社琐事没法回老家,刘耀文就编了几条理由,匆匆应付完家里的团圆宴,跑出来接他,两个人厮闹着一路跑回小公寓。年货都是提前买好,甜粿、发糕、开心果、牛轧糖,发亮的锡箔纸堆了满桌,街巷里的爆竹声穿过窗子传进来,一群小孩在楼下吵嚷笑闹,乱哄哄喜庆庆,蓬勃的年景气。
又是下一年。
刘耀文升任了部门经理,悄悄从每月工资里攒下一笔。三月初樱花开成团,他去亨得利买了只金表,给宋亚轩作生日礼物。宋亚轩从兢兢业业小编辑熬成社会版主笔,在他们恋爱五周年的纪念日,送了刘耀文一套铁灰色定制羊毛西装。
翌日清早刘耀文醒得迟,起来之后急匆匆蹬上皮鞋拎起公文包,刚要出门,被宋亚轩从身后搂住,绕过臂弯钻在他怀里,伸手在他脖颈系上一个领带,然后细细把褶子抻平。
刘耀文低头,看晨光在他秀挺鼻梁上打出明暗阴影,密密的睫毛微翘,唇上还隐约留着昨夜咬破齿痕,嫣红。
心口像融化一块糖,暖乎乎甜到肺腑,整个人突然舒坦下来。也不去担心是否迟到,他扔下包把宋亚轩搂进怀里,捧着脸在额间印下一吻。
宋亚轩笑着将手心覆上他手腕,仍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以后每天早上给你打领带。”
刘耀文闭着眼抵在他额头上,轻轻蹭他鼻尖:
“你莫要惯坏我。”
好日子戛然而止在入秋头一天。
宋亚轩按往常一般正点赶到报社,嘴里还咬着一块吐司面包。茶水间阿甲遇到他打了招呼,顺便帮传达室捎句话:“宋编,有人寄信给你,在你桌上,记得查看。”宋亚轩点头道谢,就一杯热茶水把面包片吞完,擦了手回工位把信封拆开——手猛地一抖。
是张薄薄彩色相片。
拍在上个过年日,刘耀文接他从报社回家的路上。他手缩在口袋里,别过头抿唇笑,刘耀文从他身后扑过来闹他,脖颈上一条红围巾半掉不掉地飞扬起来。
他手指打颤,屏着气把相片翻到对面。
他死死盯着那行字,直到碳黑的墨迹晕出影儿来。
相片从指缝滑落,漫长地、漫长地坠下去,咔哒一声敲在地板上。像脑子里一根弦突然崩掉,留下遥远的一片空白。
他去赴约。
赶路的过程很仓促,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咖啡厅转角的隐蔽卡座里,对面是妆容精致一身黑裙的中年女人。他跑过火灾现场、赶过法庭前线的一张嘴,突然就怯了,怯得连称呼都不知如何张口。
那女人见到他窘迫,微微地笑了,好似更加志在必得,怜悯一般的递过话头:
“阿文和你讲过我吗?”
“是,”宋亚轩愣了愣,喉头滚动,妄图运转一盘卡掉的碟片:“他说,您……您很厉害,要一人操持内外家业——”
“嗬,是吗?”女人笑了,这次是真心发笑,不过哂笑成分居多:“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有一个同父异母弟弟,他母亲,不仅要操持家业,还要严防各色狐狸精?”
宋亚轩瞠目结舌,慌乱地抬起眼,脸孔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这句话好像不是在讲他,却个个字都冲他来,像扎入靶心的箭,刺得人心口一窒。
女人啜了口咖啡,皱皱眉,将腕子上手环理正,抬头看到他含着一汪水般的眼,叹了口气,倒有点不忍似的:
“我能理解他,年轻人嘛,总是想玩一玩。但也只能玩玩。他不是独子,有大笔人蹲在暗处抓他把柄——比如你,”她扬了扬下颌,目光逼视愈紧:“今日是我拍下照片,摆在你办公桌上,明日便是别人拍下照片,送到他父亲办公桌上去。你想让他一无所有地被赶出家门吗?他能过苦日子吗?”
“他或许会跟你说他不在乎,可是男人说不在乎的时候,往往最是在乎。”
“我不知道你怎样想。你如果也是玩玩,那顶好,该散就散了。你若是真的爱他,那也该为他想想。别害他。”
“明白吗?”
宋亚轩盯着咖啡匙上锃亮反光,默然听着,半晌慢慢地点头:
“我知道了。”
从楼座里走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光蛇一般在半空扭动着,人声喧哗。这是条很热闹的街。
宋亚轩把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缩着肩膀,从笑嚷的人流里逆行着穿过,格格不入的。一群学生勾肩搭背地推搡着从他身边跑过去,不小心撞到他,脚步却刹不住,转过头朗声喊了句抱歉,话音未落,已淹没在人群里。
宋亚轩恍惚地停下来,转头去寻觅声音来处,仰着下颌,直到脖子有些发酸,才突然回过神来。夜风吹的脸痛,他抽出手一摸,是湿的。
不知什么时候落了满脸的泪。
他做学生时,也常来这里逛街,一小群人翘了无聊晚课出来玩,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在街边买了一堆小吃混着吃——转眼六七年了。
他沿着记忆茫然地走,一直走到夜市的美食街去,寻到几家熟悉的店,买了胡椒饼、花枝烧,拎在手里赶末班捷运回家,趁没凉透,给刘耀文作夜宵吃。
回去的时候却看到刘耀文在收拾行李,冷不防嚇一跳,那人却循着香味扑上来,接了他手里吃食顺带抱着他亲了一下:“你怎的知道我饿了!”
宋亚轩手腕抬起在虚空里揽了他一下,怀抱突然空掉,他无措地转眼去看行李箱:“你……你要去哪?”
刘耀文正把半只烧饼囫囵吞下肚,咬字含混不清地回他:“被公司临时派出差,明天早上要飞一趟美国。”
宋亚轩“哦”了一声,走过去帮他把箱子里的东西摆整齐,脑袋还是钝钝的发木,像被扣进了一只鼓,随手一碰都嗡嗡作响。刘耀文走到他身后靠上来,下巴垫在他肩膀,他冷不防轻轻抖了一下,却是一只热烘烘烧饼被递到眼前:“咬一口?”
他习惯性地张开嘴,低头咬了一口,也不知咀嚼出了什么滋味。刘耀文把剩下的饼叼进嘴里,转头去收拾空袋子:
“明天大概要起很早,别送我了,要是醒了,就等我走了接着睡吧。”
天还没亮时宋亚轩听到叮叮的闹钟响,几乎即刻睁开眼,仰脸去看拥着自己的人。他眉骨很高,鼻梁也高——老人总说山根高的人有福。目光滑下去,他看他微厚的唇,尖削而丰润的下巴,他上嘴唇很漂亮,鼓鼓的,亲上去很软——刘耀文突然皱起眉,伸手去摸床头的闹钟——他醒了。
宋亚轩慌乱地闭上眼,装出还正在熟睡的样子。他听见刘耀文轻手轻脚下了床,从洗澡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然后是剃须刀的嗡嗡响。片刻之后脚步声在床边停下,额头上突然一温,他心口猛地窒住——
“我走啦。”
门锁轻轻地被扣上,脚步声一步步远去,然后消失。心口却突然砰砰地乱跳起来,响得耳朵都痛,宋亚轩仍紧闭着眼,睫毛乱颤着,半晌从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搬家公司的白色小货车停在楼下,宋亚轩把最后一个牛皮纸箱挪到门口,直起身去看空了一小半的公寓。地板是浅褐色的,他记得确定木纹图样的时候他们争执了一下午——最后还是闭眼扔骰子随便挑了一个。沙发是皮革的——这点倒是很一致,因为布艺沙发实在难洗,两人又常常想在沙发上做点什么。窗帘——窗帘是刘耀文选的,不同颜色选了几套,说是要搭配窗外四时不同的花。宋亚轩目光在墙壁四处梭巡着,思绪渐渐飘远——幸而他们没养宠物,不然贸然带走或是留下,该如何是好?
车铃声把他从回忆里惊醒,他弯腰拾起箱子,贪恋地向屋内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决然关上了门。
他把自己的痕迹从小公寓里抹得一干二净。只有一样,却是带不走了——刘耀文飞美国,身上穿的那套铁灰色西装。
他送的那套。
午后依旧灼热的风掠过衣角,啪嗒啪嗒突然停住的脚步声。刘耀文拄着双膝弯腰喘气,掏出怀里纸片去对照巷口落漆的地址牌——是这。
巷子很深,逼仄得要把人吞没,他跑得胃里泛酸,隐约闻到从泥土里沤出来的烂西瓜一般甜腻馊味。太阳晒得人头顶发烫,他剧烈地喘了几口气,迈步走进巷子,沿一条细窄小道钻进一匣筒子楼。
刘耀文拎着行李箱回家的时候,一开门,见到一面黑洞洞房间,他还以为宋亚轩又在加班——直到洗了澡回卧室,才发觉出不对,拉开柜子一看,半壁都是空的。他突然就慌起来,拍开灯在公寓里乒里乓啷翻找了一圈,结果连书房里带锁的抽屉都空了,钥匙整齐地摆在桌上——他脑子里轰的一声。
天黑得像滩墨,他颓然地从沙发滑到地板上,茫然无措地流下眼泪来,手指揪扯着领口,用牙齿撕咬着衣角呜咽,最后锤着地板痛哭出声。
他从小被教育男儿有泪不轻弹,到了这时候,除了哭,竟不知能怎么办。
刘耀文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却敏锐地察觉事情不对。他回了趟家,找人查探了一番口风,最后得出了事故源头——必然是他母亲。
他没空也不敢质问下去,宋亚轩没找到,他怕他出事——又一天一无所获地逛过大街时,他却突然得了灵感——车还在地库里,他必然不能是开车走的,那就一定租了车——对了,租车。搬家公司?
他差点又哭了一顿。
筒子楼里很挤,黑黢黢的,廊两边一个方方的小窗口,阳光几乎照不进来——刘耀文皱了皱眉,一时竟不知是心疼还是埋怨多些。他推开吱嘎嘎的楼梯门,眯着眼沿房门号一路寻过去——到了。
房门上没有猫眼,有一块小窗板,被人从里面封住了。他从缝隙里费力地看过去,只有一点点光,也看不清什么,犹豫半晌,终于敲响了门。
没有等多久,门就开了,宋亚轩穿着一件松垮垮条纹衫子,打着哈欠拉开门——看到是他,却突然醒了,睁圆眼大力地要把门拍上,刘耀文赶紧握住他腕子钻进来,映入眼是一间窄巴巴斗室。
地板很旧,擦得倒很干净,书整齐地一摞摞摆在纸箱里,旁边挤着一张小书桌,上面一盏小灯。右侧小隔断里面,靠窗摆着一张小床——宋亚轩突然向旁迈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刘耀文抬头,对上一双躲闪的眼。他嘴唇颤了颤,然后突然低下头,刘耀文张开嘴,却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宋亚轩闷闷地开口了:
“分开吧,刘耀文。”
“我们分开吧。”
刘耀文怔住,表情空荡荡卡在脸上,手指无措地抓向头发,半晌才费力地说出话:“不对,轩轩,这不是你。你不是真心要这样的,对不对?”
他张皇得几乎要哭出来,摸索着想要去搂住面前的人:“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改,我改好不好?”
宋亚轩被他抓住肩膀,拼命而克制地微微摇晃,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施舍眼神给他,从木噔噔的眼眶落下一滴泪来:
“你没有错,刘耀文。你没有错。”
“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没法改,改不掉的。”
刘耀文怔怔地看着他,眼眶通红,流下来的泪水也刺痛。心里像被刀割。他明白了。
“你不敢了,是吗?你不敢了。”
他笨拙地使出激将法,像个无力回天的赌徒,声音都在发抖:“我看不起你,宋亚轩。”
“你答应我一起闯一闯这独木桥的,现在你要去走阳关道了,是吗?你扔我一个人下地狱。”
宋亚轩根本不敢看他的眼,像是怕被那目光灼烫了灵魂,他死死地咬住嘴唇,泪水不要命地汹涌滚出来,却颤抖着推开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屏着气吐出绝情的话:
“是。你走吧。”
刘耀文转身摔门跑出去,背影里都是失魂落魄。宋亚轩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板上。他好想追上去喊他不要走,死死地抱住他,天塌了也不分开。可他只是瘫坐在地板上,哭着把自己缩成一团。
刘耀文再没来过。
老话本里,薄命的红颜流着泪掐着嗓唱着,哀哀切切戚戚索索,情是一场祸,爱是一道劫。
他们不信邪,一头扑进一团大火里,把自己烧得精光。
宋亚轩找了新工作,出版社副编辑,薪水不算高,除去每月房租与饭费,勉强能剩下一点。他每天穿梭在方桌子方块楼方格纸之间,硬生生把一双蹩脚的鞋磨平。
大学好友阿乙来看他时,他正在整理稿件,一抬头,把人吓了一跳,试探着伸手去碰他的下颌尖:“阿轩,你怎么瘦成这样?”
宋亚轩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迷茫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出版社附近有一家小西餐厅,他们在那落座,随便点了一些吃食。宋亚轩刚要把一匙土豆泥送进口里,手腕被人拉住:“哎!还冒热气呢,小心烫口!”
宋亚轩有些迟钝地眨眨眼,才放下手和他道谢。阿乙皱眉看他脸色:“阿轩,你究竟有无照顾好自己?”
土豆泥渐渐凉了,宋亚轩拾起餐匙,随手沾一点酱料送进口里,抿了半晌也没尝出咸甜滋味。阿乙眉头更皱了:“你之前从来不吃这种酱的。”
宋亚轩“啊”了一下,对他笑了笑:“可能长大了,口味也会变吧。”
从餐吧回家的晚上,宋亚轩例行整理完工作,洗漱时手腕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擦干脸眯着眼去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擦破了一块皮。
他好像丧失触觉了。阳光晒在脸上不觉得热,风钻进袖口里也不冷。他关掉灯,躺在床上,又起身把床头那盏小灯打开,躺回去盯着那团雾黄黄的光发呆。
晚上不一样。白日里有多麻木,夜深了,就有多敏感。他开始做很多梦。
眼睛睁得酸涩,眨了眨,疲倦地慢慢阖上。他看见一扇彩色琉璃窗。
近看却不是,是一面透明玻璃。上面整整齐齐贴着许多小块玻璃纸,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啊,是了。他想起来了。
孩童时,他偏爱一种裹着透明糖纸的水果硬糖。倒不是因为糖果有多好吃,而单单是为了那些玻璃纸,透明,脆弱,放在太阳下会闪闪发亮。他一颗一颗地吃掉糖果,把糖纸积攒成厚厚一沓,泡在水里,然后在一个晴朗午后拿出来,贴在窗户上展平。光从玻璃纸上透过来,折射出粉绿蓝不同颜色,特别漂亮,他仰着头靠在窗子旁,看得发痴。
玻璃却突然碎了,七吃喀嚓,慢镜头一般在他眼前冰面似的碎裂。他无措地向后躲,可脚下生根了一般动弹不得。那些漂亮的玻璃纸纷纷飘落下来,卷成一团滚在泥土里。潮水一样的吵骂声喧嚷地扎进他脑海,他仿佛被塞进盛着热水的玻璃缸,闷没得喘不上气——
他猛地醒了,心脏砰砰乱跳得如同擂鼓,满身都是黏湿的冷汗,隔壁传来年轻夫妻尖利的吵骂声。
看了表,才凌晨一点。他翻个身搂紧被子,又沉沉睡去。床单睡到后半夜变得冰冷,他迷迷糊糊地醒了,习惯性伸手向后摸去,却摸到空无一物。
眼泪突然如脱线珠子一般滚下来,流过面颊干涸成一道道痕。脚趾凉得发木,他将身子蜷缩起来,从心口酸疼到指尖。脸上像被火烧,针刺一样的痛。呜咽声压抑着咽进去,烫的都变成凉的,他死死闭着眼,将嘴唇咬出血口,似乎这样就不曾认输。
那些玻璃纸的结局呢?
是被扯下来,踩得脏兮兮被丢进垃圾桶,连同着不值一文的喜欢。
他那么珍视的爱情,别人看来,也不过是一堆破烂。
转眼间平安夜,电台说寒流来袭,阿里山下了雪,请赏雪的游客抓紧机会。宋亚轩穿着单衣在飘红飘绿的街上走,觉得这个冬天是比往年要冷一点。也可能是因为一个人。
他快忘了怎么打领带。
过年的时候他回了一趟老家,几个小时的车程,他下大巴,提着不多的行李,看到来接他的母亲。
他连忙跑过去将母亲拥住,笑着埋怨她:“阿母,你膝盖不好,怎么无事还出来乱跑?”
阿母拍拍他肩头:“乱讲,来接你,怎的不算要紧事?”
阿母寡居。父亲生前是军人,经历许多战火,性情固执又不大懂浪漫,只会偶尔冷硬地表达爱。母亲文化不多,却会在四时的餐桌上摆应季鲜花,催促他读书写字,看着他拿回的作文大赛奖状,欢喜地说我生养了个诗人。
可惜他读了许多年文学,还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留下,寥落得很。
窗上贴的红纸被风吹得呼扇乱动,大院子里传来小孩子玩花炮的响声。锅盖揭开,水饺挺着圆圆肚皮扑腾不停,伴着红白米糕鱼圆韭菜一起上桌。宋亚轩端上一盘白斩鸡在桌边坐好,脚底下暖烘烘。低头看去是燃了火炉,母亲坐在他旁边,和邻里阿公阿嬷阿姊围成一圈,少有的热热闹闹。守了岁众人散去,宋亚轩迷迷糊糊歪在床上睡着,醒来时天大亮了,随手一摸,在枕头下摸到一只红包。
他笑着去找母亲,说这都多大了,还把他当小孩子疼。母亲说,你还没成家,就是小孩子。
宋亚轩默然怔住,母亲还在笑着拉他的手,小心地问,可有爱人?
他想说没有,嘴唇却忽地黏住,张不开。他想装作脸红,不好意思地打哈哈绕过去,想撒谎说还没遇到还不急,可他终于扑在母亲怀里,下巴垫在她单薄肩头,几乎要忍不住痛哭出声。
“有,我有爱人。”
冬天转眼过去,接着是没什么分别的春和夏。小破屋里没有空调,宋亚轩买了个圆溜溜风扇,一到家就打开对着脸吹,吹够了再转过身,去照顾被汗浸湿的后背。
夏天也终于过去。还有一个月,他们就分手一年了。
宋亚轩下了班,到街边摊吃一碗热腾腾牛肉面,信步走回细窄小巷子。天黑黑,路灯也昏黑。下了雨,巷子的石板泞了泥,没有活气。黑色的天和黑色的云团仿佛压在头上,把脊骨坠得弯下去。他好累。
突然就想起大学时,和他一起,也是下过雨的夜,出去胡混得太晚,回校只好翻墙,把皮鞋侧边都剐出一条条痕迹来。然而宿舍又进不去,便牵着手在校园里游荡,大摇大摆地,将平时不大经由的地方走了个遍。月亮出来了,又圆又大,伶仃地挂在半当空,把石阶上一滩积水照得亮光光的,映出婆娑的树梢影来。两个人在楼前小花坛的边上坐下,相互依偎着肩膀睡去,做一个粉簇簇开满樱花的梦,又被跳出地平线的太阳晒得睁开眼,顺道看一场金晃晃日出。
他回忆着,回忆着,唇边不自觉露出微笑,低着头,鞋尖有一下没一下踏着水洼,鼻子发酸。走到楼下时,一抬头,突然见眼前一个背身立着的黑影,骇得心头一跳,刚要出声,那身影却转过脸来,他蓦地呆住——
楼上不知哪里照下来一点灯光,朦胧的昏黄色,映出那人淹在眼底半滴泪。他一步步走过来,颤抖着声音——
“我没有钱了。”
“你还要我吗?”
宋亚轩带他回到又挤又热的小阁楼,他换了房间,因为实在不能习惯公共浴室,乱得很。新租的地方在顶楼边角,租金贵一点,但好歹有单独洗澡间。刘耀文默默地跟着他上楼,任由他拿了洗漱的东西草草冲了一遍,宋亚轩找出一件宽大白T恤并一条短裤隔着门递给他,叫他对付穿。
刘耀文倒很乖,洗完澡就坐在楼下小书桌旁等他,等他洗完出来一起上楼睡觉。躺到床上时,却突然扑过去把他搂得死紧。宋亚轩几乎止不住牙齿发抖,刘耀文贴在他身后,闷着头肩膀猛烈抽搐着,半晌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他:“阿轩——”
宋亚轩猛地转过头来扎进他怀里,眼泪淋漓地流下来。刘耀文捧住他脸,颤抖着去吻他,从眉尾到唇畔,到下颌尖上两颗小痣,一遍一遍地啄。宋亚轩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张开泪眼盯着他看,看到他削瘦了的脸和微青的眼下,于是泪流得更厉害。最后两个人像涸泽里的鱼,交缠着抱头痛哭,哭得好像要背过气去。
夜很深的时候,他们终于流干了泪,相拥着依偎在一起。刘耀文目光几乎黏在他脸上,指尖摩挲着他下巴尖两颗小痣,肿着一双眼对他笑,还有很重的鼻音:“小时候的阿婆讲,人的痣,就算投胎了,也不会改变地方。如果转世,可以凭借这个来找人。”
宋亚轩哭得有些头晕,闻言只当他讲玩笑话,疲惫地抬起眼皮:“那是阿婆在哄你。”
刘耀文笑,不答,静静地看着他。宋亚轩向他怀里蹭了蹭,迷瞪瞪快要睡过去。忽然感到耳朵旁一阵热气,痒得一抖,是刘耀文凑过来抱住他:
“下辈子我做女孩儿,你来娶我,行吗?”
宋亚轩半梦半醒地哼了一声,伸出手挂在他脖颈上,沉沉地睡去了。
日子仿佛安安稳稳地好起来,两人都对过去的纠葛闭口不谈,好似浑不在意发生了什么,也不彼此追究缘由,反倒让生活轻松许多。刘耀文没有蹲在家里几天,便出门找了新工作,在一家保险公司做业务员。宋亚轩猜到他事业上遭家里掣肘,又不舍得他跑东跑西。刘耀文晚上回来,筋疲力尽瘫倒在床上,宋亚轩便坐到旁边揉他肩膀,还是心疼:“不然就不做了吧。”
刘耀文闷着头哧哧笑,笑够了扭过头来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不做了怎么办?又没有钱。”
宋亚轩也笑,去捏他脸,想起许多年前的玩笑话:“让穷记者养你啊。”
刘耀文直起身来把他扑倒,笑得没心没肺地凑过去亲他:“不做可不行。”
宋亚轩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耳朵又红得像玛瑙,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骂他流氓。
过年的时候宋亚轩把刘耀文带回家,说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人在北市落了单,不想叫他孤零零过年。阿公阿婆听说都过来看,攥着他的手夸他生得好标致,宋亚轩揣着手在一旁看着他笑,搞得刘耀文罕见地红了脸。一群人欢欢嚷嚷地吃了团年饭,刘耀文喝了两口米酒,坐在他手边悄悄扯他袖子,说他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宋亚轩垂眼看他,他面上笑着,眼底却很落寞,看得宋亚轩心一疼,伸手去握他手腕。刘耀文却很开怀地起来,带着一群小娃出去放鞭炮,笑得像个半大孩子。
临走时阿母出来送他俩,塞给他一包米糕,说路上饿了可以吃。宋亚轩无奈地笑着接下,阿母却突然抬手抱住他,紧紧地搂了搂,声音里有一点哽咽:“阿轩,要好好过日子啊。”
宋亚轩怔住,大巴车的鸣笛却在身后响起来,刘耀文走过来接包裹,拉他上车,转过身对他母亲笑着摆手。宋亚轩木木地走上车去,从窗玻璃向后看,阿母小小的身影,很快望不见了。
阿母大概是看出了什么。是啊,她老人家那样心灵,怎么会看不出呢?宋亚轩突然鼻子一酸,差点落了泪,扣住帽子低下头,栽在刘耀文肩膀上。刘耀文只当他早起太困,伸手把他揽在怀里:“睡一觉?”
宋亚轩轻轻“嗯”了一声。大巴车轰鸣着驶过山路,他在帽檐底下掉下泪来。
过完年的春天,宋亚轩过生日时,他们又搬了新家,不大的一间,但在向阳面,低头能看到楼下一棵樱花树,粉灿灿的落了满地。宋亚轩辞了在出版社的工作,仍回去做记者,他说他安分不下来。
刘耀文抱着他肩膀撒娇:“唉,我倒是想安分下来。”
宋亚轩就笑着看他,给他捶腰,他这些日子在外面奔波,脸都晒得黑了些,一面惬意地瘫着,一面突然想起点什么,愤愤不平似的:“你当初做记者,也天天在外面跑,怎么不见你晒黑?”
宋亚轩乐得前倒后仰,乐完之后又继续软着手给他捶腰:“我不像你,我们出门,一般不抛头露面。”
“也是。都全副武装地遮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违法偷拍。”
宋亚轩就又笑倒,歪在刘耀文身上,被人一把拖到怀里去了。
终于安分下来是在夏天的尾巴上,刘耀文试探着投了简历,总算回到证券公司去上班,顺利得有些反常。宋亚轩不知他在担心什么,倒是很高兴,趁他生日好好筹备了一番,逛街去买新西装新领带,回来扯着他拆拆系系好半天,说是好久不打,手生。刘耀文乖乖坐着任他摆弄,等晚上切蛋糕吹了蜡烛,突然从怀里掏了一个戒指盒出来,单膝跪下,把宋亚轩惊得捂住嘴——
“我二十七岁了,阿轩。”
“七年了。七年前我就很想要娶你,你愿意吗?”
宋亚轩捂着嘴,眼泪从指缝滑下来,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抱住他。刘耀文笑着吻他,牵着他的手把戒指套上,低下头埋进他怀里,摇晃着低声喃喃:
“我爱你,宋亚轩,我好爱你啊。”
宋亚轩搂紧他,拱起肩去吻他发顶,又哭又笑地拼命点头。
他们在太平盛世里相依为命。
好故事总能得圆满结尾,如果这是一个好故事。
元旦日前夕,刘耀文下班时总觉得有人尾随,回头看却又没有,直到欢欢喜喜度过节日,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结果过完元旦第二天,就被一辆车堵在回家路上,不由分说把他逮了进去。他拼命想挣开,却是前座的三叔回头发话:“你母亲病了,你一走好久,怎么也该回去看一趟。”
他沉默地停下挣扎,跟着三叔回家,一路无话。又一次踏上那噔噔作响的木地板时,他站住脚,几乎想要立刻转过身逃跑。
却还是上楼去看母亲。
她病了,穿着家居服躺在床上,陷进一团柔软的枕头里。刘耀文在一边的矮凳上坐下,甚至开始有一点愧疚,她毕竟是他母亲——直到她开口:
“方家的小女儿,小你三岁,见一见,准备结婚吧。”
刘耀文几乎瞬间跳起来,凳子被他带得哐啷翻倒,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倒吸了几口气:“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她坐直身子,皱着眉,用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看着他:“你以为我不管你了?那是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刘耀文嘴唇张合几次没能说出话来,颓唐地笑了:“我就不该回来……我是因为担心你——”
“担心什么?你何曾想起过你阿母?”她摇摇头,也很失望地看着他:“担心我是否病死么?别说我还没死。就算我死了,碾落他一个小小记者,倒还不算难事。听说他最近在追访一位大律的刑事案?杀人放火的暴徒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想他登上报纸社会版?”
“我给你敬酒,你偏不吃,那可莫要怪我。”
刘耀文手指发抖地攥紧,眼睛通红,半晌蓦地松开,声音哑得发涩:“母亲,你这是逼我死。”
“我养你这许多年,是教你出人头地,不是来丧家业的,”他母亲顿了顿,捂住心口向后倚回软枕,脱力似的:“你做出这番事情,在我眼里,和死了也差不多。”
刘耀文嘴唇颤了颤,猛地转身向后走,门口却被两个穿西装的保镖拦住,身后是母亲怨怒的追责,让他一腔火气都如同打入棉花:“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为了你,都做了些什么?”
“送到你手上的东西,怎么就想不开要丢掉呢?”
他突然就累了,累得要死,只想早点回去,回去抱一抱他的阿轩。
他停住脚,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去看他母亲:“过年——等过完年。”
“过完年,什么都你说了算。不要动他。”
他母亲看着他,半晌闭了眼仰过头去。门口的保镖左右站开了。
刘耀文跌跌撞撞地冲下楼。
宋亚轩拿着一沓案卷趴在台灯下面,看得头痛,刘耀文端了一杯热水放在他桌上,他拿起来喝了一口,接着叹气。
“怎么了?”
刘耀文弯下腰从身后搂住他,宋亚轩向后栽进他怀里,啪地扔掉手里的笔:“唉,早知道,当年选修课就该选法学,免得现在头痛。”
“就算选了,你现在还是头痛,”刘耀文笑着去吻他额头:“再说,选法学,你怎么遇见我?”
“你还说呢,”宋亚轩突然转过身朝他伸出手,手心向上一翻:“赔我墨水瓶。”
“那我还要你赔我衬衫呢,”刘耀文扯住他手,假装耍无赖:“墨水没有,人有一个,你要不要?”
宋亚轩笑着跳下椅子扑在他怀里:“行啊,我先验验货。”
折腾够了,两人收拾完已经半夜,宋亚轩瘫在床上,窝进刘耀文怀里,懒怠得一根手指也不想抬,突然听到头顶声音: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宋亚轩扑哧笑了:“你死了,我就把自己埋下去陪你。”
“那不好,得留个人在这世上想我,我在地下才能安乐。”
这次他默了半晌,闭着眼赌气似的:“不。我才不想你。”
刘耀文笑了,低头去吻他额发:“每年到我的坟上,添一抔土好不好?”
“好啊,洋铁罐里上柱香,再给你烧几只银元宝。”
“我还要——”
宋亚轩突然翻过身,伸手严严实实捂住他嘴:“住口吧,大半夜满口死了活了,你想挨打不成?”
刘耀文拉住他手腕亲他掌心,被他怕痒地躲开,又追着黏黏糊糊地吻了半晌,贪恋他身上温度似的。然后终于心满意足,搂着他躺下去,安稳睡了。
06
除夕节前刘耀文突然说要出差,抱着箱子瘫在地板上,扑腾着脚怨气冲天,说怎么连个年都不让我好好过。末了又跳起来,抱住宋亚轩,说我争取早日完工,回来陪你守岁,被宋亚轩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推开,说你刚在地上沾了满身灰,赶紧掸掸。刘耀文就撒泼耍赖地往他身上黏,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地板我才擦过,哪里有土?
收拾了行李把人送上车,宋亚轩对着一如往常的人挥手,眼皮却突然跳起来——他莫名地心神不宁。
揉揉头却也失笑,他大概患了出差性应激综合征,这么久了还是没好。
时钟好像突然停摆,然后离奇地倒回去,回到那个有寒流和雪的冬天,他茫然地站在街中央,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梦醒了,除了脑子乱乱和心空空,什么都没剩。
樱花树又开花时,他下楼摘了一朵,想夹进书里做书签,转过身却突然撞上一个人——他捂着头,定睛看清那张脸,怔怔地向后退了两步,感觉这世界都不太真实。
“——阿轩。”
他差点想要扑上去打他,可书在手里却一动没动,也说不出话,只是怔怔地看过去。刘耀文低下头叹了口气,吐出的句子却仿佛是在报复他:“我们分开吧。”
宋亚轩听到自己冷静得要命的声音,隐约在微微发着抖:“为什么?”
“我要结婚了。”
“你……你别消遣我,”宋亚轩摇摇头,扯着唇角笑了一下:“好端端的,你吓我做什么?”
“是真的,”刘耀文突然抬起头,目光晦涩深深地看向他:“是真的。”
那本书突然就啪嚓落在地上,书页里的花摔散了,淹没在满地碎落的花瓣里。宋亚轩突然扑到他身上,一拳捶上去,声音嘶哑:“是你来问我,还要不要你,刘耀文,是你问我——”
“是你问我,如果有下辈子,要不要娶你?”他一拳一拳地锤上他胸口,抽噎着低吼:“是你——”
刘耀文被他扑打得一步步趔趄着向后退,垂着手,在夕阳里身影瑟瑟,苦笑着不知所谓地点头:“是,是我,阿轩。”
“下辈子吧,下辈子一定。”
宋亚轩突然停住手,横过腕子用衣袖抹了把脸,然后扯着他手臂拼命摇头:
“不,我不要下辈子,有下辈子,我一定不去找你。”
刘耀文手指在衣兜里攥了又攥,自暴自弃地瘫落下去,含着泪光对他笑:“怎么能不来找我呢,阿轩,你不是爱我——”
“我恨你!”宋亚轩猛地推了他一把,又扑上来抱住他,刘耀文被他拽得摇摇晃晃,他却突然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融进黄昏的光里,脸颊上都是萧索颜色:“刘耀文,我恨你,”他摇着头向后退,脸上一道泪痕滑下来:“下辈子……别说下辈子,就算孟婆汤喝三碗,我也会记得恨你。”
他说完这句,慌张地转身大步跑了,像在躲避什么穷追不舍的惨破命运。刘耀文看着他背影,笑着兀自喃喃:“好,好,记得就好。”
然后转身回到街对面一辆宾士车上,抬眼去看身旁的女人:“满意了吗?走吧。”
女人斜过脸看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车子轰鸣着开走了。
刘耀文垂眸,目光从指尖滑下去,落在无名指那一圈素戒上。
他二十七岁了,即将办一场婚礼,却许错了人。
各色亲朋好友忙活着来去张罗,倒比本人急过几倍。刘耀文任由几人拉着摆弄,量礼服尺寸手指尺寸,选戒指挑颜色。他没心情,看什么都是一样,偶尔心血来潮地翻翻设计稿,又放回去,时不时地突然一笑。然而又不像正常准新郎那种幸福的神经质,反倒让人觉得有点脊背生寒——设计师打了个冷颤晃晃脑袋,收了软尺,一头雾水地做事去了。
那位方小姐却很欢喜似的,已经坐在母亲身边和婆家亲戚拉家常,又说到与阿文也算是青梅竹马,如今喜结连理,真是好不登对。她抬头想唤阿文过来,却见堂屋空空——人呢?
阿文母亲却发话了,说不必管他,这人从小就没个稳重,你以后可要好好约束——说得一个娇小姐忍不住脸红。
一直闹到大婚前一夜。
按规矩是两方不必相见的,所以难得清静,被派来看管他的人见他老老实实呆到现在,也都放下心松懈掉了。刘耀文端着杯威士忌,倚在沙发上慢慢喝,随手拿过茶几上报纸,看社会版头条刊着一行大字,是什么“刘二少与方小姐喜结连理,两大某某巨头联姻,股市动荡”之类云云。他扔下报纸,嗤笑了一声,慢慢脱下西装,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转身进了浴室,顺手从衣袋里掏出一瓶药。
第二日一早,刘家大宅是被敲门女仆人的尖叫惊醒的:
“不好了!少爷他——”
07
愣了半晌,突然一路连滚带爬地从半山下来,胡乱抓了些东西往外跑,像要发疯。
“你说造孽不造孽,红喜事办成白事,还是在新婚前个夜里,唉哟——”
“嗐,这谁能想到呢,也真是……”
爵士舞曲低低的从地板当中响起,把嘈杂的交谈声一点点吞没。宋亚轩漠然地穿过着黑衣的人群,胸口别一朵白纸花,顺一侧的台阶走到楼上,在围栏前站定。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回头,是阿乙,端了一小杯酒递给他,他摇摇头,又转身望向楼下,几对交错的男人女人在跳舞。音乐低沉,迈的是缓慢的舞步。
阿乙叹口气,踏两步上前,立在他身边:
“阿文留了信,放在胸前口袋里,上面叮嘱不要告知你。他很自私,希望你多记恨他些日子。”
“他还写,他不喜欢葬礼放哀乐。他要放爵士曲,让大家尽情跳舞,尽情拥抱爱人。”
宋亚轩的眼泪突然就溅出来,咬着唇止不住发抖,倚着围栏缓缓瘫坐下去,抱住膝盖,泣不成声。
08
南港墓园里多了一道石碑,上边刻了这一行小字。碑下面没有人。或者埋了人。或者即将埋进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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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合集|嗯洒家还是满意的
每个小朋友都有代表自己的小动物
还是挺可爱的~~~~
能有多漂亮?
没有上限
crwb
彩蛋:人间水蜜桃
比起冰冷刺骨的镁光灯,他还是更愿意活在这样的目光中
岁月以刻薄与荒芜相欺。
无效社交摧毁有趣灵魂。
你是银河撒开的梦境与温柔。
难量的喜欢已离席。
试图横穿黑夜走向你。
光阴张狂似水,只想不醉不归。
共情在午夜里的尘埃都倍感孤独。
想在太空与你一起种快乐。
慢慢品味我的极致和浪漫。
你眸海温涟藏山高水远我的人间。
人们总会因年少的遗憾而痴缠一生。
这一路人来人往的,不是每件事都得有结果。
...
繁忙本身绝不是一种痛苦,只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忙。
梦见一个人,是因为你们现实中的牵绊太少了,少到回忆拼凑不起来,所以才有了梦。
没有回应的主动,尴尬难堪又自厌。
万千灯盏,都不是归处。
不是每个人都会按照你期待的方式爱你。
我不太肯定我的方向,但是我希望我能走远一点。
你看自由这个词,长得就条条框框。
过于在意的东西永远都在折磨你。
如果你并不期待,那么我翻山越岭便毫无意义。
山鸟与鱼不同路,再见容易再见难。
一本书读第二遍,只有新的感悟,没有新的结果。
我的梦想是成为大树的根,小花的叶,螃蟹的壳,或者你最重要的人。
治愈生活的良方,就是保持对生活的热爱。
觉得平常且温暖的生活就很可爱,但也下定决心会去到更大的世界,知足和上进从来都不矛盾啊。
那天黄昏时分我和他一起隔楼看日落,温柔的橙红色落日共映在我和他的眼睛里,我望着他,他也看向了我。
你要知道,你不是我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而是我怦然心动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这是我对这份感情最大的诚意。
一个人,风尘仆仆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要为喜欢自己的人而活着。这才是最好的态度。不要在不喜欢你的人那里丢掉了快乐,然后又在喜欢自己的人这里忘记了快乐。
没关系的,大家都会做错选择,会莫名其妙掉眼泪,走在路上会突然崩溃,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去看看晚霞,再次爱上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