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的推荐LOFTER(乐乎)

黑桃一直没有人喜欢,大家对他的只有恐惧。那些人只是把他当一个永远都不会输游戏的怪物,只是享受从他身上赢得的金钱。

直到白柳的出现。

第一次见面他就对黑桃笑,还和他握手。

黑桃可以感觉到白柳不讨厌他,不害怕他。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黑桃会喜欢上白柳。

【冰河世纪】里,黑桃捏爆了塔维尔的心脏,他觉得这个东西会害白柳,就捏爆了它。

但他永远都记得白柳看他捏爆心脏的眼神——

就像是临近死亡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毁灭时的绝望

黑桃不懂爱,但他觉得自己对白柳和对所有人不一样。

逆神告诉他,这叫喜欢。

黑桃懂了,原来他喜欢白柳。

【密林边陲】...

【密林边陲】里,他告诉白柳他喜欢他,可白柳一边亲吻他一边捏爆了他的心脏。

白柳说:“黑桃,我讨厌你。”

黑桃不知道白柳为什么这么说,他可以感觉到白柳不讨厌他,可能还喜欢他。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和那个被捏爆的心脏有关。

黑桃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等来的确实那个人的讨厌。

后来白柳告诉他,他喜欢黑桃只是因为他和白柳喜欢的人长的很像,而那个人死了,他只是个纪念品。

黑桃却觉得,只要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纪念品,白柳就会喜欢他。

他甚至不在意自己只是个纪念品。

他只在乎白柳喜不喜欢他。

但【邪神祭·船屋】里,他才认清了现实。

黑桃说:“白柳说我是一个合格的纪念品。”

塔维尔看着他说:“你知道你是谁的纪念品吗?”

黑桃一阵恍惚。他看到白柳把塔维尔护在身后,即使身受重伤也拿着白色骨鞭与他战斗,为塔维尔挡下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黑桃终于懂了。

他只是个纪念品。

纪念品与白柳真正喜欢的人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只是塔维尔的替身。

他对白柳来说,不重要。

白柳也不会喜欢他。

他只是是个没人爱的怪物。

没有人在意他。

创噶你们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太正常所以落选。(就是选上也不至于那么多人喷。

“你就是金?”“我可以不是吗?”互动可到我了!

#内含卡维/艾尔海森/提纳里/赛诺,当哥文学,也可以看做亲情向

1.

起初,卡维只是和艾尔海森在沙漠里考究古代文字与沙漠建筑的美学特征,才一起同行。

他没有想到,会在沙漠里捡到一颗坠落凡间的星光。

彼时你被黄沙覆盖了大半的身子,双目闭阖,似是沉眠,如果他们发现得再晚一些,你会被黄沙彻底埋在地下。

“这位……朋友?你还好吗,还清醒吗?”

卡维犹豫着把你唤醒,对上你那双满是迷惘的琥珀双眸。

你呆呆地盯着他,没有回应。

艾尔海森伫立在另一旁,眉宇微蹙。

他只是粗略地扫......

他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就察觉到你身上的异样之处。

异邦人的相貌,不带有提瓦特任何一个国家元素的衣裙服饰,罕见的金发与他旁边的舍友倒是类似,颜色却更浅。少女模样的年纪,又有着婴儿般白净茫然的眼神。

艾尔海森审视般看着你,而卡维半蹲在你身前,比起怀疑,他对你投入的更多情绪是关心和担忧。

你迷茫的目光,在触及到卡维那如天穹阳光般璀璨如缕的金发后,猛地一颤。

像是终于抓到了某个救命稻草,你忽然扑到卡维的怀里,直接把天才建筑师撞懵。

“等、等等……”纯情卡维在线脸红,手忙脚乱道,“这位小姐?你你你先下来——”

他的话语,在你哽咽着喊出一个称呼后,倏然中断。

“哥哥。”

你啜泣着,把脸埋在卡维的衣襟里,小声地重复这个词,好似是你唯一记得的词。

“哥哥……”你埋得更深了,“哥哥。”

卡维不说话了。

他求助般把视线转向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

与这个学长也不是相处第一天了,他哪里会看不懂卡维眼里那恳求的意味。

很显然,他的滥好人学长,在忽略了迷之少女那浑身都疑点之后,不可避免地又犯了心软的毛病。

“我是卡维,那边那个是艾尔海森。”卡维放缓了音调,哄着你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荧。”你小小声回答,瑟缩着不肯松开他,“只记得,这个了。”

卡维又又又看向室友:“艾尔海森——”

老实说,艾尔海森的内心是拒绝的。

他是纯然的理性派,他不可能像卡维一样任由情感主导大脑,若是收留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女,他会本能地开始调查这女孩所有的身份背景,抽丝剥茧地寻找信息,力图把所有的疑点都掌控在手中。

可是。

当你那小猫般湿漉漉的眼神望来时,艾尔海森也说不出话了。

你犹豫地看了看卡维,“卡维哥……”你又转向艾尔海森,带着试探性的,小心翼翼地问,“艾尔……哥?”

艾尔海森:…………

他也不想妥协的。

可是你叫他艾尔哥。

2.

你被他们捡回家后,就住在了这对室友的房子里。

所幸艾尔海森身为教令院大书记官,他的房子足够大,再容纳一个你也绰绰有余。

但很快,艾尔海森就体会到养一个卡维和养一个“妹妹”之间有多大的差别。

卡维,他大可以放着他不管,随便他怎么熬夜埋头画图纸,泡在酒馆里醉生梦死,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艾尔海森也管不着他。

他只要负责把人拎回来顺便给他结账就好。

可你不同。

先不论你年龄如何,光是你的性别,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卡维也陷入了类似的烦恼之中。

“怎么办啊……”卡维苦恼地抓乱了头发,“小荧的记忆完全丧失,一片空白,我没想到她居然连常识都忘记了大半……”

你甚至不会自己穿衣服,用餐具,乃至于洗澡。

艾尔海森和卡维不得不从头开始,手把手地教你。

就好像真的在养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妹妹。

只是,教穿衣服和使用餐具还好一些,洗澡这个、这个……

卡维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不行啊我做不到!!我再怎么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也做不到手把手带她洗澡啊!她又不是真的只有五六岁!”

艾尔海森头疼叹气:“当初是你非要把她捡回来的,你不负责到底?”

“明明捡回小荧也是你默许的!而且她叫我卡维哥诶,她叫我哥哥诶!!”

“……谢谢,她也这么叫了我。”

卡维和艾尔海森相对而坐,二人皆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他们从捡回你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哥哥”对你而言绝对是人生中极为特殊的存在,因此你在丧失记忆后,才会对亲近的熟人全部冠以“哥哥”的称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你一口一个哥哥地叫久了,卡维和艾尔海森难免就会生出……类似的责任感。

比如,无论如何也要教会你自理的生活常识。

“我俩都不合适。”卡维幽幽地说,“去找外援吧。”

“你指?”

“化城郭。”

“……提纳里什么时候成女性了?”艾尔海森忽然反应过来,“他的徒弟,柯莱吗?那也行。”

他们商量了一下。

把你一个人留在屋里他们都不放心,但他们更不放心把一无所知的你带出门。

索性艾尔海森留下来看家照顾妹妹,卡维出去找人帮忙。

3.

“艾尔哥,那是什么?”

“虚空终端。”

“虚空……什么?”

“虚空终端。”第无数次耐心地回答了你的问题,艾尔海森说道,“就是教令院直接从世界树获取知识并进行统一管辖的信息系统……算了。”

看到你满脸懵逼的表情,艾尔海森止住了话头。

摸了摸你的脑袋,艾尔海森侧过头去,终于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家门被打开,只是紧跟在卡维身后的人,多得有点超出了艾尔海森的意料。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提纳里和柯莱我都能理解。赛诺是怎么跟来的?”

赛诺十分自然地进了门,替卡维做出解释。

“恰巧我也在化城郭,听到了卡维和提纳里的谈话。”赛诺认真道,“对失踪人口进行身份核实,也在风纪官的职责范围内。”

他摘下自己的胡狼帽子,手指随意地插进白发里捋顺,赤色瞳孔一转,正好对上了你的目光。

“她就是你们俩在沙漠里见到的不明人士?”

知晓赛诺在公事上有多一板一眼的在场人,都心里微微一紧。

卡维直接冲到你面前,挡住你的身影,对赛诺打着哈哈:“小荧不是危险人员啦,她失忆得彻底,常识都忘干净了,和教令院也扯不上什么关系,赛诺你别怀疑她……”

赛诺微微颔首,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

“看样子,你和艾尔海森是真把她当妹妹了?”看了半天戏的提纳里如是笑道。

你好奇地从卡维身后探出头,看向两个陌生人,拽拽他的衣袖:“他们是?”

“墨绿头发长耳朵的是提纳里,那边肤色偏深的,白色头发的是赛诺。还有那个绿头发的女孩子叫柯莱。”卡维温声对你说道。

你点点头。

在艾尔海森他们家,你受到了良好的教养。

比如说,见到陌生人要打招呼,要有礼貌。

你“噔噔噔”跑去给他们倒了三杯水,放在一个托盘上,捧过来。

挨个向他们问好。

“赛诺哥哥好。”你乖巧递上一杯水,然后走向另外两人,“提纳里哥哥好,柯莱好。”

柯莱“咦”了一声,略表遗憾:“我还以为能得到一声姐姐的……”

赛诺沉默半晌,端着水没有喝。

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对卡维和艾尔海森说:“她一直这样吗?见谁都叫哥哥?”

卡维和艾尔海森:点头.jpg

赛诺捂着头,叹了口气。

他不知出于何种心态说道:“……那你们最好看紧她一点,至少在她有自保能力之前,别放她出去。”

赛诺在罪孽和黑暗里沉浮了太久,见过形形色色的犯人,看透了人性中最卑劣的那一面。

赛诺敢肯定。

你方才那副模样,可爱的外表,还会乖巧甜软地喊人哥哥,没有一丁点杀伤力,放在外面……究竟有多勾人犯罪。

那些恶人会盯上你,出于卑劣的贪欲。

赛诺紧蹙着眉头,心道不如以后也多来探望一下你吧。

你这副模样,他也有点放心不下。

4.

柯莱牵着你去洗澡了。

而提纳里,作为一个确实教养过女孩子(柯莱),懂女生习性的高情商巡林官,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全方面挑剔着你的住所。

“所以?所以?你们两个大男人,就是这样养妹妹的吗?!”

提纳里震怒,指着分配给你的、简约到不忍直视的房间,把桌子拍得乓乓响,连尾巴毛都炸了。

“尤其是你,卡维!枉你身为天才建筑设计师,一点审美都没有的吗?那是适合女孩子住的房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客房!”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卡维:……我这不是还来不及收拾。

摸了摸鼻子,卡维想起自己屋子里给你画的十几张不同风格的房间装修图纸,觉得有点冤。

但他不敢说,因为提纳里转而向艾尔海森开炮了。

“还有你,艾尔海森。”提纳里随手取过一本放在你房间书架上的书籍,扫了眼封面,笑了,“看看这是什么?《古语言文字架构导论》,小荧现在处于会对任何事物感到好奇的时候,但她现在开始读这种书,为时过早了吧?”

“你们连最基本的性别意识都没教给她!就想让她读懂古代文字架构的基本理论?”

艾尔海森:“……那你说怎么办。”

提纳里紧皱着眉:“她现在的常识水平相当于婴儿,买一些玩具娃娃,一些绘图书本,这是最适合的……对了,你们给她读过睡前童话吗?”

要么是在熬夜画图纸、要么是在借用酒精寻找灵感的卡维:……

要么在发表新学术刊文、要么在研究沙漠古文字的艾尔海森:……

什么,还要读童话故事的吗?

提纳里重重地叹气,并用一种相当失望的眼神指责他们。

旁观的赛诺默默把帽子戴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幸好那姑娘不是住他家。赛诺如是庆幸。

5.

提纳里还想输出。

但忽然从身后伸过来的,属于女孩软软的两只胳膊的环抱,成功让他噤声。

洗了个香喷喷热水澡的你,抱着提纳里的腰际,对他说道:“没关系,我不用。谢谢你,提纳里哥哥。”

提纳里的尾巴不受控制地甩了两下。

反应过来后,他面色微红,轻咳一声:“你需不需要是一回事,他们该不该做是另一回事……总之,既然被你叫了一声‘哥哥’,那他们就该有这样的意识。”

你却只是歪头,对提纳里茫然地眨了眨眼。

“可是,我也叫了提纳里哥哥啊,还叫了赛诺哥哥。”

你无辜地打出暴击:“你们也会陪我玩游戏,讲故事吗?”

提纳里的目光颤动两下,不知为何,他本能地想要避开你纯洁的眼神。

“……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他这么说道。

和提纳里比起来,赛诺就直接多了。

几乎在你说出那句话的下一秒,赛诺就挺直身子,一边从自己帽子里掏出卡套一边向你走来。

“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教你怎么打七圣召唤——”

卡维和艾尔海森默契地进行了中间拦截,一左一右把大风纪官拽了回去。

“停!!”

“她还是个孩子,你教她打什么牌啊!”

6.

养妹妹真的很难。

但是相处久了,一些小习惯,也会渐渐刻入骨髓。

卡维已经戒掉了时不时去酒馆过夜的毛病,也减少了饮酒的次数,因为你总会嫌他身上酒气重。

他会给你设计一些精巧可爱的小饰品,大建筑师灵巧的手也会在你发间穿梭,为你扎起好看的发型。

艾尔海森教你如何自保,他不太避讳你一些危险的事,只为了让你生出危机意识。

他会当着你的面拧断一个恶徒的手腕,然后淡淡地教育你:“以后遇到这种想对你下手的人,不必手下留情,就按我这么做。”

提纳里有时会和柯莱一起来,有时会一个人来。

他总是会给你带各种好看的植物盆栽,教你怎么去养护它们,去培育新的品种。

种出了漂亮的花后,他会将之别在你的发间。

赛诺因工作繁忙,不常来,即使是来了,他也很少光明正大地走入家门。

更多时候,他只会在暗地里偷偷看望你,见你生活得好,他就会放心离开。

偶尔他也会带一些小礼物,放在你的床头柜上。

当你一觉醒来,看到床头柜多出了一两件可爱的小玩意时,你就知道,“赛诺哥哥”来过了。

他们都不是你的哥哥。却像你真正的哥哥一样悉心照顾着你。

也许,这正是人情中最为温暖的一面。

(彩蛋是空哥来和他们抢妹了)

“爱情无关性别。”

三次编辑:

我才发现我被收进书单了(好像是这么叫的)哈哈哈挺开心的。

还有点小激动。

这个我二次剪辑了一下,发b站了,各位可以看我作品。

b站名字叫石柳-lft

各有特色(

twi:ツヤ才丸@tibi_kanata

“先生,我有一个疑问”

“如果有选择的话”

“您是愿意选择封建君主专制没有受过打击”

“人民存活于奴役之下”

“还是再一次踏上这一条由前人鲜血染红的社会主义道路”

救命忽然脑子里就有了这一个问题,有没有这种感觉的文,求求了

(文笔很差不要在意)

☆联耀向灵异风

☆本章字数2w1+

弗朗西斯到达别墅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了下来,他将车停在湖泊前的小木桥旁熄灭了发动机,车窗外透露着的一股雨后发霉的气味让他难以忍受地皱了皱眉。

“呕——这附近的味道可真够难闻的……亚瑟他们竟然也还能住的下去。”弗朗西斯嫌弃地将敞开的车窗紧紧关上,然后拿出放在他衣兜里的小型香水瓶对着自己和车厢喷了又喷,直到那股恶心的霉味终于消失了他才缓缓露出一个笑。

“这样就好了。”

弗朗西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他刚才特意回到家换了一身新衣裳,酒红色的衬衫配上他扎在脑后...

弗朗西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他刚才特意回到家换了一身新衣裳,酒红色的衬衫配上他扎在脑后的淡金色长发将他异国风情的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伸手拔下车钥匙放进大衣兜,开了车门第一眼望见的便是亚瑟他们目前所居住的这栋小别墅。

只是里面隐隐约约透着的火光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出什么事情了?

弗朗西斯心下一紧,也不顾地面上泥泞的泥土会不会弄脏他新买的高定皮鞋直接就往别墅门口跑去。他透过客厅的玻璃窗看向屋内,只见他们屋子中的壁炉里正熊熊燃烧着巨大火焰,这种火焰如果稍有不慎便可以将整栋房子都燃烧殆尽。王耀和亚瑟不见踪影,弗朗西斯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嘿!王耀亚瑟快开门!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弗朗西斯用力拍打着别墅的大门,他生怕屋里的人听不见似的一边砸门一边朝里面大喊:“是我弗朗西斯!你们屋子里为什么烧那么大的火!嘿快开门!有没有听见我说话!王耀!”

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弗朗西斯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强烈。就在他打算拿个砖头或者找个什么东西来撬开别墅的大门时,里面终于传出了姗姗来迟的脚步声以及亚瑟咳得快要喘不过气的声音。

“喂喂喂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已经紧赶慢赶就差飞着过来找你们了。”弗朗西斯没在意亚瑟的话,他一把推开亚瑟朝着屋里走去,然后便看到王耀手里捧着一摞白纸正毫不顾忌地往壁炉里面扔,疯狂燃烧的大火只差一点就能烧到王耀的身体。

弗朗西斯看得一阵心惊,他赶紧跑过去将王耀扯回身边,在王耀不停挣扎的动作中急忙开口说道:“耀!别再扔纸了你没看这火已经快要烧到你了吗!是我我是弗朗西斯——耀你先冷静点别再闹了我来接你们了!”

王耀一听到是弗朗西斯的声音连忙转过头,他的脸上已经全部都是汗,虚弱的脸色在这不断增大的火光中显得异常苍白。弗朗西斯不明白王耀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只见王耀渐渐在他的怀里安静下来,然后用着令人心疼的颤抖声线对他说:“……弗朗,是……是你吗?”

“是我,王耀,我是弗朗西斯。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我不知道。”王耀看起来很痛苦,他捂住脑袋视线紧紧盯着壁炉里愈演愈烈的火苗:“我只是听见它在跟我说话……它说它不会放过我,它说我不管跑到哪里它都一定不会放过我!它还对我笑,我……我真的……我真的……”

王耀说着说着语气就不由得染上了哽咽,弗朗西斯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安抚他焦躁的情绪,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一样温柔地对他说:“别怕,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发生。你看我现在来了,我来接你离开这里了。”

“可是我……”

“没事的,有我在什么都不会发生。乖,不要再想了,听话,冷静点。”

王耀在弗朗西斯耐心的安抚之下渐渐冷静了许多,然而还没等弗朗西斯松一口气,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如芒刺一般的目光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当然,这种目光不用他回头他都能猜出来这个人是谁。

“弗朗西斯,如果你不想你的手被我剁下来的话请你立刻、马上放开我的男朋友。”

弗朗西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他似乎早已习惯亚瑟这般像占有欲爆棚的醋坛子一样恶毒的发言。手上的动作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还更紧地抱住了王耀,嘲讽的语气毫不示弱地讽刺着站在身后无能为力的他:“明明是你自己没能耐让你的男朋友冷静下来反倒怪起我来了?如果不是我挺身而出你们两个现在说不定早就葬身火海了。”

“别把你自己说的这么伟大,占人便宜这事你总是干的这么得心应手。”

“我可跟你不一样,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会去接水把这火扑灭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进行没有意义的扯皮。如果你想我们三个一起同归于尽的话,那我不介意继续跟你讨论到底是谁对谁错这个问题。”

弗朗西斯的话像是提醒了亚瑟,他看到壁炉里的火已经逐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如果再不进行抢救他们可能真的就会像弗朗西斯说的那样一同葬身于火海。亚瑟狠狠地啧了一声,即使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先暂时收敛住情绪去做他最应该去做的事情。

“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的。”

“好啊,我等着你。”

亚瑟转身离开了客厅去杂物间寻找灭火器,弗朗西斯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王耀的情绪在两个人斗嘴的时候就已经平静下来了,只不过他现在的恐惧都被满满的愧疚所替代,自己的一时冲动真的差点就给自己的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弗朗……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王耀挣开弗朗西斯的怀抱慢慢抬起头,他的脸色已经逐渐变得好转,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颤抖恐慌了:“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的情绪不是那么理智,真是差一点就酿成了大祸,还让亚瑟那么辛苦……我真的……”

“你没事就好啊,这就足够了。”弗朗西斯笑着揉了揉他汗湿的黑发:“我想亚瑟他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他可是比我更能了解到你的情绪。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爽,但我想你还是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嗯,你说的对。”王耀渐渐露出一丝笑容,他看着亚瑟已经将灭火器取回来正站在客厅中央对着壁炉里的火仔细地进行扑灭,心下愧疚的同时也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

火势慢慢小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的烟尘味也逐渐随着敞开的窗户消散而去。王耀提着心脏紧紧盯着壁炉,而等他看清楚壁炉里的景象时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捂住嘴惊呼出声。

蜡像的表面已经被烧的极为扭曲,它的五官已经彻底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了。眼珠似乎被烧到融化,整个脸上也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在不停地滴着血红色的蜡油。它依旧在看着王耀的方向,仿佛不管王耀站在什么地方它都能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深红色的运动服都化作一层厚厚的蜡油铺在蜡像的身上,就像浑身都沾满了血液,给在场的三个人都造成了可怕的视觉冲击。

“我的天!这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弗朗西斯惊愕地望着壁炉里残破不堪的蜡像,这种令人恐惧的画面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也不由得让他心下一颤。

“这是阿尔弗雷德带过来的蜡像……他说他亲手做的这个玩意儿,结果下场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亚瑟心里虽然也很震撼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装作自己并不害怕的样子。

“所以你们刚才忙活半天就是在烧这个蜡像是吗?”

“是的……”王耀紧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的胆怯再次溢出声:“就是因为它,就是因为它我们才不得不离开这个家……我恨它我真是恨透了它!我恨不得立刻把它全部烧个精光!”

弗朗西斯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亚瑟已经站到王耀身边抱着他轻吻他的额头,他放柔了语气对着怀里依旧抑制不住颤抖的可怜爱人缓缓说道:“别害怕,没事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我们马上就不用再见到它了。别怕王耀,我们很快就离开这儿了。”

王耀靠在他的怀里默默点了点头,弗朗西斯的眼神还一直黏在蜡像的身上,那双漆黑的空洞眼眶让他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心慌。

“所以……阿尔弗雷德就是因为带着这个蜡像来找你们,他才会出那种事情的对吗?”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亚瑟在安抚王耀的间隙同样看着蜡像回答他的话:“但是按照王耀之前的说法,他说这个蜡像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很多变化……我想,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跟这个蜡像有不可分割的关联。”

弗朗西斯不解地歪了歪头,他不知道亚瑟为什么突然又提起了这件事。低头稍微思考了片刻,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我说,你们英/国/产的洗衣机都是这么废物真还不如我自己手洗来的干净的多,然后我说完这句话你就揍了我一拳,我们就在洗衣房里打了起来……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你可不是那种会突然回忆青葱岁月的人啊?”

亚瑟没有回答他的话,弗朗西斯看着他莫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刚想说什么便被一直夹在他俩中间的王耀打断了:“这件事说来话长,弗朗……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等出去了我们再慢慢说给你听。我现在真的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再待下去我一定会疯掉的。”

“好的,好的。”弗朗西斯连忙同意了他的话:“我们先离开,你们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吗?我的车就停在门口收拾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走。”

“你开的是什么车?之前那么大的雨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就没遇到点什么特殊情况吗?”亚瑟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他总觉得弗朗西斯这一路是不是过于顺利了。当然不是他心思恶毒,而是他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心底还是会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我能遇到什么情况,我为了来找你们特意开的越野车,在这种山路根本就是来去自如好吧?”弗朗西斯完全不明白亚瑟话里的意思:“如果你说的是因为下雨山路不好走,那你放心,现在外面的雨已经彻底停了,我保证你们在路上绝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这你总该能放心了吧,粗眉毛?”

“滚吧。”亚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牵起王耀的手就往二楼走:“耀我们先去收拾行李,不用整理太多只带几样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我会再想想办法。”

“好的。”王耀乖巧地跟着亚瑟走上楼,中途他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客厅研究壁炉里蜡像的弗朗西斯,迟疑地开口说道:“弗朗你不跟我们一起上去吗?你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弗朗西斯转过头对着王耀笑了笑,他的笑容依旧是那般迷人而富有魅力,看得王耀总是忍不住耳尖一红。

“你和亚瑟的爱巢我就不参与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吃醋毁了你们的房间。你们去吧,我就在楼下等你们,收拾好了我们就马上离开。”

王耀原本还想说什么,亚瑟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一把拉住他就往楼上走,以至于王耀肚子里的话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地叹息。

客厅里只剩下弗朗西斯一个人了,周围安静得已经完全听不见任何声响。壁炉里的蜡像还是那样直直地躺在灰烬里望着楼梯口的方向,它的脸上纵横交错的红色蜡油不知道是由衣服上沾染的还是它本身就是从眼眶里流淌下来的,弗朗西斯看着它的脸总有一种这个蜡像其实真的如王耀所说是有自己的意识存在。

心下不禁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弗朗西斯的眼睛蓦得变得讳莫如深。

“你也真是摊上了不得了的事……阿尔弗雷德。”

*

王耀和亚瑟跟着弗朗西斯踏上返程路途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王耀一坐上弗朗西斯的越野车就被里面的香水味刺激得昏昏欲睡。他今天真的好累,高度戒备的心理防线终于也在这一刻彻底得到了解脱。

“你如果困了就先睡一觉吧,等到了地方我再叫你。”亚瑟看着王耀已经明显睁不开眼睛的模样心疼地对他说,他把王耀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揽着他一边轻吻他略微凌乱的额发:“不用怕了,一切都结束了,你不会再担惊受怕了。”

王耀轻轻点了点头,或许是车内的氛围真的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没过一会他就在亚瑟的肩膀上沉沉睡去。弗朗西斯在驾驶座开车的间隙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在亚瑟示意他压低音量的动作中小声开口:“他这一天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是的。”

“怎么回事?你们到底都遇到了什么?”

亚瑟默默打量着弗朗西斯不说话,弗朗西斯也透过后视镜看着那双祖母绿眼瞳,直到他以为亚瑟已经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听见男人放轻了声音对他说:“我们遇到了灵异事件,或者说,我们见到了死去的阿尔弗雷德。”

“什么?”弗朗西斯惊讶地叫出声,然后在亚瑟责备的目光下再一次压低了音量:“你说你们见到了阿尔弗雷德?老天这怎么可能,他都已经死了啊。”

“就是因为他死了所以我们见到了他,于是我们家才接二连三的出现怪事。”亚瑟的声音明显透露着疲倦:“我今天从艺术展往回赶的时候,在路上差一点因为刹车失灵翻下山沟,我不觉得这与阿尔弗雷德的死因诡异的相同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而且我敢发誓当时在我的车里我的确见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身影,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那这个蜡像,也是阿尔弗雷德送给你们的对吧?可是他已经死了,他怎么还能把蜡像带到你们面前的?”

这也是让亚瑟最为匪夷所思的地方,他在今天下午去艺术展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一直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只不过后来在展示厅上忙于跟各界人士打交道渐渐就遗忘了这个违和感。现在他终于想起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来自于什么,阿尔弗雷德说他是开车过来的,但是他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见到阿尔弗雷德的车有停在他们家附近。

所以他并不是车坏了,而是他的车连同他一起翻下山沟之后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他哪还有什么车,他连自己都已经在汽车爆炸中当场身亡。

亚瑟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他这二十多年的认知全部都在今天一晚上被打击得粉碎。他难以想象连他都这么害怕了,经历了比他还要多的王耀到底是怎么扛到现在的。心里在难过的同时愈发心疼他身边的这个人,低头亲吻了一下爱人的额头,他发誓今后一定要更加的爱护他。

弗朗西斯透过后视镜看着亚瑟也知道他其实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灵异事件本身就很匪夷所思,如果再试图用科学的解释来回答这一切那就根本不是灵异事件而是人为的恶作剧了。弗朗西斯开着车沉默了许久,等到亚瑟也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

“亚瑟,你现在是不是非常恨我?”

“嗯?”

“那次的拍卖会是我让你去的,这栋房子也是我间接推荐给你的……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怀疑你是不是已经恨我恨到骨子里了。”弗朗西斯调笑着说道,他的脸上是在笑,可是那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

亚瑟看着弗朗西斯露在后视镜上的紫色双眸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想法,说是恨心里面的的确确也是有些怨气的。但他也没有理由将这股怨气全部发泄在弗朗西斯身上,毕竟他也是一个无辜的人,他其实跟他一样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让我说实话,我是恨你的。”亚瑟默默地开口:“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朝你发泄情绪或者让你赔偿我的一切精神损失,因为你现在还是帮助我的人,你需要用你的帮助来替你自己赎罪。”

弗朗西斯不禁冷笑出声:“还真是你能说出来的话,让我赎罪你都能说得出口。不过也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够反驳你,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吧。”

亚瑟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把脑袋和王耀的靠在一起,听着耳边王耀安稳的呼吸声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车窗外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弗朗西斯的越野车已经驶向城市的市中心。王耀是被身边的亚瑟轻轻摇醒的,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车窗外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其次便是亚瑟那张近在咫尺的温柔俊脸。

“快醒醒,耀,我们已经到了。”

王耀的思绪还很迷茫,他看了看亚瑟又看了看站在车门外抽烟的弗朗西斯,城市夜晚的喧嚣让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哪?我们现在到哪了?”

“这里是弗朗西斯的家,我们今天晚上先在他的家里暂住一宿。”亚瑟扶着迷迷糊糊的王耀坐起身,用衣兜里的手帕擦拭着他额头上睡出的薄汗:“先清醒一会,等到了他家里你再接着睡。”

弗朗西斯抽完一颗烟将烟屁股扔到地上碾了几脚,他望着车里面已经睡醒的王耀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窗,催促他们两个人赶快下车好一起上楼。

“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亚瑟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他将后车座的车门打开把王耀先推出车门,然后自己下了车示意弗朗西斯把后备箱打开取出里面的行李。

他们带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些贵重物品。王耀原本看亚瑟很辛苦想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结果被亚瑟瞪了一眼便也悻悻地收回了手,弗朗西斯看着两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我警告你们今晚可别在我的房子里秀恩爱,否则我一定会把你们连人带行李全部都扔出去。当然,王耀除外。”

“你——”

“好了亚瑟,”王耀赶紧拦住想要争论的亚瑟,对着弗朗西斯感激地一笑:“谢谢你弗朗,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以后我们一定会找机会报答你。”

“不用了,心意我收下了,以后只要常跟我一起约个会就好了。”弗朗西斯对王耀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在亚瑟发飙之前赶紧逃离了此地。

他们在这座高档小区里转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走到弗朗西斯所在的楼层下面,小区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成功人士,而弗朗西斯正是这类人中比较出色的那一个。男人带着他们走进电梯按下了十七层,然后再等待的过程中对着王耀说道:“房间我还没来得及打扫,不过也不是很差劲就是了,一会你可以自己选择想要住在哪个卧室。”

“住在客房就好,我和亚瑟也没那么多要求。”王耀浅浅一笑,他现在觉得只要离开那个房子住在哪里都没有关系,更何况弗朗西斯的家绝对不会比那个房子更糟。

十七楼很快就到了,电梯门一开弗朗西斯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王耀往他家门口走去。亚瑟一脸不爽地跟在他身后,在法/国男人伸手掏钥匙的时候夺回了王耀的占有权。

“虽然这里是你家,但我也希望你能少对别人的男朋友动手动脚。”

“啧啧啧,亚瑟你还真是小心眼,我这都没做什么呢瞧把你给气的。”弗朗西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亚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王耀无奈地安抚他情绪暴躁的男朋友,然后在弗朗西斯开门的一瞬间把他推进了屋子。

“行了亚瑟,你也该学会与弗朗和谐相处了,从大学一直吵到现在你也真是不嫌累。”

“还不都是他们先挑衅我的,你以为我愿意主动找他们麻烦吗?”

“亚瑟。”

“……啧,好吧我知道了。”

弗朗西斯带他们简单的参观了一下一楼的客厅厨房与洗浴室,每一个房间都带着一股浓厚的法/国/风/情。然后他们上了二楼,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一间是弗朗西斯自己的卧室,一间是供给亲朋好友休息的客房。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房,是弗朗西斯平时工作用的书房。而最后一间就显得很神秘了,它与书房仅仅只隔着一堵墙,门被锁得紧紧的即使是王耀也不由得产生了些许好奇心。

“这是我的收藏室,里面都是我收集到的最喜欢的收藏品,你想进去看一眼吗?”弗朗西斯看王耀很有兴趣的样子狡黠笑道。

“啊,不用了,这是你的私人领域我就不看了。”王耀连忙摆摆手拒绝道:“今天实在太累了,我想一会就洗洗澡睡觉。谢谢你今天晚上的帮忙,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弗朗西斯看起来很失望,他摇了摇头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对王耀说:“真过分,本来还想跟你炫耀一下我的收藏品呢,没想到你这么无情。”

“哎不是的,我只是——”

“得了吧弗朗西斯,你那点小心思还有谁不知道的。”亚瑟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想对全天下都炫耀你那点烂东西吗,我和王耀可没有那个兴趣。”

“啧,亚瑟你果然还是如此令人火大。”

“彼此彼此。”

王耀捧着厚厚的被子向弗朗西斯道了谢并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弗朗西斯突然伸手把他拦在了门口。王耀看着弗朗西斯站在逆光处略显阴暗的脸不禁有些疑惑,他虽然很不喜欢这个动作但还是礼貌地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弗朗?”

“你跟着亚瑟·柯克兰真的幸福吗?”

“……什么?”

“他让你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你还是会一如既往继续跟他在一起吗?你可知道他是个多么自私的人。”

王耀看着弗朗西斯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话,虽然言语里都是对他的关心但他还是选择维护自己的男朋友。

“我还是会和他在一起,他其实也不知道我会经历这些事,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那栋房子里闹鬼他一定会第一个把我推出门外不让我受到伤害。我相信他,弗朗西斯。”

男人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更加阴暗,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的表情再次恢复了原先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态,速度快得让王耀都以为是他产生了错觉。

“这样啊,亚瑟那家伙真是幸福到令人嫉妒,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王耀也严肃地看向他,嘴里的语气是无法撼动的坚决:“我绝对不会后悔。”

弗朗西斯静静地看着他再没有说话,就在王耀准备跟他道晚安的时候男人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在王耀惊异的目光中笑着对他说:“晚安,耀。”

“呃……晚安。”

亚瑟站在客房里打量着床头正前方墙壁上挂着的一个十字架,那个十字架全身都被涂成了黑色,不偏不斜地被挂在一排风景画的正中央。而这个位置正好也是对着他们的床头,躺在床上的人只要一睁眼便能看到那巨大的十字架。

亚瑟不知道弗朗西斯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个毛病,或者说他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些了。不过一想到他原先就参加过教会,而且他作为伦/敦报社最出名的记者之一也会经常采访一些神父牧师之类的人物,可能自然而然就养成了随身携带圣物的这种习惯。摇了摇头准备继续收拾床上的行李箱,直到王耀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房间他才终于抬起头。

“怎么现在才回来,那家伙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我俩只是在找被子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已。”王耀一边将被子铺在床垫上一边跟亚瑟说:“他说他半个多月前出外地采访的新闻受到了上级的嘉奖,据说是个非常了不得的新闻,而且他的团队也因此名声大噪。”

亚瑟嗤之以鼻,他一直都看不惯弗朗西斯这些八卦记者每次都报道一些不实新闻,虽然弗朗西斯本职并不是八卦报道但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差别,反正他对于弗朗西斯向来都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都是一些噱头罢了,他们能采访到什么厉害的新闻。”亚瑟帮忙王耀把被褥都铺整齐了后才推着王耀赶紧去洗漱:“看你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快去洗洗脸我们早点休息吧。”

“哎我知道了你别推我——啧,亚瑟!”

“好好好,我不推你了,快去吧。”

王耀在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冷,明明他和亚瑟刚睡下的时候房间里还热得要命。他将踢到一旁的被子紧紧盖在身上捂住自己的身体,可即使这样那种挥之不去的阴冷感也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温暖。

“亚瑟……亚瑟我好冷你把被子给我盖点……”王耀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想要去揽身边的亚瑟,可是当他把胳膊往旁边一扑,出乎意料的他完全没有碰到任何人的身体。

“……亚瑟?”王耀疑惑地睁开双眼,等他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发现他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亚瑟的身影。揉了揉眼睛又将被子盖得更紧了点,他以为亚瑟是去上厕所了便又阖上眼睛准备继续入睡。然而,突如其来的违和感又让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不……不对劲,这个房间绝对不是他在弗朗西斯家的那个客房。王耀睁着明亮的琥珀色双眸仔细打量着黑暗里的一切,他隐隐觉得他所在的这个地方让他感到格外的熟悉,身体躺着的柔软床垫就好像——

就好像他在郊外别墅家里的那个卧室。

一想到这里王耀猛地坐起身,他就着黑暗在床头柜上急切地摸索着台灯开关,等他颤着手指将开关打开照亮整个房间后,屋子里的摆设景象让他瞬间如坠冰窟一般僵硬在原地。

他果然回到了他在郊外别墅的那个卧室里,而他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亚瑟存在过的痕迹。

王耀惊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屋子里的每一个家具都如同他走之前摆放的那样整整齐齐,连桌子上那个深红色金色印花的八音盒都好好的放在他的面前。

等等……八音盒?

王耀掀开被子站起身光脚跑到他的书桌台前,他身上还穿着在弗朗西斯家的那件白色睡袍,可是他现在的处境完全不是在弗朗西斯家那样令人安心惬意。王耀双手撑着桌面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八音盒,果不其然,眼前的小盒子正是他之前扔到楼下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那个八音盒。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又会回到这里!”

王耀像疯了一样在房间内不停地转着,他拼命砸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亚瑟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回应。他打开卧室门,黑漆漆的走廊因为这微弱的光亮而显得有了些许生气,他站在门口思考了好久也思考不出来他到底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心跳逐渐加快,王耀拽着自己的黑色长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崩溃过。

楼下的客厅里忽然亮起一道光,这种光亮在漆黑一片的房子里显得尤为醒目。王耀注视着从楼梯口透过来的光心跳突然停跳了一瞬,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僵在房门口无法动弹。他看见那束光在客厅里一闪一闪的,仿佛是有人将电视机打开来,荧幕上的光照在王耀的脸上使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王耀咽了咽口水脚步一点一点朝着楼梯的方向移动过去,他站在楼梯口往下看,视线盲区让他完全看不到客厅中央的电视机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下了楼,而就在他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时,一个非常凄厉的女孩叫声突然响彻整个空间。

“它就是一个恶魔——!!!它就是一个来向我们索命的恶魔!!!”

“啊!!!”

王耀连忙转过身去看,果然发现他家客厅里的电视机不知道被什么人突然打开了,里面播放的依旧是他和亚瑟在昨天白天一起看到的那个女孩的采访。她好像是叫瑞拉,电视里的她被一群人死死按在了沙发上,她拼了命的挣扎,拼了命的向外界传输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恶魔的讯息。女孩的双目已经隐隐充血泛起了红血丝,她一直看着屏幕外的王耀,王耀注视着她的目光不知为何那种心悸感越来越强烈。

“耀,你在这里做什么?”就在王耀还在惊惧中没回过来神的时候,另一道足以让他心脏骤停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啊——!!阿尔……阿尔弗?!”王耀按着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惊恐地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发现那个早已经离他而去的阿尔弗雷德正坐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从来都没有看到我。”阿尔弗雷德的脸上还沾着未擦干的血渍,沙发背遮挡了王耀大部分的视线,如果王耀没猜错的话他的身体一定跟他的脸一样都是血肉模糊的伤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又会回到这里!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王耀崩溃地朝着他大吼,一边向后退一边极力忍耐着即将要爆发的情绪:“……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去上天堂!反而一定要在这里折磨我!”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他那双血色斑驳的海蓝色眼眸静静地望着他。王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悲伤。

“我上不了天堂……我没办法上天堂。我走不了的……王耀。”

“为……为什么?你——”

“王耀,你为什么要将它毁掉呢?”阿尔弗雷德突然转移了话题,阴恻恻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可怖:“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要像对待你自己的宝贝一样对待它……为什么要将它毁掉呢?”

王耀一瞬间就想到了他今天疯狂要将之毁掉的蜡像,他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壁炉,发现壁炉里并没有被燃烧过的痕迹,甚至上面的垃圾灰尘摆放的位置都跟昨天的一模一样。王耀拼命忍住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他紧咬着下唇直到软肉上渗出一层血丝他才终于开口:“为什么,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它根本就是个怪物!是个恶魔!你竟然将一个恶魔送给我用来折磨我!我还想问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尔弗雷德似乎愣了一下,尽管王耀根本听不见除了他自己以外第二个人的呼吸声。只见金发大男孩像是叹了口气,阴冷的嗓音仿佛透着一丝无奈:“这么说,你也终于发现她了是吗?”

“她……?你说的是谁?”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始终直勾勾地盯着王耀的脸。王耀被他看得浑身发凉,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拔腿就跑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知道,他既然能来到这里那么他一定也跑不了。

“王耀,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句话吗?”阿尔弗雷德突然开口问他。

“……你指的,是什么?”

“我跟你说过,如果要给我一个强制留在这栋房子里的理由,那么我希望那个唯一的理由就是你。而现在……我就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留下来永远陪着我吗?”

王耀惊讶地瞪大眼睛,他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驳了他:“你在发什么疯!你自己死了为什么还要让我陪你一起死!”

“因为我走不了……”阿尔弗雷德依旧是那般阴恻恻的语气:“我走不了……她不让我走。王耀……我想你能陪着我……我想你能永远留在这里陪着我。”

“我不要!我绝对不要跟你一样!”王耀疯狂地向后退,他也不知道他已经退到了哪里,总之他现在要离阿尔弗雷德越远越好:“阿尔弗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们真的没可能了!阿尔弗你放过我吧!”

“王耀。”阿尔弗雷德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即使只有电视机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也能让王耀清晰看到他脸上狰狞的表情:“不要再退了,不要回头。”

“……你说什么?”

“不要回头,她就站在你身后。”

可是已经晚了,王耀在阿尔弗雷德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条件反射地回过了头。他看到他在不久前还在焚烧的蜡像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黑洞洞的两个眼眶仿佛在流血一样不停地滴着鲜红色的蜡油。他看到蜡像被烧到扭曲的嘴唇缓缓勾出一个笑,用着不知道是属于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幼稚孩童的声音阴冷地对着他说。

“你绝对逃不掉的。”

“啊!!!”王耀猛地睁开双眼,他就像弹簧一样突然从床垫上坐起身,黏腻的冷汗贴在他身上令他身体一阵发凉。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打量着房间周围的布局,发现他现在所在的房间正是弗朗西斯家的客房,连家具摆放的位置都没有丝毫变动。

所以……所以说他刚才其实就是做了一个梦?还是他又从别墅里回来了?

王耀更倾向于他做了一个梦,尽管那个梦逼真的令他到现在都头皮发麻,只要一想到画面最后那张蜡像扭曲可怖的脸他就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亚瑟还在他旁边蒙着被子睡得很香,似乎对他的尖叫声完全不为所动。王耀透过窗外的微光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挂钟,上面显示的两点十七分让他本来就疯狂跳动的心脏更是为之一震。

“……亚瑟,亚瑟你醒醒,我刚刚做了个噩梦你陪我说会话好不好……”王耀强忍心中的恐惧摇着男人的肩膀想要将他叫起来,可出乎意料的是,不管他怎么摇动男人的身体他身边都没有一点想要醒过来的迹象。

一个让他瞬间如坠冰窟的想法突然窜进他的脑海,王耀睁大眼睛拼了命地摇晃身边的亚瑟,一边摇着一边用惊惶至极的声音呼喊他的名字。

“亚瑟!亚瑟你给我醒醒!亚瑟你他吗给我醒过来!”

身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亚瑟就像是没了气一样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王耀在黑暗中摸索着床头灯一把按住开关将灯打开,随即映入他眼帘的景象让他立刻崩溃地尖叫出声。

只见亚瑟浑身都是血地躺在他新换的被褥上,他的脸上布满了跟阿尔弗雷德一模一样的斑驳血渍,漂亮的祖母绿眼瞳此刻就像是被血液浸泡过似的直勾勾地盯着王耀的方向。可是让王耀感到崩溃的不止这些,因为他发现在他房间门口处竟然还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他在别墅里见到的小女孩艾莎·菲尔德!

艾莎·菲尔德抬起她同样惨白的一张脸,用着清脆甜美的声音笑着对他说。

“大哥哥,你要永远陪着艾莎一起玩哦。”

“啊!!!”王耀猛地睁开双眼,他就像弹簧一样突然从床垫上坐起身,黏腻的冷汗贴在他身上令他身体一阵发凉。

“耀?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躺在身边的亚瑟一听到王耀的声音便立马坐起了身,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床头灯一把按住开关将灯打开,然后他看到坐在旁边的王耀正如梦初醒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亚瑟?”

“是我,耀。你没事吧?你还好吗?”亚瑟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安抚他颤抖的脊背,王耀却愣愣地靠在男人的怀里没有一点反应。他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听着他胸腔里不断跳动的心跳声,意识到他真的已经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亚瑟哽咽出声。

“太好了……太好了亚瑟你还活着!我……我刚刚做了个梦……我梦见,我梦见你出事了……我梦见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我的身边!我真的,我真的快要吓死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王耀语无伦次的描述让亚瑟大概能猜出来他是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无奈地将他搂得更紧,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轻声安慰道:“别害怕,我没有死,我还活着,你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别哭了耀,没事的,不要怕……”

王耀想跟他说自己没事,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断涌出的泪水。他不仅害怕亚瑟会不会出什么事,更害怕他在梦中见到的那些会真的在他身边发生。那些画面都太逼真了,逼真到仿佛真的都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亚瑟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安抚着王耀,直到王耀在他的怀里逐渐放松了下来,身体也没有最开始那样紧绷的时候他才终于放开了他。

“好一点了吗?不要害怕,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

王耀默默点了点头,他看着亚瑟轻轻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在亚瑟担忧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我没事了……刚才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所以我才会被吓到,现在看你还活蹦乱跳的在我身边我也能安心了。”

“真的没事了吗?如果还不舒服我可以陪你多说会话。”

“没事了,真的。”王耀凑上前在亚瑟的脸上印上一吻,对比亚瑟的担忧他现在真的已经好了很多:“你也忙了一天了晚上都没睡好,赶快睡吧,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而不是坐在这陪我说话。”

“可是你……”

“我也睡,你放心我肯定比你睡得要更快。”王耀调皮地眨了眨眼,亚瑟看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点了点头重新钻回了被窝里。

“那你也早点睡……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叫醒我。”亚瑟真的是太困了,话音刚落王耀就看到他再一次进入了梦乡。王耀低头轻笑了一声,他对着亚瑟的额头又轻轻亲了一下这才关掉床头灯跟他一起钻回被子里。

于是直到现在,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们床头正前方墙壁上挂着的那个十字架,正一点一点晃晃悠悠地动了起来。

王耀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睡眠程度,他以为自己只要再躺一会就又能睡着了,可是梦中的画面就如同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不停不停地回放,就像是要注定折磨疯他的神经,让他根本就没办法轻易的入睡。

这里是弗朗西斯的家不是他之前的那个别墅,所以他走出房门的心情也比之前要轻松了许多。王耀裹紧身上的睡袍准备去厨房接一杯水来喝,而当他已经拐到楼梯口了,他发现走廊尽头那间神秘的收藏室里竟然还微弱的亮着灯光。

说句实话王耀不是不对弗朗西斯的收藏品不感兴趣,弗朗西斯在大学时期就是一个非常具有艺术细胞的天才,当时他收藏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能堆满整整一个寝室,以至于同寝室的他对这些玩意儿简直是又喜欢又讨厌。

后来毕业了他们分道扬镳,虽然偶尔还有联系但也不像是之前那样亲密无间了。他不知道这几年弗朗西斯又收藏了什么好东西,于是抱着一颗不看白不看的心思偷偷摸摸的将那道门缝轻轻推开。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里面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他在外面一样,用着忍俊不禁的声音对他轻声开口:“半夜里睡不着的小猫咪,这么小心翼翼的做什么,直接进来吧。”

王耀被弗朗西斯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他也想到了他这么做就一定会被发现。本来就没想过隐瞒的王耀便直起身子大方地将门彻底推开,然后他就被满满一屋子的大大小小的收藏品震惊在原地。

“我的天!弗朗,这么多都是你一个人收藏的?”

眼前的房间很大,甚至是出乎王耀意料的那样大。屋子的三个方向分别摆放了三个巨大的书架,每一个架子上都放着一个精致的透明玻璃盒。盒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有精致漂亮的对戒,有古朴典雅的座钟,有浑身镀满金灿灿宝石的奖杯,甚至还有镶满了一千多颗钻石的象征高贵意义的公主王冠。总之,这里只有王耀想不到的,没有弗朗西斯收集不到的。

弗朗西斯正坐在房间中央画着一幅画,他看着呆愣在门口的王耀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滑稽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大学时期王耀在看到他一屋子收藏品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别傻站着了,快进来吧,这里的东西你想看什么都可以随便看。”

“这……这真的可以吗?”

“当然,只要你想,这是我的荣幸。”

弗朗西斯的邀请让王耀终于忍不住迈出了第一步,他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在这个收藏室里看得眼花缭乱。他不敢对这些宝贝动手动脚只敢用眼神去猜测它们的价值,然后一边问着弗朗西斯一边打量下一个收藏品。

“这些都是你自己收集的?”

“是啊,毕竟除了我以外也没人有这个爱好了。”

“……可是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宝贝的,我看这里有好多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你哪来的这么多渠道?”

“别忘了我可是个走南闯北的记者,如果没有一点点人脉资源你觉得我要怎么在这个行业里混下去。”

王耀惊奇地看了一眼弗朗西斯,男人还在专注的忙活他手中的画,似乎对他的存在完全不在意。他随意瞥了一眼男人面前那张巨大的画布,上面只画了一个半成品,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出来他画的是一个二层的精致小别墅。旁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配上生机勃勃的花草,往前几步便是一片清澈的湖泊,甚至还有几只野天鹅在湖泊里嬉戏打闹。

弗朗西斯的画功一直都是天才级别不容置疑的,王耀仔细打量着那幅画,总觉得那画里的房子让他感到格外熟悉。如果不是因为弗朗西斯只去过一次,那么他一定会认为他画的就是他之前住的那栋小别墅。

“你画这个做什么?”

弗朗西斯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点着颜料在画布上细细勾勒:“只是突然想画了而已,觉得这个景色很美就画了下来。”

王耀不理解他的艺术创作,他向来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以前上学的时候从来都只是欣赏他的那些好朋友宛如被神亲吻过的天赋。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是真心为他的朋友们如此具有艺术才能而感到高兴。

“好吧,那你继续,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王耀为了不打搅他的艺术创作特意走到房间的角落里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他环顾着四周满满都是珍贵宝藏的收藏室,心里感叹如果他也能有这么一间收藏室那他真的做梦都能笑醒。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正这已经是他这辈子都实现不了的愿望了。

王耀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直到他的眼神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瞟,在书架不起眼的一个阴暗小角落里有一个与整间收藏室都格格不入的物品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身上沾了些许灰尘的洋娃娃,而从王耀现在这个角度来看他只能看到洋娃娃的背影,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洋娃娃是整间收藏室里唯一一个没有被玻璃盒子罩住的物品,仿佛这只是弗朗西斯随手捡回来的玩具扔在了这里。

可是这个洋娃娃总给了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不可否认在刚刚眼神接触到这个娃娃的时候他的心脏不可控制地停跳了一瞬,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心里的好奇战胜了突如其来的恐惧,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那个娃娃前方,等他弯下腰将洋娃娃从角落里捡起来抱在怀里的时候,房间里明亮的灯光终于让他看清了这个洋娃娃的真实面目。

洋娃娃长长的金色卷发披散在肩头,它蔚蓝色的双眼宛如宝石一样镶嵌在它光滑的小脸上,红润的嘴唇弯起了一个甜美的弧度,精妙的设计使它全身都散发着公主般高贵优雅的气质。娃娃穿着一身非常漂亮的蓝色连衣裙,闪闪发亮的模样就像是冰雪奇缘里那位真正的艾莎公主。它手里还攥着一个非常小的小盒子,深红色的外观金色的花纹让王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

王耀感觉到自己的背后突然窜出一股冷风,他看着洋娃娃那张越来越熟悉的脸,心里与艾莎·菲尔德逐渐重合的脸庞让他终于忍不住将洋娃娃狠狠摔到在地上。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你会有这个东西!”王耀目眦欲裂地盯着脚底下那个对着他露出甜美笑容的洋娃娃,过于逼真的样貌让他有一瞬间以为他是真的将艾莎本人扔在了地上。可是比起这个,让他更为恐惧的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弗朗西斯会拥有这个东西。

弗朗西斯被他这里的动静吓了一跳,他放下画笔看着眼前不停喘着气的王耀露出了十分担忧的表情:“耀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洋娃娃!”王耀不敢再低头看那个诡异的娃娃,他将目光放在弗朗西斯的身上,也不管会不会冒犯到他一股脑的将心中的恐惧倾泻而出:“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的……你为什么会让它出现在你的家里!”

弗朗西斯站起身走到王耀身边,他弯下身捡起地上已经沾上了更多灰尘的洋娃娃,娃娃精致的小脸依旧是那般甜美可人令人爱不释手。

“这是我前一阵子和我的团队去外地采访时从主人家里拿回来的,采访时那个主人的情绪很激动,她好像特别害怕这个洋娃娃,还说这个娃娃就是一个恶魔它有一双邪恶的眼睛之类的……我当时就觉得这很有趣,一个洋娃娃里面住着一个可怕的邪灵,你不觉得这真的很令人感兴趣吗?”

弗朗西斯的话让王耀一瞬间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弗朗西斯波澜不惊的脸,仿佛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在意他话里都说了些什么。可是他的话却让王耀愈发感到惊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弗朗西斯他们团队去采访的那个人正是——

“是瑞拉·菲尔德……吗?”

“耀你也知道她?原来这个新闻已经这么出名了吗。”弗朗西斯看起来很惊喜,他放下手中的娃娃拉着王耀滔滔不绝地说着:“是的就是她,那个叫瑞拉·菲尔德的可怜女孩。我们采访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情绪失控,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她的话语里得知她好像被什么邪恶的东西纠缠住了……我们都把她当成了失控的精神病人,没办法,因为她说的话就是这么让人匪夷所思——”

“不!她说的是真的!这个洋娃娃真的是一个邪恶的恶魔!”王耀突然打断了弗朗西斯的话,他拽着男人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对他喊:“你不应该把它带回来!你知道你把它带回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吗!它会杀了你的你知道吗!”

弗朗西斯愣愣地看着他,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的男人如此情绪失控的模样:“耀,你知道你刚才那个样子让我以为看到了谁吗?”

“……谁?”

“你让我想起了当初我们采访瑞拉小姐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失控地跟我们说话。”

王耀立刻呆住了,嘶哑的吼声也突然哽在了嗓子眼里。弗朗西斯无奈地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看着他毫无焦距的目光心疼地对着他说:“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而这个事情恰好就跟这个洋娃娃有关?”

王耀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他似乎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弗朗西斯好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担心弗朗西斯就像对待瑞拉·菲尔德一样也把他当成一个疯子。

“……你,你会相信我吗?”

“当然,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你。”

弗朗西斯温柔的嗓音给了他很多信心,他想了想然后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那张迷人的脸庞郑重地对他说:“弗朗你听我说,这个洋娃娃里面可能是一个恶灵,而这个恶灵便是瑞拉的妹妹艾莎·菲尔德……弗朗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

弗朗西斯皱了皱眉,王耀以为他是听进去了,可他随后问出的问题却让他不由得一愣。

“你怎么会知道艾莎·菲尔德这个名字?”

“你是听谁说的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知道的才对。”

“这个名字怎么了吗,为什么我不应该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们?”

“你和亚瑟都是这样!为什么我一提到这个名字你们都是这样不可置信的语气?难道我就不应该知道这个名字是吗!”王耀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他经历的最多可是他身边的人都将事实真相隐瞒着他。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魔力而让这两个人都讳莫如深,今天他偏偏就要从弗朗西斯嘴里撬出一个真相来。

金发男人一听到亚瑟的名字就知道肯定又是他告诉的王耀,当初他推荐亚瑟拍卖那栋别墅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向他透露了一点关于詹德拉一家的信息,他跟他说詹德拉一家是因为自己的小女儿不小心失足掉进湖里淹死了所以才伤心欲绝带着全家移民到了国外。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他并没有将全部的真相都告诉亚瑟,因为他知道如果跟他说了那么他一定不会再去购买那栋别墅甚至还会躲得远远的。因为事情的真相往往比流传的消息要更为骇人。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很奇怪你能知道这个名字吗?”

“当然!”王耀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因为这个名字在詹德拉一家的档案里根本就不存在了,甚至可以说整个英/国/都找不到关于艾莎·菲尔德这个人的信息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弗朗西斯严肃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王耀听着他的话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怎,怎么会?为什么?”

弗朗西斯看着王耀的表情渐渐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他将王耀拉到他画布旁边的另一张椅子前让他坐下,自己坐到画布前方的凳子上看着他说:“你想知道关于詹德拉先生为什么要将房子拍卖掉然后移民到国外的真相吗?”

王耀失神地看向那幅已经快要完成的作品画布,越看越觉得自己内心的熟悉感并不是他自己的错觉。

“难道……难道不是因为艾莎不小心失足掉进湖里抢救无效身亡,然后詹德拉先生悲痛欲绝所以带着一家人移民出国……?”

弗朗西斯摇了摇头,他这个动作完全否定了王耀对这件事的全部认知:“这只是市面上流传的说法,真正的事实要比这更残忍,你确定要听我说吗?”

王耀心里一直有种预感,他预料到他接下来将要听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弗朗西斯还在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王耀咬着牙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强烈的好奇心与对未知真相的追求战胜了他的畏惧心。

“我要听,你说吧。”

弗朗西斯意料之中地点点头,他将身体转向那张画布,满眼的灰黑色调使整张画都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感。

“詹德拉先生和他的妻子其实只有两个女儿,她们就是瑞拉·菲尔德和艾莉亚·菲尔德。而这个艾莎·菲尔德,便是詹德拉先生在外偷养的一个情人所生的孩子。”

王耀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弗朗西斯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接着说:“詹德拉先生在艾莎出生的那一天就将女孩抱回自己家抚养,然后对妻子谎称是在路边捡的一个可怜弃婴。詹德拉的妻子琳达是个非常善良的信教徒,他听信了詹德拉的谎言,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孩长得十分可爱身世又很可怜,于是便毅然决然的将她留下来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抚养。”

“后来七年后的某一天,詹德拉先生的情人,也就是艾莎的亲生母亲伊莲娜突然找上门来,他们一家子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都被詹德拉先生的谎言所欺骗了。伊莲娜想要詹德拉给自己一个名分,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名分,她想要詹德拉先生跟她结婚,让她的女儿可以名正言顺的当菲尔德家的小小姐。”

“所以你知道他后来做了什么吗?”

王耀按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摇了摇头,弗朗西斯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他将情人伊莲娜带到书房楼上的阁楼里残忍的杀害了,然后还将她的身体分成支离破碎的好几截,装进纸盒箱里扔到了郊外后山的山沟里。”

“噢对了,可能就是用的你家里杂货屋堆着的那些发霉的纸盒箱。”

王耀忍不住捂住嘴巴,他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止不住的干呕起来。弗朗西斯担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能顺利地呼出气,放轻了声音安慰他说:“你还可以吗?还可以继续听吗?”

“……没事,我还好。”王耀捂着恶心到难以忍受的胃部,他看着弗朗西斯的脸,像是在请求他不要再继续说了又像是在希望他能够继续说下去。弗朗西斯注视着他矛盾复杂的眼睛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然而事实的真相确实是令人无法接受。

“是的,你想的没错,艾莎·菲尔德也不是自己失足掉进湖里的,而是被他的父亲詹德拉先生按在水里活活给淹死的。”

“这他吗根本就不算是个人!”王耀的心底骤然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悲伤和怒火:“他怎么可以下得了手!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可是事实往往都是这样残酷。”弗朗西斯揽着王耀的肩膀,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波澜起伏:“詹德拉先生为了他自己的大好前程,他可以做出任何事,甚至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换取自己的苟且偷生。”

“有的时候,人类往往比恶魔更令人畏惧。”

王耀强忍住心中的怒气沉默了许久,他低着头不想再看弗朗西斯的眼睛。弗朗西斯抱着他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他们两个人就在这间明亮的收藏室里不发一语的思考各自的事情,直到王耀疲惫的声音传出来才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所以,詹德拉他们一家也算是畏罪潜逃了吗?”

“也不全是。在伊莲娜和艾莎死后他们家里就接二连三出现奇怪的事,他的妻子琳达总说自己在家里看到了伊莲娜的身影,而瑞拉——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可怜女孩,说自己的洋娃娃突然间有了自己的意识,她在洋娃娃的眼睛里看见了艾莎,她说这就是艾莎来向她们索命了。”

王耀没有说什么,他头一次觉得这不过都是詹德拉先生的报应。弗朗西斯揉了揉他汗湿的黑发接着说道:“直到一个月前,詹德拉的二女儿艾莉亚忽然坠楼身亡,而琳达也因此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詹德拉为了逃避这些可怕的灵异现象因此不得不带着他的妻子移民到国外去,然后再将房子以最低价交给拍卖会。只有瑞拉被她们留在了英/国,而我们也因此能有机会采访到她。”

“……艾莉亚坠楼身亡?这……这又是因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弗朗西斯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忽然想不开要坠楼自尽,也许真的是归咎于某种现象,这就永远成了詹德拉先生一家的未解之谜。”

“这就是詹德拉一家移民的全部真相,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耀抬起头看着弗朗西斯的脸,金发男人也同样以最温柔的眼神回望着他。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王耀突然狠狠掐住了他的衣领,用着他最为愤怒的语气朝着愣住的男人大声吼道:“你明知道这栋房子出了这些事你为什么还要将它推荐给亚瑟!既然你说了这个真相根本就没人知道为什么你还会了解的这么清楚!弗朗西斯你是真的想害死我们吗!”

弗朗西斯连忙扯住王耀的手腕让他松手,对方突然强劲的力道已经快要让他喘不过气了。

“咳咳……耀你先冷静一下!我这个消息也是听别人说的……咳咳,而且我是个记者,想调查这些事其实也不难的不是吗……!耀你先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

“即使是你后来知道了你也应该告诉我和亚瑟!”王耀依旧是那般怒气冲冲的语气,只是他手上的力道慢慢松了不少:“而且你竟然还留着那个诡异的洋娃娃……弗朗西斯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也不知道你们真的会发生那种事情!”弗朗西斯趁王耀放松了力道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那个洋娃娃我也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我也不相信根本就是无辜人的我会遭遇到那些怨灵的报复……我真的没想过会发生这些事情——”

“可是阿尔弗雷德却因为这件事死了!”王耀一想到梦里见到阿尔弗雷德的那个模样心脏就忍不住一阵刺痛:“我从来都不信阿尔弗雷德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刹车失灵而翻车身亡……而且,而且我知道他确实是被害死的……我……”

“他死了是活该。”弗朗西斯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王耀的话,在王耀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说道:“这也是他的报应,如果不是他擅自将别人的东西借花献佛送给你,他怎么会遭遇到这种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弗朗西斯坐直了身体,他搭着王耀的肩膀把他揽到自己的面前,温柔的紫色眼眸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王耀根本看不懂的阴沉。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全他吗是放屁!那个蜡像根本就不是他亲手做的,他甚至都没有参与制作!他就是盗了别人的心血当做自己的成果送给了你!你知道吗,他从大学时期就喜欢这么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你以为他做的还少吗!”

王耀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看着弗朗西斯越来越阴沉的双眸,脑海里的思绪完全乱成了一团乱麻。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阿尔弗雷德是偷得别人制作的蜡像送给了我?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而且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弗朗西斯冷漠地一笑,他轻轻抚摸着王耀脸上光滑的皮肤,细腻的触感就跟那个蜡像一样令他无论如何都爱不释手。

“王耀,你忘了我当初改行成为记者之前是做什么的了吗?你以为,阿尔弗雷德制作蜡像的手艺到底是跟谁学的。”

“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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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解释一下到目前为止的剧情

这里没有异色设定233333

阿尔是被附在蜡像身上的恶灵杀害的,而他也被彻底困在了别墅里

阿尔原本不想伤害王耀,在第一章问他现在几点的时候他就在提醒王耀别墅里发生了事情让他赶快逃走,可是结果他失败了因为他做不到

后来第二章阿尔跟他说“我希望强制留在房子里的理由是你”那句话是说他希望王耀能留下来陪他,比起让他走他其实更想让王耀留下来,无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

不过他也是真的想让亚瑟死就是了

后面部分弗朗西斯解释了那个蜡像其实是他做的,他原本也是一个蜡像师,阿尔的手艺都是他教的

然后就是他推荐亚瑟和王耀住进别墅里,他知道别墅里发生了这些事情但没有告诉他们真相

弗朗西斯对王耀是爱的,但是他就是那种“我虽然爱你但我不在意你会不会死反正我可以制作一屋子你的蜡像永远陪我身边”的那种疯,所以在他们入住别墅后弗朗也没有特意提醒王耀要注意安全之类的

亚瑟其实也不是个好人,当初他也是用了一些手段才得到的王耀,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恨他

伊万我会争取让他快点出场

目前为止就是这样了23333后续等我再努力编

这可能真的是全员恶人的故事(x

咱家的解放是56年的老牌子了,内时候苏内个谁还在帮我们搞工业生产线,解放卡车最初的车型就是仿的吉斯。中俄这个桥通车,用解放开路真的有种土里土气的浪漫!

谁代了我代了

*CP:US×UK

*伪gb文学,应读者要求写的美国辣妹

*私设意识体可以随意切换自身性别姿态

*预警:通篇伪性转,白左跨性别笑话,女体男脑的屑美利坚

概要:由于国内愈演愈烈的跨性别之风,灯塔先生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奇妙的“变化”,然而,当意识体随意切换性别姿态的能力失效后,这种“变化”似乎成为了麻烦。

“据美国广播公司报道,今年三月成为美国大学生女子游泳冠军的跨性别运动员在接受采访时透露,自己的目标是参加2024年巴黎奥运会,称自己对女子项目不会构成威胁,并说‘如果我没资格参加比赛,那些个子很高...

“据美国广播公司报道,今年三月成为美国大学生女子游泳冠军的跨性别运动员在接受采访时透露,自己的目标是参加2024年巴黎奥运会,称自己对女子项目不会构成威胁,并说‘如果我没资格参加比赛,那些个子很高、肌肉发达的顺性别女运动员也应该被取消资格’。”

“据报道,芭比娃娃系列玩具制造商美泰公司近日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跨性别的芭比娃娃,如今,这款娃娃已在亚马逊、沃尔玛等商城上线,售价仅39美元。”

“记者实地走访,发现纽约几所知名私立小学已设立跨性别厕所,老师鼓励学生‘自由选择,而非屈从父母强加给你们的生理性别’,支持者认为,这是跨性别进校园运动取得的一大胜利。”

美利坚关掉手机新闻,重新审视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脸维持着深眼高鼻的五官,但睫毛变长,改变的脸型像被磨去棱角。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起床不需要用剃须刀,他看着自己的样子,觉得更需要一把剪刀理理那头睡成鸟窝的波浪长发,顺带把这件胸前纽扣已经崩掉两颗的男士睡衣换掉。

毫无疑问,今天的世界灯塔难得一次以女性身份示人,只是这一切并非主动意愿,且都在一夜之间发生,导致他早上起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还以为是美利坚合众国享年246岁投胎转世。

切换性别姿态在意识体看来只是个寻常事,但要是卡死在某个性别上换不回去,那可就是出了大事。

他确信自己此刻就是这个情况,在镜子前至少试了十次,这副形象依旧纹丝不变。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想去切换姿态,但一觉起来就在女性姿态里变不回去了,活像卡进了某个电脑游戏的系统bug。

天知道这是个什么鬼情况!他站在洗漱台前几近抓狂,弯腰的时候胸前最后一颗纽扣也崩了,像弹珠撞在镜子上掉进洗漱池,咕噜咕噜地嘲笑着他。

结合那些新闻,他出现这种状况和最近风头正盛的跨性别运动肯定脱不了干系。基于国内风气,他此前对这种事一再默许甚至鼓励,没想到玩过了火,让国内形势影响到了自己。非主动切换姿态的后果就是维持着先前的思维套用了现在这副身躯,男人的脑子,加上女人的身体,这下真和跨性别者有异曲同工之处了。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常用这副女性姿态,上一次用大概还是在几年前,为了混进一个‘谢绝男士入内’的夜店俱乐部,工作时就更少用了。这导致他家里很少备用女式的正装衣服,而半小时后却有一场该死的联合国会议!

好了,那么问题摆在了面前。究竟是随便套件我平时穿的男式衣服去呢,还是穿我衣柜里压箱底的女式吊带衫和紧身超短裤?操,好像哪一种都是社会性死亡。

不如说用这副形象去那些人眼前晃悠更死亡。他已经能想象出那群意识体目瞪口呆,有人偷偷掏出手机拍照,而某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社畜惊叹:原来Ame桑也有这种癖好,斯巴拉西!同道中人啊!

果不其然,当联合国大厦内众人看到姗姗来迟的世界灯塔时,有人瞪大了眼睛,有人的手机摄像头蠢蠢欲动,还有人抱着文件刚好路过,见了他差点没像见到外星人入侵一样惊得臂弯一抖,资料纸乱飞一地。

小姐你哪位啊?他们恐惧的眼神就好像在这么说。

然而这位美国辣妹无视他们的目光洗礼,套着那件他平时常穿的星条旗外套就往五常会议室走了,有人想提醒他拉链没拉到顶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吊带,但一想到他下半身穿的还是个紧身超短裤,就到大腿根部那种,突然就觉得不拉外套拉链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没办法,男装裤子的腰围对不上,穿不了。

再说这种短裤本来最早就是在美国流行的,被称为“热裤”,顾名思义,每年纽约夏天都能看到一大群火辣性感的年轻女孩穿着这身上街,举手投足尽显欧美风情。

这身衣服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出现在会议区域,还是在表情气质都和平时没什么变化的世界灯塔身上,对视觉细胞的冲击力就相当巨大:这位“小姐”走在大厦里,在旁人眼里好比看了场维密内衣走秀,模特确实是一等一的漂亮性感,但走路的姿势却和美利坚本人没差,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掏出一个汉堡一杯可乐,边吃边大摇大摆地踹开会议室的门。

现实和他们预想的差不多。美利坚是最后一个到会议室的,他在门外踌躇了几秒钟,然后砰地一声推开大门。几个五常成员闻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刚想低头表情就凝固住了,眼神震惊地盯着他;也有没抬头的,但被身旁的同伴猛拍肩膀强行拉起来围观,刚想抱怨“什么事啊”转眼一瞥美利坚那副样子就也惊呆当场了。

仿佛今天的世界灯塔是什么怪物,还是个稀有品种的。

“美利坚?”瓷看着他那身格格不入的衣着,东亚人的传统思维让他无法将这套犹如海滩度假的衣服和会议室联系起来,“你怎么穿成这样?”

“应该问‘你怎么变成这样’才对。”俄罗斯皱眉,“衣服是次要的,重点是美国佬今天怎么变成女的了。”

“而且衣着品味还很差。”时尚之国法兰西评价道,“当然了,也许比平时那位灯塔‘先生’的品味好那么一点。”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英吉利,“喂,你知道他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英吉利冷漠回答,面部表情则像在说“什么玩意”、“出门别说你是我儿子”。

而他的“好儿子”此刻正带着一脸和平常一样欠的神情站在门边,眉毛扬起。他街头混混一般的言行举止完全玷污了这副年轻漂亮的女性形象,违和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事态不对劲:正常情况下切换性别姿态的意识体是不会出现两者混淆的状态的,可站在他们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女体的美利坚里住了个日常男体的灵魂。

然后这个别致的灯塔就在众目睽睽中拉开椅子坐下。旁人得以近距离观察到这个美国佬的形象:金发碧眼大波浪,平时穿的星条旗外套在女体身上明显宽了一圈,松松垮垮地半遮住里面的黑色吊带衫。那副架在额头上的墨镜现在看上去,倒好像是在佛罗里达海滩上晒日光浴,或者好莱坞片场走红毯的女明星。

“有什么好看的?”然而这个美国辣妹开口就是一股美利坚味,也就是声线升了一个调的区别,“我身上出了点小问题,早上起来就是这副换不回去的鬼状态。”

“这就是你迟到的原因?”

“大厦门口的人脸识别仪器拦了我半天。”美利坚啐道,“一直对我说识别失败查无此人,于是我一拳干碎了那个人工智障。”

当时有好几个小国意识体在现场,差点被这个美里美气的暴躁老姐吓死,还以为是哪个倒霉社畜的女友来这儿吵架逮人。

不过这证明切换成这副姿态的美利坚战斗力还是没削弱的,可喜可贺。

“你是打算一直用这副姿态来开会吗。”俄罗斯考虑的角度刁钻,“这样让我很难在揍你的时候下死手。”

瓷家有句老话叫好男不跟女斗,虽然是半个封建糟粕,但面对现在的女版美利坚,还是挺贴切的。看着这张漂亮脸蛋,要不是行为过于恶劣表情过于犯欠,论谁都不会想顶着致人毁容的罪名往上面呼两拳。

“如果你长期都是这个状态,我还是建议你去买几套女式正装。”瓷说,“你现在这身打扮在正式场合……”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太雅观。”

“滚。”美利坚对两个保守主义者竖了个祖传中指,“以后老子出门就说自己是跨性别者,看谁能拿我怎样。”

“让我们恭喜英吉利,从今天起他少了个儿子,多了个女儿。”法兰西凑过去笑道,“不对,应该是他少了个爹,多了个……”

英国人在桌子下面用手杖顶了他一下,法国人笑容瞬间僵硬,没讲完的嘲笑变为一声吃痛的脏话。始作俑者满意地正襟危坐,犹如无事发生。

“问题不大。”英吉利说,“毕竟最近跨性别之风盛行。”

言下之意,这种事在我们西方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那些还在纠结同性恋异性恋的东欧和亚洲人能不能理解,是你们自己的事。

“没错。”美利坚表示赞同,然后如常下达命令,“接着开会,还有,别没事盯着我看!”

事实证明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这一点。习惯了看他男性姿态的其他四常总觉得这场会议气氛怪异,尤其当他用往常那样的语气大放厥词,换成女音说出来就像个被惯坏的富家大小姐,傲慢、尖刻、毫无教养,碰见和自己意见不同的情况就轻易发怒指责他人。可你顶着一副男人形象又不方便过分和“她”吵,心里憋屈的很。

其他四个男人在心里劝说自己这就是美利坚,那个敞篷车里乐滋滋、办公室里睡大觉、演讲台上大喊没人比我更懂世界和平的美利坚,但只要抬头一看见那个喜欢翘着腿用鼻孔看人的金发妞,还是难免产生“你谁啊”的念头。

总而言之,在美国大小姐的气场之下,这场会议进行得十分痛苦。以至于会议结束时男士们收拾离场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活像从相亲现场卷铺盖逃跑。而美利坚笑眯眯的,伸手逮住了逃的最慢的那个,逼他在会议结束后陪自己上街逛一圈。

一小时后,美国大小姐和他爹出现在纽约时代广场。这里是曼哈顿最大的商业娱乐区,虽然美利坚说只是来挑几件衣服,但英吉利觉得他就是找个借口拉自己出来丢人现眼。

在人来人往的商业区,这样“一男一女”的出行配置很容易被当成情侣。一路上好几个男路人被这个脸蛋漂亮身材火辣的美国妞吸引目光,看到他身边的英国人时流露出的则是另一种态度,仿佛觉得“她”的这个丈夫或男友不够资格,一看就是那种被逼着赚钱回家上交工资的冤大头。

醒醒,你们想搭讪的这个美国佬是男的,每一个脑细胞,每一个,都是男的。英吉利在心里对他们予以鄙视,颇有种人出事了别死我家门口的心态。

有什么是比被美国佬纠缠更恼人的事?——被性转的美国佬纠缠。何况他言行上和平时那个聒噪的家伙没两样,被勾肩搭背而产生的难堪感反而比以前更重了。

“这副形象适应得倒挺快。”美利坚说话时正搭着他的肩膀,“就是有时会闹出点事来。”他一边说一边毫无风度地大笑。

“我之前去联合国大厦的厕所,条件反射地走进了男厕,把碰巧也在那儿的日本和韩国吓得半死,幸亏我反应够快,对他们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跨性别者吗!!’,然后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隔间。”

“……”你上个厕所还上出一股国王登基的感觉出来了?

“女厕?我这辈子不可能去女厕的,那儿的排队队伍永远比男厕长几倍。”

上帝,这是女士们平时会聊的话题吗??这家伙骨子里还是平时那个口不择言的美国野小子啊!英国人近乎崩溃地想着,觉得修建跨性别厕所确实意义非凡。

眼见这个美国金发妞吃了两个汉堡后直接上手把另两份鸡翅也啃了,还暴风吸入了一份奶昔和大杯可乐,惊人的食量看得隔壁那桌情侣瞠目结舌(事实上,那桌的男士吃的都没美国大小姐多),似乎有点明白“她”相比同龄姑娘更丰满的身材是怎么来的了。之后他们看英国人的眼神都带了些许怜悯,仿佛在说:可怜的先生,您平时赚的那点钱够养活你老婆吗。

至于美利坚像以前那样毫无风度的吃相就更不提了。尤其是把鸡骨头随便往桌上乱吐还不擦嘴的样儿,套在一副漂亮皮囊上,样子就是很辣眼睛,非常辣眼睛。让英国人觉得他就像个外表光鲜,但家教差到地底去的不良少女。

午饭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去买新衣服。大部分商场谨遵市场结构,女装店的装潢和地理位置往往比男装店优越得多,但这不是绅士先生乐意被另一个男人拉进去瞎逛的理由。一想到美利坚本身还是个男的,能一顿饭吃掉一整份全家桶的男的,现在要把店里那些女装一件件试过去——英吉利庆幸自己在之前那顿午饭里什么都没吃,不然吐意上来,难保这家店的地板会不会遭殃。

不过美利坚本人似乎已经习惯这个形象了。他几入几出女更衣室,走过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沓衣服,样子像个每逢节假日就疯狂消费的千金大小姐。

“就这些,拿去结账吧。”

美利坚用女性姿态示人的机会很少,因此几乎什么种类的衣服都缺,现在也几乎什么种类的都买了一遍。英吉利看着那沓衣服,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谁结账?”

美利坚散漫地笑着,并没有着急回答。几个本来在为他挑衣服的店员同样看了过来,像已经把他认定为美国妞的丈夫或者男友,就等着他打开钱夹掏现金了。

这家店是奢侈品牌货,一件衣服动辄几百几千美元,美国佬显然是借此机会狠狠坑了他一把。

不会吧不会吧,衣冠楚楚的绅士连给情人买衣服的钱都不肯出吗?在场所有人的眼神就像在这么说,仿佛他不掏钱就会遭到鄙视。

“你没带够钱?”美国人甚至欠嗖嗖地添了一句,“平摊也可以。”

“您是和女友一起上街购物的吗?”一位店员微笑着问英吉利,言下之意分明,“我们店里的衣服都很适合这位小姐的身材。”

英国人被这几道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尤其美国人那抹狡黠的笑容。活脱脱的恶劣分子……该死的,就当花钱消灾。

“我付全额。”他忍着性子把信用卡递进收银台,心情和这世上所有害怕陪女友逛街的男人相差无几。收银员接过信用卡划过机器的时候,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信用卡主人的姓名,这位绅士先生的姓氏她还是第一次见,是一个很奇怪的词,Ansa安萨(盎撒)。

“算了,我来付。”美利坚还算有点良心,走上前挤开了他,“要知道,这英国人还欠我不少债呢。”

他笑盈盈地凑近同伴的脸,话里带着深意。

“至于付这种账,还是等他什么时候比我更有钱了再说……如果真有这么一天的话,你说对吧,绅士先生?”

“谢谢你提醒我。”英吉利礼貌回敬道,“我最富裕的时候,你还在荒郊野岭种棉花。”

收银员一脸迷惑,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美利坚看出她是在疑惑他们的关系,也许还带一点八卦的好奇心。

“之后我揍了他一顿,他爆金币了,从此以后我就比他更强更有钱。”美利坚接着说,忽视店员们震惊且懵逼的面部表情,掏出另一张信用卡,“刷这张。”

收银员诚惶诚恐地接过,刷卡的时候屏幕上再度跳出主人姓名,也就是美利坚用的人类身份的名字,她惊讶地发现这和之前那位绅士的姓氏是一样的。她起初一直以为面前这对“男女”只是情侣关系,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姓。基于欧美国家的某个传统,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已经结婚了,所以女方随了夫姓。

“盎撒女士?”收银员在Miss和Mrs这两个词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后者称呼道,“原来您和旁边的盎撒先生是夫妻。”

“抱歉,您搞错了。我不是他的丈夫。”然而面前的英国绅士急着撇清关系,不惜语出惊人,“我是他爹。”

哦,原来是父亲和女儿……不,等等,这样的话为什么要用“他”(His)??

“您口误了?您应该称呼您女儿‘她’(Her)才对……”

“再看看屏幕,那张信用卡的主人名字。”

收银员听从他的建议往电脑上看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行名字,之前她太过注意那个奇特的姓氏,居然漏掉了这么关键的信息。

一个男名。

为什么一个金发大波浪的女人的信用卡会是男名啊!

“如您所见,他其实是我儿子。”英吉利一脸平静地解释道,“至于为什么是这副形象,说来话长。”

当事人美利坚却显得无动于衷,他吹着口哨,在店员们惊世骇俗般的目光中收回信用卡,把包装好的衣服塞进购物袋里。注意到周围越来越热的眼神炙烤,为了避免被当作什么异装癖怪物,他没经过多少思考,就再次甩出那句在欧美国家范围内无限生效的杀手锏——

“看什么看,没见过跨性别者吗?!”

“美国的跨性别之风最近确实闹得火热。”

“JK罗琳,写哈利波特的那个?”

“是的。她认为性别是由生物学决定的,不做生理上改变的跨性别者会挤压女性的权利。比如男跨女性别者参加女子比赛,或者随意进出女厕或女浴室。”

“我猜她会被当成那种歧视少数群体的公敌。”美利坚即刻答道,“照我们那儿的说法,你如果光凭一个人的生理形象判断他是男是女,就是在假定这个人的性别。”

“所以刚才那些店员才不敢说话。”

“那是当然,现在谁敢在这个舆论环境里反对少数群体?我记得我这边,华纳公司在举办哈利波特电影二十周年庆的时候都没邀请那个作家来。”美利坚不以为然地耸肩,“没办法,这才能表明我们支持跨性别自由。”

“事实是这样没错。”英吉利点头,“为了缓解争议,英国这边也已经把那个作家的书籍从女王登基70周年的书目中删除了。”

“噢,这么看来,我感觉自己更适应这副形象了。”美利坚恍然大悟,甚至又甩了甩那头金灿灿的长卷发,“不如就这么一直称自己是跨性别者好了,至少在欧美国家,这么做绝对行得通。”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怎么感觉换在你身上就显得奇怪呢。英吉利瞅着他在那边自恋,一股异样感发自内心地升上来,又碍于所谓的“支持跨性别自由”不便开口。

现在他有点能体会到那些养了一个儿子/女儿十几年的父亲心态,最后孩子长大了,跑到你跟前骄傲宣称:抱歉daddy,我要抛弃你强加给我的生理性别,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女儿/儿子了!

什么,你不支持?那老家伙你就是歧视少数群体!我要和这个家断绝关系,我们年轻一代注定要推翻你这种古董残余!

一通争吵后,没准就会演变成家长动用特殊手段教训叛逆小孩的惨剧。西方人没有用扫帚或鸡毛掸子的习惯,但总有东西能起到相似的效果,就比如,手杖。

噢,老天啊。英吉利在换位思考中感到一股恶寒,正在苦恼自己该怎么消除这种双标心态时,突然想起来晚上还有一件事要做。

晚上有一场盎撒内部的五眼会议。

即使美利坚变了个样,他依然是这个家的统领者,这种要紧事不可能缺席。只是他现在这副样子,连英吉利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其他孩子们解释。

“晚上的会议还是去你家开?”他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过你得想好怎么面对加拿大他们。”他的语气显得有点担忧,“毕竟一个家庭里的四个儿子,现在变成了三个儿子和一个……”

“说不定你原本养的就不是四个儿子呢,你这是在假定他们的心理性别。”美利坚作沉思状,“而且你怎么敢肯定你一定是父亲?说不定我们还可以管你叫——”

“……美利坚,我警告你适可而止。”

“好了,我开玩笑的!把你手杖给我收回去。”美利坚及时止损,“我会处理好晚上的事。”

他想到了主意,把购物袋一股脑全扔给他的专属管家,那些重量级的衣鞋、首饰还有化妆品袋子像圣诞树铃铛似的挂满了英国人全身,差点压得他直不起腰。路人频频侧目,仿佛在幸灾乐祸这个礼帽男终于变成了他女友的购物搬运工。

“等等,你要去哪?”

“代我把这些东西拿回去。”美利坚答道,“我得先去办一些别的事。”

他快活地甩了下头发,像个无情提出分手的女海王,挥手朝不堪重负的前男友告别。看着美国妞潇洒离去,路人啧啧看戏,英国人嘴角抽搐,青筋凸起的手指差点掐断购物袋的拉绳。

盎撒一家的会议定在晚上六点。作为已经见识过美利坚新形象的受害者,英吉利事先提醒了其他孩子们:你们的兄长今天会变得有些不一样,并且再三告诫他们不要表露出太大的反感以免惹上麻烦。孩子们听得一愣一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家子是在为某个即将破门而入的病毒打集体预防针。

这个话题在社交媒体上也从未休止过。最近推特又掀起了一阵关于跨性别的争论,声势浩大到犹如一场网上游行。国内形势影响意识体,这或许可以解释美利坚的形象为何会出现改变。

盎撒们看腻了千篇一律的新闻,用遥控器换了个台,但就连影视频道都逃不过这个魔咒。新上映的美剧把郑治正确贯穿到底,规矩起先是正派里必须要有黑人,再进化到必须要有同性恋,如今更上升到动不动就塞一个跨性别角色进来,可谓是相当顺应新时代潮流。

看着屏幕上一个白人和一个黑人谈恋爱,本以为是同性恋,结果其中一个其实是跨性别,故事讲这俩人共同对抗一个大反派——噢,还是个亚裔——盎撒们没觉得这片子有多少吸引人,只觉得一整个buff叠满了。

这时跨性别小姐就推开了房门。美利坚踏入客厅的那一刻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他的兄弟们瞪大了眼珠子,要不是这女人身上那套与美利坚相差无几的作风,他们真以为是推销员或者哪家的女主人走错了门。

“大……大哥?”澳大利亚率先开口,听得出来他正在努力抉择着某个称谓,“你现在这副样子,咱们是不是需要改个口,呃……大姐?”

美:???

“不许随便换称呼!”他命令道,女体暴躁起来让兄弟们更抖三抖了,“我除了身体其他什么地方都没改,别想些有的没的。”

“这下我们家出了第一个女性成员。”加拿大认真打量着他的新形象,孪生兄弟的性转脸总让他有种莫名的代换联想,仿佛自己多了个龙凤胎姐姐。

但没人会想要这么个大姐!感谢年轻人丰富的想象力,他们已经能料到今后一家子一起出门的场景了,一个刻板老爹,和他的三个冤种儿子,外加一个身份成谜来历不明的时尚女人,长相和其中一个儿子相像,还昂首阔步呼来喝去疑似整个家的顶梁柱。

面对这个犹如活在母系氏族里的女人,不明真相的路人们大概有一半会把“她”当作大女儿,另一半则当成英国佬的妻子三个儿的妈。无论哪一种都离真相差之千里,狗血家庭伦理剧倒是可以拍上好几季,显得电视里正放着的那部烂片都赏心悦目起来了。

这下盎撒儿子们的心情和他们的爹之前如出一辙了:出门别说我们认识你。

“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美利坚皱紧眉头,“歧视跨性别?”

“他们没有那个意思,可能只是……还没习惯。”眼看又要扯上争议,英吉利及时转移话题,“所以你到底去办了什么事?”

“一些有意义的事。”

美利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似的东西。英吉利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就是美国佬中午才刷爆的信用卡,但这张好像是新办的。四个人不解其意地看着他,美利坚把他的新信用卡翻了个面,向他们展示背面上的字迹。

“Amy·Ansa?”英吉利对着这个大写加粗的女名瞳孔地震,他看了半天确保自己没有看错,但这名字该死就该死在,除了是个实打实的女名之外一切都与美国佬该死的适合。

“你真打算用这个名当人类身份??”

“还有三张。”美利坚继续掏口袋,又有三张罪证哗啦啦掉在桌上,“Candy,Aurora和Zelan,我帮忙一起办了,方便你们今后有谁想换性别。”

不得不说美利坚瞎挑的这群名字确实都很有辨识性,甚至可以各领各的,完全不会混淆。

至于辈分以后也可以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妹,你管我叫姐,啊不,哥。

他甚至还问了一句你们感不感动,英国人转头看向其他孩子,他们的眼神无一例外都流露出“不敢动不敢动”的感激之情,仿佛已经想象到他们几个大男人拿着一个Candy之类的名字出门乱晃的社会性死亡场景。也许还会有人听闻这一家子的名字后以为是一群温柔典雅的女士小姐,结果一开门才惊恐地发现是匪帮上街。

要是邻居觉得奇怪问起来,就说咱家是跨性别凑一窝,你不服也得服。

“这信用卡都扔这儿了,你们怎么还不动?”美利坚盯着他们,猛然想起什么重要事一般打了个响指,“哦对,差点忘了最重要的——”

当他眼神朝英吉利瞥过来的时候,后者顿觉不妙。

“给老家伙的,喏。”他丢出来最后一个小礼盒,里面装着的果然也是一张卡,还他妈是张商场女装店购物卡,粉色系,周年典藏版的。

“Britney·Ansa!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你那什么大不列颠的名号。”美利坚恬不知耻地继续补刀,“哇哦,这名字好像还和我家一个女明星撞了,你还真是走运。”

然而货真价实的Great·Britain先生毫无反应。他盯着那张卡和系着个巨大粉红蝴蝶结的礼盒一言不发,其他孩子们余光一瞥,看到他们父亲的右手手指抽动,摸索着向沙发角落伸去,那里搁着的正是他平时使的那根多功能手杖。

那一瞬间,他们感觉仿佛回到了日不落。

而他们半米开外、还在喋喋不休嘲笑个不停的大哥,即将失去这副漂亮皮囊的防御效果,迎来家法伺候。

愿主保佑她,啊不,他。

儿子们在心里做完这则祈祷后,低头或闭上双眼,在他们视线范围外,一道挥动的弧线划过,木棍和脑袋相撞传出一声闷响。

---END---

*男人用英文女名的效果可以类比为中国男人叫翠花或者淑芬

*美说的女明星是指Britney·Spears,美国著名女歌手,国际歌坛天后,因为长相声音都很甜美还有个绰号叫“小甜甜布兰妮”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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