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俱全,幸福美满、四世同堂、荣华富贵……】
盛灵渊心头猛的颤了一下,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宣玑,极轻地叹了口气,控制住翻涌的情绪,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原来小玑还想过娶妻吗?”
宣玑顺势在他掌心蹭了一下,抬眼看着他,对上了盛灵渊的眸子。
只是一眼,就好像要把他尘封腐烂的伤疤残忍地揭开,把宣玑最不堪的,最想要掩埋的过去重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宣玑的目光倏地颤抖了,仓惶地避开盛灵渊的视线。
盛灵渊却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他。...
盛灵渊却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痛恨,三千年了,怎么就没有人愿意睁眼看看他的小玑,哪怕是个孩子,哪怕是个姑娘,什么都好。然而没有,好像尘世的纠葛都离他而去,只能孤苦无依地四处漂泊,没有一处能容下他。
盛灵渊抱住他,却没有深入,仅仅是两唇相贴,一个再单纯不过的吻,却奇迹般地抚慰了宣玑心上的颤抖。
“族长……”盛灵渊闭上眼,轻轻地蹭他的唇。
宣玑心尖都颤了一下,头皮发麻。盛灵渊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他,这一声太过缱绻,几乎让宣玑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来。就好像两人真的活在普普通通的族群里,平平淡淡地成为一对普通的眷侣一样。
“族长如今得偿所愿,”盛灵渊睁开眼,眉眼里都是缱绻温柔的笑意,“可还满意?”
宣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盛灵渊的意思后,眼眶蓦地红了。他狠狠地抱住盛灵渊,恨不得生啖血肉,把这个人糅进自己的骨血里。
“满意,我当然满意。”
【除非是在他毫无防备时连通共感,那一刹那,正好浮在他脑子里的东西,是神仙都盖不住的。】
“你……”宣玑狠狠抱着他,恨不得在盛灵渊肩上要上一口,咬到出血露骨。只是他太喜欢这个人了,喜欢到即使这人给他捅刀子,也舍不得伤他一分一毫。宣玑用了十二分的力,才克制着自己松开他,只是再无力气去克制情绪的起伏,“你与我掏心挖肺,竟还是为了算计我!你到底……有没有心?”
“托小玑的福,如今我是有的。”盛灵渊叹了一声,道,“别以为朕看不出来,你那就不是在同朕演戏么。”
“我同你演戏……我多希望你是真的与我掏心掏肺!”宣玑快气死了,发红的眼睛盯着他:“你还是为了看鲛人密语,与我解开‘山盟海誓’,自己去死吗?”
“大抵是吧,”盛灵渊模棱两可地答复,“小玑莫气,或许我不得手……”
宣玑一顿,不由顺着他的意思缓了一下。
盛灵渊慢慢补上:“可能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你……!”宣玑被他气了个倒仰。
【盛灵渊被他气得三尸神蹦极,偏头痛排山倒海地闹腾起来,拍案而起,人竟晃了晃,狼狈地按住桌子。】
屏幕上那宣玑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可屏幕外盛灵渊的病却还没好。
早些时候陛下头疼起来直接自残的架势给宣主任留下了极深的阴影。
盛灵渊斜睨他一眼:“你很不满意?”
宣玑哼一声:“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嫌你疼得不够么?”
盛灵渊揉揉眉心,心知宣玑绝对没这个意思,也就没跟他计较,叹道:“许是这些日子过得舒坦些罢。”
系统试探着说:“陛下,我能治,能不能给你看看?”
盛灵渊微微蹙眉,还没说什么,宣玑连忙应下:“当然治!要怎么做?”
盛灵渊也没逆着他,顺势道:“麻烦了。”
系统身上的白光小心翼翼地把盛灵渊笼罩起来,道:“不麻烦不麻烦,陛下您闭眼,打个盹儿的功夫就好了。”
【天魔气缓缓朝他心脉聚拢,把还没来得及完全长好的心和血脉包裹起来——他以前剥过一次,这次一回生二回熟。】
宣玑悚然一惊,声音都变了调:“盛灵渊!”
“哎宣主任,”王泽见宣玑急成这样,安慰他,“您先别着急啊,这事儿还没发生呢,您以后肯定能劝住他!”
宣玑一愣,稍微冷静了一下,脸色却依然难看:“我没法不着急,他在位的时候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除了不嫖,封建皇帝有的毛病他都有,现在竟然连自己都心都要再挖一遍……王总,你说他是不是王八蛋?”
王泽:“……”
是……吗?就算是我特么也不敢说啊!
盛灵渊身上笼罩的白光碎了一地,碎光星星点点地散去,他感受到灵台一片清明,连带着人都轻快了不少。
然而陛下睁眼就看见了屏幕上正在挖心的自己和宣玑极其难看的脸色,脸当场就木了。
系统守在一旁沉默着,忽然就给两人开了个屏障,不打算让别人看他们了。陛下不喜欢。
盛灵渊摇了摇头,点评影视剧一样轻描淡写地说:“我不会要了。”
然而宣玑却做不到完全置身事外,他无法控制地被不断共情,越痛苦就共情越深,共情越深就越痛苦,简直成了恶性循环。
“嗯。”盛灵渊自知对不住他,半点不反驳地应和。
【宣玑终于在那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头里崩溃了:“我求求你……灵渊,别这样……求你了……”
……盛灵渊身上疯狂涌动的魔气似乎也给那滴重于千钧的眼泪吓住了,凝固在那里。
……盛灵渊后知后觉地想:“我伤了他的心么?”】
自从来了这破地方,伤心事见得多了,难免会有几分难过的,可盛灵渊没见过宣玑伤心成这样。
就好像那不只是伤心,而是被他伤透,终于心灰意冷了。
宣玑平日里当真痛极了,实在隐忍不住掉一两滴眼泪,都能让盛灵渊心疼得不行。如今哭成这般,盛灵渊简直要被吓住了。
“小玑……”盛灵渊伸手摸摸宣玑的眼角,那里还是干涩的,只是他的眼眶红地快要哭了,“灵渊哥哥错了,好不好?”
宣玑深吸了口气,避开他的手。
【宣玑心力交瘁,一眼都不想再看这疯子,转身就走。】
盛灵渊却顺势抓住他:“别……”
宣玑一顿,没挣开。
盛灵渊终于无法置身之外,神色中罕见地透出一点仓惶,哑声道:“别走。”
宣玑只是手腕被他攥在手心里,此刻却恍若全身都被他定住了,僵硬着半点不动。
他在平日极少见盛灵渊失态,于是在床上更加想要看到陛下为他失态的表情,如今真的见到了,却心疼得恍若泣血。
盛灵渊轻轻地去吻他的眼角,低声道:“别哭。”
然而这句话起了反作用,宣玑眼睫抖了一下,左眼积蓄许久的一滴泪蓦地滚落而出。
盛灵渊吻了这滴泪,苦涩至极。
【愿望很小……只是寿终正寝前,亲眼看见他穷尽毕生心血浇灌的花绽放一次。
而已。】
一滴泪流尽了宣玑大半的痛苦,却被盛灵渊接住了。
宣玑闭了闭眼,顺势亲了一下他的唇,低声道:“我们不比普通人,当真与天同寿。但是……”
他话音顿了一下,露出一点笑意:“陛下,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盛灵渊也笑了一下,轻轻抹了一下宣玑的眼角,嗓音低沉又温柔,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郑重:“小玑,不哭了,我真心待你。”
顿了一下,他又叹息似的说了一声:“那‘山盟海誓’也是个好东西。”
宣玑用一种“我是听了什么屁话”的目光看他一眼,道:“怎么不说人家缺魂短智了?”
“该短的魂得短,该缺的智也要缺,不然天道不就乱了么,”盛灵渊沉吟片刻,忽然起了点调戏他的心,道,“不过,若我能看看那密语究竟面目如何,说不定可以弄一个双向的。”
宣玑一愣,怀疑自己刚刚被盛灵渊气傻了,耳朵出了毛病:“你说什么?”
盛灵渊笑而不语。
宣玑眼睛立刻就久了亮了:“系统!”
系统无奈的说:“知道了知道了,这就给你搞。”
【宣玑面无表情地说:“十三岁零不知道多少天,反正不到十四,法定限制行为能力人,鸡毛蒜皮都得等人安排。”】
王泽简直叹为观止:“宣主任这个年纪,那得零万万天了。”
刚解除了屏障就停了这一句,怎么听都不想个好话,宣玑恨不得踹他一脚:“怎么个年纪?老子永远十八!”
“呵,”肖征高贵冷艳地说,“真是越活脸皮越厚了。”
“……”宣玑莫名其妙地就被怼了一脸,只好委屈巴巴地回头找陛下。
然而陛下登徒子一样摸了一把宣玑的脸,笑道:“小玑脸皮不厚,细皮嫩肉的。”
宣玑:“……”
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呢?
肖征脸色立刻就白了:“这种视频怎么流出去了?”
王泽面色凝重:“罗翠翠干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异控局的特能们打死也不相信他们隐藏了这么久的东西竟然就这样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被亿万双眼睛盯着。
肖征甚至怀疑自己买命里犯克,怎么偏偏就他上位了多了这么多事。
黄局沉吟着,一声不发。
宣玑来得晚,对异控局没多少感情,比旁人要冷静一些:“老肖,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肖征一愣。
宣玑沉着脸,明亮的瞳孔几乎反出了光,低声道:“异控局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
甜虐中和了一下,大概也就……微虐不甜吧
的日本代表
畫師:Torture_ws
*来点现背的黏糊小狗,家昶觉得他家搭档和小狗一样可爱……
*有些人待在一起随便瞎聊或者光待在一起就很舒服快乐。
*姐夫的快乐就是看嫂子围在他身边忙忙碌碌。
王昶觉得自己像养了一条精力非常旺盛的小狗的那种懒主人。
他家小狗,哦不,搭档非常震惊地问你为什么会着这么想自己,这里哪里有小狗——等等这个小狗你不会讲的是我吧。
这其实不太重要阿铿,重要的是你非常有精力,而且自我管理能力非常优秀。王昶四仰八叉地躺在搭档整整齐齐的床上,一下子揉的乱七八糟,忍不住叹气。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如果你还躺在我的床上吃蛋挞的话,你自我管理极强的搭档就会把你连床...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如果你还躺在我的床上吃蛋挞的话,你自我管理极强的搭档就会把你连床单一起扔进垃圾桶里面。他搭档抱着胳膊,笑嘻嘻地说着非常冷酷的话。
那我趴着吃可以吗?
你就不能坐着吃吗!
坐着有点累。
你不是天天躺着吗?
那也累。
累在哪里?
嗯……
王昶相信如果他不能编出点瞎话来或者现在立刻抱着那盒蛋挞离开梁伟铿的床,对面小胖子真的会毫不留情地拿小拳拳捶他胸口。
嗯,别惹小胖。
可是大晚上他洗的香喷喷的还不能躺一躺搭档的闺床吗……
梁伟铿好气好笑地捂着脸,行吧你吃吧,自己注意点哦。
王昶还是挪了挪,半个身子悬在外面,一头咬着蛋挞一头瞧着梁伟铿一件件把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就像在外面捡到好东西挨个个藏进洞穴里面的小狗。
好贤惠哦。
他家小狗会自己给自己套好项圈,然后咬着牵引绳出去遛弯,顺便还要给懒惰的主人捕猎,防止饿死。
哎,爪子胖嘟嘟,眼睛亮晶晶,吐着粉色的舌头汪汪叫的小狗一只
小狗终于有精力搭理他了,问他这家好不好吃,可是在推荐榜上高居榜首呢。
挺好吃。他自然地点点头,什么味道来着,对,好吃的蛋奶味,和他搭档一个味。
那就好。小狗继续翘着尾巴收拾他的行李,哼着昨晚上一起听的歌,黏黏糊糊的调子也怪好听。
很安心的感觉,其实他俩凑一起也就是这种情况。
王昶点着手机里的游戏,梁伟铿总有很多事很多话可以讲,他在旁边笑眯眯地听着应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就好。
有时候他睡一觉起来,旁边还是忙忙碌碌总有股莫名生机的梁伟铿。
睡眠质量一下子就更好了。
你快输了。梁伟铿大约是收拾地差不多,凑过来瞧了眼。
我还是玩的不行。他把手机一扔,伸手拉着梁伟铿领子下来亲了一口。
没事到时候我给你打上来,梁伟铿弯弯眼睛相当自信地说。
这么帅,哎呦好有安全感哦铿哥。
那当然啦,铿哥是你坚实的后盾。
完了,他好像看见他家搭档的小狗尾巴摇来摇去。王昶哼哼地拿被子一角捂住脸,忍不住笑起来。
梁伟铿去扯他,揪着他一圈头发装作恶狠狠地问还有你还打算在我房间赖多久?
哦被发现了。
王昶举起手机,人家游戏还没打完呢。
梁伟铿轻轻拽了拽,不好意思你现在输了都回主页面啦。
“哎,”王昶忍不住叹气,“其实人家的床被打湿了,回不去了。”
“刚刚现想的理由吧。”梁伟铿不吃他这套。
“哪有,三分钟后我的床就会被打湿,请收留一下你无助的搭档吧铿铿。”
“你别老逗我笑!”
“笑了就让我留下呗,我今天是白花香,不吃亏的阿铿。”
“这是吃不吃亏的事吗……”
梁伟铿透红的脸好像更热了,含糊不清地说明明马上就能回去训练了还一定要睡一起你到底嫌不嫌热啊。
不热不热,哪里热了,我还冷呢。王昶嘴甜飞快地接话,然后和梁伟铿大眼瞪小眼的。
这么虚,回去肯定给你好好补补。被取悦到的搭档弯弯无辜亮晶的圆圆眼。
承认才可以一起睡觉,王昶咬咬牙咽下去了,家庭地位就这样了,他能怎么办。
end
ooc
李贤×李民
“哥哥”
轻的还未说出口就消散在齿间,
“你醒了”
李民在护士小姐的关切声中睁开了双眼,
“像要坐起来吗”
李民点点头,护士小姐轻轻的把床头摇起来,见李民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床旁的椅子看,柔声说道“是在找哥哥吗?这几天都有在,才刚刚走”,李民听了抿了抿嘴,护士小姐见李民不自觉翘起的嘴角,说道“兄弟的感情很好哦,伤口恢复的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李民小声的嗯了一下,护士小姐见李民乖巧的样子,简直母爱泛滥了“有事叫我,哥哥有拜托我照顾你”,护士小姐不自觉逗了一下李民,才满意的离开病房,走的时候想突然就喜欢上班了,兄弟两个人颜值太高了...
李民点点头,护士小姐轻轻的把床头摇起来,见李民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床旁的椅子看,柔声说道“是在找哥哥吗?这几天都有在,才刚刚走”,李民听了抿了抿嘴,护士小姐见李民不自觉翘起的嘴角,说道“兄弟的感情很好哦,伤口恢复的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李民小声的嗯了一下,护士小姐见李民乖巧的样子,简直母爱泛滥了“有事叫我,哥哥有拜托我照顾你”,护士小姐不自觉逗了一下李民,才满意的离开病房,走的时候想突然就喜欢上班了,兄弟两个人颜值太高了,简直是上班时美好心情的方向标,哥哥最然看起来有点不太近人情,但是一开始哭的稀里哗啦的喊着“阿民”形象简直不要太深入人心,好像是小时候弟弟走丢了,才找到人就受伤了,又小心翼翼照顾弟弟的样子,护士小姐一想起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李民走出医院,有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好像昏暗的躺着太久了,阳光有些刺眼。
“小民,拜拜,回家要好好养伤”远处的护士小姐像一个送别孩子的老母亲一样拜拜手,李民有一点嫌弃,而李贤倒是乐于见得李民有人关心的样子也回了再见。
“阿民,很受女孩子欢迎”李民调笑道
“哥哥,也不多承让”李民毫不客气的回击,李贤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终于到家了,欢迎回家,阿民”
李贤张开了手臂,李民迎上接住怀抱,
‘嗯,欢迎我回到你身边,哥哥’
或许是心有余悸,也或许是担心,总之,凡是李民的事李贤都亲力亲为,真是都恨不得上班都揣兜里,以至于热爱犯罪分析的李大教授,不仅按时上下班甚至有点想翘班的意思,不过对于特别犯罪搜查组的人可以说是普天同庆了,必竟少和刻薄又毒舌,还又说不过的人少相处一会是一会。
今天,依然是踩着点到的李教授,不过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还带了一个人,没错在李贤确定他亲爱的弟弟彻彻底底的非常健康之后,终于把李民带着上了班,有一点可惜的是不能揣在兜里。
特别犯罪搜查组的人看清了李贤带来的人的样貌,头一次没有嘻嘻哈哈的调侃李贤金屋藏了什么娇,李贤一心都在李民身上,没有察觉氛围有什么不对,就是心里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答应来特别犯罪搜查组的时候没有要求安排一个办公室,这样随意安排的一个工位,难道要让阿民无聊的坐在这一天吗。
李贤决定认真工作一上午,下午请个假什么的再说吧。虽然气氛很安静,但好像整个特别犯罪搜查组只有李贤有心和弟弟交头接耳顺带有心工作外,其他人好像都在用眼神交流什么暗语,直到李民好像和李贤说了什么就走了出去,屋内又陷入了安静,车智妍走了过去,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欲言又止间李贤突然开了口“啊,我忘了介绍了,你们一直说的娇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李民,大家认识一下”,李贤好像只是慢不经心调侃一下,却不知这话在大家心里炸开了锅,车智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旁的闵成旭要说什么但被车智妍制止了,因为刚出门的李民回来了,车智妍对上了李民看过来的眼神,只有一瞬但车智妍感受到了审视和一些厌恶的情绪。这边兄友弟恭,那边却是五味杂陈。
看着特别犯罪搜查组的门被关了好一会儿,金宰荣忍不住了说“李教授的弟弟不是郑律师吗?怎么又变成了李民”,“不是,郑善浩死了,现在确实是李民”孙承沅看着电脑屏幕说道,大家都围着电脑,“李俊英和郑善浩在打斗中都因失血过多而亡,逃脱十几年的危险犯罪分子就这样死掉了,还真是戏剧化”闵成旭感叹到,“不仅如此李民的生平身份都完好无缺”孙承沅又插了一句,“那,那李,李”金宰荣突然惊讶的叫了一下又小声说道“是不是包庇犯罪啊”,一旁的车智妍敲了一下金宰荣的头“包庇你个头”,这旁讨论的正热闹丝毫没察觉办公室的门悄悄的打开又关上。
“怎么没找到吗”李贤看着空手而归的李民,李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应该是落到车里了”,然后打开车门从座子夹层里摸出来一部手机。李贤启动着汽车,问李民“今天中午出去吃,还是回家做饭”,“都可以,只要是和哥哥一起”,“那咱们出去吃吧,老在家里吃也腻,我知道一家餐厅还不错”
李民看着李贤的侧脸,想着哥哥看起来应该很高兴,去吃喜欢的菜,大概是真的很开心,被哥哥细心照顾的日子太美好了,都忘记了自己的出现或许不算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或许是个麻烦吧。
“阿民,你一直盯着哥哥做什么”李贤出了声才打断了李民的思索,李民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说了一句“没什么”,李贤看了一眼看着窗外的李民,想着刚才在等阿民时手机收到的陌生短信“一直关着阿民,是惧怕心里的怪物吗”,李贤收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管怎样阿民很适合当律师,不论是口才思维,还是那套很合身的职业装,或许阿民也喜欢呢。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只是吃了午饭就回了家,从进了家门口,李贤就踌躇着怎样开口,倒是李民先提了要重新考律师证的想法,李贤沉默了一下“这样啊,要买什么书吗,在家里学是不是”还没有等李贤说完,李民就说“我去找培训班吧”,“我帮你找好不好,阿民”,李民这回没有拒绝。
虽然,李贤借口工作繁忙拖了几天,但是还是找了培训班,就这样就开启了李民上课,李贤上班的日子,不过是李贤接送李民上课,仿佛是心照不宣就当是小时候一个上大班一个上小班。
“阿,阿民,你锅锅来了”同伴多多少少有些大舌头,李民看着李贤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哥”,你来接我来了。
李贤跟李民培训班的同学道了再见,就扶着李民向车走走去,把瘫软的人安放在副驾驶,正系着安全带,喝的熏熏的人呢喃着“哥”,“嗯,怎么了,难受吗”
李贤摸了摸李民滚烫的脸颊,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的手有些凉,李民将脸又埋了埋“热”,喝醉了的李民比往常少了待人的疏冷,更像一只幼犬紧贴着信任的人,李贤遮住了李民因醉酒泛红的双眼说“睡一会儿,到家就好了”,李民顺势闭了眼睛“嗯”,李贤关了车门,握住方向盘的手心还在发烫,眼睛看着前方除了随着车子移动晃过一道道路灯的倒影还有一丝克制。
到了家,李民好像稍微清醒了一点,李贤把李民扶进浴室,放好水“自己可以吗”,李民闭着眼睛点点头。
李贤就出去为李民准备醒酒汤,还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了好大的声响,李贤紧忙跑到浴室推门而入,就见洗漱用品都散在地上,喷头也扭曲着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撒着水,李民也湿透了,白色的T恤贴在身上,头发也滴着水。李贤上前关住了水的开关,也不管地上的狼藉,“阿民,哥哥帮你好吗”李民很乖巧,乖乖的让李贤将湿透的衣服脱掉,李贤想起弟弟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赤裸着,看着以前皱巴巴的小孩长成如今这样,这样修长而美丽,心中升起一股愤恨,一个盗贼擅自抢走了属于自己的很多年,怀里的阿民安静的沉睡着,李贤的手略过李民的身躯,至少可以稍微认同的一点就是,那个小偷还是将李民养的很好,肌肉生的也很漂亮,锻炼的不多也不少,但是还是错过的很多,比如从什么时候开始长个子,比如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声,比如第一次梦遗,女生或者男生,自己会陪着阿民一点点长大,但是最后的结果与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就是会更早一些,更早一些,“阿民”李贤环抱着李民“合该是我的”,尽管内心叫嚣着,但吐出的话语很轻,吐息连李民耳边的头发都没有吹动。
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重新陷入昏暗,一直睡着的李民翻了个身,将头埋在李贤刚刚靠过的地方,陷入了沉睡。
一夜好眠,李民早早的起了床,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在李贤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李民走过去靠在李贤的肩上,闭着眼睛好似没睡醒,“再多睡一会儿”,李民摇了摇头,于是李贤就带着一个大挂件做早餐,还得不定时投喂。
今日起的晚了些,等李贤穿戴整齐,时钟的指针已经过了上班的点了。还是像往常一样,哥哥叮嘱弟弟,李民靠在门口默默听着,待李贤说完才开口“今天哥哥还要上班”又顿了一下,说了一句似是不着边际的话“哥哥不会想我吗”,李贤离开的步子一停,随着大步走向李民,热烈的吻突然,舌尖抵进口腔,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门又“啪”的关上。
“哥哥爱我”李民笃定,身体在战栗,背德?不,这是从一开始是他们被孕育在同一处温床上就注定了的。李民早上被李贤穿戴妥帖的衣服又被褪下,李贤贴着弟弟赤裸的身躯,呼吸纠缠,丢失的岁月就应该加倍偿回来不是吗?李贤想李民不是他的一条肋骨是他的另一半血肉,此刻李民想要的已将他吞噬。
只拉了一半的窗帘,将房间割裂,李民隐在黑暗的一侧在李贤怀里安睡。
《阿民恶趣味一则》
李民在等着李贤下班时就该收到了周围的视线,他也知道他们在看什么,还好都识趣没有人问,如果问了也没关系,他会说说“哥哥吻的”,不过这样或许他们会惊掉下巴,想想那个场景李民都笑出声来,李贤奇怪的问阿民在笑什么,李民收了笑说没什么,又想了一下如果说是“李贤吻的”,会不会让他们受惊小一些?
Summary:
梁薇吭决定比武招亲,而王昶被她打了。
1.
号外号外,芙蓉女侠不日将于广府比武招亲,广招天下豪杰寻一如意郎君。
这消息像旋风一般,吹到各州府县,连那少林寺的秃驴与爪哇国的异教门派都有所耳闻,更遑论她出身的峨眉山。
芙蓉女侠出身岭南,正名梁薇吭,受家乡流派影响师承南海咏春,南拳重稳马硬桥,她少时便以童子武功在当地小有名气,后来于青羊宫被游历在外的“风云”剑仙秘术所折服,改修峨眉剑法。后一进一出才入蜀地登峨眉山学艺于师门得芙蓉剑,仿相剑者薛烛“手振拂,扬其华,捽如芙蓉始出”,称芙蓉女侠。
又与宁波府的...
又与宁波府的越女剑法传人王昶共修双人剑法,苦心修炼六年,是为剑痴,二人在一年前中原武林与魔教一战中大破明教阵法,梁王二人之名响彻武林。
也正因如此,江湖上才人人惊讶,谁人不知梁姑娘与那王公子共修改良过的玉女剑法,不似夫妻亦如夫妻,其剑歌云:玉女素心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
这二人的剑法与寻常双剑合璧有所不同,往常男为攻女为守,但是梁薇吭家传岭南武术正是下稳上沉,宁波府出身的王公子少时学越女剑法,身若惊鸿擅远攻为守,梁姑娘正趁此机行至杀招,二人舞剑而鸣,一招一式皆是宛如复制粘贴为人称道,即使在陈掌门面前也是自成一派。
武林游侠榜上双剑排行里的榜首,自从三年前他们横空出世就再也没换过人。
于家世出身,于江湖名望,更于他二人共除魔教匡扶中原武林之传奇,众人以为他二人的结合自然是手到擒来,水到渠成之事。
纵使那王少侠有些风流轶事,也没听过梁姑娘在这事儿上与他红过脸,更听说那女侠粗中有细,练的是杀招但是日常打理也替王少侠做得,外人谁人不以为未来王家的当家主母便是她。
如此一来,这比武招亲的告示便更显得离奇了。
2.
梁薇吭初见王昶其实不是在峨眉山,而是在青羊宫。
万历年间政通人和,天下武林才俊尽归一处于青羊宫斗法。梁薇吭初次离开岭南行至川蜀,正是多日来的劳累颠簸,所幸她身子素来康健,又出身武术之家,但是无奈山高水远,蜀中多食辣,几番火气已催得脸上猩红点点,只能以纱笠掩面。
少女贪食,她在十几岁的同龄人里单看身形算不上瘦弱,家中长辈又多爱重,过年过节总恨不得把这张圆脸喂养得再圆满些,白色帽纱下伸出两条藕节般的白手,活像过年时百姓墙上张贴的年画娃娃。
这届武斗举办在蜀中青羊宫,西南地区的年轻师门倒还好,左不过是酸辣变麻辣,拽面变抄手,但是苦了江河湖海旁来的少男少女,纷纷央求着师哥师姐带他们下山打打牙祭,三两一组散在各处酒楼,天香楼里更是五湖四海拼桌众多。
一群少年嘻嘻笑笑坐在了她的邻桌,还有两个少年坐不下偏偏坐了她身旁的位置。那高个儿的腰间配一把文剑,上缀一把红穗一枚观音,端是一派潇洒之意,老天垂怜他生一副好皮相,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笑起来有些轻佻,眼中却有些倦怠,似乎察觉到她的眼神,冲她笑了起来。
梁薇吭在面纱下悄悄观察着这张神情潇洒的脸,心中想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像画中人的同龄少年,不知不觉已有几抹红晕悄悄爬升到她的脸上。
其中一个少年生得虽然不错,但是有些油头粉面,嬉笑着对旁边的人说着宁波方言“个小娘有点大阿福,卖相赞足嘞。”(这个小姑娘有点胖,但是挺漂亮)
梁薇吭虽然不懂宁波话,也能听得出其中狎弄,她在人群中虽不算出众,可一身白衣下似乎身材有些丰满,总有那登徒浪子爱占个嘴上便宜,她向来对此视而不见,无奈院中桌椅就这么多,门中师兄又刚刚离座,她也不好站起来直接与人起什么争执,刚才的羞红成了涨红,忍不住想出口反击回去却先被一人打断。
“冒八屁!”(别胡说)那高个儿少年厉声打断了身边人的玩笑,面下隐有怒意。
“王昶,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啊!”似乎没想到会被朋友大庭广众下拂了面子,又看周遭一群人望着他们的动静仿佛眼中有奚落,那人一推桌子歪了个角,愤愤夺门而出。
梁薇吭想,哦,原来他就是那传闻中的王昶啊。
唯有一人可以身破此劫,但是那人姓甚名谁他却话天机不可泄露,捋了捋胡子说王公子可修双人剑法,遇上此人可成霸业,亦可万劫不复,只待有缘人现身即可。
果不出所料,王昶少时修双人剑法,与门中搭档自百人中以剑破竹的故事在宁波府已经颇有名气。他爱穿白衣,呼朋引伴潇洒了几多年岁,但是随年岁渐长剑风反倒失了杀气,同门中搭档不断变化,两男子合剑却威力减少,不少人暗中嘲笑他莫不是成了那伤仲永,舞剑虽灵动却无杀意,越活越回去。
梁薇吭回想得出神,还未来得及道谢,师兄却从门外要急匆匆拉着她赶回客栈,她起身时回头看了看那面露倦色的少年,心想他许是笑起来更潇洒俊朗。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红颜少女的身条儿也抽高了些许。
再见面时已是三年后佼佼者们于峨眉山上再相会,梁薇吭武行出身入剑门本就迟迟,更是手上功夫差着一招,日夜不辍勤学苦练,见过她那一隅晨起的冬雪与夏虫,她一进一出才为自己博了个好名号。无奈独行时缺一分灵巧,合璧剑法则出手步步为杀招,与男子太相撞,与女子太相差,未寻到剑上好伴侣。
而那上山早于她的王昶似乎真成了伤仲永,梁薇吭听过陈掌门谈起那人时的一声叹息,一回头那佩戴文剑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后面无表情地听着,穿着与她相似又不同的门派制衣。
王昶早已平和接受曾经那些爱慕的眼光转眼变成同情或者遗憾,他想大概眼前的人也要说些什么我相信你的蠢话,却不想对面那脸圆的女子只是冲他傻笑一下,说小师兄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些。
于那年五月的师门,陈祈遒让他们再写要与谁合修剑法,阴差阳错,他俩竟然默契得写了彼此的名字。
3.
世人皆道敞亮剑法双剑合璧,天下无双,是陈大师培养爱徒多年的心血,却不知道这二人在山上的六年对于陈祈遒陈掌门是怎样的一种精神折磨。
这二人开始合练剑法的头半月,是他第一次知道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之奇怪的男女共修。峨眉剑法介于阳刚与阴柔之间,亦柔亦刚,内外相重,长短并用。但他是第一次见到双剑合璧时女子刺如猛虎,劈斩如山,男子以快为上,以巧取胜的。
梁薇吭性情温和,一碰剑却成了剑痴剑疯子,步步为刺敌人死穴。王昶平日潇洒肆意,懒散倦怠,然场上敏捷灵动,守成自如。他不得已调了两人剑法中位置,男为女剑取灵巧,女为重剑出手必攻。
而且这两个人一人出身岭南,一人长于江浙,用官话虽然能交流却有时根本驴唇不对马嘴。
如王昶晚睡晚起时常难在鸡鸣之时起舞,梁薇吭只差没冲到男子卧房把他拽起来扔水缸里清醒清醒,陈掌门一来他们的伏虎阁就觉心悸自动开始加强,果然一进门就听到家乡口音在那里“你能不能练?不能练就回卧房去睡觉!”,吵吵嚷嚷像寻常夫妻一样像什么样子!
他把梁薇吭叫至演武场一边训斥说你们这像个什么样子,管好你自己,把这胖丫头训得垂头丧气没了气焰。
一回头竟然发现那家喻户晓的王公子对他傻乐,还和旁边的师弟说梁师妹气鼓鼓的还挺可人的,看得他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让他再去跑十里地。
晚上他等着那二人来他卧房道歉,却被人告知这二人被抓到半夜在小厨房杀鸡炖汤。他一脚踹开门时,那对活宝正一高一低坐在灶台旁边拔鸡毛,有说有笑一点不似白日龃龉,他想,原来我这辈子前半生如此之顺利就是有卧龙凤雏于此等着我呢。
好得不得了,一个被他踹去历代掌门牌位前罚跪一夜,另一个被罚除了一月不许用晚膳。
王昶那小子还嘟嘟囔囔说吭吭若是挨饿了,怕是练剑时生气了要找我麻烦的。
陈祈遒挑眉,“你若再胡言乱语,为师也懂些拳脚。”
果然又过了半月,梁薇吭练剑时完全未受减轻的体重影响,依然飞得艰难,一查就被他发现王昶把半份晚膳留下藏在书匣子里带去女子卧房,难怪他日日背书却一点书袋也吊不出来。
这次王昶又被他罚跪,梁薇吭却求情说阿昶本来就脾胃虚弱,莫要让他在寒风里再跪了。
陈掌门看看屋外正红的枫叶沉默了,怎么搞得他像王母娘娘一样?于是只说若一月后的考察二人若是可以通过,过往种种既往不咎,不然就再滚回去找新剑法吧。
这一月他未管过二人种种,却听伏虎阁天还未亮就有人闻鸡起舞,除一日三餐之时,剑声直至子时才断绝。
约定之期已到,再见时敞亮剑法已初见雏形,二人不再争何人剑气先出,同声同气,抬眼间已懂对方何意。好似一对鸳鸯琴瑟和鸣,剑指一处,“化万法为一法,以一法破万法”,柔中带刚,已有峨眉剑法之势。
罢了罢了,他二人注定是顽徒了,陈掌门笑着想。
至此玉女剑法有所变革,他们二人的关系也愈发亲近,煲汤多一份例,早膳多带一份,师兄们表示都受够了一出卧房就看到小师妹看着王昶把早膳用完才准许他出门练剑的日子,师姐们也受够了王永日每日来他们场边叫人用点心。
连梁薇吭家乡的发小来寻她,王昶也要跟着出席,好似一对夫妻爱侣。梁薇吭还要照顾着他的心情讲官话。
“你用白话聊就好了。”
“阿昶听不懂也得学会听懂。”
王昶用不用早膳她要管,打扫不打扫房间她也要管,同门笑王昶月末就如同孩子一样被管教,被王昶打回来说你懂什么,我们这是天作之合,又灰溜溜地扫了放在书桌上的核桃壳。
他二人习艺第二年,梁薇吭生辰时王府送来一把仿名剑——芙蓉剑,“光乎如屈阳之华,沉沉如芙蓉始生于湘,观其文如列星之芒,观其光如水之溢瑭,观其色如冰将释,见日之华,此纯钧者也。”
王昶笑笑说至纯之剑,送至纯之人。
梁薇吭第二年于广府着人打造一把优雅贵重之剑,“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她想他总归是爱潇洒的,宝剑自然也要赠英雄。
两年后,承影剑与芙蓉剑同戴红色剑穗,拜别师傅,一同出世于四处游历,大杀四方,声名鹊起。
伪论坛体
主楼
最近更新的内容越来越觉得他的受众不是我……怎么调理?
1L
这什么标题,全性向的受众不是楼主那楼主是…?
2L
我靠,苗姐了
3L回复2L
老公宠宠我
4L回复1L(楼主)
不是,我是异性恋,也给我男闺蜜看过,他也觉得取向不是他,很奇怪,谁能懂!!
5L
不会是最近很火,名字是一串字母的那个博主吧?我也有这种感觉!他diy真的赏心悦目......
不会是最近很火,名字是一串字母的那个博主吧?我也有这种感觉!他diy真的赏心悦目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哪里不对劲……
6L回复5L(楼主)
对吧对吧!他最开始还经常直播,本来聊得好好的,有人问了一嘴名字是什么意思,他就开始夹了,甚至娇羞???
7L
笑死,其实0人在意名字。
8L
解码了哈哈,不过他现在这个名字改了和没改也没什么区别吧……
9L
不儿,谁啊谁啊谁啊,lgccw
10L(楼主)
谁还记得他之前的名字?我忘记了,和现在名字好像,他之前改名字我没搜到以为注销了…
11L
这题我会,以前好像叫wcwalwk吧?
12L回复11L
对对就这个,现在改成了wakk,感觉是把人名缩减了
13L
以为的男网黄实际是纯爱批?不是,这到底表白还是勾引啊,谁解释一下……
14L
无解,改名之前他半夜直播过,后半夜了,直播间人数两位数,有一个人好像是他朋友,问他内谁是不是睡了,纯爱哥说睡了。纯爱哥还问他朋友怎么发现他的,他朋友回他几个省略号,还说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那天之后就断更了,把名字也改了
15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纯爱哥,笑晕了
16L(楼主)
老公们,纯爱哥朋友给我点赞了,我准备去采访一下!
17L回复16L
燥候!
18L(楼主)(开始禁言)
纯爱哥朋友疑似被纯爱哥迫害,听说一段故事说三年,谁懂!我将为大家实时转播
19L(楼主)
迫害哥同意了的!
20L(楼主)
心疼迫害哥一秒太好笑了,具体总结为——纯爱哥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早餐是嫂子哥买好送到床前的,咖啡是就差嘴对嘴送服的,经典名言是他一个男的,他一个男的给我买早餐…
21L(楼主)
迫害哥还说第一次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没想到啊!没想到说了三年,已经成为他们的一个梗了……
22L(楼主)
啊啊啊说到追妻啦!迫害哥说嫂子哥是颜控,所以纯爱哥才想出这招,没想到三年过去了,嫂子哥还没看到这个账号,倒是纯爱哥已成为本站顶流!
23L(楼主)
等下,嫂子哥?所以嫂子是男的…
24L(楼主)(解除禁言)
两个人做过太多事了,以至于迫害哥宕机了
25L
真给我嗑到了,所以最开始就是名字咯,我猜现在这个名字是唯爱kk或者我爱kk…
26L
27L
所以……
28L
所以!!
29L
纯爱哥怎么又纯又黄的
30L
现在的视频里也能看出来,眼神都不一样,看我们和看镜头的眼神都不一样。
31L
好叭好叭,欢迎大家来到纯爱哥play的一环!
32L回复30L
真的真的!大家看这周新发的视频,16分32秒那里,明明剧情是上位者很凶狠的表情,突然眼神看到镜头好像就笑了。
33L
桃花眼吧,看谁都这样…
34L回复33L
不会嗑就出去!多明显的变化啊,本来凶凶的,突然卧蚕都笑出来了!
35L
还真是卧蚕都出来了,纯爱哥你又ooc又不ooc的!
36L(楼主)
迫害哥说嫂子哥最近休假了,两人目前只能靠手机交流,纯爱哥疑似失恋。
36L(楼主)
虽然但是,纯爱哥好像还没恋过吧…
而且嫂子哥身边帅哥很多,纯爱哥上位之路漫漫,不过迫害说嫂子哥很喜欢纯爱哥这张脸就是了,买东西也是双份双份的买,上次两个在屋里不知道干嘛,迫害哥一推门两双眼睛盯住他,吓得他赶紧走了。
37L
楼主你也没放过纯爱哥,不过你这文字怎么有声音,bgm起——你的四周,帅哥有那么多,而我也只是其中一个……
38L
感觉嫂子哥对纯爱哥也有意思啊,钱在哪爱就在哪!
39L回复38L
万一只是单纯有钱呢?
40L
支持纯爱哥被包养!
41L
话说纯爱哥表白过吗?看程度已经是双向奔赴的地步了啊
42L回复41L(楼主)
我去问问!
43L(楼主)
问到了,还没有表白,目前纯爱哥尺度最大的一句话是天作之合,其他没有了
44L
天作之合…
45L
emmm怪不得没老婆呢
46L(楼主)
更好笑的来了,每次气氛到了要表白,纯爱哥就已读乱回,眼睛飘忽,最后都是他们乱说的哈哈好有爱哈哈我没想那么多哈哈
47L
然后呢?这说辞…0人相信
48L(楼主)
嫂子哥信了……
49L
……
50L
真假假信?!
51L回复50L
看目前进展,应该是真信!
52L
以为纯爱哥追妻之路已经95%了,没想到才5%啊!
53L
有没有可能都是大家的错觉呢,他真的不喜欢他呢?
54L回复53L
?33L怎么又是你?都说了不会嗑就出去!不喜欢能对着照片diy吗?
55L回复54L
不一定真的是照片吧。
56L
不是照片删什么视频!明显是心虚!
57L(楼主)
啊…大家不要吵……刚刚和迫害哥确认过了,是喜欢真的喜欢,至于是不是照片无从查证,除非纯爱哥自己坦白了,不过网黄这个号确实是为了嫂子哥开的!
58L
所以kk是谁……
59L
啊啊啊啊啊纯爱哥说要停更,有事情要处理,不过现在可以直播半个小时!
60L
提问提问!
61L(楼主)(开启禁言)
直播期间暂时禁言啦!
62L(楼主)(解除禁言)
信息量好大!
63L
啊啊啊啊啊啊完全错过,发生了什么?
64L
大概就是嫂子哥终于发现了,纯爱哥准备千里送□了!
65L
还有早餐故事和同居故事,包括但不限于排队买饭,贴心照料,被迫收拾房间(笑得很荡漾,没看出来被迫),总之就是嫂子管着纯爱哥!
66L
不对不对,是“他总管着我,盯着我吃饭,吃饭还要大口,哎呦真是的,烦喏。”
67L
秀我一脸,谁烦?我们烦是吧(╯°Д°)╯
68L
甜甜的很安心
69L(楼主)
额,有个事情不知道怎么说
70L(楼主)
迫害哥说,33L和53L是嫂子哥…所以…
71L
我是54L的…我现在很慌,目前来看纯爱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72L回复71L
不一定吧,失败了也许只有一个人的怒火,成功了就是双倍怒火!
73L回复72L
那我愿意承受双倍怒火,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还能看到纯爱哥和嫂子哥的视频,期盼两个人在一起!
74L
连吃带拿的你小汁。
……(七天后)
235L(楼主)
八百里速报,两个人在一起了!
236L
太好啦!纯爱哥也更新了!
237L
悲报:纯爱哥今晚十二点要注销了
238L
接吻而已,除了嘴巴哪里都没露出来,视频开头还能看到嫂子哥半个身子和一只手怎么到最后连接吻都快看不到了!!!
239L
警惕心是否太强!偷不走真的偷不走!
240L
两个人黏黏糊糊说什么呢,嫂子哥有口音好可爱!
241L
纯爱哥又变夹子了,和追妻前一天怼弹幕的反差是否太大,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242L
总结:我产品就这样很幸福
依旧是碧海蓝天,当年一行小鬼为捉不到鲷而发愁,却好像上辈子的事了。
上一份资料@默千
妖猴
超绝顿感肥仔略有察觉小夫阴暗爬行厂子
怕被ban所以用代称
4.20晴和肥仔从食堂吃完早饭回来,他照常给厂子带了份。
“拜拜”
寝室门口我们挥手告别
“等下操场见---哎---”
尾音还没落地,忽然打开的门里伸出只手,把肥仔揽进没开灯的房间。
黑暗中隐着厂子的脸,只过道射进去的白炽灯照亮他困倦却警惕的右眼,像只看守领地的狼。
警惕?警惕谁呢?
等一下,他怎么在盯我?我们可是family啊,警惕我干什么?
我一头雾水时,厂子早...
我一头雾水时,厂子早已换了副表情,笑嘻嘻地松开围住肥仔脖颈的手臂,顺着他裹在加厚卫衣里的小臂,拿走了早餐。
“又跟小夫吃饭去了啊。我看看,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煎饼果子,全家福版的呢。回来怕它冷了我一直揣兜里的,你摸摸---”肥仔拉过厂子的手伸进肚子前的卫衣口袋里,“哎哟,确实热乎呢。”厂子瞪大眼睛,抬头纹都挤出几层,面上浮着一层惊讶的神情,似乎为了更好的提供情绪价值特意放大了自己的表现。
我的猜想在下一刻被证实。
他又皱眉嘴角下撇,使劲眨巴眼角试图挤出两滴泪来,捏着嗓子开口:“肥仔你怎么这么好啊~你对我可太好了吧~好感动哦~呜呜…”
肥仔挠挠头,“嘿嘿。”就算听过不下十遍,还是会在被夸时害羞,“快点吃啊,等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绝不会浪费的。”
他们就这样聊起来,像开了结界,留我一人站在门口干瞪眼。
5.16阴
阴天,有风从窗户吹进来,很凉快。
我与平常一样去找肥仔吃早饭,到时却发现他们的寝室门开着。
我走过去往里探头,却看见这两人齐齐跪在厂子的床上,对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嘴里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雨来!”
“雷公电母行行好,赐我一场倾盆大雨吧~”
“信男愿用五斤体重相换。”
“你还五斤体重呢?再换你走路上都要被吹飞。”厂子的话准确的踩在了肥仔雷点上,他比窗外的天空先一步电闪雷鸣。
“嗯…我的意思是…”那人眼珠子一转,想好了对策,”信男愿涨五斤肉换一场雨。”厂子生硬的弥补和讨好的微笑轻易抚平了肥仔皱巴巴的脸,换来一句,“哼,这还差不多。”
也就在这时,原本侧头对视的两人总算是发现了在门口站着的我,和,“看你们今早这么有精神,那就加跑两圈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陈导。
哈哈,幸好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6.23雨
"终于下雨了,但咋能是休息的时候下雨啊!"
何济走出食堂时还在跟我抱怨,从今早睁开眼到现在。
我撑起伞把他拉过来一同往回走,“老实在寝室躺着呗,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啥安排啊,带带我。"我转头看他,“和肥仔打游戏。”他听后夸张地大笑起来,“你还跟肥仔打上游戏了,啧啧啧…”
“我两约好要冲分的。”见我疑惑,何济拉着我快步往寝室走,脸上是异常的兴奋,“我本来当时就要跟你说的,这雨下的,烦得我都忘了。”
最后我们在肥仔的寝室门口站定。
何济故意清两声嗓子,这是他要犯贱的前兆。但没等他手指头落在门板上,门就“砰”的一声被大力甩开了。
“何济霆你他妈还敢来呢!看来今天这顿打你是必须挨了!”绝不是嘴上说说,厂子的拳头比人先一步冲出来。何济熟练的侧身,躲我身后,“哎,人小夫来找肥仔打游戏呢,肥仔呢?在--不在啊~”
许是见我神情真挚又茫然,厂子握住门把手将要关门的动作停了,烦躁地开口解释:“在个屁,去见他许久不见冒雨都要见的好朋友去了。”又狠狠瞪何济一眼,“你小子不是今早看见了?还来问问问。”就砸上了门。
地动山摇的。
“哈哈哈哈哈哈…”何济在我身后笑得直不起腰,“我跟你说,你是没看见他今早的表情,更搞笑。整一个失去三魂六魄,在听见肥仔要去见别人的时候。我只是路过笑了两声就被他好一顿瞪。”
绝对不止笑两声,何济肯定指着厂子的脸笑到牙齿着凉。
“哎~铿宝男一个~肥仔去见别人醋死他咯。”
肥仔是在晚上八点左右回来的。那时下着倾盆大雨,硕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像从天投掷而来的棒球。
我口渴去食堂小卖部买了杯烫手的热椰奶,回去时路过大厅突然看见一团黑黢黢的影子正以陈导看了都直呼厉害的高速冲进来。
说实话,当时真是被吓到了,还以为天上的乌云降落到我这来。如果不是那团影子开了口,声音渐近:“小夫!你怎么在这啊?”
肥仔稳住腿后立马弹开,懊恼地道歉:“不好意思哦,没刹住。”他的刘海贴在脑门上,湿漉漉还在滴水的样子真像只落水的小熊。
我抹去下巴上的雨水,摇摇头,“怎么没撑伞?”
“给朋友啦,他的伞半路坏了。我想着我回来就这一小段要淋雨,跑着就行。”他满不在乎的说着,打了两个喷嚏,“但是还是有点冷哦。”
“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我们一同往回走,肥仔的寝室比我要近。他跟我说了拜拜,转头去开门。手将搭上门把,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你回来---”厂子喜出望外地的脸和今早完全是两模两样,感觉人都年轻了许多,但他只开心了这一瞬,“为什么淋湿了?你朋友怎么没照顾好你?”
肥仔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厂子拽着手臂急匆匆地拉进了房间,连门都没顾上关。
稍加思考,我决定观察会再走。厂子的表情完全是要发怒的前兆,保不齐一会还要劝架。所以我厚脸皮的走进去关紧门,坐上椅子还刻意地说:“无聊死了,找你俩聊会天。”
肥仔笑着说好啊。厂子没分给我一个眼神。
“把湿衣服脱下来。”厂子边说边走进浴室,不会就有水声响起,他又啪啪地走出来,力气大得要把脚下的拖鞋踩烂。“热水放好了快去洗澡。”
肥仔看着厂子的黑脸多次想要开口,被直接打断,“你洗完了再来跟我解释。要是生病了,我不会听你一个字。”
肥仔听完三两下脱掉了衣服往浴室冲。
客厅留下我和厂子。是因为下雨空气潮湿吗?怎么呼吸不上来。
我瞟了眼站在浴室关上的门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厂子,喝了口手里冷掉的椰奶,看起瓶子上的详细配方。我在等待,自己都不清楚在等什么,但总觉得该发生些什么。
“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看着缓步到我面前站定的厂子,审视地眼神像万千弓矛头对准我蓄势待发的箭,我终于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我在等他的审问。
“嗯……”斟酌的开口,避免眼前的高压锅炸了,“我买完椰奶碰巧遇见肥仔刚回来,我们就一起上来了。”
不是哥们,这么细节?
“额……在大厅还说了两句话。”我完全实话实话。
厂子没再开口,举起手欲要把椰奶丢回来,我慌忙的伸手要接,他却突然倾身靠近,将椰奶瓶抵在我的胸口,俯视我冷声说:“那为什么你的衣服湿了?”
这窒息感是为什么?被抵住的地方像被枪破开一个大洞。
“我冲进来的时候没停稳倒小夫身上了。”
听听这天籁!
肥仔的出现跟净化剂一样,我又能自如的呼吸。“就是这样,我又没干什么。”我夺过椰奶,搞不懂他干嘛跟抓奸情似的。
厂子转身不理我了,往肥仔那走,只偏头睨我一眼,明摆着让我走。
我偏不。
“你说。”
厂子拿起肥仔正擦头发的毛巾的一角,擦去顺着他脸颊滑下的水珠。
“我朋友的伞坏了,我就把我的给他了。”
嗯嗯,和跟我说的一样,但有人不满意这个回答。
肥仔像是早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我跑回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下来呀。”
嗯嗯,是为别人考虑的好肥仔。
“啧……麻烦?”
天生微笑唇都救不了的表情崩塌,厂子的眼神烫得我都怕他把对面的肥仔盯蒸发了。但肥仔似乎完全没感受到,“雨太大了,而且我们寝室只有一把伞了吧,可遮不住我两。你下来接我不也会淋湿吗?我不想你淋到雨。”
窗外轰隆一声雷响。
“嗯?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肥仔奇怪地凑近,厂子也不躲任他打量,“被雷声吓到了。”
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是不减啊。
厂子低头,伸手扶正肥仔靠近的身体,郑重地说:“淋雨又怎样,我们不是还一起淋过雪吗。不管你要我做什么都不是麻烦,知道了吗?”
肥仔没想到他会因为一件小事如此的认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顺从点头,“嗯……嗯嗯。”
8.21晴
今天约好了和肥仔一起打游戏。
“喂喂喂?听得见吗小夫?喂~喂?小夫?”
正当我想应答时另个声音响起,“他不在,我亲眼见他出门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哪门子看到我出去了!
我迅速调整好耳麦出声:“我在呢!”
“切…”
怨男不许切切切的!
“我邀你了小夫,进我队伍。”
“好……”
“什么队伍啊?”拖鞋拖地的啪啪声渐近,“我们不才是一队吗?”
啥?厂子也要玩游戏吗?
就在这微一愣神我错过了进入队伍的邀请。
“什么啊,我说玩游戏呢。”衣物摩擦声后是拖鞋啪啪两下重重踩地的声音,似乎是肥仔把厂子推开了,“别在这烦我了,你不是要出去吗?”
“是啊是啊,我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唉~”
这人咋还颠倒黑白呢
“快走吧,你朋友还在等你呢。”
“哼,让他等。倒是你,点都没有舍不得我啊。”
有人在无理取闹,更有人愿意哄。
“怎么会呢,我超级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哦。”
“不回来了,让你独守空房。”
应该是字面意思的独守空房,我不会往深处想。话是这么说但厂子明摆着心情很好的离开,我听见他嘴里哼着最爱的那首rap
我正想开口,耳机那头传来声音,“小夫,怎么打扰人家休息呢。”是厂子回来了。
“把耳机还我。”肥仔的声音有些不清,想是厂子把耳机拿远了,“那你不许跟他玩了,玩一天了都。我回来你都不看我一眼。”
这冲出耳机袭击我全身骨头的哀怨和酸气,我抖了抖,拔掉耳机线取下耳机。及时制止,“今天就不玩了肥仔,也不早了。”
那边安静了几秒后肥仔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好,拜拜,小夫。”
“拜拜。”
退出队伍的前一秒我听见麦里传出厂子讨好的声音,“我给你带宵夜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8.22大太阳
肥仔邀请我和他一队,我欣然答应。再次成为搭档还有些久违的兴奋呢。
“咱两一定拿下。”
“当然了。”
我笑着看着手机里肥仔发来的双手捧着奖杯的小熊的表情包,似乎见到了本人。
这时信息栏跳出一条新消息
“哎哟~我的搭档任翔宇~好有爱噢你们~”
这男的又在抽什么风?
END.
*王厂发烧,恬静温和,可怜兮兮,病弱娇夫——这不得把小胖迷晕了。
*我真的太喜欢两个人的世界只有对方的那种感觉,那场真的太惨了,真的很可怜。
王昶烧得面色通红,偏偏嘴唇又白,喊了好几声都听不见反应,只能在换毛巾的时候勉强咳嗽两声,再艰难地呼出热气。
又不能开空调,偏偏还带着盛夏的余热。
梁伟铿皱着眉,两指微屈贴到了王昶的脸边,对方蹭了蹭舒服地叹了口气,费力地撑开眼皮看他。
肥仔啊。王昶轻飘飘地说,使不了太大的劲,大概是哪哪儿都疼,连...
肥仔啊。王昶轻飘飘地说,使不了太大的劲,大概是哪哪儿都疼,连咳嗽都不敢大声。
嗯,队医给你吃药了吗?他换了个手,继续贴着王昶的脸。
吃了,已经退一点了……王昶侧过脸,疲倦地再次闭上眼。
那好你睡会儿,马上我们就能回去了。他慢吞吞地黏着鼻音说。
瞧着依然缓不过来的搭档,梁伟铿感觉自己好像松了口气,人总比任何事都重要,也是终于可以把王昶带回去了。
这很好,或许比继续打下去更好。
多打一场都是对王昶的超负荷支出,不必要这样。
“对不起啊梁伟铿,”王昶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只是现在这样喊着,轻轻转着脸,把手搭到他的手上,“没法打下去了。”
“没事,本来就没法正常打的,又不是只有这场比赛,我们以后还有好多场比赛要继续打呢。”他笑笑,用力地回握住王昶的手。
“你很厉害王昶,这样都能打。”
他们的手是用来鼓励搭档的,可不是用来推诿这是谁的错那是谁的责任。
王昶尽力了,他知道。
“对不起。”王昶又说了一遍,毛巾滚落到一边,露出湿透了黏在额角的头发。
“没关系。”他认认真真地回道。
“肥仔……我真的打不动了。”
“嗯嗯,我知道。”
“连累你了。”
“我们是搭档哎王昶!”
“你会和我一起被骂的。”
“那总不能夸的时候你把我带上,骂的时候就把我撇开吧。”
梁伟铿俯下身子,理了理王昶的头发,还是弯弯眼睛笑得有些傻乎乎的,“没关系没关系,我都会陪你的。”
“哎呀,好煽情啊肥仔。”王昶笑得岔了气,弯着把自己缩成一团得猛烈咳嗽,好一会儿才挂着眼泪哑着嗓子问能不能给他倒杯水。
那就得松手了。梁伟铿动了动,没把手抽回来。
算了,算了,别走了,王昶抓着他的手,又把脸贴过去。
“不喝了吗?”梁伟铿担心地问,毛巾也是要换的。
“你陪陪我,比什么都好。”王昶摇头,只露出湿透了头发,低声嘟囔反正都吃过药了,迟早会退烧的。
果然人只要一生病,就会变得脆弱可怜。
尤其王昶还比他小一点呢。
梁伟铿笑笑,“那我上床陪你躺会儿吗?”
王昶沉闷了一会儿,才闷哼着说:“会被传染的,别了吧。”
可是明显有点期待了。
梁伟铿也不戳破,就是强硬地借了王昶一个胳膊地挤上来:“我比你身体好多了,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传染,而且比赛结束了,传染就传染吧。”
小小一张床挤两个大男孩总是有些勉强,梁伟铿只能在把空间尽量给王昶的同时保持自己的平衡。
王昶伸手把两个人拉近,毛茸茸的两个脑袋贴到一起。
都舒服一点了。梁伟铿傻乐起来
“阿铿,我以后肯定少熬夜了,也会认真吃饭了,会把身体养好的。”
“嗯?决心很大呀。”
“真的你要相信我。”
“反正我会管着你,你做不到也会管着你。”
“怎么管?”
“不听话就揍你的管。”
“……那还是把早睡先放放吧,吃饭也需要慢慢来。”
“才说要早睡早起好好吃饭的好不好!”
“别生气嘛铿铿,我是病患……”
“真是——算了,戒不掉就多睡会儿吧,能吃几口就是几口吧。”
梁伟铿贴着王昶的额头,真烫呀,“首先先好起来,我担心你。”
王昶垂下眼,不算是真心抱怨地抱怨道:“都说靠我太近了,会被传染的。”
“那我下去了——”
“再陪我会儿。”
好久好久,梁伟铿都要被热得出一身汗了,王昶才没头没脑地说:“我们要一起打好多比赛,打到打不动行不行?”
“行。”梁伟铿点点头。
都行的,只要是王昶就行。
一个拥抱、和你
客栈到底是靠近江边,有些冻人。
入夜江风骤起,呼呼刮过,引得木窗发起微微的颤抖,冷风从窗缝里钻进,吹得里厢人脊背发凉,外头还有电闪雷鸣,孤身的行路客汗毛也有竖起的迹象。
方多病为李相夷置办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裳,精致程度虽不比其当门主时所穿,但胜在质量好、抗造。
可能是年纪大了,与年少时追求华丽鲜艳截然相反,他如今更偏向于挑选耐穿且价格实惠的东西。
他将那身衣裳拎起来拎到李相夷面前,而李相夷盯着那朴素的衣裳若有所思看了好一会儿,一言不发,久到方多病举着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酸。
方多病以为他瞧不上,想说,钱不够,这件已经是最优选了,让他先将就...
方多病以为他瞧不上,想说,钱不够,这件已经是最优选了,让他先将就一下。
李相夷眨了眨眼,似乎随着眼睫的扇动,一些他固有的上位者思想渐趋晃动开裂。
世上没有什么会是一成不变,这突然冒出的新鲜想法让他相对容易接受身份的转换,以及衣着的改变。
他先于方多病开口,十分自然地将那件衣裳穿好。
“如何?”
方多病呆了呆。
怎么说呢,此时的李相夷,像是半个戾气颇重的李莲花。
方多病忍不住伸手去轻轻拨了拨李相夷的额发,但他动作进行到一半,想缩手时却缩不回去。
“怎...怎么了?”
“他已经不在了,是么?”李相夷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双眸,忽然发觉他眼中流露出的暮色重重,也惊觉他皮囊之下经久流淌的岁月,这才有些相信方多病所言非虚,方多病确实很老了,“你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逝去已久的故人。”
方多病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乱飘,
“是啊,他已经不在很多年了,我都快忘记他的模样了。”
李相夷扯了扯嘴角,不甚认同。
撒谎。
方多病方才连那人额发散落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身上这件素白的衣裳恐怕也是他潜意识里依照那人模样所搭配的。
李相夷心里清楚得很,但忍住了没有拆穿。甚至还有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冒出来:
这件衣裳穿着十分合身,除了颜色与他喜好相异,实在挑不出旁的什么毛病。
方多病是怎么知晓他的衣装尺寸的呢,还是说,那个已经故去多年的人,就是他李相夷本人呢?
他一直攥着不松手,方多病只能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天色不早,我是老人家,要早点歇息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手上力道渐渐松开,方多病抽回手,转身要往隔壁房间去。
他的手搭在门上,忍了半天,终于把眼泪鼻涕强压下去,回头,眼眶红红的,“你今晚安心睡,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还有,明日你若是回到四顾门,可千万别向他人提起我。一切皆是因为你自己命中有幸、化险为夷,从头到尾你就当没有我这个人,也从未见过我。”
李相夷拧起眉,方多病的这番话他听得实在不舒服。
“你要去哪?”
去哪?方多病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但总归不该再待在此处。
能再见一面,已是万幸。用十年内力救得李相夷,他已知足。
年轻时未能如愿之事,年老时终于得以顺遂。年轻时拼命追逐的相爱相守,年老时也不再执着奢求。
人是不能贪心的。方多病想。
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我都老掉牙,黄土埋到脖子了,自然是去找个清净地了。”
屋外滚雷阵阵,大雨瓢泼。
一扇门,隔两人。
闻着脚步声徐徐淡去,一股强烈的无能为力之感在心头炸开。李相夷生平第一次手足无措。
方多病像暮春时节的暖风,来不多时,便匆匆而去,丝毫挽留不得。也似乎只有他的远走,夏日满池红莲才会竞相盛开。
不是一个季节的两物,要如何相拥呢?
李相夷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不是欢喜,而是害怕,是心慌。
可这两样,都本不应该产生于他。他与方多病相处近三日,短短三日,根本不足以他对方多病这个陌生的恩人产生如此浓烈的情感。
那这份感情归属于谁呢?
李相夷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望了快一个时辰,待到寒冷一点点如深水将他浸透,他不住摩挲起双臂,缩在了薄被中,瑟瑟发抖。
他蜷起身,尽量躲向床榻里侧。
房间里留了一盏烛火,昏黄的光有限地铺在墙面,他又忍不住盯起墙,试图透过这堵墙,窥一窥另一端的温热。
刚刚他握到的,方多病的手很暖。
可方多病主动划下的界限,却冷如风雪冰霜。
怎样才能叫春风穿墙,热流破冰呢?李相夷哆哆嗦嗦地想了个办法。
既然已经知晓了离别的期限,那他想方设法也要留得一整晚的春风。
咳嗽一声接一声,由最开始的闷咳慢慢变为剧烈的咳。
事实上,他只要喊一声,方多病听见了就会来找他。但李相夷不愿直白地将诉求说出,便拐弯抹角选择了这样一种稍显夸张、吓人的办法。
但最终效果显著,如他所愿。
方多病神色惊慌,歪歪斜斜地披着外衣,推门而入。
“感觉很冷吗?!”
李相夷在被子下露出半张脸,点了点头。
方多病再一次如临大敌。他前半辈子做少爷,后半辈子当老爷,天生就是被人追着伺候的命。除了年少时集中照顾李莲花的那几月,他就没照顾过别的什么人。
何况,照顾病中的李莲花已经变成了几十年前的一角往事,而且还是他竭尽全力埋葬在记忆深处的那种。
现在突然要他一铁锨挖出来,着实有些脑仁作痛。
方多病耷着鞋靴,噔噔噔跑回自己房间,把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仔仔细细给李相夷盖好。
他坐在床沿,微微俯身,柔声低问,“还觉得冷吗,相夷。”
李相夷无声描着方多病圆圆亮亮的眼眸,忽而从被子下伸出冻得冰凉的五指,慢慢凑近方多病搭在床沿的指尖。
极其轻巧地一触,暖意好赛电流,手指相抵的瞬间,两人几乎同时缩手。
方多病纯粹是被李相夷冰凉指尖冻了个激灵。
但李相夷却像被烙铁活生生烫到了爪子。
方多病捕捉到他来不及掩饰干净的局促,眯了眯眼睛,嘿嘿笑了笑。暗道小狐狸道行就是浅,哪里比得过十年后修炼成人精的老狐狸。
“为什么不调用扬州慢或者苏州快?”
方多病将手伸进被子,去捉李相夷冰冷的五指。
李相夷不答话,打定主意霸占方多病的一只手。
没遇见方多病的日子,他几乎一闭上双眼,无边的海水就铺天盖地涌来,要将他吞没,雷火、爆炸、惨叫之声更是不绝于耳。这些类同噩梦的声响与画面快要把他活剥蚕食干净,日日鞭挞摧残他的身心。
而遇到方多病,被方多病捡到后的短短三日,他终于得以夜里无梦、安眠。
方多病之于他,就是一剂及时送至面前的良药。
也是夤夜一捧不会灼伤人分毫的火,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而今这捧火真的来临身侧,未及触摸多久,他便开始忧心它是否会有熄灭的一日。
他紧紧握着那团火,很久很久,直到意识昏沉,缓缓合上双眼。
方多病无声坐在床沿,陪着李相夷,等李相夷真正睡踏实,才轻轻撤手,吹熄烛火。
他解下系在腰间的钱袋,从里头取出一小部分留给自己的干粮钱,剩下大部分搁在了李相夷枕边。
方多病回到自己房间,也没有闭目休息的意思。而是坐在桌前,提笔落字。
李相夷还不是李莲花,基本的驱寒药材并未熟悉掌握,所以方多病赶在天亮前替他写好,事无巨细,除了药方,还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全部叮嘱了一遍。
最后一字写完,方多病提笔的手顿了顿,毛笔悬停在角落,没有落款。
纸上的字迹清晰,但刻意歪斜。他隐去了自己平日书写的习惯,干脆在方方面面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方多病捏着纸出神半晌,最后将纸对折,放轻步子,走到隔壁门前,通过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将纸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独自离开了客栈。
天边泛起鱼肚白,方多病无事可做、不知去处,只能漫无目的在半人高的野草中穿行。
蒲公英的白绒经风吹动,纷纷扬扬,布在空中,好似落雪。
方多病盯着其中一撮,跟着它,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离江滩越来越近。
他慢慢回到了自己最初醒来的地方。
然后呢?
方多病四下张望,半个人影都没有。他扯了点野草叶子垫在屁股下,静静坐在滩里,静静望着涌动的长江水。
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方多病眯起眼睛,思绪腾空,放松心神。
舒适闲散极了,还无人打扰,方多病双臂枕在脑后,慢慢仰躺下来。
而今毒解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李相夷是回去继续做门主还是回去杀人报仇,他一概不插手,也管不着。
方多病左右想想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就闭目睡了会儿。
不知是他睡相不佳还是睡得太死,似乎引人误会了。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又横根手指抵在了他的鼻端,探了探呼吸。
方多病被无故打扰,眉头一皱,伸手挡在额前抵御刺眼阳光,睁开眼睛,忽然一愣。
“咦,你怎么找来了?”
方多病腾地坐起身,左掏右掏,“钱我也给你了,应该没啥忘了呀。”
眼前人目露疑惑,微微偏头,俯视他。
方多病揉揉眼,定睛一瞧,从头到脚将对方看了个遍。
好一身潇洒恣意的红袍。
好一副年轻稚嫩的外表。
十七八岁的李相夷。
“啊,认错人了,认错人了。”方多病尴尬地笑笑,朝对方拱拱手,“是不是挡少侠的路了?我这就起身让你。”
李相夷路过此地,恰好看见滩上一抹亮眼的雪青,心神一凛,以为是一个寻死或者受伤之人,赶忙飞身掠下,查看情况。
怎料,这人只是,睡着了。
方多病面露难色,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情况?二十岁的李相夷前脚刚走,十七八的李相夷后脚就来。
方多病恨不得抱着脑袋仰天长啸。自己现在就一成内力,帮完前一个,就帮不了这一个了啊。
若是十七八的李相夷日后不注意遭到暗害,那自己岂不是还得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他身死。
那怎么办呢,要怎样才能不动声色不惹怀疑地提醒李相夷警惕身边人呢?
方多病表情复杂得很,变来变去。
李相夷见他神情不自然,奇怪之余,起了点关心的心思。
“你...可是无处可去?”
他见方多病一身华贵的公子打扮,只是因为滩土污脏了些许。不去找客栈入住,偏偏往无人的江边躲,这是离家出走银钱花光了么?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稳住心态,顺势编了个理由:“路遇贼人,手无缚鸡之力,钱袋便被轻易抢了去。无奈之下,只能在此小憩。”
李相夷乐于助人,乐善好施。从钱袋里取了点钱,抛给方多病。
“公子玉树临风,不知可有傍身的一技之长?若身无顽疾,靠自己的双手也能挣得一番天地。”
方多病瘪瘪嘴。
这臭小子,眼神里的轻视是毫不遮掩啊。怎么,把他当成某些好吃懒做的公子哥了?质疑他徒有上乘的外貌吗?
本老爷可是有手有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
浑身上下就差写着两个大字:能干。
方多病不自觉双手叉起腰,颇骄傲道,“我做饭挺好吃的,吃过的都说好。”
李相夷闻言,眼珠一转,心道,巧了。近日负责四顾门伙食的老师傅告假返回老家探亲,主厨位子空着,年轻人手艺又不怎样,他虽不过分追求菜肴的质量,但好劣还是吃的出来,更何况,他这个偏爱甜口的人,实在吃不惯巴蜀厨子做出来的菜。
“成,那便跟我回四顾门。”
tbc.
书剧杂糅,私设很多,OOC属于我
方多病带着莲花楼穿越到了李相夷时期
——
双屿港位于六横岛与佛渡岛之间,中间空阔约有二十余里,南北俱有水道相通,有一座双峰作为屏障,确实适合修建海港,再往里还有一个小海湾,适合定居生活,往西北过佛渡岛、梅山便是宁波港,离舟山也不过百里距离。
位置虽好,但也不是什么易守难攻之地,想拿下还是比较简单的。
“不错不错,你做得很好。”翟继光很高兴,表扬了翟保田一番,“等剿匪成功,班师回朝,保田,记你一等功。”......
“不错不错,你做得很好。”翟继光很高兴,表扬了翟保田一番,“等剿匪成功,班师回朝,保田,记你一等功。”
“谢将军!但此事并非属下的功劳,是杨大人他们查出来的,属下受之有愧。”翟保田,便是那个伪装成渔民的手下,拱手受赏,但更多是有意推辞。
“你也有功劳,没有你伪装成渔民探查到的消息,我们也没这么快查出来,既然翟叔说要赏你,就莫要推辞了。”杨昀春肯定了翟保田的功劳,随后又半开玩笑地说道,“就是......下次划船别划这么快。”
“哈哈哈哈。”翟继光大笑,可以想象杨昀春他们又遭了不少罪。
“将军,既然本部已找到,我们何不立刻出兵,踏平双屿港。”宋威立在一旁,看着翟继光对翟保田夸赞,忍不住站出来打断。
“岛上什么情况,对方有多少人都还没摸清,怎可贸然行动。”翟继光否定了宋威的提议,“而且将士们不熟海战,还需再勤加练习。”
“将军何必如此小心,对方只是海匪,对上我们翟家军可谓毫无胜算。属下愿率亲兵当先锋,给将军开路。”
“我不同意。”翟继光不会因为对面只是海匪就轻视对方,宋威这种急功近利的态度,让他有点失望,只能下了命令,“此战仍需多做准备,你不许莽撞行事,你先下去吧。”
“是......”宋威被驳了提议,只能悻悻闭上了嘴,退出了议事堂。
“保田,那个小领头如今在哪?”
“属下已命人把他关押在狱中,只是......”翟保田还呆呆地看着宋威离开,听到翟继光询问,才回了神。
“怎么了?”
“翟叔常年戍守边疆有所不知,如今朝廷和江湖有约,江湖事归江湖管,此人属于联海帮,是江湖人士,得交由四顾门处置,只是现在四顾门人手不足,所以暂且关在昌国城狱中。”杨昀春在一旁补充,“待此事尘埃落定,他以及联海帮其余的一干人等都要移交四顾门。”
“可是陛下的主意?”
“是。”
翟继光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随后问道:“那我们可否审问他?他应该知道一些双屿港的情况,这些情报对我们剿匪有帮助。”
“自然可以,我已跟李门主沟通好了。”
翟继光点了点头,剿匪能顺利就行变好。
“说来,港口都是假衙役,你们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
“那些假衙役应该是跟官府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查商船,不查官船。”翟保田讲述了昨晚的经过,“昨夜正好有批军粮要运到昌国城,我们便利用了运军粮的船,把人放进装货的箱子里,运了回来。”
“不错不错,你真是胆大心细。”
“靠的是将军以防万一给我的令牌,不然我们也上不了船。”说着,翟保田便从怀里拿出了那块令牌。
令牌上写着一个“翟”字,四周刻有虎豹兽形纹样,与翟家军的旌旗纹样一致,是翟继光的专属令牌。
“令牌在此,交还给将军。”翟保田双手捧着令牌奉上给翟继光。
“你做得很好,既然任务已完成,带着你的人归队吧,记你们队一功。”
“谢将军!”翟保田退了出去,开心地跑了。
“多病他们呢?”来汇报情况的只有翟保田,方多病等人却是不见踪影,翟继光还想当面道谢。
“哦,在跟老友叙旧呢。”杨昀春忍俊不禁,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了。
“可是那位笛少侠?”
“正是。”
“后生可畏啊。”翟继光笑了笑,朝杨昀春挥了挥手,“好了,你去找他们吧,我去狱里再审审那个小领头。”
“是,翟叔。”
杨昀春扭头就出了将府,往城北的一处岸边赶。
“你们这什么动静,吵到我城里都听到了。”杨昀春一到就看到海面上水花四溅,岸上躺了死鱼一堆,“炸鱼呢?”
方多病在那东张西望,想看出点什么,然水花太多,看不出来,展云飞也在专心凝望,想从高手过招中有所领悟。
“相夷和笛飞声?怎么打起来了?”方多病和展云飞在岸边,那打起来的只能是李相夷和笛飞声了。
“阿飞想揍我,李相夷替我挡了,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方多病给他解释。
“你还真是......祸水啊。”
方多病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扯了个笑,说道:“你要不要站进来一点。”
“不了不了,这个位置看得清楚一点。”
杨昀春话音刚落,就被淋了一身海水。
方多病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又带着点惋惜,说道:“唉,都叫你站进来一点。”
杨昀春抹了一把脸,愤愤然,指责道:“这是站进一点的事吗!”
方多病假意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以防再遭不测,杨昀春还是后退到了方多病身旁,颇为好奇地问:“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自然是李相夷。”方多病的回答毫不犹豫,甚至有些与有荣焉。
“我看这笛飞声也不简单,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们又正好一正一邪,这江湖风浪怕是停不了了。”
“风波平静了,就不叫江湖了。”
“也是。”
这场胜负分得还算快,黄昏前就分出来了,不耽误吃晚饭。
两人点到为止,倒也没留下什么伤。
“你这是下海抓鱼了吗?”李相夷看着杨昀春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真诚的发问,引得方多病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我是被殃及的池鱼。”杨昀春对着岸边的狼藉指了一通,又指了指自己,示意自己就是这些岸边的死鱼。
鱼是怎么死的,李相夷心里清楚,所以杨昀春这么狼狈的原因,他也清楚,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晚上请杨昀春喝酒。
“我记你一笔。”笛飞声抱着刀,来到方多病面前,冰冷地说出一句话。
“不是,你自己打输了,为什么要记我?”方多病觉得自己无辜极了。
“童桃桃。”
“不是?为什么记我头上?”
“我不打女人。”
“所以打我?”
笛飞声点了点头,这次轮到杨昀春不厚道地笑了。
“童桃桃是谁?”李相夷听到了一个陌生名字,表示好奇。
“就是明镜台童庄主的徒弟,也是金鸳盟十二凤之一,但她最出名的是——”方多病顶着笛飞声的目光,往李相夷的方向挪了挪,继续说道,“她写了那一篇《金鸳盟盟主智擒围城道人》。”
去年十月,《江湖小报》的销量迎来了史上新高,不仅因为这是罕见的双版面,还因为上面同时刊登了江湖两大风云人物——李相夷和笛飞声。
一版名为《天下第一斩红尘图》,细致描绘了李相夷与树枝搏斗的画面,即使衣服的红绳跟树枝持续纠缠,也不失剑神风采。
另一版便是《金鸳盟盟主智擒围城道人》,生动形象地描写了笛飞声抓捕围城道人的英姿,有一定的艺术创作所需的夸张成分,毕竟知道当事人都知道,人不是笛飞声抓的,严格来说,他只是辅助。
两个头版的配图皆署着多愁公子的大名,李相夷的配文亦是出自多愁公子之手,而笛飞声的则是出自童桃桃之手。
“这就是你给明镜台的报酬?”李相夷盯着他,阴恻恻地问道。
“严格来说,只有你是报酬。”方多病又悄悄地往别的地方挪了几步,杨昀春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阿飞是童少庄主跟我提的交易,只要给她透露阿飞的情况,她可以帮我免费查个消息。”
“你要查什么消息?”
“万圣道。”方多病自然是知道万圣道什么情况的,但现在是十年前,万圣道发展到什么程度,他还不清楚,不能贸然行事,而且没有真凭实据放在李相夷面前,李相夷是不会信的,所以他需要明镜台帮他查。
“还没有消息。”
“待我回四顾门,也让门人去查一查。”
那只怕更查不出什么了,方多病腹诽着。
笛飞声似乎是跟李相夷打过瘾了,也没再说什么要揍方多病之类的话了,但是也没有离开,反而跟着他们走到城中。
“阿飞,你怎么会来这里?”
“万人册。”
“谁?”
“是来挑战翟叔的吧。”对于笛飞声这种按排名挑战各大高手的爱好,杨昀春是清楚的,笛飞声一提万人册,他就知道他是来挑战谁了,“翟叔位列万人册第八。”*
“等等?你已经打到第八了?”方多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紧张地问道,“你打第十名的时候,有没有救过什么人?”
笛飞声给了他一个你在说什么胡话的眼神。
“那金鸳盟有没有进过什么新人?”笛飞声不救人,方多病只好换个问法。
“好像是来了个女人。”笛飞声不太关心门派的事务,但印象中确实听人汇报过。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似乎讲过。”
“那你还收?”
“他们不都长得差不多吗?”
“......”方多病第一次对角丽谯生出了怜悯之心,然后这颗心很快就转移到了笛飞声身上,“你成亲那天,我只能礼到人不到了。”
笛飞声看他的眼神已经跟看傻子没什么区别了,方多病不在意,等笛飞声坐在婚房里的时候,就知道谁才是真傻子。
其他三人听到两人这段对话有点摸不着头脑,抓到的重点似乎是金鸳盟好事将近。
就在几人琢磨着要不要向笛飞声道喜的时候,一队兵马在他们面前疾驰而过,领头的是翟继光。
几人不由皱起眉,互相对视一眼后,运起轻功跟了上去。笛飞声不想掺和,但方多病一个顺手,把他也扯上了。
这支兵马一直到了沈家门港才停下,这里是停放军舰的官港,翟继光翻身下马,满脸焦灼地指挥手底下的人,似乎是要出兵。
“报告将军,军舰已清点完毕,确实是少了一艘军舰。守卫说是宋副将开走了,说是受了您的命令。”
“混账东西!”翟继光听到汇报,再也掩盖不住情绪,勃然大怒。
“翟叔,发生什么事了?”杨昀春等人赶到的时候就听到翟继光这一句怒骂,再看到港口忙碌不停的样子,就知形势不妙,“怎么突然出兵?”
“是宋威那小子,私自带了一队人马去剿匪了。”翟继光满脸怒容,语气也重了不少,“说了不许贸然行动,胆敢违抗军令,还是平日对这小子太宽容了。”
“他没有军令是怎么调动的兵马?”
“他带的是他手下的亲兵。”
“离开多久了?”
“一下午了。”翟继光叹了一口气,掩不住的心累,“将府的卫兵以为他只是带队巡查,但是直到徬晚都没见人回来,察觉到不对,才来向我禀告。”
“宋副将手下都是精兵,而联海帮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定不会是宋副将的对手,翟叔且放宽心。”
翟继光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叹了一口气。
“但愿吧。”
“将军!军舰已准备就绪!”
“出发!”
“是!”
杨昀春等人不便跟去,只能目送他们离开后,回城里等消息。
将府里,不少官员都得到了消息,聚集到了一起,议事堂里议论声不断。
有杨昀春指点,一行人知晓了宁波知府冯日维的长相,不由暗中观察了起来,只见他正不疾不徐地品着茶,相较其他人的焦躁不安,他可谓是气定神闲,众人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掌柜已经传了消息给我,那栋私宅就是冯日维的,跟联海帮勾结的就是这个宁波知府。”昨夜一行人走得急,宅子的事交给了掌柜去查,要求他查到之后立马飞鸽传书给方多病,如此他们也确信了冯日维是他们的目标,“宋威跑去剿匪,他怎么一点也不怕?”
“这剿匪筹备了这么多天,他天天在翟将军眼皮子底下转,怕不是已经把排兵布阵还有布防图之类的全给透出去了。”李相夷免不得往最坏的地方揣测了起来,“联海帮那边怕不是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就等军队上门了。”
“翟叔早已料到官府有内鬼,商议对策时都避开了这些人,只跟翟家军的人讨论,他这种文官哪有能力在翟家军的严防死守下取得这些机密。”能做到定远将军这个位置,翟继光也不是什么有勇无谋的莽夫,自是知道这舟山的海远没有面上的风平浪静,每一步都在小心行事,杨昀春觉得联海帮应该是有别的后手,“区区海匪,要准备得多充分才能这么有把握打赢朝廷派来的精兵?”
“你们不是抓了人吗?审审不就知道了。”笛飞声看着他们猜来猜去,忍不住出言提醒,只是说完之后就有点后悔了,不懂自己为何如此热心肠。
众人被笛飞声提醒了一番,匆匆赶到牢里,捕快打开了牢门让他们进去。
那个小领头蜷缩在牢房的一角,听到锁链的声音,知道又有人来了,不由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起来,发现这次除了那三个抓住自己的少侠外,还多两个人,一个一身贵气腰间别剑,另一个凶神恶煞背后背大刀的,顿时痛哭求饶。
“各位少侠,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问什么我都招。”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方多病小声嘀咕。
“翟叔下午来审过他。”杨昀春解释了一下。
方多病一喜,这岂不是,方便他们了。
这次连恐吓都不需要了,真真的问什么答什么。
“双屿港里面有多少人?”
“大概......大概两百号人......”
“船只呢?”
“十......十艘。”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规模,不像能翻出什么风浪的,但那个冯日维的表情,确实甚是怪异,让人心生不安。
“我问你,明知朝廷派兵剿匪,为何没有撤离港口?”
“我不清楚,我都是听上峰的指示。”
“你可到过双屿港?”李相夷思索了一会,决定换个方向问问。
“到过。”
“上面可有特别的地方?”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给我仔细想想。”
小领头被几人的眼神威吓着,努力地回想,终于想起了点事来。
“有一点不知算不算......”
“说。”
“就是......那里总是雾很浓,我每次进出,都需要上峰领着,独自走会迷路,在那里住着的时候,上面的人也会命令我们不许乱跑。”
“迷路?”杨昀春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番,有点狐疑,“真不是你路盲?”
“不,只有到双屿港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那算不算迷路。”小领头说起了那次迷路的遭遇,不禁头皮发麻,“明明码头就在前面,却怎么都到不了岸,司南也失灵了。”
“难道是有阵法?”听到这个遭遇,是方多病熟悉的领域,他立刻就想到了有阵法,但他有些犹豫,“但是能在海面上影响方向的,怎么也是个大阵,联海帮这种小帮派是怎么有这种东西的?”
“所以是这个人在胡说八道吧。”笛飞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领头,把人吓得瑟瑟发抖。
“我说的都是真的。”
“罢了,我们回去再等等宋副将的消息吧。”
小领头知道的东西有限,最多也就问到这些了,余下的只能静观其变了。
众人回到了将府,那些官员还聚在议事堂里。
不安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凌晨。
翟继光回来了,带回了宋威,也只带回了宋威。
宋威带去的三百精兵,全都折在了双屿港内,那艘军舰成了海匪的战利品,他划着小船逃了出来,遇到了前来支援的翟继光,便被带了回来。
翟继光坐在主位上,黑着一张脸,四周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出。李相夷等人侯在了堂外,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堂内发生的事都躲不过他们的耳目,听得一清二楚。
宋威被用绳索缚住了手脚,两个卫兵压着他跪在堂下,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翟继光的副将,平日在军队里极受尊重,如今被这样对待,不禁挣扎了起来。
“你可知罪!”
“属下..….”宋威咬了咬牙,辩解道,“属下领兵剿匪,何罪之有?”
“你害得那三百名将士死于非命,还敢在此狡辩!”
“行军打仗,有伤亡是常事。”
“有伤亡是常事,但因指挥逞英雄,莽撞行事而死的,那不叫常事。”翟继光气急,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宋威,“那三百将士还是跟你同吃同住多年的亲兵,他们因你而死,你竟然还在此口出狂言,企图推卸责任,真是岂有此理。来人,拖下去,军法处置!”
两旁的卫兵压着宋威往堂外拖,宋威被茶杯砸得头破血流,但还是不服,大声嚷嚷着自己没错,被压出去后很快就没了声音。
议事堂里议论声也小了,官员们小心翼翼地退出议事堂,就怕触了翟继光霉头,很快,就只剩下翟继光一人坐在里面了。
杨昀春进了门,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坐吧。”翟继光有些累了,靠在了椅背上,却又自顾自地说起了话,“宋威天资聪慧,我一直很看好他,才把他提拔成副将。我知他有些心高气傲,觉得自己能做出一番大事业,认为我限制了他。我一直想找机会磨一磨他性子,可惜他已闯下弥天大祸。”
“翟叔......”杨昀春想劝慰几句,却因翟继光的一抬手止住了话头。
“想来,也是我教导无方,待给这三百名将士立好碑,我也该到他们坟前敬酒谢罪。”翟继光一声苦笑,闭上眼缓了缓,很快就变回了那个杀伐果决的定远将军,“我竟在小辈面前失了态,真不应该。”
“翟叔,人之常情罢了。”
翟继光笑了笑,话锋一转说回了正事,“我这次到了双屿港边缘,发现了一件怪事,你让多病他们也进来一起听吧。”
“敢问翟将军,是何事?”李相夷大步跨入了议事堂,开口问道。
“我们驶船到了双屿港附近,发现那里的海域有些不对劲。”翟继光说起了当时的所见所闻,“我常年在边疆作战,对海防不甚熟悉,具体是怎么不对劲,我说不上来。只觉得明明是朝着岸走,却似乎怎么也到不了岸,而且雾气很浓,司南也起不了作用,靠着多年行军打仗的直觉,我认为继续前进会有危险,便下令留在原地静观其变,待遇见宋威从里面逃了出来,也就直接返航了。”
“这......”众人不由皱起眉,互相看了看。
“你们可是有头绪?”翟继光看着他们的表情,似乎有话要说。
杨昀春把审问小领头的事跟翟继光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这双屿港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是阵法。”方多病确定了,联海帮在双屿港的海面上布了个阵。
“是什么阵?可有破阵之法?”
“我得近距离看过才能知道是什么阵。”方多病有些苦恼,要不动声色去到双屿港,还要不打草惊蛇地破阵,这有点棘手。
“这不简单。”李相夷很快就有了想法,而且胸有成竹,“我们来一招瞒天过海。”
——未完待续——
*排名没按剧的来,按我自己的需求捏造了
我:《金鸳盟盟主智擒围城道人》这段怎么表达好
三人组友情向,老笛铁直男旁观自己的朋友和对头纠缠不清
大结局后的方小宝重生到一个没有他的世界里,准备帮李相夷逆天改命(所以基本上是夷方场)
16.
那天一直到敬完茶吃完饭,方多病都一直觉得有点恍惚。到了夜里,他躺在房间中,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挫败地起身,决定出去走走。这天机山庄他熟悉得很,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然而不知为何,当他停下来时,他走到了他幼年时练剑的树林里。
他曾经在这里练剑很多年,开始是一把小木剑,后来改用铁剑,最后他爹给了他尔雅,从此成了他从不离身的佩剑。这里的每一棵树上都曾有他的剑痕,但现在每一棵树都光洁平滑,没有任何痕迹。
他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又坐...
他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又坐到一边的石凳上,突然有点遗憾于手边没有酒。
就像有人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一壶酒突然被按在石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大半夜的上这儿来,”李相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梦游呢。”
方多病没想到会看见他,有点意外,“你又是为什么不睡?”
“准备睡了,突然看见个影子从我门口飘过去,就跟出来看看。”李相夷玩笑道,“果然是认了亲了,如今天机山庄你走动起来,是比之前无所顾忌多了。”
方多病也只是笑了一下,没有接话。李相夷看着他,突然漫无边际地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怎么拜师的?”
他说过的不多,方多病也早就知道他怎么拜师的。不过他还是顺着问:“你是怎么拜师的?”
“方多病,”他问,“现在你觉得,有家的感觉怎么样?”
方多病没有想,直接对他说道:“很好。”
李相夷于是笑道,“是吧。”
他说着怡然自得地从腰间摸出一颗糖放进嘴里,看了一眼方多病,又摸了一颗递给他。方多病接过来,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李相遗时,也是在这片树林,他反手握剑,只留下一个背影,也是因为一颗糖而笑得非常满足。
像现在这样。
方多病突然说:“你从前问过我,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师兄。”
“九年前,徐州大旱,方大人那时任徐州刺史,治理旱灾,何庄主同样散了不少银子用于赈灾,也亲自去了徐州。”方多病平静地说,“那一年我也在徐州。若非何庄主那些赈灾银两和方大人治理有功,我可能已经死在徐州。后来方大人回了京,功劳甚大,很快升任户部尚书,我当年已经不算小,所以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他们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就算他们不提义父义母之说,他们也算得上我的再生父母。”
方多病说的这些话,九成是真,只有一成是假,他爹娘是他的再生父母,不是因为徐州那件事,而是因为上辈子他们就是他的爹娘,就是他们将他养大,还养得很好。
方多病继续说:“后来我又长大了些,行走江湖,自然一直想尽微薄之力报答他们,所以我才会去京城。江湖上但凡有关于天机山庄的流言,我自然也都不会错过。听得多了,就听闻过天机山庄二小姐的秘闻,也偶然遇上过当年诊治二小姐的大夫,知道她是因何而死的。所以,我不喜欢单孤刀。”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好人。”方多病看着李相夷,一字一顿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同道之人。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若在旁的时候,有人这样说李相夷的师兄,恐怕李相夷是会二话不说便拔剑的。但此刻说这些的是方多病,李相夷也就只能叹息一声,无可反驳。
却也只是对后半句无可反驳。对于前半句,他不免还是问:“你为何会怀疑,他不是我的同道之人?”
方多病拿过桌上酒壶,喝了一口,才说,“因为在江湖上,你能听到很多言论,是无论在金鸳盟还是四顾门中都听不到的。非要说,这才是我不愿意加入任何一方的原因。有时候,很多事情,在外面,反而看得更清楚。”
李相夷缓缓皱起眉,“你听见了什么?”
“你师兄,在查南胤人。”方多病语气平平,毫无波动,“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晓得此事。他对外的说法是,要阻止南胤人复国,颠覆中原。但江湖上还有一种传闻,他阻止南胤人是假,想要召集南胤人复国是真。”
李相夷断然说:“不可能。”
“我不知道可不可能。”方多病平淡近乎漠然道,“你四顾门的人,我查不了,也不会在不告诉你之前就查,金鸳盟中的人也是这样,我要查阿飞手下的谁,一定会告诉他——你以为金鸳盟中就没有南胤人吗?我是告诉了阿飞,才去查的,这是最基本的尊重。所以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有一批南胤人确实想要复国。你师兄究竟是想阻止他们还是加入他们,疏不谏亲,我不能判断,能判断也没有立场去告诉你。我只能说,如果是前者,那我建议你重视你师兄的行动,如果是后者,那也是你要自己找证据的事情。”
李相夷神色沉肃,很久没有说话,最后长长吐气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查这些事情的?”
“从我第一次听说开始。”方多病到,“我还想说,玉楼春是南胤人,他的藏宝室里,我拿走了一件东西,当时没有告诉你。”
李相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在他要说什么前,方多病打断他,率先说道,“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因为我已经把它藏到任何人都不会找到的地方了。你只需要知道,那是一种机关钥匙,有南胤人很想要找到它。我现在说这些的意思是,那日在香山经手了玉楼春藏品的人,只有我和你四顾门中人,据我所知,他是南胤人这件事,没有传出去,应该只有四顾门的案件卷宗有记载,要确认他手中曾有那件东西,只能提审他。所以如果有一天,你们都没有事,但我突然失踪了,那就说明,你四顾门中也有南胤人。”
李相夷终于忍不住了,骂道:“白天才认义亲,晚上就开始咒你自己了?怎么,有落叶归根之地了就想安详闭眼是吧?”
方多病失笑:“这不至于,就算我被找上,我大概率也是不会死的——毕竟我武功又不弱,打不过还可以逃,就算没逃掉,他们也不敢真的杀我。我死了,他们就真不可能知道那东西被我藏到哪儿了。”
李相夷冷漠道:“这也不是你说这些的理由。”
“我还没说完呢。”方多病笑道,“若有一天,我真的突然失踪,还请李门主查两个人:一个是你师兄单孤刀,一个是金鸳盟圣女角丽谯。你师兄我已经说过,你自行判断,角丽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就是南胤人。这事笛飞声也知道,但笛飞声那个人是个死脑筋,他向来用人不疑,在他发觉角丽谯有对他或金鸳盟不利的证据前,他都不会假设任何事——也是挺好的优点。而且角丽谯也确实至今没做对他不利的任何事。”
李相夷又想说话,方多病再次打断他,“我和你说这些,而没有和阿飞说,最大的原因是,我若和他说,他根本不会去查。大概率他会把你师兄和角丽谯都抓回去关起来先拷打一番再说,或者直接杀了。至于武林大战会不会因此爆发,那不在他考虑范围内。所以,李门主,只能靠你了,能者多劳啊。”
李相夷简直有些无话可说。他这辈子都很少这么憋闷过,几乎是有点咬牙切齿道:“我真是多谢你如此信任啊,方公子。”
“谢我做什么,李门主。”方多病假装听不懂他的语气道,“我认亲都是你见证了,我的遗嘱你也可以见证一下不是?”
“滚。”李相夷骂道。
17.
按理来讲,李相夷不应该感觉生气,毕竟他游历江湖也有这几年了,看过不少事,知道江湖中人对兄弟托妻托子都是不在少数,托付后事就更常见了。
但他也没见过这么个托付后事法的,有点像后事,但其实又不是,说不好算什么,总之让人十分不畅快。所以感到有些沉重之余,他也真的有点想骂人。
但他看着方多病那平淡无谓的样子,还是选择转换话题。
“所以,你不喜欢我师兄,我现在知道原因了。”他没好气道,“其他人呢?”
方多病问:“你具体说哪一个?”
“比如紫衿?”
“气量狭小。”
“纪大哥呢?”
“纪、白两位院主,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觉得他们在江湖中沉浮太久,过于知晓如何明哲保身,若真的遇上需要抉择的时候,会妥协得太多。”
李相夷沉默了一下,道:“然而,四顾门中也不能都是我这样绝不妥协的人,很多时候也需要他们那样的人。”
“所以我只是觉得性情不和。”方多病道,“总体来说,我还是比较敬佩他们的。”
毕竟方多病也不是当年二十来岁、初入江湖、愤世嫉俗的年纪了,虽然上辈子他一度和四顾门闹得很僵,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若非有纪、白两位知道如何明哲保身的院主,当年四顾门散了的时候,百川院都不一定能保的下来。
李相夷点了点头,又问:“那彼丘呢?”
“意志不坚。”
李相夷奇怪道:“意志不坚?何以见得?”
“云彼丘大概是百川院四位院主中武功最差的人,但书读得多。然而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他觉得自己聪明,但有时可能会忘记,聪明反容易被聪明误。”
李相夷从头想了一遍他的各类不同评价,不禁感叹:“你的标准可真严格……我更好奇了,你是怎么看上笛飞声的?”
“什么叫看上……”方多病翻了个白眼,“我和阿飞,谁也没看上谁,那纯粹是意外。单纯是认识得太早了,谁让他是我在江湖上认识的第二个朋友呢。而且说句实话,他在品性上,除了杀人杀的太多,没有别的缺点了。”
连李相夷想了一下,都不得不承认,“这倒确实。”
他们之后都没有再提南胤人之事,仿佛从没有做过那番交谈一般默契地不再提起。只到了第二天向天机山庄辞行,分别前李相夷突然说:“你想做什么,要查什么,我拦不住你,只是你孤身在外,万望小心。”
方多病笑道:“这江湖险恶,我若不小心,是活不到现在的。你还有那么多天下大事要操心,便不要来操心我了。”
在这件事上,方多病确实向来小心,也不喜欢玩自己的命,他决定对李相夷说起他在查的事情,只是以防万一。毕竟上辈子的血泪教训历历在目,李莲花总是瞒着他,搞得他甚至还怀疑过李莲花杀了他爹,这辈子虽说任何人都很难让这会儿的李相夷怀疑单孤刀,但起码不能让单孤刀钻了空子,反过来使李相夷怀疑他。
毕竟,连十年后的李相夷本人都可以被污蔑为杀了师兄,这江湖之中,想要玩阴的,手段是可以层出不穷的。方多病时至今日也不是那种擅长阴招的人,但他多少有了一些应对的经验。
不过,因为太强而几乎没怎么吃过这亏的李相夷和笛飞声,不仅没什么经验,甚至都不觉得自己需要有。方多病虽然知道这肯定会让他们日后吃亏,但也只能无奈看着,毕竟江湖上有些亏总是要吃的。既然还有他看着,应该能保证他们不会吃太致命的亏。
而自他们于天机山庄分别后,没过多久,方多病便听闻角丽谯犯了事儿正好被李相夷逮到。李相夷肯定是要将她带回百川院受审,结果半途被笛飞声截走,正魔两派领袖不欢而散,方多病听得不由咂舌。他至今不太能理解李相夷和笛飞声在这个阶段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微妙关系,在和笛飞声略作交流后,他决定这应该是一种间歇性互相欣赏,持续性看对方不爽的关系。
至于为什么会保角丽谯,笛飞声的解释也非常简单:是我的人,犯了错也应该由我惩罚,轮得到你管?
方多病一时失语,道:“原来你们俩三观没什么冲突,争的是个支配权问题啊?”
笛飞声淡淡说:“我知道如今四顾门里百川院自称江湖刑堂,什么都以为自己可以管一管。但我金鸳盟,只要我在一日,这里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插手的地方,李相夷也不行。”
方多病啧了一声:“明白了。原来我们俩能和平共处至今,是因为我从来不管你们金鸳盟在干什么。”
“所以说你比他有自知之明。”笛飞声说。
方多病不知道这是个夸人的话还是个骂人的话,然而笛飞声这个大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大一样这事方多病已经习惯,此刻也懒得想这到底是不是好话,不是好话他反正也没办法,平静收了就是。
“但有一个事,如果可以,还是想拜托你一下。”方多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自知这是个不情之请,又补充道,“若你能答应,算我欠你一条命。”
笛飞声有些诧异,“什么事,这么严重?”
“你和他之间,感觉是一定会有一战了。”方多病用一种听之任之的语气说,“然而,考虑到你们现在这个门派敌对的紧张关系,我真是很难确定你们打起来的时候,会是正常比武还是生死决斗。所以,麻烦你,如果可能,无论何时都不要对他下死手。”
笛飞声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他时,目光有些沉。
“我不是不能答应你,只是我很好奇,”笛飞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对他下死手?”
“因为你打起架来很没有轻重啊。”方多病无可奈何道,“他那种正派的人,正常情况下也是不会对人下死手的,但万一他哪天觉得实在忍不下去你金鸳盟了,主动要对你下死手,也完全有可能啊。”
“所以你觉得,他就算对我下死手,也不一定能杀了我,但我很可能可以杀了他。”笛飞声有点满意地说。
方多病一如既往地对他抓重点的能力十分心累,补充说明:“你的人里,除了角丽谯我持怀疑态度,其他人我都不觉得会是不稳定因素。但他的人里,有一个是一个我都觉得很不稳定,随时可能背后给他一刀。所以,总的来说,没错,我觉得他死的可能性比你大。”
“如果有一天我与他决斗,我会尽最大可能保证那是公平决斗。”笛飞声平淡道,“不过,既然你有这种担心,我也可以答应你,无论何时,不对他下死手就是。”
“多谢。”方多病认认真真说,“我欠你一条命。”
笛飞声随意说:“命倒不必了,就算年少时那些人情一笔勾销吧。”
方多病惊呆了:“什么,你怎么还记着?这都多久了,你是账本成的精吗?”
笛飞声懒得搭理他,道:“我不喜欢欠人情。我还有一个问题。”
方多病没脾气道:“你说。”
“你什么时候和李相夷关系那么好了?”笛飞声抱臂看他,“我记得哪一次我问你的时候,你好像还说你没准备和他有关系。”
“不瞒你说,我也想知道。”方多病真诚回答,“可能他太会交朋友了。”
笛飞声皱起眉,表情像是感觉有点恶心。
“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笛飞声站起身,“拔剑,让我看看你和李相夷做了朋友,剑术有没有长进。”
方多病立马飞身闪开三米远,警惕道:“这和我跟李相夷做不做朋友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又不切磋!”
“我量你也不敢和他切磋,你这内力完全就是扬州慢。”笛飞声无动于衷道,“快点,拔剑!”
“我也不想和你切磋!笛飞声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18.
不同于武林人士最悲观的预料,金鸳盟和四顾门的正邪之争没有发展到死斗的地步。在李相夷二十岁的时候,他成功和笛飞声签订了五年的休战合约,约定双方不再相争,并且共同遵守一套折中的和平条例。
方多病见证他的巅峰时刻,自然也为他高兴。然而高兴之余,他心中沉重的东西,也并没有减轻。
因为不出意外,今年腊月,就是一切都要改变的时候。
甚至于,方多病怀疑,以如今单孤刀的处境,他可能会假死得更早。
所以,当他看见李相夷春风得意的样子时,虽然他看得也很高兴,但他还是得打起精神,不让心里的忧虑表现出来。
尤其是听李相夷说起他前些日子开四顾茶会时,与朋友们聊的事情。
“若不出意外,到时我和阿娩成亲,可是要给你发喜帖的。”李相夷笑着说,“礼备不备无所谓,你人可一定要来啊。”
他笑得是真的很开心,而方多病却越发忧虑。因为他知道,李相夷这个亲大概率是成不了的。
当年他虽然跟着李莲花参与了很多事情,也听他说起过往昔,但他毕竟只是看客,对于个中细节,其实并不了解。比如,他不确定乔女侠究竟是什么时候和李相夷分开的,是因为那十年,还是在那十年之前就已有端倪;再比如,他知道角丽谯和单孤刀有合作,但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究竟在哪些事情上有合作的;之后,最重要的,他不知道角丽谯是如何迷惑云彼丘的。
毕竟,云彼丘是四顾门的人,而且平日里定位基本上是军师谋士,其实不常离开四顾门。方多病不好查四顾门的人,也和李相夷保证过,如果要查一定会告诉他,而他目前其实没有证据和理由怀疑云彼丘,自然也无法提醒李相夷去怀疑。而角丽谯其实更不好查,她毕竟是在笛飞声手底下藏了十来年的人,笛飞声虽然用人不疑,很少关心武学以外的事,不代表他完全没有脑子,实际上他用人治下很有一套。但连笛飞声注意着角丽谯,都没注意出什么结果,方多病觉得自己也注意不出什么结果。
不过,他既然还是有着一些先手优势的:他虽然查不了角丽谯,但他知道角丽谯想做什么。
角丽谯需要一批雷火。而那批雷火,是万圣道帮她采买的。方多病还知道未来角丽谯的老巢建在哪里,那个地方建成肯定不是一朝一夕,所以方多病尚且还不确定她是否已经定址,只是在十年后加装了机关。不过,单孤刀除了万圣道外是否还有后手,他倒是一直不太清楚。
这就是这一年里他一直在调查的事。一边跟踪江南霹雳堂,一边留意万圣道的动向。自从金鸳盟和四顾门分庭抗礼签下合约,小门派的发展也好了许多,单孤刀似乎在抓住机会招兵买马,而杀了封罄后,笛飞声就没管过这种小问题了,又有合约在,金鸳盟当然也已经很久没有针对过万圣道。总的来说,方多病觉得其他问题暂且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果单孤刀假死,他要怎么拿出证据证明他是假死。
当然,尸体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当年无论李莲花还是李相夷都没发现尸体是假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太过悲痛,且也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要他能说服李相夷检查尸首,当然,也说服笛飞声别干出硬抢回金鸳盟验尸这种雷区行为,问题应该不会太大——起码东海那场不至于打起来。
所以,方多病还是决定暂且以不变应万变,先沉住气,等单孤刀先动。
而后,他就等到了万圣道购买雷火的消息。
他们买得还是很谨慎的,全程走的是机密交易,方多病又不可能混进内部,所以他查的是运输线。买了那么多雷火,总需要运输,他那段时日干脆常居江南,终于发觉万圣道的人混在霹雳堂的普通交易流中,把雷火拆分成寻常交易的量,分了很多批次运输。
方多病仅是斟酌片刻,便决定,还是跟上去看看,他们最后会把雷火存在哪里。
若是存在角丽谯老巢,绝对要找机会通知笛飞声给她端了。
他便这样一路跟上去,发现最后万圣道的人没有把它存在大本营,这种危险物品应该确实也不好放家里。他们将雷火运到了一处偏僻的山林中,方多病偷偷跟上去,发现半山腰有个隐蔽的山洞,那批雷火,正是存于这山洞之中的。
原来如此。方多病心中有数,正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穿着漆黑斗篷,遮蔽面容,举着火折子走进山洞,像是前来查看雷火的。
于是方多病离去的脚步停下了。他屏息藏身于茂密枝叶后,看着那个人影走进去,不多时又走出来,熄灭了火折子。
就算再过十年,方多病也认得出来这是谁。
这是单孤刀。
然而单孤刀查看完雷火,却没有下山,反而更加谨慎地留意四周,而后向山顶走去。山顶一片漆黑,方多病看得皱眉,一时有些怀疑他是否在这座山上也有据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人的命运,便常常改变于一念之差,比如当年李相夷离开普度寺,一念心清静,于是世上有了李莲花。而对于方多病来说,后来他觉得,这可能是他重活的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当他发现,单孤刀最后在一片悬崖前站定时,他就有些不妙地感到,自己可能还是不够小心。
单孤刀淡淡说:“既然来了,还不现身一见吗?”
就在他这句话落下时,方多病听见细微的破空声,他对这种暗器的声音很熟悉,立刻反应,举剑格开,却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接下来他面临的是单孤刀的剑。方多病也拔剑出鞘,与他凌空过了数招,落地之时,惯性所致,便交换了位置。
现在是他站在悬崖前,而单孤刀看着他,面上浮现出满意的冷笑。
“久闻多愁公子大名,果然名不虚传。”单孤刀说道,“只可惜,你和我师弟交情甚笃,却一直不甚喜欢在下,多年以来,都不曾打过交道。所以有件事,我倒是一直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
方多病完全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这假惺惺的语气简直令方多病有些毛骨悚然,悚然之余,那种不妙的感觉也越来越强。而单孤刀等不到回答,似乎也失了耐心,只是摇了摇头。
“算了,不重要了。”他自语道,“你这双眼睛,生的很像我一位故人,所以我也很不喜欢你用着这样的眼睛,却常常那样看我。待你被关进地牢,挖掉就是了。”
方多病皱眉,握紧了剑。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妙。
在单孤刀身后的阴影中,走出了数十个持刀的黑衣人。角丽谯也从中走出来,一身红裙,笑容如蜜,身姿如蛇,仿佛美艳又恐怖的山中精怪,款款而来。
“哎呀,”她说,“抓到你了。”
TBC.
*
方小宝是没怎么放过狠话的,但是并不表示他没听过、不能学。
眼下情景,他立刻就回想起自己被抓的时候。
是以方小宝慢慢的侧过头,冷笑一声,微微挑眉,将李莲花当初的表情神态模仿了一个十足十,甚至就连口气也是一模一样——
“你应当听过李相夷的名头,我劝你尽早放人,否则的话,你会死的很惨!”
狠话放完,一片寂静。
李莲花脸上立刻浮现起一片青白,缓慢而深沉地闭上了眼睛。
方小宝是原封不动的照搬,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众人心思各异,尤其以肖紫衿为首,内心复杂难以言表,余下四顾门、百川院、中原武林门派的一众人都内心火热,就连...
众人心思各异,尤其以肖紫衿为首,内心复杂难以言表,余下四顾门、百川院、中原武林门派的一众人都内心火热,就连被封了穴道的乔婉娩都呆呆望着前方的李相夷。
但李莲花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见方才与方多病对掌的黑袍老人偏过头,十分正经地问另一个黑袍老者:
“你来过一趟,可知李相夷是谁?”
那黑袍老者正是那晚跟李莲花交手的那位,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过李相夷的名字,还是故意的,总之他从鼻子里不屑一顾地哼出一声:
“没听过,这年头,无名小辈也配阵前叫嚣?”
这声音里灌注了浑厚的真气,不大不小,但无比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静,太静了。
唉~李莲花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些人一个个武功绝顶却看不出其招式路数,可见是一直隐世避居,又怎么可能知道李相夷是谁?
只是这狠话都放出去了,对方却不认识自己,打脸打的也是有点响啊。
李莲花闭着眼默默地揣着手,有些时候吧,尴尬到极致反而淡定了,做梦都想象不出来情况真实的发生在眼前,还能怎么办呢?
这天无绝“人”之路,反正他现在也是鬼了,还怕什么?
李莲花想到了,可方小宝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李相夷是谁呢?所以他瞪大了眼睛,很不可思议地开了口,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疑惑:
“你们…竟然不知道李相夷是谁?”
场面又是一静。
所有人都面色古怪地看着李相夷的背影,心说这李相夷是怎么了?人家都已经说了不知道,被打了左脸,怎么你还把右脸转过去给人打呢??
中原武林两大高手,怎么今日都傻了一般?
其他人看不到李相夷的表情,可乔婉娩却是正面看着李相夷,见对方脸上的疑惑不似作伪,心中也很是奇怪,相夷到底是怎么了?
黑袍老者气的伸出两指,“小子,你未免太张狂了!”
方小宝还有些不能接受,甚至有些生气,“本…咳…我李相夷自然有张狂的资本!想我十五岁就成为天下第一,十七岁……”
(此处省略五百字)
当方小宝声情并茂的把李相夷的光辉岁月、传奇过往都说了一个遍,而后清咳了一声,有些口干舌燥的看着对方,又扬了扬下巴,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得意洋洋地问道:
“喂!臭老头,现在你该知道我李相夷有多厉害了吧?”
“……”虽然李相夷是很厉害没错,虽然这说的是实话没错,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的吹嘘自己,而且还吹嘘的面不改色!
江湖传闻,李相夷自负张狂,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自负张狂……
就连跟李相夷相熟的几人都听不下去了,其中就包括了展云飞、肖紫衿…他们万万没想到以前种种,竟还是对方收敛之后的结果。
李莲花在方小宝开始说时就痛苦万分地握紧了拳头,还在运功疗伤的笛飞声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石水突然想到了什么,狠狠地瞪了眼身旁人。
门主此刻该不会已经疯了吧?
“无耻小儿!狂妄至极!”
那黑袍老者就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即气的身形一震,纵起身形如黑鹰一般飞扑了过来。
看到老者突然出手,李相夷竟然露出了慌乱之状,拿起少师摆开架势,嘴上仍旧不忘放狠话:
“来得正好,让你这个臭老头看看我李相夷的厉害!!”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心中已经对这个昔日神坛上的李相夷不抱期望了。
可李莲花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神色莫名的看向“自己”的背影,见“自己”左手食指与拇指相叩,略微一愣之后,心头突然划过一丝明悟,眼底不由泛起笑意来。
这个臭小子!差点连自己都骗了……
果然是长大了啊,小狐狸快比老狐狸还要机灵了~~
“砰——”
老者一掌挥来,方多病虽然闪开了,但是步伐有些勉强。
“无耻小儿,出剑!”这一次他要找回颜面,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不要脸的小辈打杀,以泄心头之恨!
“这可是你说的!”
方小宝举起少师,挥剑便是一削。
老者侧身一让又迅速逼近,两手挥舞一连劈出好几掌,方小宝虽举剑回击,但仍旧狼狈后退。
若说第一掌李相夷退让大家还有些理解,毕竟事出突然,可接下来几掌竟然还退?这可是李相夷啊!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就连对方剩下两位黑袍老人都察觉不妙,可要出声提醒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战局之中,时机往往是稍纵即逝,若再没有清醒的头脑,几乎就是死局。
李莲花说的没错,这老者武功高强但骄横自负,要胜他只需激将之法!
方小宝动用了长生诀功法,速度一瞬间达到极致,在黑袍老者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此刻老者身后空门大开,就算回身防守也根本来不及,方小宝闪电般出手,眨眼间便点完了对方身上几处大穴。
黑袍老者大惊,此刻他除了嘴还能动,竟然完全动不了,用内力冲穴竟也冲不开,这小子竟然功力如此深厚?!
等彻彻底制服了那老者之后,方小宝带着他身形一掠回到己方阵营,将老者压在自己身前,少师剑从后抵在对方颈上。
“你使诈!”
黑袍老者愤怒的吼道,他没想到这人先前与自己对战,竟然还隐藏了功力,而且明明功力深厚,还要使用那散功剧毒,好毒的心机!好深的城府!
“兵不厌诈。”
方小宝勾唇一笑,而后看向对面的两个黑袍老人,朗声道:“还不放人?!”
不到十招便擒了那神秘莫测的黑袍老者,众人再一次对李相夷心服口服。
“原来是诈敌之策啊,不愧是智计双全的李门主!!”
“不愧是天下第一!智勇双全!”
“李相夷非但武功了得,而且才智过人……”
“武功高强、智慧出群…李相夷果然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听到耳旁赞不绝口的议论,李莲花又微微叹了口气。
肖紫衿看着李相夷的傲然挺立的背影,渐渐觉得窒息。
李相夷,你不死不败,宛如神祗压在我头顶十几年,如今竟还是阴魂不散。
你为何非要回来?又为何更胜从前?为何要在所有人面前出尽风头……
肖紫衿目光又看向乔婉娩,见对方正望着李相夷出神,不知不觉间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狰狞。
如果方多病回到十年前
只看过剧,私设如山
方多病苏醒时,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在缓慢的倒退,他趴在一个人的背上,顺着柳岸河堤,慢慢的往回走。
背着他的人步子很稳,走在拂过柳岸的春风中,纤细的柳枝就顺着风的方向柔软的摇摆着,一两枝垂落在河中,又泛起极细的涟漪。风也很和煦,漫卷而过时,撩起身前人的发丝,柔柔的缠在他的鼻尖。
那人用一根木簪半束着头发,青色缎带斜搭在肩头,一身的青衣,几乎要溶进了春色中。
方多病下颌抵在他肩上,双臂松松垮垮的环绕着他的肩膀,他头脑昏沉,......
方多病下颌抵在他肩上,双臂松松垮垮的环绕着他的肩膀,他头脑昏沉,尚还有些浑噩,目光落在河堤柳树新发的嫩芽上,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
他叫了一声“李莲花”。
那人应了一声。
方多病将那场漫无边际的白雾都忘了个干净,不记得许娘子,也忘了只身一人,握着一个微渺的希望,踽踽独行跋涉了漫长的时光,可他仍旧无端的一股委屈漫上心头,方多病吸了吸鼻子,把头埋在身前人的颈窝里,眼眶中泛出些热意来,又闷闷的低声叫了一句:“李相夷。”
那人好像有点无奈,又很纵容的应道:“嗯,我在。”
于是方多病满腹的委屈、十年的艰难连同初醒后的惶恐都被这句“我在”抚平,他突然就想起了无了和那棵歪脖子白杨树,还有漫天沉下去的云彩,他总觉得这些故事才刚刚发生在昨日,又仿佛过去好久好久,后来他醒在十年后的莲花楼里,说书人传唱着李莲花的故事,他们说他一封绝笔信,死于东海。
他已分不清什么是现实抑或是梦境,他好像把什么都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能改变,菩提子真的确有其物吗,还是八十一盏长明灯下,他日夜枯守,无望之下的幻境呢。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是何人魂归此处。
可那又有什么要紧。
他安静的靠在李相夷的肩头,两人垂落的发丝几乎缠在一处,他垂着眸,只能看到李相夷线条清晰的下颌与修长漂亮的脖颈。
他想。
那又有什么要紧。
生也罢,死也罢,梦也罢,幻境也罢,他们如今总归是在一起了。
日头不是很盛,风拂过涟漪送来青草的味道,李相夷的步子很稳,他们走在柳树的垂荫处,影子缠在一处,河边有三五妇人束着袖子拿着木盆在浆洗衣物,日头斜照,水光粼粼,如同盛满的星河。有个侧坐的妇人举着洗衣杵锤着腰擦了擦汗,打眼瞧见二人,笑呵呵的招呼了一声:“方大夫。”
方多病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一时不知该不该应,就听到耳旁传来声音。
李相夷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张婶”。
张婶欸了一声,这才瞧见他背后的方多病,她与方多病对视一眼,放下活计惊呼了一声站起身,拿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往这边走了两步,惊叹道:“醒啦!”
李相夷颔首,声音又带了三分柔软的笑意:“醒了。”
张婶合十念了两声“菩萨保佑”,又笑道:“婶子说过,方大夫您这样善心的大好人,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方多病茫然的趴在李相夷肩头,看他二人寒暄了两句,他左手攀着李相夷的肩膀,袖口微微垂落,露出半截儿剑穗串着的念珠来。
他余光扫过,怔愣当场。
李相夷寒暄了几句告辞,背着方多病慢慢的往回走,他把重心放在一侧,抽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方多病的后脑勺。
一如那夜禅房初见,豆光烛火下,李相夷解了残棋死局,将棋子扔回棋篓,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风暖日熏,春色浓浓,他背着方多病,弯了弯眉眼,问道:“方小宝,我是怎么教你的?兵者,诡道也。”
李相夷曾经从未觉得,从云隐山赶到普渡寺有这么这么远。
日头越落越急,他追赶着落日,如一阵风疾驰在路上,在天边挂上第一颗星子时,撞进了普渡寺的山门。
李相夷头晕目眩,只觉得经脉里的内力流转几近枯竭,他撑在普渡寺门口朱红色的廊柱上,难以克制的吐了一口血。
山间先是传来一声鼓声,而后是悠长的钟声,云开月明,星辰在天,他撑着廊柱正要迈入普渡寺的大门,便见到山间小道上,有个老和尚踩着月华,背着人往山门处走。
李相夷头一次这么狼狈,他衣领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发冠凌乱,满面风尘,甚至连少师都未带在身旁。
他眼眶有些红,扶着廊柱站直身望向无了,咬着牙哑声道:“给我。”
方多病脉象弱得要命,他浑身都是血,指尖冷得像冰,几近没了呼吸。李相夷靠坐在普渡寺门口,胸肺间如同燃起了一把火,他抿紧了唇把人抱进怀里,温热的指尖搭在脉门上,好一阵子才感受到一次微弱的跳动。
李相夷陡然松了一口气,他往后靠在山门上,将方多病的脑袋小心的枕在心口处,好让他不至于太难受,而后一手按在方多病的后脑,一手搭在手腕处,极仔细的等着第二次跳动。
天边明月高悬,星辰漫天,澄净如洗,钟声之后,山门内又遥遥传来诵经声,那诵经声与普渡寺经年不散的佛香溶在一处,冲淡了李相夷鼻尖的血腥味。他仰着头,看明月慢慢爬上天边,喉结滚动,哑声道:“我四处求取世外之物好救他性命,却忘了这处方外之地,与你这方外之人。”
“他来时,身无长物,丢了剑,也没有银子,只好借你的僧袍。可那颗念珠,与念珠上串着的剑穗与头发,却仍旧好好呆在他的手腕上。”
李相夷唇上都是干裂的痕迹,说话间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血的味道,他自嘲一笑,“枉我自诩世间绝顶,自负张狂至极,总觉得天意可逆,却一叶障目。”
“天意……可逆……”他扯下腰间挂着的那个盛满碧茶之毒的小瓷瓶举到眼前,玉青的瓷瓶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我本是已死之人,逆天改命,为何要折损他人寿数,若有报应,也应加诸于我身。”
无了的僧袍也染了血,站在一旁合十叹了一口气:“八苦炽盛,世人难解,即便李门主用自己的命救活了这位施主,也不过是让他白白经受这遭逆流之苦,得到后又失去,他人生漫长,又如何能解脱?”
李相夷抱着方多病,他下颌抵着方多病的头顶,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仰头望着圆月高悬,月光在他身上洒下薄薄的一层清辉,照着凌乱的鬓角和唇上的血迹。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眼眶通红,终于落下泪来。
“我答应过他,李相夷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是不会死的。”
“后来,”二人回到了莲花楼,李相夷小心的托着方多病的脚踝,替他脚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药,方多病有些耳热,下意识缩了缩脚,又被牢牢的按了回去。
李相夷仔仔细细的拿药膏抹着伤口,轻描淡写的道:“后来我去普渡寺找到了你,菩提子虽然碎成了粉末,但总归还有点东西,我吃下了它,逐渐的有了一些十年间的记忆。”
李相夷背着方多病下山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山顶,他不知前路如何,只感受着身后冰凉的体温,心沉到了谷底。
方多病到底还能活多久,他不知道。
而世上唯一与他有些许联系的东西,也只有那个碎成粉末的菩提子。
李相夷吃下菩提子时,只觉得自己或许快要疯了,可他在混沌的梦里,窥见了一二未来。
后来,他仍旧与笛飞声赴了那场东海之约,他浑身是血的从海里爬上来时,方多病挂在腰间的荷包,亮了一条微弱的细线。
云彼丘跪在四顾门前痛哭,言说自己为门主种下碧茶之毒,四顾门分崩离析,百川院横空出世。
世人都说,李相夷死了。
他伤痕累累的从海里爬起来,借着从梦里捡来的一二零星的记忆,学着种地,学着煮饭。他丢了剑,也不再穿锦衣华服,拿木簪束发,一身的青衣布衫,撩起袖子,敲敲打打盖了一座莲花楼。
他改了个名字,叫李莲花,学着做了一名大夫,出诊费不贵也不便宜,每次五两银子。
后来他还养了一条狗。
人心总归难测,冥冥中自有因果定数。十年后,销声匿迹的浮屠三圣又打着南胤的旗号作乱,连泉仍旧听信了美貌娘子的话想要杀害自己忠心的属下,被救下的姑娘们拜谢笛飞声后,重新在江湖中传扬起了女宅的名声,而拜师刘如京的郭祸,也回到废弃的采莲庄养起了莲花。
大幕拉开,各表一方,世事尘埃落定后,他牵着一匹马,遇到了肖紫衿。
断剑,坠崖,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李相夷灯下落笔,信件流水一样送出,世人便传唱起了或真或假的故事。
他做了一个局,请天下人入彀,瞒天过海,为的是救一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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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很抱歉迟到了这么久,最近遇到了一件非常糟糕的经历,近两天才调整好心态,本来想以这篇章完结,想了想还是太过仓促。
最后还会有一章收尾,然后赶一篇除夕联文,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给大家一个好的结局。新的一年,大家新年快乐,要多多的爱自己。
第一个十年,李相夷被迫成为了李莲花,第二个十年,李相夷心甘情愿做了李莲花。
前世他们的结局,十分意难平
就是说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吗?哪怕番外在一起也好啊!官配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们甜的都让我有了一种正主拿着勺子喂我饭的想法,虽然好荒谬但此刻的我真的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