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582的推荐LOFTER(乐乎)

温暖的房间里,女孩裹着蓬松的羽绒被,安静地睡着。睡觉是治愈感冒的良药,但正因如此,睡眠带来的短暂舒适总会让人低估病情的严重。

晚上十点半,大床上的女孩动了动,睁开了汗湿的眼。胸好闷,她难受地深呼吸,艰难地捧着肚子坐起来。起得太急,她一阵眩晕,眼前发黑。

黑夜助长脆弱,何况是生了病的人。房间又大又静,身边的位置空空,陆沉不在。

“阿沉…”她低喃。张口才发现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嗓子眼火辣辣的,又烧又痛。“咳…咳咳…”喉咙一阵痒意,咳嗽的震动带着肚...

“阿沉…”她低喃。张口才发现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嗓子眼火辣辣的,又烧又痛。“咳…咳咳…”喉咙一阵痒意,咳嗽的震动带着肚子抖了抖,宝宝不舒服地狠狠一踢。“…嗯!”女孩抓紧了床单,狠狠皱眉忍痛。缓了好久,她靠在床头迷迷糊糊又要闭眼,但浑身的热度让她警惕心慌。她再粗心大意,也知道怀孕发烧有多危险。

她抱着肚子挪到床边,翻身下床,本想一鼓作气站起来,但实在没力气。她坐在床沿大口喘着气,身子发虚。混乱的思绪,昏沉的脑袋,让她意识和视线都模糊起来。七个半月的宝宝不轻,肚子又重又大,坠得腰痛。

阿姨在客厅打扫好了卫生,一看表快十一点了。想到九点多的时候,陆总趁着会议茶歇去看太太,太太睡得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只是玩雪玩累了,当时两人都舒了一口气,心里放松了警惕。现在那么晚了,陆总还在开会,不知道太太怎么样了。阿姨放心不下,缓步上楼,悄悄推开卧室的门。谁想到一开门就看见太太难受的样子。

“太太,怎么了这是!”阿姨失声大叫,跑过来扶住要歪倒的女孩。女孩软绵绵地靠在阿姨肩膀,呼吸发烫。

“好热…不舒服…”女孩手护在肚子上,哑声开口。阿姨心慌起来,急急拿过床上的枕头,竖起来垫在女孩背后,让她暂时靠住。然后站起身摸着女孩的手安抚道:“没事,没事。我这就去叫陆总,不怕啊。”

陆沉开着会,隐约听见阿姨一声大叫,心里顿时发慌,当即切出会议往楼上跑。阿姨正要下楼喊他,见陆沉跑上来立刻开口:“先生!你快去看看太太。”

原来不是幻听,陆沉薄唇紧抿,大步走进卧室。女孩闭着眼斜靠在枕头上,手托着肚子,急促地喘息着,脸上显出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发白。

“阿沉……”女孩恍惚听见他的声音,但听不清在说什么。陆沉上床拿掉枕头,手臂发力,稳稳横抱住女孩,让她贴在自己胸口。

“我在,宝贝,不怕。”陆沉亲了亲她的额头,嘴唇感受到的热度让他心慌。

“我…我好像发烧了,宝宝…它…”听到陆沉的回应,女孩强撑的坚强轰然倒塌,发烧的难受和委屈激得她啜泣不停,一直护着肚子的双手勾上陆沉的脖颈,哽咽出声。

陆沉摸着她的肚子,柔声安抚:“我知道,我知道宝贝难受,再忍忍好不好?医生马上就来了,乖…”

勾着他的两条手臂绵软无力,松松扶在肩头,看她要虚脱的样子,陆沉心里一沉,开口道:“阿姨,麻烦您去门口等等宋医生,带她直接上来。”

阿姨急急下楼,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听见她时不时的啜泣。陆沉心疼,在她耳边低声说:“马上就不难受了,宝贝,坚持坚持。”

“陆总,我们先给夫人检查检查。”助理小赵试探着开口,看向脸色肃然的陆沉。

陆沉把女孩轻轻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说:“我就在旁边。”而后十分配合地站到床尾,把空间让出来给医生们诊治。

“39度。”小赵抽出体温计看了看,惊呼出声。陆沉眉头紧皱,手指微微颤抖。

“小张,准备酒精擦身,小赵,你去浴室消毒放水,水温稍微低一点,准备泡浴。”宋医生镇定地快速安排工作,两个助理立刻忙碌起来。

“陆总,夫人今天做了什么?发烧有诱因吗?”宋医生走向陆沉,低声询问。

“去花园玩了一会儿雪。”陆沉后悔,她贪玩就算了,怎么连他也跟着胡闹。

“那就是感冒着凉引起的了。没事,温度有点高,但感冒引起的降温通常比较快。先给夫人物理降温,观察观察。如果还是烧,再选择药物治疗,夫人毕竟孕晚期了,用药还是要慎重。”

宋医生虽然年轻,但专业度不容置疑。正因为这样,陆沉很信任她。怀孕以来,产检都是宋医生在做,小姑娘也和她关系很好。

陆沉点点头,认真向宋医生道谢后,走到床头蹲下。小姑娘现在睁着眼,看着助手们的准备工作。

“阿沉…”小姑娘咬着唇,看向陆沉。陆沉摸着她汗湿的头发,轻声开口:“嗯?宝贝,我在。”

“想…想要你抱,躺着难受,喘不上气。”女孩艰难出声。陆沉没说话,快速上床,把她稳稳抱在怀里。

次日是个极好的天,阳光很刺眼,顾言笙睁开眼时,用手挡了一下,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这会儿头疼的厉害。轻轻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坐起来,

他环顾了一圈房间,这好像是他的房间,他又辨认了一下,的确是。

只不过他身侧有个人,他浅浅的僵硬了一下,依稀记得昨晚好像是苏桐在陪他,他不可置信。

他昨晚不会是睡了苏桐吧,他不会这么渣吧,他会毁了苏桐的。

他又偷偷看一眼,还好不是。

他刚刚放下心来,忽然又看一眼,

沈、堪、舆!

他怎么会在这儿?

沈堪舆...

沈堪舆睡得并不安稳,蜷着身子,缩在床上的一角,顾言笙昨晚确实抱着他不松手,但睡得熟了,也就放开了。

而且习惯了一个人睡,半夜还和他抢被子,沈堪舆怕他着凉,就把一床被子全盖在他身上了,自己只能在深秋冻得瑟瑟发抖。

顾言笙毫不怜惜的把他摇醒,

“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沈堪舆快天亮时,才好容易睡着,又被顾言笙摇醒,

他怔了一会儿,看见清醒过来的顾延生,脑袋里短暂的空白了一下,瞬间惊慌失措,“阿,阿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睡的,我马上走。”

他赶紧跑下床,赤着脚,后退几步。顾言笙看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你去那么远干什么?”

他下床,嗓音有些沙哑。

“沈堪舆,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的床不允许你睡,”

沈开宇站在一边,苍白的解释,

"对不起,阿笙,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阿笙,真的,再也不会了”

顾言笙不想听他说话,走出房间,换了件得体些的衣服,就准备出去,

沈堪舆一直赤着脚,站在地面上,地面很冰冷,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顾言笙的背影,在顾言笙马上开门出去时,他才敢鼓起勇气出声,“阿笙,吃了早饭再走吧,是我错了,阿笙,你别生气了好吗?”

顾延生不想搭理他,听到这句话,冷冷的笑了,“我光是看见你的脸就恶心,你在旁边,我怎么吃得下去饭?”

他一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心烦意乱,忍不住出言伤人,

这话的确太伤人了,沈堪舆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一下被他打得溃不成军,这种自尊被人按在地上的感觉,实在不太好,而且是从最爱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更是雪上加霜,

他说不出话来,逃一样的转身离开,想叮嘱顾言笙一句“路上小心。”也不敢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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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息了,今天更了1000,这章大虐,不过下一章会好些,小鱼宝宝真是太可怜了,我要想想后期怎么虐顾言笙?

不过短片都没有人点梗的吗?真的没有吗?泪崩(′_)

OK,今天到这里吧,拜拜

顾言笙垂头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手里捏着几张薄薄的检查报告,大腿烫伤、心肌炎、腰肌劳损、胃出血、营养不良。这些熟悉的名词再一次提醒着顾言笙曾经对沈堪舆的忽视以及种种恶行。即便上一世已经知道了沈堪舆具体的身体情况,此刻的顾言笙还是止不住的心疼与悔恨。

夜里沈堪舆突然起了高烧,温度高的吓人,匆忙用被子裹起沈堪舆就驱车来到医院,看到沈堪舆腿上触目惊心的烫伤,顾言笙仿佛遭到了一记重击。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和治疗,深夜里自然而然就因为发...

夜里沈堪舆突然起了高烧,温度高的吓人,匆忙用被子裹起沈堪舆就驱车来到医院,看到沈堪舆腿上触目惊心的烫伤,顾言笙仿佛遭到了一记重击。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和治疗,深夜里自然而然就因为发炎起了高烧,护士换药时嘴里嘀咕,烫伤这么严重家里人都没发现,怎么做人家丈夫的。

听到护士的话顾言笙很是愧疚,自己并未及时发现小鱼的伤势,同时他也无比心疼,沈堪舆烫伤如此严重也一声不吭,从来没有叫痛,而是自己默默忍着。顾言笙轻轻拨开沈堪舆汗湿了的额发,握住输着冰凉液体的输液管,希望沈堪舆能睡得踏实些。

顾言笙一直陪在沈堪舆病床边寸步不离,忽而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顾言笙闻声抬头,是唐修,他走到床前看了下沈堪舆的情况,也默默坐在顾言笙旁边。蓦地,顾言笙忽然开口问唐修:“哥,你说我,以前怎么能那么不识好歹,让他吃了这么多苦……”唐修将手轻轻放在顾言笙的肩膀上,开口道:“你以前,唉,那棵大桐树有什么好。堪舆他真的不容易,你以后一定好好待他。”

顾言笙握着沈堪舆瘦骨嶙峋般的手,定定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什么生气的人,从他重生到现在,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总是在错过,错过一些能阻止小鱼受伤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永远是沈堪舆追着顾言笙跑,围着顾言笙转,顾言笙时常庆幸小鱼足够爱我,不然若是沈堪舆先说了放手,那顾言笙……不敢继续细想。

顾言笙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够完全温暖沈堪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毕竟上一世,即便他那么努力,小鱼对自己却仍然有些惧怕,始终不相信自己爱他,对于自己给他的一切总是感到惶恐不安。每一次看到沈堪舆明明很想亲近,却又总是克制地低下头,明明很渴望和阿笙呆在一起,却总是扬起苍白的脸笑着说阿笙你去忙吧,我没关系的。每每看到沈堪舆小心翼翼、受了委屈也一声不吭,顾言笙便心痛到无以复加。

顾言笙一夜无眠,直到凌晨护士进来将针拔掉后他才趴在床边,想着浅眯一会儿就起来给沈堪舆买早饭,谁知竟一觉睡熟了。沈堪舆悠悠醒来之后,感受到周遭陌生的环境,辨认出这是在医院。

奇怪,沈堪舆心里想,我不记得自己来医院了啊,想着便要支撑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顾言笙攥在手里。沈堪舆吓了一跳,立刻停住了动作,他怕把阿笙吵醒了,便又乖乖的躺了下去,看着阿笙面上遮盖不住的疲惫,便开始不住的自责起来,又麻烦阿笙了啊。

沈堪舆突然想起前一天的闹剧,顿时脸色煞白,适才发现阿笙在自己身边的喜悦和温暖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想到这儿,沈堪舆也不敢继续躺在床上,他慢慢那抽出自己的手,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他想去给阿笙买点吃的,哪怕阿笙要打他……那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才行吧。

这章相对有些短,今天稍晚一点还会再更一章,感谢宝宝们的红心和蓝手~谢谢大家的支持~

但是足够的黑暗,能让他很好的隐藏这幅不堪的样子。

手腕上绵长磨人的疼痛就像千百只虫蚁在啃食着他的皮肉,被夹板固定住的左手完全用不上力气,只剩麻木的知觉和痛意。

他久久的盯着那个地方,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会从那黑暗中醒来,他明明就该永远永远沉沦下去……

他已然找不到生存的意义……

又该如何在这世间苟且生活呢……

可是在那浓稠得不见一丝光的黑暗中,他又突兀的想起,他还有未完成的遗憾……

他还没有见到易泽好起来,没见到他站在他面前。噙着笑意,目光温柔的叫他弟弟。...

他还没有见到易泽好起来,没见到他站在他面前。噙着笑意,目光温柔的叫他弟弟。

他也没有见到那个嘴硬傲娇的妹妹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没见到她有朝一日挎着男友的手,走到他面前,仰起骄傲的小脸说,易溟,这是你未来的妹夫。

他还没见到,那个热情真挚的陈琛,考上他梦寐以求的大学,去做他心心念念的探险家……

他还没见到……没见到太多的未来……

可是,他早已不是易家的人,又将用什么样的身份去期待那些他想象中美好的画面呢?

黑暗中,有温凉的湿意淌过脸颊。

干涸几日的心田瞬间被涌起的情绪填满,那些悲伤,恐慌,无措,像一张网一样紧紧将他裹在其中,他控制不住的发颤,呼吸已然急促了起来。

他颤栗着身子坐了起来,本来就一直钝痛的胃部受到挤压,便像报复似的猛然迸发出剧烈的疼痛。

他一瞬间冷汗如雨,喘着气紧紧咬着唇,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他记得他将止痛药放在上面了。

他呼吸得越来越快,甚至快喘不上气,伸出的手却什么也没摸到,只将床头柜上唯一的杯子给摔了下去。

寂静中,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格外清晰,清脆响亮,他甚至能听到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的声音。

易溟咬着牙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踩在地面上,零星的玻璃碎片扎进皮肉中,带来一丝丝痛意。

他蹲着用手去捡那些碎片,却没来由得觉得一阵烦躁,他好像什么也做不到,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是做成功了的,亲情得不到,朋友交不到,就连救了那么久的易泽也没好起来……

甚至连死,他也做不到……

他越发的觉得自己没用。

那种令人无比焦躁的情绪,在剧烈的痛意加持下,更加充斥着他的整个身体。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咚咚咚的直往嗓子眼蹦,胸口一阵窒闷,他尽力的调整呼吸频率,想将情绪平静下来。可是却毫无用处,内心像有一把火似的将他灼烧,越来越铺天盖地的焦躁将他狠狠压在下面,他无处发泄,却又挣脱不开。

他不得不捏紧手中尖锐的玻璃碎片,有温热的液体从手中滑落。他蹙着眉,极力压抑着那些奔涌而出的情绪。

房间的灯啪一声被人点亮。

陈琛一瞬间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得心跳漏掉一拍,他这才离开几分钟,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

他快步跑过来,弯着腰捧着易溟的手,将那人用力的手掌扳开,鲜艳的血还在不停的流,易溟急促的呼吸就在耳侧。

“听话,放开”

陈琛着急得不行,但也还记得医生的话,不能让易溟情绪过于激动,所以他尽量将动作放得温柔。

“滚”

易溟低着头,肩膀随着呼吸在上下起伏,他咬着牙齿,低低的溢出一声。

陈琛愣了一下,但看着那人还在不断往下滴的血,他没有说什么,还是轻声的让他松手。

易溟肩膀耸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粗重的喘息声里带上了喉咙里吸不上气的嗬嗬声。

“我说……让你滚!”

他抬起头,赤红的眼看着陈琛,苍白的唇上逐渐染上了一丝紫色。

他这样不堪的人,这幅狼狈的模样,又怎敢让别人看见,又怎敢让别人同情?

“易溟你别激动,先松开手,让呼吸平稳下来”

陈琛心急如焚的疏导着他,但易溟却像充耳不闻似的,一头扎进自己的情绪漩涡中。

易溟那双发红的眼满是血丝,盯着他时,陈琛只觉得里面盛满了极致的痛楚和苦涩。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用了力去扳开那只紧紧攥住玻璃的手,那人鲜红的血不断浸湿他的衣袖,他好不容易将那人手中的尖锐东西掏出来,却听见易溟越发激烈的质问。

“呵…呵……,你凭什么救我?”

“陈琛,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生是死与你有何关系?”

“你我不过只是同学关系,你有什么理由替我做决定!”

“陈琛!你说啊!”

“你说啊!你是不是……”

“是不是……只是同情我?”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易溟的声音逐渐低弱下去,喉咙里溢出几声呜咽,然后松开了手,有微凉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陈琛的手上。

陈琛将他揽入怀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让他慢慢的呼吸。

“我没有同情你”

“我说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一次又一次的救你”

“一定要活下去,好吗?”

怀中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只是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陈琛将他抱到床上,按了呼叫铃,等医生来给易溟包扎好伤口,又吸上氧,他才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打扫干净。

他仔仔细细的将那人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又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你啊,太任性了,怎么能叫我滚呢,我也是会伤心的知道吗……

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啊,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去上学,一起考试,一起去别的地方旅游呢……

你那本宝贵的地理杂志,我早看见了,就放在那简陋的桌子上,那么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那些地方旅游好吗?

我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但旅游的钱我也攒够了,其实那是为我以后去探险准备的,那现在嘛,多你一个也不是不行……

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脑补文

*宫尚角遇孩子

翌日一早,上官浅便去了铺子上,也将上官珏带上了。

她现在在一家铺子当绣娘,做些衣裳绣些手帕来维持生计,虽然挣得不多,但养活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

她生下上官珏没多久便开始在镇子里找些活来做。

上官珏当时才出生,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身子也弱,一路上担惊受怕,到了梨溪镇落脚又四处谋生计,没好好休息过,身子也落下了些病根。

梨溪镇的人都对他们很好,知道她身边没人陪,是一个人生下上官珏的时候多有怜惜,就时常哪里招人便告诉她,平常过节也是怕他们俩冷清,就叫他们一起去家里吃饭。

早些时候她还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怕给不了上官珏好的条件,时常...

早些时候她还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怕给不了上官珏好的条件,时常觉得愧对于他。

但上官珏许是知道他们过得有些不容易,十分懂事,懂事得让她心里难受。

上官珏从早上跟着上官浅去铺子上便十分期待今天晚上的花灯节了。

他坐在凳子上歪头看了看正低着头专心绣衣裳的上官浅骄傲地点了点头。

唉,他娘可真美,见过他娘的都说他娘长得是美若天仙。

前些日子都还有婆婆要他娘给他找个爹,他娘还以为他不懂,急急忙忙地将他推进屋子里关上门。

想到这上官珏激动地搓了搓小胖手,露出整齐的牙齿笑了起来。

今晚他定选个百里挑一的爹出来。

今晚的梨溪镇灯火通明,每家铺子外面都挂着亮晃晃的灯笼。街上的摊贩也大声吆喝着自家的花灯,各种各样的,十分精美。

上官浅紧牵着上官珏的手,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来。

她呼出一口气低下头看着正四处张望的上官珏,“小珏,要不要娘抱着你,今天的花灯很好看。”

上官珏这时候瘪了瘪唇,他想到了一切就是没想到自己也才四岁,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

“不用了娘,我最近可能长胖了,你抱着我很累的。”上官珏抬起头对上官浅甜甜地笑了一下。

“角公子,属下是在没想到今日是梨溪镇的花灯节,人这么多。”侍卫走入梨溪镇看了看前方嘈杂的人群。

宫尚角轻蹙眉看了看,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娘!娘!兔子花灯,兔子花灯!”上官珏从夹缝中看到小摊上摆放在正中间的花灯惊喜地喊着。

上官浅移了移身子终于透过前面的男人看见了花灯。

她抿起唇四处望了望,终于在后面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空旷的亭子。

“小珏,你在那等我好吗?我去买花灯。”

上官浅蹲下身将他抱起来指了指后面的亭子。

上官珏乖乖点头,跟着上官浅逆着人群终于挤进了亭子。

“如果有陌生人和你说话不要搭理,乖乖在这等娘。”上官浅摸了摸他的脸认真叮嘱道。

上官珏坐在凳子上晃了晃小短腿,看着上官浅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

他好不容易从缝隙中看见一个相识的叔叔。

这个叔叔对他很好,有好几次他都看见这个叔叔在铺子外偷看他娘亲,还被他发现过。

他已经全方位打探了一下,据铺子上的李婆婆说,这个叔叔姓林名廷,性子温和,还未娶妻过,也已经考取了功名。

李婆婆说林叔叔时十句有九句都是夸。

上官珏在心底叹了口气,林叔叔,能不能成为我的新爹就看你今日的造化了。

“麻烦给我一个兔子花灯。”上官浅低头从钱袋里掏出铜板。

“咦,小浅。”林廷看见是她,放下手中的灯笼朝她走过来。

上官浅听见声音抬起头,“林公子?”

林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温润如玉的脸上有些绯红。

上官珏坐在亭中左看右看,但前面人太多了,他连他娘的影子都没看见。

“林叔,你可一定要加油啊,你可是我选中的新爹。”

上官珏闭上眼捏了捏手,口中念念有词。

“哎哟。”

上官珏刚念完就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他感觉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低下头寻找,原来是一截竹子。

他嘶了几声又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发现有几个人从不远处的竹林里走了过来。

侍卫听见摔倒的声音才知道打到人了,走近一看还是个小孩,难得有些歉疚。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侍卫蹲在他面前打量着他身上有没有摔到的地方。

上官珏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侍卫感觉这小孩还挺可爱的,刚抬起头看向他的脸,这一看把他惊得差点一屁股倒在地上。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忙低着头走向宫尚角。

而上官珏也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他难得有些怔愣,这也太高了,他什么时候才能长这么高。

想起娘亲的叮嘱他又乖乖爬上凳子坐着。

宫尚角看着侍卫的样子不解地皱了皱眉,冷声开口:“何事?”

侍卫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宫尚角寒着脸看向坐在旁边的小孩,上官珏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望向他。

“啪嗒——”玉佩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琛想扶着他到那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可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迎面走来的易葶撞了满怀。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易溟差点被撞得摔下去,陈琛好不容易将那人捞上来,刚想发火,就听对面不冷不热的嘲讽。

“抽完了?这么急着走吗?”

陈琛刚想开口问她谁啊,便感觉易溟松开了抓住他肩膀的手,自己扶着墙勉强站直了些。

“嗯,我想应该够了”

“你说够了就够了吗?你不知道哥哥一旦失血过多是要死的吗!”

陈琛被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搞得莫名其妙,又见他们两人模样相似,大概是兄妹,但是听那小姑娘口气,实在让他感到不舒服。

“不是妹妹,你哥哥失血过多会死,他就不会死妈?”

“关你什么事,他...

“关你什么事,他给哥哥献点血怎么了?”

“这是他应该做的!”

陈琛本就有些不高兴,这下是被怼到挑起火气了。

“凭什么他就该给你哥哥献血?你怎么不去献?”

“小妹妹,你别这样理所应当让别人做事,他欠你的吗?”

“你……”

易葶被噎得说不出话,鼓着腮帮子脸都气红了。

“可是哥哥生病了!作为家里健康的男性,他不该做点什么吗?”

听到这话,陈琛反而有些气极反笑,他指了指面前那个站着都费劲的人,突然为他感到不值。

“你睁开眼看看他,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说的健康,这就是你说的该做点什么!”

易溟撑着一旁的墙壁,勉力站着,可是脑袋实在是发晕,身上也冷得发颤,他知道陈琛在和易葶吵些什么,但是他听不真切,只觉得满脑子都在嗡鸣。

易葶咬紧了嘴唇,抬眼去打量那个人,只见他似乎连站都站不稳,眼睛都像睁不开似的微眯着,还有她刻意忽视的白得吓人的脸色。

他好像真的瘦了很多,原本就瘦削的脸颊此刻更是连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宽大袖子中露出的手腕似乎连她一只手都能握住。

易葶突然间有些难过,她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那人,没有叫过他哥哥,更不曾关心过他。

她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她绞紧了手指,嘴里那句道歉却迟迟说不出口。

陈琛见那小姑娘露出有些后悔的神色,他也不再为难她,他转身架着易溟绕过她走了出去。

“还好吗?”

陈琛将他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

易溟靠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只是……有点头晕”

“那你先靠着我睡会儿”

陈琛也任他靠着,他也不提刚刚的事,他只是觉得,易溟也太能忍了些,想起他胳膊上的伤疤和他妹妹那颐指气使的语气,他估计他家里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或许就是他的家庭带给他太多痛苦了吧……

明明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要被折腾成这样……

也不知易溟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那人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肩膀上,鼻息间微弱的呼吸扑在他脖颈上,有些痒痒的。

陈琛还记得第一次与他相处时,他靠在栏杆上,笑着问他怕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还真以为他会信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吗。

只是这个人,总是将自己困在自己所设的枷锁中,将别人隔离的同时,也将自己锁在其中。他越表现得无谓,却越是难过。

想起来他那次对易溟说的那些话,他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他伤心。

陈琛叹了口气,一转头却见易溟睁开了眼,这才几分钟吧就醒了?所以他果然只是暂时失去意识了。

易溟眨了眨还有些迷蒙的眼,脑袋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他将身体靠回墙上,缓了缓仍有些晕眩的脑袋,他侧头朝陈琛勾了勾唇角

“陈琛,想不到你还挺会怼人”

他虽没听清她们说了些什么,但看样子小姑娘也没占着便宜,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走掉。

“哼,我哪是怼人,我明明是在教你妹妹怎么做人”

“是是,总之今天谢谢你了”

易溟轻笑了一声,但很快那笑意便隐了去。他抬起头,透过对面窗户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迟钝了一下,却还是轻声开口

“陈琛,你先回去吧”

“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陈琛抬在半空中的手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伸进了兜里,将口袋里那几块糖掏出来递给了易溟。

“好……”

“你回家了给我发消息,糖给你留着,别又晕了”

“嗯,谢谢”

陈琛走了,易溟坐在椅子上盯着手心中那几块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发愣,头顶上的光线打在镜面糖纸上反射出绚丽的彩虹色。

是他小时候特别想要的东西,他将手心里的东西握紧了塞进衣服口袋里,外边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夜晚的风夹杂着寒意从没关完全的窗户缝里溜进来,然后是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响起。

晚上九点钟易远山会开车从医院停车场出来,他要去那里等他。

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那些钱他没有办法还清,或许这是最明智的方法。

他站在停车场的出口处,寻了个能遮雨的地方,来势汹汹的雨似乎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他站在那里,盯着那些雨点打在地面上激起一串串的水花。

他该怎么说出口呢,他该怎么放下自尊和身段去求那个人,去求他的施舍……

他对他日益增长的厌恶和忽视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始终不愿面对,说到底,他还是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心中那点隐秘的期盼,让他觉得那个人或许也对他存了一星半点的感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做了这么十几年的父子,所以他愿意去赌。

黑沉沉的天空被雨水笼罩着起了雾,密集的雨点像倾倒似的往下砸着,噼里啪啦地溅起脚高的水花,易溟虽站在屋檐下,但裤脚还是很快被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那棉制的布料吸了水便沉重的拖在地上。

有一股一股的凉意从腿脚处往上攀升,他抿着唇,眯着眼睛,想透过那雾蒙蒙的水帘找寻着什么东西,尽管夏季的雨并不会让人觉得冷,但他还是全身紧绷着出了一身汗,夜晚的风一吹,便从身体深处弥漫出刺骨的寒意。

易溟在模糊的视线中,寻得了那盏昏黄的光线,远处的车灯穿过雨雾的阻碍,在水汽氤氲中忽明忽暗,他放下一直撑在墙壁间的手。在那辆车再一次前进时,他踏进了漫天的雨帘中。

本期看点:热心小六cosplay老巫医,在线问诊;清水镇纷传“六哥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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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的事务不知怎么的,渐渐几乎都落到了叶十七的身上,玟小六一个月里必有六七日不在,老木以为他在山里寻灵药,麻子以为六哥每月要去别处出差,串子私自猜想六哥是有了相好,只有叶十七知道,他哪都没去,一直在山里,但他只知道这么多。玟小六开始消失任谁也找不到他。

辰荣的伤兵营这几个月来了位通医术的老巫医,据说是被辰荣军在山里救下的,腿在山上摔瘸了,吆喝了不知道几天几夜,被找到时正啃着草根树皮一副快要归西的样子。他虽看着行将就木,黄土埋到脖子了,但在伤兵营里将养了......

辰荣的伤兵营这几个月来了位通医术的老巫医,据说是被辰荣军在山里救下的,腿在山上摔瘸了,吆喝了不知道几天几夜,被找到时正啃着草根树皮一副快要归西的样子。他虽看着行将就木,黄土埋到脖子了,但在伤兵营里将养了一天喝了点汤药,几乎就整个从黄土里爬了出来,腿也不瘸了脸也不黄了。旁人无一不感叹,不愧是老巫医。

这小老头知恩图报,自己的伤好了就在营地帮忙,什么伤寒、咳嗽、腹泻、腰痛、腹痛的他都有法子治,效果还挺立竿见影。若是外伤他还手把手教着伤兵如何给自己包扎,告诉他们有哪些草药可采来应急敷用。他在军营四处走动的身影总让人忘记他是个老头,好像是个精悍的小兵在健步如飞。只能感叹,不愧是老巫医。

大约在伤兵营过了六七日,大家发现小老头人间蒸发了。伤兵营的军医看着桌上的便条,鼻头发酸。便条上罗列的是军营较为短缺的药材,还有营中出现的疑难病症。

夜还很浓稠,小老头苟着身体,打开一道门缝,溜出,敏捷地翻过栅栏,无声无息离开了军营,愈走身板愈直,脚步也愈利索,确认远离军帐之后,这人从怀中摸出了一面镜子,此时天色已微微泛白,只见他手在镜前一挥,镜中便浮出了玟小六的面容,几句咒语念完,转身之间人已恢复原身。

“神器就是好用……”

小六行至溪边,对着溪水将头上的破布都拆下,又掬起水好好洗了把脸,换回玟小六的装束,将巫医套装藏好,天也彻底亮了。

早起的老木看到多日未见的小六远远的从山里走回来,立马迎上去:“你住山里了?还知道回来?你干嘛去了!给我好好交代!”

小六咧着嘴,搓着手:“这不是在山里,就,搞搞草药嘛,诶,我找到几株特好的,我带回来了!”

“别什么草要不要的,你知道这几天都是谁在干活吗?十七!来看病都找不到医生,全是十七顶着!诊病开药治疗都是十七。”老木说得唾沫飞溅。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十七能顶事了,挺好不是嘛。”

“哼!你也好意思!小心以后回春堂没你饭碗,赶紧干活!昨儿糕点铺子的来问求子方,你过去看看,一路过去打听着,都你欠的债呢。”

“好好好,我先吃个早……”

老木高举起手作势要打:“你还吃!”

“不吃了,不吃了!我上门问诊去了哈!”小六赶忙溜走。

叶十七也起的很早,他看见小六一回来连脚都没歇直接就上街问诊,便一路跟了上去,带上了两个早起煮的鸡蛋。

小六一路打着招呼一路问候,来往的人第一句都要问他:“六哥,几天不见你人,去忙啥了?”,小六也大差不差地回复:“忙点私事!”

“私事”一词实在隐晦,对于七嘴八舌的街坊来说,算得上大有聊头。

玟小六是个不爱听八卦的,对自己的八卦更是一无所知,一开始还好,每次消失完再出现只是忙点,后来时日长了,小六总觉得邻里街坊看他就跟看新婚人士似的,总是一脸的喜气,喜气里又透着点羞涩。还有人会没头没尾的问他:“办不办喜酒?”

“什么喜酒?”小六正欲问那人已神神秘秘笑嘻嘻地溜了。

最先听到故事的人是串子,串子告诉了麻子,麻子听完只觉得大事不好,但又不敢声张,暗地里拉着老木,又转述了一遍。

最后,回春堂的一众都被老木聚在一起,尤其是玟小六,被按着头参加。

老木让麻子讲,麻子不敢,又看向串子,于是串子清了清嗓:“清水镇的回春堂有位妙手回春的俊俏小医师,六哥您,”串子向六哥抛了个媚眼,小六一阵恶寒,有种不好的预感,串子接着说,“这位小医师在山里采灵药的时候,不小心受伤,昏迷了,第二日醒来,发现伤竟痊愈了,身边落了一块雪白的手绢”

“还好啊这,虽然有点离谱,也还好吧。”小六以为故事结束了忍不住发言。

“没结束呢!你给我老实听着!”老木斥到。

“最后,小医师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同样的雪白的布料,只是不是手绢,他仔细看,才发现是褪下的蛇皮,一抬头,便看见面前不远处背对着他躺着一位不着寸缕的姑娘,俊俏的小医师大惊失色,才知自己误入了蛇妖修炼的秘洞。蛇妖刚修炼成型此时斩杀可做极好的药材,但小医师没有这么做,他给蛇妖披上了衣服,还留下了自己采到的所有仙草,只为报答当晚的恩情。自此,蛇妖与小医师,在山里做起了隐秘的夫妻,小医师为了自己的蛇妖妻子常常抛下工作来到山林间陪伴,日日交颈厮磨。”

“胡说八道!什么蛇妖什么夫妻!全是空穴来风!串子你哪里听来的!”小六气得要跳脚。

“也不全是空穴来风……”麻子嘀嘀咕咕的说。

“有人说,见过你从山间回来时身后跟了位白衣女子……”串子补充道。

“什么白衣女子,我从未见过什么白衣女子!”

“那你说你是去做什么了!就是你一直含糊其辞,才让流言传成这样!”老木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你给我好好反省!”

“唉,真是,这流言蜚语啊。”小六气消后反而觉得好笑。

散会之后,叶十七还一直坐在原地,看到小六准备离开,他马上跟了上去。

“那人是谁?”十七终于忍不住问了。

小六回头,看向十七,“谁?蛇妖老婆?假的!哪有什么蛇妖,不早了去睡吧十七。”

“我见到过,那人,不是白衣女子,是男子。”十七皱着眉,好像在提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

小六不再看十七,背过身,回道:“没见过,不知道。”

空气里又只剩下沉默,小六知道身后的目光一刻也没有挪开,心在微微发疼,于是重新转身,走向被月光泼洒惨白的叶十七。

“十七,这一段日子,谢谢你。你说过让我不要对你说对不起,所以我不说。我确实有很多事情瞒着你,我还没法告诉你,但迟早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小六将十七的手牵起,合于掌中,“我答应你,不论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叶十七。”

“好!”十七的眼里亮晶晶的。

又隔了段日子,回春堂的人都知道,玟小六又到了玩失踪的时候,老木嘴里骂着,却从未真正去阻拦小六,大家都已经习惯应付小六的暂时不在。

伤兵军帐的守卫兵远远地看到老巫医走来,带着大包小包的药材,立马招呼了军医,药童便从帐中出来迎上去帮他拿东西,自然而然地聊起军中伤员的大小事。路过的伤兵看到老巫医都要打个招呼,也顺带问问病情。不过今日走动的人员似乎更少,药童也不带他多逛,直接回了药房。巫医小六觉察出今日情况不同,问道:“今日是怎么了?气氛有些古怪。”

药童低声的回复:“今日将军来视察。好像有奸细。”

一听“奸细”小六的脑门便冒汗,也低下声说:“我这不会被抓去吧?”

“没事的,你只是医师又不涉及军秘,而且你来了这么多次,我们都知道你没问题。”药童语气轻松,安慰道。

“是啊是啊。”小六没被安慰道,反而愈觉得危险。今日是不好多留了。小六打算避开相柳,逃回家。可出逃的念头才酝酿一半,药房里便冲进了两名士兵,见到巫医小六便上手将他抓起,不顾他的反抗,一人一边架着他走去了主帐。

相柳看着眼前略带羞涩的小夭,胸腔内的喜悦几乎就要溢出来,他抬起小夭的头,她清澈透亮的眼睛里全是自己的身影。

心念一动,略微低头,缓缓的靠近小夭的唇……

“王姬,该用膳了。”

门外侍女的声音传来,暧昧的氛围被瞬间打破。

相柳猛的放开小夭,并轻咳一声。

小夭更是涨红了脸,不敢看相柳,匆忙起身并拉上了床帷,转身跑向门口。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跑了回来,略微压低声音,“我有点饿了,先去用膳,你再休息一会吧,等天晚...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跑了回来,略微压低声音,“我有点饿了,先去用膳,你再休息一会吧,等天晚些的时候再走!”

榻上的人并未回答,小夭不放心的在周围撒了些毒药才安心离开。

小夭走后,相柳安静的看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晦暗不明。良久,起身离开。

等小夭端着衣物进来时,榻上早已空空如也。她坐在榻上,伸手抚摸着相柳躺过的地方,眼神变得异常坚定,“相柳,这一次,我绝不会放开你!”

苍玹开始戒药瘾了,即使经历过一次,看着他如此痛苦,小夭依旧于心不忍。

看着怀中的苍玹,胳膊上鲜血淋漓,在睡梦中眼角有泪渍,小夭也会有泪盈于睫。

没有人会比小夭更明白苍玹的难,苍玹的痛,苍玹的苦。就算前世苍玹对自己的感情变得面目全非,小夭依旧不能放弃帮助苍玹,那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小夭不禁闭上了眼睛,重来一次,她知道了相柳的心意,知道了相柳的磅礴爱意,可是,她又能改变他们之间的结局吗?

小夭从不认为爱情能改变相柳对洪江的情义,不然相柳就不会一次次的把她推向别人,自以为的为她安排好一切,自己去从容赴死,奔向他口中所谓的最好结局!

侍从把几个箱子放到小夭面前,苍玹笑道:“涂山璟疯了!”

苍玹把箱盖一一打开,总共装了一百零五瓶青梅酒。

小夭凝视着酒,沉思片刻,“哥哥,你帮我给璟递个消息吧,我想见他。”有些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了!

苍玹没有说话,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小夭回头看向他,才发现他的眼神凌厉,竟然似有一些嫉妒。

只是一瞬,苍玹所有情绪收起,笑道,“好!”

*一时头热的产物

*私设如山,大概是小夭带着记忆和现在的身体重生到相柳小时候救了他,由此引发的蝴蝶效应

*OOC严重

(散)

小夭任他喝了一会儿,直到头有点昏了才轻轻拍了拍小相柳的后背,嘟囔了句:“相柳,你是准备让我因失血过多而死翘翘吗?”

小相柳被她一拍,才不...

小相柳被她一拍,才不情不愿的收回牙,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抿掉唇边的血渍。

九头蛇是大妖,寿命比神族还长得多,以他现在的年龄,恐怕连婴儿都算不上。

这会儿喝了血,眸子雾蒙蒙的,餍足后的懒洋洋是丝毫没藏起来。

小夭心说:我是真倒霉了才能两辈子摊上你这么个光喝血不道谢的白眼狼。

她把衣领整理好,拍拍裙角准备站起身,却见小相柳又靠近她了些,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掌。

“我帮你。”

小夭受宠若惊,本准备拒绝他,小孩儿表情的执着却又让她不太忍心,最后把手搭在上面,跟他借了点力站起来。

她感慨:“小孩儿就是乖啊。”

被小相柳扔去一记眼刀。

小夭轻啧了声,悻悻闭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这幅情景让她又想到了清水镇里和相柳相处的日子。

只不过那时候插浑打科是为了活命,至于现在……她不禁一笑。

现在是她心甘情愿。

“我们现在去哪儿?”

她又摸了摸小相柳的脑袋,心不在焉地“去找个客栈,先把你养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满脑子“小孩儿头发摸起来就是舒服”。

之前看相柳的银头发那么漂亮,碍于某人淫威一直没敢动手。

只有吸血时发丝轻飘飘蹭过手臂皮肤,凉而顺滑,才能让她想象出手感有多好。

现在总算有了机会。她可不得好好过一把手瘾。

小夭眉目间的笑意似也感染到了小相柳,他面上的冷漠也如春水化冰般融去,轮廓都变得柔和。

两人就这样紧握着彼此的手,走在这片远离炊烟和生气的荒草地,背后是正午的一轮圆日,橙色漫染了整片天。

那男人的确没有欺骗小夭,在这个贩奴场的五百米外,一个小小的村庄安静的伫立着。

小夭走到门口,仰头看了一眼村庄的名字。

明月镇。

海上共明月,天涯共此时。

小夭一笑:好名字。

依稀记得她当时拖着一身残躯到了清水镇门前,抬头看见那藤蔓缠绕下露出的几个字时,脑中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好名字。”

她掂了掂钱袋,钱还剩了不少,于是拽着小相柳就进了镇。

街巷人声鼎沸,小贩们的吆喝声不断,路边的小摊有卖各类新奇物品的,看的小相柳一愣一愣的。

小夭脚步轻快,大致绕村庄转了一圈,对这个地方的构造也有了了解,顺手拦住一个小哥,笑眼弯弯问:“冒昧了,我想问问,这附近可否有上等的客栈?”

女孩儿本就生得极美,额心一朵花瓣艳极美极,笑时唇边两痕浅涡,平添几分清新脱俗的俏丽。

小哥不由红了半边脸,支支吾吾:“有……有的,就在前方不远处右拐,名叫喜春来,是我们镇上最好的客栈了…”

小夭唔了声,朝他招手挥别:“谢啦,好人一生平安啊。”

她做玟小六时惯会这般搭讪,却忘了现在是副女人相貌。

小相柳被她虚虚牵着,回头看了一眼。

那男子还在一动不动的看着小夭的背影,颊上大有越烧越红的趋势。

他不知怎的有些不满,趁小夭找客栈时朝那位小哥亮出獠牙,看他一张脸又被吓得惨白,才满意的转过头。

当然,这一切小夭是不知道的。

她开开心心的停在男子所说的客栈门前,垂眼去看小孩儿,却见他唇边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是孩子气。

沿路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小夭疑惑地想。下意识看了一眼路两边,却见一个小女孩正踢着毽子,脑后的小辫随她动作一晃一晃,很是可爱。

她无言的看了一眼小相柳,思考着里面装的到底是生性风流的防风邶,还是冷清毒舌的相柳。

小相柳似有所感,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满脸无辜。

呵呵。

小夭朝他笑笑,表示没事。

两人进了客栈,前台的小二正在嗑瓜子,动作很是熟练,听见动静耳朵动了动,面上立马挂上了殷勤的笑。

小夭看着闪现到自己面前的伙计,辨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兔子精,笑的也温和了些:“我是外地来的,订个两人间。”

兔子精两颗兔牙看起来很憨,眨巴着眼睛说:“行,客官你是现在结账还是之后结?”

小夭:“住完结吧。估计要住很久了。”

兔子精眼睛越发亮,看她的样子活脱脱像看金元宝。

小夭有点忍俊不禁,从钱袋里拿了一个小金块,放在她手里:“这是押金,你看看够不够。”

小兔子点头如拨浪鼓:“够了够了,客官我带你上楼。”

两人到了楼上,进到了所谓的高档包间。

不愧是要价最高的客栈,即使是住惯了宫殿的小夭也十分满意。

装横并不奢华,但足够清雅,落落大方。客栈的老板似是很风雅,房间里处处都摆着花瓶,未点熏香,只有淡甜的花香萦绕在鼻端。

小夭遣散了兔子精,关上木门。然后在小相柳的注视下一头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头顶的发饰弄得很乱,一脸满足的长长喟叹。

大床躺起来就是舒服。

她在床上像个孩子一样打了个滚,幼稚异常。

抱着被子,小夭这才想起来正事。

小相柳还没洗澡!

她昨晚给他上了伤药后,用了个低级法术把小孩儿的头发简单打理了下,又清楚了布衣上的血迹,但身上却还没清洗,也没给他换衣服。

小夭看着小相柳站在紫檀木桌前,正看着盘子里的糖块。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结果还没靠近就听见小孩儿平静的一句:“你走路,我能听见。”

嘿嘿。小夭讪笑。

她随手拿了一块糖丢到自己嘴里,状似随意:“我给你买身衣服吧。”

小相柳静静看着她。

小夭仍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的伤口应该已经结痂了,再穿这种衣服肯定会磨破皮的……而且,长的这么可爱,不穿漂亮衣服多可惜啊。”

后半句声音越来越小。

“你有钱买就行。”小相柳转身往洗浴间走,干巴巴的丢下一句话。“我自己洗。”

小夭看着小孩儿挺直的脊背和长到及腰的银发,无声的弯了弯嘴唇。

果然一直都是这样啊,嘴硬心软。

小相柳洗的不算快,过了会儿才慢吞吞的出来。

小脸圆圆,眼睛水洗过般的清净,嘴唇红润。一头银发更衬得他如出尘的小仙人一般,即使穿着简陋的布衣,也盖不住一身冷淡疏离的气质。

小夭眯眯眼。

怪不得长大后长的跟妖孽一样,小时候脸就这么漂亮了,以后怎么可能不好看。

她勾勾手指,把小相柳喊到自己身边,用了法术熨干了头发,接着就领他去刚刚找到的成衣铺。

有话说:呜呜呜这几天更的比较勤,之后估计一周或两周都更新不了了(学生党还在上高中,不知道下一次放假是啥时候(泪流满面_))不过这篇一定不会坑的d(д),信我!!!

【Summary】饲吾以血,馈汝以心——当战损柳遇到绝命夭,是吸血活命还是剖心救人?这么简单的问题,到头来,却是九个脑袋输给了一颗心

PS:第10集山洞戏份改编,这么暧昧的场景,确定不发生点什么吗?

碎月星河入深涧。

淡淡月光照着涧水中沉睡的玟小六却映不出她脸上半点血色,不远处,本就重伤的相柳正强压着五内的痛楚将有些凌乱的灵力一丝丝渡入玟小六体内。

“哥哥……”念着那人昏死前最后一句轻而释然的呢喃,相柳百思不得其解——那一掌他是下了死手的,她竟生生为他受下了这剜心之痛,她究竟为何?

似是压不住心口的疼,昏昏沉沉的玟小六像是痛得清醒了些,相柳见此转瞬收了...

似是压不住心口的疼,昏昏沉沉的玟小六像是痛得清醒了些,相柳见此转瞬收了灵力,在那人还未彻底醒转前闭目调息起来。

“为何要救轩?”这是玟小六清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来自不远处端坐着的九头妖,那声音仿佛此刻包围着她的水——恨不得把她冻成冰块儿似的冷。

“因为……”痛感无所不入地侵蚀着每一寸筋骨,玟小六甚至无法思考太多,只得真假参半地解释着自己救下玱玹的缘由。

相柳自是知晓这厮的狡诈诡谲,并不全然相信她的话,却也心知她定有万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如此背叛。

对,背叛。

当这个词闪过心头,相柳蓦然间睁开了眸,应着那人未完的话落入水中,一把锁住了她的咽喉。

“你也知道我不惜重伤想杀他……”相柳克制着兽类最原始的怒火,一点点逼近被他掐得快要断气的玟小六,眼神凶狠又贪婪,像是下一瞬便要生吞了眼前猎物一般。

“我坏了你的大事,如果你想杀我,就杀了我吧。”心知自己犯了这妖怪的大忌,被痛觉和窒息感夹击围攻的玟小六干脆放弃了挣扎。

大概是应了人间那句一物降一物,瞅着眼前玟小六一副“要杀要剐悉随尊便”的架势,嗜杀成性的九命相柳忽然就下不去手了,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想过要真的杀了她。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如同惩罚一般,相柳一把揽过那人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

专属于那人的清甜血液经由喉管汇入心脉,如同一把火点燃了兽的本能,相柳阖眸将头几近贪婪地深深埋进那弯温热的颈窝饕餮般吸吮着。

只剩下半条命的玟小六此刻早已没了挣扎的气力,只得在心里暗骂一句:死妖怪真是没人性……

血液连带着生命一丝丝抽离,却引着那些遥远的记忆追索而至,被相柳洞穿的心口仿佛幽冥深处隐隐的光,玟小六只觉得自己的神识不受控的朝着那光一步步远去。

儿时的相伴,乱时的相依,到后来苦苦撑着她绝不能倒下的那一点点念想都汇成了那人的一张脸,她颤颤伸出手,却在堪堪碰触的刹那变换成了另一番模样,那是她漫长生命里为数不多的依靠。

叶十七……

她想跟他说声再见,那个只属于玟小六的叶十七,然而话未出口,眼前却已青丝换银绦,大雪纷纷扬扬下那个总是龇着獠牙的九头妖正用他闪着红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瞧,然而眼神却是小六不曾见过的克制的温柔,直看得她心头一颤。天地虚晃的刹那,片片飞雪皆映着那人或怒或嗔,或颦或笑的眉目,那停在半空却始终没再触碰的手,那逡巡在她发间轻轻摩挲的温柔,那见她为义军割脉取血时淡淡的震撼与感激,那看懂她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姿态时沉默的疼惜与陪伴……

点滴恩义、无限柔情,绵延千里刻成了眷恋,写成了诗。玟小六忽然有了那么点儿遗憾——再也见不到了。

感受着怀中人渐渐没了动静,相柳倏然睁开了眸。

他轻轻晃了晃那人仿佛虚脱的身子,见她尚有几分气息也便稍稍安了些心,

彼刻,玟小六面色苍白如纸,却衬得唇角那抹许是因为疼痛而咬出的血痕分外明艳,像是落在唇边的花,又似刻入心头的血。似是被那人的血牵动了蛰伏的念,相柳几乎是本能的一寸寸凑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用独属于野兽的锐利眸光一寸寸扫过哪怕那人的每次一寸肌肤,仿佛要用眼神将生生撕掉她身上的那副假皮囊,将她看看个清清楚楚。

指尖缓缓蹭过领口处罗路的肌肤,似是试探,又如挑豆,灵蛇般游走。

冰凉的触感裹挟着诡异的危险激得玟小六心口一痛陡然清醒,却转瞬对上那人暗流涌动的眸。

“相柳大人,我是个男人。”逃也似的避开那人的灼灼目光,玫小六的声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心虚。

“你是个男人是怎么把朏朏勾搭出来的?”相柳饶有兴致地看着猎物左闪右避,却又不动声色地逼近了几分。

“我就不信你不会变换容貌声音?”身后的岩壁硌得她脊背生疼,玟小六避无可避只得佯装毫不在意,谁料想下一瞬便被一股大力扯进了对方的怀里。

“我更相信野兽的直觉。”咫尺毫厘间,灼热滚烫的气息逡巡于耳畔颈边,蛊惑又危险,瞬时烧红了玟小六的一张脸,心口震颤的刹那,玟小六喉头一甜,竟是一篷鲜血于相柳的白衣上开出了朵朵鲜红的花儿。

“玟小六!”相柳心叫不妙,却见那人已然昏死在他怀中,背后方才已被灵力封住的伤口,竟不知为何又裂了开来,一点点往外渗着血。

相柳心头一紧,忙将灵力度入小六体内,却只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无反应,

怎会如此?眼见着玟小六背上的血已然浸透了衣衫,醒定如相柳也瞬间有些乱了方寸,当然,出于将领的天性,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将玟小六带离泉水,将其倚靠在山岩旁,相柳灵力凝聚于指尖,自那人背后一寸寸探查她的伤口,却在触及心口处倏然一顿,瞳孔骤缩间,连指尖也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的心竟被自己方才那掌给震穿了!

想必是她自有仙根护体,加之自己用灵力为其疗伤,才勉强拖到了此刻,然而便是自己将毕生灵力尽数渡与她,也绝无可能为其补心而生。

玟小六不能死!

这是闪过相柳脑海的唯一念头,于是九命相柳化身为蛇九头现,却是同时听到一颗头悠悠说道:“没用的,妖的命换不回仙的心。”

相柳掐诀的指尖顿了顿,眉头却又锁得深了几分。

“既然救不活,就把她的血吸干,千万别浪……”说话的是另一颗较小的头,声音冷得像把刀,然而话还未完,一张脸便痛苦地扭成了一团。

“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相柳。”又一颗头出来帮忙,却听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缓缓吐出一句话:“若想救她便只有一个法子。”

“不行,那法子万万使不得!”

“是啊是啊,万万使不得!”

“蠢货,你可万能不做此等傻事!”

“够了——”

几个头七嘴八舌,吵得相柳心火难耐,但听他一声怒喝,竟是震得山涧颤动,草木皆惊。

“你饲我以精血,我还你半颗心,倒也公道。”凝着山岩旁昏睡的玟小六,相柳唇边悄然攀上一抹笑,带着些自嘲,却又藏着些缱绻。

“想清楚了?”那颗苍老的头深深叹了口气,“你命虽有九条,心却只有一颗,一旦给了出去,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若心无所念,纵苦活万载又有何惜?”相柳喃喃一句,转瞬便收了本体,于玟小六身旁缓缓俯下身来,银发如丝绦划过耳际,掩住了他莫测的脸庞。

修长指尖近乎眷恋地拂过沉睡之人苍白的唇角,却在抽离的刹那倏然长出森然的长甲,转手狠狠刺入相柳的胸膛。

野兽低沉痛苦的呜咽回荡于空谷,相柳颤颤捧着自己的一颗心。

真是蠢透了!

鲜血染红了银发白衣,相柳心底骂着自己,却是灵力如刀生生将心劈成了两半。

剖心之痛相比于断头取命来得更加凶猛难当,相柳浑身仿佛烈火焚烧般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值得吗?

心底蛰伏的兽仿佛疯狂地冲撞牢笼的禁锢,一遍遍叫嚣呐喊。然而相柳却只是唇角微弯,不知痛似的将自己的半颗心度入玟小六的胸口。

他活了这许多年,总还有些事没什么值与不值。

玟小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水里,胸口的伤似是没有那么疼了。

环顾四周,相柳已然不见了踪影。

她隐隐记得昏睡中听到有很多人在说话,什么万万不可之类,却也记不真切。

估计是梦吧。玟小六摇了摇头,缓缓从池中站起身来。

山涧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撕棉扯絮一般纷纷扬扬。

雪,似乎总是跟在那人的身后。

玟小六不自觉地四下张望,像是期待着什么。

然而雪落,人未至。

自嘲一般,玟小六扬了扬唇角——那家伙没趁火打劫吸干她的血就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她还想要些什么呢?

玟小六正想着,却被一阵大风迷了眼。

“毛球?!”玟小六才叫了一声,便直接被毛球用翅膀甩上了背,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冲向了九重天外。

密林深处,相柳依然沉睡未醒,胸口的伤虽已包扎,却仍是有鲜血缓缓渗出。

“相柳……”玟小六轻轻唤着,却不知究竟何人能把这九头妖伤成此番模样。

“怎么会这样?”玟小六看向一直守在身旁的毛球,焦急地问。

毛球闻言,一抬翅膀点了点玟小六的胸口,又指了指相柳的胸口。

玟小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沉睡中的梦境一点点清晰——九头的话语,冰凉的指尖,咸腥的血,滚烫的心……

指尖颤颤附上那人兀自渗血的伤,玟小六顿觉方才补好的一颗心疼得即将碎裂一般。

“你个大傻子!”眼泪扑簌簌落下,砸在那人苍白的脸上,碎成了千瓣。

“吵死了……”似是同心相连,心口的酸楚与痛然让相柳昏沉沉醒来。

见他醒来,玟小六破涕为笑,却转瞬想起什么似的扯了扯脖领,凑近了那人唇边。

“你每次受伤都会吸我的血,这次伤得这么重,快多吸一些,补补元气。”

突如其来的体香诱起了本能,相柳几近贪婪地一寸寸凑近那抹温热的跳动,却在獠牙堪堪刺入之际倏然收了利齿。微凉的唇轻轻摩挲着雪白的经,肌肤下血脉的跳动,似乎连着自己剩下的那半颗心。

“你怎么……”感受着颈间不同以往的触感,玟小六有些纳闷,却差点儿被耳畔低低哑哑的一句吓破了胆:“我今日想换个地方吃了你……”

“别啊,大人,您要是吃了我,不白白浪费了您那半颗心。”这九头妖怪怎么一时一变的,剖心救人的是他,吸血杀人的也是他。

相柳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人瞬间变了的脸色,唇角一弯凑上前去,“是谁说的,整个人都是我的?”

玟小六一听忙辩解道:“您这话就错了。”

“哦?”指尖落在那人起伏的胸口逡巡游走,相柳格外喜欢逗弄这个满脑子鬼主意的小东西。

便听玟小六十分狗腿的回了句:“我这不还有半颗心也是您的吗?”

相柳闻言指尖微顿,悠悠开口问了句:“只有半颗吗?”语罢,便一瞬不瞬地凝着玫小六倏然红了的脸庞,一双眸像是溶尽碎月流星一般闪着灼人的光,下一瞬,在玟小六还未来得及逃开前猝不及防地稳住了那人颤抖的唇。

这一稳,仿佛燎原的火,又似灭顶的洪,猛兽一般抢掠着只属于自己的领地。

变故来得如此之快,玟小六甚至是下意识的狠狠咬破了相柳的纯,怎料血腥味儿却愈发激起了对方的本能,野兽一般还之以更猛烈的噬咬……

几欲窒息间,玟小六只听一句含混不清的话语从那人唇边断断续续地传来,他说——我要你全部的一颗心,你可愿给?

Ps:没事,没看原著,就是大概其知道了相柳的结局,我不管,他俩在我眼里就是一对儿

这种东方吸血鬼的设定,这种克制又隐忍的情感实在太戳我了

千年过去了,小夭的身体越来越差。

少时的旧伤,生小七时的艰难,以及知道相柳一切真相后的打击,让她的身子愈加孱弱。

在小夭最后的时光,璟陪着她,游历九州,访遍繁华盛景,看尽世间风光旖旎。

小夭死后,涂山璟也随之殉情,追随小夭而去,而他们的女儿涂山姁成年后嫁给了大禹。

高辛大王姬与涂山氏族长的爱情故事广为流传。涂山公子的深情艳煞众人,二人的故事在民间说书人中口口相传。

而野史相传,高辛大王姬与那共工义子九命相柳亦有一段孽情,为人津津乐道。

然小夭弥留之际,魂魄却进入了一处秘境之中。

“这是哪儿啊?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小夭在秘境中四处搜寻,连年的病痛折磨......

“这是哪儿啊?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小夭在秘境中四处搜寻,连年的病痛折磨使得身体总是十分虚弱,而如今,她的身体有一种重获新生的轻松感。

“吾乃过去镜,集日月精华凝结而成,有逆转时空,回到过去之力,正因为如此,古神伏羲将我封印,幻化为一个普通铜镜,后被高辛王赠予你的孩子,那日,小丫头意外触发了封印,加之扶桑神木的作用,我才得以重见天日。古神已陨,我无处可去,便栖息那颗冰晶球之中休养生息。”

小夭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晚辈小夭见过前辈,可为何晚辈会来到这秘境之中呢?”

“这过去镜可回到过去,抚平一切遗憾,你临死之际,我与你心意相通,知你心中的痛苦与遗憾,便将你带入这秘境之中”

“遗憾?我此生遗憾,不过一人”小夭微微一怔,那个愿自己一世安乐无忧的相柳啊,银色面具,纤尘不染,风姿卓越,白发如云。

“过去镜已经开始生效,你即将会被传送过去,一切重新开始,你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结局。”苍厚的声音重重击打着小夭的耳朵。

“选择我的结局,这一次,相柳,你别想丢下我。”

桃之夭夭,柳之青青。

长相思,思相柳。

相柳死后,小夭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她心中仍是悲伤,她已试过无数遍,镜子中空空荡荡,再无相柳的身影,如今想来他已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房门打开,小夭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便看见了守在门外的璟。涂山璟这几日担忧小夭,见她终于出来,刚想开口,小夭却说:璟,我还想去看看相柳,我想知道他死在了何处,哪怕不能再见他,我也想去看看。涂山璟明白相柳对小夭来说有多重要,他的心中泛起苦涩,他也想自私的把小夭留在身边,他明白去了之后可能小夭要离开他了,但他不愿小夭不快乐的留在这里。他还是点了点头,回了句好,我同你前去。

小夭看着满是黑血的土地,相柳惨死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她心中想着若是早几百年遇见他,......

小夭看着满是黑血的土地,相柳惨死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她心中想着若是早几百年遇见他,救下他,他便不必为共工效命,去打一场不会胜利的战争。小夭无力的坐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涂山璟见小夭这样难过,他心中的苦涩漫延至全身。这是,阿獙来了,他看着小夭十分难受,决定告诉小夭相柳留下的最后一个东西。他同小夭说:其实那个大肚笑脸娃娃不是我所做的,是相柳托我送给你做贺礼,他也希望你能快乐的活下去。小夭彻底崩溃大哭,原来他早就给她送了贺礼。她忽的很想那个大肚笑脸娃娃,她们一行人飞速回到家中

顾青裴初恋男友出现,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小狗更加担心,天仙心疼小狗哄狗,表白。

he放心食用,小狗委屈了就得要老婆亲亲哄哄

“放手!”顾青裴站起身来对原炀吼道。

原炀双目猩红的看着顾青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开。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这个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共同辛苦一个多月的心血!你说推就给我推了!”顾青裴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原炀说道。

“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一开始我不知道合作方是程明,我也答应你了除了工作不会和他有别的接触,你怎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还是在你心中我顾青裴就是一个随时随地会离开你的人吗?”顾青裴情绪激动的对原炀说道。

前几天公司谈了个大合同,双方见面时才发现对方负责人是顾青裴的初恋程明,被原炀知道后,顾青裴向他再三保证不会和程明单独接触,但原炀还是趁顾青裴不在拿他手机拒绝了他与程明的合作。

“顾青裴,他是你初恋,他没放下你。”原炀紧了紧握着顾青裴的手哑声道。

闻言顾青裴叹了一口气,“我跟他十多年没有联系了,我爱谁你心里不清楚吗?说到底还是你不信任我是吗?”

“我…”

“原炀,你爱我,可我有比你少爱一点吗?”顾青裴轻声说道,声音有几分颤抖。

看着顾青裴渐红的眼眶原炀心头一紧,手上松了劲儿。顾青裴轻轻拂开他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看着顾青裴离开的背影,原炀眼泪滚落,他不是不信任顾青裴,他相信顾青裴爱他,但上次见到程明时,程明对他说的话没有办法让他放心。

“你什么意思?”被陌生人这么一问,任谁都不明白。

“哦对了,程明,顾青裴的初恋男友。”程明冲原炀一挑眉。

“哦,找我有事?”原炀闻言心里莫名发酸。

“哈哈,一点小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顾青裴并不合适。”

原炀都要被气笑了,“我们合不合适轮得到你来评判?”

“是,我们公平竞争,别忘了,我们是初恋。”看着原炀发愣的眼神程明凑近原炀低声挑衅道。说完转身离去,边走边说道“对了,原公子,青裴在508。”

原炀现在原地缓了缓去找顾青裴,两人回家后,原炀的心情依旧很低落,帮有些醉了的顾青裴收拾好后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程明的话使原炀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安全感雪上加霜。

没有原炀在旁边,顾青裴根本睡不踏实,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身旁没人,起身出来找原炀,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人顾青裴清醒了许多,走到原炀身旁坐下,“怎么了?大晚上的坐这儿干嘛?”

“怎么醒了?”原炀伸手拦住顾青裴的腰,将头靠在人颈窝处低声问道。

“你不在我睡不好,怎么了这是?”顾青裴拍拍小狗的脑袋问道。

“没事儿,回去睡吧。”原炀不肯说实话。

“原炀!”顾青裴拽了拽原炀的头发。

“嗯~青裴,今天那个程明…”

“嗯,他告诉你的?”顾青裴打断原炀的话说道,他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嗯,你以后不许和他单独见面。”原炀闻言紧了紧抱着顾青裴的手。

“就因为这个不开心啊,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要不是今天见面我都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不见面我觉得不太可能,不过我答应你合同一结束我就立马断掉和他的联系行不行?”顾青裴见原炀情绪低落温声哄道。

这天晚上原炀答应的好好的,可谁知道他居然私自推了和程明的合作,全公司上下一个月的心血差点就毁在原炀手里,也不怪顾青裴生气,自己明明哄的好好的,怎么就!

顾青裴出门直奔和程明团队约好的酒店,一进门就看到程明坐在椅子上,没有其他人,顾青裴不由得一愣,随即换上一副客气的笑容,做到程明对面说道,“程总,久等了,怎么就您一个人来的?”

“哈哈,放心青裴,合同的事儿我做的了主。”程明直勾勾的看着顾青裴笑道。

顾青裴被他直白的眼神弄的有些烦躁,“真是不好意思程总,昨天的事儿是个误会,家里小孩乱发的,这杯酒算我给您陪礼了。”顾青裴拿起酒杯冲程明说道。

“客气了青裴,今天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好好聊聊。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程明也举起酒杯冲顾青裴一笑。

“如您所见,感情事业都挺稳定。”顾青裴笑道。他实在不知道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

“哦?你那个小男朋友?青裴,你口味什么时候变化这么大了?”程明幽幽开口道。

“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了,变了很正常。”顾青裴勾唇一笑。

“哈哈,是啊,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青裴,你还是那么吸引人。”程明丝毫不隐瞒自己心中的想法,曾经因为他的这个特点让顾青裴喜欢,可如今顾青裴只觉得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真是恶心死人了。

“青裴,我可以追求你吗?”

“程总说笑了,我家里有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顾青裴尴尬的笑了两声。

“我知道,原炀那小子我不是没了解过,青裴,和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小男孩在一起不累吗?”程明道,似笑非笑的样子让顾青裴厌恶极了。

“程总,这恐怕轮不到你来评判,如果你一直这个态度我想我们的合同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顾青裴连笑都懒得笑了,严肃道。

“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青裴,你就一点都不怀念吗?”程明站起身来走到顾青裴旁边说道。曾经顾青裴对他体贴至极,分手也是自己提的,他不信顾青裴这些年没想过他。

“我碰到过原炀,他好像挺没安全感的,你没那么爱他吧?”

听到程明的话顾青裴突然转身厉声说道,“我很爱他!我不管你跟原炀说过什么,以后!离他离我们远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要赶紧回家抱抱自己的小狗,自己明明知道原炀没有安全感怎么就不能再多哄哄他呢,不知道程明那天对原炀说了什么,总之他的小狗因为自己受了委屈还在家里巴巴的等着自己,想到这儿顾青裴鼻头一酸眼泪蓄满眼眶。

顾青裴离开后,原炀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他不怕程明把顾青裴从他身边抢走他只是没有安全感,程明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两人刚和好没多久,顾青裴又是个不会依赖人的,原炀总觉得顾青裴随时随地都能在这段感情里全身而退,他不是觉得顾青裴不爱自己,只是顾青裴离了自己能活,可他不行,初恋这个词在每个人的心中意味着什么原炀心里清楚,他相信顾青裴只爱自己,但他无法想象爱人和初恋情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样子,他嫉妒程明,他见过顾青裴最好的青春,是顾青裴春心萌动时的第一颗嫩芽,单单是想想自己就嫉妒的眼眶发酸。

想完又开始埋怨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犯傻把人家合同推了呢,明知道顾青裴有多看中这次合作,想到这儿,原炀更加烦躁,跑到冰箱拿了瓶啤酒往阳台走去,他们家在高层,现在阳台边往外看,星星点点,那是万家灯火,没开灯的房间与外面格格不入,不知不觉眼泪滚落,想顾青裴了。

顾青裴很快就回到了家,开门的那一刻他以为原炀不在家,屋里黑漆漆的,走进客厅才发现站在阳台上的人,孤寂的背影在黑夜中显得更加可怜,顾青裴心头一酸走过去温声问原炀,“怎么不开灯?”

千字后续顾总表白哄委屈狗狗,小狗就是要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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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训狗大师顾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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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裴耐心的安抚着怀里的人,原炀一个劲儿的往顾青裴的脖颈间拱,蹭的顾青裴痒的厉害。

顾青裴笑了一声,轻拍了一下原炀的头,“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

原炀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还不是怕你跑了……”

顾青裴无奈道:“我要真想跑,你不得先给我关起来?”

原炀委屈的小声道:“那你还跑吗……”

顾青裴调笑道:“不跑了不跑了,心都在你这了,画地为牢了,我还往哪跑……”

原炀小声的呜咽着继续往顾青裴怀里钻。

顾青裴伸手探了探原炀的上腹,明显能感觉到强烈的抽动。

顾青裴急道:“先放开...

顾青裴急道:“先放开炀炀,我去给你拿药,是不是疼得厉害?”

原炀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放……你抱会儿我就好了……”

顾青裴哄道:“听话啊,回来再抱。”,说着轻轻的揪了一下原炀的后颈。

原炀不情愿的抬起头,放开了他,闷闷的道:“床头柜里有个白色的药瓶,拿内个就行,不用水。”

顾青裴连声道:“好好好~”。

顾青裴起身翻找出原炀说的药瓶,看见上面的字时心里颤了一下,这是一种特效止疼药,起效作用快,同时副作用也很大,服用久了对心脏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顾青裴有些发愣,原炀疑惑道:“发什么……”

原炀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顾青裴大步跨过来狠狠的抱住了他。

原炀懵懵的说完了后半句,“愣呢……”,随后下意识抱紧了顾青裴,“怎么了媳妇儿?”

顾青裴狠狠的抱着原炀,力气大到骨节仿佛都有些作响,原炀有些茫然,“媳妇?”

顾青裴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声音还是颤的厉害,“这药……你吃多久了?”

原炀突然反应了过来,小声道:“没……没多久……”

顾青裴掐了下原炀的后背,“说实话……这两年……”

顾青裴想着,逐渐红了眼眶,原炀一个部队出来的愣头青,离开了家里,一个人在商场打拼,两年能做到现在的事业……

原炀瞬间慌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安抚着顾青裴,“别怕别怕……媳妇儿没事……啊真没事……”

顾青裴胡乱抹了下打转的眼泪,开口道:“你疼不疼?”

原炀回道:“不疼……”

顾青裴死死的盯着原炀,“我说的不止是现在……”

原炀愣了愣,开口道:“你回来了,就不疼了。”

顾青裴哑着声音道:“那我要没回来呢?”

原炀毫不犹豫道:“那我就去新加坡把你逮回来,你早晚都是我的。”

顾青裴低低的笑了一声,“傻子……”

原炀轻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嘶~媳妇儿,给我揉揉好不好?”

顾青裴温柔道:“躺好。”

原炀乖乖的往里挪了挪,伸开手臂搭在了顾青裴那一侧的床头,顾青裴搓热了手上床,枕在了原炀的胳膊上,侧卧着贴着原炀,在他的上腹打圈按揉。

原炀侧身把顾青裴揽进了怀里,用自己的小腿夹着他的脚,不满道:“凉死了凉死了,怎么还是这么冰凉。”

顾青裴慢慢道:“就你现在这胃,还敢抱怨我呢,又硬又凉跟块儿石头似的……”

原炀用自己的小腿蹭着顾青裴的脚,调笑道:“你男人我强壮着呢,一会儿就好了。”

顾青裴叹了口气,“炀炀,跟我说说好不好?”

原炀疑惑道:“说什么?”

顾青裴道:“说说你这两年……”

原炀摇了摇头道:“你回来了,什么都好了。”

顾青裴不依道:“原炀,我想知道。”

原炀无奈道:“其实没什么,就是那帮老东西,刚开始顾及着我爸,后来看出来我跟家里闹掰了,明里暗里的给我使了不少绊子,不过都被我摆平了,生意谈多了酒也没少喝,你不在……我也没心思……进了几次医院……不过都不算太严重,现在你回来了,什么都好了……”

原炀说的轻描淡写,顾青裴却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原炀口中轻而易举的那些,不知道是熬了多少个通宵多少心血……

顾青裴感觉心脏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原炀把人搂的紧了些,调笑道:“心疼了?”

顾青裴轻轻的“嗯”了一声,“心疼……”

原炀轻轻的拍着顾青裴的背,“心疼我就好好的待在我身边,跟我过一辈子。”

原炀突然脑子一转,“有没有觉得更爱我?”

顾青裴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从没对原炀说过“我爱你”,这种热烈表达自己感情的时刻,顾青裴很少会有。

遇到原炀之前他不是没谈过恋爱,在明白了自己性取向后也试过和其他人,顾青裴这三十多年的时光里最失控的情绪都给了原炀,这个人的名字注定会鲜活的陪伴他剩下的所有日子。

顾青裴稳了稳心神,抬眸紧盯着原炀,认真的道:“原炀,我爱你。”

原炀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狠狠的在顾青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顾青裴,我也爱你。”

这篇比较短,卡在这里刚刚好,后续你们想看什么呢?

写在前头:官配玥烬情苏入股不亏!设定从剧不喜勿进!喜欢甜甜可进!

【努力没有白费,守护终有所成】

桑酒在上清域的日子很舒坦。

白日拉弓引剑,夜晚修习术法。

至于宫邸里的人事,不甚在意,亦不需操心。下人们也安分守己,未有八卦排挤之举。

这一点有些不明白,为何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不怎么在乎就是了,如何评价是他人的事,再无法影响她半分。

提升实力要紧。

绿萼伴在她身侧,瞧着她一次比一次更进步,场地渐渐无法承载发挥。

便听从指令为自家夫人寻了处足够空旷的练习场。

却让麻烦......

却让麻烦寻了机会上门。

天欢远远看到那道湖蓝色身影,交叠在身前的手维持着身为圣女的高傲,然心头上全是忿恨。

从前她视自己为这玉倾宫之主,如今冥夜竟真说到做到严防死守,让她踏不得这里宫半步!

若不是这弓箭场较偏,又早早安置了人员,还见不到堂堂战神夫人!

金屋藏娇……呵。

小小蚌精也配!

“桑酒姑娘。”她收起心绪,摆出惯常的笑容,款款地朝场内走去。

桑酒正沉浸在一箭之中,专心致志,是身后的两个仙婢率先发现天欢。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写满惊诧。

这位怎么来了!神君大人专门吩咐过不能让她靠近夫人!

又速速冷静下来,垂眼恭敬行礼。“天欢圣女。”

箭嗖地一下飞出去,偏离了方向。

天欢心中不齿,这点水平竟想站在冥夜身旁?

在她看来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白色裙袂纷飞,衬得她仙气飘飘。

可就是她用这般仙人之姿,轻飘飘间下旨灭了桑酒满族。

“是你。”桑酒放下手里的弓。

她倒是想干脆一箭射死眼前蛇蝎女,把一切可能掐死在摇篮中。

但事出无因,贸然动手只会害了自己。

桑酒都还没动,天欢倒先挥手让仙婢退下。

可无人动弹,天欢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退下吧。”还是桑酒发话。她怕两个侍女被牵连。

“是,夫人。”

这么想摒退下人,桑酒想瞧瞧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位仙婢退至不影响主人谈话的区域外,背后却微凉似有毒蛇跟随。

绿萼与同伴对视,互相心领神会。

“你留在这照看,我去寻神君大人!”

“桑酒姑娘可还认得我?”

“我知道,天欢圣女。”

“擅闯墨河境地然后被我赶走的人嘛。”

不能出手,不代表就得给好脸色。

天欢当即一僵。

“怎么了?话说回来天欢圣女本事不小,竟知晓我族禁地,还将那镇水冰晶挖了去。”

桑酒分明没将他们带去镇水石处,可昏迷不醒的冥夜还是出现在了那里,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她喂他喝下的药虽不及冰晶效果好,却也足够让他平安回到神族治疗。

但冰晶还是被取走了。

因为在冥夜体内,所以这个担,得他来承。

天欢指甲都要掐到肉里去了。

若早知道取走那玩意动静大,她倒不如不要!平白叫这蚌族有机会挟恩图报,上了位!况且情报上不是说这蚌精天真单蠢么,怎的还会咄咄逼人!

善良?呵,看来是伪装罢了!

她不好发作,脸上维持温温柔柔的笑。“是冥夜哥哥伤重,所以……”

说一半留一半,最令人遐想。

桑酒却不接招。

“哦。”

桑酒:你说吧我没在听。

“听闻桑酒姑娘仙髓有损,我倒知有一法子,于你有益。”

所以还是想骗她去洗髓池?她明明把不欢迎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能受得住挤兑“好心好意”帮忙。

桑酒不得不佩服她的厚脸皮。

那就不要怪我戳你痛处了啊。

“可是,冥夜每晚都有与我合修呀,想来不需要你的办法呢……”

每晚不至于,但两三天一次还是有的,怪哥哥太操心!

桑佑:又是被套路又是被嫌弃,我上哪说理去!

天欢气得指甲都要掐断了。

合修!冥夜那般冷心冷情的人竟会与人合修!

桑酒知她心中不痛快,她不是把冥夜看得很重要吗?不是把冥夜视为己物吗?

抱歉了!冥夜仍然是她桑酒的夫君!

“这不好吧……冥夜哥哥公务繁忙,又不喜人靠近,桑酒姑娘你这样会打扰他的……”

更何况一口一个冥夜哥哥,一口一个桑酒姑娘,从开始就在否定他们的关系!

经历一世的桑酒哪会没听出来。

可别怪我戳你肺管子呀!

“但冥夜说他很喜欢与我合修耶。”

“而且有一点我需要纠正你,你既认他为兄长,就该称我为嫂嫂!”

“天欢圣女该不会连这点礼节都不懂吧?”

桑酒想得没错,天欢确实快气炸了。

她怎么敢!她怎么配!

一瞬间她甚至在想要不把这蚌精杀了算了。

可她到底是没机会了。

因为,被讲的那个人到了。

“夫人所言极是。”

玉倾宫很大,但奈何不得冥夜动用神力。桑酒听到他声音时,人已到了面前。

衣裳齐整,面冠如玉。

没人知道收到消息时他有多着急。

只因他知道天欢的挑拨给两人带来了多大的误会。

着急到引动法器,收听声音以便知道情况。

却有意外收获。

他牵起桑酒的手,然后才去看一眼天欢。“阿酒说的对,你该称呼她嫂嫂。”

说的话对天欢却不吝于天雷轰炸。

“我们夫妻间的事,不需天欢圣女操心。”

“我与你说过少踏足玉倾宫,看来你不涨记性。”

“请。”

最后一个字说得客气,做的事却暴力。

侍从们再一次记住重点。

不可招惹夫人。

桑酒意外他的出现。

“你不是在处理公务吗?怎么……?”

“是绿萼传了消息。”

可……没道理啊,不过是她与天欢的一次见面,冥夜怎么一副生怕她受了欺负的模样?他和天欢不是关系不错吗?

像是……像是知道天欢会对她做什么坏事一样。还再次叮嘱她,少与天欢接触。

桑酒心下生疑。

冥夜却不知,心里高兴自家夫人没受到欺负,还好生将人怼了一顿!

应当是自己给了她足够的信心吧。

让她相信,不会打扰,不会麻烦,甚至很乐意她来找他。

不需要小心翼翼,不会再妄自菲薄。

冥夜高兴,自己在做一个合格丈夫的路上迈进了一大步。

当然!夫人的话要每一句都听进去!

“阿酒。”

“……什么?”她回过神来,对上冥夜的眼。

“你说我喜欢与你合修。”

“说的很对。”

桑酒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他……他怎么听到了……

刚刚的想法都抛到脑后。

“所以还请阿酒,说到做到。”

“每晚合修。”

他明明没加语气词,桑酒却平白听出一股撒娇意味。

惊得桑酒只愣愣点头。

傻乎乎跳陷阱里去。

心上却流淌起莫名意绪。

【没想到吧这个点更新!有时候写起来确实需要灵感!】

“我如何能信你?”她收紧绳索。

少雎轻蔑一笑:“本座还没必要对一小精怪撒谎。”

明晃晃的看不起,桑酒本就因他吸收蚌珠恼火,这下彻底气结,拖人扔去屋外草棚。

“你便在此自生自灭吧,大-狼-狗。”

不管少雎是何反应,桑酒转身回到房间,铺整好床铺,她嗅见残留魔气,丢一颗自己凝结蚌珠清理。

没了阿兄留下妖力,她使珠子布下个简单聚灵阵,开始打坐修炼。

灵识窥探腹部,蛟龙卵比之前长大不少,许是因为她妖气属水,卵身萦绕着水蓝光雾。

天地灵气聚集速度迟缓,对她无异于...

天地灵气聚集速度迟缓,对她无异于杯水车薪,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需得找寻些灵物,方能保证蛟龙卵顺利长成。

入夜,打坐尚未停止,门忽然被推开,桑酒一惊,捏诀打向门口,才发现来人是少雎。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少雎捏碎手中妖气,“原以为你只是个蚌精,没想到竟还和蛟龙有关系。”

“你想做什么?”桑酒下意识护住小腹。

看她强作凶狠模样,他嗤笑:“你姑且算救了本座,本座不会伤你,只是这蛟龙气味让人恼火。”

少雎幻化成一头幼狼,妖魔厌恶仙灵之气,维持本体能让他们少受些影响,更好疗伤。

“妖体孕育仙胎,无神器庇佑无异于自戕。”他阖眸卧去榻边,“逞强的丫头。”

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倒勾起桑酒失落来,冥夜如今下落不明,她明知凶险仍一意孤行要留下小蛟龙,当真值得吗?

他不爱你啊,桑酒。

可小蛟龙身上,流淌着一半自己血脉,她狠不下心放弃。

捏诀清心,她返回阵中继续打坐,沉入境界。

察觉桑酒入境,少雎悄然离开竹屋,向远处奔去。

不多时,他去而复返,口中叼着鹅蛋大一块灵石,灵气灼烧得他牙龈溃烂,不断往下滴淌黑血。

灵石摆入阵眼,四周灵气顿时充裕不少,桑酒原本因汲取费力皱着的眉缓缓舒展,露出轻松神色。

此后,每每入夜,少雎都会替桑酒寻些灵物回来,逢到她问,他便推说谁让她有恩与自己,不肯吐实。

至于为何桑佑未发现多出少雎这么个人,自然是他主动避到后山,恐因为自己魔族身份生出事端。

到推算好产期前一月,桑佑再次前来探望,他自怀中摸出一块神器残片递到桑酒面前:“虽它不完全,但到底是神器一部分,应是能勉强护你周全。”

世间神器稀少,残片更是人人垂涎,能寻得此物定万分艰难。

她观察自家阿兄,别处鲛纱覆盖无法窥见,满是淤痕双手便显得格外刺眼。

“阿兄,是我太任性了。”她眼眶泛红。

“无妨,阿兄只要你能平安,受点苦不算什么。”他以衣袖遮住伤口,“今日族中事务还未处理完全,我先走了。”

桑酒没多问,送桑佑到门口,却见他踟蹰着,似乎有话要说。

“阿酒。”他唤她名字,好半晌才继续道,“冥夜在弱水河底被人寻到,眼下在上清神域养伤,据说...一直未苏醒。”

他还活着...

一时不知该喜该忧,她握住颈前蓄影珠:“阿兄,此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战神回神域声势浩大,三界九州几乎人尽皆知,原先我想一直瞒你,但终归这样不是办法。”他轻叹口气,“总归是他的血脉,他该不会不认。”

“阿兄你别说了,我不会再见他。”她背过身去,泪似断线珠子落下,腹中蛟龙卵感知到她情绪,散出柔和淡蓝波纹安抚她。

“也罢,我一向劝不动你。”桑佑并不执着于劝她,抬袖化身一道蓝光,自溪水游走。

等少雎下山,便见桑酒坐在竹屋门口,望着上清神域出神。

“不像风沙迷了眼。”他丢一捆灵草到她身边。

“不会别的,只会打趣我。”她站起身,拍拍鲛纱,回房打坐修炼。

门未关,少雎望着她单薄背影,心中滋味难言。

他有情丝,懂情爱,看得透眼前人,独独看不透自己。

果如桑佑所言,一月后某日,桑酒忽觉腹痛难忍,全身妖气疯狂被蛟龙卵吸纳,显然将要出世。

幸有那神器残片,在每次力量枯竭时提供神力与她,得以保全她性命。

一日夜后,她成功诞下一枚小小蛟龙卵。

男子巴掌大的卵身,莹着淡淡粉蓝色珠光,倒不似传闻中的疙疙瘩瘩。

少雎说,蛟龙孵化需得七七四十九天,不过多久可以化形他也不知。

捧着小小一颗卵,桑酒明明已极疲累,仍勉力化回原型,放他到自己蚌壳里小心温养。

她蚌壳是白色,边缘带着淡淡粉色,如此样貌只在她觉得安全时才敢示人,不然她皆化成黑乎乎一个河蚌,装作与河底卵石无异。

“蠢丫头。”少雎嗔骂,同样化回原型卧在他身边,护她万全。

上清神域。

冥夜仍在沉睡,天欢寸步不离陪着,眼珠不错一分。

忽地,冥夜额间神纹亮了一瞬,很快淡去,复又亮起淡淡银光。

天欢以为是他在缓慢恢复,本不打算在意,鼻间划过属于桑酒气息,令她忍不住妒意翻涌。

凭什么她桑酒能同冥夜合修,自己不能?

邪念升起,她解开他外衫,继而扯开中衣系带,整个人趴去他胸膛,未及贴近,一道神力自他腕间飞出,打在她胸口。

闷哼一声,天欢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看着缓慢消散金红色神力。

没猜错的话,是初凰神女。

冥夜竟还和初凰圣女有瓜葛。

一口银牙咬的稀碎,天欢愤愤离宫,桑酒她两根手指便可拿捏,可初凰神女已陨,即便她仍在,也不是她能染指的。

但她并不会轻易认输,心里无她又何妨,她日日精心照料,总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好,愿意给自己机会。

初凰神女:想不到吧,我神力还能挡烂桃花!

至于冥夜什么时候醒,看我心情喽~

土豆还可以这样吃

…真的巨巨巨好吃!!

我在时望里身边这么多年,就像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我爱他,却只能默默看他和别人亲密无间。

面对我的告白,他永远都只有七个字“不要闹,别越界,滚”。我都觉得可笑,自己怎么总是犯贱。

我决定离开他,去过我最后的时光…

1

“柏助理。”

手机那头的人懒懒打了个哈欠,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透过屏幕扑在耳膜带起一阵酥麻。柏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把手机放远了些。

“我想喝三合斋的粥。”

“时总,您知道现在去三合斋我要排多久的队么?”柏深冷道,“...

“时总,您知道现在去三合斋我要排多久的队么?”柏深冷道,“怎么,留宿您的那位女士不管早饭?”

“宝贝儿,你说话好刻薄,”手机那头的人低低笑了起来,语气忽然变得黏稠又亲密,“我这不是想你了么。”

虽然知道这只是时望里信手拈来的称呼,但柏深抿着嘴,耳垂依旧慢慢泛红,“时总还没从情人的床上起来就开始调戏下属,根据劳动法我应该报警。”

时望里闷闷地笑了两声,“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初冬的风已经变得刺骨,柏深细白瘦削的手指握着皱成一团的诊断书,站在医院门口的背影看起来单薄而落寞。

来来去去的人皆是步履匆匆,唯有他一人穿着浅色的风衣,双腿笔直修长,身边又无亲无友,活像个整形科的新招牌。

倒车,左转,导航上显示的最终目的地却是三合斋。

在某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柏深发现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轻轻柔柔地,落在玻璃上瞬间便融成一滴滴细小的水珠。

于是他便忽然想起,当年他和时望里初见,也是在这种天气里。

从一个冬天到另一个冬天,从六岁到二十六岁,原来他被时望里捡回家已近二十年。

2

北方的冬天对于没有厚衣服裹身的人来说很难捱。干燥凛冽的寒风似乎能把人的骨头都吹透。

垃圾桶是塑料的,不算大,又臭又脏,人蜷缩在里面当面不会觉得舒服,但这已经是他半个月以来能找到的唯一住所。

在被丢弃的前几天,柏深早就有了预感,身上穿的衣服洗得发白,干净且还算合身,是前几年只有过年才会拿出来穿的衣服。

村里多嘴的阿婆几天前偷偷告诉他,他妈要再嫁了,对方是个鳏夫,家里还有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小孩子难养得很!”阿婆以为他走远了听不到,对着旁边的人嘟囔,“都是这样的条件,谁想要再多养一张嘴哟?”

柏深乖巧地跟着他妈转了好几次大巴,从山坳里来到了一个对于他来说大得出奇的城市。

又假装一无所知地,看着他妈妈对他说,去对面买个东西就带他回家。

那个穿着红色碎花棉袄匆匆离去的背影,柏深记了很久很久。

他知道,再没人带他回家了。

柏深在街角从天亮站到天黑,半夜他又被人送到警察局。

里面的叔叔告诉他,他们会送他去一个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吃住都有人照顾,还可以去上学,如果运气好的话,还会有新的爸爸妈妈。

“我不想要新的爸爸妈妈。”小小的柏深这样说。

但是大人们都没有把小孩子的话听进心里去,大人总是在不停地撒谎圆谎,许下无数口头支票。

欺骗明明是大人们的惯用把戏,那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去倾听孩子认真的愿望呢?

柏深趁着大人们睡着了,自己偷偷地溜了出去。

3

一开始天不冷的时候,柏深睡过桥洞和地下通道,冷到受不了的夜里,他开始在垃圾桶里过夜。

时望里在垃圾桶里捡到柏深的那天清晨,天空飘着细碎的雪粒,还没等落在地上变化为了水珠。

巷子的地下满是污水和泥土,就算雪花落下,也只会在那样的环境下变得更污秽。

时望里作为时家唯一的长子,被心怀不轨的人跟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在他小学时期还遭遇过一次绑架。

那天司机把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巷子口,早在被跟车的同时已经报警,时家的保镖随后就到,时望里懒洋洋地靠在窗上,还有闲心指挥司机帮他给班主任请个假。

柏深那时候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胃里一抽一抽地痛,他想站起来去翻翻更远点的垃圾桶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柏深那时候才六岁,还以为自己被冻成了残疾,整个人吓坏了,双手不停地掰着自己的腿。

整个垃圾桶晃来晃去,在外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垃圾桶突然疯了似地自己晃了起来,诡异得很。

偏偏时望里瞥见了,不信邪地非要过去看个究竟。

垃圾桶的上方突然浮现出一张脸的时候,柏深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似的。

那张脸看上去精致又漂亮,整洁笔挺的英伦风制服,红色的领结系在领口,完美得像个小天使。

柏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喃喃地问:“你是来救我的神吗?”

时望里听见这匪夷所思的话忍不住嗤笑了一下,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垃圾桶里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

脸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肤色了,倒是一双眼睛又亮又大,看上去可怜兮兮,像个想急切被主人摸头安慰的受伤小狗。

时望里指挥赶到的保镖把他弄出来,问他:“你父母呢?”

柏深捂着胃,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时望里以为他的意思是父母都不再了,顿时起了一点怜悯之心,又挑起一边眉,看起来嚣张又跋扈,在这个阴暗污秽的小巷里看上去格格不入:

“那你想跟着我走吗?我缺个小跟班呢。”

“那你会给我饭吃吗?”柏深怯生生的,眼里有仰慕的光,“我好饿。”

时望里嘴角一挑,“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4

柏深提着鱼片粥来到时望里的公寓时对方还在洗澡,时望里虽然私生活没有原则,但是从不带人回家。

这个公寓里有两个卧室,柏深之前睡在侧卧。

二十分钟后,时望里腰间围着浴巾走了出来,黑发微湿,水珠一路顺着胸膛隐入腰间的毛巾。

柏深的眼神略过对方腰腹部形状完美的腹肌和人鱼线,又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

时望里长得很好,从小时候就是,长大后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谁都像是含着情,追人从来没失手过,但是也没走过心。

倒是瘦巴巴的柏深到了时家后,经过时望里不断的投喂才逐渐看出五官的清秀。

青春期时柏深像一个树似的一下子就抽了条,整个人就削瘦了起来,小时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不知怎么也变成了狭长内敛的凤眼,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总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时望里看见柏深并不意外,他随意地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挑了下眉,“真乖。”

柏深抿唇,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去厨房。”

柏深捧着粥袋去了厨房重新加热,壁橱映出了他微红的脸颊和有些紧张的表情,他揉了下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重新平静下来。

柏深其实不怎么聪明,他永远猜不透时望里的想法,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立场来干预时望里的私生活。

时望里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或者男人,可是柏深却只能像个影子一样默默跟在时望里的身后,看他和别人亲吻调情,约会上床。

甚至对方还躺在女伴的床上,仅凭一句话就让自己横跨一整个城区送来早餐。

有点可笑,又很可悲。

但凡时望里在乎他一点点,哪怕时望里在乎他一点点——

大概都不会这样令他难堪。

柏深像一只被圈养的宠物,闲暇的时候逗一逗,不需要的时候又一脚踢开。

宠物不需要值得主人去花费心思,因为那就是它们存在的意义。

柏深就是时望里的那个不值得花费心思却又始终被掌握在手心的宠物。

“过几天有个派对,要带个伴。”时望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厨房的门口,倚着墙看向柏深,“帮我找个女伴。”

柏深盯着微波炉,慢慢道:“昨晚的那个女士不可以吗?”

“只是睡一觉而已,宝贝儿,”时望里很好笑似地说,“想当我的女伴她还不够格。”

微波炉响了一声,粥好了。

但柏深却没动,依旧垂着头,“难道和你睡觉谁都可以了么。”

时望里舔舔嘴唇,开玩笑似的,“起码年纪太大的就不行。”

“那……”柏深忽然抬起脸,冷白的一张脸,狭黑嗔嗔的瞳仁里仿佛蕴着能将人淹没的湖。

时望里盯着那张脸,忽然就走了神,他发现柏深好像比前几天要瘦了一些,他下意识地想问他为什么瘦了这么多,又接着听见柏深慢吞吞地继续说:“我就不可以吗?”

时望里怔了下,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柏深,别开玩笑。”

“我为什么不可以。”

柏深又固执地追问,声音毫无起伏,只是眼角有些发红。

这让他看上去委屈且不服气,就像是犯了错又拒不认错的小狗,哪怕要被主人惩罚。

时望里多情的桃花眼里盛满了冷冽,他的语气很重,明显动了气,“不要闹,柏深。”

“不要闹,别越界,听话,”柏深一字一顿,表情中有种痛苦的解脱。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你要我不要闹,我就规规矩矩地把所有情绪都放在心里;

“你要我别越界,我就战战兢兢一直在你身边当个助理;你让我听话,我就变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等着你隔三差五的骨头。”

时望里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但我现在不想听话了,你想要床伴,为什么我不可以?”柏深平静地说。

“我可以随叫随到,也不会背叛你和时氏,工作也不会耽误,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

时望里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往前走了一步,“柏深,不要这么自甘下贱。”

柏深直直地盯着他,眼里的悲哀和难过仿佛要溢出来。时望里一怔,又听他道:

“如果说喜欢你是自甘下贱,那我已经下贱很多年了。”

5

柏深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变成这样。

两个人对峙良久,最后时望里黑着一张脸让他滚。

难得有不上班的日子,虽然依旧有时不时的头疼和眩晕,但暂时还不算影响生活。

柏深快快乐乐地吃了三天的外卖,拿到复诊的结果是在第四天。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但看到确诊结果的那一刻柏深还是差点笑出声。

——一个人的运气到底是有多背,才可以活成他这样?

这几天他没去上班,时望里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柏深看到网上爆出的最新绯闻时正在火锅店里一个人吃火锅。

——时氏太子爷携某三线小花酒店幽会。

柏深吃了一口肥牛,觉得这个汤底真的好辣,辣得他都快忍不住流泪。

走出火锅店的时候,柏深还在想,怪不得有人说难过的时候应该去吃火锅。

只是等到半夜,柏深被大脑里尖锐的疼痛唤醒的时候,好不容易等到救护车来,再睁眼时,就是医院里雪白的天花板。原来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是真的,柏深想。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懂爱惜身体,净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医生说,“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柏深笑笑,“说不定等不到老了。”

“……呸呸呸,乌鸦嘴,”医生被他噎了一下,忍不住拿病历单敲了一下他的床角,“我看了你的检查报告,趁着还没出大事赶紧预约手术吧,叫家人什么的过来帮帮忙。”

柏深不可置否地唔了一声,而后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这个病会遗传吗?”

医生看了眼他的脸色,“……会。”

“这样,”柏深点点头,又问,“我这样的,算是自己倒霉还是遗传?”

医生沉默了一下,“是因为作息和工作诱发的遗传病灶。”

6

第二天柏深在医院里无所事事地闲逛了一遭,从住院部逛到ICU,又从手术楼逛到门诊。

不同的脸上有不同的悲喜,对比起来也会觉得自己或许也没有那么惨。

“明天我准备出院,”柏深说,“这几天谢谢您的照顾了。”

“不可以!”医生的模样也很温柔年轻,他看着柏深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生气,“又不是治不好,你不要这么轻易地就放弃的自己,你现在的身体还……”

“医生,”柏深笑着打断了他,“我没有放弃治疗,我只是想换个城市。”

“也是,肿瘤的话还是首都最好,”医生忽然就放松了下来,“现在的手术成功率都很高,你一定没事的。”

柏深的笑更真切了些,“谢谢。”

柏深对于别人给予他的善意从来都会报以更大的善意,但是这次他却骗了这位好心的医生。

他没想去首都,而是准备去一个可以称得上是落后的、小小的沿海城市里的综合医院。

但那家医院的后面却有一座高档疗养院,只要钱给的足够多,甚至可以帮忙料理身后事。

半年前柏深偶尔会头疼,一开始他只以为那是熬夜的后遗症,随着往后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柏深也稍微削减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量,只是没想到头疼并未减弱或者停止。

直到一周前他突然晕倒在公寓的浴室内,凌晨才在冷冰冰的瓷砖上苏醒后,他便预约了医院的体检。

——恶性脑瘤,已经步入了晚期。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大概有百分之六十,不算低,但或许会有后遗症,比如语言障碍、活动受限、记忆力下降,或者变成植物人。

太难堪了,比起变成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傻子,或活动受限的残障人士,植物人或许是最好的症状了。

柏深不想死,但也不想如此没有尊严地活着。

他知道如果时望里知道后一定会为他找来最好的医生,尽力尽力地来照顾他,甚至由于这个病答应和他在一起——

但他想要的是爱,并不是同情和怜悯。

又或者时望里因为怜悯和他在一起了,可他一旦他的手术发生意外,他们之间本就不深厚的情谊在病床前又能撑多久?

一年,五年,或者是十年?

柏深不想赌,不敢赌,也赌不起。

他只能悄悄离开。

7

柏深没有立刻辞职,他把进时氏以来所有未休的假期都并在了一起,足足有一年还多。

人事部的经理一开始还以为柏深是来销假的,没想到对方又延了这么久。

“您请假了,”经理说,“时总也不在公司,我们心里也没个主心骨。”

“放心,我把近期几个大单子都安排好了,”柏深笑笑,“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那您……”经理讨好地问柏深,公司上下都知道时望里在哪儿,方圆一百米内定会出现柏深,从两个人一开始进时氏就是这样,“是不是和时总一起度假去?”

柏深一怔,旋即错愕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你们时总过几天估计就会来上班了,我是有点自己的私事需要处理一下。”

可谁不知道柏深人都是时家的,能有什么私事?经理讪讪地点点头,又恭恭敬敬地批好了假条。

机票买了三天后的,余下的这几天柏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

他没什么朋友需要道别,从到时家后,他的生活一直便围绕着时望里,再没有其他。

柏深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苦中作乐地想,也不知道时望里会不会发现他“失踪”,又会不会主动拉下面子来找他。

——估计不会。

可能还和以前一样,以为自己不开心了就出去躲着,等到消化好了再若无其事地跑回来,永远像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狗。

只是离别比想象的还要容易,柏深坐在出租上打量着这么陌生的城市,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一个没有时望里的城市。

新城市的风景很好,医院距离海边很近,在傍晚的时候,柏深经常会去海滩上散步。

冬天的海好像格外的蓝,就像涌动的宝石,黑眼睛的海鸥们跟着他,就像陪着一个新来的朋友。

只是……

时望里。

十几岁的柏深大概就是距离时望里最近的时候,他们隔着两个年级,但谁都知道在这个贵族高中里柏深是由时望里罩着的,他们是同学,是朋友,或许也算是亲人。

夕阳照过操场,余晖把树影拉得很长,时望里站在教学楼下,穿着白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被不耐烦地解开,看上去英俊又不羁。

他单肩背着自己的书包,另一只手拎着着柏深的书包,柏深怀里抱着一个篮球,慢慢地跟在时望里的身后。

柏深小声地喊他:“少爷。”

时望里转身,疑惑地挑眉看着身后的人,“嗯?”

“毕业的时候,”柏深看着时望里,看上去有些紧张,“可以把第二颗纽扣给我当纪念吗?”

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在日本,不管男生女生,总会把第二颗纽扣留给喜欢的人。

柏深不知道时望里知不知道第二颗纽扣的含义,但他只能鼓起全部的勇气,去问,去要。

时望里意味不明地看着柏深,夕阳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层柔和的金边,也许是错觉,柏深觉得时望里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克制的温柔。

片刻后,时望里转过身继续往前慢慢地走,柏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但是随即,他又听到前面的人说:“可以。”

8

时望里有半个月没见到柏深,他是一贯的玩得开又好脾气,但是每次面对柏深又忍不住失控。

他想看一看柏深,哪怕只是在办公室里,或者只是简单地看一看他。

孟秋说很不屑,“当初你撺掇唐唐出道的时候怎么有的脸?”

“我……”时望里哑口无言,只好又闷了一口酒,苍白地解释道,“这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孟秋说骂他,“我看你就是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你也别这么缺德地吊着人家了。

“柏深小时候多可爱啊,你看看现在被你这个人渣折腾得死气沉沉的样子,你摸着良心说,你是个人吗?”

时望里垂头丧气地,“我不是人。”

“你要真的喜欢,就去好好地给人道个歉,”孟秋说叹了口气,难得地给了他好脸色,又温柔了些,“别总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时望里打断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我已经忘了,也没有惩罚自己。”

“……”

孟秋说无言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又道:“行,就当你没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折腾,痛苦的也不止你一个,你无视柏深对你的感情,又有多伤他的心?”

“我……”时望里表情变幻莫测,手机捏在手里亮了又暗,最后他颓然地靠在沙发上疯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我要想想。”

孟秋说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忍住把酒水泼对方一脸的冲动,“渣男!”

“谁是渣男呀?”

唐槐出道没多久,还在上升期,出行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等他到的时候刚刚听孟秋说骂完那句“渣男”。

时望里动动嘴唇,“我。”

“这还用说吗?”唐槐疑惑地看着两个人,“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时望里:“……”

“这次有点不一样,”孟秋说道,“他自己作死,和柏深吵架了,现在半个月都不见人影,他想找人家又不好意思,要我说就是活该。”

唐槐小小地惊呼一声,说:“说起来前几天我在医院看见小深了,他看起来瘦了好多,看起来急匆匆的,我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呢,他就不见了。”

“他去医院?”时望里一下子坐直了,“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啊,”唐槐说,“我还想问你呢。”

时望里一下子坐直了,“……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和我说。”

9

也许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时望里想。

那天上午时望里一气之下对他说了很难听的话,柏深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表情看起来很难过。

时望里内心拼命克制住想要过去拥抱他的冲动,又黑着脸让他滚。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日子充实而忙碌,这天下了课,陆煦正在收拾桌子,发现抽屉里多了张贺卡,打开一看,里面用五颜六色的笔写了“小煦生日快乐”六个字,旁边还画了蛋糕和蜡烛。

陆煦看到这张贺卡,想起顾泽成一笔一划写字的样子,忍不住抿嘴一笑,他缓缓回头,正好撞上少年炙热的目光,像火花一样明亮。

“走,哥哥带你出去吃,庆祝一下。”

“可是,下午还要考试……”

“放心,就在附近。”

顾泽成带陆煦来到一家中东主题餐厅,点过菜后,服务员送上一个蛋糕,是黑森林款的,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幸福美满”。

“小煦,许个愿吧。”顾泽成点燃蜡烛,一脸笑意。

“嗯。”这是陆煦第一次过生日,也是第一次许愿,他闭上眼...

“嗯。”这是陆煦第一次过生日,也是第一次许愿,他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轻轻吹灭了蜡烛。

“小煦,你有没有想好,去哪里读大学?”

陆煦喝了口汤,想了一下:“西南地区,好像离这里最远,气候也不错。”

“我也喜欢那里。”顾泽成莞尔一笑,“那你想学什么?”

“可能是文学,你呢?还是学医吗?”

“我想过了,学医起码本科五年,硕士三年,我怕头发都熬白了,还是选建筑吧。到时候,咱们就报一个城市,最好在一个学校,这样还可以经常见面,你说怎么样?”

“好啊,等上了大学,我就出去兼职,赚了钱请你吃饭。”

“傻瓜,谁要你请?”顾泽成笑了一下,他父亲是个私企的老板,很希望他子承父业,毕业后接手自己的公司,可他对经商没兴趣,除了学医,就想当个建筑师,亲手设计自己的房子,然后把陆煦接过来一起住。

“上个星期,我见到我妈了。”快吃完时,陆煦突然开口。

“你妈?”顾泽成顿了一下,“她是来看你的吗?”

“嗯,她结婚了,还有了个女儿,今年九岁。”

听着陆煦淡淡的语气,顾泽成感到心疼,他从小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设身处地一下,若是母亲离开他,父亲成天虐待他,那他肯定痛苦不已,自暴自弃。

“你想她吗?想过和她一起生活吗?”

“小时候会想,她离开我的时候,我才七岁,我知道她不怎么喜欢我,而且她早就有了新家,是不会和我一起生活的。”

“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顾泽成拉住陆煦的手,一脸认真道,“小煦,我们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更决定不了父母爱不爱自己,可我们得相信,我们是值得被爱的,值得被好好对待。我会在你身边,以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好,快吃吧。”陆煦没有抽回手,任由顾泽成这么握着,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安心,因为顾泽成,他开始对未来有了憧憬,有了希望。

晚上回家后,陆煦洗漱完躺在床上,忍不住看了看手机,除了顾泽成发来的生日祝贺,没有一条短信。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陆煦忍不住自嘲,明天还要上课,他关了机,翻了个身盖好被子,没多久就睡着了。

陆煦看着手机出神,没听到敲门声,陆云峰直接推门而入,他很少进这个房间,过去他都是不打招呼直接进来,今天他怕陆煦睡了才敲门,没想到儿子坐在那里却不开门,顿时让他火起。

“你聋了?敲门你听不见?”

“爸。”陆煦规规矩矩站起来,下意识把手机藏到身后,脸上怯生生的。

陆云峰也是今天在公司看日历,才想起昨天是陆煦的生日,转眼儿子都十七岁了,马上要参加高考,他突然有点怕,怕这孩子去读大学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以报复他这些年的冷落与苛责。

“手里藏了什么?”陆云峰见儿子神色不对,以为对方在玩游戏,厉声呵斥道,“拿出来!”

陆煦不敢违逆,只好颤抖着把手机交出,屏幕还停留在短信的界面,他刚刚备注了个“妈妈”,转眼陆云峰就进来了。

“莫小岚?”陆云峰直接忽略了顾泽成的短信,看到另一条短信的备注和内容,他慢慢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愕。

“她怎么会有你的号码?你们见过面了?她什么时候来的北京?”

“你还叫她妈?”陆云峰冷笑一声,“陆煦,你怕不是忘了,她十年前就抛下你走了,对你不闻不问,这种女人,也配当你妈?你自己说,这么多年是谁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把你养这么大?”

陆煦低下头,他知道,陆云峰对他再不好,还是把他养到了十七岁,除了那些无休止的体罚和冷漠,对他也是有恩的。

“她来找你,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跟她一起走?”

“没有。”陆煦怕父亲误会,急忙否认,“她只是说,等高考结束,想带我去上海……”

“去上海?”陆云峰声音高了八度,语气带着嘲讽,“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她没花过一分钱,没来看过你一次,等你高考完,就要把你带走?做梦!你以为她真的爱你,疼你?她要是心里有你,当初怎么会把你一个人扔下,转头就去找她的老情人,这么多年对你不管不顾?小煦,你记着,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抛下你,唯一把你当家人的,只有你爸爸一个!”

似乎知道这话听起来理亏,陆云峰从怀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陆煦手里,这是他想了一天想出来的,算是对陆煦的一点补偿。

“小煦,爸爸答应你,以后每年都给你过生日。这卡你拿着,快要高考了,平时想吃什么就买,花完了跟爸爸说,我会让他们每天熬点汤,给你补充营养。”

陆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不清楚是因为母亲的出现,还是自己快要离开家了,才让父亲对他转变了态度,等陆云峰走后,他转手把卡放进抽屉里,再也没有动过。

他不需要。

【大家周五快乐,小小预告,十三章回忆结束,大概十五章反虐╥﹏╥】

THE END
1.狗狗来月经如何办宠物帮注意狗狗的保暖、狗狗所在环境要清洁到位、给狗狗带生理裤,狗狗来月经其实是属于狗狗的发情期,一般每年会有两次的发情期,月经期的狗狗会有出血现象,能否给狗狗带生理裤,这个时候狗狗身体虚弱,一定要做好保暖工作,狗狗所在的环境也要保持干净清洁。 分站:全国...http://rrmiliao.com/news/show/8154/
2.狗狗来大姨妈可以洗澡吗?狗狗来大姨妈不可以洗澡,首先,狗狗来大姨妈的时候免疫力比较弱,洗澡容易导致狗狗受凉,很可能会出现着凉感冒的症状。其次,狗狗来大姨妈时情绪不太稳定,会比平时更加暴躁,如果狗狗本身又比较讨厌洗澡,可能会出现抓伤、咬伤主人的情况。最后,如果非要给狗狗洗澡,建议选择淋浴的方式,因为狗狗发情期的子宫口是张开状态,泡澡...https://www.isdpp.com/issue-13218.html
3.小狗初次来月经可以洗澡吗当小狗初次来月经时,是不建议给小狗洗澡的,否则容易使小狗生病。不过可以用湿毛巾擦拭小狗,给小狗擦拭身体后,需立刻将毛发吹干,做好保暖措施,以免小狗受冻着凉。小狗初次来月经不建议洗澡小狗初次来月经是非常https://m.edu.iask.sina.com.cn/jy/kKQq0PMVuN.html
4.比熊犬来月经了能否洗澡:狗狗来例假可以洗澡么不建议狗狗经期洗澡,因为这个时期桃子红肿,洗澡容易感染细菌,引发炎症等等。狗狗来例假的时候,注意给狗狗保暖,保持狗狗干净。狗舍不能太潮湿,要通风良好。定期给狗狗打疫苗,体内体外驱虫,补充维生素和矿物质等。 狗狗来月经一般需要10到15天左右。第一,狗狗一年来两次,一般是三月到四月,九月到十月。第二,狗狗来月经的...https://m.syt126.com/pet/2022/20221218153004_294723.shtml
5.狗爸狗妈进来看如果在毛发里发现了很多黑色的小颗粒,并且皮肤颜色不正常说明有可能他的身上已经有了跳蚤。很多狗都有皮屑,这是缺乏维生素和长期不见阳光的表现,或者洗澡时用的浴液的不对,不是病。 排泄物: 狗的排泄物也是狗健康与否的一个标准,如果狗有腹泻的现象,大便很稀说明他的消化系统有问题,或者是肠道菌群受到了破坏,最...https://www.360doc.cn/article/2899157_107153134.html
6.狗狗来月经可以洗澡吗狗狗来月经能不能洗澡在狗狗月经期间不可以洗澡,狗狗处在月经期间的时候与人类很相似,抵抗力差,怕着凉,所以这个时候洗澡也会导致感冒。同时,如果狗狗处在月经期,还会有脾气暴躁,也不配合做其他事情,所以在此时不要给狗狗洗澡,但是要注意卫生。 狗狗在6-12个月左右会来月经,但是根据每只狗狗的体质不同,来月经的时间也不确定。小狗一年...https://mip.xiaokeai.com/dog/feed/49119.html
7.来姨妈可以洗澡吗月经月经期子宫来姨妈是指来月经。一般来说,来月经可以洗澡,但要避免盆浴和泡澡。具体分析如下: 来月经时人体处于一种免疫力偏低的状态,这种情况下洗澡容易感冒,所以来月经时洗澡要注意保暖,不要洗太长时间。如果洗的时间太长,会导致身体发热,月经血量会增加。如果洗澡时没有注意保暖,抵抗力下降,就容易引发感冒。 https://m.chaonei.com/news_14423443
1.狗狗来大姨妈期间(狗狗的生理期器官在哪里)相关问答:母狗会来月经吗? 母狗会来月经,而且一来就会持续二十天左右,鲜红的血液会滴在地板上,屁股上也是湿的,只要是来过月经了,就表示母狗长大了,发情了,就要注意每次遛狗拴绳,不准公狗靠近。 现在好了,可以用尿不湿把母狗包上,也可以去节育,心疼它不节育就管好它,别让它养小狗,象我们圏养可以,人不遛它...https://m.chongwuqu.com/a/504.html
2.有谁知道,狗来月经一般是多少天?狗来大姨妈并不是月经期,因为狗不会月经,这叫做发情期。母狗的发情期就会导致狗下体流血,不同于人类的安全期,狗月经的时候,代表着这个时期是可以交配生幼崽的。狗月经通常一两个星期 小狗在6个月左右会来月经,这是证明狗性成熟了,可以怀孕产幼崽了。母狗一年会来两次月经,多数为冬季和春季,每次发情期为1到2...https://www.lovechongbang.com/dogbaike/32484.html
3.nexus.risafety.com/bdaqw50401784我是抱着来学习的心态,因为第一次入围金鸡嘛,结果没想到……《人生大事》是我第一次回到家乡拍摄的电影长片,很幸运的是,它用了武汉话,让我有18年的武汉生活素材可以去用,可以加入很多自己的生活在里面,所以让这个角色显得可能更生动一些。后面不管什么角色,都要多体验生活多捕捉生活来塑造角色。(关于塑造角色)...http://nexus.risafety.com/bdaqw50401784
4.幽默搞笑的句子经典语录(精选18篇)15.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点吧,让那些约会的都淋成落汤鸡。 2/18页 幽默搞笑的句子经典语录篇三 1)睡着睡着,就睡出了理想和口水。 2)装逼只是瞬间,不要脸才是永恒。 3)真怀念小时候啊,天热的时候我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光膀子! 4)这年头做女人真难,你开放点人家说你骚,你传统点人家说你装。 https://fanwen.chazidian.com/fanwen3300972/
5.去洗澡作文我是常要洗澡的,在澡堂或家里的热水器下。生活在都市里的人大多如此,但有时想想,这样好像只是洗净了自己,但那也仅仅是身体;而他们,去洗澡的过程,灵魂早已得到净化。我们几乎不可想像,千里的一步一拜,数月经年的雨雪风霜,他们是如何最终抵达的,这原本就像是一个神话。 https://www.360wenmi.com/f/file5ng65vff.html